[穿越時空] 穿越之清冷公子 作者:蘇方法子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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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o1234 2009-9-12 04:3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2 144470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2
第10章:第十章 稱雄商海


    一年後,錦州首富梁昕家中來了幾個奇怪的客人。進門後,為首的黑衣公子朝著豪華的大廳正中的鑲金雕花大椅走去,僕人們連連呼喊,他身後的四位美婢順手一掃,僕人們馬上東倒西歪地滾了一地,見勢不妙,管家馬上使個眼色,僕人們便馬上四散出去,有的去請老爺,有的去叫護院長。

  不一會兒,梁老爺、護院長便趕到了,他們一進門便看到,黑衣公子正悠閒地舉著茶盞,而一藍衣美婢正將泡好的茶注入盞中,另青紅紫三美婢則侍立在旁。兩人先是一愣,好俊俏的人兒!接著便被他們的行為激怒了,那茶壺、茶盞分明不是梁府之物。他們居然傲坐主位,還不屑用他們的茶具。

  “你們是什麼人?敢來這裡胡鬧。”梁老爺首先發難。

  黑衣公子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手邊的一枝桃花輕撫。

  梁老爺的臉色馬上變了,從牙縫裡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拈花公子?!你就是那個擠垮我在雲中、豫州等好幾個地方買賣的人。”

  護院長聞言也不由一驚,要知道梁昕雖表面上只是錦州首富,其實卻在乾國差不多各個城市都有生意,實為乾國首富,其人做生意的手段可謂精明陰狠,而且什麼買賣他都敢幹,幾十年了,可謂從未逢過敵手,可從三個月前開始,梁昕在各地的生意均遭到打擊,有些打擊甚至是毀滅性的,據說是一個叫拈花公子的所為,梁昕曾為了防止此類事件再次發生,高價雇請殺手除掉他,可殺手派了一批又一批,均如泥牛如海沒了音訊。想不到,此人現在就坐在這兒,再瞭望這位公子,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護院長臉上不禁流露出質疑的神色。

  黑衣公子卻仍沒說話,只扔了幾張紙在梁老爺臉上,梁老爺連忙拿起來一看,居然是買賣書,仔細看完內容,他的臉色越發的青了,他曾為了挽回部分損失賣掉了部分商鋪,卻沒想到全被黑衣公子如數購得。

  見他看完,黑衣公子又扭過頭,看著紫衣美婢一眼,紫衣婢女馬上走到梁老爺面前又遞給他一張紙,他抖著手接了過來,卻見是一張欠款單,只見單據上寫著:今錦州梁昕的兒子梁沛欠拈花公子一筆款項,錢款數額按以下方法計算:以圍棋盤為底,在第一格放上一個銅板,第二格放上二個銅板,第三格放上四個銅板,依此類推,最終算出的錢款數便是所欠款項,落款的正是他那不孝的兒子梁沛。看完後,梁老爺反而笑了:“這不值兩個錢,我馬上付給你。”

  黑衣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終於開口了:“那是最好了。”

  梁老爺精神一振,聲音也大了起來:“來呀,拿個圍棋盤來,再把賬房先生都請來。”

  不一刻,四位賬房先生便到齊了,聽梁老爺說清演算法以後,就坐下劈哩啪啦敲起算盤來。

  梁老爺則穩穩地在一旁坐下,也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

  而黑衣公子這邊除青衣婢女仍紋絲不動,其他三名已經有些許不安,不斷地用眼睛瞟黑衣公子,黑衣公子卻仍然悠哉悠哉地品茶,好似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在紫衣婢女忍不住想開口時,四個賬房先生已停了下來,面色凝重。梁老爺見狀,手中喝茶的動作一滯,一位賬房先生恭恭敬敬地走到他面前:“老爺,這個數目極大,還未全算完,要全部算完恐怕得花幾天功夫。”梁老爺一聽,怒道:“沒算完,報什麼報,繼續算。”

  “這,”賬房先生似乎有些為難,但仍咬牙說完:“但只目前這個數目便已經是賠上老爺您所有的身家都是不夠的了。”何況您的生意本已大受損傷,這句他沒敢說出來。

  “這,這怎麼可能。”梁老爺大驚,手中的茶盞一晃,些許茶溢了出來,他都沒感覺到。

  “老爺,是這樣的。”賬戶先生繼續耐心地說:“我們四人算了四遍均得出這個數,不會錯的。”

  “咣。”梁老爺手中的茶盞掉在了地上,立時碎了一地。

  “我覺得梁老爺這間宅子還湊合,勉強收下了。”黑衣公子又淡淡開口了。

  “不可能,不可能。”梁老爺咆哮著,指著管家:“你,去把少爺叫來。”

  一炷香的功夫,管家便拉著一位綠袍少年走了進來,綠袍少年顯然還不太情願,嘟著嘴。

  梁老爺一見他,便怒不可遏地走上前甩了他幾巴掌,綠袍少年梁沛不幹了:“爹,你發什麼神經,打我幹什麼?”

  梁老爺怒氣沖沖地把欠款單一把扔到梁沛臉上,梁沛手忙腳亂地接住了,梁老爺問道:“這是你簽押的。”梁沛看了看,說:“是呀,怎麼了?”

  梁老爺更是怒上心頭,走上前去對梁沛便兜頭一頓打,嘴裡破口大罵:“蠢東西,你為什麼簽呀?你想氣死我呀?你個混蛋,敗家子……”還想再罵,黑衣公子卻冷冷開口了:“你們要鬧到外面去,不要在這兒煩我。”然後還一臉不耐煩地看了他們一眼。

  梁老爺不愧是老狐狸,馬上冷靜下來,問道:“沛兒,你為什麼簽這個東西?什麼時候簽的?”

  梁沛仰著頭想了一會,說:“就三天前呀,我出去玩被幾個山賊抓了,他們要挖我的心,割我的肉,還要把我丟到湖裡餵魚,我好怕呀!這位公子就出現了,他是好人,他救了我。我當然要報答他了,他說他只要在一個圍棋盤擺放銅板,第一格放一個銅板,第二格放二個銅板,第三格放四個銅板,以此類推,圍棋盤放下多少就多少,我想想也幾個銅板,所以就在欠款單上簽押了。”

  聽完,梁昕只覺得肺都要氣炸了,明擺著就是人家做好了繩套等著他去鑽,偏梁沛還好死不死地補了一句:“爹,不就這點錢嗎,給他不就完了。”梁昕一聽,更是怒火攻心,欲待再打,可轉念一想,連自己初看這張契約都沒看出問題,何況是天天養尊處優的兒子。這樣一想氣就消了,可是自己奮鬥了幾十年的家業難道就這樣沒了嗎?他抬頭望向坐在上首的黑衣公子,有些哀求地說:“可,可不可以容我慢慢還?”

  黑衣公子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身後的紫衣婢女卻走了出來,對梁昕冷笑:“梁老爺,你也有今天嗎?”

  梁昕看著她凌厲的目光,不禁有些心虛:“妳,妳是誰?”

  “我是誰?”紫衣婢女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聞者卻只覺悲淒。“不錯,梁老爺害過那麼多人,我一個小小的女子,你當然不記得了。” 說完,她的話鋒一轉,語氣也尖銳起來:“你不記得我,我可記得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不可能忘了你,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流落在外,吃盡苦頭,受盡欺凌,我,我……”到後來她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黑衣公子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輕擁入懷,輕聲道:“好了,好了,紫月,那都過去了,現在妳有我們。”被稱為紫月的姑娘趴在黑衣公子懷裡聽到這句話,抬起小臉,望著眼前人,心不禁慢慢安定下來,對著公子微微一笑,擦乾眼淚轉身對梁昕平靜地說道:“你們滾吧。”

  梁昕老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像打翻了染料缸,五顏六色。

  “還有,把門口那些我帶來的禮物也帶走。”黑衣公子淡然道。

  當四個美婢將梁家上下押到府門時,大家看到門口放著幾輛平板車,車上似乎放著活物,還在動,但因蓋著破布而看不清。梁老爺臉色一白,護院長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掀開破布,便見到車上躺著一堆黑衣人,每輛車上都是一樣的,梁老爺臉色更灰敗了,這,這都是他派出的殺手,大部分還是江湖上頂尖的好手,卻沒想到居然被人像捆粽子一樣扔在板車上。

  這拈花公子究竟是什麼人?護院長陷入了沉思……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3
第11章:第十一章 莫名情絲


   是夜,我便回到了蘭苑,我在錦州的住所。坐在庭院裡,我手中隨意地撥弄著琴弦,夜空如幕,銀月如鉤,周圍靜極了,偶爾有些蟋蟀等小蟲發出聲鳴叫。院中假山林立,楊柳依依,桃李鬥艷,湖水潺潺,我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

  望著桃花紛飛,我的思緒也飄向遠方。一年了,我用了一年的時間走遍各大城市,在每個城市我都親自選址開設一個商鋪,然後親擇人員進行管理,並把這類人歸屬於菊字輩,他們有一定的權利,可以在自己所在城市和周邊小鎮開設商鋪,並負責進行管理,卻又不能讓任何人看出這些店舖之間有關聯,他們下設的店舖管理人屬梅字輩。我又將所有城市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劃分了區域,每個區域還設一名總管屬竹字輩。四位總管只向蘭字輩的青玉、紫月負責。這樣便形成了一條鎖鍊,梅菊竹蘭,一環扣一環。而青玉與紫月卻也是有分工的,青玉主管情報工作,紫月商家出身當然主管商鋪營運情況了。而飛花閣的基地和人員的培訓則交給了紅袖,記得當時紅袖還問我要不要訓練些護衛,我拒絕了,我並不認為一條生命為我死了我會無動於衷,更不認為自己的命就比別人的值錢。藍依則負責收容孤苦人員安排他們以後的生活。一年了,我將自己所知的現代營運銷售方式都貫穿到自己的生意中,當然有時也採取了些非常手段,因為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在一年的時間我必須建立牢固堅實的經濟基礎,這才能讓我以後的計劃順利開展。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接著一件披風落在了我的肩上:“公子,夜裡風大,小心凍著。”

  我轉過身,看向來人,放軟聲音喚道:“紫月。”

  紫月聽了,竟又掉下豆大的眼淚來。我急忙站起身,問:“怎麼了?”

  紫月一下撲到我懷裡:“公子,能抱抱我嗎?”

  我不語,只是輕輕樓住她。她在我懷裡悶悶地問道:“公子,難道就這樣放過他?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摸摸她的頭,幽幽地說道:“放心,我在買賣書上做了手腳,他……應該過不了今夜。”半晌她沒有說話,後又斷斷續續地說道:“公子……今天你……抱了我一下,我不知怎麼…就總想讓公子再……抱抱我,我很貪心,是不是?”頓了頓,她又繼續說:“公子,只要一會,只要一會就好。”說完,便更緊地抱住我。

  站了一會,我發現她身軀慢慢往下滑,低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我單手解下披風,輕輕裹到她身上,將她抱起,向她的房間走去。到了房裡,我將她輕放在床鋪上,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又沾濕手帕拭淨她臉上的淚痕,轉身正欲出門,卻聽到她翻了個身,口中囈語道:“公子,要是能嫁給你該多好。”我身子一僵,後又繼續抬足走出屋外,屋裡床上的人兒卻已滿面淚痕:“公子,公子,你可知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願陪伴你一生……愛你一生。”後一句輕不可聞。

  第二天,湘城便傳開了,據說首富梁府昨日傾家蕩產,梁昕老爺更於昨夜突然暴斃,死因不明,梁家從此凋落。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4
第12章:第十二章 名揚江湖


    初春,寒冬的痕跡還未全消散,湖面上的薄冰開始融化,清澈的山泉細細地流淌而下,空氣依然清冽,太陽似乎也懶洋洋的,沒什麼溫度,傲峰山上卻熱鬧非凡,今天是傲峰山莊莊主,也就是現今的武林盟主歐陽謙的六十壽辰,拜賀的人來來往往。

  山道上出現了一批醒目的客人,之所以醒目在於幾人真的是男的俊女的俏,而且一看,幾人就不像江湖人士。一行人來到山莊門口被人攔住了,一白袍公子抱拳道:“公子,請問幾位有拜帖嗎?”

  為首的黑衣公子什麼都沒說,卻將手中所把玩的紅梅遞了過來。白袍公子一愣,後面一個嬌俏的藍衣女子叫道:“這就是拜帖,還不接著。”

  白袍公子被俏佳人一喝,臉微紅,手中雖接過紅梅,但還是不甚明暸,繼續禮貌地問:“來人都要有拜帖,我們才好登記,以後好做回禮,你這,沒有名字,我該如何……”

  藍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打斷他的“斯文有禮”:“名號:拈花公子。”

  “啊,”白袍公子一愣,這算什麼名字:“請問公子貴姓?字什麼?師承何人?……”他還在埋頭詢問。黑衣公子,我卻早已受不了他的聒噪,繞過他直接向裡走去。他正欲阻攔,藍依、紅袖、紫月都忍不住衝他大嚷:“你這人怎麼這麼麻煩哪?!”說完都甩了他一個大白眼。白袍公子忽然被三個美女嬌叱,一下子驚得啞口無言,再看我早已移動身形到了莊內,想擋我的人居然連我的衣角都沒撈到,不禁又一驚,暗想:這幾人可要好好留心觀察,可別是來鬧事的。

  武林盟主擺壽宴,場面果然宏大,莊院後面能容納幾千人的空地除了正前方搭了個高台,其餘的地方都擺滿了桌子,但見人頭攢動,擠得滿滿實實的。見我們走進來,馬上有莊院僕人模樣的人跑過來欲領我們入座。我望著那些江湖人物,本就男子居多,而且在酒宴上喝了酒後就更不成形,衣衫不整,粗口穢語,到處都是酒肉臭味,不禁眉頭緊皺,用手一指:“在那兒加個座。”僕人有些為難地看著我,只因我指的地方離高台很遠,離眾人也遠,不像來賀壽倒好似來看熱鬧的。但我喜歡那兒,整個院子裡惟一那兒有一株梅花,而且還是綠梅,“萬品梅中綠最高”,綠梅是很少見的,並且那邊清靜。我冷冷地看了僕人一眼,青玉四人也正要發作時,突插進一把玉鈴般的嗓音:“還不去給公子預備。”僕人馬上應道:“是,是,小姐,這就預備。”我懶懶地站在那裡,頭都沒回,玉鈴嗓音卻不甘寂寞地跑到我面前:“公子請稍待片刻。不知公子該如何稱呼?”一位活潑的黃衫可人兒映入我的眼簾。我的目光輕掃過她,便飄向了那棵梅樹,仍不語。可人兒卻堅持不懈:“公子是哪裡人?以前怎麼沒見過公子?我叫歐陽鈴,你好。請問你叫什麼呀,不能告訴我嗎?……”我額上的青筋跳了跳,幾乎就要大發雷霆了。就像一場及時雨一樣,一個溫潤的男音打斷了歐陽鈴的嘰嘰呱呱:“小鈴,妳在這呀?”我幾乎是帶著些微感激的心裡望向來人,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衣公子走了過來,俊眉斜飛入鬢,雙眸如黑曜石般閃著耀眼的光芒,薄薄的紅唇,堅毅的下頷,好一個翩翩佳公子。看清後,我馬上將目光又轉到了那棵梅樹下,見桌椅都已擺放好了,便率先走去。耳邊聽到歐陽鈴正在大叫:“青哥哥,我還以為沒人能比你漂亮了,想不到在這就找到了一個。咦,他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青衣公子望了我一眼,拉著歐陽鈴掉頭離開了。

  我喝了幾口茶,望著一樹冰肌玉骨的梅花,呼吸著清冽的花香,覺得時間也不再難耐,青玉善解人意地摘下一枝放在我手邊,我拿起來閉目輕嗅,花香沁人心脾,心情頓時好了起來。

  這時一個粗大的嗓門喊道:“各位,各位,今天是武林盟主歐陽謙老前輩的六十生辰,我們歡迎他上台來給我們講幾句,如何?”

  我瞳孔一縮,好戲要開演了。

  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步伐輕盈地走上了舞台,笑容滿面地向台下一抱拳:“諸位,今天是老朽賤辰,得蒙各位不棄前來祝賀,心中感激。想老朽擔任武林盟主已二十餘載,這幾年武林也算安定平穩,這些還要多謝大家的支持與厚愛……”一段話講得不卑不亢,恩威並重,不愧是歐陽謙。我聽著只覺刺耳,於是調轉目光,正好看到坐在我身旁的藍依面色激動,手指緊緊拽著絲帕,一副憤恨之色,我輕拍她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挪近我輕靠在我懷裡,我不由苦笑一下,抬起手臂將她攬住。似乎從那次我抱過紫月後,她們就開始時不時要求我抱抱她們,而當青玉說這樣更能掩飾我的女子身份之後,她們更猖狂起來,但還好只是擁抱並沒有其他更親暱的舉動,我也就沒說什麼,結果自己抱著抱著居然也抱習慣了。

  “啪,啪……”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響起,我的視線再度落在高臺上。此時高臺上已多了兩人,正是先前的白袍公子和青衣公子,歐陽老頭在旁邊介紹著:“這是在下小兒歐陽子辰,老朽晚年得子,對其難免管教鬆懈,還請在座的各位以後對他多多指點提攜。”白袍公子馬上前對臺下一抱拳。歐陽老頭接著又指著身邊的青衣公子說:“這是翟青翟公子,人稱玉面書生,他的師父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虛真人。”說到這裡,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台下也發出一陣輕噓聲,看來這個清虛真人也曾威震江湖。歐陽老頭滿意地看到了大家的反應,才又道:“老朽不才,與清虛真人有些交情,清虛真人已退隱江湖,只收了翟公子一個關門弟子,前段日子更將翟公子托付於我,老朽倍感榮幸,望在座各位也予以多加照拂。”青衣公子也作勢一禮。

  台下立時一片響應之聲:“歐陽盟主哪裡話,歐陽公子生得一表人材,想來不日便能成為一代大俠。”“如果世姪有事,儘管找我,保證萬死不辭。”“清虛真人能將翟賢姪託付歐陽盟主,足見歐陽盟主英名遠播。”……

  一時虛情假意、阿諛奉承之詞句充盈在場地內,我不禁頭疼,輕撫額角。藍依忽地站起身斷喝道:“什麼仁義大俠,什麼英名遠播,我呸,狗屁不通。”音量有意提到最高,足以讓場內每位都能隱約聽到這句不敬之語。

  剛還喧嘩鬧囂的場子頓時靜得連一支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梅樹下的一桌人,我不以為意地繼續喝著茶,青玉、紅袖、紫月只靜靜地坐著,藍依則氣呼呼地站著。他們一看,不過是群十五六歲的年輕娃,都輕笑了,有的還倚老賣老地說:“小女娃,牙都沒長齊就敢說大話,這是什麼場合也是妳來的地方嗎,還不回家去。”又有的教訓著:“小丫頭,幸好歐陽盟主胸襟廣闊,否則光憑妳那幾句話就該死了。”還有的調笑:“小姑娘,是不是找不到地方玩,不如改日我帶妳去玩。”……藍依的小臉氣得通紅,青玉扯扯她的衣袖,她一愣,看了我一眼馬上冷靜地坐了下來。照說依我的性子,早就被吵得發作了,但她們跟隨我這麼久深深了解我,平時我可能有些隨性,然而在辦重要的事情時卻是越到危急、關鍵時刻反越能冷靜,彷若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漣漪,但一旦發起攻擊卻是驚濤駭浪的,此時她們要做的只是靜待我的命令。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歐陽謙發現這五人雖然都坐在桌邊,但細一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是以中間的黑衣公子為首,於是他銳利的目光直射黑衣公子,卻見他從開始到現在只穩穩地在飲茶,似乎連眼皮都沒眨一下,而身邊的婢女除藍衣女子先有些沉不住氣,後來居然也安靜下來了,都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之態,不由心中更暗暗對黑衣公子留了心,走上前去,客氣地說道:“公子光臨寒舍,老朽怠慢了。”

  我抬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答腔。

  歐陽老頭略怔,估計他做盟主幾十年了還沒有人敢如此不給他面子,所以沒有想到我會是這種態度吧,但隨即他反應過來:“公子能否賜教大名?”我仍沒做聲。歐陽子辰急忙上前,對他附耳一語,歐陽老頭又謙和地問:“拈花公子,請問你此次登門造訪有何貴幹?”

  聽到這,客人中有人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嚷起來:“拈花公子?從沒聽說過,哪來的無名小卒,敢到這兒來撒野?”八束憤怒的目光急射向他,似乎想把他身上瞪出幾個洞來,那人腿微微抖了抖,不再言語。

  我繼續端起茶,輕輕吹開杯沿的茶葉,再輕抿了一口,嗯,好香的花茶。心裡明白坐在身邊的四個人早已恨不得得殺了那人,但此時我不語她們便不敢亂動。關鍵時刻,一步錯,滿盤皆輸,我選擇最好的時刻出擊,一擊擊中,打蛇打七寸,何況是只陰險狡詐的惡狼。

  看到所有的人都已圍過來了,而且有些也漸顯不耐神色,我才放下茶盞,冷冷道:“藍依雖語出魯莽,但也不盡不實。”語畢,場院裡一片譁然。

  歐陽謙面現不悅之色:“公子何出此言?”柔和的聲音卻又不失威嚴。

  我淡瞥了青玉一眼,青玉站起,從懷中掏出幾本賬冊扔在桌上,說:“你勾結馬賊劫掠財物,前年三月更是搶了朝廷的賑災銀兩,弄得三千多災民流離失所。這就是你這幾年與馬賊分贓的證據。”

  歐陽謙面色微變,但也只是一閃即逝便恢復正常神色,微笑道:“光憑這個就能證明老朽有罪嗎?這種賬本隨便都能亂編幾個。”

  青玉冷笑,從袖中暗袋中抽出一封信,將信紙抖開,說道:“那這封親筆信怎麼解釋?這可是你親手寫下的,信上詳細告訴了馬賊朝廷賑災銀兩的運送路線。”

  歐陽謙臉有些白了,千算萬算,算漏了一件,當時搶了賑災銀兩後,便帶人蒙面滅了那群馬賊,卻想不到拈花公子居然能找到這封信,難道,難道有漏網之魚,他疑惑地望向我。

  “沒有漏網之魚。”我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明白他的疑慮,放下茶盞,淡淡道:“你當年確實是把馬賊全殺光了。為了找這封信,你也算煞費苦心,把馬賊窩掘地三尺,甚至沒有放過他們的墳地,最後還乾脆一把火把所有的屍體和房屋、樹木全燒光了。”聽到如此惡行,周圍的人都倒抽口冷氣,臉上驚疑不定。

  歐陽謙倒鎮定下來了:“你是如何找到的?”

  我嘆道:“機緣巧合吧。我當時到達馬賊窩時只看到一片燒掠過的痕跡,但畢竟兩年過去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當年你摧殘過的樹木大部分竟活了過來,抽出了嫩芽,有的甚至有零星花朵綻放。我偏愛花,不禁多望了幾眼,這就讓我發現了這些證據。”

  我停了一下,端起茶潤了潤喉。

  “信放在樹上。”旁邊有人卻急了。

  我沒理他,繼續道:“當我看到有棵樹它的花與葉與眾不同時,我便知道我可能找到什麼了,這棵樹的花與葉都透著紅絲,花瓣顯紅絲的花種多,但葉子也有紅絲的卻很少,我就斷定樹下埋了什麼,於是我讓人挖開一看,果然給我找到一個鐵匣,鐵匣裡鎖著的就是這些賬冊和這封信。”說到這,我冷哼一聲,語氣漸轉凜冽,目光也銳利起來,道:“你以為那些馬賊是傻子嗎,恐怕他們早已料到你要對他們下手,所以將證物深埋地下,本想有所恃,使你不會加害於他們,想不到你這麼瘋狂凶殘。”

  周圍靜極了,只有歐陽謙越來越急促地呼吸聲。

  “紅絲與挖樹有什麼關係呀?”又有人忍不住問。

  我不語,今天我說的話夠多了,要不是怕丫頭們鎮不住這老狐狸,我是不願親自講述的。

  藍依自豪地揚起頭:“你們不知道吧。”我瞥了得意洋洋的小丫頭一眼,那天回家後,面對她們的疑問,我未置一詞,只在花瓶中倒了些墨汁,不一會她們就看到瓶中的花朵花瓣上現出縷縷黑絲,想來她應該能解釋清楚,便沒說什麼。藍依見我未阻止便繼續道:“哼,我家公子何等人,他一看這異常情況就知道定是樹根在土壤裡喝水時喝到了什麼別的東西,挖開就看到鐵匣已經鏽跡斑斑。這些馬賊也真傻,為了不讓歐陽謙輕易找到鐵匣,竟將鐵匣埋得那麼深,土壤極深的地方水氣重,久而久之,鐵匣開始腐蝕,貼近它周圍的土壤、水氣都變成了紅色,所以樹木吸收這樣的水分,紅色跟著進入樹木身體裡,這樣花和葉就變成了帶有紅絲了。”說完還撲到我懷裡親了我一下,嘴裡還歡叫著:“我聰不聰明?”

  我本一直緊盯著歐陽謙,乍然被親,不禁一愣,歐陽謙立時採取了行動,一把搶過那封親筆信,唇角盪開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後冷靜地說:“各位,這封信分明是偽造的。大家不要輕信,別被邪魔歪道鑽了空子。”剛說完,他馬上臉色變了,像見了鬼似的把信扔在了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開始泛青變藍,漸顯潰爛之像,翟青看見了,立即拔出劍將他的雙手砍了下來,歐陽謙慘叫一聲暈了過去。旁邊歐陽子辰急撲過去,驚叫道:“你幹什麼?”

  翟青答道:“再不砍下來,歐陽前輩性命堪憂。”說完,轉頭看著我。歐陽子辰忙俯身給歐陽謙止血,察看傷勢,神情急切而悲哀。

  對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幕,我只是冷眼看著。翟青大概被我這種淡漠的態度給激怒了,衝到我面前喝道:“你滿意了?”

  我持起梅花,站起身,戲收場了,我也該離去了。

  正待舉步,歐陽辰走了過來:“公子,能否賜贈解藥?”仍是斯文有禮。

  我挑挑眉,心道:這個歐陽老頭自己陰險毒辣,生個兒子卻溫文爾雅,頗辨是非。回頭看了正在收拾茶具的藍依一眼:“由妳決定。”而後繼續向前走去。

  歐陽子辰倒也聰明,走到藍依面前懇切地望著她。藍依內心掙扎了會兒,說:“請你不要怨恨我家公子,我家公子只是為了我。當年你爹為了我家的傳家武功秘笈滅我滿門,只餘我孤女一個。”見歐陽子辰神情頗有複雜地看著她,她嘆口氣:“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其實當時我還小,記得不是很清晰。事後,又被我爹爹的朋友撫養長大,沒吃過什麼苦,所以也就沒有那麼深刻的恨。但午夜夢迴想到自己爹娘、兄弟姐妹的鮮血流淌滿地,也不由得恨,恨得咬牙切齒,是我家公子勸我說:既本不恨,又何必非讓自己恨。我才發現自己可能太執著這點了,雖然這樣但你父親仍應為這件事付出些代價不是嗎,所以我們今天出現在這裡。其實當我第一眼望見你父親時心中無恨,但卻憤怒,憤怒他可以無視他的罪惡,坦然處之,還滿口仁義道德,哈,真好笑……但現在也沒什麼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家公子本也無意非要他的命,是他自己自作聰明地去搶那封信,我家公子何等睿智,早就料到了,豈會讓他得逞,他自己找死,誰也沒辦法。”

  歐陽子辰心傷莫名,雖覺爹爹太狠,但爹爹已一把年紀,總不忍見他如此淒慘死去,於是繼續哀求:“藍依姑娘……”

  藍依緊咬嘴唇,可終抵不過歐陽子辰那哀傷欲絕的眼神,從懷裡掏出一紅色的小藥瓶遞給他:“一日一粒。”

  歐陽子辰忙接過來,連聲稱謝。

  藍依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用,我只是不希望你也如我般失去父親。”歐陽子辰一怔,藍依又轉而輕快地說:“我家公子說得對,仇恨能放下則放下,人生何必沉重?”說完離去。

  一直站在旁邊的翟青聽完全部話語後無言了。這時一個僕人跑過來,氣喘吁吁地說:“小姐,小姐拿著劍去找那位公子算賬去了。”

  聞言,翟青與歐陽子辰同時奔向大門。

  莊院門外,我帶著青玉、紅袖和紫月正在等候藍依,初春的陽光懶懶地掛在天空中,白雪融化,青山漸漸顯露出原有的翠色,林間偶爾有小鳥掠過,冷冷的風吹得人清醒無比,春已來到。

  隨著一聲“惡賊,哪裡走?”一條黃色人影卷起一串劍花向我撲來。

  我繼續欣賞著風景,身邊的紫月早已躍起擋住了劍勢。兩人立時打做一團。

  一會兒,便見一青色人影掠到這裡,口中大叫:“住手,鈴兒快住手。”兩個依然沒有停的趨勢,緊接著一藍一白兩條人影也出現在門口。

  知道藍依已來到,我頭也不回地輕喚:“走。”同時手一揚,然後運用輕功,轉瞬已滑出數丈遠。就在我揚手後,翟青感覺有物體直向正在纏鬥的兩人飛去,急忙掠向她們。正在纏鬥的兩人似乎也感覺到了,立馬分開,乍一分開,紫月便一扭身跟在我身後急馳而去。歐陽鈴卻還餘悸未消,幸好青哥哥拉了自己一把,不然肯定會被那個東西擊中,想到那個東西,她扭頭望去,只見實木的大門上正插著一枝梅花,花枝已深深地沒入了大門,獨留枝頭的一朵梅花在門板外搖曳,看著這枝梅,眾人皆面色大變,呆住了。獨翟青把目光調向山下,遠處一抹修長的黑影,後面青紅紫藍色人影為他增添了絢麗的色彩。

  到了山下,我緩步而行,片刻她們四人趕了上來,我輕語道:“好了,此地事了,妳們回去都好好將手下的事安排一下,然後我們該上京了。”四人忙點頭。我慢慢走著,心中有了些許輕鬆,下山五件事現已了了兩件,其餘三件均是要先上京城才能完成。這一年裡龐大嚴密的情報網也已建成,總算是能上京城了,得抓緊時間,這兩年龍國、僑國對乾國的挑釁越來越過分了,而皇上歐陽燻也已病入膏肓。

  不幾日,江湖上就傳遍了,拈花公子闖入傲峰山莊,力挫群雄,並將武林盟主歐陽謙的雙手砍下,然後輕鬆離去。更有人查出原來這個拈花公子就是去年逼得錦州首富梁昕傾家蕩產的人,梁家到處躲避他,卻還是被他找到全部殺死。一時人人都在談論拈花公子,許多人都在追查他的一切,卻發現根本無法了解更多,這讓拈花公子本身更蒙上了層神秘的色彩,謠言更加滿天飛,版本眾多,而傳言中的主角卻像消失了一樣,沓無音訊。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5
第13章:第十三章 啟行麗都


    春夏交接之際,錦州一片花海,柔風風情萬種,吹遍了城裡每一個角落,吹暖了每一個人的心,頗有名氣的紅杏酒樓更是人聲鼎沸,而惟一例外的是二樓,只因靠窗的位置正坐著一位俊逸男子,英挺的眉,挺直的鼻,深邃的眼眸,嬌嫩的唇,黑髮用黑緞高高束起,身上也穿著黑袍,腰間別著支玉笛,像個發光體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從他進來開始,整個二樓便處於沉靜狀態,小二做事也極力輕手輕腳,誰也不願打破這份寧靜。

  只見黑衣男子淡淡地望著窗外的大街,街上很熱鬧,人來人往,小商小販吆喝個不停,但看他漠然的神情,似乎那裡的熱鬧與他無關,就連酒樓裡的人都覺得他離他們似乎很遙遠,很遙遠。大家都望著他,但含義卻不同,女子是嬌羞渴望的目光,男子則是憤怒嫉妒的目光,都投向同一個人,而那位仁兄似乎什麼都沒意識到,只望著窗外,偶爾回首也只是因手中的茶盞空了,這時小二馬上伶俐地跑上去注滿,一走近小二不自覺地便屏住了呼吸,近,看得更清楚,黑衣公子修長如美玉般的手指,端起茶盞淺淺的抿上一口,那淡色的唇便顏色艷上幾分,弄得小二忍不住嚥了口口水,黑衣公子雖是男子,但此舉卻性感至極,小二急忙跑開,否則真懷疑自己會馬上撲到那公子懷裡。

  忽然男子回首,對著站在遠處的小二勾了勾手指,小二馬上痴痴地走上前去,男子淡淡道:“可以上菜了。”便又轉首望向窗外。小二卻還呆呆地站在那兒,彷彿掉了魂般,說是這般馬上就有人上前罵道:“丟了魂了,公子說上菜沒聽到嗎?”只見一位胖胖的女人走到小二面前敲了敲他的腦袋。小二恍然大悟,忙應道:“是,是老闆娘。”然後轉身跑走。

  頭上簪滿粉的綠的花,胖胖的老闆娘一扭一扭地走到公子身旁,諂媚地言道:“公子勿怪,小二失禮了。”故意咬文嚼字,周圍的人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落了一地。然那位公子卻並未理睬,踢到鋼板了,老闆娘頓覺無趣便轉身走掉了,嘴裡還不忘嘟嘟囔囔地把小二罵一番。

  見這公子冷漠傲氣,拒人於千里之外,大家慢慢也沒了想法,便又都各自忙起來。正在這時一把脆生生的嗓音,宛如黃鶯輕啼,又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公子。”

  但覺眼前一花,酒樓樓梯口處便出現了青紅紫藍四位嬌俏麗人,除青衣美人面露淡淡喜色,其他三人均喜顏逐開,宛如盛開的花朵,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但四人卻望都沒望周圍一眼,直衝黑衣男子而去。

  黑衣男子望著她們微勾了下唇角,淡然道:“來了,坐。”

  小二這時也正好端了菜上來,這次他沒有失態,畢竟是錦州人,大城市的人俊男美女還是見過不少的,剛才發呆,也僅因為像那麼俊挺的男子實在少見,而且他眉宇間散發的超然氣質實在吸引人。上完菜,他便下去了。

  “有我最愛吃的小雞燉蘑菇。”紅衣女子嬌笑道:“我就知道公子最疼我。”

  “誰說的,不也有我最愛吃的清炒筍絲嗎。”紫衣女子也不退讓。

  “有我最愛吃的魚丸湯、糖醋里肌,有兩種呃。”藍衣女子也搶著說。

  “那是因為妳最小。”這次紅紫兩位美人倒站到了同一戰線。

  “別吵,打擾公子吃飯。”青衣女子終於開口了,正在爭吵的三位女子只好扁扁嘴吃起飯來。黑衣公子卻似恍若未聞,吃飯的動作優雅瀟灑。

  但有人卻不舒服了,旁邊桌上一藍衣大漢站了起來,“小美人,我這有紅燜雞塊,也有魚丸湯,過來陪我吃,如何呀?”

  聽到粗言穢語,黑衣公子不禁皺了皺眉,只見紅衣一閃,啪,藍衣大漢臉上便出現了兩個紅紅的五指印,大漢一下愣在那兒了,紅衣女子正站在他面前,用手指著他怒道:“敢惹公子生氣,找死。”說完甩頭便走。旁邊的人立時譁然一片,本以為她如此大怒,乃是因為遭人調戲,卻沒想到她僅是因黑衣男子微皺眉才勃然大怒。這時大漢反映過來,狂呼亂叫地衝上去,大家不禁都為紅衣女子捏了把冷汗,甚至有人認為黑衣公子此時定會出手救美,但卻見他正悠閒地吃著菜,彷若什麼都沒發生。啊,不知那紅衣女子如何一閃,大漢竟撲了個空,一頭栽在地上,他臉更紅了,憤恨難平,站起身預備再戰,卻被同來的青衣男子拉住了。

  “紅袖。”黑衣公子也即時開口,短短一句卻令紅衣女子乖乖走到座位邊坐下了。

  藍衣大漢還想說什麼,青衣男子一扯他的衣裳,然後對黑衣公子行了個禮:“是在下兄弟粗魯了,冒犯,冒犯。”黑衣公子卻不予理睬,藍衣大漢又待發作,青衣男子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然後硬拉藍衣大漢坐回了位置。

  飯罷,青衣女子站起來,輕問:“公子……”

  黑衣公子微一點頭,青衣女子便離去了。藍衣女子忙倒了杯茶遞給公子,還不忘噘著小嘴說:“公子,這兒的茶具真粗糙,茶葉也差,怎配給公子用,公子應叫我把翠玉游龍送來的。”黑衣公子不置可否。周圍的人卻眼睛馬上瞪得大大的,誰都知道翠玉游龍是什麼,即使是不品茗的也聽說過,那可是無價之寶,據聞那套茶具俱是用上好翠玉做成,翠玉中鑲嵌白玉絲,茶水入杯後杯壁白絲更是宛若游龍活現,因此得名,特別是那個茶壺另有蹊蹺,壺中水竟能保持恆溫,不會冷卻。

  過了半晌,酒樓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後,黑衣公子偕著剩下的三位女子離去。

  大家都急奔到窗邊,一看之下不禁都驚呆了,只見街道上停著一輛素雅別致的馬車,四匹雪白高大的駿馬以銀藍色的錦緞為鞍,整個車身均用雪緞包裹,雪緞是極稀罕的東西,既結實又耐髒,且顧名思義,白如積雪,夜間亦能泛出柔和的白光,雪緞外鬆鬆的罩著一層銀藍色的薄紗,門簾也採用了同樣的薄紗掛了兩層,而車輪外包裹了一圈厚厚的深藍錦布以減少震動,外罩一層透明油布以防塵土污染,這輛車最別致之處卻在車頂,只見車頂四周掛著寶藍的流蘇,車頂角更掛著五六個精巧的小花籃,細一看才發現竟是用銀絲編制而成,花籃中盛滿了花瓣。黑衣公子與紫衣、藍衣兩女子步入車內,青衣、紅衣兩女子端坐車前,手牽著寶藍韁繩,馬鞭揮出,馬蹄立即邁開,帶起風來,藍紗微揚,流蘇盪漾,銀籃輕搖,花瓣溢出漫天飛舞,讓人只覺彷若不在凡塵,心也不禁飄盪起來。

  待人與馬都消失在視線後,大家還怔怔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忽有一人喃喃道:“他們是什麼人呀?”藍衣大漢也回過神來,叫道:“大哥,剛才你幹嘛拉住我,否則我定要那小娘們好看?”後面一句已變成嘟噥,因為青衣男子正狠狠地瞪著他:“你知道,你剛才可是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

  藍衣大漢一愣,而後又不以為意地撇撇嘴。

  青衣男子說:“你別不服,你知道剛才你惹的人是誰嗎?”

  藍衣大漢茫然的搖了搖頭,旁邊的眾人也忍不住豎起耳朵聽著。

  “拈花公子。”青衣男子緩緩說出了一個名號,眾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氣。

  酒樓裡一片寧靜,過了一會有人疑道:“不會吧。”

  這一問,又有許多人冒出疑惑的表情,是啊,看起來那麼俊秀,那麼淡漠,那麼超然,彷若仙子墜凡塵的人,實在無法與這個可怕的名號聯繫起來。

  青衣男子急了:“你們不信,傳聞拈花公子從來都一襲黑衣,腰別玉笛,身邊跟著青紅紫藍四美婢,而且他無論在哪在何時都會隨手帶一枝花,凡是他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枝花。”說到後面,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而他的眼睛卻緊盯著剛剛黑衣公子坐過的那張桌子,大家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不禁再次倒抽口冷氣,只見烏木的桌子上,赫然一朵白淨的杏花正泛著冷冷的光……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5
第14章:第十四章 麻煩不斷


   出了酒樓,我走上馬車,但見車內寬敞舒適,座位均用雪緞包裹的,正中座位尤為寬大,上面放著幾個寶藍色的錦緞靠墊,角落固定著一小茶几,所有座位下都做了暗櫃可以用來放置物品,充分利用車內空間,車壁上插著些許花枝,我滿意的輕吁口氣,這一路上去麗都要行好幾日的路程,而我為了在兩年裡打出扎實的根基而日夜忙碌,身體有些透支,真的很累,去麗都的路上正可利用來好好休息一下,幾個丫頭做出這樣的安排也挺細心。抱著柔軟的錦緞靠墊,我舒服的側躺著,領口也歪向一邊,露出精緻的鎖骨,我不以為意,閉上了眼睛。紫月馬上走上前,熟練地給我搥起腿來,藍依則乖巧地拿出熏香點燃,頓時一股淡淡的花香在車廂裡瀰漫開來,青玉、紅袖穩坐在車外,邊趕著馬車,邊警惕地望著周圍。

  一沾枕墊,乏意便湧了上來,我很快進入了夢鄉。藍依從暗櫃中取出一條白色絲被遞給紫月,紫月輕輕地蓋在我的身上,為怕絲被滑落地上,她將被子夾在我的腋下,然後將我的髮絲輕輕捋到耳後,再在我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便與藍依躡手躡腳地走到車外,青玉、紅袖感覺到了,用眼神表述:“公子睡了?”紫月、藍依點點頭。紅袖壓低音量:“這兩年可把公子累壞了。”紫月接道:“每回勸他休息,他總說時間不多了。”四人無語,互望一眼,而後齊齊輕嘆了口氣,靜默了,讓公子好好地休息一會吧。

  馬蹄聲聲,半晌來到了郊外,綠草萋萋,柳條輕拂,湖水波光粼粼。前方站著的一群人卻破壞了如斯美景,只見其中領頭的兩人中,男的不認識,女的卻正是歐陽鈴,她拉著那名男子,指著馬車說:“秦大哥,就是他們,就是他們砍斷了爹爹的手。”語畢,眼泛淚花。

  男子怒睜雙目,一言不發就直奔馬車而來,青玉拉緊韁繩,紅袖、紫月和藍依則跳下馬車全神戒備,戰況一觸即發。這時一青一白兩條人影閃到眼前,一左一右拉住了魯莽的男子,卻是翟青、歐陽子辰。二人拉住他後忙道:“秦勝大哥,不可。”秦勝掙扎著大叫:“放開我。”

  翟青擔心地瞥了一眼馬車,事有湊巧,正好一陣風揚起,卷起了馬車門口的輕紗,雖只是驚鴻一瞥,但翟青武功深厚,眼力銳利,卻看得清清楚楚,只見車內正中的座位上正側躺著一嬌小的人兒,深色的靠墊襯得那張俊臉更光潔如玉,被子夾在腋下,一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現出精緻的鎖骨,翟青只覺口乾舌燥,連忙收回目光定了定心神。

  秦勝被抓著不能動,狂呼亂叫著。歐陽子辰連忙看著藍依:“對不起,對不起,在下朋友無禮了。”感覺到車內的人影動了動,翟青“叭”一下點了秦勝的啞穴,動作完後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立馬愣在當場。秦勝更怒火沖天,奮力掙扎,歐陽子辰、翟青一不留神,被他掙脫而出。他自由後迅速掠向馬車,紅袖、紫月、藍依馬上撲上去截住他,但馬匹受驚,青玉死死拉住韁繩,馬前蹄在空中亂踢了幾下,便安靜了,雖然馬車未竄動,但馬匹尖銳、長長的嘶鳴卻沒法阻止,青玉憂心匆匆地往車內瞄去,果見我緩緩地坐起了身。

  我靠在座椅上,揉著額頭,仍不是很想睜開眼睛,便閉目輕問:“什麼事?”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青玉應道:“歐陽家的人擋道。”我心中無語嘆息,沒完沒了的麻煩開始了嗎,冤冤相報,何時了?可笑,我不也在為四個丫頭復仇嗎,諷刺的一笑。

  收回心神,我望了眼車外,探手輕揚,一枝花兒便飛了出去。

  車外,正在激戰的四人倏地分開,紫色花朵碎裂開來,悠悠飄落在地,紅袖、紫月和藍依回到車邊。

  秦勝則站在那兒拼命喘氣,身上的衣服早已濕透,心道:好險!再晚一點自己恐怕就玩完了,那三個丫頭先還未怎麼樣,只是阻攔自己,但一聽到車內人甦醒的聲音,劍勢便凜冽起來,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模樣,自己勉強硬撐了兩招,要不是這朵花替自己化解了這第三招,恐怕……光這幾個丫頭都這麼難對付,這車上的人……他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地上的花,心念一轉,又衝到翟青身邊,說道:“翟兄弟,看來只有你才能對付這個人了,我們其他人一起上,纏住這幾個丫頭,你瞅空殺了那個車裡的人,如何?”

  我聽了,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冷笑,此人雖粗魯卻也不傻。

  翟青卻沒有動,站在那兒半天沒吭聲。秦勝沒什麼耐性,怒喝:“你怎麼像個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的,肯不肯給句話呀?”

  正當翟青為難時,歐陽子辰開口了:“秦兄,不是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像小妹說的那樣的,真的,我們回去詳談好嗎?”

  “談什麼談?你老爹都那樣了還談,談能讓他長出手來嗎?”秦勝焦急起來:“翟兄弟,你到是說句話呀?”

  “可,可殺了他們,我爹的手就能長出了嗎?”歐陽子辰猶豫了下,望了藍依一眼,還是堅決地說道:“再說有些事你根本不清楚,你這樣摻和,只會把事情弄得更亂。”

  話說到這,秦勝本也不笨,馬上明白了人家不要他管這檔事,蔫了下來,賭氣地說:“要不是小鈴來找我,我才不管呢,我們走,以後記住別管別人的閒事。”

  歐陽子辰聽了,尷尬萬分。不一會兒,一陣雜亂的聲音過後,寬闊的大道上只剩兩個人了。我瞄了眼立在馬車前的兩個人,淡淡道:“還有什麼事嗎?”

  歐陽子辰抱拳道:“家妹胡鬧,請公子海涵,秦兄也只是被家妹挑撥才惹來這場風波,請公子也不要責怪。在下在此替他二人向公子賠禮。”說完,深深一揖。

  我沒有說話,重又躺下想再睡會。

  見車內沒有動靜,歐陽子辰還想說什麼,藍依攔住了他:“公子累了,你們如果沒有什麼事,就請吧。”

  翟青、歐陽子辰雖只見我兩面,但也大概知道了我的性子,冷清淡漠,當下心中了然,退到路邊。

  青玉一甩馬鞭,得得得,馬車重又行駛起來。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6
第15章:第十五章 翟青內心(番外)


   今日是歐陽盟主六十大壽,來了很多江湖人士,很熱鬧,但我卻覺得很煩悶,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的場面,所以我躲在房內,但子辰卻派人來叫我,說莊內太亂,讓我幫忙照顧一下他的小妹歐陽鈴。於是我繞到大廳,場院裡滿是客人,小鈴最喜熱鬧,估計是在那兒了,於是我邁步朝那兒走去,遠遠便看見小鈴正在與一位黑衣公子說話,那黑衣公子身材頎秀,雙手悠閒地背在身後,頭微昂著,露出優美的頸部線條,柔亮的黑髮高高束起,隨風飄起絲絲縷縷,渾身散發出冷冷清清的氣韻,腰間別著一根玉笛,翠綠的顏色更增添了他的秀麗。看到小鈴在那拼命絮叨,而那公子臉上分明已現不耐之色,忍不住走上前去幫他打斷了小鈴的聒噪。剛看到我時,黑衣公子眼中分明閃過一絲亮光,但只是一瞬間,便又化為了冷漠平淡,如玉雕般無暇的面孔也如玉般冰冷,而我的心卻泛起絲絲漣漪。看著他離去,心裡竟莫名有些失落,真是奇怪的感覺,我下意識地甩甩頭,拉著小鈴離去。

  歐陽謙拉著我和子辰,把我們介紹給各個江湖人士,我心中不願,表面卻還是有禮地應答著,厭惡這種虛假,眼神不由到處游移,一下就又被那個黑衣公子吸引住了,只見他正在梅樹下坐著,一會悠然品茶,一會又把紅梅輕嗅,他的目光卻總是朦朧冷淡的,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只有望到他身邊的四位女人時才會變得柔和似水。當看到他攬住那藍衣女子時,心中竟生妒嫉之意,我一定瘋了,再次甩甩頭,不再看他。

  可突然他身邊藍衣女子出言諷刺,讓歐陽謙注意到他,全場人都躁動不安,我心中不禁有些為他擔憂,他卻依然悠閒自得。當大家都覺得他不會說話時,他卻開口了,聲音也如他的人一樣清清冷冷,語句內容卻是驚人的,後來他侃侃而談,絲毫不受歐陽謙的盟主威勢所影響,到質問時甚至氣勢壓過歐陽謙,歐陽謙竟被他逼到死角,做垂死掙扎。聽到藍衣女子敘說他如何知道樹下有蹊蹺時,不由佩服他的才智,但當他看到歐陽謙搶過書信繼而中毒倒地時,他居然能無動於衷,甚至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他怎麼能這麼冷血無情,我不由氣上心頭的衝他大喊,他卻只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直到聽見藍依對子辰所說的那一番話後,我才知道自己錯怪了他,不覺心有愧疚。

  乍聞小鈴找他報仇,我急忙躍身跑出,心中憂慮極了。他身邊的四名女子都身配長劍,但看他柔弱的樣子,不知他是否會武功,小鈴會傷到他嗎?想到這,腳下移動得更快。一到門口,便見小鈴與他身邊的紫衣女子纏鬥在一起,而他正冷冷地看著山間的風景,佇立在那,彷彿隨時會飄然而去。

  藍依到達後,他躍起離去,手中打出一物,我才知道他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弱。我怕小鈴受傷忙抓過小鈴,瞟到物體的去勢卻原來只是小鈴的髮髻,才明暸他並無傷人之意,心中不禁為自己的猜疑又感有愧,分明是一位超脫世外的佳人,若不是因身邊的人恐他也不會捲入這凡塵俗事中來吧。

  那天聽說有江湖人士發現拈花公子的行蹤,小鈴拉著秦勝去找他報仇了,我知道後忙扯著子辰趕去,心中明白他們根本不可能傷到他分毫,卻抑制不住想再見他一面的渴望。趕到後及時拉住了秦勝,卻見車內半天都沒動靜,不由有些擔憂,望向車內,偏偏看到了驚艷一幕,心中有了絲絲異樣的感覺,發現這點,自己都有些不能接受,他分明是個男子,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難道自己竟有斷袖之癖?正自這樣想著,又手比心快地點了秦勝的穴道,只是不希望他吵到車內人,這下我更茫然了,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是個剛見兩面的人,自己卻被他完全吸引住了心神。聽到他平時冷清的嗓音變得沙啞疲累,心微微疼了起來,我更慌亂了,而秦勝此時卻還要我出手對付他,我變得有些焦燥不安,要不是子辰及時出言,我肯定自己一定會失態的。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從小我就一直跟在師父身邊,師父他老人家是出家人,所以我的性子也是溫謙隨和的,但自從遇到他後,自己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我努力壓制心內的波動,看著他離去,決定不再探究自己這種奇異的感覺,畢竟以後可能再也遇不到他了,想到這,心又不受控制地揪了起來……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6
第16章:第十六章 危險人物


   很快我收到情報:江湖上已有人出了十萬兩白銀買我的性命。聽到這個消息,我淡淡一笑,意料之中,歐陽謙那老匹夫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我呢。一路上我們走走停停,也受到了一些追殺,卻也輕鬆解決。

  到三日後傍晚時分,我們便已遠遠隱見麗都的影子了,我的心卻沉重起來,政權鬥爭其實是我最不想接觸的東西,想不到有一天我還必須走入這個權力中心,恐怕日後更身不由己了。我嘆口氣,說:“紫月,把琴拿來。”紫月伶俐地遞了過來。

  我盤腿坐在座位上,望著漫天晚霞,接過琴,輕撫起來,一曲略為憂傷的《釵頭鳳》悠然響起,我壓低嗓音輕唱了起來: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啪啪,不錯不錯,詞曲好,琴聲好,歌喉更好……”一陣掌聲夾著稱讚聲傳來。我一側首,看到有一輛四人抬的大轎正與我們的馬車並駕齊驅,說是大轎卻也不準確,常見的轎子都是如一個豎立的長方體,而眼前這個轎子卻是平躺的長方體,轎內極寬闊,它四面只是裹了一層薄薄的粉紗,粉珠做的轎簾還分兩邊掛起令裡面一覽無遺。轎內僅正中有把大椅,上面正半躺著一年輕男子,隔著我車外的銀藍輕紗和他那轎外的粉紗,看不真切他的臉,只隱約見他一手撐著頭部,一手正搖晃著酒杯,也身著黑袍,胸前衣襟隨意敞開,整個人透露出慵懶的味道。他的椅下正坐著兩個妖嬈的女子在與他調笑。路上行人對他紛紛側目,他卻似毫不在意。

  我剛才心有所思所以沒有察覺到他們的靠近,現細看,便發現那抬轎的四個大漢健步如飛,分明均屬一流高手,但不知轎內男子是何人,居然能驅使他們做如此粗重低卑的工作,暗想此種人還是不惹為妙,便更不搭理。

  那個男子卻也不再言語,大轎很快超越馬車進入了麗都,等我們進城時,他們早已沒了蹤影,馬車帶著我們橫越街市,穿堂過巷,最後在一幢幽靜的院落停了下來,我步下馬車,抬頭一看,只見古色古香的木匾上寫著“梅軒”,走進院子裡,但見裡面雖不大,沒有假山池水、亭臺樓閣,卻別出心裁地種著些細碎的小花,一條石子路直通一片梅林,靠近院牆附近種著些翠竹,倒也清幽雅緻。紫月忙上前問:“公子,這個院落可還滿意?”我微點頭,其實這兩年飛花閣的勢力已漸漸滲透到了麗都,而來之前我也讓她們做好充分的準備,這也是為什麼比我預定的兩年之期超了幾個月、到了春夏交接時才上路的原因。我見她們都進來後,交待道:“這幾日大家都累了,早些歇下吧。”然後進入了房中。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7
第17章:第十七章 計劃開始


   到達麗都前幾日,我每天帶著她們四人閒逛。第一天,我帶她們去了麗都最大的酒樓問天樓,在酒樓一擲千金包了問天樓最好的雅間一年;到了晚上,我又包了麗都最有名的花船,與麗都最美的名妓徹夜廝混;第二天,我又帶著她們坐那輛扎眼的馬車到郊外皇家寺院護龍寺郊遊。她們四人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不便言語什麼。到了第三天清晨時分,梅軒的大門被敲響了,一張請柬送到了我的手上。我隨手放在桌子上,便又要帶她們去逛大街,藍依沉不住氣了,問:“公子,我們不是要……為什麼到了麗都卻四處遛達,而且公子不是一向最不喜歡熱鬧嗎?”經歷了這麼多事,小丫頭也長大了,知道事關機密便絕口不提。另三個丫頭也疑惑地望著我,我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們覺得拈花公子這個名號的知名度如何?”

  紫月搶先道:“應該是無人不知吧。”

  紅袖說:“公子在商海和江湖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想讓人不知道恐怕也不可能了吧。”藍依點點頭,青玉不語。

  我說:“這幾日我們到處招搖,必有很多人注意到我們了,這段時間他們一定是在調查我們的身份來歷,既知我是拈花公子,就定會來找我,如果我沒有猜錯,從今日開始,請柬會陸續送來。”

  我話音剛落,門扉又響,藍依忙奔出去,回來時手裡拿著兩張請柬,嘴裡嚷嚷著:“公子,你真神了,果然又是送請柬的,還一下來兩個。”我接過來扔在桌子上,便帶著她們上街了。結果那天在街上也不時收到請柬,等到晚上回到家時,居然還有人等在門口送上請柬。

  藍依望著一大堆拜帖,嘟著嘴說:“怎麼這麼多呀。”

  我淡淡道:“不多了,”輕抿口茶又道:“十二位皇子十二封。”

  藍依忙數了數,叫道:“公子這次錯了,有十三封呢。”

  “呃。”我微微一愕,然後又了然地一笑:“這只老狐狸。”一定是丞相放了,想不到此人竟然包藏禍心。

  果然藍依說:“這一封是丞相大人。”我點頭不語。

  紅袖試探著問:“公子,這麼多請柬,我們要一個一個的去應酬嗎?”

  我放下茶盞,道:“不用,全拿去扔了。天色晚了去睡吧。”說完不顧她們的疑慮,站起身休息去了。

  入夏了,天漸漸熱了起來,這兩日刻意到處走動真的乏了,既然引人注意的目的已達到就再不用這樣了,第二天我便沒有出門,僅交待青玉她們:若有來訪者,皆打發走。然後我便舒適地躺在樹蔭下的軟榻上閉目養神,藍依坐在附近沖泡著茶,紫月輕輕打著扇,一派閒適。

  半晌,青玉與紅袖走了過來坐下,藍依遞給她們每人一杯茶,四人都默默地坐著。我心中輕嘆,然後說:“有什麼想問的問吧。”

  她們互望一眼,“公子,”紫月先開口了:“其他請柬不理也就罷了,那個人的邀約怎麼也不理呢?”

  我輕語:“雖然我答應了要幫那個人,但那個人也要想出辦法來打動我才行,這樣既能考驗他是否真的值得我幫,而且也可以看他是否有誠心,如果他根本無能或沒有誠心,那我幫他又有什麼意義呢。”四人了然地點點頭。

  時間流逝如水,轉眼入夜了,我正在院中望月沉思時,青玉走了過來,低聲道:“公子,門外僅剩一人還沒有離去。”我垂眸輕問:“是哪個人嗎?”但見青玉點點頭。我嘆息一聲,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如果他今夜未走,那明日一早便請他到客廳用茶。”“是。”青玉應道,然後離去。我又瞭望月亮,夏夜月光似乎格外明亮,連星星也無比璀璨,如斯良辰美景卻只讓我想到“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高高在上真的如此吸引人嗎?……

  是日清早,我剛打開房門便見青玉站在門口,她朝我點點頭,我了然的輕移步伐,口中說道:“我吃完早點再去見他,你也給他預備些吃食。”青玉應著離去。

  當我慢騰騰走到客廳時,他已吃完早餐,正面朝廳外負手而立,聽到廳裡的腳步聲,他立即轉過頭來。那一刻我們都沒有動,都細細地打量著對方,他一身白色錦袍,劍眉星目,略勾的鷹鼻,倔強的薄唇緊抿著,眉宇間雖因一夜未眠而略顯疲色,卻仍隱隱透出王者的霸氣。這是個英俊的男人,這是個天生的王者,我鬆了口氣,首先說道:“八皇子南宮佚?!”雖是問句卻毫無疑問之意。

  他一怔,立刻又微笑道:“拈花公子名不虛傳,也不枉我苦等這麼久。”聲音猶如鋼琴低音般渾厚誘人。

  我輕扯了下唇角,眼睛掃了下座位,淡淡道:“坐。”藍依端上茶水後與青玉退了出去,客廳就僅剩下我與皇宮佚兩人。

  他似乎很快適應了我的冷淡,坐下後看我並沒再說話,便肅容說道:“看來拈花公子並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沒有搭腔,而是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皇宮佚繼續說:“拈花公子財力雄厚,武功更是名滿江湖,我知道許多人都想拉攏你,但你既然離開錦州來到京城就必有所圖,我會盡力滿足你。”

  果然精明,我也直接了當地說:“我可以幫你但以兩年之期為限。而且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一個是:事成之後,你必須替前將軍林訣平反;另一個我保留,到時我自會告訴你。你考慮一下?”說完我慢慢喝著茶,留出時間給他考慮。

  他俊眉微皺,略為思索後問:“你會怎麼做?”

  穩重冷靜,我心中又給他加了幾分,也知道他對我的為人和能力還不是很了解,雖有許多我的傳聞,但傳言也不可盡信,因此他不能草率應承。於是我明白地告訴他:“人有所欲,就必有所好,有所好,就必有弱點,善加利用,很快就會如你所願。”

  他眸中精光一閃:“無欲則剛,拈花公子果然別有見地。”停了一下,他喝口茶又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這,另一個條件能不能預先告知?”

  我淡然一笑,道:“我現在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自會告訴你,八皇子不會連這點都不敢賭吧。”

  他也欣然一笑,俊朗的面容散發出迷人的光彩:“不愧是拈花公子,連退路都給自己留好了。”然後放下茶盞,乾脆地說:“好,我答應你。”

  我若有若無地笑了一下,他只是沉默地端詳著我。

  這樣過了一會,他又問:“需要我做些什麼?”

  我側首輕喚:“青玉。”青玉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裡放著一個錦盒,我示意她端給南宮佚,南宮佚拿起錦盒打開一看,是粒藥丸,不解地看向我。我放下手中的茶盞,說:“只要你給他服下,他就會好起來的。”他更不解了,我又道:“這種好只是一種迴光返照,可以讓他精神數日,我需要時間,有這幾日便夠了。”他又有些猶疑了。

  不錯,我們剛認識,他也不能確定我是不是在害他,確實應該考慮一下,而且自古王者似乎皆多疑,這也是我不願靠近權力中心的原因,可現在我必須得進入。於是我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我叫蕭亦菲。”

  “呃?”他先一愣,繼而意識到我告訴他了什麼。這可是非常秘密的事,乾國多少勢力、組織都在查訪我的底細,卻沒有一個人能查出什麼,甚至連我的真實姓名都不能了解到,而我卻這麼明白地告訴他了,表明了我對他的信任,而他也應給予我同等的信任。他馬上反應過來說:“我本該用人不疑的,望蕭公子不要見怪。”

  我冷冷地坐在那兒,沒有說話,繼續喝著茶。他起身告辭離去。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7
第18章:第十八章 行動時刻


   幾日後深夜,我獨自一人潛入了皇宮,沒有帶青玉四人,畢竟皇宮中戒備森嚴,高手雲集,人多了容易打草驚蛇,而一旦被發現,帶著她們我無法保證全部全身而退,於是我第一次單獨行動。

  腦中回憶著南宮佚給的皇宮地圖,我在皇宮上空飛掠著,時而掩在壁簷裡,裡面藏在茂密的樹枝中,望到“龍乾宮”三個字時我停了下來,一閃身進入了殿內,門前侍衛毫未察覺。我腳步未停直接滑入裡間,餘光瞟到寢殿外間睡著一個老太監。進行裡間後,我只覺眼前明晃晃的,到處都是珍珠寶石裝飾的物件,整個寢宮金光閃閃、奢華無比。真是個昏君!我心中暗罵,然後將視線調到正中的大床上,那上面正躺著一位枯瘦的老頭,酣睡正濃,正是乾國現任的皇上南宮燻。我走過去將一粒綠色的藥丸放入他的口中,讓他吞下後便離開了。

  我剛給南宮燻吞服的是迷心丸。以前我從韓無天帶給我的一堆書中翻出了一本薄薄的破舊的小本子,在最後幾頁上面記錄了這種藥丸的做法和作用及使用方法,我便看了也記住了,但因使用方法極損耗使用人的心力所以我從未用過,想不到今日用上了。本來我也想過用別的方法,但南宮燻瀕臨垂危,時間無多了。因此我欺騙了南宮佚。因為當時我想到南宮燻此時身邊一定整日整夜地都守滿了人,恐不好下手,所以我哄南宮佚將回魂丹餵南宮燻服下,就算太醫查驗這顆藥丸也只會認為是好藥,但他們不知回魂丹也不過只能繼命三日。在南宮燻服下回魂丹好轉後,宮內守衛、陪護的人自然會減少,我再根據南宮佚告訴我的南宮燻的服藥時間,推斷出今夜就是南宮燻的大限之期,而此時正是我出手的絕佳機會。我需要的其實不是時間,而是機會,絕佳的機會。至於那套“有所欲則必有弱點”的論調則是隨便講來應付南宮佚的。

  出了寢殿,我並未走遠,只是掠到附近的密林里,找了個茂密的樹枝坐下,這兒可以清楚地看清殿內情況。我拿出玉笛輕撫了一下,深吸口氣,用傳音之法吹起了迷心之音。

  房內南宮燻聽到笛音馬上坐了起來,大叫:“來人。”外殿的老太監連忙跑了進來。南宮燻又叫:“拿筆墨來,朕要寫聖旨,立八皇子南宮佚為太子。”舉止言語與其平日無異,迷心之法果然厲害,被迷之人竟無任何呆滯之相。老太監聽了又跑了出去,不一會筆墨便端上來了,南宮燻坐起身,走到案几前寫下聖旨,蓋好璽印,輕吐了口氣。這時寢殿外人影攢動,內宮嬪妃、皇子們都聞訊趕來了,南宮燻走到他們面前說:“朕只覺大限將至,留下遺旨,決定立八皇子南宮佚為太子。”眾人聽聞先是一驚,而後馬上有妃嬪纏上去大哭大鬧,南宮燻正要說什麼,忽覺體內一下子像被抽空了般倒在地上昏死過去,殿內立時哭聲震天。見事情已成,我停止笛聲,強壓住體內早已紊亂的血氣,勉力站起。此地不可久留,皇上駕崩,待會皇宮必定戒嚴,於是等血氣稍平穩後,我便硬提真氣,趁著混亂溜出了皇宮。
xo1234 發表於 2009-9-12 04:48
第19章:第十九章 首遭重創


  我躍出宮牆飛掠了一陣之後,自感安全了,心裡一松,便覺一陣天旋地轉,手足發軟,跌坐在地上,體內一陣血氣翻湧,我再也壓制不住,連連吐出幾口鮮血,濺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妖冶的紅花。剛才的迷心之法損耗了我太多的心神,而我之後又強撐真氣逃出皇宮,到此時我已是強弩之末了。

  忽然一雙男人的腳出現在我的面前,接著一陣陰冷的聲音響起:“拈花公子?”我猛地抬頭看向來人,只見一個長相猥瑣的乾瘦漢子站在我的面前,他見我抬頭,陰陰笑道:“拈花公子,果然是你,江湖上那麼多人殺你,居然都不能傷你分毫,我可不像他們那麼傻,我跟了你好幾天了,你也好大的膽子,得罪了那麼多人還敢這麼招搖,今天可算讓我逮到機會了,那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可歸我一個人了,哈哈哈……”我冷眼看著他,慢慢站起身。他慌了一下,但見我身形搖晃不穩,又得意地大笑起來:“你長得可真不賴,可惜,可惜,如果你是個女人,我說不定還會……”說到這,他突然眼睛突出地卡著自己的脖子,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倒了下去,我冷冷地開口了:“就憑你,妄想。”江湖中人均只知道我武功不錯,卻不知我的馭毒術更高,想我一歲便能令韓無天那樣的高手中毒了,那次也許可以說是韓無天太小覷我,但以後的日子裡我更是深刻鑽研此道,韓無天本也是用毒高手,在他的點撥下我的馭毒能力早已青出於藍,最後連韓無天都聲稱:光論武功,我已罕逢敵手,再加上我精妙的馭毒術,這世上恐怕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他還肯定地說:以我的武功、馭毒術再加上我的才智,定無人能傷到我。恐怕這也是他放心我下山的理由吧,可是他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我居然自己傷了自己吧。我苦笑一聲,看了看四周,幸好現在還不到凌晨,天還有些黑,街上也沒有人。黎明前的黑暗果然是最黑的時刻。望了一眼地上那具臉已烏黑的屍體,我腳步虛浮地離開了。

  走了一段距離後,天有些濛濛亮了,我只覺胸口一陣絞疼,又一些鮮血沿著唇角慢慢溢了出來,我忙扶著牆壁站了一會。這時一頂大轎過來了,我警覺地望過去,卻見正是那天所遇到的黑衣男子,他依然躺在那張通透寬敞的四人抬的大轎上飲酒,不過這次沒有女子在上面,此時他正頗有興味地觀察著我,我冷冷掃了他一眼便繼續向前走去。我肯定他不會認出我,因為那天他雖然贊我的琴音,卻並沒有往我們馬車這邊瞥過一眼,果然他未做片刻停頓便繼續前行了,他往東我往西,漸漸地遠了。

  等我回到梅軒天已大亮,青玉四人皆守在門口,見到我蒼白的臉都嚇壞了,我對她們微微一笑之後就暈倒了。等我醒來已是幾日後的晚上,紅袖、紫月和藍依都趴在我的床邊睡著,小臉上都還殘留著淚痕,俱現疲色。我拉過被子想給她們蓋上,結果一動,她們都醒了,見我安然地坐在那裡,就撲上來大哭起來,邊哭邊說:“公子你總算醒了,三天了,嚇死我們了,嗚嗚……三天裡你一動不動,嚇死我們了,嗚嗚……你要有什麼事,我們可怎麼辦?嗚嗚……”她們哭得驚天動地,猶如黃河決堤。我輕摟著她們,沒有阻攔她們,也沒有覺得煩吵不安,理解她們需要宣泄,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大家感情是極深的,乍見我出事難免傷心欲絕,這會見我沒事才放下心來,又不免有番感觸。

  聽到哭聲,青玉走進來,看了我一眼,說:“我去給公子端吃的。”便轉身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估計她們哭得差不多了,我難得地戲謔了一句:“別再哭了,再哭就要發洪水了。”她們馬上破涕為笑,紫月忙說:“公子以後再不要嚇我們了。”我微笑,點點頭。紅袖道:“我給公子拿盆熱水來。”藍依則賴在我的懷裡不動。感受著這份溫馨、這份關懷,我的心柔軟極了。

  這時青玉端來了飯菜,眼睛卻已明顯紅腫,分明是哭過。我暗嘆一聲,拭淨臉說:“一起吃吧。”她們連忙扶起我走到桌邊,好像我是易碎的玻璃娃娃,明白她們的心意,所以也不反抗,乖乖地任她們擺佈,結果一餐飯在她們細心的餵食下吃完了,我連筷子都沒摸一下。吃完飯,青玉收拾盤碟走了出去,另三人又走過緊緊抱著我,大家都沒有說話,也沒人問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了解我願說時才會說。過了一會,青玉又進來了,對她們說:“公子累了,妳們下去吧。”紫月、藍依不情願地嘟起了嘴,我輕輕拍了她們的手說:“這幾天累壞妳們了,去睡吧。”她們才走了出去。

  見她們離開,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正色說:“什麼事,說吧。”

  青玉應道:“公子那天回來沒多久,皇宮就敲起了喪鐘,南宮燻歿了。我調查後得知他前夜突然寫下遺旨,立八皇子南宮佚為太子,之後就昏迷不醒直至逝去。”停了下,她又說:“當日中午聖旨到達八皇子府後,南宮佚便入宮了。”

  她說完,就站在那裡不動了。我放下茶盞看著她,心中又嘆,倔強的丫頭,然後我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張開手輕擁她入懷,她一僵,我輕撫她的秀髮柔聲說:“對不起,讓妳擔心了。”她一聽,豆大的淚珠從她臉上滑落,慢慢將頭輕靠在我的肩上,無聲地哭了起來。她最早跟我,當然對我的感情也就非比尋常,自紅袖她們來後,她自發地帶領她們服侍我、追隨我,讓我省了不少心。雖然她從不多言,但我知道她一向以照顧我為己任,這次我受傷,最傷心的莫過於她了。哭了一會,她輕推開我說:“公子重傷未癒,早些歇息吧。”我點點頭,在她的服侍下乖乖躺下睡覺。

  此後差不多一個月我都待在梅軒養傷,南宮佚幾次派人來求見都被幾個丫頭擋住了,她們心中雖不知我為何傷得那麼重,但也多少明白是為了他的事,於是有些遷怒於他。最近他忙著登基也就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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