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鷹傳說 作者:猛然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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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665566 2009-9-25 04:41: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 51543
本帖最後由 77665566 於 2009-10-2 06:21 編輯

簡介

  他渴望親情,卻被父母離棄;他渴望友情,卻屢遭朋友出賣;他渴望愛情,卻一再與心愛的女人擦肩而過他渴望平凡,老天卻不肯讓他如願;他愛的好深,卻傷的好痛;他是人,卻勝似神或許有人不認識朱峰,但卻一定沒有人不認識孤鷹,一個孤傲的男人,一個黑道的至尊,一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人這是一個關于一個人變成一只雄霸天下的蒼鷹的故事,它就是 孤鷹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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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665566 發表於 2009-9-25 04:44
第一章 童年無語

    灰蒙蒙的天空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讓人透不過氣來。

  在j市的某個醫院中,一位青年男子急切的詢問著大夫︰“大夫,請問我妻子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恭喜你,b超顯示,你妻子懷的是兩個男孩。”大夫笑呵呵的給這位未來的父親道喜。

  “兩個?”男子的眉頭緊了緊。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大夫不明白男子為什麼不喜反憂。

  “沒什麼。”男子進b超室帶著妻子走了。

  家中,氣氛異常的沉重。男子坐在地上吸著煙,女子因為懷孕仰躺在床上,地上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向女子爬了過去,哭著叫道︰“媽媽,我餓。”

  “別吵!”男子大喊了一聲,將煙頭重重的扔在了地上,旋即又點了一根吸了起來。

  小女孩被嚇的一哽,將哭聲硬是咽了回去,躲在女子身後,瑟瑟的抖著。女子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的問男子︰“三,怎麼了?大夫說咱孩子還好嗎?”

  “好,非常的好,你還真厲害,一懷就懷了倆,再加上英子,三個孩子,這日子怎麼過阿?我告訴你,孩子一出生就趕緊給我送走一個!” 男子煩躁的說,結果越說越氣,摔門出去了。屋里留下了一臉木訥的女子和一個不助顫抖的孩子。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下,終于挨到了女子的臨盆期︰陽歷12月22日,陰歷11月11日。女子心想這兩個孩子的生日和他們的命運多麼相似啊,表面是雙生,卻注定彼此一生孤獨。

  女子分娩的很順利,但有一點卻很讓人不解,經醫療設備的多次鑒定,女子懷的是兩個男孩,但出生的卻只有一個,另一個孩子在女人的腹中神秘的消失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孩子就滿月了。一日女子抱著孩子喂奶,小心的問男子,“三,明天咱孩子就滿月了,該去醫院打疫苗了,听說孩子沒有名字不給打針,你說咱孩子叫什麼好啊?”

  男子和往日一樣,叼著煙坐在地上,煩躁的說︰“名字?這什麼破醫院啊?打個針還這麼費勁,隨便起一個得了。”

  剛巧這時候,小女孩拿著張字條跑到女子身邊,“媽媽,這個字念什麼啊?”字條上寫著的是昨天女子教給孩子的生字。

  “峰,這個字是山峰的峰。”女子耐心的為孩子講解著生字。男子听了半天,把煙頭摔在地上,踩滅了,說道︰“就叫朱峰吧。”說完轉身出去了。

  孩子長大懂事後,便知道了那個男子就是他的父親,叫朱嘯天,因為在家排行老三,又叫朱三;那個女子就是自己的母親,叫李秀麗,那個女孩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叫田英。這就是男孩眼中的親人,而無休止的爭吵、打罵,就是男孩印象中的家。

  朱峰十歲生日那天,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晚飯,父親也很高興,喝了很多酒,昏昏的睡著了。朱峰看著沉睡中的父親和一旁收拾碗筷的媽媽,十年來第一次有了幸福的感覺,帶著甜蜜的笑容,沉沉的睡著了。

  這一夜,朱峰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父親揮舞著菜刀,把母親打倒在地,姐姐躲在一旁哭泣。哭聲、慘叫聲、喝罵聲交織在一起,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朱峰意識到原來一切都不是夢。父親凶神惡煞的擊打著母親,母親蜷縮著倒在地上。

  朱峰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將父親推倒在地,張開雙手,護衛在母親的身前。朱嘯天從地上爬起,惱凶成怒,揮舞著菜刀一步步向朱峰逼近,“讓開,小兔崽子,不然我就先殺了你!”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朱峰還是一動不動的護衛在母親的身前。

  朱嘯天先是一愣,接著將菜刀拋在地上,重重的一拳擊打在朱峰的面頰上,朱峰被擊飛了出去,鼻血流了一臉。但他很快又爬了起來,接著護衛在母親的身前,然後再被朱嘯天擊飛,然後再次爬起,不知重復了多少次,朱峰已是滿身血污,當他再次爬起的時候,臉上卻帶著笑容,仿佛來自地獄般的笑容。

  朱嘯天被這冷冷的笑容嚇的額頭竟滲出了冷汗。酒也醒了。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身血污的孩子竟是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兒子竟有著仿佛來自地獄般的笑容。朱嘯天不敢再想下去,轉身離開了家。

  這件事後,朱嘯天開始厭惡起朱峰,朱峰也再未叫過朱嘯天做父親。對于這個家而言,朱嘯天就是惡魔的化身,每次在酒精的作用下,惡魔都會對這可憐的三母女施暴,而每次朱峰都會毅然的護衛在母親和姐姐的身前,每次也都會被打的滿身傷痕。

  就這樣,母子三人在水深火熱中又度過了八年,好在八年的非人生活,練就了朱峰強壯的體魄。而朱嘯天因為長期酗酒,身體變的越發干瘦。于是每當朱嘯天喝多的時候,家里就會上演滑稽的一幕,一個瘦弱的男人無力的擊打著一個強壯的少年。少年默默的忍受著,雖然他知道只要一拳就可以把眼前的男人打倒,但他不能這麼做,畢竟眼前的人是他的父親。血濃于水,朱峰只能默默的忍受。

  終于有一天朱峰再也忍受不了這永無休止的折磨,他偷走了家中所有存款,交給母親,“媽,咱們逃離這個人間地獄吧。”母親接過錢,想了許久,答應了。不知為什麼,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一種不祥的念頭閃過朱峰的腦際,朱峰打了個冷戰。

  母親去買票,朱峰陪著姐姐等在候車室里。在等火車的一段時間里,朱峰一直謹慎的注視著周圍,生怕朱嘯天會從天而降。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朱嘯天沒有出現,故事卻有了新的發展。在剪票的時候朱峰被攔住了。

  “票?”

  “票在我媽媽那。”

  “你媽媽在哪?”

  “前面那個就是。媽……媽……”朱峰呼喚著已經剪過票正拉著姐姐向前走的母親。

  母親站住了,卻沒有回頭,看不到母親的表情,卻清楚的听到母親的聲音,“我只買了兩張車票,一張我的,一張你姐姐的。”

  “那我呢?難道你不要我了嗎?”

  “對,你是他的兒子,我恨你……我恨你……”母親咆哮著,拉著姐姐消失在了人海之中,朱峰呆住了,依稀可以看到姐姐不時的回頭張望著,可母親竟連頭都沒有回過。

  “我是他的兒子沒錯,可我也是你的兒子啊。”朱峰在心中想到,眼淚在眼圈中打轉,可是沒有落下。
77665566 發表於 2009-9-25 04:45
第二章 禍不單行

    兩元錢,一個鐵制的鷹形掛鏈和一張全家福就是朱峰現在的全部家當。掛鏈是十歲生日那天姐姐送給自己的禮物,全家福記不清是在什麼時候、什麼環境下照的了。

  慢無目得的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朱峰感到了孤獨。從小到大相依相伴的母親和姐姐竟拋棄了自己。一直以來自己的人生信念就是要保護這兩個親人,可現在不需要了。

  朱峰用兩元錢買了幾個饅頭吃了。一個人坐在街角,看著全家福發呆。或許是看的太入神了,或許是上天有意作弄。一陣風吹過,全家福被吹落在了三個社會青年腳下。這三個人穿著怪異,分別染了黃頭發、紅頭發和綠頭發,一看就不是善類。

  朱峰不想惹麻煩,但照片不能不取,那是自己對家人唯一的紀念了。朱峰徑自走了過去,弓身去揀照片,誰知黃毛青年竟將腳踩在了照片上,朱峰握緊了拳頭,但理智告訴他要忍。

  “對不起,你踩到我的照片了。”主峰禮貌的說道。

  “照片?什麼照片?”黃毛青年打量著朱峰,將照片揀了起來。“哦,你說的是這個吧,這兩個小妞長的不錯嘛,不過一個年紀大了點。哈哈……”三個青年放肆的笑著。

  “請不要侮辱我的母親和姐姐。”朱峰在忍,十幾年的非人折磨煉就了朱峰超凡的忍耐力。

  可惜這幾個青年沒有認識到這是朱峰的忍讓,反倒以為是朱峰懦弱的表現。紅毛青年拽著朱峰的衣領不屑的說︰“小子,找死嗎?”綠毛青年更是將一口濃痰吐到了朱峰的臉上。朱峰沒有動,只是將拳頭握的更緊了。

  “把……照……片……還……給……我!”朱峰一字一頓的說道。

  三個青年被朱峰的氣勢所懾,亂了陣腳。這時,黃毛青年做出了一個愚蠢至及的舉動。他將照片撕的粉碎。

  朱峰笑了,那仿佛來自地獄的笑容。“為什麼,為什麼我已經失去了一切,連這唯一的紀念都不留給我呢?”朱峰仰天長嘯,拳頭隨之而起。

  不知是誰報了警,110很快趕到了。但還是慢了一步,打斗已經結束了。三個青年癱倒在地,一個少年在地上拼湊著照片碎片。

  朱峰和三個青年被帶進了警察局,在警局里,當著朱峰的面,黃毛青年把一疊鈔票交給了辦案員,並使著眼色。

  辦案員快速的收過鈔票,打量了一番朱峰,開口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完全是由這名叫做朱峰的社會流串犯引起的,但這事要是挨上刑事的邊,我也無能為力啊。”

  “不用,不用,十五天拘留就行,我要讓這小子知道我們的厲害。哈哈……”黃毛青年一臉的壞象。

  “那好說,好說。哈哈……”辦案員附和著。

  在沒有經過任何正規程序的審訊下,朱峰開始了他人生的第一次牢獄生涯,也正是這次牢獄生涯改變了他的人生。在這里,朱峰明白了弱肉強食的道理。

  監里除了朱峰還有七個人,分別是︰惡少、瘋狗、鐵頭、四眼、鐵拳、黑貓和鬼手。這七人都是社會上出了名的惡人,每個都是心狠手辣的狠角色。這次,黃毛將他們七個人請到一起對付朱峰,分明是要朱峰的命。

  一進監,黑貓便把朱峰拉到了眾人面前。惡少坐在床上,其他人圍著惡少站成了一個弧形。“你就是朱峰?”惡少打量了一番朱峰。朱峰點了點頭,他已料到來這里絕沒有善罷的可能。

  惡少說了一聲好,話音剛落,身後的黑貓開始發難了,一腳踢向朱峰的後膝,這一腳力道奇大,又十分突然,若不是受了朱嘯天多年的毒打,練就了非凡的抗擊打能力,朱峰一定會倒,但事實上朱峰只是身體微晃,腿竟是一彎未彎。

  “好小子,有兩下子。”惡少由衷的夸了一句。“要不是我們收了人家的錢財,就要替人家做事,我還真想交你這個朋友。不過……對不起了。鐵拳你陪他玩玩。”

  鐵拳是一個一米八幾的彪形大漢,一看就知道是個打將。除了惡少外,其他的人向四周散開,給鐵拳和朱峰留出了一個交手的空間。

  朱峰沒有動,一直盯著惡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朱峰一字一頓的緩緩說道。

  鐵拳是個粗人,沒有耐心听朱峰說完,便重重的一拳擊來,因為是側對著鐵拳,朱峰只是身子微向後傾,避開了這一拳,隨後,右手一拳回擊,鐵拳促不及防,被擊飛了出去,半天沒有爬起來。

  “人……若……犯……我……我……不……饒……人……”出拳收拳一氣呵成,朱峰說完這兩句話後,依然盯著惡少。事情太過突然,好在眾人都是在社會上混了多年的人物,在驚訝過後很快的恢復了過來。

  “身手不錯,先前黃毛說你以一敵三,我還不信,就憑這一拳我信了。道上的人都叫我惡少,交個朋友吧。”一直以來,惡少都給人一種彬彬有禮的感覺,現在面帶微笑,伸出右手,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朱峰心想︰“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要好。”于是也伸出了右手。“我叫朱峰。”在兩個人的手剛要握到一起的時候,惡少突然發力,手向前伸,握住了朱峰的手腕,用力向後一拽。朱峰不防,重心前傾,摔倒在了惡少坐著的床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背後已經傳來陣陣刺痛,眾人動手了,其中下手最狠的就數黑貓,仿佛在為剛才的事找尋著面子。

  鐵拳爬起後,站在惡少的身後沒有動手。過了許久,惡少喊了聲停,眾人才罷手。

  朱峰在昏迷中,依稀听到惡少的聲音︰“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這個世上就算自己也未必可信。你的床鋪在那邊,放心我們晚上不會動手的。這才是第一天,還有十四天,不知道你能不能挨的過去。鐵拳扶他過去。”

  這一夜過的很平靜,朱峰滿身傷痕,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77665566 發表於 2009-9-25 04:46
第三章 牢獄煎熬

    第二天上午,獄警送來了早飯,每人兩個饅頭和一碗菜湯。朱峰的那份菜湯被黑貓惡意打翻了,朱峰拿著兩個饅頭到角落里啃了起來。

  才吃了幾口,惡少就叫朱峰過去,朱峰無奈,只好暫時先把饅頭掖在了衣服里,防止被人拿走,小心堤防著向惡少走去,期間鬼手撞了他一下,因為並未用力,朱峰也沒放在心上。誰知還沒走到惡少身旁,惡少便叫住了他,說沒事了。朱峰雖然感到錯愕,但心想在這里沒事就是好事了,于是又走回角落,打算繼續啃他的饅頭。

  昨天一天沒吃飯,還挨了頓毒打,挨到今天,肚子早就餓了,剛才那幾口根本不頂事。可奇怪的是,饅頭竟在朱峰的衣服里不翼而飛了。

  “饅頭在我這,我叫鬼手,因為我有一只猶如鬼魅的手,如果你逃不過我的鬼手,在這里,你只能餓死!”鬼手不愧稱做“鬼手”,只是輕輕的一撞,就把饅頭神奇的偷走了。

  第二天,朱峰除了“拳頭炒肉”外什麼都沒有吃到。

  第三天,當飯送來的時候,朱峰沒有給黑貓等人下手的機會,無論是誰靠近他,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出手打倒對方。惡少一直冷眼看著朱峰,“還是那句話,如果不是收了別人的錢財,我真想交你這個朋友。我想你以後會成為一個了不起得人物,不過前提是你能捱的過這十五天。鐵頭動手。”一聲令下,鐵頭用他那光禿禿的腦袋撞了過來。

  話說這鐵頭,是個好斗的人,但拳腳工夫並不怎麼樣,不過他那光頭的撞擊力卻讓人不敢小視。若被撞中了,其殺傷力難以形容。也因此在道上混出了“鐵頭”的名號,若是道上的人對上鐵頭一定會忌憚他的禿頭,可惜朱峰不是道上混的人,自然不知道其中厲害,被撞倒在地,其他幾人借此機會一擁而上,給了朱峰一頓毒打。

  但值得一提的是,眾人中除了惡少外,鐵拳也沒有動手,而且每次朱峰在遭到毒打後,他都會扶朱峰回床,這讓朱峰很感動。

  第四天,朱峰小心的防範著一切,眾人無機下手,鐵頭想故伎重演,但朱峰又怎麼會再次上當,最後眾人無奈,還是惡少一聲令下,五人強行出手,朱峰也不退讓,與五人纏斗起來。這一戰,朱峰受了些輕傷,可五人也不好過,都或多或少的掛了彩。“好本事。”惡少贊了一句。

  第五天,難得的太平,眾人只是冷眼看著朱峰,卻沒有人有什麼舉動。晚上鐵拳坐到朱峰的床邊,拍了拍朱峰的肩膀,給了朱峰一拳,但並未用力。“你小子真是個怪物,怎麼就那麼厲害,以一敵五,還不落下風,我以前以為自己就夠能打的了,遇到你我算是服了,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你小子一拳就把我搞定了,也太夸張了點吧。”

  朱峰憨厚的笑了笑,在這個監獄中,也就是鐵拳讓他覺得親切些,他認為鐵拳就是個粗莽漢子,對自己並沒有惡意。

  “兄弟,說句實話,我是真佩服你的身手,但在這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不出手。對不起了,兄弟。”鐵拳在朱峰耳邊輕聲說道。這一刻,朱峰覺得很溫暖,沒想到在這里還能有朋友的存在。

  朱峰握著鐵拳的手,激動的說道︰“兄弟!”鐵拳也握緊了朱峰的手。

  第六天,朱峰醒來的時候發現大家已經醒了,冷冷的注視著自己。朱峰小心的防備著,真可謂是眼觀六路、耳听八方。就這麼僵持了許久,直到獄警送飯進來大家都沒有動。朱峰有些餓了,于是一邊觀察著眾人的舉動,一邊去取飯。誰知腳剛一沾地就傳來了鑽心的疼痛,來不及檢查就又被眾人一擁而上,打翻在地。

  毒打過後,朱峰蜷縮在床上小心的檢查著傷口,赫然發現腳下竟然扎了一根寸許長的竹簽,為了防止傷口惡化,朱峰咬緊牙關,將竹簽拽了出來。但也疼的滿頭虛汗。

  “怎麼樣我的暗器不錯吧,以後還有的你受的呢!哈哈。”這次下手的是四眼,因為高度近視,離不開眼鏡,在道上得了這麼一個綽號,看著挺斯文,心地卻是最壞的。他一會看看朱峰,一會瞅瞅惡少,仿佛在邀功一般。

  朱峰什麼也沒說,只是將竹簽藏在了衣角里。心里暗暗的盤算著,如此下去,自己根本就捱不過這十五天。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反抗,你狠我比你更狠。但現在自己有傷在身,該怎麼辦呢?只能是忍,這一天朱峰躺在床上一動未動,盡可能的恢復體力和精力。他相信只有暫時的忍讓才能換的最後的勝利。

  第七天,天未亮,朱峰就醒了,他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腳,已經結疤,並無大礙了。但行動依然有些不便。朱峰想,就算要反抗也要等到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以一敵五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惡少一直都還沒有出手,不明底細。貿然動手,自己絕對討不到便宜。該如何是好呢?“一天,只需要一天的時間,讓我恢復體力,想辦法,我一定可以對付的了他們。“可這一天的時間怎麼爭取呢,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給朱峰提供恢復時間的。

  正在朱峰思考著如何應對的時候,瘋狗起來撒了泡尿,朱峰一下有了主意,“就從他下手。”

  瘋狗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人,發起瘋來大嚷大叫的,和瘋狗沒什麼兩樣,也因此才會有這樣的綽號。這一天獄警送飯的時候,朱峰有意的打翻了瘋狗的飯。瘋狗哪里咽的下這口惡氣,和朱峰打了起來,可打了半天又不是朱峰的對手,不禁大嚷大叫了起來。

  惡少等人十分納悶,這些天一直都是自己找朱峰的麻煩,今天這小子是怎麼了,竟找起瘋狗的麻煩來了。惡少想一探究竟,便示意眾人不要動手,任憑朱峰和瘋狗纏斗在一起。

  朱峰見眾人入了自己的圈套,放下心來,和瘋狗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游戲。其實朱峰只要幾拳就可以打倒瘋狗,但他沒有這麼做。朱峰只是閃躲,就算偶爾打到瘋狗,也不用全力。

  瘋狗被耍的是團團轉,越打越氣,越嚷越凶。終于惹來了獄警,兩人才罷手。獄警叫過惡少,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就走了。惡少回來後盯著朱峰,笑了笑,“小子,好手段,不過想用這招就這麼混過去可沒那麼容易。明天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朱峰也笑了笑,心想,沒錯,明天會是一個新的開始。
77665566 發表於 2009-9-25 04:50
第四章 絕地反擊

    第八天,朱峰重復了昨天的故事,打翻了瘋狗的飯。這次瘋狗沒敢輕舉妄動,用眼神征求著惡少的意見。惡少吩咐了句,“只準動手,不準動口。”眾人一哄而上,朱峰再次一反常態,沒有迎上去,而是不斷的向自己床鋪的方向退去。

  鐵頭最先耐不住性子,一頭撞去,眼看要撞到朱峰了,卻被朱峰巧妙的一躲,避開了。倒霉的鐵頭一頭撞在了床上,本來以鐵頭的腦袋撞在床上也沒什麼,不巧的是他撞到的位置是朱峰算計好了的床角三腳架的位置。這一撞頓時就在鐵頭碩大的頭顱上開了個血窟露,鐵頭一下子就昏倒了。

  惡少眉頭一皺,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朱峰又動了,左手一拳擊碎了四眼的眼鏡,右手巧妙的將竹簽深深的刺進了鬼手的右手里。就這樣,沒有了眼鏡的四眼,無法分辨敵我,失去了戰斗力;而鬼手的右手也被朱峰的這一擊廢了,捂著右手癱倒在了地上。眾人又是一驚,站在一旁的鐵拳不由向前走了幾步,但很快又停了下來。

  朱峰一氣呵成,不給眾人思考的時間,開始對瘋狗發起攻擊,無論黑貓怎麼擊打自己,朱峰不管不顧,只是瘋狂的攻擊著瘋狗,很快瘋狗便被打的神志不清,血肉模糊。

  就在朱峰轉身要對黑貓下手的時候,惡少動了,一個漂亮的側踢。朱峰被踢飛了出去。從這一腳看來,惡少的實力不在朱峰之下。

  “好樣的,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廢了三個,傷了一個。而且這一切看來都是你精心算計好了的。沒想到才幾天,你便學的這麼有心計了。有意思!明天開始我陪你玩。”惡少冷冷的說道。

  朱峰中了惡少這一腳,傷的不輕,也不多話,退到一邊。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惡少的對手。惡少叫了獄警來,說了幾句什麼,獄警便把鐵頭,鬼手和瘋狗帶去醫院了。

  朱峰冷眼旁觀著一切,心想︰“惡少,你到底有多厲害,明天我倒要試試。這一腳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加倍還回來的!”

  第九天,朱峰趁著天黑,仿照四眼的手法做了兩個竹簽子藏在衣角里。天亮了,惡少告訴朱峰︰“多吃點,吃完了,我陪你玩。”朱峰回了聲好,大口吃起東西來。難得五個人吃八個人的飯,吃的很飽。

  飯後又過了一會,惡少朝朱峰走了過來。“吃好了嗎?”朱峰站了起來,正對著惡少,點了點頭。

  “好,那咱倆就玩玩吧。”說完一個直拳直攻朱峰面門。朱峰微向右一躲,旋即回了一記右勾拳,惡少靈活的一躲,就勢一個回旋踢,將朱峰踢退了幾步。雖沒見過豬跑,好賴也吃過豬肉。朱峰看出來了,惡少用的是標準的跆拳道,而且造詣不淺。

  “你用的是跆拳道?”朱峰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想法。

  “沒錯,我從十五歲就開始練跆拳道,到現在整整練了十年。你很能打,加以時日會是一個頂級高手,可惜現在你還不是我的對手。”惡少淡淡的說。

  “那咱們就試試吧。”朱峰不卑不亢的說。隨之攻出一記重拳,惡少向後一退,躲了過去,不過朱峰旋即右腿踢出,攻其不備,擊中惡少。

  “有兩下子。”惡少夸了一句,不敢再大意。兩人拳來腿往,打的是不亦樂乎,不過朱峰是挨打多于打人,但憑借著非凡的抗擊打能力,也未露敗相。眾人為了免受池魚之殃都躲在一旁,尤其是四眼因為看不清環境,更是膽顫心驚的躲在了床上,不敢下來。

  話說,兩人打的是不可開交,惡少一記側踢踢中了朱峰,朱峰就勢倒在了四眼的床上,四眼慌忙的跳下床,惟恐挨打,惡少很是納悶,剛才那一腳分明是虛招,朱峰應該可以輕易的躲開的,但結果卻恰恰相反,莫非……不容惡少想下去,朱峰發起了猛烈的攻擊,兩人又纏斗起來。四眼見兩人,打到了一邊,如釋重負,仰躺到床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四眼的背上深深的扎進了兩根竹簽子,一根正好扎在了脊椎上。惡少和朱峰在听到慘叫聲之後停手了。

  惡少皺了皺眉頭,“剛才你是故意中我那一腳,給他設的圈套?”

  “我那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可他對你已經沒有威脅了,為什麼你還要對他下手?”

  “你錯了,他的存在,對我或多或少都是有威脅的。”

  “好小子,學的夠快的,夠狠!咱們的游戲明天繼續。”惡少說完叫來了獄警把四眼帶了出去。

  這一晚,朱峰睡的很晚,心想,對于惡少一手標準的跆拳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對手,雖然憑借著超凡的體力和抗擊打能力,支持到現在。但惡少明顯未出全力,如此看來自己是凶多吉少。必須要想想辦法。兵法雲︰殺敵一千,自傷八百。但這對自己而言好像是個例外。看來對付惡少不能硬攻,只能智取。

  接下來的三天里,朱峰在和惡少的打斗中,不再是硬踫硬,而是采取游擊戰,盡量保存體力,每天都輸給對方,但自己並未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反倒是惡少身上多了一道又一道的傷疤。

  第十三天。惡少因為幾日的打斗,體力大幅度下降,而朱峰卻是紅光滿面,精力充沛。這一天的交手結果是可想而知。惡少只有招架之力,卻無還手之功。被朱峰打的癱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惡少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輸給朱峰,無奈的說道︰“好小子,懂得誘敵深入,示之以弱。不過若不是你是個怪物的話,也未必便能贏我。這十幾天里,你幾乎每天都會挨打,但你第二天都跟沒事人似的,是這份抗擊打能力和恢復力讓你戰勝了我。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不算什麼,如果你被人打十年,而且每次下手都比你們要重,我想你就會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了。”

  惡少品味著朱峰的話,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下去。“你認為你贏了嗎?”惡少問道。

  朱峰不屑的答道︰“你說呢?你已經被我打倒在地,而且據我所知你是先到的,今天是你在這里的最後一天。你認為剩下的黑貓是我的對手嗎?勝負已分,不必多說了吧!”

  “哈哈……”惡少狂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朱峰不解的問道。

  “我笑你太幼稚,咱們之間的游戲還沒有結束,而且最後輸的人一定是你。天地不仁,以萬物為鄒狗。想要生存在天地間,就必須做一個壞人,可惜現在的你還不配稱做是壞人,這也就是你最後會輸給我的原因。一開始我是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後來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能不能斗的過我。你是我見過的最強的對手,不過可惜阿。哈哈……”

  第十四天,惡少走了。監中只剩下了朱峰、鐵拳和黑貓。朱峰沒有對黑貓下手,只是冷冷的對黑貓說︰“你是我來後,第一個對我下手的人,所以我要把你留到最後。”黑貓在惶恐中度過了這一日,幸好第二天他就出獄了,不過據說黑貓出獄後不久就瘋了。

  第十五天,也就是朱峰出獄的最後一天。朱峰和鐵拳聊了好久。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一樣暢談著直到很晚朱峰才戀戀不舍的向床鋪走去。突然後腦傳來一陣巨痛,朱峰在昏倒之前看到鐵拳舉著一根棍子猙獰的沖著自己笑。

  第二天,朱峰被涼涼的液體弄醒了。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是朱峰出獄的日子,獄警來接朱峰的時候,見朱峰昏迷不醒,就將一盆冷水倒在了朱峰的頭上。

  朱峰醒來後,問鐵拳︰“為什麼?為什麼對我下手的人竟是你,我可是拿你當親兄弟看啊?”

  鐵拳冷笑道︰“其實我是惡少安插在你身邊的人,惡少早就算到了這一步。而且他也提醒過你,在你來得第一天他就告訴過你,這個世上就算是自己都不一定是可信的。要怪只能怪你太蠢,不夠壞。你和惡少之間的游戲沒有結束,因為我還在,結果是你輸了。哈哈……”

  朱峰腦中一片混沌,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是可信的嗎?自己的媽媽拋棄了自己,所謂的朋友背叛了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朱峰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盯著鐵拳許久,重重的一拳將鐵拳打倒在地,“這是你欠我的!”說完轉身離開了。

  朱峰取回自己的鷹形掛墜,小心的帶在頸上,離開了監獄,這里對他而言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77665566 發表於 2009-9-25 05:16
第五章 流浪生涯

    朱峰一個人慢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一無所有的他,一臉的茫然。何去何從?回家?不,那根本就不是家,那是人間地獄!與其下“地獄”,還不如在人間流浪。可食宿問題怎麼解決啊?在監獄,好賴還有口飯吃,有個地方睡,可現在呢?睡覺的問題倒好說,晚上找個角落,蓋兩張報紙就能糊弄一宿,可吃飯的問題呢?總不能乞討吧!強烈的自尊心告訴朱峰,我正當壯年,有手有腳,怎麼能食嗟來之食。

  一連三天,朱峰都在找工作。他要求不高,能保證自己的一日三餐就行。自己渾身有的是力氣,不怕苦不怕累。可朱峰要求越低,對方拒絕的越堅決。說來也是,朱峰身無長物,又無身份證明,誰願意找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做伙計呢?

  朱峰屢遭拒絕,三日滴米未進,渾身乏力,眼冒金星。“天地之大,竟無我立足之地,難道天要亡我嗎?賊老天,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我朱峰是打不倒的。你想要我的命,我偏要活下去,而且還會活的更好!”朱峰大聲的咆哮著。

  正在這時,一只野狗叼著個肉包子從朱峰身邊走過,朱峰飛起一腳,將野狗踢飛了出去。野狗撇下肉包子,哀號著向朱峰撲了過來。朱峰要得就是這個效果,三拳並上兩腳,與野狗廝打了起來。朱峰終究了得,野狗哪是對手,夾著尾巴跑了。朱峰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揀起肉包子,大口的吃了起來。

  朱峰開始為了生活終日“拼搏”起來,白天走遍大街小巷,甚至是翻遍垃圾箱,只為了找一口吃的;晚上就找個角落睡一覺,睡醒了再接著找吃的。但無論如何朱峰都時刻警醒著自己,“你現在的情況叫做落魄,你並不是一個乞丐!”所以朱峰一直拒絕別人的施舍。因為他知道雖然落魄和乞丐只有一步之遙,但那足以讓他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一日,朱峰在公園的一處角落里啃著找來的饅頭,遠處走來了一對男女,兩人衣著鮮亮,十分氣派。女子掛在男子身上,用發現美洲新大陸一般的聲音,驚奇的喊道︰“哦,親愛的,你看那個人好可憐阿,那麼髒的饅頭他也吃!”

  男子不屑的瞅了瞅朱峰,掏出一疊鈔票,隨便拿出了張一百的,握成團丟向朱峰。“哎,沒零錢就便宜這個臭要飯的吧!

  ”女子見男子這麼闊綽,纏的更緊了,“親愛的,你好有愛心哦,我愛死你了。”說完吻了男子一下。

  對于這對男女而言,這是一個完美的結局。可偏偏踫上了朱峰這麼一個大煞風景的人。他揀起鈔票,走到男人面前,把鈔票展開,遞給了男子。

  男子不滿的問道︰“你要干什麼?”

  朱峰面無表情的答道︰“對不起,我不是乞丐,所以請收回你的錢,還有,如果下次你想施舍別人的話,最好禮貌的把錢送到對方手上,而不是隨手一丟,這樣顯得你很沒有風度。”

  男子氣急了,一個臭要飯的居然敢這麼說他。要不是女友在身邊,這位“紳士”就不一定會做出什麼舉動了。現在理智告訴他,瓷器永遠不要和瓦罐斗,要斗也要顯出瓷器的高貴。于是他從兜里又拿出幾張百元大鈔,拋到了朱峰的臉上,“臭要飯的,你是不是嫌少?老子別的沒有,就是有錢!”

  男子的舉動激怒了朱峰,“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乞丐!”朱峰一步步向男子逼近,男子被朱峰的氣勢嚇的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到一棵樹前,無路可退,才停了下來。朱峰沒有再逼近,一拳擊出。男子嚇的兩眼緊閉,過了許久才敢睜開眼楮,看著滿地的落葉,才知道原來朱峰那一拳是擊向了他身後的樹上,力道之大,使得一抱粗的樹干現在還搖晃不止。

  “我說過我不是乞丐,收回你的錢,給我滾!”

  男子逃荒似的揀起地上的錢,拉著女友跑開了。在男子站著的樹下,朱峰發現了一些液體的痕跡,朱峰心想,看來今晚他要洗褲子了。

  這樣的生活對于朱峰而言真可謂是生不如死,死了反倒痛快,一了百了。就在朱峰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小女孩走到了朱峰的身邊,怯生生的將一枚一元硬幣遞給朱峰,“哥哥,這是媽媽給我的零花錢,我不舍得花,給你買吃的吧。我覺得你更需要它。”

  朱峰被小女孩的話感動了。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謝謝,不過哥哥不是乞丐,所以不能收你的錢阿,不過你的好意哥哥心領了。”

  小女孩雖然不太懂朱峰的話,但潛意識告訴她,她應該幫助這個哥哥,哥哥需要這一元錢買吃的。于是想了想又說︰“那哥哥,當這一元錢是我借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好嗎?”

  朱峰的眼角有些濕潤了。說來好笑,面對父親的毒打,他沒有哭;面對母親的拋棄,他沒有哭;面對監獄里的折磨,他沒有哭;面對所謂的朋友的背叛,他沒有哭,可就是面對這麼一個純真的小女孩他竟然有種想要哭的沖動。不過他忍住了,因為現在還不是他哭的時候。

  他收下了小女孩的錢,問小女孩,“那你叫什麼阿?哥哥以後一定要把錢還給你。”朱峰堅定的說道。

  “我叫花兒。”女孩說完歡快的跑開了。朱峰握著手中的硬幣,心中有種莫名的溫暖。他重新站了起來,向著太陽的方向走去。

  朱峰沒有花掉那一元錢,因為那一元錢對他有著特殊的意義。

  生活依舊,朱峰還是終日尋覓著食物。這一次,吸引著朱峰注意力的不是食物,而是一個鼓鼓的手絹。朱峰揀起來一看,里面包著三、四千塊錢和一些藥費票據。三、四千塊錢意味著什麼,雖不能讓一個人治富,但足以讓朱峰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那藥費票據又意味著什麼呢?這很有可能是一筆救命的錢啊。

  朱峰猶豫了,是拿著錢離開,重新過正常人的生活,還是留下來等失主,繼續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朱峰摸了摸兜中的硬幣下定了主意。

  許久過後,一個中年婦女急沖沖的跑了過來,低頭在四處尋找著什麼。朱峰走上前去,“阿姨你在找東西嗎?”女子並未對朱峰破爛的衣著和混身散發出的異味感到厭惡,和善的說道︰“是啊,俺娃病了,家里好不容易籌到的錢卻被我弄丟了。沒了這錢,俺娃可怎麼辦啊。”女子說著說著不禁留下了眼淚。

  朱峰接著問女子︰“阿姨,您的錢是用什麼裝著的啊?”

  女子見朱峰這麼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說︰“孩子,俺的錢是裝在一個條格手絹里的,你看見了嗎?孩子,那可是救命的錢啊!”

  朱峰掏出手絹,遞給女子︰“阿姨,這是你的錢吧?”

  女子慌忙接過錢,不知該說什麼好,當時就要給朱峰跪下,幸好被朱峰及時攔住了。

  “孩子,你可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啊,我該怎麼謝你呢?”女子一邊哭一邊說道。

  朱峰笑了笑,“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阿姨您趕快拿錢給孩子治病去吧,這回錢可別再丟了。”說完轉身就走了。女子楞了半天,望著朱峰遠去的背影,喊道︰“孩子,你就叫什麼名字啊?”

  朱峰摸了摸頸上的鷹形掛墜,“我叫孤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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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活艱難

    許是好人有好報,這件事之後不久,竟讓朱峰找到了個在工地工作的活。雖然工作十分辛苦,可好賴有個吃住的地方,而且一個月還能掙個兩三百塊錢,雖然工友們告訴他,這只相當于一般人工資的三分之一,不過朱峰已經心滿意足了。

  朱峰不但一個人能干兩三個人的活,閑下來的時候還幫助其他工友干活,這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評。很快工頭就把朱峰的工資漲到了每月八百元,而且有采買之類的好事都找他。

  轉眼間,朱峰已經在工地工作了大半年了,皮膚曬的黝黑,身體也越發強壯有力了。和工友們的交情更是越來越深,大家儼然把朱峰當成了領袖。什麼事都找朱峰商量。

  又到了半個月改善伙食的日子,這日依然是朱峰負責采買。工頭讓他采買出于兩點原因,一是朱峰力氣大拿的多,不用別人幫忙;二是朱峰為人老實,工頭信的過他。朱峰采買回來在街角遇到了個乞丐,感覺很面熟。朱峰很納悶,自己認識的人不多,怎麼會有覺得面熟的人呢?走進一看,赫然發現竟然是鬼手。鬼手一身泥污,跪倒在地上,低聲乞討著。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鬼手尋聲望去,發現居然是朱峰,站了起來。“這還不都是拜你所賜,要不是你廢了我的右手,斷了我的生路,我又怎麼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雖是當年的仇人,但見到鬼手現在的樣子,再加上畢竟是自己讓鬼手變成這樣,朱峰摸了摸兜中的硬幣,將這大半年的工資都放到了鬼手乞討的碗里。鬼手愕然了。

  “七尺男兒,怎麼能以乞討為生!鬼手,你給我記住了,你的手是我朱峰廢的,要想報仇,盡管來找我。但我不希望我的對手是一個乞丐。這些錢,就當是我給你一個翻本的機會,如果下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乞丐的話。那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敵人,更不配找我報仇。”朱峰冷冷的說完後,離開了。

  鬼手拿起眼前的錢,哭了。朱峰冷冷的話語,在他听來卻是那麼的溫暖。如果朱峰用憐憫的語氣把錢給他的話,他一定不會要。但朱峰現在這麼說了,讓他沒有拒絕的理由。朱峰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得人,以德報冤。你廢了我一只手,卻救了我一命。你的恩德,我鬼手記住了。

  後來,鬼手重新振作起來,治好了手,跟隨朱峰一起打天下,這是後話。

  時光如梭,轉眼間到了年根。大家都紛紛回家過年,與家人團聚了。諾大的工地,一時間只剩下了朱峰一個人。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可在朱峰的心中又有誰是可以思念的呢?殘暴的父親?拋棄自己的母親?朱峰的心中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年三十晚上朱峰第一次喝多了。他用酒精麻醉著自己,企圖借酒消愁,誰知愁更愁啊。當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孤獨的氛圍徹底的淹沒了他,朱峰再也忍不住了,在大年初一的早上朱峰有種想哭的沖動。

  新年過後,大家都陸續的趕了回來,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談論著家中的趣事。每當大家問到朱峰的時候,他總是一笑而過,大家沒有注意到,朱峰笑的很勉強。

  五一節,工頭發話了︰“城里那些有錢人,一天在屋里一待都過勞動節,咱憑啥不過?朱峰去多買點酒和肉,今天咱也過回勞動節!”听到工頭的話,工地里頓時沸騰了起來。

  朱峰這次買了不少酒菜,心想工頭這次可是大出血阿。

  “救命。”

  遠處傳來了一聲呼救聲,朱峰也沒多想,飛奔了過去。原來是幾個小流氓,搶劫不說,還有對人家姑娘意圖不軌。若不是朱峰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住手。”朱峰當機立斷,喝止了幾人的淫行。

  “你是誰?敢管老子的事?”一個小流氓揮舞著匕首向朱峰走來。朱峰也不多話,一拳揮出,將對方打倒在地。另幾個小流氓見狀,趕緊過來幫忙,可都經不住朱峰一拳之力,都被朱峰打跑了。朱峰也不去追,拉起女孩,把自己的外套給女孩披上,安慰了幾句,叫了輛出租車,付完車費,把女孩扶上車就走了。

  女孩驚魂未定,過了許久才恢復過來。趕忙讓出租車停了下來,沖著朱峰遠去的方向喊道︰“謝謝你,恩人,你叫什麼名字啊?”

  朱峰頭也不回,拎著東西繼續向工地的方向走去,答道︰“孤鷹。”

  這件事,朱峰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有人卻放在了心上。沒過幾天,工地里來了一伙人,手里都拿著家伙,氣勢洶洶。為首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氣度不凡。

  “你們這里誰負責?”男子問道。

  工頭和朱峰等人走了過來,工頭小心的說︰“這位大哥,我是這的工頭,不知您有什麼事嗎?”

  “就是這小子打傷了我們兄弟。”男子還未答話,他身旁便有人指著朱峰喊起來。朱峰一看這說話的分明就是前幾天遇到的小流氓中的一個,一時間便明白了今天這幫人來的目的了。男子瞪了小流氓一眼,小流氓慌忙低下了頭。

  男子打量了朱峰一番,對工頭說道︰“你也听到了,你的人傷了我的人,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朱峰向前走了一步,“你的人是我打的,和其他人無關,有什麼事和我說!”

  “好,有膽識。我喜歡,那我倒要問你,你傷了我的人,這件事怎麼算?”

  “怎麼算?我傷了你的人沒錯,可你也該問問你的兄弟,出來混的無非就是為財,可他們搶劫不說,還要對人家姑娘意圖不軌,難道我出手有錯嗎?”工友們一听是這種情況,都群情激奮起來。

  男子回頭,看了看小流氓,見他沒有解釋,便也猜到了一二。“我叫西門劍熊,道上的兄弟給面子,都叫我一聲熊哥。”男子說完伸出了右手。

  朱峰小心防範著,握住了西門的手。“我叫朱峰。”

  “朱峰?听我的兄弟說,你應該叫孤鷹才對啊?”

  “孤鷹是我自己起的別號,我的真名叫朱峰。”

  “好。”西門說完好後,手上開始用力。朱峰明白對方的心思,也不露聲色,手上徐徐加力。西門加一分力,朱峰便還一分。兩人僵持了許久。西門有些力竭,但見朱峰面上還是不紅不白,十分自然。西門知道深淺,先松了手,朱峰也隨之松了手。

  “好小子,果真是英雄出少年。”西門夸了一句。

  “謝謝。”朱峰是不卑不亢。

  “無論如何,你傷了我的手下,總要給我個說法。不然就算我答應,我的兄弟們也不會答應。”西門回頭示意了一眼手下,大家會意,立刻都揮舞著家伙,大聲的呼喊起來。

  朱峰不為所動,“那你說,要我怎麼辦?”

  “很簡單,從今以後你跟我混。既是一家兄弟,誰傷了誰,自然也就無關緊要了。怎麼樣?”西門听手下說朱峰以一敵四,打的幾人無還手之力,剛才一試,朱峰確實了得,便想收為己用。

  “不好。”朱峰答的干脆。

  “怎麼,難道跟我混還不如你在工地?跟我混,我保證你金錢、美人享之不盡!”

  “我不需要。”

  西門沒想到朱峰否決的這麼干脆,有些生氣了。“你就不信我讓你死在這?”

  “就算死,我也不會加入黑社會!”朱峰盯著西門,堅定的說。

  “弟兄們……”西門真是氣壞了,他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些厲害看看。不過西門發現工地里的人都拿著工具向這邊聚來,西門在外面闖蕩了多年,自然明白什麼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這二、三十號兄弟還斗不過工地上百號人。

  “兄弟們,撤!朱峰是嗎?我記住了,小子,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求著我跟我混!”西門扔了句狠話,帶人走了。

  朱峰把事情的原委經過和工友們說了,大家都說要支持朱峰抗戰到底,但朱峰心里明白,大家都是拖家帶口的人,不比自己,了無牽掛,自己決不能連累了大家。當晚,朱峰帶了幾件換洗衣服,悄悄的離開了工地。

  生活所迫,朱峰重新開始了流浪生涯。這次好在不用揀垃圾吃,不過也沒有閑錢住旅店,晚上依然要露宿街頭。六月的天,陰雨不斷,朱峰終究不是鐵打的身子,發起了高燒。朱峰強忍著,向前走去,可走到**大學附近的時候,還是暈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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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是禍是福

    當朱峰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舒適的床上。“這是哪?”朱峰的頭依然很痛,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打量著屋里的環境。屋子不大,布置的也很簡單,但卻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正在朱峰觀察著屋里環境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女孩,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眉清目秀的。女孩笑呵呵的對朱峰說︰“你可算是醒了,你都睡三天了。”

  “請問這是?”朱峰滿臉的疑問。

  “這是我家,你昏倒在了路口,是我爸爸把你救回來的,你都不知道,你當時高燒不退,可嚇人了。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我叫畢雪。”女孩說話的時候始終在笑,嘴角還有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我叫朱峰。”朱峰答道。

  “你餓壞了吧,快喝點粥,等你病好了,我做好吃的給你吃。”

  朱峰的肚子早就在抗議了,這時又叫了起來,朱峰看了看畢雪,不好意思的低了下頭。在畢雪的指引下,朱峰在床頭找到了粥,就在他剛要喝下去的時候,畢雪攔住了他。

  “你是餓死鬼托生啊,那粥是早上做的,現在都涼了,等我給你熱熱去。”說完,畢雪端著粥就出去了。這一刻,朱峰覺得畢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

  很快,畢雪端著熱好的粥回來了。“小心別燙著。”朱峰一連吃了五碗才吃飽,逗的畢雪直笑。

  “你呀,別叫朱峰了,直接叫豬得了。呵呵……”朱峰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對了,你的衣服拿去洗了,我一會拿來給你吧。”

  朱峰一開始倒沒注意,經畢雪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只穿著襯衣、襯褲,而且還不是自己的。朱峰看了看畢雪,臉上露出了很復雜的表情。“我的衣服,不會是你……”

  畢雪一見朱峰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麼了,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大美,放心吧,你的衣服是我爸爸給你換的,他去工作了,晚上你就能看到他了。好了,你剛好,身子還很虛,你再躺會吧,我先出去了。”畢雪笑著出去了。

  朱峰的身子確實很虛,躺下很快就睡著了。在朱峰的夢中,一次次出現了畢雪的影子。

  不知睡了多久,朱峰突然覺得身上一涼,醒了。睜眼一看,原來是調皮的畢雪掀起了被子。

  “你個懶豬,還不醒啊,我爸爸回來了。”

  “調皮。”畢雪身後一位中年婦人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畢雪的額頭。畢雪沖朱峰做了個鬼臉,走到了一邊。門外又進來了一位中年男子。朱峰想這一對夫婦,就該是畢雪的父母吧,也就是自己的恩人。朱峰慌忙要起身下床,被畢母攔住了。

  “孩子,你病剛好,不用客氣。”畢母和畢父坐到朱峰的床邊,和朱峰聊了起來。畢雪時不時的插一下嘴,搗一下亂,大家聊的倒也十分投機。朱峰把自己的遭遇毫無保留的告訴給了對方,也了解到了畢家的一些情況。

  畢家原來並不住在附近,因為畢雪今年考上了這所大學,為了方便照顧畢雪,畢家才搬了過來,並在附近開了一家小飯館。那日畢父去采買,剛巧遇到昏迷不醒的朱峰,就把他救了回來。

  畢父和畢母很同情朱峰的遭遇,就連一直鬧個不停的畢雪在听完朱峰的遭遇後也安靜了下來。畢父拍了拍朱峰的肩膀,“孩子,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你要是不嫌棄,就把我和你嬸當成親人,雪兒就是你的妹妹。有你叔吃的就有你吃的。”

  朱峰的眼角濕潤了,“這怎麼好呢?我怎麼能在您這白吃白喝呢?”

  “孩子,你這不就是外道了嗎,既然你叔能把你救回來,就說明咱們有緣,正好我和你叔沒兒子,你就當我們的兒子吧,除非你嫌棄我和你叔,不然就不要多說了。”朱峰在听完畢母的話後,再也忍不住了,感動的哭了起來。

  “不害臊,這麼大個人了,還哭鼻子。誰說你白吃白喝了,過一陣子我就上學了,店里老爸老媽兩個人也忙不過來,你可以去幫忙啊。”

  “就你多嘴。”畢母溺愛的撫摸著畢雪的頭發。

  “好,好。我能干的,只要不讓我白吃白喝,怎麼都行。”朱峰擦了擦眼淚趕忙說道。

  “行,正好我和你嬸還打算找個伙計呢。你就住這吧,咱這是三室一廳的房子,剛好我和你嬸一間,你和雪兒一人一間。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別說了,餓壞了吧,我這就去做飯。”畢母和藹的說道。

  “媽,我幫你,我今天也要露一手,讓朱峰嘗嘗我的手藝。”

  “啊!”畢父和畢母異口同聲的說道。

  一開始朱峰還不明白畢父和畢母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等他嘗過畢雪做的菜後就明白了。畢雪做菜的特點是︰色是黑色,香是沒有,味那就不好說了,不是酸的要死,就是咸的要命。

  菜一上來,畢雪就嚷著讓朱峰嘗嘗。朱峰夾了一口,剛送進嘴中,就差點吐了出來。但一看雪兒可愛的樣子,朱峰硬是咽了下去,不過臉上的表情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畢父在一旁偷笑,畢母趕忙給朱峰乘了一大碗湯,朱峰也不管湯熱不熱,一口就喝下去了大半碗。畢雪一個勁的問朱峰怎麼樣,好吃嗎?朱峰一咬牙,一跺腳,說了句︰“好吃。”雪兒听著十分開心。

  “好吃你就都吃了吧。”

  “啊?”朱峰差點暈倒,畢父和畢母笑的是前仰後倒。雪兒還一個勁的問怎麼了。

  朱峰總結出了一個道理,人家做飯要錢,雪兒做飯是要命啊。這一晚,朱峰沒干別的,淨往廁所跑了,別說,雪兒做的飯比巴豆還好使呢!

  經過了這難熬的一晚,朱峰開始了他新的生活。白天在店里幫忙,晚上和畢家三口聊聊家常,生活過的也是不亦樂乎。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比較讓朱峰頭痛的。比如說吃畢雪做的飯和陪畢雪逛街,朱峰都懷疑畢雪是不是練長跑的,逛起街來是神清氣爽,朱峰想兩萬五千里長征沒讓雪兒參加,真是屈才了。最讓朱峰不能忍受的還不是這個,而是雪兒每晚都要讓朱峰講完故事才肯睡覺,現在朱峰終于明白什麼叫做幸福就是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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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切為情

    雪兒要開學了,在開學的前一天,畢父替雪兒準備好了一應物品,畢母更是為雪兒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晚上一家人聚在了一起,畢母愛撫著雪兒的頭發,“明天就要開學了,我女兒也是上大學的人了,大姑娘了,該懂事了。在寢室里,和室友們要好好交往,別使小性子。”

  “住寢室?咱家離學校這麼近,我辦走讀不行嗎?”畢雪撅著小嘴說道。

  “不行,集體生活也是大學校園的一部分,對你有幫助,必須要住校!”畢父一口回絕了雪兒的想法。

  “朱峰。”雪兒不敢和畢父頂嘴,便想找朱峰替自己說話。朱峰又如何不明白雪兒的意思,可這畢竟是畢家的家事,畢父都開口了自己又能說什麼呢。只得沖雪兒傻傻的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朱峰!”雪兒見朱峰一言不發,十分生氣,聲音大了許多,嚇了大家一跳。這一陣子雪兒被朱峰慣壞了,畢父早就有些不滿了,見雪兒如此,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雪兒見狀,也不敢再胡鬧,又實在不想住校,只得換個語氣說︰“我不是不想住校,是怕我住校了,你們看不到我,該想我了。是不是,朱峰?”

  “沒事,我會長去看你的。”朱峰也沒多想,就順著雪兒的話說了下去。

  這一下可把雪兒氣壞了,筷子一放,哭著跑回了屋里。雪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只知道朱峰不但沒為自己說話,還……反正就是朱峰不對。

  朱峰見雪兒哭著跑回了房里,一下也亂了手腳,趕忙跟了過去。“怎麼了,雪兒?”朱峰小心的問道。

  “不用你管,你們不是都希望我住校嗎?好,我明天就住校,住校就再也不回來了。反正你們也不關心我。”畢雪越說越覺得委屈,哭的也越來越凶。朱峰是又哄又勸的,用了兩個多小時,簽訂了無數的不平等條約,最後答應雪兒在軍訓期間天天陪著她,並每晚打電話哄她睡覺,雪兒才不哭了。

  第二天,是雪兒軍訓的第一天。這一天可苦了朱峰了,在雪兒的指揮下,他是大包小包帶了一堆,結果教官一樣也沒讓用,朱峰又原封不動的給背了回來。

  朱峰回來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飯店幫忙,可一想到晚上雪兒就住校了,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干起活來總是出錯,畢父畢母看在眼里,又怎麼會不明白呢。朱峰的為人他們清楚,最難得的是朱峰對雪兒是千依百順,這兩個孩子要是走到一起,倒也不禁是一件美事。

  晚飯的時候因為沒有雪兒這個開心果,大家吃的有些沉悶,時而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些什麼。突然門開了,居然是雪兒回來了。

  “很驚訝吧,我還是怕你們太想我,所以決定軍訓之後再住校,怎麼樣啊。呵呵。”

  “你呀。”畢母拿這個丫頭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朱峰見雪兒回來了十分高興,趕忙加碗筷,為雪兒填飯。“練了一天了,餓壞了吧。”朱峰關切的問道。

  “恩,餓死我了,可是,朱峰,我想吃紅燒肉。”雪兒撒起嬌來。

  “好,我馬上就去做。”朱峰說著就沖進了廚房。這些日子里,朱峰和畢母學了不少小菜,而且做的很不錯,甚至有要超過畢母的趨勢。

  朱峰忙活了半天,做好菜端出來的時候飯已經涼了。朱峰將先前給雪兒填的那碗飯倒進了自己的碗里,又重新替雪兒填了碗熱飯。畢父畢母對視了一眼,都會心的笑了。

  晚上雪兒嚷著讓朱峰給她講故事,結果直講到後半夜,雪兒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軍訓時間是八點,家里離軍訓場地有二十分鐘的路程。朱峰六點半去叫雪兒起床的時候,見雪兒睡的正香,便沒忍心叫醒她。

  等七點去叫的時候,雪兒還不肯起床,“讓我再睡十分鐘吧。”就這麼十分鐘、十分鐘的拖,直拖到了七點半。朱峰看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趕忙哄著雪兒穿上了衣服,喂她吃完了飯。等一切就緒了,雪兒卻賴在地上不肯走了。

  這都七點四十五,眼看就要遲到了。朱峰無奈,只好背著雪兒向軍訓場地飛奔而去。二十分鐘的路程,朱峰背著雪兒,仍是只用了十分鐘。到地方了朱峰是滿頭的熱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可雪兒半天都沒有下來的打算,朱峰納悶,回頭一看,可倒好,原來是雪兒在朱峰的背上又睡了個回籠覺。

  朱峰走後,大家都問雪兒,那個背她來的人是不是她男朋友,雪兒害羞,“哪啊,那是我哥。”

  十五天的軍訓生活終于結束了,晚上朱峰去接畢雪回家吃飯。兩人走在過街天橋上。畢雪嘴里嘀咕著什麼。

  “想什麼呢?”朱峰好奇的問道。

  “我在數天橋到底有多少磴,我希望尾數是九,可是不可能了,你看還剩六、七磴呢。”畢雪掘著小嘴,低頭走了下去。

  朱峰停在了原地,心想怎麼才能讓尾數是九呢?現在已經是八了,而底下還有六七磴呢,有了。朱峰一步蹦了下去,落腳有些不穩,險些摔倒,幸好被雪兒扶住了。

  “你干嘛呀?”

  “你不是希望尾數是九嘛,我這一蹦,把後面的幾磴合為了一磴,尾數不就是九了嘛。哈哈……”

  “你好傻。”

  朱峰沒說什麼,只是看著畢雪憨厚的笑著。

  吃過晚飯,畢雪還拖著不肯住校,被畢父嚴厲的批評了。畢雪無奈只得乖乖的回寢室了。這一夜,畢雪顛來復去,就是睡不著,就給家里打了個電話。因為是後半夜了,畢父和畢母都睡了,接電話的是朱峰。

  “怎麼了,雪兒?”

  雪兒一听朱峰的聲音就哭了起來。“我睡不著,我害怕。”

  “不要怕,寢室不是有人嘛?”

  “那我也怕,我不管,我要你來陪我。”畢雪又耍起小孩子脾氣來,她知道朱峰一定會來的。

  “好吧,等我一會,你看著窗外,我馬上就到。”

  朱峰穿上衣褲,向畢雪的寢室飛奔而去。就這樣,兩個人,一個在樓內,一個在樓外,大眼瞪小眼的過了一夜。

  第二天朱峰發起了高燒,雪兒借口要照顧朱峰,說什麼也不回寢室住了。
77665566 發表於 2009-9-25 05:22
第九章 心碎邊緣

    大學生活十分充實,活動不斷。朱峰有時也陪雪兒參加些活動,不過朱峰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學習文化知識,因為他覺得在這一方面他和雪兒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話,早晚要趕不上雪兒的步伐,于是朱峰白天賣力的工作,晚上拼命的學習。常常是三更眠,五更起,十分辛苦,不過為了雪兒,他覺得這不算什麼。可有一點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為雪兒拼命的努力著,可為什麼總覺得雪兒的心離自己越來越遠呢?

  這段日子,畢父和畢母出了趟遠門,小店就暫時關門了。剛好是周末,朱峰在家閑著無事,買了很多菜,打算給雪兒做頓好吃的。正巧雪兒帶了個朋友回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女孩叫做齊奇。

  朱峰和齊奇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後,就開始張羅起午飯來,齊奇也乖巧的幫著打下手。吃飯的時候,朱峰對雪兒是噓寒問暖,倒有些冷落了齊奇。誰知道雪兒今天是愛理不理的,朱峰夾菜給雪兒吃,雪兒竟一口沒動。晚上雪兒一送走齊奇,就和朱峰發起了脾氣。

  “你干嘛一個勁的和我說話,也不理齊奇阿?吃飯的時候,還靜給我夾菜,也不管齊奇,你是不是成心的啊?”

  “我沒有啊,她是你的朋友,我也不熟,自然就聊的少一點了。”

  “就你有理!你知不知道,我本來是打算把齊奇介紹給你做女朋友的,可你對人家不理不睬的,算怎麼回事啊?”

  “什麼?”朱峰知道這段時間里和雪兒之間產生了一些距離,可沒想到竟然發展到雪兒要給自己介紹女朋友的地步。“你真的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嗎?”

  “當然了!”雪兒沒有察覺到朱峰的異樣。

  “雪兒,一直以來,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朱峰想要弄明白自己在雪兒心中到底算什麼。

  “我當然是把你當成我的親哥哥了,怎麼了?”雪兒見朱峰臉色一時間變的煞白也嚇了一跳。

  “好……好……”朱峰一連說了幾個好字。“找女朋友是我自己的事,不用勞你操心。以後我的事你少管。”朱峰真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原來都是自己自做多情。傷心之余,語氣自然就重了些。

  “你凶我?”朱峰對畢雪一向是柔聲細語的,如今語氣重了些,畢雪就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哭著跑了出去。

  朱峰話說出口後,也有些後悔。趕忙追了出去,可誰知一眨眼的工夫雪兒就不見了。找了許久,見路口圍了一群人,說是出了車禍。朱峰心想以雪兒的性格一定會圍觀,就趕忙跑了過去,在人群中找尋著雪兒的影子。找了半天,一雙紅色的跑鞋吸引了朱峰的注意力,那是雪兒的鞋子,莫非……

  果然倒在血泊之中的正是雪兒,朱峰瘋了一般,撲向雪兒,把雪兒抱在懷里。

  “你怎麼了,雪兒,你不能有事啊。你別嚇我,你快醒醒啊。”

  救護車及時趕到,雪兒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因為雪兒的血型很特殊,醫院里沒有充足的血源,雖然其他醫院有,可以調血過來,但醫院現在的血源根本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眼看著雪兒命在旦夕,幸好天不絕雪兒,經檢查朱峰的血型和雪兒的血型完全吻合,可一個人一般也就是獻200cc的血,單憑朱峰一個人的血,又能起多大的作用呢?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朱峰不顧醫生的勸告一次就給雪兒輸了400cc的血,暫時保住了雪兒的命。過了許久血源還沒有送到,朱峰又一次給雪兒輸了200cc的血。或許是老天故意要作弄這兩個人,送血的車在路上出了故障,又耽誤了些時候,要再晚些才能到。可雪兒是一刻也不能缺血啊。為了挽救雪兒的命,朱峰給雪兒輸了第三次血,不過這次輸血朱峰是在昏迷的情況下進行的。醫院的所有人都被朱峰的行為所感動了,大家都在為雪兒祈禱著。

  當畢父畢母趕到醫院的時候,雪兒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還在昏迷中。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雪兒。畢叔、畢嬸,我對不起你們,我對不起雪兒。”朱峰哭著說道。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要不是你,雪兒可能早就……孩子多虧了你啊。”畢父拍著朱峰的肩膀感激的說道。他和畢母一到醫院,醫院的大夫就把朱峰所做的一切告訴給了他們。

  當雪兒醒來的時候,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屋子各色的千紙鶴。“好美啊!”雪兒高興的脫口而出,渾然忘了自己還是個病人。畢母走到雪兒的身旁,愛撫著雪兒的頭發。

  “媽。”雪兒看到媽媽,感覺舒服了許多。

  畢母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指了指躺在雪兒床角的朱峰。

  “媽,這些紙鶴是你疊的嗎?好漂亮。”雪兒壓低了聲音問畢母。

  “我哪有那耐心啊,是峰兒一夜沒睡折的,他說這樣病房才能多些生氣,你醒來看見了,也會高興的。”

  “媽,哥對我真好。”雪兒由衷的說道。

  “哥?”畢母感到很納悶,以前雪兒對朱峰都是直呼姓名,讓她叫哥她才不肯呢。

  “怎麼了,媽?”畢雪有些納悶,為什麼听到這個稱呼,媽媽和朱峰都有那麼大的反應呢?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敏銳的畢母察覺到了什麼。

  “媽……”雪兒撒起嬌來。

  畢母嘆了口氣,看了看熟睡中的朱峰,心想︰“不知道峰兒知道後會怎麼想。”

  雪兒的傷,恢復的很好。在此期間,有很多人來看雪兒,尤其是一個叫做海的男孩,時常來看雪兒,兩人每次都聊的笑口常開。

  雪兒生日要到了,朱峰想了很久,決定在雪兒的生日宴會上送給雪兒一份特別的禮物,那就是自己親手做的蛋糕。

  天有不測風雲,在雪兒生日的頭幾天,朱峰在工作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右手,而且傷的很重,手指只要輕輕的動一動就會傳來鑽心的疼痛。

  蛋糕裱花是一個相當精細的工作,對于一個嚴重傷了右手的人,又怎麼去完成呢?放棄嗎?不!在朱峰的字典里從沒有過放棄這個詞。為了完成蛋糕,朱峰強行用手揉搓著患處,鑽心的疼痛過後朱峰發現右手可以輕微運動了。雖然知道這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而且這樣做很有可能使右手的傷勢重上加重,但為了雪兒,一切都是值得的。

  正當朱峰“虐待”著自己的右手時,被畢母看到了。“你在干什麼?”畢母問道。朱峰憨厚的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畢母。畢母什麼也沒說,看了朱峰良久,嘆口氣,走了。

  雪兒的生日宴會上來了許多朋友。朱峰沒有注意任何一個人,因為他正一門心思的想著如何把自己親手做的蛋糕送給雪兒,並告訴她自己是多麼的愛她。可當朱峰拿著蛋糕走到雪兒身旁的時候,他愣住了。雪兒正挽著那個叫做海的男孩的胳膊,兩個人親密的聊著什麼。

  雪兒見到朱峰,拉著海走到了朱峰的面前。“哥,我給你介紹,這是海,我的男朋友。海,這是我哥,朱峰。”

  “你好。”海友好的伸出了右手。

  朱峰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髒一陣絞痛,右手一抖,蛋糕掉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哥。”雪兒緊張的問道。

  “沒,沒什麼。我祝你們幸福。”朱峰說完後,逃命般的從雪兒身旁離開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他都不知道了,他只記得自己一直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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