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怒火（上）
“老師，什么是自然之道？”這是森林中的一塊空地。空地周圍是郁郁蔥蔥的樹木。空地上則生長著一些美麗的花朵和一些看上去十分奇怪的綠色植物。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青草氣息，夾雜著的是淡雅的花香。一個美麗的少女站在一棵植物前，仔細的觀察了一會，然后就問出了這個困擾了她很久的抽象問題。
站在她旁邊，和她一起觀察著植物生長的，是個中年男人。他披著碧綠色的樹葉做成的斗篷，身上散發著一種幾乎和周圍自然融合在一起的氣息。
在他們的旁邊，一條黑色的大狗正和另一條大白狗嬉鬧著。
一切都是這么祥和。在這種氣氛下，中年男子的表情也顯得十分的放松，他摸了摸少女的頭，有些好奇的問道：“薇涴，怎么會突然想到問這個？”
薇涴皺了皺可愛的鼻子，細聲細氣地說道：“因為我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德魯伊，老師您不是說過嗎，要想成為一個合格的德魯伊，就必須要遵從自然之道，這樣才能更好的從自然界吸取到屬于自己的力量，才能更好的回報給自然。可是，我不太清楚到底什么是自然之道，這個詞匯太抽象了。”
說完，她又皺了皺鼻子，似是對這種問題十分的苦惱，然后歪著頭看著自己的老師，小鎮的德魯伊杰法。
德魯伊杰法被她的這種可愛模樣逗笑了，心中浮現出憐惜，終于把自己的愛徒，也是以前朋友的女兒接到這里來了，他忍不住伸手揉亂了她的頭發，這才說道：“看來我們的薇涴也能自己思考問題了。這么說吧！”
他轉頭望向了那一片綠色，耐心的講解道：“自然之道，其實指的就是自然的規律。之所以要遵從它，就是因為德魯伊和自然之間的關系太密切了。首先，要想成為一個德魯伊，就必須要先獲得植物和自然的認可。而成為德魯伊以后，更需要不斷的從自然中獲取能量。自然大體分為兩種，一種是植物的自然力量，一種是動物的自然力量。最容易感應到的，就是植物的力量，要想獲得植物的力量，首先必須獲得植物的認可，而種植和照顧，是最最容易獲得植物認可的方法。當然了，以收割為目的而種植的農夫，是很難獲得植物和自然的認可成為德魯伊的，所以德魯伊可以指點著農民怎么樣干活，卻不能親自當農民。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要你和我一起住在森林里的原因，在這里，我們能更好的親近自然。而動物的自然力量，更多的則體現在平衡上。也就是說，只有當動物的種類和數量與整個自然形成一個平衡，自然之道才能達到完美，才不會遭到破壞。而我們，才能夠從自然之中獲取更多的力量。我們這么說，你明白了嗎？薇涴？”
“呃，有些明白了，老師。”薇涴歪著頭想了想，然后點頭道。
隨后，杰法又指導著這個心愛弟子如何辨認植物，如何照顧各種各種的植物，等他們全部忙完時，才發現日頭已經很高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杰法微笑著道。
師徒二人把小鏟和噴壺拿著，順著小路，朝同樣處于森林中的杰法的小屋走去。
杰法是五級德魯伊，但是也負責為鎮上農田指導，每月能從鎮政廳拿到的薪水不少，在鎮上也有著屬于自己的居所，但是他更喜歡住在森林里接觸植物。因為是長期居住的地方，所以，他的這個小屋雖然不大，卻蓋的十分的別致。
再加上屋前的那條小河和河兩岸的各種茂盛的植物，一踏進小屋的附近，就能感受到一種濃郁的大自然的氣息。
放下工具，杰法先從木桶里打了些清水，放到小盆里，仔細的清洗著自己的雙手的臉。直到薇涴在屋里傳來一聲驚呼，他才匆忙擦干手，趕了過去。
“怎么了？薇涴？”
杰法推門進來后，就看見自己的這個弟子手里拿著一張白紙，神情有些古怪。
“老師，這里有給您的留言……”薇涴索性把那張留言紙遞給了杰法。
杰法接過來一看，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良久，才道：“如果，真像這上面所說的那樣，羅蒙就太讓我失望了，一有力量，就開始利用力量來違反戒條，這以后怎么可以傳授他更多的知識和力量？”
“可是老師，留言的人……”
杰法看著這個留言的名字，想了想，才冷冷的道：“我不管留言的是誰，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少年是不是真的做出了玷污德魯伊榮耀的事情。”
說著，把那張紙揉成一團，想扔的時候，又猶豫了一下，放到了抽屜里。
而與此同時，已經回到小鎮的羅蒙和法費爾卻迎來了他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大收獲。
“哇！光這些野牛肉就賣了50個銀幣耶！”
法費爾拎著手里沉甸甸的小布口袋，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
也不能怪他如此興奮。即便是一頭健壯的母牛，在小鎮上只要出的起100銀幣，就能很快牽回家去。而他們這次不僅捕獲了一頭大野牛，獲得了鮮美的牛肉和一張野牛皮，還牽回了兩只活潑亂跳的小牛犢子。
他等候在墨特旅館的門外，在門口處，和他一起回來的羅蒙正在和墨特有說有笑的說著什么。想到墨特先生說到那句“以后有了野味還送到我這里”的話，法費爾的笑容越來燦爛起來。
而羅蒙告別的了墨特——這次購買野牛肉的大主顧后，看見的就是法費爾這副眉開眼笑的模樣。
羅蒙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走，跟我去尼克家。”
等兩個人將40銀幣留下，從尼克家出來后，羅蒙又把5個銀幣放到了法費爾的手中。“這個給你，雖然現在還不多，但是，相信我，以后會分的更多。”
法費爾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痛快的收下了這5枚銀幣。雖然他們的這次打獵行動主要是為了給尼克籌集資金，但是，在大部分銀幣都用在尼克身上之后，自己拿少量的一些也說的過去。畢竟，自己也出力了。
之后，兩人又針對牛犢和牛皮的問題進行了討論。最后決定，兩只牛犢由法費爾帶回家暫時飼養，而牛皮則由羅蒙暫時保管，等遇到合適的買主后，再賣掉它們。
眼看日頭已經很高了，法費爾牽著牛犢興高采烈的回家去了。而羅蒙則根據以往的習慣，來到了神殿。
羅蒙先去藥草花園匆忙干完了澆灌的工作，然后，就到了神殿開中餐的時間了。
望著神殿前那四季如春的花壇，羅蒙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和往常一樣，女管事薩琳夫人早巳經等候在那里了。
羅蒙忙把手洗干凈，然后上前幫忙，把中餐給端上來。
和往常一樣，不過，自從羅蒙得到自然的認可成為德魯依后，他就開始有資格享用那些白面包了。
“感謝女神賜予我們食物。”還是和往常一樣，先是對女神進行感謝，然后所以才低頭吃起來。
因為男爵大人家今天來了貴客，所以做為男爵府二小姐的艾莉妮今天并沒有來到神殿。相反，最近一直伴在艾莉妮左右的特尼斯牧師卻意外現身。
在特尼斯牧師有些奇怪的目光注視下，羅蒙匆忙吃完中餐，決定去神殿的圖書館借閱一些書籍。
正當他快要到達圖書館的時候，一個人在后面叫住了他。羅蒙回頭一看，叫住他的居然是教導自己的德魯依杰法。
他忙走過去，恭敬的問道：“老師，您找我有事？”
杰法淡淡的看著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問道：“告訴我，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去獵殺野牛了？”
羅蒙就是一愣，心想老師怎么知道的。不過，他并不認為這么做有什么好隱瞞的，索性坦率的承認道：“是的，老師，今天早上我確實和法費爾去森林里獵殺野牛了，因為我們最近急需錢，所以……”
“好了！不要說了！”杰法突然冷喝道。
見羅蒙一臉錯愕的望著自己，杰法勉強把火壓一壓，冷冷的道：“不要講這些借口了。反正你確實是獵殺了野牛，不是嗎？上次尼克受傷那次，我就對你講過，以后不要再進行這種捕獵行動。現在倒好，你不僅又去捕獵了，捕殺的還是母牛和牛犢。難道你不知道作為一個德魯依，必須要對自然有著親近，不破壞平衡嘛？特別是為了自己私利時！”
這……羅蒙承認自己這么做，對一個德魯伊來說，也許有些不妥。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他是憑著自己和伙伴的勇氣獲取獵物，為了尼克能更好生存下去而已……
羅蒙對老師還是十分尊敬的，他開口解釋道：“老師，我們這么做也是不得已啊，尼克的情況您也知道，他需要營養來調養身體，而且還需要還債……”
“不得已？”杰法已經氣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他也懶的去理會到底那紙上留言的關于羅蒙的種種惡跡是否屬實。
畢竟，說到底，這個貧窮卑微的少年根本就不算是他的真正弟子，對于這個少年玷污了自己德魯依的身份和榮耀，杰法已經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
“好吧！既然你有這么多不得已的苦衷，從現在開始，你就再也不要踏進我的權利范圍了。我以后，不想再看見你。”
杰法的反應顯然在羅蒙的意料之外。
他說出那句話時，是那樣的堅決，那樣的絕情。完全不顧及他與羅蒙的師徒之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