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七章 不朽盟約（上）
開天闢地以來，世界樹產生的六位原始神，在此集會。
聽見了羅蒙的話，四位女神先是微微一笑，說著：「其實也沒有什麼，這次叫你來，是想讓你知道一些東西——您在世界樹的傳承中，獲得了什麼？」
羅蒙一怔，想了想，還是說了：「就只知道創世的過程，以及各位的來歷，精靈的原罪，還有光輝之主的誕生。」
「神祇的知識呢？」
羅蒙聽了，搖頭：「沒有。」
女神相視一笑，各取出一個光團：「這是世界樹給我們的傳承，裡面包含著我們所有的知識和領域。」
五團顏色不同的光球，落在桌上，閃爍著。
羅蒙一怔，心中微微感動。
對神來說，神的知識和領域，就是絕密，諸神無不謹慎保護著自己的知識和秘密，現在五位女神，一下子把各自領域交給他，就算有些保留，也真是把它當成新的原始神，血脈相連的家族了。
羅蒙想了想，先沒有收下這些光團，就說問著：「我想問問各位姐姐的教義，以及採取的策略。」
五女交流了一下目光，浮現出微笑，神最要緊的，不是利益，而是道路，如果道路分歧，甚至對抗，這是任何利益都無法彌補，羅蒙有此認識，已經走到了神的正道上。
「我們四個，雖然是世界樹的孩子，也算是有罪於母親，因此被封印近萬年，這萬年來，四大元素界，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大批非我們控制的元素開始自我啟蒙，獲得意識，近萬年來，許多元素生命，已經進化到獲得語言和文字，建立社會的程度。比如我們火元素位面，就有火巨靈建立王國，並且建立等級制度，與人類相似，其它元素位面，也是如此，這實際上大大削弱了我們對元素界的控制。」
「並且，還有著諸神不斷滲透入元素界，也瓜分了部分權限，因此我們第一目標，就是收回所有權限——這是一場需要很長時間的戰爭。」
「並且，我們也要在清理的過程中，繼續維護著元素的平衡，以及世界的平衡，我們基本上不準備充當信仰神了，只在主世界建立小小的，僅當成坐標的教會。」
以上四句話，就是四大元素女神所說，她們和四胞胎一樣，一人一句，非常清晰和同步。
「綜上所說，我們很長時間，估計要十個世紀，都在內部清理之中進行，我們基本上不插手智慧生命的過程，但是，隨著魔法文明的發展，我們已經預知到，元素界將有一場浩劫，對此，你怎麼看？」四位女神不但回答，也尖銳反問。
「什麼浩劫？」羅蒙皺著眉問著。
「元素晶核」一個女神回答，見羅蒙不理解，就繼續說著。
「元素生活在自己的位面，是自然演化產生的物種，大部分低級元素，沒有多少智慧，只是依賴本能行動，但它們位於元素界，這不是一般人類能達到，並且它們與生俱來的威能，足以抵禦大多數不懷好意者的侵襲。」
羅蒙點了點頭。
「隨著魔法文明的發展，魔法已經發展到召喚元素加以利用的程度，這還罷了，這是雙贏，問題是，現在魔法和神術，已經開始進行入侵式掠奪。」
「元素生命，有少數度過了悠長歲月的元素生物將自身從元素位面吸取的能量，進一步物質化，形成富含能量的晶核，這些元素晶核，已經成為了不少魔法師的目標——畢竟自然界要結成類似東西太少了。」
「可惡的是，不少神靈也持著默許的態度，並且使元素能量無節制的利用，雖然我們預知，如果繼續下去，是魔法文明大興的預兆，但是我們不允許。」
「你對此，是怎麼看呢？」
和科學一樣啊，想不到異世界，也有著類似問題。
魔法文明發展到最後，想必也可以達成繁榮的魔法世界，但是無節制破壞環境，吸取能源，還是一樣，看來四位女神都持反對態度。
羅蒙沒有先回答，凝神想了想，說著：「我是自然之神，懲戒之主，我的尺度是，無論是人類，還是精靈，其利用自然的程度，不得破壞自然循環，如果僅僅是元素生命和人類的戰爭，我不干涉，如果破壞元素界，濫用元素，我就給予制裁，當然，相反也是一樣。」
四大女神相視一笑，很滿意。
諸神各有神職和領域，相互之間不能插手，羅蒙如果說，直接幫助元素，反使女神不快，現在這態度，正是合適。
「既然這樣，我想我們沒有衝突，可以結成不朽的盟約。」四大女神伸出手來，與羅蒙對拍。
簡簡單單，一絲微光，不朽的盟約就建立了。
「莫蘭絲殿下，莫蘭絲姐姐，您呢？」
「我的來歷，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就是那顆沒有完成的最後果實。」莫蘭絲漂亮的眼睛裡，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似是羨慕，似是惆悵。
似乎是掙扎了一下，她終究還是苦笑的說著：「我的名字，原本就是暗，只是，我現在用著莫蘭絲——這代表著魔族女神的名字。」
「不過，我並沒有違背世界樹。」說到這裡，她抬起頭，眼睛亮亮的望著羅蒙：「你應該看過深淵裡墮落的靈魂吧，你說，如果我不舉行魔災，不定期消耗惡魔，世界會怎麼樣？」
羅蒙頓時一驚，恍然大悟。
原本它對魔災的猜測，僅僅是掠奪靈魂，成長魔族，或者定期掃蕩人口，堅定信仰，現在這樣一說，就別有格局了。
是啊，大量的靈魂掉落，又沒有消化和循環，只會在深淵變成惡魔，如果不是大量惡魔被消滅，只怕若干年後，整個世界就變成惡魔世界。
一念於此，對這位女神就生出敬意，如果不是她未雨綢繆，控制和壓制著魔族，魔族現在只怕已經統治整個世界。
「我的道路，最後終是黑暗和死亡，將一切雜質淨化，進行回收，以生生不息，這也不違背你的自然道路吧」莫蘭絲突然之間，取出了一個果實。
這果實一出現，四位女神就是臉色一變，羅蒙也是臉色一變。
這是難以形容的氣息。
一點暗中隱藏著宏偉，又自暗中見到光來，這是最後一顆果實，也是她的本體。
莫蘭絲將這個果實，遞向了羅蒙：「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你能不能將這顆果實，送到世界樹的周圍？」
見羅蒙有些恍然，她歎一口氣說著：「果實始終沒有成熟，我實際上只能這樣，將它交給你，交給新的世界樹，並且，它也會使新的世界樹，獲得暗的真正本質，達成新舊權限的交替。」
說到這裡，她浮現出一絲很難形容的笑，似是緬懷，似是惆悵：「實際上，光輝之主並沒有絲毫失職，它代表著世界樹的憤怒，也代表著彌補著失去的光明。數千來，它一絲不苟的完成著它的責任，它並無罪過和失職。」
「……」羅蒙若有所思。
「我說這話，並非是為它開脫，事實上，魔災這事，如不是維護著整個世界，它也不會和我默契。」
「它堅定打擊四位姐姐，以及精靈，這是因為它們有著原罪。」
「只是，現在不一樣了，新的世界樹已經出現，它的權限已經轉移，但是，就算是舊的世界樹，也未必完全甘心變成新世界的養料了，何況是它？這點不是私心，是大家都有的生存本能。」
「光輝之主會掙扎，但是如果它不能獲得第一顆果實的話，它的消亡是肯定，至少成為了普通神，當然如果成功，我們家族就增加一位哥哥。」
「只是，如果加上我的果實，新世界樹就已經獲得四大元素，以及暗的權限，但是要完全成就，還差一點，你必須取得第一顆，代表著光明和生命的果實，把它交給世界樹，讓世界樹完成權限轉移——這就是裡面的大矛盾。」
羅蒙略微思考了一下，點頭，說著：「您說的對。」
頓了一頓，它苦笑的說著：「現在世界樹還非常弱小，只怕無法承擔二顆果實的撫育。」
「二顆？你的果實也在撫育？」女神第一時間，就明白了。
「不錯。」
莫蘭絲聽了，悠然一笑，說著：「如果僅僅是這個，就不必擔心了。」
「我要成為掌控黑暗和死亡之神，也要掃清所有成氣候的惡魔，恰巧它們的敵人是光輝之主。」
「光輝之主現在攻打迷霧位面，是為了第一顆果實，我也要消耗掉大量惡魔，特別是精銳惡魔，那就讓惡魔攻打天國吧——天使和惡魔，是你的肥料。」
聽到這裡，羅蒙心中一驚，望著女神，露出了複雜之色。
億萬惡魔，翻掌之間，就已經被決定走向滅亡。
女神，終是女神，姐姐之類的外表，終是虛妄，這是一石三鳥之計，莫蘭絲將積蓄的惡魔力量消耗一空，以後成神，就可掌控深淵，將其改造。
並且打擊了光輝之主，使其不能順利取得果實，給世界樹完整創造了條件。
最後，也提供了大量肥料。
羅蒙思考了片刻，終於重重點頭：「行，我們建立不朽的盟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