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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館主
童芝山越打心中越寒，他手中的劍是超合金打造的福劍，體積比漢劍小得多，重量遠比漢劍輕盈，照理來說用使出快攻會占很大的優勢。但楊鷹揮起劍來就像揮舞一根樹枝，劍光大開大合，既快又猛，勢大力沉，而且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劍劍朝著他的破綻而來，逼得他不得不臨時變招，步步後退，很快就要靠到牆上。
“這人，莫非練的是獨孤九劍不成？怎麼和他打就這麼累呢？”童芝山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憑著十幾年來練劍的經驗勉強護住全身，腳步虛浮，毫無還手之力。
楊鷹本來可以更快地將童芝山擊敗，但是心中又想看看這位准劍師能否使出什麼令他眼前一亮的招式，於是放過了許多可以將他擊敗的機會。
童芝山本人當局者迷，要招架便已經耗費了他大量的精神，又怎會分散心思來猜楊鷹的動機？
此時楊鷹已經看他黔驢技窮，沒有了壓榨的價值，心中歎了口氣，便決定結束此戰。手中漢劍一繞，靠在童芝山的劍上，然後畫圈一攪。
童芝山已是強弩之末，手中的劍頓時脫手，打著圈圈釘在了十米外的地上。
楊鷹退後兩步：“承讓。”
童芝山滿頭大汗，臉色忽青忽紅，突然大喊一聲，就向外沖去，有幾個高級班學員擋在他路上，被他雙手一分，推倒在地，連劍都不取，留在了練功房裡。
“童教練！童教練！”少女大聲喊了他兩聲，但童芝山充耳不聞，沖出了練功房便不知所終。
楊鷹皺起眉頭，這個童芝山一點心胸都沒有，嘴上說著頭可斷，血可流，心理承受能力卻如此之差，將來恐怕會對他心懷怨懟。
不過，量他也翻不起多少浪來。
這時，高級班學員們帶著一副不善的面孔圍了過來。
“你是來踢館的吧。”領頭的中年人一臉怒容，本來童芝山帶著楊鷹剛進來的時候，他還為楊鷹感到可憐，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轉變到另一個極端了。
“當然不是。”楊鷹搖頭。
少女快步走上來，擋在楊鷹面前，對著領頭的道：“李教練，這次本來是童教練提出要和這位客人打上一場，不是客人的錯。而且輸都輸了，你們都圍著他幹什麼，要以多欺少嗎？這可不是我們會館的作風。”
一個有資歷的學員用手指指著她：“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的？這裡可是你媽開的會館，竟然幫其外人來了！”
少女面紅耳赤地爭辯：“我……這不是和你們講道理麼，這也是為了保護會館的名聲，難道要讓別人說我們輸了劍術不夠，連器量也要輸嗎？”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這話說得有道理。
這時李教練卻道：“劍術也沒輸呢，館主她還沒出手，打贏了童教練就想走，哪有這麼容易！”
不久之前已經有人找館主去了。
旁邊一人輕聲在他耳邊道：“這有必要嗎？童教練為人我們都清楚，這件事基本上就是他自己踢上了鐵板，這人（指楊鷹）的劍術看起來很不簡單，不如就到此為止吧。”
李教練將那人推開：“哪怕是這樣也不該由我們來定，等館主來了，讓館主來決定該怎麼辦。”
楊鷹耳朵靈敏，聽見了他們所說，並不在意，他將手中的長劍遞給少女，道：“沒想到姑娘竟然是館主的女兒，你也不必為難，我在這裡等著便是，你幫我把這把劍放回架子上吧。”
“好。”少女接過劍，拿去架子上放好。
於是楊鷹在眾人包圍中等了一會兒，直到練功房外傳來急速的腳步聲，一位中年女劍客邁著大步走進了來。
眾人紛紛上前叫道：“館主！”少女也上前叫道：“媽……”
楊鷹見館主身形矯健，目光銳利，記起少女曾經提過館主的名字叫辛天青，有劍師的稱號。
辛天青對著眾人點點頭：“我也是剛剛聽說了這件事情，你們先和我說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從頭說起。”
於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將事情說了一下，不過他們也只知道童芝山帶著楊鷹進來比劍，之前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
辛天青聽眾人說完，對著楊鷹抱拳行禮，問道：“不知閣下何門何派？如何稱呼？來此有何貴幹？”
抱拳是武術界常用的行禮方法，傳承幾百年尚未變化。
楊鷹也抱拳還了一禮：“在下楊鷹，無門無派，來武當山就是為了找個武館道場學習劍術，偶然進入了貴館。”
辛天青點頭道：“既然這樣，那便不是故意上門踢館，不知童教練又為何要找你比劍？”
楊鷹道：“這也有我的不是，在咖啡室裡不分場合說錯了話，被童教練聽了進去，因此引發了這場誤會。”
雖然他那時候只不過陳述了一件事實，但是事實也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說的，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哪怕說的是真理，也會惹出麻煩，甚至性命之憂。
辛天青問道：“你說了什麼？”
楊鷹道：“我說我的劍術遠遠在高級班的水準之上。”
辛天青聽了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能打贏童教練，說明你的劍術的確遠遠在高級班的水準之上，你說的並沒有錯，這件事我們便就此揭過，我們會館也不會再為難你。”
少女聽了露出了笑容，連連點頭。
李教練面色一變：“館主，難道就這樣算了？”
辛天青走了兩步，把童芝山那把插在地面上的福劍拔出來，擱到一邊的兵器架上，道：“童教練已經為了此事和這位年輕人打了一架，既然他輸了，此事自然要到此為止，否則為了這區區一句實話，就要鬧得不可開交不成，平白讓人笑話。”
這位館主顯然平常的時候便在會館中一言九鼎，她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退後了一些，以顯示出他們不會再糾纏下去。
辛天青回頭對楊鷹道：“年輕人，我請你再去咖啡室喝一杯吧，就算是雙方握手言和，你看怎樣？”
“恭敬不如從命。”楊鷹笑著回答道。
第二卷 傭兵之路 第四十三章 咖啡室中的交談
辛館主、楊鷹和少女三人又回到了咖啡室，各自叫了一杯茶。
剛剛坐下，少女便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輕聲道：「十分抱歉，一直沒做自我介紹，我叫辛錦雲，錦繡的錦，白雲的雲。」
楊鷹咦了一聲：「你跟你母親姓？」
「是的。」館主點頭道。
楊鷹和她們還不熟悉，因此沒有問「為什麼要跟母親姓」這種很私人的問題。
接著眾人一陣沉默，辛館主喝了口茶：「童教練的劍術已經差不多到了劍師的級別，你能打贏他，想必劍術不弱，怎會無門無派呢？」
楊鷹笑道：「我和一位大師學過一段日子的劍術，但是並沒有拜師，因此無門無派。」
「哦。是哪位劍術大師嗎？」辛錦雲好奇地問。
「不是劍術大師，是念能大師。」楊鷹糾正道。
「念能大師！」辛錦雲眼中閃爍著難以理解的光芒，「就是那些手持光劍，飛來飛去，有超能力的劍術大師？」
「手持光劍，飛來飛去……」楊鷹想了想，「可以這麼說，不過念力可不止這點作用。」
館主卻是一副回憶的表情，「既然你已經向念能大師學了念能寺的劍術，為什麼還要在民間的武館道場學習呢？」
「那是因為念能寺的劍術博大精深，而我只能學到其中的一部分。」楊鷹笑道，「我對於學習劍術很有興趣，光現在學到的東西可無法滿足我的胃口，聽說念能寺的劍術典藏都來自於民間，因此我也要在民間遊學，以海納百川，學到更多的劍術。」
館主聽了卻皺起了眉頭，又喝了一口茶：「年輕人，讓我猜一猜，你還不知道自己的劍法在民間的劍客中排在什麼水平，是嗎？」
「是。」楊鷹對此毫不避諱，「我正是因為不懂，所以才來武當山取經，因此來到了貴館，本想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民間的劍術，但是看到這裡初中高級班裡的學員，都無法滿足我的要求。」
「基礎劍法，你學到了吧。」辛館主突然問道。
「學到了。」楊鷹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不過辛館主是怎麼知道基礎劍法這個名字的？」
「念能寺創這套劍術的時候，有上百個劍術大師和念能大師的參與，在劍術界這不是秘密，因此我可以告訴你，個人指導，對你也沒有什麼價值。」辛館主鄭重其事道，「個人指導只對劍師以下的劍客有提高的作用，我這裡雖然有一些獨門招式，但這些東西你看看也就是了，如果要去練，反而不好。」
「這是為何？」楊鷹奇道。
館主嚴肅道：「念能寺基礎劍法包羅萬象，越練越強，是天下劍法總綱，比這種劍法境界更高的已經沒有了，民間劍術中能令你短時間內得到提高的只有少數幾種高超劍法。你去練其餘的普通劍法就是浪費精力，所得也不如專精基本劍法多，不過是捨本逐末而已。」
楊鷹又問：「那念能寺收集這麼多劍術又是為何？」
館主解釋道：「如果他們不收集這麼多劍術，那麼基礎劍術又從何而來？而且等到了念能大師級別，由於基礎劍法火候已深，可以觸類旁通，各種劍術一看便會，到那時才是念能寺大量劍術資料庫發揮作用的時候。」
辛錦雲在一旁聽母親和楊鷹的對話，完全插不進嘴來，這時突然聽到劍術大師也參與到了基礎劍術的創出，不由問道：「媽，既然這在劍術界不是秘密，我怎麼從沒有聽過基礎劍術的名聲？」
館主笑道：「這畢竟是為念能士打造的劍術，需要念力的配合，普通人的身體是難以使用的，因此很少被人提起，不過森羅萬象之劍，這個名字你小時候我和你提過，你還記得麼？」
「難道念能寺基礎劍法就是傳說中的森羅萬象之劍？」辛錦雲將驚訝都寫在了臉上。
「沒錯。」館主又轉向正在思考的楊鷹，「年輕人，你叫楊鷹是吧。如果你是還要觀摩各種劍術的話，這裡便有個機會，下個月，劍師協會的劍師資格考試將要在武當山舉行，這是一場盛會，屆時會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劍術名家前來，光是各種鬥劍就就能將日程排得滿滿的。你有興趣嗎？」
「當然有，館主。」楊鷹想到機會難得，能見識到各種劍法，哪怕不練，開開眼界也好。
「另外……」楊鷹又道，「館主剛剛所說的少數幾種民間高超劍法，又是指的什麼？」這幾種高超劍法居然可以在短時間內令自己得到提高，楊鷹對此更感興趣，劍術之旅剛剛開始，總不能什麼都不學就結束了。
「接下來正要和你說。」館主又喝了一口茶，此時茶杯已然見底，她又叫了一杯，說道，「念能寺雖然海納百川，一枝獨秀，但是民間仍然有著千年傳承的各大宗教勢力，他們研究精神力量的時間甚至早於念能寺的建立。」
「宗教？」
館主點點頭：「念能寺並不是一個強制他人加入的組織，宗教勢力可以自由地培養自己的覺醒者，不過要受念能寺監督而已。」
「您的意思是，各大宗教中也有著高超的劍術？」楊鷹坐直了身子，認真地問道。
「的確如此。」館主笑道，「其實以你現在的劍術水準，只需要去兩個地方就夠了，一個是代表道家的武當山，一個是代表佛門的少林寺，梵蒂岡和耶路撒冷對於異教徒的防範十分嚴密，就不必去找麻煩了。」
楊鷹問道：「我現在不是正在武當山？」
館主道：「山腳下並沒有武當山真正精華的劍術，你要到深入到山裡去，後山上有座太極觀，那裡有幾位道士可以滿足你學劍的需求。」
楊鷹點頭道：「好，我明天就去看看。」
館主接著道：「少林寺和武當山不同，那裡的特色是雙頭劍，畢竟雙頭劍的劍法是從棍法過渡而來，少林寺棍法千年前便是天下第一，現在他們則因為雙頭劍法而威名更甚。」
楊鷹喝了口茶，鄭重道：「我與館主初次見面，館主便告知我如此珍貴的信息，想來有事情需要我幫忙吧，請儘管開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