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混亂之章（9）
“好！”碧藍空眼神一凝，反正事已至此，若是推讓猶豫，反倒跌了自己的威信。立志要籍此一戰成名的親王朗聲回答：“洽娜王國，願意接受瑪迦國的挑戰。請裁決師閣下仲裁。”
大陸最公正的裁決師張大嘴閉合了幾下，卻想不出此舉是否合乎慣例。畢競千年來十國盛宴獻技所運用的規則，也全部是各國貴族自行商議決定的。只要交戰雙方都同意，那就算開了先例了。所以他撓了撓頭後，便果斷宣佈道：“既然瑪迦王國和洽娜王國願意一局定勝負，而且是定的生死局。那麼只要其他八國特使都同意，便可依此進行。”
他此話是依足了規矩，就算日後有人不服，他也可以用“大家都同意”這個藉口搪塞過去，絲毫不會墮了他“最公正裁決師”的名頭 - - 畢竟開先河，都是有爭議的 - - 這是不爭的事實。
裁決師的話音消散後，整個行宮前端龐大的其他八國特使團都沉默不語，老謀深算的眾人各自眼光交錯，顯然在揣測得失。
其中孟菲斯特使就悄聲問剛敗退的地窖隊長：“你覺得如何？”
這位看似粗魯的漢子顯然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不然也不會成為孟菲斯的暗中幕僚。他稍微一思索便回答道：“應該同意。”
孟菲斯特使眼睛一亮，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所想一般問道：“為什麼？”
“道理很簡單。首先這個提議是瑪迦王國提出的，而洽娜王國一口應承，必定是胸有成竹，我們表達贊同，兩邊都不會得罪；其次此番輸贏，都無關我們的排名，若是他們一局定生死。那黑倫法師鐵定是第二名。相對我們的名次也會上升一位。”甘竇林眼中充滿了穩健和睿智：“再說這次我們的主要任務，其實還是見機劫玉，若是能夠讓這兩個神秘沒測的人物自損其一，無論如何對我們都是好事一件！”
其實他還有一事沒有說出來。那就是這兩個神秘高手生死相搏，必定是全部壓箱底的功夫都拿出來較量地。若是能觀看揣摩。那日後萬一相逢，也多了幾分勝算。不過即便他不說出來，大家也都是如此所想。
那孟菲斯特使聽完甘竇林地分析後。重重點了下頭：“不錯。我也是如此所想。嘿嘿，那我們現在只要等待就行了。”
“對，只要等一個挑頭的就好。”甘竇林撫摸著剛被祭祀治療過的魔法灼傷，絲毫沒有被先前失利打亂心神的他便和特使兩人一起如同狐狸一樣暗笑了起來。
其實不止孟菲斯一家如此想法，在座地各國特使都是奸過狐狸，這麼簡單的道理自然不用過多考慮，只是大家都在等待一個“合適”地國家先行同意而已。
面面相覷的眼神交流沒多久。索斯王國特使便第一個冷聲說道：“我同意。”索斯和洽娜是世交國度，同是“神聖中部聯盟”成員，加上國力強盛，也不怕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 - - 正是那“合適”國家的最佳人選。
有人一表態，其他各國也紛紛點頭附和了起來，除了落日王國地黑倫法師有些憤憤然以外也無法可施，再說他肯定也仔細考慮過得失，所以現在臉上地憤憤然有多少還是發自內心的，那就說不清了。
那裁決師當即朗聲宣佈：“既然十國都一致同意，那麼本次獻技最後決賽，改為瑪迦王國和洽娜王國一對一先行對決，除了自行認輸以外，生死不論！其中的勝者，將和落日王國的黑倫大法師爭奪最後的皇冠，若是勝者受傷過重，就算自行放棄，如有不同意見，可現在提出！”
碧藍空冷然道：“同意！”高丸梅友也不甘示弱地大喊：“同意！”其他各國自然更沒有理由否決，當下一陣同意之聲大起，其中落日王國的特使團都暗中喜不自勝 - - 若是兩敗俱傷，豈不是落日王國奪得這個桂冠？！ - - 而這個可能，又是非常之大！
黑倫大法師也眼中喜色一略而過，有點憧憬未來三十年或更長時間的輝煌榮耀了 - - 畢竟十國聚會不是輕易舉辦的事情，說不定再過百年才會有這麼一個機會呢！
而若奪得這個榮譽，大法師此後將聲名顯赫，一生享用不盡，還能流傳史冊，如此大的肥肉，也難怪本應淡定克制的大法師也難耐心中喜悅。
此時裁決師張了張公正的嘴巴大聲說道：“主神在上。這次的十國獻技最後的規則已經完全確認。是非曲折，不容再行修改！”
“那麼，就讓血與火點亮這個舞臺吧！”裁決師充分發揮了他的煽情技巧，將整個玉璃院行宮眾人的熱情再度點燃。大家本都是多少經歷過點血雨腥風的強者，所以除了若千保持貴族風度的特使，很多人都是群情激昂。
一時間口哨和掌聲不斷，齊聲為這個真正意義上的“血和火”大肆鼓噪。在這紛雜之中，最屬奇特的就是那瑪主教了，他似乎絲毫不關心即將發生的事情，反而興致勃勃地和身邊的祭祀品嘗起了洽娜特產“落葉青”美酒。
他這種根本沒把自己當作本次十國盛宴中心的行為，讓所有暗中關注的眼睛都迷惑不解，萬千種奇特的分析都在這種沒有覺悟的表現前失去了焦點。
不過在這暗潮洶湧的盛宴之中也有暫時顧不上主教表現的例外，比如高丸梅友就用兇狠的眼神對上了碧藍空傲然的雙眸，而服部全藏難以抑制的激情注視，則完全淹沒在楊林宛如沒有表情的眼睛之中。
楊林並不是托大，只是他既然明白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立刻沉入了道心通明的境界。所以一切紛擾和幻象，都無法影響他的意志。而只要決定戰鬥，立時便能進入返虛秘境之中。
不過他的這一變化，倒讓身邊眾人驚疑不定。如張鬥般鬥氣大成的年輕高手，就立刻感應到身邊的“謬羅”似乎飄忽不定了起來，好象很近又似乎很遠的距離感，讓他根本無法鎖定楊林的位置，一種難受無比的感覺，讓親衛團眾人都大生驚懼和敬畏。
就連碧藍空都發現了楊林的這種變化，他驚訝地問道：“謬劍士，你這是……”
“沒什麼。”發動了通明道心的楊林冷淡地回答道：“我只是開始有點認真了。”碧藍空和身邊親衛團高手暗中一陣譁然，尤其是年輕的親王頓感信心大增。因為就算是不通武技的他，也能感受到楊林的氣勢，再說身邊這些高手的反應，更是說明了楊林的強大。
所以他在轉頭繼續對視高丸梅友的時候，眼中的自信和傲然就更是光芒四射，讓瑪迦國小丑心中更加嫉恨。
高丸梅友忍耐不住地回頭對服部全藏請求道：“服部，殺了那個謬羅，殺的越零碎越好，回國我好好地犒賞你！”
卻不料這個全身血紅緊身衣的“魔武士”不屑地啐道：“閉嘴！”就把高丸梅友頂的心中吐血、火冒三丈，但他又不便當場發作，只能在周圍侍衛都略帶鄙視看著他的時候，暗中緊緊握緊了拳頭：“你們都看不起我！我要把你們全部後門開花！我說到做到！都是賤狗！”
當他想到將身後的服部全藏和碧藍空都按在胯下爽時，某個部位就無法抑制地硬了起來，幸虧被前面巨大的玉石長桌遮擋住沒有當眾出醜，但卻仍舊扭來扭去，被屈辱和躁動折磨地不安之極。
不過他卻不知自己其實錯怪了服部全藏，因為這位忍者雖然自認自己是天命所歸，但他的本意也不是想在這裡就和高丸梅友翻毛槍。只是他先前確實想先對楊林下暗手，卻不料被早就深韻忍者卑劣伎倆的他用通明道心反彈回來了而已。
原來曾經在國安四組歷練過半年的楊林，身為金牌打手的他大小接觸戰不下數十次。對於這些忍者的手段，早就熟之又熟。
但凡這些忍者最擅長的，無非就是忍法。忍法包含各種遁術、幻境製造和式神召喚。雖然最高深的忍者都喜歡用式神來決一勝負，但一般性在戰鬥前，這些忍者都會利用“幻境製造”流派的忍術，來先將“必敗”的烙印刻在對手的心田，只要對手一動搖，則幻境叢生，不戰自敗。
而將隨意心決修道第四層早就道心通明的楊林，在被推選為金牌衝鋒打手之後，就曾無數次和這種忍者先行較量，深韻個中三昧。他也明白眼前這個服部全藏雖然一路都是用低級的忍法幻術替身來作戰，但能夠施放先前那種式神的忍者，級別也必然是非常之高，就說是宗師，也是很有可能。
“不過這麼年輕的忍法宗師，我以前怎麼沒有資料？”楊林疑惑歸疑惑，但以前戰鬥的回憶早就爛熟亍心。所以當那服部全藏眼神有詭異之際，他的通明道心便早就將所有心靈縫隙防禦地滴水不漏了。
那忍法幻境製造雖然是高深莫測，但只是鑽攻一面，刻意追求心境和氣勢占優，若論詭異和博大，說不定連武學心法內的“移魂大法”都有所不如，又怎麼是能抵擋天魔的通明道心對手呢？
所以兩人視線相交之下，服部全藏便心頭猶如被大鼓敲了一下，一口熱血湧上喉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