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邪君 作者︰風凌天下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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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g10629 2010-3-27 08:06: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30 23207729
凱格 發表於 2011-3-31 23:06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二章 你也不如意吧?

     那戰清風卻是了得,即使面對苗小苗的露骨譏諷,仍能保持一派祥和,和聲道:“小苗妹妹此言卻是言重了。我剛才也說了,其實我們之前約定賭局根本就沒有開始,自然也就談不到有什麼結果,既然小苗妹妹提議就此作罷,愚兄就遂了妹妹的心意,就此終結此約,其實這樣也好,正可避免傷害你我之間的和氣。”

     他自始至終咬准了‘賭局沒有開始’這句話,意思很明白,只要賭局還未曾開始,那他就不算是背信棄義,食言而肥!

     至於之前……那只是口頭的約定罷了,算不了什麼。非但如此,更大言不慚地自稱“賣”苗小苗一個人情,解除賭約,不知道的,沒准還會以為他如何的寬宏大量,勝券在握而輕輕放過!

     果然是人無要臉,天平無敵!

     苗小苗唇角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微笑,道:“戰大公子果然雅量高致,小妹就在此謝謝戰大公子手下留情了。若是戰大公子日後有機會與那位墨公子比試,小妹謹祝戰大公子,大勝而回。”

     戰清風原本和煦如春風一般的俊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慍怒,以他的才智,又怎能聽不出苗小苗乃是故意以反話譏諷於他?但他卻沒有說再多說什麼,在場眾人誰也不是傻子,任也明白,這件事本就是自己理虧,更在事後耍賴,現在被對方說幾句,也只好受著,否則更丟面子。

     只得在心中憋著氣,暗暗想道:“好你個牙尖嘴利的黃毛丫頭,現在本公子沒功夫搭理你,且容得你囂張一事,等你日後嫁到了我們戰家,看我如何的收拾你!”

     “賭約既然已經取消了,那小妹就告辭了。”苗小苗搖頭歎道:“本以為今天來到這裡,能夠看到一場好戲,沒想到,結果卻是如此的令人掃興!多少年來的好心情,終於被破壞的乾乾淨淨!”

     苗小苗口氣之中流露著由衷的失望、惘悵的意味,濃烈的如同凝成實質。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認為,戰家雖然紈絝子弟層出不窮,但這位身為戰家第一少爺,更是公認為幻府第一公子的戰清風卻與別人不同,卻是真心地拿他當大哥哥來看待的。

     甚至與前日的所謂賭約,也不過只是兩人之間的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但在今日,在所謂“絕對”的利益面前,戰清風那張儒雅如昔的面孔突然竟似變得陌生得讓人不敢相認!而這,才是戰清風的真面目!

     原來之前的種種,盡都不過是他掩飾自我的手段而已……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實意在裡面!

     苗小苗感到了傷心,由衷的難過……

     自己一向以為哥哥一般的存在,在利益面前,竟能背叛得如此徹底!

     說來女人盡都是感性的動物,縱然如何的慧質蘭心、冰雪聰明,卻也始終逃出這層超脫於理智之外的怪圈子,錯非親身經歷,永遠也是難以體會個中滋味的!

     苗小苗今日沒能贏到明明已經到手的賭注,卻看清楚了一個人的真面目,更品嘗到了感性的苦果,這個中的利弊得失,就見仁見智了!

     戰清風兀自假惺惺地挽留了兩句,苗小苗卻堅持要走,戰大公子也覺自己委實臉面無光,當下也就不再強留。然而就在苗小苗才一轉過身將欲離去的那一瞬,突然有一個清越的聲音夾雜著濃濃的喜悅驟然響了起來:“哎呀呀,聞說各位公子在這裡設宴款待小弟,小弟唯恐失禮,特意回去換了一身衣服,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來,沒想到卻見到了如此盛大的場面!不虛此行,當真是不需此行!”

     隨著話聲,那位傳說中擁有空靈體質的天才,墨君夜墨公子笑容滿面,一臉的受寵若驚,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一邊打量著大廳之中琳瑯滿目的擺設,口中一邊嘖嘖稱奇,很不好意思的道:“哎呀呀,你說這規格……實在是太隆重了,各位公子,各位兄弟,啊哈啊哈,其實大夥只要心意到了,簡單的意思意思就行了嘛,何必還要拆房子呢?這這……這可真是讓兄弟心中委實的過意不去呀。”

     戰清風的眼中突然射出兩道攝人的寒光,差點就要怒不可遏了!

     你丫的若是早來一步,我何必在苗小苗面前、在眾人面前枉做小人?也不至於要食言而肥的吞回去自己所說的話!

     更可以利用這個鄉巴佬讓苗小苗輸掉賭局,不僅徹底堵死了苗小苗入主靈藥園的希望,還能借此一舉降這位幻府第一美人納入自己後宮,之後更以此為契機,慢慢的將整個苗家的所有勢力一一蠶食吞併……

     就因為這混蛋晚來了一步,一切的如意算盤,就全部變成了鏡花水月!

     現在這傢伙居然還要在那裡滿臉受寵若驚,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當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了!

     “你就是墨君夜?我就是戰清風,戰家大公子!也是今日迎新會的發起之人!”戰清風一改之前的溫文風度,直接板起了臉,臉上從面對苗小苗時的滿臉溫和微笑,瞬間變成了冰寒一片!就如同是從百花盛開的春天,一下子到了瑞雪紛飛的嚴冬!

     一雙細長的眼睛之中,投射出冷森森的寒光,死死地盯到了君莫邪的身上,就像是一頭老虎看到了自己的獵物!

     其他的一干公子哥兒們,也盡都在乘機打量著這位傳說之中的空靈體質,不由得均是有一種‘見面不如聞名’的感覺。

     這個小子,長相實在是太平凡了!直接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裡就像是一塊碳扔進了媒堆,再也找不出來的類型。直接就是一句話,“聞名不如見面,見面實在稀鬆”!

     偏偏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是傳說中的空靈體質擁有者?

     霎時間眾人心中的輕視再度加重了幾分,輕視之餘更多了幾分鄙視、蔑視。

     苗小苗眼見著戰清風的神色竟似在瞬息之間突兀地戴上了另一個面具,渾身周圍的溫度似乎也下降了幾分,不由得心中一寒:不知道這位幻府第一公子,到底有幾重面具?心中突然升起了幾許隱隱的懼怕之意……

     女孩子除了感性之外,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她們的思想總是很直觀的,甚至是很主觀的。在她看著一個人好的時候,那麼,無論怎樣,如何的為人處事都是好的。但若是有一天,這個人突然間令到她的印象發生了變化了,那麼,以往的種種努力,都會在一瞬間化作夢幻泡影……那人在那之後無論做什麼事情,也都是討厭之極了,與一堆臭狗屎,毫無二致!

     甚至更會懷疑自己經歷以前的一切種種!是不是全部都是那人設下的騙局?

     所以……有些兄弟常常會莫名其妙的就失戀了,而且再見面的時候,對方簡直要比仇人還更咬牙切齒,萬二分的鄙夷不屑……自己卻在暈頭漲腦不明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裡得罪了自己那位曾經的親愛的……

     其實這只是一種灰常正常的事情。

     女人的心事常常連她們自己都不明白,更何況是不是女人的男人呢……

     不過,苗小苗此刻在見到那位‘墨君夜’墨大少爺居然一臉的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卻是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傢伙演戲,當真扮龍似龍,作虎肖虎,委實是演什麼像什麼,真正的惟妙惟肖……

     那份神情,活脫脫將一個鄉下的土包子突然間進了大城市又得到了大人物賞識的那種得意又卑微的神態,演繹得出神入化!萬二分的演技派!

     “是是,在下……我……哥就是墨君夜:空靈體質的擁有者!你們心中的傳說!大夥也不用太羨慕,這玩意就算羨慕也是羨慕不來的!”

     這位‘墨君夜’似乎一開始想要低姿態,但不知如何又改變了主意,似乎感覺到自己現在與這些人已經是平起平坐,甚至,還有高出一頭的趨勢,不由得洋洋得意,立即糾正了自己的‘錯誤’不僅口氣鳥了起來,而且還要自稱‘哥’起來,到最後,更是語無倫次,直接去到囂張至極的級數了……

     眾位公子哥可是被這鄉巴佬的這幾句話氣的個個嘴歪眼斜!大家也不是沒見過彪的,可他媽沒見過這麼彪的啊……這個墨君夜,簡直就是一個彪子!

     萬世難以一見,傳說中的空靈體質居然會落到在這種人的頭上,簡直就是老天無眼啊!

     但墨大公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戰清風幾乎背過氣去:“不……戰清風,那個戰大公子,這個這個……”他一臉的為難之色。

     “什麼事?”戰清風壓抑著心中怒火。

     “戰大公子,貌似您在幻府之中混得不是很如意吧?……看得出來,您剛才報出自己的名字,很自豪,似乎覺得你自己很有名似地……其實我理解您這種心情……”

     墨大公子有些瑟縮的試探地,不好意思的道:“自從我來到幻府,基本上所有的重要人物我都見過了,有些特別重要的,曹聖皇他老人家也會特別指出,是以小弟對這些巨人物印象都很深刻……但其中貌似沒有聽說過戰大公子您的名頭……看來您在幻府之中,混得只怕也不匝地吧,是不是就跟我在外面差不多呢,唉,大家都是不如意啊,現在的世道,真的很難混啊……我很同情你,真的,心裡話。咱現在可算是混出頭了,完全可以罩著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戰清風只覺一口氣沖上了喉頭!
凱格 發表於 2011-4-1 10:57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三章 哥就是你們的傳說!

    他剛才,卻是以異常自負的口氣說話,直接就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囂張口氣介紹自己的名字、來頭,其中更夾雜著自己的強大氣勢,目的自然就是要給眼前這個空靈體質一個下馬威!這卻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戰術!

    只要對方稍有露出意外、吃驚的神色,戰清風就會進一步將心神困擾住他!

    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就完全沒有聽到過自己的名字!甚至還以為自己混的挺慘,還反過來安慰自己,更是以一種居高臨下、同情小弟的姿態……

    這意外的倒錯變故讓戰清風有一種一拳打到空處的膩歪感覺,難道自己這個堂堂戰家大公子竟也要被人罩嗎?戰清風幾乎當場就要將眼前這個空靈體質擁有者活活撕成碎片!對方一副無辜的樣子,但這卻是對戰清風這等極度好名極度自傲的人最惡毒的攻擊!

    苗小苗簡直要笑出聲來了,但終於還是強行忍住了。

    她算是看了出來,今天這位墨君夜若是不能將在座的這些人一個個的盡都打擊得體無完膚,是絕不會離開的!

    “大膽!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跟戰大哥說話!”那綠衣少年踏出一步,戟指罵道。

    “額?我怎麼說話了,我看這位戰兄弟很順眼啊,要不能答應罩他嗎?恩,卻不知道這位公子是?”

    君大公子有趣的看著他,突然羨慕地道:“哇!兄台的衣服當真是好漂亮,簡直就是青青欲豁啊,真是好看,公子您這一站出來,我仿佛突然間看到了山裡的竹子,真是空氣清新丫。”

    君莫鄰遺憾的道:“唯一可惜妁是……逕位公子您雖駱是通身碧綠,但卻還多少有些美中不足。”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打量著。

    “那裡美中不足?”綠衣少年氣哼哼的問道。

    “美中不足就是……可惜你的頭髮是黑色的,唉,若是您的頭上也能帶一頂同一顏色的帽子,自然可以收到畫龍點睛的效果,絕對可以在一夜之間轟動整個幻府,成為一個不朽的傳說!你可以考慮一下,作得過啊!”

    綠衣少年瞬間已經明白了眼前之人話中的含義,渾身上下盡都哆嗦起來,氣得恨不得一步上前一把掐死這個混帳:戴上一頂這種顏色的帽子?這可是綠的!靠!

    你才戴綠帽子!你們全家都戴綠帽子!他媽的!當老子聽不出來嗎?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就是空靈體質的擁有者!”但這位墨大公子接下來的話,直接讓眾人又氣炸了肺:“我也明白,哥就是你們心中的傳說!”

    他洋洋得意的用一種裝腔作勢的姿勢甩了甩袖子,搖了一下頭,脖子也隨之轉了一個圈子,然後才搖頭晃腦的道:“哥雖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中到處都有哥的傳說!盛名之累,盛名之累丫,哥其實很低調的,真的很低調的……”

    眾人盡皆不約而同地有了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眼見著這貨渾身輕飄飄的得意樣子,一副不知道自己到底幾斤幾兩重的德行,自鳴得意,恬不知恥,似乎若不是胯下還有那麼一團墜著,沒准這夥就能直接輕飄飄地騰雲駕霧飛升了……

    一時間大夥氣喘咻咻,個個都想著直接一擁而上,將眼前這個不要臉的直接按倒在地,先爆菊再爆菊然後重複爆菊,掄他丫的大米狠狠掄一百年……

    運貨委實的太無恥了!

    “墨公子說得不錯,現在的你,的確就是幻府之中的傳說!唯一的傳說!”

    戰清風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過呢,我們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很務實,我們都不相信什麼傳說。自然,若是有什麼傳說以為自己就是傳說,沒有任何建樹的就要莫名其妙地淩駕於我們這些人之上……那麼,無論這位傳說有什麼通天徹地的神通,我們都會領教一番的。”

    “唯有讓我們都服了氣,才能真正的成為傳說,不朽的傳說,也就理所應當的成為幻府年輕一輩第一人”!

    戰清風緩慢的,口氣之中似乎帶著沉重的壓迫,冷冷說道:“墨公子,相信我這一番話,你會非常的理解,非常的認同吧?”

    “認同!自然認同!你說的太對了,”這位空靈體質的天才滿臉笑容,連連點頭,接著卻又撓了撓頭:“不過戰公子剛才說的什麼傳說那個傳說的……到底是咋回事?具體啥意思呢?額……我很抱歉,我其實不大識字……雖然自信也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戰大公子您剛才說的是繞口令還是順口溜?聽著確實是很順溜的,就是有點拐彎抹角了,我多少有點沒聽明白,要不你再重說一次!呵呵呵……”

    苗小苗貌似真正頂不住了,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貨在一個人耍著所有人在玩,偏偏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恰到好處……

    天才啊……

    影帝啊,如果這個世界有影帝的話!

    “沒聽明白?好一個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啊!我解釋給你聽,我大哥的意思是說,在現在的幻府,有一個傻子一樣的垃圾人物,骨子裡就是一個傻逼,只是走了些狗屎運氣,老天爺給了他一個好身體,他居然就想要用這點狗屎運淩駕於我們之上,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妄白大!我們自然妾狠狠地教訓教訓他!”戰玉樹湊了過來,用一種極為危險的口氣說道!

    “草!那人是誰?靠身體上位的垃圾,竟然還能這麼的膽大包夭!”這位‘墨君夜’一臉的義憤填膺,摩拳擦掌,還望自己拳心裡吐了口唾沫,殺氣騰騰的道:“打死那個傻逼!居然敢看不起我戰兄弟!簡直是不可容忍啊……”

    說著,他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戰清風面前,無限同情的拍著戰清風的肩膀,唏噓的道:“戰兄弟,我明白了,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你的處境,真悲慘啊!居然連傻通都看不起你……可見你已經是到了什麼地步啊……”

    說著,這位墨大公子拍著自己的胸膛,柏得啪啪作響,豪氣干雲的道:“不過沒關係!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相信那種情況再也不可能發生了,哈哈哈,因為我來了!我墨君夜來了!以傳說中的王者姿態,蒞臨這裡!從此之後,你就歸我罩了!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甚至還會有大把的零花錢!”

    他一跺腳,似乎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咬著牙道:“若是以後那些傻通還敢瞧不起你!別客氣,有哥哥我呢!哥哥調教傻逼可是有很厲害的一手!”

    說到這裡,戰清風已經是臉上發綠了,但君莫邪卻還沒玩夠,一臉感歎的柏著戰清風的肩膀,唏噓萬分的道:“今日,你為了巴結我,居然擺下如此盛大的宴會,連房子都拆了……哥哥我雖然明知道你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卻也還是為你感動!放心,我若是不為你出頭,豈不是太沒有良心了嗎?”

    什麼?這個白癡天才居然直接要在這裡開了香堂,竟然還想要著將幻府第一公子收為小弟!旁邊的眾人同時無語,心道這貨不會就是一個缺根筋的二百五吧?

    戰清風的眼神也已經有些呆滯,額頭上浮起三道黑線,眼神越來越是猙獰!

    他一向自詡風度翩翩,極為注重自己的形象,但是現在,卻感覺自己再也忍受不住!從來沒有被人如此的侮辱過!

    竟然連個傻通都看不起你……可見,你已經慘到了什麼地步!

    接下來,無論自己等人如何的唇槍舌劍的侮辱他,但這位空靈體質的天才倒也真不愧‘天才’二字!隨便一句話,直接就將話題轉移到了戰清風身上!

    眾人本是罵他,但到後來卻像是每一個都在挖空心思的想著惡毒的句子來攻擊戰清風一般……

    這貨的沒臉沒皮,也不虧是萬年以來僅有的天才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眾人終於確定,單憑口舌,對付這位傳說中的空靈體質,恐怕是絕不可能的事情了。別看這傢伙貌似跟個傻逼似的,但貌似卻不是真是,這傢伙根本就是在裝傻,從頭開始就是在裝傻,現在的局勢大是微妙,直接就是你有來言,我有去語,你罵我我就罵你!你隱晦的罵,我就不說髒字,你直面的對戰,我就也來撒潑……

    以不變應萬變的君大少玩得何謂不亦樂乎!

    “墨君夜,收起你的做作把戲吧!本公子現在已經也沒有興趣、更沒有時間跟你多說廢話了。”

    戰玉樹喘著粗氣,坐了下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看了看自己大哥的臉色,臉上又恢復了平靜:“你是傳說中的空靈體質擁有者,一來到幻府,就得到了一干長輩的萬千寵愛!所有前輩,盡都對你青眼有加,這是你的優勢,我們沒有,這點我們承認,沒得否認!這是你先天的優勢,我們雖然羨慕嫉妒,卻也毫無辦法。只能說你運氣好!”

    “但你的突然到來,卻無疑搶走了太多的資源!不客氣的說一句,那些資源,都是我們這些人一直在爭取的,原本就是屬於我們的資源!我們這裡任何一人也都努力了好久!本來即將成功了,但隨著你的橫空出世,所有的一切都在向你傾斜!”
凱格 發表於 2011-4-1 10:57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們不服!

    “我們不服!整個幻府也不該只圍繞著你一個人轉!就算你是傳說中的空靈體質也不行!”戰玉樹口齒清楚,臉色平靜,利害分析頗為到位,絲毫不見之前的心浮氣躁;足見他剛才的激動謾駡盡都是故意裝出來的刻意為之。

    他不僅清晰地指出了眾人與君莫邪矛盾的關鍵所在,更一步步的通過訴說,用一種很隱晦的方式,在慢慢的……暗暗地撩撥著眾人的情緒!

    勢必要將這些公子哥兒們的心中的怨憤桃撥出來,達到最大限度,然後集中力量,共同發難!若只得一個人,又或一家勢力或者不足以撼動空靈體質擁有者的地位,但這裡集中了幾乎所有幻府大勢力的年輕一輩後人,難道幻府高層會為一人而得罪未來的所有棟樑支柱嗎?

    “我們之中,有人修煉玄氣進展神速;有人足智多謀,深謀遠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之外!有人揞雅音樂,曲譜之道,天下無雙!有人精於計算,術算之道,一時無兩;有人精於棋藝,棋局對弈,從未一敗;更有人文道超群,三步成詩,出口成章;就算是千言萬語,那也是倚馬可待!有人雅擅丹青,一筆在手,山清水秀美人如玉;有人善於管理,有人善於戰鬥……”

    戰玉樹越說語速越快,神情也越見激動,大廳中突然陷入了極度寂靜之中,就只聞他一人之聲,所有人盡都在雙目放光的盯著他說話,人人都是臉上發光,呼吸急促。

    戰玉樹猛地大喝一聲:“這許許多多的人才,又有哪一個不是天縱之才?哪一個不是世間人傑?哪一個不是兢兢業業,盼望著來自自家老祖宗們的青睞?好得到自己盼望已久的,卻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顧的職司、或者是好處?”

    “憑什麼你一來到,根本就還沒有絲毫建樹、半點作為,卻就能將這些我們盼望了已久的東西唾手可得?甚至,那些東西還要自然而然地送到你的手裡?你只是坐享其成,不需要任何的努力?憑什麼?!

    “大夥告訴我!你們服氣嗎?你們甘心嗎?”戰玉樹霍然面向眾人,大聲的問道。

    “我們不服氣!我們不甘心!”直接就是吞口一詞!聲音洪亮,聲震數裡!此刻的戰玉樹面色不復之前平靜,有些聲嘶力竭,兩眼通紅。

    但君莫邪卻看得分外清楚,這傢伙純粹是裝出來的!

    至於你們這些在這裡的爭風吃醋的小傢伙們……愛咋咋地!本少爺實在是沒有興趣搭理你們。若不是為了自己的最終目標大爺我哪裡會有興趣在這裡哄著你們玩?你們算老幾呀!

    君莫邪仍舊微微地笑著,面色如恆,全無一絲波動,定定地看著四下裡的一趕年輕人,只見這些年輕一個個已經被激得兩眼有些發紅,更有些少數人,連身軀也有些顫抖,顯然是激動之極,望向君莫邪的眼神之中,也宛若就要噴火一般!

    尤其是其中顯得最為激憤的幾個人,穿著的袍子都不是很光鮮,其中有一兩位顯然還很是素淨,衣袍甚至已是稍顯破舊,顯然其家世並不是很好。

    君莫邪一眼就看了出來,恐怕即將與自己比試的,就是這些個寒門子弟!也只有他們,才是真正付出了一切來換取幻府認可的機會,所以他們這些人對空靈體質的到來,掠奪了‘原本屬於他們的資源’才會這般的憤怒!這般的不服氣……

    君莫邪不由得心中有些憐憫之意:這幫傻叉!真以為只要沒有我,你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要知道,這個世界從來就是這般的不公平的!現實從來也不是童話!誰若是異想天開想要在這個世界上尋找公平,那就是最可憐的人!

    其實對你們最不公平的,就是現在正在一臉憤慨卻是滿眼趣味正準備看戲的人!當他們需要的時候,你們就要充當他們的工具,但當他們不需要了,你們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們的祖輩父輩建立功業,積攢下目前的基業,他們便擁有了眼前的已擁有的一切,說墨君夜靠天生資質不勞而獲,他們這些二世祖又憑什麼可以高人一等,還不是依靠祖萌的照顧,不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勞而獲嗎?

    誰比誰更無恥一點?!若說寒門子弟要嫉恨墨君夜,卻又不見那個愣頭青嫉恨他們身邊的那些二世祖!誰才真正無知?!

    寒門士子可以當個縣官,當個小吏;但,只要不是開國功臣,整個歷史上卻罕有幾個寒門士子成為封疆大吏、廟堂忠臣?

    底蘊……那盡都是一世又一世的龐大積累……

    一個毫無背景的人一生努力,或許可以爬到縣衙這一步;若是他的兒子爭氣,繼續努力一生,再借助父親一生所累積下來格關係,或許可以更高一些,達到府台的高度;要是孫子也很爭氣,更加努力,再加上爺爺父親的基礎人脈,或者能到巡撫……

    返還是運氣最好、最順利的情況下……才能做到這一步!

    若是再有重孫,才有機會進入廟堂之中,成為整個天下億萬萬人之中,僅有的幾個鳳毛席角……但到那時候,那還是所謂的寒門子弟嗎?

    或者從成為縣衙的爺爺開始,就不再是寒門子弟了!

    這雖然不是純粹意義上的世襲制,但卻是更加現實的世襲制!不管是何種的社會制度,這種現象,永遠都無法改變!

    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句話可謂是千真萬確的真理!但,一定要有一個前提,你若是想要自己的兒子未來成為好漢,那麼,你自己就必須首先成為一個英雄!

    所以這幫寒門子弟集中在這裡,受戰玉樹等人唆使對付自己,骨子裡根本只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等到這件事完畢之後,空靈體質若是當真被如願地打壓下去了,誰還會記得當初曾經在這裡大戰空靈體質的這些人?

    對戰玉樹等人來說,那多麼浪費腦細胞啊,若是不高興,又或者是需要一些為“空靈體質夭折”事件負上責任的,這些人豈非正是最好的伐罪羔羊?……

    縱然不需要代罪羔羊,縱然是一時高興賞給這些人一點東西「那才真正的是‘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不值一顧的職司、好處’!就像是在飯館吃飯的人,將一根自己不啃的骨頭扔給路邊一條野狗,如此而已!

    這樣的東西,作為一代夭之驕子的空靈體質,整個飄渺幻府的寵兒的墨君夜怎麼會在乎?那可根本是比垃圾還要垃圾的東西啊……

    但縱然是這樣的一根骨頭,對這些人來說,卻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所以,對付自己,只是戰玉樹等人不服氣,看自己不順眼的一次意氣之爭,但卻仍然關係到這些人一生的前途!

    所以他們雖然與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的仇恨,卻還是義無反顧戰到幻府寵兒的對立面上!

    而這些生長於權貴之家的公子哥們,對這些權謀之術早已經運用得出神入化,他們從小就已經學會,如何讓別人為自己效忠,給自己出力,如何將別人當槍使……如何出最小的力,得到最大的好處……甚至完全德身在幕後,將一切盡都當做一場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遊戲……

    任憑別人去爭個頭破血流,打生打死!自己只是穩坐釣魚臺,哪怕烈焰滔天,也是半點燒不到他們自己的身上……

    君莫邪心中歎了口氣。

    為這些人的可悲,也為了這個世道的無奈!

    戰玉樹還在那裡滔滔不絕,而群眾的情緒也被煽動得越來越顯激烈,簡直就好像是一座座已經成功被激活的火山,隨時會噴發而出……
凱格 發表於 2011-4-1 10:57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五章 什麼是公道?

    而靜靜地站在稍遠處的苗小苗,看著眼前的局勢,竟是越來越向著不利於‘墨君夜‘的方向發展,一切的軌跡,盡都在戰家兩兄弟的控制之中,眼中終於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憂慮!

    她明白了,今日之事,只怕已經不再是一次單純的折辱!恐怕,他們真正想的是,是在這位空靈體質的心中,徹底的留下一次永遠無法消除的失敗烙印!

    唯一目的就是要將這位空靈體質的擁有者徹底毀掉!

    就算不能毀掉,那也要徹底的絕了他在現在或將來進入飄渺幻府核心的機會!這麼多人同時發難,其中多才多藝者甚眾,他一個人,縱有大能,再是天才到了變態的地步,又何能夠戰而勝之?不說別的,他的玄氣修為幾乎處於在場眾人之中的最末之流……

    就算是不算玄氣,就算是萬年之前的九幽第一少,也絕對做不到將這些人以他們最擅長的領域完全戰敗!

    “戰二公子,你長篇大論地說了這麼許多,我還是不明白……你簡直比你大哥還能繞,你就痛快說,到底想要怎麼樣吧?”君莫邪終於不耐煩起來。

    “墨大天才,我也不管你是裝傻,還是真傻,我就痛快地告訴你,我們的用意很簡單!就是要找你這個天之驕子要一個公道!”

    戰玉樹正氣凜然的大喝道:“我們絕不能讓憑空冒出來的你任意掠奪原本屬於我們的一切!我們要奪回來!奪回我們的權利,奪回我們一生的追求!”

    “哦? 我聽明白了,你們是妒忌幻府一干前輩重視我啊,早說不就完了嗎?那麼周折幹什麼!呵呵呵……那麼,你們又準備如何奪回去呢?”君莫邱反而笑了起來,眼中帶著很感興趣的神色,看著激動地滿臉通紅的戰玉樹,心道這貨還真會演戲,這時候恐怕已經入戲了,也是演技派啊……

    再看看始終陰沉著臉,沉穩的坐在那裡的戰清風,心道,怪不得成家能夠在幻府佔有一席之地,果然是後繼有人的,就自己面前戰清風和戰玉樹這兄弟倆,任何一個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兩兄弟的聰明才智心機城府,盡都堪稱一流!

    只可惜,他們卻沒有將這樣的材質運用到正路上,反而熱衷於勾心鬥角爭權奪利!

    若是將來幻府會崩潰的話,那麼,起因就應該起源於戰家!這兄弟二人,竟然都是野心勃勃的梟雄之才!二虎並存,豈能共濟?!

    再看看圍坐著的還有五六個青年,雖然表面上也盡都充滿激憤之色,惟其眼神中卻是平靜無波的……

    這些世家少爺們,果然一個個盡都不簡單!

    “墨大天才快人快語,你如此痛快,我們也不難為你!你初來咋到,玄氣修為不高;我們自然不會跟你比什麼武力,因為那是純粹的欺負你,有失公允。我們更不屑與做那種沒有品位的事情!就算讓你輸,也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戰玉樹一臉正氣,通情達理的道:“但拋開玄功之外其他方面,卻只需要自己勤奮,就一定會有相當的成就,你看看在座的這些人,無論是哪一個,都比你大不了幾歲,他們在各個領域,都發展到了相當的高度;有的,甚至在某一個行業達到了一代宗師的水平,成就可謂斐然!”

    他說到這裡,在座的眾人之中,有數人眼中都露出了驕傲和自豪的神色。

    但卻是一個個的臉色平靜,似乎說得不是他們,矜持的很……

    “他們的天賦自然是遠不如你所擁有的空靈體質,但他們卻能有目前的成就,而你擁有獨步天下的空靈體質,相信沒有理由做不到吧!但你卻輕而易舉地搶走了屬於他們奮鬥一生的資源,所以,我們要與你比試,這種滋味,實在是讓我們太憋屈了……”

    君莫邪心中大罵一聲:他媽的,老子若不是穿越的,豈不是要被你玩死?他們固然每個人在各自的領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但這卻是專心所致!十幾年二十幾年的時間專心於某一件事,只要不是笨得像豬,怎麼也會出點成效的……

    但你要我一個人跟這麼多人同時比試每一個人都十分擅長的東西,那不是純粹是開玩笑嘛?這連不是欺負人那怎麼才算是欺負人?

    除 了君莫邪自己這位帶著五千年文明的穿越者之外,恐怕歷朝歷代任何一人,都不會做得到!相信就算是九幽第一少這位真正意義上的空靈體質擁有者複生,面對如此 之多種類的挑戰,也要徒歎奈何了!當然了,若當真是九幽第一少重臨,最大可能就是直接一巴掌把所有人全部撩倒,不服?再一巴掌全部搞死!

    戰家打得好如意的算盤!苗小苗幾乎要怒駡出聲!你可千萬不要答應啊.….一答應,直接就是萬劫不復啊……

    戰玉樹說到這裡的時候,一邊的戰清風輕輕咳嗽了一聲,正在說話的戰玉樹立即就將口中的‘他們’改成了‘我們’……

    這個變化很微小,幾乎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注意到。但苗小苗眼中的神色卻閃了一下,君莫邱更是在嘴角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苗小苗警惕的看了看這兄弟二人,心中戒備更濃,單單是這兄弟二人的無形之中的默契,就已經讓人不可小覷!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戰清風與戰玉樹這兄弟兩人,盡都屬於梟雄之才,但卻能夠配合的珠聯璧合,天衣無縫!顯然這兩人感情是極好的!

    這件事情看起來簡單,手足兄弟,親厚卻是合理的,但實際上卻是難得得很。

    尤其在大富之家,發生這樣的事情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世家子弟彼此之間的爭鬥,比起皇族,也是毫不遜色!殘兄弑父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單單是這一點,戰家就要比其他的世家要高出一籌!這件事情,回去之後必須要跟爺爺說起來。

    但君莫邪此刻想的是卻另一回事:原來這兄弟二人在飄渺幻府之中,各自的目標果然是不相同的!唯有如此,才會完全沒有衝突!

    在這樣的大家族之中談兄弟親情,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那麼,既然他們目標不同,那麼,這兩個人的目標就都很明確了,其中一人,看空的應該是飄渺幻府的權利,而另一人,側重點則是在戰家本家!

    這是君莫邪想出來的唯一可能!甚至君莫邪有十成十的把握,自己猜測的絕對沒有錯!戰家,果然是有著巨大的野心!

    才會讓戰清風和戰玉樹退而求其次……戰家……當真很牛叉啊……

    君莫邪心念電轉之下,瞬間已經將這些盡數想通。再看向戰清風和戰玉樹兩人,眼中已經帶有一絲謹慎之意!

    小心翼翼走遍天下,否則,縱然是蓋世英雄,也難免要陰溝裡翻船!君莫邪雖然表面上一向狂傲,甚至是斜眼看天下眾生,但說到心底的細膩,卻幾乎也是無人可及的……

    而運段時間之內,戰玉樹也滔滔不絕的說出了比試條件:“……等你與我們比試一遍之後,無論成敗,我們都欽佩你是條漢子,更承認你在幻府所擁有的地位!”

    承認地位?你在騙鬼呢吧?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君莫邪心中鄙視之極!

    怪不得你們戰家會對我這個空靈體質擁有者如此上心,甚至甘冒大不諱設局來算計墨君夜,原來是粗專大天才奪去了你們相中的東西,或者是阻礙了你們的好事……

    畢竟,一位空靈體質的存在,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躥升而起,成為是川威脅到任何人的存在!

    現在,君莫邪終於將戰家這次挑釁的動機找了出來。

    君大少爺甚至還判斷出,戰家除了最主要的目的之外,他們還打算利用這一次的挑釁,從那些個寒門弟子之中,選拔出可供投資的對象,將之拉入戰家的陣營。成為戰家的私有力量!

    這些人在此事之後,無論如何也已經徹底得罪了墨君夜這位‘空靈體質’的絕世天才,乃至他身背後的聖皇曹國風,和一干幻府高層,再加上戰家的威逼利誘,想要收攏他們入麾下,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一次看似無聊的挑釁,骨子裡卻是一石數鳥的絕妙好計!而且,所有的利益,全部歸屬戰家所有!這種打算,不可謂不周密了……若是換做一個真的初來咋到的空靈體質,戰家的計劃,幾乎就是萬無一失!絕對沒有任何失敗的可能……
凱格 發表於 2011-4-1 10:58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六章 陰謀與條件


     只可惜,如此周密的佈局卻注定了失敗的命運,因為戰家偏偏就遇上了君莫邪這個冒名頂替的假貨!而且這個假貨還擁有著無窮無盡的能量……

     戰家苦心準備的絕妙計劃,就像是一道本應洶湧奔騰勢不可擋的激流,卻突然撞到了當今世上最高的天柱山上……

     注定了悲劇!

     這可真是應了一句老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君莫邪越來越是感到老祖宗的話實在是太他媽的有道理了,這世界上的事情也真是太他媽的奇妙和可笑了……

     「真的只比試一遍就行?就這麼簡單?」君莫邪不動聲色地問道。

     「當然不會這麼簡單」戰玉村露出一個自以為很陽光的笑容,微笑道:「其實不是什麼大事,那就去……既然有比試,那麼,當然是要有賭注的!而這份賭注,才是我們真正想要的!」

     「賭注?你們跟我比試居然還有條件?」君莫邪問道。

     「自然是有條件的,若是沒有好處,我們浪費上如此浩大的人力物力,豈不是白忙一場?沒有相當的賭注,也對不起墨大天才你「傳說,的身份不是。」

     戰玉樹臉色一整,用一種鄭重認真的態度,沉緩的道:「條件也很簡單,無論你在哪一項上,只要是輸了,那你從今以後一生之中再也不許染指這一行的任何資源!無論是職位,還是物質……等等等……」

     「恍如說,你在畫藝上輸了,中此一生,你終生不得再提繪畫兩字。其他方面,也是如此!」

     戰玉襯笑了笑,道:「除此之外,你還要承諾答應我們三個條件!三個無論是什麼要求從無論在什麼情形之下你都不可以拒絕的條件!其中包括,任何事情!」

     「若是你沒有異議的話,我們可以即時訂立一份合約,上面有各自的親筆簽名,血書手印,並以祖宗靈魂實名起誓,終生不得背叛誓言!」

     戰玉襯的臉色變色森冷:「當然,若是墨大天才你沒有膽量的話,儘管離開,比試就此作罷。不過,我要鄭重重申一點,若是這一次比試順利完成,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我們也都是不會為難於你!但若是你就此狼狽逃走,我戰玉襯能以戰家的名譽發誓,從此之後飄渺幻府之中,絕對沒有你墨君夜的立足之地!」

     「縱然你是空靈體質的擁有者,結果也是一樣!」戰玉襯嘿嘿笑著:「那時候,你只有兩條道路。

     第一,在幻府之中不明不白的變成廢人或者直接殞命,化作飛灰!第二,你繼續回到外界去要飯!恢復你原本的乞丐身份!你也不傻,我們戰家的實力,你縱然沒見過也應該聽說過!該當如何選擇,你自己考慮吧」

     「戰玉襯!你當真是太卑鄙!」苗小苗心中大急!這樣的條件,豈止是毀了墨君夜?簡直是還要在墨君夜身上綁上三道永世也解不下來的枷鎖!

     這個條件一旦定立,一旦墨君夜輸了,幾乎就等於是變成了戰家舟家奴。

     你可千萬千萬!不能答應啊!

     戰家這兩兄弟,實在是太陰險了!

     君莫邪卻是心中暗笑,老子才不怕你提條件,就怕你不提條件!果然,到現在終於是露出了他們的狐狸尾巴!

     戰家,佈局之深,當真可謂是深謀遠慮,不僅打著苗家的主意,打著苗小苗的主意,打著靈藥園的主意,打著幻府府主職位的主意;打著今日在場的這些少年所在家族的主意,打著今日參與比試的這些寒門弟子的主意……居然還要打著墨君夜,這個未來幻府第一高手的主意!

     真正太牛了吧!

     至於那些不得什麼不得什麼的條件,根本完全就是戰家的障眼法。因為一位空靈體質,最主要的目標仍是玄氣修煉層次!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算是允許他去參與,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興趣!

     那只是收攬人心的手段,聊勝於無而已!

     真正的條件,就是那三個無論在任何時候提出無論是任何條件都不准拒絕的條件!這才是真正的戲肉之所在!

     而且,這三個條件,戰家絕對不會現在就提出來,而是長線投資。等到這位空靈體質的修為到達了相當的層次之後,顯露出了屬於絕世高手的風範潛力,但卻還沒有真正登上巔峰的時刻,那個時候才會提出來!

     提得早了,擔心修為不到,未必能發揮出應有的能力;提得晚了,則已經是超越了一切的絕世高手,完全可以無視戰家的存在……那時候就算是有血書,也無濟於事:直接將戰家殺光了滅口就走了。在這個拳頭大就是道理大的世界,這種事太尋常了!

     唯有在那一個不高不低的關鍵時刻,才是最合適的,也比較容易控制的……

     君莫邪將自己放在戰家的位置設身處地的想了一下,不由得為之毛骨悚然:若是自己,第一個條件,就是要這位已經成為巔峰存在的空靈體質擊殺一位幻府的重要人物,引起幻府騷亂,甚至恐慌。而後的第二件事,就是擊殺府主,第三步,估計就是加盟戰家了……

     這三步棋,可謂一步緊似一步,環環相扣。先殺一位平常就不和睦的重要人物,自然是雙方合作愉快。

     但也因此讓戰家在抓住一個把柄;到了第二步自然就不得不做了!若然做了第二步之後,那就再也沒有回頭路,除了加盟戰家之外,整個飄渺幻府已經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再然後,就算墨君夜日後成為無敵的存在,也是斷斷不能向戰家反噬的了……

     如此一來,戰家不僅能收穫一位未來可能性極大的天下第一高手,更能將整個飄渺幻府牢牢地掌握在手裡,千秋萬世的傳承下去……

     「卑鄙?這不過是賭局中附帶的賭注、條件而已。選擇權可是在墨兄,墨兄可以選擇答應,自然也可以不答應。決定權並不在我的手上,我那裡有什麼卑鄙之處?有賭未為輸啊!沒準天縱之才的墨大天才就贏了呢,你沒聽墨兄說自己是一個傳說嗎?」

     戰玉樹如沐春風的微笑了一下,道:「小苗妹妹,做事手段如何其實並不重要,關鍵看的是……結果如何!世人眼中所謂的卑鄙的手段,也未嘗不能做光明正大之事;而一些正大光明的手段,也往往會是一些卑鄙目的的障眼法……至於此中奧秘,除非當事人,其他人也是無法猜測的……」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戰清風再度微微咳嗽了一聲,顯然是暗示他不要對苗小苗說得太多、太露骨……

     「哼,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你的目的嗎?戰玉襯,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一位整個幻府前輩都十分看重的空靈體質,難道你們戰家就不怕引起眾怒嗎?到時候,你們戰家能承擔得起所有前輩的怒火嗎?」苗小苗看著戰玉襯,一向平靜的眼中,竟然已經罕見的滿是憤怒!

     「我們戰家一心為了幻府,就算是定立這次賭約,出發點也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再說了,小苗妹妹,這場比試就只是我們小輩之間的一個賭局而已,先前你不也同樣參加了一次這樣的賭局嗎?難道你以為,你參加的賭局,賭注就能小得了多少嗎?」戰玉襯哼了哼,似笑非笑地說道。

     苗小苗為之氣結,剛要說話,卻見君莫邪一臉沉思的抬起頭來,納悶的說道:「戰二公子,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可是,可是你這個條件……貌似太不公平了吧?自始至終,只有我敗了如何,允許你們提條件!那你為何不說一說,我若是勝了……又當如何?難道,只准你們贏了提條件,而我就活該白忙活一場嗎?」

     「賭要賭公道,墨兄若是能夠最終獲勝,自然也是可以提條件的。」戰玉村的樣子分明就像是在說笑話。在一邊的眾人,也不由得都是哈哈一樂。

     這個墨君夜還真是太好笑了,同時面對這麼多各行各業的頂尖人才,他居然還打算要全部勝利?實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自然是要提條件的!」君莫邪一臉認真的說道:「而且條件我也已經想好了。既然你們的條件如此的苛刻,那麼,我的條件也不能輕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哦?你有什麼條件,大可說說看。」戰玉樹擠出一絲笑容,滿心不爽的問道。這個鄉巴佬,簡直不知死活!

     「墨兄,你可要小心;這戰家兩兄弟食言而肥,可不是第一次了。」苗小苗看著他有答應的意思,不由大急,顧不得矜持,也顧不得會徹底得罪戰清風和戰玉村,乾脆揚聲說了起來。

     「苗小苗!好長時間沒有開口說話的戰清風嚴厲的叫了一聲:「你這話什麼意思?」

     「怎麼,難道許你做得,我卻說不得嗎?苗小苗毫不示弱,眼神同樣如同兩道冷電,直射了過去!
geese_3 發表於 2011-4-2 00:00
本帖最後由 geese_3 於 2011-4-1 16:02 編輯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七章 惡毒誓言

     “枉我像對自己親妹妹一樣的對你……你卻如此中傷我!就憑一次還未開始的賭局,竟然就要說我食言而肥?”

     戰清風的眼色很沉痛,悲傷地道:“小苗妹妹,你這麼說話,為兄的我情何以堪?”

     “戰大公子……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小孩子了。”

     苗小苗淡淡地道:“而你,也已經不是以前的戰大哥了。現在再來說這些,又是在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而我又親眼目睹你們的陰謀在進行……你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好!好!”

     戰清風長歎了一口氣,再也沒有說話。

     “苗姑娘請放寬心;我雖然不敢誇口說自己樣樣皆通,但,三教九流諸子百家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都還略通一二……雖然只是念了不到三年書,但我自己覺得,完全能夠應付。你不必為我擔心,他們提了三個條件,等下我也提,你這麼關心我,等下我贏了,分你一個條件怎麼樣……”

     君莫邪這句話,幾乎說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俊不止地笑了起來。

     這貨貌似也太能吹了,這也太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見過狂的,但狂得如此沒邊沒譜的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過……

     這小,子簡直比傳說之中的君莫邪和九幽十四少還要更狂啊……

     “那就請墨兄你說說你的條件,說不定墨兄真的會獲勝也未可知道……”

     戰玉樹撇著嘴,強忍住想要狂笑的衝動,嘴角抽搐著說道。

     “剛才我聽說,苗姑娘曾經與戰大公子打賭,現在看來,那個賭局顯然取消了。我的條件,與苗姑娘的有些相同,也有些不相同。”

     君莫邪直愣好的道:“第一個條件就是,我要進入靈藥園的資格,而且還要你們戰家確保我一定能夠進去!”

     “若然只是口頭承諾,你們信不過我,我也同樣信不過你們!我要你們兄弟兩人共同親筆簽字的血書誓約,上面要以你們展家的列祖列宗和你們子孫後代的名義起誓!不惜採取任何方法任何手段,只要我勝了,你們就要確保送我進入靈藥園!最重要的一點,不准影響苗姑娘的名額……因為這一次,我是要陪她一起進去!”

     “除此之外,我還要在場的每一個人寫下見證書!若是有誰不遵守諾言,祖宗八代永世在地獄受苦,生生世世不得超脫輪回,日後生兒育女,男做妾童女作娼,世世代代無窮盡!”

     君莫邪嘿嘿一笑,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條件。而且,是如此惡毒的限制!

     他這個條件,看上去簡單,但其中的限制,卻要比戰玉樹提出的對自己的限制還要嚴格!

     聽到這樣的毒辣的誓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臉上變了顏色!

     不僅牽扯到了先輩,還要咒駡自己的後世子孫……這簡直是任何人都不敢發出來的誓言!一旦發下,就絕對不敢違背的誓言!

     到了他們這等層次,盡都知道,冥冥之中,有著太多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有著太多的自己看不到想不到的存在!

     鬼魂之說,未必就是完全無稽!誓言之應驗,更是屢見不鮮!

     戰清風與戰玉村兄弟兩人對望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矛盾和憂慮,以及,那不可遏制的暴怒!

     “一個確保雙方權益的誓言,你們不敢發嗎?為什麼這麼的遲疑?”

     君莫邪睥睨著這兄弟二人:“可是你們首先找上我的,要與我比鬥,完全不允許我退縮,更提出了那麼多苛刻的條件……怎麼,如今論到我提出條件,你們就啞巴了?不是賭要賭公道嗎?”

     “條件縱然艱難,卻也是正當的理由。這一點自然是無可厚非的,只是你提出條件之外的誓言,未免也太惡毒了吧?”

     戰清風皺著眉頭,口氣很是惡劣:“還有,你要進靈藥園做什麼?”

     “不幹什麼;我只是閑得無聊,一時又想不不出好的條件,那裡像你們那般的早有準備,深謀遠慮!怎麼,本少爺聽說那地方不錯,想要進去玩玩不行嗎?還是你們戰家做不到?”

     君莫邪冷笑一聲,道:“至於誓言……跟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若是面對君子,那裡還需要什麼誓言?只是口頭約定,就能夠彼此放心。”

     他斜著眼看著戰清風與戰玉樹:“但是對你們……我信不過你們!半點也信不過!你們連苗姑娘一個姑娘家都要耍無賴,何況是我呢,我只是為求一個保證而已!”

     兄弟二人同時哼了一聲!

     但他們兄弟兩人對墨君夜的質問卻也毫無辦法。戰玉樹剛才所提出的條件,全部都是有利於戰家的權益,早將其他人拋開,四下裡其他家族的少年盡都看著兩人,眼中隱隱有幸災樂禍的神色,就看他們兩人怎麼答覆,至於那些個寒門子弟,更加沒有插話的立場。

     不知道進入靈藥園的名額……這兄弟二人敢不敢答應?他們刁難墨君夜,這點大家都看了出來,除了那些被戰家挑動起來的傻亽逼們之外,這些其他世家的公子哥兒們倒是有一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看熱鬧的何嘗會怕事大,事情鬧得越大才更理想!

     空靈體質擁有者縱然目前勢力微末,但未來發展空間卻是無限,他們心下並不真想得罪。而戰家勢力在幻府之中同樣的如日中天,他們也不想得罪,甚至是得罪不起。

     所以這些人表面上的神色貌似很憤慨,但他們卻是恪守一點:神色是可以做的,姿態也是可以擺得挺足;但是真正得罪眼前墨大天才的話,他們一句都不會說的,因為這個大天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天才……

     只要始終保持中立的立場,無論今日之局最終會發展到了何種局面,轉個身就能與墨君夜或者戰家賣好。

     戰清風與戰玉樹兩人現在確實是有些進退維谷。靈藥園的名額,就算是幻府府主,也不能說給誰就給誰!更何況他們戰家!

     還有就是,若當真今日在這裡真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發下血誓,立下血書;有這麼多人做見證,勢必不能反悔!那麼,萬一……若是輸了,那就代表著戰家整個的實力要全部動起來,包括一些已經隱藏了幾百年準備留以大用的棋子,也要同時發力!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為墨君夜爭取到這個進入靈藥園的資格,而且,還就只是有可能而已!

     但,一旦動用了全部的力量,結果卻仍是對戰家沒有任何好處!除了暴露自家龐大實力之外,連一文錢的收穫也沒有;而且在墨君夜那裡還是沒有任何情份!因為本是你們自己輸的賭注……

     戰清風和戰玉樹兩人雖然都是家族之中年輕一輩的代表人物,地位自是舉足輕重,但這件事可說已經是關聯到整個戰家未來的前途,就算是他們也是絕不敢私下許下這樣的承諾!

     這次的承諾可絕對不同於戰清風之前與苗小苗之間的賭局,決計無法抵賴,動輒將牽引無數變故,就算不算墨君夜自身的深厚潛力,他身後的聖皇曹國風以及另外六大聖皇,又有那一個是好相與的!

     二兄弟不由得暗罵這個墨君夜實在是一個害人精,竟然想出這等令人痛苦的條件,眼前分明形勢大好的局面,竟在這小子三言兩語之間,變成了騎虎難下之局……

     但他們日才逼迫墨君夜,用的本就是這樣的手段。如今對方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計策更見高明。

     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戰家的目的,可謂是很明確的;但對方卻是明顯對進入靈藥園的這個名額不屑一顧;只是因為戰家需要,所以我才要爭取過來,好進去玩玩……

     這個如斯隨手拈來的“理由”當真讓人吐血!

     更何況還是戰家為他爭取,還要一定爭取到……

     所以直到君莫邪問了第三遍的時候,戰家兄弟二人還是不敢貿然答應!此事委實茲事體大,誰敢答應誰就是腦殘!

     但若是不答應一味拖著也不是辦法,不答應,比試就無法進行!

     那麼,整個佈局就徹底破局了,戰家所有的後招盡數付諸東流!

     更要因今日之事徹底得罪墨君夜,以及他身後的所有人,得罪了未來的幻府最強高手,且全無任何制肘之力,就算只是想想都要頭大,可是答應……那麼嚴重的後果,誰敢貿然答應呢!

     這可真是為難死人了……

     “怎麼?為什麼還不發誓呢,只要你們發了誓,比試隨時可以開始進行,選擇權可是在你們手上啊,若你們肯發誓,我自然放心的比試,反之,我實在沒興趣和沒有誠信的人簽定什麼血書誓言!為什麼這麼的猶豫,只要你們事後不違背誓言,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就算發下的誓言再惡毒一些,又有什麼關係?難道從一開始你們就有不遵守諾言的打算嗎?”

     君大少爺冷聲問道。

     “你胡說,憑我們兄弟的身份地位那裡會做這般齷齪的事情,可是你所說的誓言委實太過惡毒,非關一人一事,這等誓言又豈是可以輕易發下的!還有,你所開出的條件,卻又太苛刻了,世事無絕對,那裡有什麼百分百的事情!墨兄行事太也霸道,我們兄弟委實難以應承!”

     戰清風道。
凱格 發表於 2011-4-2 13:19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八章 血誓!



「還要在這裡砌詞狡辯,只要不違背誓言,怕什麼誓言惡毒!還有,我的條件真正苛刻嗎?我把條件直接擺到了明面上,而你們的條件,卻是三次無論在任何時候提出無論是任何條件都不准拒絕的條件,在場都是明眼人,問問大家,誰的條件更苛刻!剛才你二弟說什麼來著,他不是以戰家的名譽發誓,若我避戰,從此之後飄渺幻府之中,就絕對沒有我墨君夜的立足之地!說到霸道,誰更霸道?君莫邪繼續展開追擊。

     「我,我網才不是那個意思,我剛才是怕墨兄不肯迎戰,而一時口誤,戰家上有長輩,下有兄長,戰玉樹又有什麼資格,可以代表戰家,絕對沒有脅迫墨兄的意思,然而,今日的戰局早已非關我戰家一族,而是關乎整個幻府未來棟樑之材的未來,墨兄縱然刻意避戰,也是狂然,何必枉做小人!戰玉樹也算醒目,瞬間將焦點轉移。

     「小人?誰是小人,相信在場各位都早已很清楚了!我只再重申一點,只要你們肯應承我開出的條件,比試馬上可以開始,還是那句話,決定權就在你們兄弟手上,我也明白,你們遲遲不肯表態,無非就是你們自知沒有足夠的份量,倒也算有自知之明……」

     君莫邪冷笑一聲:「我說你們兩個就只是戰家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吧,你們還不承認;還在一個勁的跟我鼓吹戰家如何如何……如今可倒好,區區一個進入靈藥園的資格,兩位主要公子居然不敢即時答應……虧你們岡才還在口沫四濺的自我吹噓!我真懷疑你們之前所做過的所有承諾,到底有幾項能兌現!我真是呸了……」

      此刻的君大少爺可謂得理不饒人,用一種鄙視到了骨髓的極端眼光,看著這兩人,就像是看到了一對打腫了臉也充不成胖子的窮光蛋:「那你們兄弟還要跟我提什麼條件?你們配嗎?你們可是再向一位亙古罕有的空靈體質擁有者提條件,難道你們就不覺得羞恥嗎?妄想占本大天才便宜嗎?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真真想錯了你們的心!我呸哈哈我呸哈哈我呸……」瞬時一陣騷動,戰家兄弟二人面紅耳有,卻又束手無策,無可奈舟!

     現在事情已經很明顯,他們提出刁難人家的條件,人家答應了!但相對於對方的條件,他們自己卻不敢答應,又或者是不夠資格答應,既然本身資格不夠……那你們向人家提出比試,還要加諸許多苛刻條件,不是搞笑又是什麼,直接就是活生生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沒格更沒品……對面一座酒樓上,兩個老者正自靜靜地坐在正對面的房間裡,房間中央,一爐檀香正緩緩燃燒,青煙裊裊,直直的升起,相比較於對面的喧鬧,這裡卻只有一片謐靜!

     「這個擁有空靈體質的小傢伙,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恐怕玉樹和清風,在他手下肯定是討不了任何好處來了……」其中一個老者微微的合著眼睛,輕聲說道。

     『,這些年,他們兄弟行事確實太過順利了些,自然難免有些自我看得太高,這一次借此機會磨練一下也是好的。」另一個老者盤膝端坐,眼皮也不抬的道。

     「但這個條件,依你看來,如何?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先前那老者凝目看著對面墨君夜那張平凡的臉。

       此刻,這張臉的主人正在對著戰家兩位後起之秀破口大罵,什麼難聽說什麼,將兩人說得滿臉紫漲,卻無法發作……「這個條件,其實答應也無妨。」

       盤膝老者依然沒有睜開眼睛:「玉樹與清風之所以不敢答應,就是因為此事牽扯太大,他們沒有那麼大的權力決定,所以才不敢答應。須知權力這東西,是可以決定一個人的氣魄的!」「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個條件答應了也無所謂,正如這個墨君夜所說的,只要最終贏了,發什麼誓言又有什麼關係,而那小子絕對沒有任何勝利希望的!

       那老者淡淡地道:「所以此刻就算發個誓,又如何?等過一會勝負分明的時刻,又有誰還會記得這件事?就算有人記起來,也只會讚佩玉樹清風兩個人實在是很有膽識,這種條件也敢答應!這對他兩人,反而有好處。」

      「但若是萬一輸了呢?,先前那老者憂慮地道:「凡事,皆有可能啊。」「絕無可能會輸的!,盤膝老者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他的嘴角一牽,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更何況魯昂,就算是輸了,也只是一次進入靈藥園的名額而已,我們戰家未必就爭取不到!讓他進去一次,又有什麼?甚至就算他好運得到了聖樹的契合,那麼,也只是苗家失勢而已,這對我們戰家,也算是好事。因為苗家也因此去到了那小子的對立面!」

       「就算這小子將來會與我們作對,但……在至少三五百年的時間之內,他也不會具有壓倒性的實力!若是一旦發現不對勁,我們戰家想要清除他,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們刻下最大的目標所在只是幻府,並不是空靈體質!這一節,需要看得清楚。若是連這點破裡都沒有,那還談做什麼大事?」「是!您老說的是」先前那老者與這人年紀看起來差不多,但其態度恭敬異常。


     完全是一副小輩在長輩面前的樣子……「不過這位空靈體質,卻也絕不只是一個修煉天才這麼簡單!這個人必須加強控制!,那老者說完了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老者沉思著答應,接著便嘴唇微動,向著戰清風傳音過去。

     「好!這個條件,我們答應了!」對面的戰清風立即做出一副怒不可道的樣子,騰的站起身來,喝道:「想必還有兩個條件,索性一併說出來吧!拖延時間,只會讓我看你不起!」他的心中卻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原來今天老祖宗也在這裡……那麼,今天可算是泰山篤定了。不過心中也有些懊喪:剛才我的表現看在老祖宗眼中,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對我因此而感到失望?

     「好魄力!」君莫邪鼓掌道:「其實第二個條件,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更是簡單。就是,若是我贏了,你們兄弟二人需要跪在地上向我磕十個響頭,叫我十聲爺爺!

     「你!,戰玉樹的眼睛氣得一下子發了紅:「這算是什麼條件?你雖然玄氣修為不高,但憑著你的空靈體質,現在也算是幻府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會提出這般下作條件?」「我們答應!」戰清風逕自打斷了戰玉樹,雙目灼灼的看著君莫邪,狠狠地道:「只要你能贏!,這個條件雖然讓人更難堪,卻非是什麼難為之事,自然要答應的!

     「痛快!至於第三個條件也簡單,我照搬你們的方法,我若贏了,便可以向戰家提出任意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要求,你們都必須答應!

     必須做到!而且這個要求沒有限期,等我什麼時候想提了,就提!不想提的時候,你們求我也不會提的。」君莫邪一氣呵成,三個條件『說難可說是苛刻到了極處,但若說簡單,貌似也很簡單。

     「這條件不行,你只得孤身一人,牽掛無多,而我們戰家卻牽扯無數,你若是讓我們戰家集集體自殺,難道也要聽你的不成?」戰玉樹眼珠一轉,立即叫了起來。

     「你們這麼貪生怕死,就算我提出了那要求也沒有用啊。」君莫些搖搖頭,道:「你看我像是那麼蠢的人嗎?,不僅像,而是直接就是!兄弟二人同時心中大罵!

     條件已經談妥,接下來就是尋找公證人;自然,公證人也是現成的。幻府八大世家,這裡足足有六家的後人在,再加上苗小苗,七位重量級的見證人就此誕生!

     這七個人,任何一個人的修為盡都不俗,盡都達到了至尊或者至尊之上的高深層次;雖然這份修為在真正的強者眼中,未必夠看,但以他們的年齡來說,已經是難能可貴!

     再加上他們身後龐大的勢力,說是重量級的公證人,毫不為過!

     為表示完全公正,苗小苗特意傳令,令眾人立即尋找各行各業的巔峰大佬前來見證,為了避免在場的這些人都已經被戰家買通,苗小苗乾脆一次性又多邀請了十個人!

     導致這場幾乎是紈褲之間的比拚場面盛大的無以復加……竟足足有十七個見證人!而且隨便一個也都是可以任人忽視的……「哼哼哼……」戰玉樹看著君莫邪,得意的哼了幾聲。

     「嘿嘿嘿……」君莫邪看著展家兄弟,也是陰笑了兩聲。

     雙方盡都自覺勝券在握,自是暗暗得意。

     大廳中人人都是精神一震:好戲,終於要開鑼了!

     接著,便有人去取來了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雙方因比賽而牽扯到條件盡都由苗小苗執筆,刷刷刷筆走龍蛇,瞬間躍然紙上。戰玉樹和戰清風可謂已經迫不及待了,立即發了一個又毒又辣的誓言,咬破手指,寫下血書,摁下了血手印。

     隨著這位空靈體質的墨大公子也如法炮製,大廳之中那血淋淋的血書,頓時為這一場比拚增加了幾分陰森恐怖和劍拔弩張的氣氛!
凱格 發表於 2011-4-3 00:55
第五部 第二百一十九章 碎心吟

     任誰都知道,這一場比的,乃是關乎要眼前這幾個人的前途!無論是哪一方輸了,自此之後在對方眼中,那即是連狗都不如!

     甚至,在飄渺幻府,也要從此抬不起頭!

     空口無憑,立字為證!

     而且所立文書盡是血字!更有十七位各行各業的領袖人物、世家未來繼承人作見證!

     雙方再也沒有任何反悔的餘地!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場比拼,最終牽扯到的利益關係竟會是如此之大!戰家找來的那幾個各行業的才子,現在已經有些後悔了,他們既然能在某一行業達到一個極高深的層次,自然不會是蠢人,早知道會這麼嚴重,說什麼都不會來的啊!只是一時激憤,被人激的讓怒火沖昏了頭腦,更被戰家兩兄弟所勾勒出虛幻前景所迷惑,頭腦一熱就來了……

     看來今天是進退維谷了。

     若是勝了,勢必將得罪這位空靈體質;總算墨君夜目前實力尚弱,還算不得太嚴重。而真正重要的是,他們貌似連苗小苗也得罪了!

     得罪了苗小苗就等於是得罪了苗小苗身後的整個苗家!這個恐怖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但若是敗了,得罪的就是戰家!恐怕到時候自己等人人人都是死無葬身之地弘,“難道竟是進退兩難,進也死,不進也死?”

     在君莫邪簽下那血書的時候,苗小苗焦急的傳音過來:“有把握嗎?”

     苗大小姐甚至已經打好了主意,若是他說一句沒把握,那麼,自己就要立即大鬧這裡,直接將這些人都打一頓,乾脆將店也燒了……哪怕是無理取鬧,也要將這件事情攪黃了……

     君莫邪看了看她,悄聲道:“十足!”

     這兩個字將苗小苗氣的狠根跺了幾下腳,心中不知道罵了多少聲:“呆子!自大狂!”

     但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焦急無限的看著這個傢伙一臉輕鬆得意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但不期然間,心下竟有幾分安然,仿佛篤定眼前的呆子、自大狂真有力挽狂瀾,傲嘯群綸的實力,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大廳中,分兩排一下子排開十七張桌子!同位公證人的苗小苗坐在最中間。

     其他無關人等,則直接趕出了十丈之外,徹底淪為看客!其中甚至包括有戰玉樹,也沒有例外,唯一一個被允許近距離旁觀的,就只有一個戰清風。

     而那幫才子們,現在卻是面面相覷,究竟是誰出去打這頭一炮,卻是費思量的事情。第一戰,若是勝了,自然是什麼話都好說,但若是敗了……也就等於將自己的小命立即交代了……

     思來想去,大家都不願意做這第一個出頭鳥。

     看著場中悠哉悠哉的坐著的那位空靈體質,大家可謂都很憋屈。

     憑什麼我們都站著,你卻能坐著等待?

     不過人家可是要應付自己這麼多人的車輪戰的,而且人家戰鬥是為了他自己,自己等人的立場又是為了什麼?

     “墨公子,在下林清音,願首先向墨公子討教,就當是拋磚引玉了。還請墨公子不吝賜教!”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一個一直站在最後面的青衣青年,默默的走了出來,向著君莫邪說道。

     “林清音……很清雅的名字。看來林兄弟應該是出身於曲藝世家吧;不錯不錯,莫非林兄要與我較量一下樂曲之技不成?”

     君莫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不錯。慚愧的很,在下從來沒有修煉過玄氣功法,唯一還算拿得出手的成就,也就是對音樂還算略有心得。”

     林清音平靜地道:“這一次對付墨兄,一來自己心中委實有幾分不服氣,二來,卻也是有著不得不來的理由……此間事了之後,無論勝負如何,我林清音終此一生,不會再見墨兄當面。否則,心中負疚的滋味,委實是太難受……”

     君莫邪微微一笑,道:“看來,閣下竟是心有顧忌?要知樂乃心聲,若是不能盡心而起,難以攀上樂之極峰,倒也不必如此,刻下只當以音會友也未嘗不可,至少我目前乃是這般認為的!”

     “只憑樂乃心聲四字,林某已知墨兄乃為樂壇大家,同道高賢,可惜時不我與,無可奈何!”

     林清音苦澀的一笑,突然臉色一整,道:“廢話多說無益,在下日前突有所感,偶得一曲,名為‘碎心吟’請墨兄不吝指教。”

     說著,那林清音袍袖一翻,手中多出了一支通體墨綠的玉簫,他低著頭,輕輕撫摸著手中的墨綠玉簫,道:“清音雖然出身於千年音樂世家,但自亽由至今,唯有玉簫,才是我最熟悉的,也是唯一的技能;在此簫上,已經侵淫了整整二十六載的少有!這支玉簫,乃是我的生平摯愛!也是我一生所追求的唯一極致之所在!舍簫之外,再無他求!”

     “也就是說,你就只會吹簫?其他的琴、笛等樂器,你並不擅長,甚至是完全不會?”君莫邪問道。

     “不錯!我剛才已說過,舍簫之外,再無他求!”林清音抬起頭來,目光清澈。

     “佩服!博採眾長,實在不如專精!可惜這華道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明白了!林兄能明白這個道理,當真讓我刮目相看啊,看來今次的較量,其精彩程度當超過我的預期!”君莫邪的神色也有些慎重起來。

     “墨兄果然是知音人。”林清音眼中一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接著轉過頭,向著戰玉樹看了一眼,道:“戰公子,此戰之後,無論勝敗如何,希望戰公子能夠信守承諾,不要再針對為難我林家人!如此,清音才能豁盡,請公子應允!”

     這句話一出,眾人盡都是一陣愕然!

     原來這林清音竟然是被戰玉樹要挾來的!

     戰玉樹哼了一聲,道:“我戰家做事素來光明磊落,答應過的事,何曾反悔過,你儘管放心就是!難道還要我專門給你也立一張血誓書嗎?”

     林清音道:“不敢,希望戰二公子言行如一,林清音在此多謝了;此戰終了之時,林某便會立即告辭:隨同家人遠走天涯,終此一生,也不會再到心幻城,戰公子大可放心。”

     戰玉樹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今天丟人可算是丟到家了,不過只要比試終了獲勝,一切損失也都是值得的!

     苗小苗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苗大小姐其實很想開聲介入,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戰玉樹採用不光彩的手段迫使林清音就範則是已經毋庸質疑的事情了!真的想不到戰家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相信只要自己承諾保住林清音一家人的安全,令其說明個中原由,或者就可以令到這一局破局,甚至把整個賭局弄挎,但再三思量之下,終於還是沒有開口,自己真的可以保住林清音一家嗎?

     或者自己身後的苗家可以,但苗家又怎麼肯為區區一個樂人而得罪如今正自如日中天的戰家,縱然戰家卑鄙、無恥、下作,又能如何,所謂成王敗寇,只要戰家今日最終獲勝了,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會計較他們是使用何種手段獲勝的,成敗論英雄!

     林清音在得到戰玉樹肯定的答覆之後,深知對方自恃身份,在這麼多人之前既然紅口白牙的答應了,那就不會食言!一臉放心的轉過頭,向著君莫邪深深一禮,道:“墨兄,在下就以這一管玉簫,向林兄請教曲藝之道!”

     “請!”

     林清音青衫飄飄,站在場中,並未即時開始演奏,卻是久久不動,良久良久之餘,他的眼中慢慢地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戚,面色卻更見平和,手中的玉簫終於緩緩抬起,玉簫每抬起一分,他的眼中神色,便又更悲傷了一些。

     等到第一聲嗚咽的簫音響起的時候,林清音臉上眼中的悲哀,已經是濃得化解不開了,偏偏他的臉色,竟始終寧靜如恆。

     簫音悠揚,在大廳上空婉轉的響起,令到在場每一個聽到簫聲的人,無關是否通曉樂理的,心中均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沉甸甸的,莫名的壓抑,似乎有一位自己最在乎的人已經永遠的離自己而去,而那份遺憾,卻是永生永世都無法彌補……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傷痛!

     不管是玄功高低,心境如何,人同此心,均被這一曲所吸引。這與什麼攝魂大法或者是玄力修為有本質的分別,純粹就是音樂的力量。

     音樂,可謂是一種奇妙的技巧,它總是能夠喚起人們心中最真摯的情感,隨著簫音的漸次深入,君莫邪很明顯的觸摸到了林清音內心深處的無奈與哀愁,在這一刻,他清晰的從音樂之中聽到了,這位音樂世家的公子遭遇到了什麼……

     在場的評委中,卻有一位當世著名的樂曲大家,此刻聽到這悲傷的曲子嗎,臉上竟自不由自主地浮現黯然神色,連聲歎息;坐在最中間的苗小苗,臉上罩著白紗看不出具體表情,但眼中神色,也顯出了幾許輕愁,嘴唇輕輕蠕動,若是有人能夠觀察唇語,定會看出,苗小苗正在輕輕念誦: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這一曲,幾乎讓在場所有人潛然淚下!
凱格 發表於 2011-4-3 00:56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章 耍賴?

     一曲已畢,林清音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面色仍是絲毫未轉,惟有兩眼顯露茫然神色,玉簫依然橫在唇邊,擺出一個吹奏的姿勢,渾身的悲涼之氣,竟然半點不見消散。

     一異鴉雀無聲!

     良久之後,林清音頹然放下手,帶著一種萬念俱灰的意味,向著君莫邪說道:“墨兄,這第一場,我不要求墨兄能夠與我比試吹奏之技,卻要動問墨兄,我這曲碎心吟,如何?缺點何在?為誰而作?若是有所缺憾,當如何補救?今後,我的路又在何方?”

     在林清音說出‘不要求墨兄能與我比試吹奏之技’那句話的時候,戰玉樹神色一緊,眼中閃出陰狠的神色;但聽到他後幾句話,神色便立即和緩了下來。

     在他聽來,林清音這幾個問題,簡直就是在故意刁難人;人人心中都有個人故事,一時觸景生情,靈感襲來,才會突然有創作出來。

     以一曲才剛聽過的曲子,就問人此曲為誰而作?這墨君夜以前見都沒有見過林清音,他怎知道為誰而作?不是刁難人又是什麼?

     至於缺點何在……如何補救;這更是無稽之談。戰玉樹自詡年少高才,於樂理一道,也頗有見地,自覺這一曲已是自己生平僅見的好曲,如此好曲,竟要問缺點何在!

     若一定要問缺點所在,除了你自己這位作曲人之外,其他人的心境根本與你格格不入,到作這東西,心情稍差一點,就是天壤之別,墨君夜又如何知道?

     還有最後一問,今後路在何方……這則是更難了。你本身就是專新一意學習音樂的,你的路難道還能是玄氣?似乎,此刻問出來,卻有一種不想再在這個領域中繼續的意味。

     那麼,今後的路可就難說了,“看來這傢伙還是沒有忘記了我的告誡!我看這一局這位墨君夜如何處之。”戰玉樹不由得心中有些得意起來。

     其實不光是戰玉樹如此想,其他的不管懂行不懂行的也幾乎都是這麼想法。一時間看著林清音的眼神都有些欽佩:這傢伙貌似才是一頭真正會咬人的狗啊,不僅不叫,而且還要先獲得別人的好感,然後才去狠咬一口,一口就足以致命啊……

     然後再看著對面那位擁有空靈體質大天才一臉思索樣子,所有人都有些幸災樂禍起……且要看你如何回答。甚至眾人已經有些遺憾了,這等大場面沒准直接一局就完事了,沒熱鬧可看了!

     臺上的那位樂理大家眼中露出好笑的神色……

     這些人卻不知道,林清音這一局,看似刁難,實則已經放水;這一節不是沉浸音樂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因為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這曲簫聲,告訴了君莫邪!

     君莫邪聽到了什麼,只需說出來,就會過關……

     “這首曲子,碎心吟,委實不錯;的確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曲子。若是從單曲子本身來說,完全沒有錯誤。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幾可說是盡善盡美!”

     君莫邪緩緩道:“只是,若是從樂曲的意境上來說,則要失於偏頗,卻是白璧微遐。”

     君大少爺說到這裡,評委席上那位樂曲大家已是悚然動容,精光奕奕的眸子看著君莫邪的臉,一眨不眨,生恐漏了他後面的話。

     “所謂曲子,無非就是我等演奏者的情感寄託。不管是悲傷快樂,甚至是發怒欲狂,戰陣廝殺,都可用樂曲來抒解。可是,演奏樂曲除了抒發演奏者本身的情感之外,還要對所有聽過這首曲子的人負責!真正好的曲子,講究的乃是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讓人聽了之後,身心得到釋放,得到輕鬆;縱然是悲傷的曲子,其之意也是引發出人們心中的共同感覺,從而減輕心靈壓力……而林兄這首曲子,悲則悲矣,但卻是聽得人壓抑不已,一曲聽完,更不自禁的湧起生無可戀的絕望之意。卻與樂曲之道的本意大相徑庭!雖非是背道而馳,卻終有漸入歧途之感!”

     君莫邪微微一笑:“可說這首曲子最為成功之處,卻也是它的最大的漏洞所在!”

     “說得好!”

     評委席上,那老頭兒興奮地脫口喝彩;其他懂行的人也盡都微微點頭。如此說法非但極之中肯,更是一針見血,一語中地!

     林清音沉思著,慢慢的點了點頭,道:“那……既然如此,應該如何補救?”

     “補救?或者簡單又或者困難!”

     君莫邪淡淡地道:“我這說法非是自相矛盾,只因曲為心聲;我剛才也說了這曲子本身已臻盡善盡美之境,並沒有什麼疏漏之處,真正有問題的,反而是你的心態。如此哀婉的一曲,你的面色竟能始終保持不動,可見你乃是以絕望到了極點的心態來吹奏的這首曲子,碎心吟這個名字,也已經代表了它的用意。所謂補救之法,只要你改換一種心態,心境一易,意境便移。若是你不能轉換心態,任何補救也是沒有意義的,這也就是我剛才所說,或者容易或者困難的真意!”

     “你或者會說,若是將絕望的心態易還,就失去了創制此曲的原意,但我要反問一句,人生當真就如此的絕望嗎?何不換一個角度嘗試呢?嘗試將絕望的心態,改換成思念。應該就可以了。我相信,能夠讓你全心全意做出這首曲子的人,定然與你有很深的關係,而且,你們之間,也定然會有很多美好的回憶,這些回憶,正是你最寶貴的財富,任何人也難以侵佔、掠奪的財富。你若是在吹奏的同時,想起這些往事,甚至將綿綿情意溶入樂曲之中,相信絕對會有所不同。那時候,我們聽到的只會是悲傷懷念,而不會是絕望!惟有如此,碎心吟才是一曲白璧無瑕的名曲!將與秣兄、與你思念的那人真正不朽!”

     林清音怔怔而立,眼中突然閃出淚,“至於為誰而作……剛才我已經隱晦的說出來了。林兄,若是在下沒有說錯的話,這首曲子,想來乃是你為紅顏而作。”

     君莫邪溫煦的看著他,道:“而你的這位紅顏,應該是因意外辭世……並不是傷心人別有懷抱,否則,你的曲子之中應該有埋怨和恨意的存在,既然始終沒有,結論就只有……”

     林清音長長吐出一口氣,深深的洞上了眼睛,夢囈一般的道:“不錯!墨兄說得不錯,曲子縱然如何的完美的又如何!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小憐……我的小憐 ……再也見不到了……”

     他緊閉著的眼前,突然好像是出現了一張如花笑臉,明眸善睞,嬌俏可愛,忽而又變成淚眼迷離……病床上枯槁花顏……

     在這一瞬間,林清音的神思恍恍惚惚的,似乎又回到了從前,自己與那位山盟海誓同生共死的意中人花前月下對坐,風聲雨裡共度的時,“小憐……”林清音深深地一聲歎息……眼中淚水泊泊而下。

     君莫邪沉默一下,輕吟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林兄用情至深,讓人欽佩,不過若是那位小憐姑娘見你如此,恐怕不管是於天上地下,都不免牽腸掛肚,耿耿長恨……”

     這首詩不愧是李商隱的千古絕唱,雖然只得半闋,但此刻一字字的念出來,頓時滿座動容!苗小苗仔細咀嚼著這幾句詩,只覺得滿口餘香,不由得心魂俱醉,這樣的深情,這樣的唯美……為何從他口中,任何一句話,都是這樣的令人銷魂刻骨……

     突然心中一緊:若是沒有親身經歷過這樣的遭遇,如何能寫出這樣觸動人心的詩句?難道他竟已經……想到這裡,苗小苗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股奇怪的情緒,似乎是為他心疼,……又似乎是為自己黯然……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

     林清音失魂落魄的喃喃念誦著,突然悲從心來,道:“敢問墨兄,今後我又該當如何?”

     “隨心而去!隨心而作!”

     君莫邪有些憐憫地看著眼前這位多情種子:“林兄有你自己的路。自己知道你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多情固然不是壞事,但莫要讓你的多情成為自己的樊籠,打破這道樊籠,則天下之大,何處不可行之。”

     “多謝墨兄指點!”

     林清音一揖到地,滿臉盡是感激之色,心服口服的道:“墨兄在樂曲之道的領悟,果然勝我良多!在下甘拜下風;呵呵“樂而不淫,哀而不傷……清音定會謹記墨兄的殷殷教誨!只可惜,今日一別,後會無期,在此清音謹祝墨兄逢凶化吉,遇難成祥,早日成就巔峰霸業!”

     “多謝林兄吉言!”

     君莫邪微笑。

     林清音所說的‘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八字用意,自然就是指眼前的險惡一關,將他的祝福很隱晦地表現了出來,更隱含了詛咒戰家兄弟的意思,這一節,君莫邪如何不明白。

     林清音哈哈一笑,手持玉簫,灑然回去原位。

     第一戰,擁有空靈體質的墨大天才竟是完勝!看著評委們同時向著君莫邪舉出‘勝出’的牌子,戰玉樹的臉上,一片陰沉。

     “此役比試的乃是音律之道!但墨君夜由始至終只是說了幾句話就過關,還沒有表現出半點的音樂才能,如何就能說是勝出?唯有他自己也演奏一曲,須得更勝林公子的碎心吟。如此才能讓我們心服口服!”

     一個聲音叫了起來,頓時一片附和。
凱格 發表於 2011-4-3 00:56
第五部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曲肝腸斷

     這純粹就是胡攪蠻纏的攪局,剛才當事人林清音已然正式認輸,各位評判也給出了結果,如此開聲攪局,卻是太過,更要求君莫邪演奏一曲更勝碎心吟的曲子,更是無恥,岡才君大少爺已經說明,此曲本身已達盡善盡美之境,就只演奏者的心境略有問題,才令到白碧微暇,那聲音卻要君莫邪另奏一曲更勝一籌的,卻是擺明的強人所難!

     “勝負分明,你們難道想要胡攪蠻纏嗎?”

     苗小苗柳眉一豎,鳳眼含煞,有些怒不可遏!

     “他連樂器都沒有摸過,怎麼能說是勝負分明?”那聲音不依不饒。

     君莫邪神念早已經鎖定了喊話的那人,只見他遠遠的站在人群之中,將腦袋隱藏在一個人的背後,深深的低著頭,只是一味扯著脖子喊叫。

     一般這樣喊出來的,都是神情很激憤,不過這傢伙顯然是一副心虛的樣子,唯恐別人認出自己。

     戰清風臉上不動聲色,但卻是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個人正是他提前安排的後手,萬一墨君夜得勝,無論什麼理由,必須找出來,就算是雞蛋裡找骨頭,也要將墨君夜的勝局推翻!

     君莫邪的神念只是掃了一遍,就已經明白了一切。心中冷笑了起來,心道,你們若是知道本人就是在菊花城彈冠樓彈奏笑傲江湖的那位東方大書的話……恐怕絕不會這樣上趕著來給自己送上一個表現的機會,碎心吟確實已經可算是盡善盡美了,但完美之中也是可以分三六九等滴……

     “所謂公道自在人心,也罷,既然有人提出質疑,那麼,我就為大家演奏一曲吧。免得有人雞蛋裡挑骨頭,一味不依不饒的耍賴!你說我說得對嗎,戰大公子?”君莫邪似笑非笑地看著戰清風。

     “那是自然,想要贏得勝利,必須真正具有壓倒性的實力!”

     戰清風微微笑等道:“勝負分明,可不能光靠耍耍嘴皮子就可以的。”

     “是啊,但說到顛覆勝負之念,也不能光靠嘴皮子。”

     君莫邪嘿嘿笑道:“更不可能靠著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用一些連臉都不敢露出來的人。說話的那位仁兄,既然有膽量說話,何不大方的站出來呢,我可以保證,我絕對不會追究,無論你說的話是你個人的意願,還是代表了別人的意願!”

     這句話一出,苗小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以她的實力,自然也已經發現了那個人。而君莫邪與戰清風的唇槍舌劍,也讓她瞬間想通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自從來到這裡,從未見戰清風與這人說過任何一句話,看來,這個人必然是戰清風實現安排的。沒想到此人委實的深謀遠慮,思慮之周密竟到了這等地步,未思勝先慮敗,竟然提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但也因此,在心中對戰清風的防備更甚!那麼,之前他的一切作為,之前那些令自己感到溫暖的種種行動,豈不全是這人的精心設計?

     他苦心造詣地討好自己,到底是要做什麼?或者……戰家要做什麼?

     在苗小苗的心中,第一次將這問題的高度提升到了戰家整個家族的高度,不由得心中警惕大作!

     “林兄,小弟原沒想到會有今日之會,並無樂器隨身,只好借兄台玉簫一用了。”君莫邪微笑領首。

     林清音微笑答應,取出玉簫,極為仔細的在清水中擦了一遍,然後用白絹托著玉簫,為君莫邪送了過來。

     這種做法,在幻府之中,卻是一位音樂人對自己同行的最大尊敬!

     本來以林清音樂壇大家的身份,自有其立場堅持,斷斷沒有可能將從不離身的演奏樂器借予他人,但在林清音的舉動上,大家卻都能清晰感受到一種氛圍。

     那就是,墨君夜向林清音借玉簫演奏樂曲,真正應該感到與有榮焉的乃是林清音本人,以及那管玉簫!

     君莫邪接簫在手,竟覺手中輕若無物,心下不由得一驚,道:“好簫。”

     這管玉簫拿在手中,幾乎感覺不到重量。這樣的玉質,相信唯有極其罕有的輕靈玉才能做到!

     “好簫,也須配好人才行。這管玉簫在我手中,卻是有些糟蹋了。現在唯有寄希望於墨兄,希望它能夠在墨兄手中,發出不一樣的聲音吧。”

     林清音落寞萬分地笑了笑,慢慢地退了回去。

     “林兄卻是太過謙了。”

     君莫邪淡淡的笑了,看著手中玉簫,輕聲道:“我即將吹奏的這首曲子,乃是一位女子寫了出來,傳世算來已有數百年歲月……或者是天妒紅顏,這位絕代紅粉,傾國佳人,一生愁眉不展,身體孱弱,未滿二十,就已撒手人寰,一代傾世紅顏,消泯於塵土,讓人不由為之拖腕一歎。不過,由於我們地處偏僻,這首曲子未曾流傳,說來我當日也不過是因緣巧合,才有幸學得這一首蕭曲;今日便吹奏一番,與諸君共品。”

     他這麼一說,評委席上不少人都豎直了耳朵。顯然,這又是一首眾人未曾聽過的樂曲。

     而且還是一位女子所作!

     “這位姑娘固然有傾城容顏,卻因為身體孱弱,終年纏綿病榻,極少出門;平常最大的樂事,就只是觀庭前花開花謝,看天上雲卷雲舒,“那一日,花園中百花盛開,她足足賞玩一天,心下極是愉憂;打算明日再去!但就在當夜,卻起了大風,更降下了小雨,萬千正在盛開的鮮花,一夜間盡數凋……”君莫邪說到這裡,苗小苗不由輕輕地‘啊’了一聲。心道若是將這女子換做自己,必然會傷心到極處;尤其這位女子還是常年纏綿病榻,心脈必弱,驟因自然變故而毀去她不多的樂趣,豈不是更加難以承受?

     果然,只聽君莫邪說道:“她于晚上聽到風聲雨聲,就已經心下焦急不已,待到次日天剛濛濛亮之時,她就披衣起床來到花園,去看她最喜歡的花兒,但擺在她面前的,卻是一片慘不忍睹的落紅滿地……”

     “她很傷心,昨天還是萬紫千紅的鮮花,今日卻凋零成這樣子,然而依心之餘的她,分外不忍心這些花瓣就此被碾滅在泥塵之中,就將滿地花瓣盡數掃了起來,用香囊裝住,將它們掩埋,就在她埋葬鮮花的時候,卻突然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嘗不是這般的花樣年華,但重病纏身,或者也將不久于人世,那麼,今日自己能埋葬鮮花,他日埋葬自己的又是誰?”

     “或者是觸景傷情,或者是心之所致,這位奇女子即興做出一首詩,名為《葬花吟》而今日我所要吹奏的這一曲,就是她親手所作,配出的簫曲。而那位女子,就在詞曲成譜之後三天之內,與世長辭……”

     “聽墨兄這麼一說,小妹當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聽一聽這一曲《葬花吟》了。”

     苗小苗滿眼神往之色,很感興趣的道:“不過在墨兄吹奏之前,可不可以先將這首詩寫下來?”

     “苗姑娘開口要求,自然是可以!”君莫邪很慷慨的道。

     苗小苗手一揮,筆墨紙硯送了上來,擺在她自己面前,微笑道:“墨兄只管念誦,這記錄職責就有小妹來完成吧。”

     “如此甚好。”

     君莫邪明白她的意思,一會可能還要在書法上比試,暫時還是不要露出底牌為好。

     兩人就如同唱雙簧一般,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就將這一曲的氣氛渲染了起來,那一曲葬花吟還未開始吹奏,居然就已經深入人心、撩撥眾人心弦了。

     先講一個動人的故事,勾起人們心中的共鳴,而後再將相關歌詞寫出來,顯於眾人之前,最後才來正式吹奏這首曲子,無疑能夠讓這首曲子的威力達到前所未有的最大限度!

     隨著苗小苗手中毛筆蘸飽了墨,在君莫邪的輕輕念誦之下,在地球曾經風靡一時的《葬花吟》幾乎男女老幼都能夠朗朗上口的紅樓夢,在這個異世界,終於綻放出了它獨特的光彩!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處訴;手把花鋤出繡閏,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桃李明年能再發,明年閨中知有誰?

     三月香巢已壘成,梁間燕子太無情。

     明年花發雖可啄,卻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傾。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

     杜鵑無語正黃昏,荷鋤歸去掩重門;青燈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溫。

     怪奴底事倍傷神?半為憐春半惱春;憐春忽至惱忽去,至又無言去不聞。

     昨宵庭外悲歌發,知是花魂與鳥魂?

     花魂鳥魂總難留,鳥自無言花自羞: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懷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依收葬,未卜依身何日喪?

     你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倦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隨著君莫邪的念誦、苗小苗的書寫,所有人盡都沉浸在了這悲傷哀婉卻又是唯美優雅的詩句之中,甚至就連一心針對君莫邪的戰清風和戰玉樹兩兄弟,此刻竟也說不出一句攪局的話來。

     天下間,竟然當真有如此美麗意境的詩句!而且一字一句,竟是這般的真切,貼近每個人的生活,那份無奈,那份面對生死的灑脆,以鮮花比喻自身的清高孤傲……

     世間,原來竟曾經存在過這樣一位蘭質慧心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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