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神鵰 作者:碧心軒客(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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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ice 2010-5-8 17:42:0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9 199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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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楊過練了九陽神功?
還學了降龍十八掌?
現代人穿越到神鵰的世界裡會幹什麼?
某豬腳大聲喊道:“我只想逍遙世間!”
他到底是否能置身世外?請看《不一樣的神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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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kice 發表於 2010-5-8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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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蓄勢 第001章 回到神鵰

七月的杭州氣溫尤高,空氣濕度又大,整個大地彷彿一個蒸籠,讓人連彈指一揮的力氣都不願意使,生怕本就在耐受高溫的身體又多發出一絲熱量。楊軒此刻正在杭州萬松書院的石凳上休息,陡然聽到一陣悅耳的長笛聲傳來,悠揚飄渺,好似在雲端。這感覺又如從天上俯瞰人間,撥開雲層,慢慢才轉為清晰。楊軒精神一振,好一曲《梁祝》。楊軒自小學習橫笛,而練習的第一個曲目就是《梁祝》,對這曲子自然熟悉的很。於是急往音樂傳來方向走去,發現那地方原來是梁祝曾經讀書的地方,旁邊的小池子相傳是他們洗澡的場所,而那音樂也是從這里傳來的。楊軒本坐在池子邊的小坡休息,這時站起得急了,又疾步行走,身體本不好的他登時眼前一黑,意識全無,就向那水池滾下。只是那地方多怪石嶙峋,只聽見“嘭”的一聲,後腦不幸撞在石頭上,人登時昏睡了過去,只是楊軒本就因為腦部缺氧正意識全無,倒也沒有感覺到多大的痛苦。
  
這一變故立即引來了諸多遊眾,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楊軒抬出小池,又有人趕緊掏出手機告知急救中心。正值混亂之際,大家都沒注意到這時兩隻蝴蝶在旁邊起舞,不一會兒一道紫光直沖天際,須臾便消失不見。可惜了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大學生,立時殞命,令人唏噓不已。

……

南宋嘉定十七年八月十三,整個南方沉浸在陰雨天氣中,正值寧宗駕崩,烏雲籠蓋下的國家也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巧合的是,楊軒斃命之時,也是八月十三日。

在去江西上饒的路上,一年輕婦人挺著大肚子肚子在路上艱難行走著。可惜正值月黑風高,小路泥濘甚是難行,縱是身強力壯的男子也難行走,何況一個懷孕女子?只見這姑娘腳步一虛登時滑到,跌坐在路上,不由得一陣淒苦。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楊鐵心義女穆念慈。

想起義父滿心忠烈和對自己的關愛,卻落得一個悲慘後果,又想起楊康年紀輕輕便丟下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不由悲從中來,眼眶紅紅落下淚來。

念起孩子,不禁緩緩摸摸肚子,眼神中充滿期待。從此只想找個地方安歇下來,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也不想孩子再過那種刀口舔血的江湖日子。

想到這裡,穆念慈艱難爬起,加緊趕路,好快找個客棧安歇,腹中陣陣痛楚,怕是快要生了。心中暗中感嘆一聲,“這孩兒怎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時?別人都只懷胎十月,怎麼我卻懷了一年?要是孩子又什麼三長兩短,我又有何面目見義父和孩子他爹?”

不想還好,這一想,腹中疼痛登如刀攪,孩子更不安分了,怕是真的就要生了。穆念慈苦笑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看看天色,若在這裡沒人搭救估計兇多吉少,只得加急趕路,還好路不算遠,只要堅持幾里路便會見到人家。誰知天不遂人願,穆念慈只覺得肚子越來越疼,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滴下仍不自覺。

“罷了!”穆念慈暗嘆一聲,看到幾步路外有一棵大樹,便往內避雨,疼痛的叫喊聲混合雷聲讓人聽到不禁讓人感到陰風陣陣。良久,只看見一道紫色的閃電劈下,耳邊一聲嬰兒疾啼,終於生下來了!穆念慈看著孩子,緊緊的把他抱在懷裡,不讓其淋到。 “是個男孩,楊家有後了!”穆念慈欣慰的想到。

雨繼續在下,已沒有剛才的狂風大作和電閃雷鳴了,地上的雨水沿著路上的小水溝而下,帶著殷紅的鮮血,不一會兒血跡便消失不見。穆念慈只覺得眼皮特別重,意識也漸漸模糊,剛才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終於支持不下,倒在了樹下。這一刻,剛出生的嬰兒已沒有哭泣,只是瞪大了眼睛迷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聲佛號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只見一個青年和尚疾步走來。只見他大約身著二十來歲,長身玉立,恂恂全儒雅,若非光頭僧服,宛然便是位書生相公。當他看到這初生嬰孩時,不覺一震。

“看這孩子長相不凡,且眼神敏銳,聰穎而不認生,只怕以後成就非同凡響。只是眉頭微鎖,神情中似乎流露出淡淡的憂傷,若無人開導,只怕心結不開會走入極端。”眼下救人要緊,不及細想,便抱上孩子,再到前方鎮子僱一輛車子,讓穆念慈躺在車上,身上蓋一張粗厚葛布,以遮風擋雨。到鎮子後,找到一間廢棄破房,簡單收拾一下,便將這母子倆安頓下來。

這和尚正是少林寺看管藏經閣的覺遠大師,最近江湖上新出來一個女魔頭李莫愁,聽聞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每次殺人都是家族盡屠,連三歲小兒都不放過,武林中已經有多位同道遇害。只是少林寺目前所處蒙古地盤,且發誓不參與江湖中事,聽聞郭靖郭大俠為人仗義且武功高強,因此方丈遣覺遠去桃花島請郭靖前來除惡。正好覺遠路過上饒,便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只是他哪裡知道,這小孩軀體中附著的是另一個靈魂,而這赫然正是已在萬松書院殞命的楊軒!

楊軒真的很鬱悶,經過最初的驚奇和害怕,他漸漸的接受了這個事實,腦中想到了一句話,“在這一刻實現靈魂附體,……,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 ”只是他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代,他還在擔心家中父母是怎樣的傷心欲絕,還沒來得及孝順他們就離他們而去,雖然還有一個弟弟。 “早知如此,平時應該多教育一下弟弟。”或許是年長的承擔的家庭壓力大些,考慮的問題也多些,因此也懂事一些,而年弱的受到的溺愛多些吧。 “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從早到現在也沒休息,先把精神養足再說。”想罷楊軒便閉上眼睛,昏昏睡去。

第二日,天氣放晴,空氣清晰碧草鮮綠,萬物為之一新。穆念慈緩緩醒來,卻看到自己躺在一間普通客房中,懷中空空,慌忙向四周看去,看到孩子睡在自己身邊,立時放下心來。幫孩子掖下被子,向門外走去。卻發現門外站了一個和尚,樣貌堂堂,眉宇一片慈祥,正是少林寺和尚覺遠。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醒來了”,覺遠宣了聲佛號,雙手合十道。

穆念慈趕緊還了一禮,詢問道:“敢問大師尊姓大名,可是大師救了我母子二人?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身體往門口一側,右手半託指向房內,對覺遠說道:“大師裡面請。”

兩人相繼進去,圍著方桌坐定,穆念慈給二人各倒了一杯粗茶。覺遠道:“貧僧法號覺遠,乃是少林寺出家人,只不過在路上偶遇施主母子,談不上大恩大德。只是我觀此子頗為奇特,將來必然成就非凡。”

穆念慈黯然道:“謝大師吉言,不過我也不求孩子能有多大成就,只願平平安安度過此生足矣。”覺遠看穆念慈神色一片淒然,不忍她日後再多受苦難,想將心裡擔憂告訴,於是對穆念慈正色道:“雖如此,我見這孩子鬱氣糾結,體質羸弱,長期下去怕對心脈有損,行為偏激,非常藥能醫。”

聽到此處,穆念慈心急詢問到:“難怪我懷胎居然十二月,居然有此變故,請問大師可有良法可循?縱然搭上我這條性命又有何妨?”

覺遠道:“阿彌陀佛,施主愛子心切,貧僧了然於胸,這症也並非無法可醫,我有《楞伽經》一卷,乃當年玄奘法師從西域求來,此經以妄想無性為旨趣,以五法、三自性、八識、二無我為教相,以自覺聖智為體,以斥小辨邪為用。若此子從小研讀,以佛法化之,或能有所裨益。而且裡面有《九陽神功》四卷,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之效。”

穆念慈猶豫道:“此經既然來歷不凡,安能平故收受?”覺遠道:“無妨,《楞伽經》乃平常經書,平時也只有我研讀,故此常帶身邊,今日遇到你們,或是緣分使然。只是這經書畢竟是少林寺物品,只等孩子長大後再歸還即可。”說罷將懷中經書拿出。

穆念慈不禁感激涕零,慌忙跪謝哽咽道:“我與大師不過萍水相逢,大師卻三番兩次救我母子,此等大恩,我穆念慈無以為報,只……。”穆念慈又驚又喜,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覺遠雙手虛托道:“阿彌陀佛,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貧僧本佛門中人,本當如此,況且貧僧也不過舉手之勞,怎能受此大禮?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待穆念慈接過經書起身後,覺遠道:“貧僧還有事在身,不能久留,女施主昨夜身體受損,日後當不要過於勞累,告辭了。”說罷,就向門外走去。

穆念慈忙快步跟上,將覺遠送出門,待其遠去再也看不見時才返回房中。這一回不要緊,卻發現一衣著破爛的乞丐正躡手躡腳的要抓那楊軒,而楊軒彷彿意識到了危險正在哇哇大哭,穆念慈不禁大驚失色,厲聲喝道:“你要幹什麼?! ”

其實這乞丐不是別人,正是當年黃蓉搶回丐幫幫主時逐出的淨衣派的叛徒彭長老。這廝不容於丐幫,因此這時混的比乞丐還慘,正巧路過此地,發現一個小孩子單獨在房子裡,立時起了壞心思。 “要是將這小娃娃盜走,賣於大戶人家,定能獲得不少銀錢。”主意打定,就開始實施這一賺錢計劃。

嘿嘿,他倒是說到做到。正巧被穆念慈發現,寶貝兒子正有危險,這還得了?一個箭步衝上,隨即一個騰躍立於床前,左手平推一掌,右手握住掛在床頭的寶劍的劍柄,“噌”的一聲寶劍出鞘,這一動作只在電光火石間便已完成。

穆念慈大喝一聲:“大膽賊人,光天化日之下闖入民居意欲何為?看你偷雞摸狗的行徑,莫不是要對我兒不利?”彭長老只感覺一陣掌風襲來,慌忙往後躍一步,堪勘躲過這次攻擊,睜開眼睛一看,原來還是一個熟人。他見穆念慈豐姿卓越,雖臉色蒼白,但給人一種柔弱的美感,只感覺一陣火氣從下直竄到頭頂,眼裡都紅得要噴出火來。

“嘿嘿,沒想到剛有個小的,又來了個女的”。彭長老淫笑想道。穆念慈見其一臉齷齪,口裡都要流出水來,還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大喊一聲“淫賊看劍!”,“刷”的一下劍直挺挺的就要刺來。

彭長老手無寸鐵,忙向旁躲避,卻發現劍並沒有刺來,向穆念慈一望,發現她左手抱著孩子從窗子鑽出跑了。彭長老大怒,一個騰躍立在穆念慈面前,穆念慈看逃跑無望,挺劍就砍。穆念慈武功雖也不弱,但彭長老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一,在丐幫中可與魯有腳等相抗衡,僅次於洪七公一人而已,穆念慈自不是他的對手,幾招下來便被制住,驚怒焦急之下,暈了過去。

彭長老嘿嘿傻笑幾聲,正欲動手,冷不丁只聽見有雕突然自空中高聲怒鳴,轉瞬即到面前,一不小心之下,左肩被啄了一個洞,鮮血直往外噴。

彭長老痛極,哇哇大叫,揮拳向那雕襲去。誰知這雕雖然龐大卻極為靈活,翅膀急扇兩下升到高空,這一拳當即揮空。屋漏偏逢連夜雨,可謂禍不單行。此時又飛來一隻大雕便要啄他的頭,彭長老全身防備之下,那會再次受襲,不等拳式用老,化拳為掌,向雕頭劈去。幾個回合下來,不分上下。

彭長老這時認出了這對白雕,當年頭皮就是被這對孽畜抓了去,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要使出殺招。此時聽得有人大聲叫道:“姓彭的,你瞧我們是誰。”彭長老抬頭見到二人,只嚇得魂飛天外,轉身便逃。雄雕疾撲而下,又向他頭頂啄去。

彭長老揮拳護住頭頂,雌雕從旁急沖而至,長嘴伸處,已啄瞎了他的左眼。彭長老大叫一聲,連滾帶爬,衝入了身旁的荊棘叢中,那荊棘生得極密,彭長老性命要緊,哪裡顧得全身刺痛,連滾帶爬的鑽進了荊棘深處,轉眼不見。

原來這二人正是郭靖和黃蓉,這二人正要到襄陽去,路過上饒,看到雙雕飛上飛下與人纏鬥。靖、蓉二人心知有異,急忙催馬趕來,卻遇到剛才那一幕。此時二人聽到一陣嬰兒啼哭,往前一看,只見一個女子暈倒在草叢中,卻是穆念慈。黃蓉驚喜交集,大叫:“穆姐姐!”俯身扶起。

郭靖抱起了嬰兒,那嬰兒目光炯炯的凝望著他,也不怕生,黃蓉在穆念慈身上推拿數下,又在她鼻下人中用力一捏。穆念慈悠悠醒來,睜眼見到二人,疑在夢中,顫聲道:“你……你是郭大哥……黃家妹子……”

郭靖道:“穆世妹,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沒受傷吧?”穆念慈掙扎著要起身,但昨晚本就失血過多,身體大損,這一惡鬥之下體力耗盡,腿腳發軟便要摔倒。黃蓉急忙將其扶住,一行人又來到剛才那個小破屋中。

到了屋中之後,穆念慈被黃蓉發功推拿之後感覺好了很多,便忙不迭的從郭靖手中接過嬰兒,定神半晌,才含羞帶愧的述說經過。原來穆念慈在鐵掌峰上**於楊康,竟然懷孕,只盼回到臨安故居,但行到上饒,已然支持不住,於昨晚生下了孩子,只是穆念慈隱瞞了昨晚被救的那段。

這晚靖、蓉二人歇在穆念慈家中。黃蓉說起楊康已在嘉興鐵槍廟中逝世,眼見穆念慈淚如雨下,大有舊情難忘之意,便不敢詳述真情,只說楊康是中了歐陽鋒之毒,心道: “我這也不是說謊,他難道不是中了老毒物的蛇毒而死嗎?”

郭靖見那孩兒目光炯炯的凝望著他,也不怕生,想起與楊康結義之情,深為嘆息。穆念慈垂淚道:“郭大哥,請你給這孩兒取個名字。”郭靖想了一會,道:“我與他父親義結金蘭,只可惜沒好下場,我未盡朋友之義,實為生平恨事。但盼這孩子長大後有過必改、力行仁義。我給他取個名字叫作楊過,字改之,你說好不好?”穆念慈謝道:“但願如郭大哥所說。”

次晨,郭靖、黃蓉贈了穆念慈不少銀兩,作為母子倆渡日之資。郭靖勸她回臨安去,穆念慈只是搖頭不語,過了一會,輕聲道:“我母子二人,得先去嘉興鐵槍廟,瞧瞧他爹爹的墳墓。”三人互道珍重,黯然而別。穆念慈待二人走後,本欲立馬啟程去嘉興,但念及身體太糟,恐怕支撐不到那裡,到時有三長兩短孩子就沒人撫養,便想在先住上一段時間,等上身體好轉再走。

楊軒變成嬰孩之後,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因此沒有聽到穆念慈與郭黃兩人的對話,只看到穆念慈與賊人打鬥時用的是劍,心知這恐怕是時空穿越到古代來了,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又見穆念慈對自己愛護有加,甚至不惜性命,大為感動之餘也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他們還好吧?他們得知我的消息恐怕也要傷心欲絕了”,想著想著眼淚便流了下來。穆念慈看見了大奇,“別家小孩流眼淚必然要大聲哭叫,為何我家過兒隻流淚而不叫喊?”穆念慈想起覺遠大師的吩咐,忙從懷中拿出經書,翻開一看,卻是梵文,不禁大為失望。心道:“我又不識梵文,平常不見得有什麼人會,孩兒怎能看懂?”正欲將書放下,卻瞥見兩行梵文之間夾雜了一些細小漢字,穆念慈心中一喜,“原來有漢字翻譯,這下便好了。”

穆念慈放下心中的擔憂,正要把經書收起,轉念又想到,“這經書來歷不凡,或是佛祖當初留下,放在我這裡沒有什麼用,不如放在過兒枕邊,就算他現在看不懂,對他心境沒有影響,但想必能夠鎮邪,這也是好的。”主意打定,便將經書放在楊軒枕邊。

楊軒正在奇怪穆念慈為什麼放本書在自己旁邊呢,放的又是什麼書,正想翻開去看,卻又怕表現得驚世駭俗,便裝著好奇的抓住書,亂翻亂摸。又怕穆念慈擔心其將書弄壞而拿走,因此表現出的動作很輕,一幅景像不由得幾分滑稽。穆念慈看孩子喜歡這書,心裡也很歡喜,想是那和尚還有幾分道行,便開心的修葺房子去了。

卻說那楊過(以後將楊軒都稱為楊過)看了那經書一眼,見書名為《楞伽經》一下子就楞了。心道:“原來是本佛經,這有什麼意思?”想罷就把書放在一邊,考慮其他問題去了。不一會就覺得無趣得緊,此刻卻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干,遂又把經書翻開,打發一下時間。這一翻不要緊,卻發現這書原來是不知道是什麼文字寫的,歪歪扭扭像蚯蚓一樣,一個都不識。

若是英文寫的還罷,還認識幾個單詞,這下徹底就要仍了這經書。又細看一下,發現有漢字,“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挺先進的嘛,用雙語寫經書,還能順便學學外語。”想罷就翻開第一頁,從頭看去。只見書中頭一句便是:“一舉手,前後左右要有定向。起動舉動未能由己,要悉心體認,隨人所動,隨曲就伸,不丟不頂。勿自伸縮,彼有力,我亦有力,我力在先……”

楊過大感奇怪,難道這《楞伽經》在閱讀前還要有專門的打坐方式不成?想罷仔細思索起來,發現這彷彿是一門運氣的法門。 “難道是一門氣功?”楊過登時來了興趣,前世中早聽說世上有氣功,而且還神乎其神,連大學的武術老師都說曾經有位武術大師用氣功將他同事的腿疼給治好了,還說有人會氣功,能在細小的樹枝上走路。

楊過一直對這將信將疑,現在有一本現成的教材放在這裡,不練白不練。想罷這就開始了他的學武之路,夢想自己身負絕世武功,到時候到處行俠仗義,順便搞搞英雄救美,豈不妙哉?嘿嘿。

雖然這個時候楊過身體不過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但意識卻已是個大人了,腦子也不笨,不到半個時辰即將開始的一段文字領悟透徹。依法運功一遍,只覺渾身舒暢,力氣彷彿也增添了一些,有這明顯的效果,楊過非常開心。這功法與太極拳有相似之處,但又不完全相同。大學中二十四式太極拳是必學項目,楊過雖學的不算紮實,但當時的他對中國傳統套路很感興趣,打出來倒也像模像樣,若身著白衣,還有一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為了防止忘記,楊過又把這幾句記了幾遍,直到徹底記牢靠了,又練習了幾遍。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這樣一折騰下來,倒也累極,倒在床上就睡著了。不久,穆念慈修理完房子進來,看到楊過睡著,怕他受到風寒,遂躡手躡腳地將被子蓋好,又看到覺遠送的《楞伽經》亂在一邊,又把經書收拾好,放在楊過枕邊。

這樣過了十幾天,穆念慈這些日子在家好好休息,偶爾出去買一些生活用品回來,這小房子也慢慢的有了家的感覺,只是孤單單的顯得形單影只,好不可憐。閒暇時穆念慈就對小楊過說話,講一些她小時候的事情,和楊鐵心一起生活的事情,還講到生楊過的那天發生的事情。這些日子也有幾天打雷下雨,每逢這時,楊過都要出門去看。

但此時聲帶還未發育完全,只好將小手指向外邊,口中嗚嗚大叫。穆念慈還以為楊過是要什麼東西,幾番試測下來,才明白楊過心中所想,“原來是想看天下雨。”穆念慈把楊過抱到門邊去了。

楊過想要看下雨的目的是希望能夠回去,這麼久了,家裡的人肯定知道我已經出事了,不知道父母和弟弟怎麼樣了。從穆念慈口中得知自己是一個閃電劈下來的,不知道還能不能一個閃電劈回去。幾次下來,發現這些閃電並不能把自己帶回去,失望之餘,回去的念頭也淡了,安心當起了嬰兒,無事也就練練《楞伽經》中的功法,日子倒也自在。

就這樣過了月餘,在第一卷經文中讀到了“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這句,感覺非常熟悉,難道我從前讀過這經書?楊過也沒往心裡去,他前世愛好極其廣泛,連佛經都有涉獵,曾將《波若波羅密多心經》全文背熟,還在網上搜索了一些對於這經文的解讀。直到又過了幾天,讀到了“呼翕九陽,抱一含元,此書可名九陽真經”這句時,才轟然發現,這功法原來是聞名遐邇的《九陽神功》 。

楊過不禁腦子一片混亂,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一時間呆若木雞。當下細細思索了一下,《九陽真經》本就在《楞伽經》中間,加之母親每次都叫我過兒,起初覺得沒什麼奇怪的,現在想來我名字必然是楊過。一切種種如電影般從腦子中顯現出來,最終得出了一個驚人結論,那就是,我是神鵰大俠楊過!

得知這個結論後楊過亢奮了幾天睡不著覺,後來新鮮勁過了後才慢慢好起來。 “既然回不去,那就好好過吧。”他也沒什麼特殊的想法,在這亂世之中,有武技雖然好,但木秀於林風必催之,萬事還是平常些好。存了這種想法後,學功也就不急躁了,誰知這樣正好符合了練武的要訣,進境反而更快了。
Nickice 發表於 2010-5-8 17:46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5-17 20:02 編輯

第一卷 蓄勢 第002章 楊過闖禍

  秋去春來,轉眼間六年過去了。在這六年裡,可把楊過給憋快了,除了看那經書,其餘的娛樂少得可憐。前幾年忙著看經書倒還好,後幾年要是無聊了就纏著穆念慈講江湖故事。看著心愛的孩兒纏著自己,穆念慈當然高興,這故事張口就來。

  只可惜穆念慈闖蕩江湖的日子短,且經歷實在有點傷感,怕楊過本就脆弱的心脈更加受損,因此大多講洪七公鏟姦除惡的俠義之舉。洪七公講完就講楊家將的故事,講著講著就講亂了,不知道到哪些講過哪些沒講,有時一個故事講過三五遍了仍在講。楊過看著母親日益憔悴,不論這故事聽過幾遍,仍像沒聽過一樣聽得津津有味。

  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季節,楊過只好趴在自家的窗子上看樹上的鳥飛來飛去。 “過兒,過兒!”楊過聽母親叫喚連忙答應:“來了!”說罷站起身來,向後房走去。只見穆念慈拿著針線正在窗口補衣服,楊過沒說什麼,只乖乖坐在她身邊。當年郭靖留下的銀子不少,但穆念慈一向節儉,楊過有著成年人的思維,也非常了解這點,因此一直以來楊過閉口不提要買什麼東西。

  看楊過進來,穆念慈放下手中的針線,對他和聲道:“過兒,過了今天你就滿六歲了,別人家的孩子這個時候都進私塾唸書了。反正你在家也沒什麼事情,不如每天我教你認字一個時辰,你看怎麼樣?”楊過對此無所謂,字都認識,不過他還是答道:“好的。”

  在南宋時小孩的啟蒙教材已由《千字文》慢慢變成了《三字經》,此書三字一句的韻文極易成誦,內容廣泛生動而又言簡意賅。只見穆念慈從床頭拿出一本嶄新的《三字經》,輕輕翻開第一頁,生怕把這書翻破了。
  
  楊過看到頓時咂舌,這本新書估計得值幾十文錢,母親對這教育投資還挺大。想到此不禁暗嘆:“看來前世的家長們為了孩子讀書都砸鍋賣鐵也不是前無古人。”穆念慈看見楊過發呆,還以為是對這本書好奇而看書出神了,心中一喜,對楊過道:“今天我們就學習第一頁的內容吧。”說罷指著第一列的文字讀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讀完穆念慈看著楊過,意思是他跟著讀。楊過也學著古人模樣,搖頭晃腦讀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學習的進度是很快的,穆念慈欣慰想到:“看來過兒繼承了他爹的聰明,學習這字幾乎過目不忘。”

  其實楊過心目中的大俠應當風度翩翩,不僅武藝高強,文采也要斐然,詩詞歌賦張口就來。加上他愛好廣泛,對古文也多有研究,因此對這些典籍,倒也學得愉快。

  不出五天,楊過把這《三字經》都學習完畢,穆念慈在欣喜之餘倒也沒忘記覺遠和尚當時的囑託,要教楊過研讀這《楞伽經》。

  楊過又不能說自己已經把這經書都背誦完畢了,只好跟著穆念慈讀道:“一舉手,前後左右要有定向。起動舉動未能由己,要悉心體認,隨人所動,隨曲就伸,不丟……”讀了一會,穆念慈發現其中的不對來,尋思道:“看來這就是覺遠大師所說的九陽神功了。”

  楊過不知道覺遠大師已經告訴穆念慈經書中有武功秘籍的事情,苦於不能明說,因此裝作剛發現的樣子,興奮地對穆念慈道:“娘,這好像是一種內功心法啊,要不您也一起練練看吧,或許對身體有好處。”

  武功哪有這麼容易練?當初,楊過也只知道一些常見的穴位。後來這九陽神功練不下去了,就拐彎抹角的問穆念慈這方面的問題,那時,楊過才不過三歲。

  穆念慈見他喜好武術,當下嚴格要求他練習基本功,因此,這三年除開內功有增長,但卻沒學任何格鬥之術。

  楊過此時已將此卷經書練了大半,內功恐怕已經達到了平常練武之人十二歲時的功力,只是一直沒使用出來,因此不僅是穆念慈,連楊過自己也不清楚。這樣練習了半個月,穆念慈也覺得這身體彷彿好了許多,舉止也更加有力,只是有一點,此心法不太適合自己修煉。初始還能有些強身健體的好處,練久了會發生什麼誰也料想不到。穆念慈沒意識到這九陽真經是門絕世武學,而且她也不願再過江湖日子,對這武功也看得極淡了。

  於是乎穆念慈每天都看著楊過練這九陽真經,但她深知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因此倒也沒要求楊過什麼。本來楊過前部分都練過了,但此時只好重新再練一遍,雖不怎麼用心,但好處還是有的,起碼基礎紮實多了。加上穆念慈的教導,對經書的理解上也更加深刻。

  由於楊康從小在王府長大,耳濡目染之下品性不端,因此在對楊過的教導穆念慈是很花了很大的心思的。雖然家中很不富裕,但是穆念慈總是想法設法買一些書回來,不久楊過就有了幾部常見的書如《論語》、《中庸》等等。雖說楊過不太喜歡讀這些書,但無聊之下也沒有消遣,畢竟聊勝於無。只是苦了穆念慈,每天除了幫人修修補補、洗洗衣服辛苦賺錢外,還要回來照顧楊過。

  這一日狂風大作,天色一片昏暗,眼看是要下大雨了。楊過看到穆念慈神情痛苦,不斷的捏著肩膀,於是快速跑到穆念慈身前,急切道:“娘,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穆念慈看到楊過過來,故作輕鬆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每到天氣變化,肩膀、手足關節有點不適罷了,這也常見,過段時間就好了。”

  楊過心道:“這不是風濕麼?娘親還年輕怎麼會發作?”因此很不放心,對穆念慈道:“有病肯定是要醫的,不然要是病情加深就不好了。”穆念慈再要推脫,但楊過怎麼會就此罷休?只好對楊過道:“呵呵,過兒關心娘親身體,我很開心,也罷,明天我就去藥舖抓一下藥回來。”楊過看外面雨下得大了,出門肯定也不方便,只好作罷,心裡卻還在思索風濕的問題。這風濕主要是由於風寒引起血液循環不通暢,穆念慈當時生下楊過時本應好好休息,卻在此時受到雨淋,由此落下了病根,加之這幾年勞累,終於有此症狀。

  楊過心想,“原著中穆念慈在楊過十一歲時病死了,想必是病了沒錢醫治。此時穆念慈比原著身體更加不如,如果不再想想辦法多存一些銀兩,照此下去,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上饒自古便是文人輩出的地方,自唐至清,上饒各地出的進士有兩千多人,因此這裡倒也繁榮。自古以來,文人重視筆墨紙硯,而上饒特產羅紋硯屬古硯,而且備受人們喜愛。若我能製出幾個好硯,想必也能賣些銀兩。 ”

  想做就做這是楊過的特點,第二日吃完早飯,楊過對穆念慈說聲去隔壁找其他人玩就出門了。此處不遠處即是玉山,聽聞山上多有製硯的好石。楊過尋了良久,也沒找到一兩塊好石頭,正要無功而返之際,一不小心滑倒在地,手上按在一塊石頭上,痛得他齜牙咧嘴手舞足蹈像個猴子。

  拿起那石頭一看,只見結構縝密,紋若水波,石面泛著光澤,呵氣成汗,雖然楊過不懂這些,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塊好石。楊過快步到水邊,將石上的土沙洗淨,只見此石濕潤如玉。 “好石啊,好石!”楊過不禁讚道。

  楊過興沖衝的回到家中,看到穆念慈正在燒飯,於是躡手躡腳地過去獻寶。 “娘,你看我找了什麼好東西。”說罷將手中的石頭遞給穆念慈。穆念慈突然聽到響聲嚇了一跳,再看楊過手中的石頭,不解道:“這個石頭是什麼東西?你找來幹什麼?”楊過神秘一笑,眼色一挑道:“嘿嘿,秘密。 ”穆念慈不禁莞爾,一笑了之。

  翌日,楊過找來一把匕首,就開始雕刻起來。這石頭本來極硬,若常人用匕首肯定是難以雕刻的,只是楊過內功深厚,普普通通的一把匕首也能削鐵如泥。不出半日,一個硯的雛形便已完成。此硯以四個立柱支撐,上方雕一個平台,分為兩塊,其中一大塊內凹一些用於研磨,另一小塊挖了一個洞,用於放置研磨的石塊。

  穆念慈看到了也不管,在這里平時玩伴也不多,能有一個興趣也是好的。這石頭在楊過手中雕了三天,一個似模似樣的硯便完成得差不多了,只是看起來樣子平平,沒有雕刻什麼裝飾,不過這對於工科生的楊過便無能為力了。雕好之後也不給穆念慈看,只央求著去市集裡,穆念慈覺得家中糧食不多,正好要買些回來便答應了。

  這一日天氣很好,穆念慈母子二人趁著早上天氣涼快動身去市集。一路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鬧。楊過第一次看到宋代的市集,因此非常好奇,一路上東張西望。突然只聽到前方一陣笛聲傳來,楊過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賣笛子的人正在吹奏。許久不吹,楊過倒有些心動,只是這人手中的笛子音色不好,顯然笛子質量不高。一看價格,卻要一兩銀子,楊過不禁咂舌。心道:“這也太黑了點。”

  這點楊過卻不知道,即使在現代沒有合適的加工工具要做一件好笛子也是極難,通常每百根笛子中才能選出幾個好一些的來。這裡笛子要價一兩,雖有點貴,卻也沒那麼離譜。楊過本想買一根笛子的,但看到這個價格後覺得還不如自己做一根呢,想罷便不再看這笛子,轉頭找賣硯的店鋪了。

  由於上饒文人較多,賣硯的店鋪也有好幾家。楊過拉這穆念慈進入一家店鋪後,裡頭一個小廝立刻出來迎客,看到穆念慈二人衣著就一臉鄙夷不願招待,不過卻還是對穆念慈笑道:“夫人,給小公子買硯呢?”穆念慈想著也對,過兒雖然認識字了,但從沒在用筆寫過,只在沙子上用樹枝劃,這樣終究不行。

  正準備讓這小廝帶著過去看看,卻聽到楊過叫道:“掌櫃的在麼?”小廝臉一下就沉了下來,對楊過說道:“這位小公子不知找掌櫃的有什麼事情?掌櫃的很忙,怕沒時間來見你們,若看上了哪款硯直接買就是了。”穆念慈也奇怪楊過今天怎麼有點奇怪,正想問清楚,只挺見“啪”的一聲,一張凳子應聲而塌。

  小廝一看這小佈點還有些能耐,怕那個女子更是厲害。好漢不所謂吃眼前虧,既然來的不是個善茬,於是和聲道:“小公子若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就是了,小的一定辦到,一定辦到。”楊過一看這還像個待客之道,於是拿出他製作的硯來,對小廝道:“我不是來買硯,是來賣硯的。”那小廝不禁目瞪口呆,這硯製作如此粗鄙,能賣多少錢?於是對楊過道:“小的很是為難,這硯恐怕賣不出去。”

  說罷從裡面出來一個人,只見這人穿得倒還衣冠整齊,五十多歲,一臉驚詫的出來,顯然剛才的那響聲驚動了此人。小廝見此人出來,連忙迎上去道:“掌櫃的,你看這人要賣硯。”

  這掌櫃的姓張,倒也識貨,看到楊過手中的硯兩眼糾結在一起,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唉,這麼好的石頭糟蹋了,不過還有挽回餘地。”張掌櫃心道。見到好石,張掌櫃就好像忘記了剛才的事情,對楊過和顏悅色道:“不知公子這硯賣多少銀子?”楊過哪知道現在的行情啊?不過不懂可以裝懂嘛,於是伸出左手,並張開手指擺在張掌櫃面前。 “五十兩?呵呵,這怕有點貴吧?”

  楊過一聽這還有戲,於是冷聲道:“五十兩還貴?這樣吧,我急著用錢,四十兩一文不少。”張掌櫃一聽這還好,於是依言成交。 “嘿嘿,賺了,賺了,若將此硯好好完善一下,至少能賣一百兩,畢竟這麼好的石頭不是隨便就能找到的。”張掌櫃一臉市儈的想到。

  出了門,穆念慈再也沒忍住,對楊過道:“你那幾天就一直在雕那個東西嗎?”楊過欣喜道:“是啊,娘,你看我一下子就賺了這麼多錢呢。”穆念慈一想也是,等下買些紙墨,可以讓過兒練習書法。行到一客棧門前,只見幾個公子哥模樣的人醉醺醺的從面前走來,穆念慈一臉不快,正帶楊過躲開,誰知那為首的一看穆念慈,調笑道:“喲,這小娘子倒還標致,陪本公子樂呵樂呵,保證你會很開心。”

  “哈哈,哈哈……”其餘幾個都東倒西歪地一臉淫笑。穆念慈不願多事,拉著楊過就從旁邊走去。誰知那幾個公子哥倒不識趣,拉著穆念慈的衣衫道:“別走啊,嘿嘿。”楊過看到幾個齷齪小人這樣無禮,加上剛才那一掌的威力,心中頓時癢癢的,要教訓這幾人。

  只見楊過抓起那人手臂,五指相扣,那公子哥立時一陣狼嚎,旋即另一隻手往公子哥胳膊上一搭一抬,手臂就脫臼了。公子哥痛得臉色發白,虛汗淋淋,酒到醒了大半,對楊過罵道:“小兔崽子,敢對本公子無禮?你知道我是誰嗎?”

  穆念慈看楊過玩得有點過了,於是對那公子哥歉道:“實在對不起,我將你手臂接上去。”那公子哥看穆念慈服軟,以為是怕了自己,不由惡從膽邊生,就要拉穆念慈走。

  楊過一看氣的頭皮發麻,心道你這小子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教訓你一下你還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於是飛起一腳,將其踢倒在地,口中吐出一灘血來,然後一動不動。

  圍在他們邊上的民眾一看鬧出人命出來,轟的一下便全部鳥獸散了,其餘幾個公子哥一看,不由怒道:“你這小子打死了縣丞公子,實在可惡。”不過他們說歸說,倒不敢動手,言罷就跑了。不一會只聽見一陣吵雜,一群捕快趕了過來。

  穆念慈本一看事情要鬧大了,拉起楊過就跑。楊過這會正驚詫著呢,“怎麼威力很大麼?這麼不經打就死了?”不過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穆念慈學過武功,楊過又身懷高深內功,一會兩人便不見影了。其實穆念慈感知到那公子沒死,只不過暈了過去,不過自古民不與官鬥,進去肯定就難以出來,因此選擇逃走。

  想起這麼久了,應該去楊康墓前拜祭一下,也算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於是穆念慈對楊過道:“先不教訓你,回家再說。”言罷就帶著楊過回家了。簡單收拾一下,離開這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楊過回頭看看這小房子,不由心中一陣失落,“這就要離開了嗎?”楊過心想。
Nickice 發表於 2010-5-8 19:09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0-5-8 23:32 編輯

第一卷 蓄勢 第003章 嘉興變故

上回說到楊過闖禍後穆念慈帶著他踏上了“逃跑”的道路,其實說逃跑也不盡對,因為穆念慈也打算離開居住六年的地方了。開始因為自己身體和楊過的原因一直把拜祭楊康的事情耽擱了,這些日子身體雖不太令人滿意,但回到嘉興應該還是可以。

  正值盛夏,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沿途只聽到聒噪的蟬不停亂叫。楊過用衣袖擦過額頭上的汗,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可惜南宋少馬,這樣步行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好在身上還有幾十兩銀子,也不趕時間,走得慢些倒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縱使不趕時間,楊過也無心看沿途的風景,因為很遺憾,穆念慈病了。這幾日氣溫奇高,穆念慈身體本就羸弱,加之旅途勞頓,只覺一陣頭暈目眩,便要昏倒在地。

  楊過眼疾手快,慌忙將其扶住,在路邊經過掐人中、輸九陽真氣,忙碌一陣後穆念慈終於幽幽轉醒。楊過見狀,喜泣道:“娘,你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動手把人打傷,我們也不用逃走,你也不會病倒了。 ”穆念慈臉色蒼白身體乏力,艱難露出一絲微笑道:“過兒不用放在心上,娘沒事。”楊過看穆念慈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急得滿頭是汗,心道:“娘親現在走不得,我又背不動,這該如何是好?”

  正在楊過手足無措之時,對面走來了一輛驢車,楊過心中一喜,這真是雪中送炭,遂站在路中擋道。不多時驢車就行到跟前,這驢車卻也簡單,一隻瘦驢拉著一輛二輪板車,車上面也沒有什麼遮蓋。駕車的是一位老實巴交滿臉皺紋的老農,見到楊過攔車便大聲叫道:“你是誰家小孩,怎麼攔我驢車?還不快快回家去。”

  楊過見車子破爛,駕車的人恐怕窮困,估計此人心底也好,於是對那駕車老者稽首道:“攔住老伯實在是迫不得已,家母病倒在途中,我人小力微,不能背家母去看病,希望老伯能送我一程,小子感激不盡。”老農看女子倒在地上,想著楊過講的確實事情,而且這母子也實在可憐便想答應,只是這一來一回耽誤的時間不少,家中也有幼子需要照料,因此在那裡猶豫不決。

  楊過見狀對老農道:“老人家不必為難,我這裡有二兩銀子,將你的車子買下,驢你騎走如何?”說罷就從懷中掏出二兩銀子來。老者見有銀子,而且母子兩人也實在困難便答應了。

  有了板車就方便多了,楊過將穆念慈抬到車上,拿出隨身攜帶的包袱墊在穆念慈頭下,拉著車把便走了。在路上撿了幾根木棍和一些破舊葛布,為穆念慈搭了一個小蓬以遮陽擋雨。就這樣走了整整兩個時辰才到一處集市,楊過找到一位郎中給穆念慈號了脈,只是這病由來已久,郎中醫術有限,只開了一個方子暫時穩住穆念慈的病情。

  歇了幾天,楊過等穆念慈病情稍好,便又拉著穆念慈上路了。可憐楊過走了兩個月才走到嘉興,累得都不成*人樣,腳上磨得幾個大水泡破了,都結出老繭來。到了嘉興南湖邊,楊過見這地方水光瀲灩,樹木林立,便在樹林中搭建一個小屋住了進去。

  這一住就是七年,轉眼間楊過十三歲了。在這七年中楊過早已將九陽神功練完,體內陽氣已然充旺之極,只是不知為何身上還有幾處玄關沒有打通。不過楊過此時被穆念慈的病和生活所勞累,倒也不甚在意。

  在這七年中,小屋多經修葺,倒也似模似樣,只是日子過得清貧了些。以楊過的本事,賺些錢當然容易。但是,他賺的錢大多買了名貴藥材,為穆念慈治病,因此生活上就差了些。

  接近中秋,楊過如往常一樣出門找些活計,多抓一些野味,讓穆念慈過一個最好的中秋節。 “這恐怕是娘親過的最後一次中秋了。”楊過無奈嘆道。行至南湖邊上,聽到湖中有人唱到:“

  越女採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隻共絲爭亂。

  雞尺溪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

  這正是北宋大詞人歐陽修所作的《蝶戀花》,楊過被這詞中的惆悵之意引得愁緒一片,想起前世的父母兄弟,不知他們過得可好。

  念及此處,楊過拿出插在腰帶上的橫笛,吹奏了一曲《明月幾時有》,這竹笛是楊過經過多次失敗後才完成的,取材於安徽紫竹,音色低沉,吹奏起來讓人自覺的沉迷其中。一曲奏罷,楊過心中愁緒稍減,收起橫笛去林子打野味去了,卻沒聽見站立在湖邊的那位道姑一聲長嘆:“小妮子只是瞎唱,渾不解詞中相思之苦、惆悵之意,那吹笛著雖曲風奇特,但卻道盡了人間悲歡離合。”

  在那道姑身後十餘丈處,一個青袍長須的老者也是悄然直立不動,只有當“風月無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那兩句傳到之時,發出一聲極輕極輕的嘆息,復又被楊過的笛聲感染,神色稍動。

  過了半個時辰,楊過正要回到家,卻看見家門前斷枝殘葉灑落一地,一個美貌道姑正和兩隻雕鬥得正歡。楊過見狀擔心穆念慈有失,急忙大叫一聲:“娘,你還好麼?我是過兒。”說罷就要搶進門去。楊過擔心母親,管他外面打得天翻地覆,只想將穆念慈移走,以免殃及池魚,其他人鬥得正急,也顧不上多了一個小孩。進門後,發現穆念慈仍昏睡著,呼吸平和,沒有什麼事情,楊過這才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以防外面的人打將進來,楊過背起穆念慈,向外走去。外面的打鬥還在繼續,楊過也不在意,忽然聽到後面玎玎錚錚一陣輕響,彷彿針掉落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一青袍人叫了聲:“啊!”上前抱起一個小女孩,臉上變色,微一沉吟,抱起她快步向西。此時又聽到背上的穆念慈痛苦呻吟一聲,楊過感覺不妙,忙放下穆念慈一看,只見其小腿上插了一根銀針。

  拔掉銀針,拉起褲角,只見整個小腿都腫了一塊,楊過不禁大怒,要找放暗器的人算賬。旁邊一瞎眼老頭和一個身著淺紅色裙子的小女孩看到這便動靜,都向楊過這邊來。楊過還以為是他們兩人放的暗器,不禁吼道:“是你們放暗器麼?放暗器便放,為什麼傷我娘?”

  那二人聞言一愣,小女孩臉上氣的通紅,怒道:“你怎的誣賴好人?是剛才那個惡女人傷人,憑什麼怪我?”這二人正是江南七怪之首的柯鎮惡和郭靖黃蓉愛女郭芙,可惜楊過雖然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偏偏還沒有意識到。

  聽聞郭芙的話後,楊過也知錯怪了好人,道了一聲抱歉,背起穆念慈就要走。郭芙得理不饒人,拉住楊過衣袖道:“說了聲抱歉就完了?”楊過救人要緊,卻被這小女孩拉拉扯扯好不痛快,遂推了她一把便跑了。只氣的郭芙哇哇大哭,柯鎮惡在旁好一陣安慰,不一會兒也都走了。

  卻說楊過將穆念慈背到林中小溪邊,一看穆念慈的小腿都黑了,忙將其平放在地,用匕首將腫脹處割開,把其中淤血排出,用溪水仔細清洗傷口。只是經過剛才耽擱,尚有部分毒液沒有排除,楊過二話不說,用嘴在傷口出吮吸,將毒血吸出。這樣忙了一柱香的時間,看到血液變紅,心知穆念慈沒有事情了,才又把她背到屋中。

  剛回到家,就感覺眼前一黑,楊過心道一聲不好,“自己中毒了!”連忙座下運氣逼毒。雖說楊過此時內功很高,但是他不太會用,加之剛才一陣忙碌,毒氣加速擴散到全身,因此逼了一會效果不大。

  楊過不禁嘆道:“唉,我以為我母子二人會躲過此劫,誰知娘親才好,我卻要付出生命,罷了,罷了!”楊過正在那裡苦笑,忽聽背後一人說道:“小娃娃,你一個人在這裡唉聲嘆氣什麼?”這聲音鏗鏘刺耳,似從地底下鑽出來一般。

  楊過急忙轉身,不覺吃了一驚,只見一人用頭支在地上,雙腳併攏,撐向天空。他嚇了一跳,退開幾步,叫道:“你……你是誰?”隨即又想到,“這人怕是西毒歐陽鋒,若他能救我那就好了。”歐陽鋒聽到問話,雙手在地上一撐,身子忽地拔起,一躍三尺,落在楊過面前,說道:“我…我是誰?我知道我是誰就好啦。”

  其實剛才在就穆念慈的時候楊過就猜到剛才發生的是什麼事情了,此時看到歐陽鋒更加確定了。念及此處,楊過忙雙膝跪倒,叫道:“求老公公救我性命。”歐陽鋒搖頭道:“難救,難救!”楊過忙奉承道:“老公公武功天下第一,定能救我性命。”

  天下第一這一個名號送過去,歐陽鋒聽得甚是高興,微微一笑,道:“你怎知我本事天下第一?”楊過不禁語塞,支吾道:“你用雙手走路,這本領就天下就無人能及。”“天底下只有你一個人用雙手走路,說你無人能及也不算騙人。”楊過心中加了一句。

  歐陽鋒聞此哈哈大笑,聲震林梢,叫道:“倒過身來,讓我瞧瞧。”楊過此時身子倒轉,也看清楚了歐陽鋒的面貌,但見他高鼻深目,滿臉雪白短鬚,根根似鐵,又聽他喃喃自語,說著嘰哩咕嚕的怪話,極是難聽。

  楊過又求道:“好公公,你救救我。”歐陽鋒見他眉目清秀,看來倒也歡喜,道:“好,救你不難,但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楊過聽到不禁一愣,“看來還是要我做他義子,這也沒什麼。”於是對歐陽鋒道:“拜見爹爹。”

  歐陽鋒聽到此處大奇:“你怎的知道我要你做我兒子?”楊過暗道一聲不好,遂扯謊道:“凡厲害的人武功不傳外人,我估計你也是罷。”

  歐陽鋒臉有喜色,顯得對楊過的回答極是滿意,說道:“乖兒子,來,我教你除去身上毒氣的法兒。”楊過走近身去,歐陽鋒繼續道:“你中的是李莫愁那女娃娃的冰魄銀針之毒,治起來可著實不容易。”當下傳了口訣和行功之法,說道此法是倒運氣息,須得頭下腳上,氣血逆行,毒氣就會從進入身子之處回出。

  楊過極是聰明,一點便透,入耳即記,當下依法施為,果然麻木略減,運了一陣氣,雙手手指尖流出幾滴黑汁。楊過本身內功深厚,按此法不出三日就能驅盡毒氣。

  楊過正要道謝,空中忽然幾聲雕唳,兩頭大雕在半空飛掠而過。歐陽鋒向雙雕呆望,以手擊額,皺眉苦苦思索,突然間似乎想起了甚麼,登時臉色大變,叫道:“我不要見他們,不要見他們。”說著一步跨了出去。這一步邁得好大,待得第二步跨出,人已在丈許之外,連跨得十來步,身子早在桑樹林後沒了。

  楊過心道,這恐怕是郭靖和黃蓉過來了,轉過頭來一看,柳樹林後轉出一男一女,剛才那對雕分別停在二人肩頭。那男的濃眉大眼,胸寬腰挺,三十來歲年紀,上唇微留髭鬚。那女的約莫二十六七歲,容貌秀麗,一雙眼睛靈活之極。這正是郭靖和黃蓉。黃蓉在楊過身上轉了幾眼,向那郭靖道:“你說這小孩像誰?”郭靖向楊過凝視半晌,道:“你說是像……”只說了四個字,卻不接下去了。

  楊過見此,連忙上去拜見道:“楊過拜見郭伯伯、郭伯母。”郭靖聞此搶步到楊過跟前,又驚又喜道:“你果是楊過?楊康兄弟的孩子?”黃蓉卻有點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楊過道:“我娘對我說起過你們的樣貌,加之那對雕世間僅有,因此認得。”聽楊過如此說來,黃蓉心中釋然。

  郭靖急道:“你娘親還好嗎?”楊過神情一暗,道:“娘親身體一直不好,這一病都五年了,恐怕熬不過今年了。”郭靖看楊過全身破舊,臉有菜色,心道這孩子這麼小一個人卻還要照顧並重的母親,該吃了多少苦?想罷眼眶紅了,對楊過哽咽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們回桃花島吧,再也不用受苦了。”

  楊過本欲推脫,但想到穆念慈到桃花島或許還有得救,於是答應了。三人進入楊過家中,穆念慈毒剛解除,此刻還在昏睡不醒中。黃蓉從囊中取出一顆九花玉露丸,扶起穆念慈,將藥丸放入其口中,輕拍一下肩膀,藥丸就被吞入腹中。

  郭靖見穆念慈面色憔悴,彷彿四五十歲一般,心中一陣痛楚,對楊過道:“我們盡快就走吧。”說罷就走到門外張口長嘯。不一會只見一老一小循著嘯聲奔到郭靖夫婦跟前,正是柯鎮惡和郭芙。

  郭芙投入黃蓉懷裡,笑道:“媽,大公公剛才打跑了一個惡女人,他老人家本事可大得很哩。”黃蓉自然知她撒謊,卻只笑了笑。郭靖斥道:“小孩子家,說話可要老老實實。”郭芙伸了伸舌頭,笑道:“大公公本事不大嗎?他怎麼能做你師父?”生怕父親又再責罵,當即遠遠走開。突然一瞥看見楊過,當即怒道:“你這小子原來在這,害得我一陣好找!”

  郭靖聞言大喝一聲:“芙兒不得無禮,他是你楊家哥哥。”郭芙撇撇嘴,瞪了楊過一眼走開花叢邊蹂躪花朵去了。楊過知道郭芙性格,對此也不在意,只是擔心郭靖等人碰到歐陽鋒,那就不妙了。楊過對歐陽鋒倒也沒有多大成見,又見其救了自己一命,還是自己的義父,便想幫歐陽鋒一把。於是對郭靖道:“郭伯伯,我娘此時正需好好調理,不若我們盡快去桃花島吧。”

  郭靖聞言覺得有理,於是一行人先找了一輛馬車,讓穆念慈在車內休息,又要來到王鐵槍廟附近的楊康墓前祭拜一下。柯鎮惡素來討厭楊康,對楊過也不太喜歡,因此對郭靖道:“我在此照顧穆姑娘,你們去吧。”郭靖、黃蓉知道其中變故,也沒有堅持。楊過藉此空擋,走了一處絕密地點,將懷中的《楞伽經》埋藏起來,作上記號。這地點其他人絕不會發現,因此楊過也不擔心有人會不小心挖到。

  到了下午,大家僱船東行。行了半日,船隻靠岸停泊,船家淘米做飯。郭芙還在生楊過的氣,不過一個人又無聊,於是倚在船窗向外張望,忽見柳蔭下兩個小孩子在哀哀痛哭,瞧模樣正是武敦儒、武修文兄弟。郭芙大聲叫道:“餵,你們在幹甚麼?”武修文回頭見是郭芙,哭道:“我們在哭,你不見麼?”郭芙道:“幹甚麼呀,你媽打你們麼?”武修文哭道:“我媽死啦!”

  黃蓉聽到他說話,吃了一驚,躍上岸去。只見兩個孩子撫著母親的屍身哀哀痛哭。武三娘滿臉漆黑,早已死去多時。黃蓉再問武三通的下落,武敦儒哭道:“爸爸不知到那裡去啦。”武修文道:“媽媽給爸爸的傷口吸毒,吸了好多黑血出來。爸爸好了,媽媽卻死了。爸爸見媽死了,心裡忽然又胡塗啦。我們叫他,他理也不理就走了。”說著又哭了起來。黃蓉心想:“武三娘子舍生救夫,實是個義烈女子。”問道:“你們餓了罷?”兩兄弟不住點頭。

  黃蓉嘆了口氣,命船夫帶他們上船吃飯,到鎮上買了一具棺木,將武三娘收殮了。當晚不及安葬,次晨才買了一塊地皮,將棺木葬了。武氏兄弟在墳前伏地大哭。郭靖道:“蓉兒,這兩個孩兒沒了爹娘,咱們便帶到桃花島上,以後要多費你心照顧啦。”黃蓉點頭答應,當下勸住了武氏兄弟,上船駛到海邊,另僱大船,東行往桃花島進發。
Nickice 發表於 2010-5-8 23:34
第一卷 蓄勢 第004章 島上學藝

這桃花島四處環水,四季如春,又沒有外界干擾,實在是一個調養的好地方。只是海上風大,好在大家住在島中心,周圍有各種樹木擋著,因此平時居住在其中也不覺得有什麼要緊。
  
楊過見這地方美麗如畫,實在是歡喜得要緊,平日操心貫了,今日又見大海又見美景,只覺得心曠神怡忍不住放聲大喊起來。他這喊的雖大,但由於沒有夾雜內功,因此聲音倒也沒傳多遠,只驚飛了旁邊的一些海鳥。武敦儒、武修文兩兄弟聽到楊過大喊,也相繼大喊起來,弄得郭芙一陣白眼。

等大家全上了岸,安排好穆念慈,楊過便守在房中。這樣等了一個時辰,只等得昏昏欲睡。忽然聽到一輕聲叫喚:“過兒!”楊過驚醒,發現穆念慈醒過來了,歡喜地跑到床前,欣喜道:“娘,你終於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了。渴了嗎?我給你倒水。”

穆念慈接過茶杯,邊喝邊打量房子四周情況,見房子裝飾典雅,絕不是自己家的小木屋,疑惑道:“過兒,我們這是在哪?為什麼在這裡?”楊過便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只隱去了幫穆念慈吸毒血和歐陽鋒的事情,只道毒是黃蓉用九花玉露丸解得。

郭靖、黃蓉聽到這裡的動靜,連忙趕了過來,只見郭靖滿臉欣喜道:“穆世妹,上天仁慈,我們終於又見面了。呵呵,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念及穆念慈的遭遇,心中一陣酸痛,加上隔了十幾年又見穆念慈,既喜且悲,滿腔的話語說不出來。黃蓉見郭靖受窘,忙道:“穆姐姐一天都未進食,想必餓了吧?靖哥哥,你去吩咐廚房熬點稀飯,先讓穆姐姐恢復一些體力吧。”

郭靖連連點頭,心中還怪自己太過大意,告了一聲罪便疾步走出。楊過見黃蓉和穆念慈有話要說,忙道:“娘,郭伯母,我出去玩會兒。”穆念慈點頭答應後便徑直去了。黃蓉心道:“過兒恐怕比之楊康更加聰明,今後切不可讓他學壞了。”二人談了一些過去的事情,等穆念慈吃下郭靖端過來的稀飯,也覺得累了,便躺下休息。郭黃二人也就出去吩咐一些雜事不提。

餘下來的幾日,穆念慈在郭靖黃蓉等人的照料下,身體稍有好轉。柯鎮惡雖對楊康很不感冒,但對穆念慈卻很有好感,這時見她病重,又得知其在這些年受的苦,更加對穆念慈照顧得無微不至。見楊過在這些年服侍母親盡心盡力,柯鎮惡倒對楊過的態度倒好了一些。

閒話少述,這幾日楊過由於不用操心母親病情和家計,百無聊賴之下只天天到島岸看海,只覺無邊碧波間煙波浩渺,在大自然之前人何其渺小。沒有壓力和煩心事,以前壓抑的心情片刻不見,覺得心臟的負擔突然間小了很多。

過了會兒,郭芙一蹦一跳的跑過來道:“楊哥哥,你怎的又在這裡?我們一起鬥蟋蟀去吧?”本來就沒有多大的誤會,又是小孩子,才幾天郭芙就忘了以前的過節。加之以前島上沒有年紀相仿的人玩,見了楊過等三個,哪還會放過?楊過對郭芙一望,只見郭芙身穿一套米黃色長裙,兩邊各扎了一個小辮子搭在膀臂上,雖然年少,但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

加上前世,楊過都活了三四十年了,哪還會對鬥蟋蟀這個小把戲感興趣?於是對郭芙道:“我不去,你找武家兄弟們玩吧。”郭芙哪里肯依,拉著楊過手臂便要將其拉走,楊過無奈,卻又不願意去,便對郭芙道:“我不喜歡鬥蟋蟀,要不我吹一首曲子給你聽吧?”

郭芙大奇道:“你還會吹曲子?我聽過外公吹過,很好聽,你也吹來試試。”楊過拿出自製的橫笛,平復一下心情,吹奏了一曲《山居秋暝》 。這是遊戲《軒轅劍三外傳天之痕》之中的一首曲子,描述的是村莊中的祥和、寧靜。

楊過前世覺得此曲好聽,便記住了,只是不知這曲子的名字。一曲奏罷,彷彿世間萬物都悄然無聲,心中一片空明,端的是餘音繞樑。郭芙聽了雖覺得與平時聽得大不一樣,但還是大沒意思,於是對楊過道:“這也沒意思得緊,咱們還是去鬥蟋蟀吧。”說罷又要拉楊過走。楊過百般推脫,郭芙見他實在不肯去,氣鼓鼓地獨自跑了,看的楊過搖頭苦笑。

這樣過了幾天,郭芙與武氏兄弟將桃花島鬧得雞飛狗跳,大家不禁一陣頭疼。次日清晨,郭靖將楊過、武氏兄弟、郭芙叫到大廳,又將柯鎮惡和穆念慈請來,對穆念慈道:“穆世妹,我一生對楊叔父和楊兄弟有愧,沒有盡到責任,現想收過兒為徒弟,將全身本事都教給他,你看怎麼樣?”

穆念慈見孩子有機會學藝當然開心,對郭靖喜道:“那樣就麻煩郭大哥了。”隨即讓四個孩子向江南六怪的靈住磕過了頭,對柯鎮惡道:“大師父,弟子要請師父恩准,跟你收四個徒孫。”柯鎮惡喜道:“那再好不過,我恭喜你啦。”郭靖命楊過與武氏兄弟先向柯鎮惡磕頭,再對他夫婦行拜師之禮。郭芙笑問:“媽,我也得拜麼?”黃蓉道:“自然要拜。”郭芙笑嘻嘻的也向三人磕了頭。郭靖正色道:“從今天起,你們四人是師兄弟啦……”郭芙接口道:“不,還是師兄妹。”郭靖橫了女兒一眼,道:“爹沒說完,不許多口。”他頓了一頓,說道:“自今而後,你們四人須得相親相愛,有福共享,有難同當。”四人自然口中稱諾。

在宋代拜師禮節甚為隆重,耗時也長,穆念慈身體不適,提前回去休息了。柯鎮惡接著將他們門中諸般門規說了一些,都是一些不得恃強欺人、不得濫傷無辜之類,江南七怪門派各自不同,柯鎮惡也記不得那許多,反正也是大同小異。

郭靖說道:“我所學的武功很雜,除了江南七俠所授的根基之外,全真派的內功、桃花島和丐幫兩大宗的武功,都曾練過一些。為人不可忘本,今日我先授你們柯大師祖的獨門功夫。”他正要親授口訣,黃蓉見楊過仍不動聲色,依稀看到了當初的楊康,不禁心中生憎,尋思:“他父親雖非我親手所殺,但也可說死在我的手裡,莫養虎為患,將來成為一個大大的禍胎。”心念微動,已有計較,說道:“你一個人教四個孩子,未免太也辛苦,過兒讓我來教。”

可惜她不知道現在的楊過絕非普通人,因此錯怪於他也是有情可原。郭靖尚未回答,柯鎮惡已拍手笑道:“那妙極啦!你兩口子可以比比,瞧誰的徒兒教得好。”郭靖心中也喜,知道妻子比己聰明百倍,教導之法一定遠勝於己,那樣楊過定能學得好些,當下沒口子稱善。郭芙怕父親嚴峻,也要黃蓉教,黃蓉笑道:“你老是纏著我胡鬧,功夫一定學不成,還是讓爹教你的好。”郭芙偷看郭靖一眼,見他雙目也正瞪著自己,急忙轉頭,不敢再說。楊過心道:“果然還是這樣,一切隨緣吧。”

黃蓉對丈夫道:“咱們定個規矩,你不能教過兒,我也不能教他們三人。這四個孩子之間,更加不得互相傳授,否則錯亂了功夫,有損無益。”郭靖道: “這個自然。”黃蓉道:“過兒,你跟我來。”楊過跟著黃蓉走入內堂,見她拿出一本書來,對楊過道:“你師父的二師父人稱妙手書生,我現在教你他的功夫。”

說著攤開書本,朗聲讀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原來那是一部《論語》。楊過對文學方面本就愛好,還想出口成章呢,當即喜滋滋的跟這黃蓉學習。至於武功,有了九陽神功還怕什麼?

果然,一連數日黃蓉只是教他讀書,始終絕口不提武功,由於楊過平時並未使用過內功,因此郭靖黃蓉也不知他內功之深厚。楊過存了讀書的心思,因此學習起來極為用心,常常對書中經義卻往往不以為然,根據自己在前世中所學,不住提出疑難。黃蓉在感到厭煩的同時感到也大為奇異:“此人思想發前人之所未有,初時覺得大逆不道,細思之下往往覺得還是很有道理,難道他以前從師學過?”

楊過當然學過,這幾年來,楊過也入過私塾,加上前世的知識,自然不凡。幾個月來,楊過將《論語》、《孟子》等儒家經義又學了一遍,有了黃蓉解讀,對這些著作的理解更加深刻,不自覺也佩服起古人來。孔子的思想博大精深,只是後人將其曲解太多,以至於造化出如此多的酸儒來。

不過每天悶在屋中實在無聊,於是楊過暇時便跑到海岸邊大聲朗讀,累了便吹笛子,抒發心中情緒,或者到書房中看黃藥師留下來的煉丹、奇門遁甲之術。

這樣幾個月過去了,楊過在海邊閒步,望著大海中白浪滔滔,思索著以後自己的出路來。 “肯定不會在桃花島中過一輩子。”楊過心道,“郭伯伯這麼些年來悉心照顧我母子二人,找個機會報恩後就四處遊歷吧。”

黃蓉不教楊過武功的事情終究被郭靖知道了,郭靖心中生悶氣之餘大為不解,遂找來黃蓉,沉聲道:“蓉兒,你怎麼不教過兒功夫?我向來有個心願,你自然知道。一生中我愧對楊家太多,因此要將芙兒許配給過兒。只是芙兒調皮搗蛋,若過兒無武藝防身,恐怕管束不住。”

黃蓉聽聞要將郭芙嫁給楊過,一時也沒注意郭靖話中的意思,只急道:“不行,我不答應。”郭靖愕然道:“怎麼?”黃蓉道:“芙兒怎能許配給這小子。”郭靖道:“他父雖然行止不端,但郭楊兩家世代交好,我瞧他相貌清秀,聰明伶俐,今後跟著咱倆,將來不愁不能出人頭地。”

黃蓉還正要反對,郭靖又道:“你只是擔心過兒人品不端,但我觀過兒為人正直且有孝心。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觀察他,發現他一身正氣,人品絕對出眾,這絕對錯不了。你要是不教,我自己教。”說罷就要起身。

黃蓉見郭靖生氣,忙道:“你切莫生氣,我初時也是擔心過兒聰明反被聰明誤,和楊康一般學武后變壞,因此只教他學文,只讓他以後做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既然你肯定過兒不會學壞,我就教他武功吧。”

郭靖聽罷點頭道:“這個我當然肯定,只不過你莫說又教他二師父讀書的功夫。”郭靖木頭木腦,難得今天講了一個冷笑話,聽得黃蓉扑哧一笑,道:“不會了,他記憶力極佳,悟性又高,經義我都教他不了了,這是他去考試,恐怕能考出一個狀元來呢。”

郭靖奇道:“哦?過兒還有這種本事?不過你要教過兒什麼功夫?”黃蓉道:“我看過兒天資聰穎,平素又喜橫笛,學玉簫劍法正合適,你看怎麼樣?”這玉簫劍法黃藥師自創劍法,劍招精微奧妙,以攻敵穴道為主,劍式瀟灑俊雅,是一路自玉簫中化出的劍法,於楊過倒是合適。

郭靖念及此便答應了,只是不知黃蓉心中暗道:“我只教他劍法,不授內功,他學了也沒有什麼威力,自然也不會為害了。”

楊過還在那裡讀桃花島的藏書,見黃蓉進來連忙行禮道:“見過師娘。”黃蓉應了一聲,對他道:“從今天起我教你武功,你可要好好學。”楊過還在納悶,“不對啊?怎麼要教我功夫了?”不過納悶歸納悶,不過還是答道:“徒弟定當盡力學習,不負師母厚望。”

於是黃蓉帶著楊過來到樹林,對他道:“我見你慣使橫笛,便教你的是玉簫劍法,此劍法自玉簫中化來,使笛卻比劍更加合適。我現在打一遍,你要看仔細了。”言罷折了一根樹枝,一招一式演示起來,口中叫著招式名稱:“簫史乘龍,山外清音,金聲玉振……”

楊過跟著黃蓉學習劍法,不知不覺間幾個月過去了。此時的楊過並不偏激,因此倒也沒有和大小武起矛盾,相反柯鎮惡見楊過吃苦耐勞,對他甚為嘉許。由於沒有起摩擦,楊過便在桃花島住下了,而且這一住就是四年。

只是楊過沒有想到,此刻全真教正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Nickice 發表於 2010-5-8 23:56
第一卷 蓄勢 第005章 全真劫難

原來李莫愁處心積慮要得到本門至高絕學《玉女心經》,只是古墓中機關重重,自己單獨一個人絕難突破,因此在江湖上大肆宣傳自己師妹小龍女比自己要美百倍,而且在滿十八周歲時要比武招親。眾人都見識過李莫愁的美貌,若真的比她還美百倍那簡直就是人間仙物,雖絕大多數不信魔女李莫愁的鬼話,但還是有些人要去試下運氣,這裡面就包括蒙古王子霍都。
  
這一日,霍都身穿黃淺色錦袍,手拿摺扇,作貴公子打扮,帶幾個蒙古隨從前來重陽宮。見過接引童子,送上拜帖,靜候全真掌教真人。蒙古王子何許人也?此時重陽宮地處蒙古境內,雖全真教弟子平素行俠仗義,與蒙古誓不兩立,但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畢竟一個小小武林幫派還不足以與一個大帝國抗衡。

行至大廳,丹陽子馬鈺等全真七子聯袂而出,馬鈺拱手行了一禮道:“不知王子駕到,有失遠迎,實在失禮。”霍都雖貴為王子,但實在沒有什麼權勢,何況這次前來只為藉道到活死人墓,因此也不敢太過強橫,趕緊回了一禮道:“小王匆忙前來,失禮在先,實在受不得真人的大禮。”

各人分主賓坐下後,丘處機當年在蒙古與成吉思汗很有交情,又頗得到蒙古人的尊敬,此刻見霍都前來,仔細的問一些蒙古近況。霍都本就心急,此刻哪有閒心理會這囉嗦的老頭?不一會便開門見山道:“小王此刻前來,實在是有事相求,還望全真教行個方便。”全真七子對望一言,很是疑惑,心道:“雖然與蒙古沒有公然決裂,但兩者的關係也不融洽,怎麼堂堂蒙古王子要向我們求助?只怕不安什麼好心。”

全真七子沒事就閉關修煉,派中事物都交由三代弟子打理,非出重大事情不露面,因此江湖上的這些傳言不曾得知。丘處機疑惑道:“不知王子有什麼事情讓敝教相助?王子何等身份,敝教人少力微恐怕幫不上王子什麼忙。”

這話明顯的拒人與千里之外,可憐霍都只當丘處機客氣,不曾理會話中含義,忙道:“也沒什麼緊要的事情,只想路過寶地,到全真教後山拜會一下古墓派的龍姑娘而已。”全真七子聞言一禀,只見一人白須白眉,滿臉紫氣跳將出來,正是郝大通,對霍都道:“後山乃本門禁地,就算是本門弟子也不得踏入其中一步,此事恐怕難以受命。”

霍都聞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丘處機畢竟老奸巨猾,見氣氛緊張忙道:“不知王子何故要到我教後山?那也不過尋常地方,沒什麼光景,若王子想遊玩山水,終南山雖算不的名山,但風景還算過得去,老道倒可陪王子一遊。”丘處機何等身份,願作陪霍都當給了極大的面子。霍都見狀倒也識趣,忙道:“實不敢當,小王前往貴教後山乃是應比武招親而來,聽聞古墓派小龍女美艷無雙,正值芳齡,在武林上傳出話來,誰要是能打贏她便能抱得美人歸。小王不才,正是前去會會這女子。”

全真七子愕然,怎麼還有這等事情?孫不二雖一介女流,但脾氣有點不太好,也跳將出來道:“這事情我們怎麼不知?古墓派雖與我們素不往來,但分屬鄰居,這比武招親的事情我們都沒聽說,不知王子從何處得知?莫不是聽信一些風言風語?”

霍都聞言怒道:“混賬,本王難道就分不清事情真偽?哼哼,你們推三阻四莫不是有自己人要取小龍女而特意拒絕其他人?”這話一出,就算是涵養最好的丘處機也不禁動了怒,孫不二當即長劍出鞘,指著霍都怒道:“我等禮遇於你,你不識抬舉倒也罷了,卻平白污人清白,莫不是以為我們全真教好受人欺負?”

其他人等面色鐵青,雖不似孫不二那般就欲動手,但也是怒氣沖衝。霍都不是易與之輩,這些年在師傅金輪法王手中也學到了一些本領,所見之人中除師傅外尚無敵手,因此一向眼高於頂,認為中原武林不過如此,見全真七子當真不知好歹,沉聲道:“在下本不與全真教為敵,奈何你們偏如此不識好歹。那好,三日後我定當前來,還請丘真人多多指教。”

這一句話以內力說出,眾人聞言一震,“霍都年紀輕輕,內功卻如此了得,幾與我等不逞多讓。”霍都將其顏色具看在眼裡,心中大為得意。丘處機尚未答話,孫不二立馬道:“我全真教還怕你不成,三日後自當恭候閣下大駕。”霍都聞言轉身,將全真七子晾在一邊,大搖大擺地離去,邊走邊大聲道:“三日後以擊石為號,到時以免說我偷襲。”全真教其他弟子聞言也不禁憤然。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霍都果帶著一行人前來。只見這群人之中形貌特異者頗為不少,或高鼻虯髯或曲發深目,並非中土人物,其中一個身披紅袍,頭戴金冠,形容枯瘦的中年藏僧尤為出眾。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個蒙古侍衛,這些侍衛武藝本就較高,又在金輪法王混得久了,自然還有幾分真實本領。平素欺負宋人慣了,又端了幾家在北方的小幫派,對這全真教全然不放在心上,因此霍都一號召,大家都轟然前來。

到了岡頂的一個名為普光寺的廟宇下,正是與丘處機約定的地點,霍都找著“長春”石碑,奮力一掌拍下,只拍得石碑不住搖幌,破了一角。眾侍衛見霍都勇猛,俱轟然叫好,唬得廟中僧人四處躲散。只見兩個中年道士站在山門口,見到有人拍石碑,凝目注視,臉上大有憤色。其中一人拿出哨子,向同伴報信,一時間蜂擁出來十幾個道人,手執長劍,將霍都等人圍在中間。

霍都二話不說,揉身便上,其餘人將王子都上了,自然也手執長刀向道士殺去。這群人功力都不差,特別是霍都,扇子連點,身邊的道士非死即傷,不出一刻,除幾個道士還在強撐外,其餘都倒在地上,哀聲一片。剩餘的道士見事不可為,忙高聲齊嘯,向同門呼救,其中一個道士道:“大膽狂徒,居然膽敢硬闖重陽宮。”人家都打上門了,還要逞口舌之利,霍都聞言不禁愕然道:“我都打上門來了,還有什麼不夠大膽的?”言罷就將這幾個人點到在地。霍都轉頭向其他人道:“大家跟我衝上去。”

眾人飛身而上,轉眼轉了兩個彎,來到一微見開曠之地,但聽得兵刃錚錚相擊為號,松林中躍出七名道士,也是各持長劍,左邊四人,右邊三人,正是擺的“天罡北斗陣”陣法。眾侍衛一群蠻人,哪裡懂得高深陣法?見來著只有七人,以為還好欺負,紅著眼睛揉身便上,這紅著眼睛外人瞧見怕還以為是道人只出來幾個讓人蹂躪而感激涕零呢。

那北斗陣法最厲害之處,乃是左右呼應,互為支援,雖來著每個武功不算高強,但轉眼間就刺翻幾個侍衛而佔據優勢。霍都見狀一楞,顯然是沒料想到平平常常的幾個人組合在一起就如此厲害,還以為是侍衛打鬥甚久體力不濟,於是連忙上去幫忙。加入了一個強援形勢立馬急轉,眾侍衛也是一振,出手複變狠辣。

只見七位道人繞霍都急轉,突然齊將劍刺出,霍都兩眼一亮,身子一側疾步搶到一名長身道人身前,揚起手中扇子一揮,前面四位道人應聲而倒,原來是中了暗器。其餘人還未反應過來,又見霍都將扇子合起,一把砸在身前道人劍上,長身道人只覺虎口迸裂,長劍掉落地上折成兩截。眾道人見霍都手段高明,自覺不是對手,一年長道人低呼一聲,剩餘三人退入林中。

霍都還在搖扇子自戀,其他人過來道:“王子,我們繼續往前走吧。”眾人便繼續往山上狂奔,只見十餘幢道觀屋宇疏疏落落的散處山間,轉眼就要到達重陽宮。霍都命眾侍衛去其它道觀纏鬥,自己則帶著藏僧等幾人到重陽宮前叫陣。須臾,全真七子帶著一干弟子前來。只見丘處機一身白色道袍,行動從容,宛若仙翁下凡,對霍都道:“閣下身手不凡,沒想到我們還是小看了你。”

霍都聞言一笑,朗聲道:“本王子師從金輪法王至今二十餘載,尚未遇到對手。人道全真教乃玄門正宗,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全真教眾弟子聞言大怒,當即不管清規戒律,罵將起來。那藏僧等人臉色也不好看,顯然對霍都之言不滿,不過礙於面子沒有發作出來。

郝大通當仁不讓,立於眾人之前,對霍都道:“哼,閣下好大的口氣,不知是單打獨鬥還是一起上?”霍都將扇子一搖,旋即收起,道:“對付區區你們,用不著他們出手。請吧!”郝大通神色一跳,挺劍斜向刺出,直指小腹,正是一招浪跡天涯。霍都見其劍式厚重古樸、法度謹嚴,心道:“沒想到我先前倒小看了全真七子,只這普普通通一招就知其劍法造詣頗高。”想罷折扇微向下一搭,郝大通不等招式用老,斜身側步,左掌在身前輕掠,右手執劍向霍都脖子掠去。

霍都將扇子展開,堪堪擋過這一劍,嚇得一身冷汗,當下發聲長嘯,右扇左袖,鼓起一陣疾風,急向郝大通搶攻。這勁風力道凌厲,口中不住有似霹靂般吆喝助威,全真眾人看罷渾身一震,沒想到其武功強悍至斯。這一下兩人重新打得旗鼓相當,戰圈越拉越大,旁觀眾人不由自主的漸漸退後。正當打得難分難解之際,只見那中年藏僧陡然發難,一張拍在郝大通胸前。

只聽見郝大通“啊”的一聲,口吐鮮血,仰天跌倒。這一下變起倉促,人人都是大吃一驚,丘處機等人急忙搶上前去,逼退兩人,將郝大通救回。只見他臉如金紙,呼吸細微,雙目緊閉,顯然身受極重內傷。翻看衣服一看,但見他胸口印著一個手印,五指箕張,顏色深紫,陷入肉裡。眾人不禁一驚,再搭郝大通的脈搏,幸喜仍是洪勁有力,知他玄門正宗,多年修為內力不淺,性命當可無礙,丘處機等人不禁放下心來。

孫不二氣的渾身發抖,見師兄沒事便“鐺”地拔出秋水劍,怒道:“不是說好單打獨鬥麼?怎麼恁的不講信用?”霍都臉色微紅,瞪了僧人一眼,對孫不二道:“打架本就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哪有這麼多規矩?”

全真弟子聞言大怒,紛紛把出長劍,將霍都等人為在中間,孫不二連同丘處機等人圍在郝大通身邊為其運功療傷。只見九十多名全真教弟子組成十四個天罡北斗陣,這十四個小陣又組成一個大陣,同時向敵人等人攻去。霍都等人雖然武藝端的不凡,但雙拳難敵四手,且又不識得陣法,頓時手忙腳亂。只見其中幾名三代弟子手執長劍,隱隱守在全真七子身邊護法,正是尹志平、趙志敬等人。

全真七子聯手,功力自然不同凡響,只一刻鐘郝大通胸口手印便慢慢消失。丘處機等六人叫上尹志平,留下一些人看護郝大通便加入了戰圈,這樣一來,本來就自顧不暇的霍都等人壓力更大,不及片刻眾人身上便多出受傷。霍都慘然想到:“想不到今日一戰要命喪當此。”誰知突生變故,只聽見有全真弟子大叫道:“著火了!藏經閣著火了!”眾人環顧四周,只見各道觀烈焰騰吐,濃煙瀰漫,火勢甚是熾烈。

藏經閣著火非同尋常,眾人心神意亂之下,霍都等人急向外突圍而出,奪路而逃。丘處機本就無意打死霍都,免得激怒蒙古大軍,徒生事端,加之救火要緊,便放之而去。也總算霍都命不該絕,原來那些蒙古侍衛殺得興起,彷彿感受到了屠殺送人的快感,順手之下又做起了這放火的勾當,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倒救了霍都等人。
Nickice 發表於 2010-5-9 19:49
第一卷 蓄勢 第006章 西毒潛入

性命要緊之刻,大家都慌不擇路,發足亂闖,只揀樹多林密處鑽去。奔了一陣,聽到彷彿無人追殺,又懷疑有詐,故始終不敢停步,避開道路,在草叢亂石中狂跑。到後來全身酸軟,實在再也奔不動了,只得坐在石上喘氣,這才發現果然沒有人追趕上來,心中石頭落地。眾人均想道:“沒想到這些全真老道武功不濟,陣法卻實在厲害,這次僥倖逃出,下次再不能亂闖了。”
  
霍都休息了一會,等體力稍有恢復便提議繼續趕路,眾人覺得等全真道人將火撲滅或許就要找到這裡,便都同意了。此時天色已晚,這幾人不敢點火,只好摸黑前行,山路本就難行,摸爬滾打之下來到一片林子之前。林中一片寂靜,更無半點聲息,霍都大著膽子,又向前走了幾步,只覺踢到一塊石碑。俯身一看,沒看見其中的字,隱約碑狀,懷疑是一塊墓碑。霍都本就心中發毛,認定了是墓碑更加恐懼,突聽見一聲鴉叫,霍都陡然一驚,大叫一聲便向前衝去。其餘人聽霍都大叫,也驚懼非常,跟著霍都便跑。

眾人跑了一陣,覺得有點不對勁,便停了下來,等回過神了心中暗笑霍都膽小,疑神疑鬼,害得大家沒命狂奔。只是這話不敢當面說出,勉力憋著,臉上一片怪異神色。好在此刻天黑,霍都也看不見大家的神色。陡然,霍都又是一陣尖叫,眾人又被嚇了一跳,順著霍都眼神望去,原來隱約見到了一座大墳墓。氣氛陡然詭異起來,霍都等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彷彿怕驚擾了死者。等了一下覺得沒事,便緩步朝那墳墓走去,口中念念有詞,隱約中彷彿念叨“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念聲甫畢,忽聞林中起了一陣嗡嗡異聲,接著灰影幌動,一群白色蜂子從樹葉間飛出,撲了過來。霍都等人看不清楚,以為是尋常蟲子,揮動袍袖要將蜂子驅開。這幾人內力深厚,袖上的勁道原自不小,但揮了數揮,蜂群突分為二,一群正面撲來,另一群卻從後攻至。其中一人冷不丁之下頭被蜇了一下,登時捂著頭痛得大叫起來。那被蜇之人麻癢難當,似乎五臟六腑也在發癢,後來已然立足不定,倒在林邊草坡上滾來滾去,大聲呼叫。這樣一來門戶登時打開,只值片刻,便嘎然停聲,眾人定睛一看,已然成了一個大豬頭。

霍都大驚,不敢怠慢,雙袖飛舞,護住全身。群蜂散了開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撲擊。眾人不敢再行抵禦,揮袖掩住頭臉,轉身急奔出林。那群玉蜂嗡嗡追來,飛得雖不甚速,卻是死纏不退。眾人又發揮了一次逃命技術,極力狂奔,片刻之間奔去四五里,等到看了一條大路,更是見到希望,沒命奔去。蜂群在盤旋飛舞了一陣,見追趕不上,便回入林中。霍都等人一路逃命,直到跑到蒙古大營,仍然心驚不已,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這邊霍都因色而受苦,楊過也正為“色”而受累。原來自從楊過不小心給郭芙講了一個“貓和老鼠”的故事後,這小女生每天都纏著楊過講故事,楊過躲得不勝其反,無奈之下,只好每天一起來便趕緊吃飯,然後逃到一個角落練功。大人們每次都竊笑不已,而大小武則每天跟在郭芙後面當受氣包。

一日晚上,楊過坐在林邊看月亮,一邊感嘆這個時代無污染,能見滿天繁星的同時,一邊感嘆自己的身世。 “所謂隔千里兮共明月,不知道家裡的爸爸媽媽可好,弟弟可好?唐代張若虛曾言'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那我在這裡看月亮,前世的父母看到的也是一樣的麼?”楊過嘆了一口氣,心中苦笑道。繼而緩緩拿起橫笛,吹起了古曲《春江花月夜》。

這原是一首著名的琵琶獨奏曲,名《夕陽蕭鼓》,它力圖從音樂的角度來刻畫一幅美麗動人的月夜江景。楊過吹起,樂曲的旋律流暢婉轉,格調古樸典雅,卻總有一股淡淡的憂傷摻雜其中。郭芙等人聽的痴了,一曲終了,仍沉浸在那片靜謐的夜色和樂曲之中。

終於眾人醒過來,郭芙立即讚歎道:“楊大哥吹得真好聽,你是怎麼想學吹橫笛的?我也想學。”楊過對郭芙一笑,只是這笑臉怎麼看都忍不住想揍一拳,郭芙忍了半天才放下這個想法,只聽到楊過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時我才十歲。”還未等楊過講完,修文立即道:“那你現在也不過十四歲,怎麼將很久很久以前?又不是講故事。”

這一打斷,郭芙立馬不樂意了,對武修文道:“你真笨,沒聽過一個詞叫'度日如年'嘛?那這樣算該是多少年啊?當然能講'很久很久'了。 ”言罷對楊過一笑道:“楊大哥,你看我說的對不對?”楊過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成語還能這樣用的,對郭芙支吾道:“嗯,對,對。”說得郭芙得意一笑,大小武一陣白眼。郭芙繼續道:“都怪你們,楊大哥你接著說。”

楊過回過神來,繼續回想以前時光,如同發生在昨日般閃現在眼前,對郭芙等人道:“那時我有一個老師對我特別好,吹笛子也特別好聽,每次我聽他吹笛子時都彷彿能感覺到他的心事,或快樂,或憂傷,雖然他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但我都能感知到他那時的真實心情。可惜他教我的時間不長,不久就要走了,我想送他一支竹笛,但那時家裡很窮,於是我自己花了整整三天做了一支竹笛。那笛子其實一點都不好,音色不好聽,音也不准。母親見我為難,省吃儉用花錢給我買了一支,可惜還沒送給老師他就走了。”說完楊過重重一嘆。

郭芙見他難過,道:“你不用難過了,那買的笛子呢?”楊過黯然道:“丟了。”心中卻想道:“我來到這世上,可不就算是丟了麼?”

突然大武“哎呦”大叫一聲,生生的破壞了這個時候的氛圍,其餘三人急向武敦儒望去。郭芙怒道:“你一驚一咋的干什麼?嚇我一大跳。”大武不好意思道:“桃樹上掉了一個桃子砸我頭上了。”郭芙沒好氣道:“桃樹下當然掉桃子啊,難不成會掉李子?”只聽得楊過和大小武等一陣愕然,繼而大笑起來。

郭芙一陣氣惱,怒道:“笑什麼?我說得不對麼?”大小武見郭芙發怒,飛也似的逃了,楊過暗罵一聲“不義”,轉身離去。郭芙見其他三人離去,本賭氣要在這里呆一會,看周圍漆黑,心中害怕得緊,大叫一聲,急忙跟在楊過後頭,不停的掐楊過手臂。

以後的日子愈趨平靜,每日楊過只是練功和看黃藥師留下來的典籍。其實黃藥師留下的書籍中會有一些自己習武的心得,楊過與自己習得的內功和玉簫劍法聯繫,每次都會有所心得。黃蓉覺得楊過武功一般,不會理解其中奧妙,也不去管。

偶爾會與郭芙和大小武比試一番,雖然這三人習武態度嘻嘻哈哈,但不可否認的是郭靖本領極高,經驗極其豐富,因此每次與這三人交手楊過都極用心,與自己習得的武藝相印和。當然若楊過全力使出內功來,這三人必敗無疑,只是這樣勢必會傷害到他們,因此每次楊過小心使出內力,當三人強時內力則稍加一分,當三人內力使盡時內力就稍減一分。這樣的好處在於楊過對自己內力的控制越發自如,以致心念及大時內力就瞬間爆發出來,念及弱時就能瞬間將內力化小。 《九陽真經》雖不如《九陰真經》那般是天下武學總綱,但其中的內功玄妙無比,大不同於當世任何內功,加之其中所蘊含的武學精義深奧無比,若練習好了,實不逞《九陰真經》多讓。

有東邪的書,楊過的武學修為可謂一日千里,但他仍不放過對基本功的練習。 “萬丈高樓平地起,沒有紮實的基礎,就達不到武學的巔峰。”楊過心道。其實以楊過的心性而言,對高深武學興趣也不太大,只是就如同小學生一般,平日上課只知把課程學好,成績提高,卻不知學這麼幹什麼用。因此楊過每日沒事就練武,看武學典籍,郭靖看到心中一陣欣慰,黃蓉看到只得暗嘆一聲:“郭芙固然是一個草包,大小武也大是憊懶,若有過兒三分用工那功夫就不會只現在這個水平了。”她只是沒想過自己小時候也是如他們一般。

秋去東來,轉眼間冬天到了。雖然桃花島位處大海之中,海水的巨大熱容極大的緩解了熱量的變化,但是冬天還是挺冷的。穆念慈身體不佳,溫度的變化讓其病情一度轉差,讓楊過擔心不已。直接在房中燃燒木炭一來有煙塵,二來若通風不好還容易造成危險。楊過心道:“若有暖氣改多好啊!對了,暖氣。”說乾就乾,做一個簡單的取暖裝置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桃花島雖然不敢說富可敵國,但稍許錢財還是有的,楊過找來幾個鐵匠,打造了多個銅管,將其並排放置,用兩根粗一些的銅管將其首尾連通,這樣一個簡單的散熱器就做好了。又在室外搭建一個燒火的爐子,將燃燒所產生的熱氣用銅管引到室內的散熱器中,又以銅管將經過換熱的煙氣導到室外。這樣房間內既無菸氣味道,又暖和,讓大家耳目一新,齊口稱讚楊過心靈手巧,更喜得穆念慈合不攏嘴來。這裡暖和,郭芙成天到晚都要到這房中來,吵吵嚷嚷得穆念慈不能安心養病,黃蓉無法,只好命匠人多做幾個,這樣桃花島度過了第一個不冷的冬天。

第二日早上,楊過與往常一樣到海邊練功,陡然發現一個老者潛入,偷偷摸摸,行裝頗為可疑。只見他劈頭散發,雪白短鬚,根根似鐵,又好似瘋瘋癲癲以雙手走路。 “莫不是義父歐陽鋒?”楊過大吃一驚,心中疑惑道,遂跟在那老頭後頭想找個機會認識清楚。

那人的確是歐陽鋒,自從嘉興與楊過分別後,他每天都在尋找楊過。歷時幾個月終於從船夫口中得知好像有這樣的一個小孩跟著郭靖走了。歐陽鋒對郭靖這個名字感覺很熟悉,又記不清楚跟他有什麼關係,但還是劃了一隻小船獨自潛來。在海上漂泊了多日,終於找到桃花島。只是島中機關密布,歐陽鋒雖痴顛,但卻意識到危險,因此在島邊盤旋多時來找到進去辦法。此刻被楊過撞見,以他的功夫本來能很清楚的感知到有人跟踪,只是此刻想得入迷了才未發覺。

歐陽鋒仔細思索了良久還沒有什麼辦法,突然靈光一閃:“我何必費心設法進去?只要大喊一聲,兒子聽到我聲音自然會過來。”於是歐陽鋒大喊一聲:“兒子,你在這裡嗎?”這裡面夾雜深厚內功,整個桃花島都能聽到。楊過驚喜交加,喜的是又能見到義父歐陽鋒,驚的是這樣一來郭靖等人必然就會發現歐陽鋒,到時就麻煩了。

郭靖、黃蓉和柯鎮惡此時正在房中商議事情,陡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登時從座位上驚起,柯鎮惡不禁失聲叫道:“歐陽鋒!”說罷拿起鐵杖向島邊奔去。郭靖黃蓉擔心柯鎮惡有失,也趕忙跟去。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0 00:20
第一卷 蓄勢 第007章 島上大戰

柯鎮惡拿起鐵杖就趕到岸邊,郭靖黃蓉擔心柯鎮惡有失,連忙趕了出來。正在院子中玩耍的郭芙與大小武聽到動靜也隨之而來。短短一會兒,整個島邊感覺很熱鬧的樣子,雖然此刻靜得連一跟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還好楊過沒大叫一聲“快仍針吧”,只是場面稍微有一點詭異,歐陽鋒是茫然的望著郭靖等人,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彷彿是多年的老朋友又好像懷有深仇大恨似的。柯鎮惡拿著鐵杖一副警戒的模樣,郭靖黃蓉站在他旁邊,各自戒備,隱隱將柯鎮惡保護起來。而另三個小孩則站在郭靖等人後頭,奇怪的望著歐陽鋒。此時楊過側著身子站在歐陽鋒一丈遠處站得像跟樁一樣,面露為難之色,三撥人馬正好排成一個品字形。

郭芙見歐陽鋒行徑有趣,笑道:“這個老伯伯真奇怪,怎麼好端端的不腳走路,偏偏要用手,而且找兒子都找到桃花島了。”郭靖回頭瞪了她一眼,嚇得她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了。歐陽鋒聽見“桃花島”三個字感覺不太妙,又不知道有什麼不對勁,正在思索間,只聽到柯鎮惡怒叫一聲:“歐陽鋒,果然是你,嘿嘿,沒想到你自己倒送上門來。”

歐陽鋒聞言喃喃了幾聲,右手拍了幾下額頭,什麼也沒想起來,遂指著柯鎮惡問道:“瞎老頭,歐陽鋒是誰?你和我很熟嗎?”柯鎮惡冷笑道:“哼哼,當然很熟,熟得你化成灰我都認得。”言罷舉起鐵杖就像歐陽鋒撲去。

歐陽鋒聽聞柯鎮惡說兩人相熟,正要詢問楊過是否在這,陡然見柯鎮惡襲來,立馬蹲低身子,口中咕咕咕的叫了幾聲,雙手就要推出。郭靖大驚,只怕歐陽鋒一招之間便傷了大師父性命,正欲躍上相助,卻見柯鎮惡縱聲大叫,身子斜飛過來。就在快要跌在地面之際,郭靖輕輕拉住他後領向上提起,然後再輕輕放下。急道:“大師傅,你沒有事情吧?”

柯鎮惡“哇”的吐出一口血後,喘了幾口氣,低聲道:“一時半刻還死不了,趕緊去劫殺歐陽鋒。”柯鎮惡突然襲擊,歐陽鋒一下沒反應過來,這一掌只含有三成功力,因此只將柯鎮惡震傷,卻沒有性命之憂。郭芙見柯鎮惡吐血,嚇得哭出聲來。大小武見狀又驚又怒,雙雙拔出長劍要衝上去與歐陽鋒拼命,黃蓉攔住他們道:“你們兩個快將柯公公抬到房中去,芙兒,你拿一粒九花玉露丸給柯公公服下。”武氏兄弟聞言撇了長劍,將柯鎮惡平抬著走了,郭芙去拿藥丸不提。

卻道郭靖見歐陽鋒打傷柯鎮惡,怒嘯一聲道:“看招!”左腿微屈,右掌劃了個圓圈,平推出去,正是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這一招他日夕勤練不輟,初學時便已非同小可,加上這十餘年苦功,實己到爐火純青之境,初推出去時看似輕描淡寫,但一遇阻力,能在剎時之間連加一十三道後勁,一道強似一道,重重疊疊,直是無堅不摧、無強不破。這是他從九陰真經中悟出來的妙境,縱是洪七公當年,單以這招而論,也無如此精奧的造詣。歐陽鋒見這一掌掌風凌厲,當即使出自己成名絕技“蛤蟆功”,三掌相交,兩人身子都是一震。這一招過後,兩人都視對方為平生勁敵,當即各自使出平生絕學游斗起來,二人功力均登封造頂,兩人你來我去,逼得黃蓉和楊過退開數步。

楊過見黃蓉只在一旁掠陣,並不上前夾攻,心中稍稍放下一點心來。一個是自己義父,另一個是自己師父,任何一人受傷都是自己不願意見到的。這時見郭靖和歐陽鋒雖然招招凶險無比,但二人均武藝高強,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楊過此時便在一旁仔細觀摩,與自己所學相互印證,頗有收穫。歐陽鋒因為與郭靖相鬥甚急,也沒有認出楊過來。

歐陽鋒畢竟功力稍稍勝了一籌,時間一長,郭靖漸漸處於敗勢。黃蓉見狀焦急起來,躍躍欲試,意圖加入站圈。乘兩人對掌分開之際,黃蓉當下大叫道:“老毒物,看招!”輕飄飄的一掌往歐陽鋒肩頭拍去。這一掌出招雖輕,然而是落英神劍掌法的上乘功夫,落在敵人身上,勁力直透內臟,縱是歐陽鋒這等一流名家,也非要受傷不可。

歐陽鋒陡然感覺掌風襲來,心道不妙,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一把抓住了黃蓉手臂,五指如釣,竟使出擒拿手法,就要將黃蓉膀臂卸下。這一抓發出,郭黃和楊過三人同時大吃一驚。郭靖暗道一聲不好,雙腳踏玄位,又運氣遊走衝脈,迴旋於手太陰肺經,凝於左掌,右掌劃了一個圓圈,平推出去,使出左右互搏術,左掌最後一式救命殺招神龍擺尾,右掌最為凌厲一招亢龍有悔。

這圍魏救趙一掌,掌風凌厲,縱然是歐陽鋒中了恐怕也會當即斃命。歐陽鋒識得厲害,丟下黃蓉,使出十分內力,全力一掌向郭靖推去。兩掌相交,只聽見嘭的一聲,歐陽鋒與郭靖兩人各後退三步,手掌顫抖不已,但見二人閉目運氣,哇哇兩聲,不約而同的都噴出一口鮮血。

黃蓉受了這一抓,雖未受傷,卻也已嚇得花容失色,百忙中斜身飛出,見郭靖受傷,不及攻敵,當即站在丈夫身旁守護。楊過此時心中爭鬥不已,此時若出手相救,憑藉高深內力,雖然不能說打敗黃蓉,但救出歐陽鋒應當問題不大。但這樣一來明顯與桃花島為敵,縱然郭靖等人不與追究,到時也不能留在島內了。楊過一個人不打緊,只是這樣一來穆念慈沒有桃花島的靈藥恐怕熬不過去,這顯然是楊過不願見到的。如果不救,這邊有黃蓉在陣,歐陽鋒恐怕兇多吉少。

見黃蓉看出歐陽鋒身受重傷,正要趁機加害之際,楊過大喊一聲:“歐陽鋒,受死吧!”這一聲喊,郭黃與歐陽鋒三人同時一愣。郭靖沒意識到楊過還在這裡,雖然歐陽鋒已是強弩之末,這樣貿然進攻恐怕還是非其敵手,因此正要相救。黃蓉這時怎麼可能讓郭靖冒險運氣禦敵,因此一手扶住郭靖,另一手往其體內輸入真氣療傷。歐陽鋒第一念頭是這下麻煩大了,但細細一聽又覺得聲音熟悉,因此還楞在那裡。

楊過躍到歐陽鋒跟前,雙掌推出。只是這一掌沒什麼內力,只將歐陽鋒托起推到岸邊。再次一躍,立於歐陽鋒背後,一掌拍下,卻是為歐陽鋒療傷。歐陽鋒本要一掌劈下,此刻卻一愣,又聽楊過細聲道:“義父是我,莫要聲張。你現在受了傷,應當速速離去,先給你療傷,我在這裡不用擔心。”歐陽鋒雖然逆練九陰真經,造成瘋癲。這些年來內力大有進境,腦子也已清醒得多,立馬明白是什麼事情。因此當下沒說什麼,平推楊過一掌,借力躍到船上,當即逃離。這一下去勢甚急,此刻岸邊也沒有他物借力,旁人縱然想追也沒辦法了。

楊過九陽真氣這些年來已有大成,且真氣極陽極盛,對於內傷很有效果,這種療傷功力當時之中恐怕也只有一燈大師才稍勝楊過一籌。因此楊過輸入真氣時間雖短,歐陽鋒此刻只要不妄動真氣也就無礙了。適才一掌看似凌厲,其實並無內力。郭靖見歐陽鋒一掌下來本心驚不已,擔心楊過有事,見其無狀後也就放下心來。找歐陽鋒報仇他日還有機會,只要楊過無事就好。

等楊過回來,郭靖急道:“過兒,適才那一掌沒傷著你吧?”楊過見郭靖神色頗為急切,心中也感動不已,忙道:“師傅,徒兒沒事。歐陽鋒那時已是強弩之末,這一掌並沒什麼勁道。可惜我學藝不佳,最終還是讓他跑了。”郭靖不疑有他,安慰楊過不已,並沒有怪罪。黃蓉雖然對楊過一掌沒使歐陽鋒受傷稍有疑惑,但認為是自己沒教他內功而使然,也就放下心來。

事情過後,郭靖由於要修養七日,也就沒教郭芙和大小武三人練功,這三個也樂得逍遙,只是對當日不在場見郭靖大戰歐陽鋒而懊惱不已。於是郭芙便纏著楊過講當時大戰的情形,楊過躲不過只好添油加醋地亂吹一起,說得當時打得天花亂墜,郭靖黃蓉聽得面露微笑搖頭不已。

當聽到楊過推歐陽鋒一掌之時,郭芙疑道:“楊大哥,你那一掌為什麼沒有將歐陽鋒打死啊?”這話問得楊過與郭靖黃蓉三人均是一震。楊過心道不好,倒把這茬忘記了。黃蓉急道:“這幾天我見過兒平日喜歡看書,因此暫時沒教他內功,等這陣子事情了解,再教他不遲。”郭靖聞言,也就不再多說什麼,郭芙等三人聞言也是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

七日後,郭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對黃蓉道:“蓉兒,你看教過兒什麼內功好?我想把九陰真經裡的內功教給他,你看怎麼樣?”黃蓉聞言急道:“不可,九陰真經太過深奧,過兒沒有基礎,到時恐怕走火入魔。”郭靖細思之下覺得很有道理,道:“那倒是我急切了,就依你吧。”於是楊過跟著黃蓉學一些桃花島的基本內功心法,只是每次依法練習時覺得有些不妥。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0 00:30
第一卷 蓄勢 第008章 離開小島

楊過在練習黃蓉給的內功心法時發現有些不對勁,每次都覺得與體內真氣有衝突,心下生疑:“是師母給的心法有誤呢?還是九陽神功與桃花島內功相衝突?師母雖對我防備,但不至於用這種手段害我,白白讓師父起疑,估計是兩種心法相衝突吧。”想通了此關節,當即放棄這桃花島心法,專心練九陽神功。
  
此時正值嚴冬,今年冬季格外冷,連桃花島都下起雪來。只見所有樹木一夜間全部變為梨樹,銀裝素裹,彷彿一夜白頭。郭芙與大小武三人看著滿地白雪,興奮得大叫起來,楊過見到此等人間美景,也不禁覺得心情愉悅。郭芙當即提議道:“我們一起打雪杖吧!我與楊大哥一組,武家哥哥一組怎麼樣?”

武氏兄弟撇撇嘴,都想與郭芙一組,正要爭辯,發現郭芙面色不善於是作罷,心不在焉地打起來。郭芙興致很高,使出平生所學東騰西躍,一時間武氏兄弟各自都中了多下,看到他們狼狽的樣子,郭芙咯咯大笑起來。武氏兄弟臉色微微一紅,瞥見楊過嘴角也掛著笑容,覺得在嘲笑自己,心中暗暗發起狠來,定要把楊過打趴下。

所謂“兄弟齊心,其力斷金”,武氏兄弟在一致對外的情況下倒也不可小覷。楊過一個躲避不及,被一個雪球砸中。雖是玩樂,楊過心中也微覺不爽,左腳在雪地上一掃,踢起一堆雪,兩手憑空虛抓,各揉一個雪球。大武此時一個雪球砸到,楊過騰起避過,小武見他躍起,又是一個雪球砸來。

楊過提起一口真氣,身子陡然提高幾分,右腳正好藉小武投過來雪球之力,停於空中,兩個雪球立馬向大小武飛去。這雪球中暗含九陽真氣,因此去勢甚急,大小武見雪球砸來卻躲避不及,各自一腳穴位受制,摔倒在地。

郭芙等三人目瞪口呆,覺得不可思議。三人雖然在這距離下投物也能準確打到穴位,但要以雪球之力製住對手卻是無能為力。大小武心中氣憤:“師父果然偏心,卻不教我這功夫。”兩人練武不用功卻怪他人。郭芙平時聯合大小武都打不過楊過,此時雖然吃驚,但也不疑有他,見大小武受制當即大笑道:“哈哈,我們贏了。”楊過躍到大小武身邊,伸手將他們穴位解開。

由於下大雪,黃蓉等人也沒有什麼事情,都在家品茗看風景。郭靖沒這方面的細胞,於是一門心思的照顧起穆念慈來,端茶送飯填柴火幹的不亦樂乎。眾人只覺得郭靖彷彿變勤快了,倍感不解,只有黃蓉撅起小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郭靖見狀問道:“蓉兒,是誰惹你生氣了?保管是芙兒,都是從小慣的。”

黃蓉聞到氣悶地重重坐在椅子上,偏過頭來不看他。郭靖不禁呆了呆,心道:“我沒有惹你啊。”不過夫人還是要哄的,良久黃蓉才扭捏道:“你許久沒有像對穆姐姐那樣對我了。”郭靖聞言笑道:“怎麼,吃醋了?”拉了黃蓉一下,她仍舊不理睬,郭靖見狀接著道:“穆世妹一生孤苦,一個人帶著過兒很是不易,我這個做兄長的沒有盡好責任。當年要是我下定決心將她帶了桃花島,她也就不用受那麼多罪了。你沒見大師傅開始好幾天都沒給我好臉色嗎?”黃蓉脫口而出道:“那華箏公主也在受苦,你怎麼不接過來?”說完就覺後悔,摀住嘴巴,背過身去。

良久都沒聽到郭靖聲音,又轉過身來,發現郭靖目光黯然,盯著一個茶壺不動,顯然在回憶往事。黃蓉見狀更加氣憤,哼了一聲走出房門,臨走還將茶壺打落在地。這一聲響驚醒郭靖,見狀也只能搖頭苦笑。

大小武在上次打雪杖失利後,這幾日苦練武藝,郭靖等人見狀覺得不可思議,大小武什麼時候也這樣用功了?只有黃蓉稍微猜出了一些。楊過看到這心道:“這也不錯,隔三岔五就蹂躪他們一次,又不打得狠了,那他們學武用功,到時或許能對師傅有所幫助,那樣我離開之後也放心了。”

打定主意,因此對大小武約定的比試便應承下來。郭芙見他們打架,當然是要來湊熱鬧,上次見楊過耍威風,心中也是不忿,要幫大小武一起打楊過。

估計林中空地的雪都化完了,一行四人便往樹林走去。路上大小武一個個神情嚴肅,彷彿面臨生死大敵一般,郭芙不喜這氣悶氛圍,與楊過調笑起來。武氏兄弟見狀更加不忿,暗暗打定決心,定要打得楊過跪地討饒。

路過一個小拱橋,郭芙一個不留神摔倒在地,大小武倒眼疾手快,慌忙將她扶了起來,還一個勁的安慰不已。郭芙氣的跺腳,彷彿要將這拱橋踩踏,誰知腳步一滑,又要摔倒,還好大小武扶得及時。郭芙疑惑不解,蹲下身子一看,原來這橋頂上還有一層薄冰未化,剛才就是因為踩在那冰上才滑倒的。郭芙恨道:“地面上的冰都化了,為什麼這裡還有一層冰?”

大小武也是摸不著頭腦,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楊過見狀笑道:“這是因為整個橋面拱起,就像當初我設計的那個換熱器片一樣,由於橋面上換熱比較好,因此溫度比地面低上一些。”其他三人做恍然大悟狀,點頭不已。郭芙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楊過只微笑不語,讓其他三人心中誹謗不已,“什麼人嘛,故作神秘。”

到了空地,大小武照例又被楊過打到在地,郭芙上前幫忙也是一樣。楊過見他們悶悶不樂,便出言指點他們幾招,雖不算什麼高深手法,但對他們來說還是令人眼睛一亮。楊過心道:“師傅自己武功高強,卻不會教學生。”不過這話只能爛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平淡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一晃四年又是四年過去了。在這四年中,楊過過得都很清閒,沒了生活壓力,每日只練武讀書,抽空去蹂躪一下大小武,完畢後又給一個甜棗,指點他們一下。

唯一令人感傷的是穆念慈仍沒能逃過病魔的魔爪,在楊過十六歲那年去世了,這也是無可奈何。王重陽這麼高的武功,還不是正值壯年就已病逝?穆念慈的病由來已久,在南宋這個年代,本就無藥可治。

穆念慈心知時日無多,招來楊過道:“過兒,娘恐怕時間不多了,這些年來苦了你了。不過有你郭伯伯照顧,娘也就放心了,你好好學武,將來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切莫背棄祖宗。”

雖然楊過兩世加起來都快活四十年了,但在穆念慈去世那天仍哭得死去活來,島上其他人聽了也不禁悄然落淚。柯鎮惡感懷其他六兄弟,自己一個人到沒人角落哭出聲來。黃蓉雖不喜楊過,但此時見他傷心也是不忍,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我們還是讓你娘入土為安吧。”等穆念慈下了葬,楊過又在墳前守了三日,任誰叫他也不走,只在那里呆坐著。

彷彿注定了今天不一般,一名丐幫弟子前來報信:“郭大俠,黃幫主,我們打聽到蒙古可能幾個月後要去攻打襄陽,我們應該提前做好準備。”郭黃兩人聞言一震,心道來得真快,忙叫柯鎮惡前來商議事情。

郭靖道:“蒙古大舉入侵,靠朝廷恐怕難以成事,我欲召開武林大會,請各路豪傑前來共同禦敵,你們看怎麼樣?”柯鎮惡與黃蓉點頭稱是。於是約定於中秋在陸家莊舉行武林大會,柯鎮惡留守桃花島,其他人分頭送信等等。

郭芙恰好路過,見有機會出去,忙道:“爹爹,我也要出去送信。”郭靖臉一沉,喝道:“你湊什麼熱鬧,江湖險惡,就你那微末本領能成什麼事?”郭芙一臉委屈,跑到黃蓉跟前,默默撒嬌。黃蓉摸著郭芙頭,對郭靖道:“靖哥哥,他們也不小了,是該出去見識一下。這樣吧,讓芙兒與大小武還有過兒一起出去送信,我看過兒武藝不錯,人又機靈,這一路應當不會有什麼事情。”

郭靖細思覺得有理,問道:“那就讓他們就近跑一趟吧。”此時楊過和武氏兄弟見氣氛不對也跑了過來,楊過想去終南山一趟,怎麼會放過這大好機會,於是對郭靖道:“師傅,還是讓我去一趟重陽宮吧。”郭靖正要反對,黃蓉小聲提醒郭靖道:“楊康是丘道長的徒弟,讓過兒去一趟正好。而且讓他們去,也顯得對全真教的重視。”郭靖覺得有理,於是點頭答應。

這樣,楊過等四人踏上了西去的路程。
Nickice 發表於 2010-5-10 00:32
第一卷 蓄勢 第009章 客棧笑談

楊過等四人離開桃花島,要到終南山全真教送請帖。經過半個月的準備,又過了兩天方到臨安。楊過的祖父楊鐵心與郭芙祖父郭嘯天都曾在臨安牛家村討過生活,雖然二人生活窘迫,但之間的情誼是何等義薄雲天。當年在牛家村發生的一幕幕,雖然楊過沒有經歷過,但從書中所知也是異常驚心動魄,特別是只因楊鐵心兵器長一些就護在郭嘯天身前這一動作就讓人感動不已。
  
楊過嘆了一口氣,對三人道:“我們去牛家村看看吧。”武敦儒道:“去牛家村幹什麼?我們應當找個地方先歇息一下。”郭芙連點頭應是。楊過黯然道:“昔日先祖楊鐵心公與郭芙祖父郭嘯天公曾在牛家村生活,而且在那裡發生過一段不尋常的往事。”郭芙從郭靖口中也聽過二人故事,見時日尚早且左右無事,便答應下來。大小武本想休息,但此刻也只好跟隨楊過去見識一下當年二人住的地方。

到了牛家村,只見錢塘江浩浩江水,仍舊日日夜夜無窮無休的從此處繞過,東流入海。江畔一排數十株烏柏樹,雖幾十年過去,仍長勢良好。雖然楊過對牛家村的破敗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仍對這眼前的境況感到大吃一驚。只見四處都是殘磚斷瓦,沒有一間完好的房間,早已沒了人煙,真是應了“小桃無主自開花,煙草茫茫帶晚鴉。幾處敗垣圍故井,向來一一是人家”這首詩。配合這冬日光景,更是顯得破落不堪。

郭芙見狀不悅道:“怎麼是這樣的一個破地方,聽爹爹說這裡雖不是什麼繁華地方,卻人情甚厚呢。”楊過笑道:“師傅都十多年沒來了,這裡估計就是最近破敗的吧。”這卻是安慰郭芙,這殘磚斷瓦上都土化了,上面還有一些植物莖稈在上面,顯然是破敗多時。楊過心道:“理宗雖然勵精圖治,但畢竟國家已經病入膏肓,都成之內都居然破敗成這樣,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郭芙乘興而來,此時卻興趣索然,小聲嘀咕道: “這裡沒什麼可看的了,我們還是找個客棧歇息吧。”

楊過左右觀望了一陣,提議道:“不如我們就在此處過一夜吧。”還不等郭芙反對,大小武齊聲道:“什麼?不行。”郭芙也是搖頭不應。楊過見狀啞然失笑,倒還忘記了郭芙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如何能住在這種地方?四人只好又從原路返回。等到了臨安城中,只見周圍店鋪林立,與剛才的景象截然相反,想比之下差距如天上地下一般。

郭芙一人歡天喜地,這裡逛逛,那裡看看,只辛苦的大小武臉揪得像一個包子,卻又不敢提。不一會兒,武氏兄弟手中就提了很多東西,連楊過也不例外。楊過見這樣下去不行,還沒到終南山呢,大家都要當乞丐了,因此提議道:“我們趕了一天路,現在找個客棧歇息吧。”這話一出,武氏兄弟眼睛一亮,頭點得如同小雞啄米。郭芙此刻也覺得有點累,於是同意了,一行人找客棧歇息不提。

四人找到客棧便迫不及待地叫小二上菜,正在等待之際,只見一個公子哥模樣的人進來,大約三十來歲,腰上卻別了一柄長劍,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倫不類。只見這公子哥進門只喊了一句:“酒!”楊過見其樣子就好笑,又彷佛聽到了一句更好笑的話,遂大笑起來。

店中其他人都感到莫名其妙,郭芙等人也是摸不著頭腦。楊過因為小時候有公子哥醉後調戲穆念慈,因此對公子哥模樣的人,特別是喝酒的公子哥印像不太好,此刻更是不客氣,因此笑的前仰後合。那公子哥看樣子本就鬱悶,此刻剛一進門就听到有人大笑,心中怒意更甚,於是喝道:“敢問兄台為何發笑?可是我身上有何不妥?”

這位兄台雖然怒極,用詞上卻還客氣,顯然修養極佳,楊過聽到也不禁對其有了些許好感,於是對那公子道:“我發笑原因二,其一是由於你的穿著,其二是由於你說的話。”公子哥疑道:“我穿著和話語有何能令兄台如此大笑?”郭芙初聽楊過大笑就不爽,此刻見其他人如同看把戲般望著這裡,心中更是不快,因此喝道:“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們眼睛。”

其他人見郭芙非富即貴,不敢招惹,因此只管各自喝酒吃飯,再不敢向這裡望來。楊過見周圍沒人聒噪,於是對那公子哥道:“兄台何不共坐一桌,算我對你發笑陪個不是。”言罷吩咐小二再添一副碗筷。那公子哥見楊過客氣,臉上怒容稍減,面對楊過老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楊過為他添了一杯酒,道:“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呢?”那公子哥道:“不敢,在下姓劉,名正寧。不知閣下是?”楊過行禮道:“在下楊過。”手指著其他三人分別介紹後,對劉正寧道:“剛才發笑的原因是見劉兄一副文人打扮,卻為何要掛一柄長劍呢?”劉正寧聞言嘆道:“如今國力日下,外敵入侵,正是內外憂患之際。我等一片赤子忠心,正是報效朝廷之際,可惜不會武功,不然也要上戰場殺敵。”楊過笑道:“其實你想錯了。 ”

  “哦?願聞其詳。”

楊過正色道:“朝廷奸臣當道,就算習武又如何?朝廷不願交戰,恐怕也不能有所作為。而且朝廷重文輕武,若能在一地為官,還或許能保一方平安。”

劉正寧聞言嘆道:“唉,實不相瞞,我本在不遠處的平江府任職,如今官員傾軋,就算一人清廉也難有作為。”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楊過聞言又將酒杯倒滿,笑道:“所以我現在不想那麼多了,若路有不平能救則救,不能救我也沒有辦法,這樣瀟灑過完一生,足矣!”劉正寧本欲再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復道:“呵呵,我與楊兄弟一見如故,沒想到這話一出口就扯遠了,不知道你大笑的第二個原因是什麼?”

楊過拿起杯子小酌一口,說道:“這是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是有關南北兩地差別的。”聽到有故事聽,郭芙等三人也是精神一振,顯然這幾年都被楊過的故事打動了,此刻又能聽到,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劉正寧也是很感興趣,側耳傾聽。

楊過道:“聽聞北方大俠一進客棧就會大叫'拿酒來',而南方大俠則會道'小二,給我拿壺酒'。”劉正寧疑道:“這有什麼差別。 ”楊過呵呵一笑,說道:“南方俠客說得清楚,是一壺酒而非一壇,是拿給我而非別人。而北方俠客則簡單多了,管你是小二、小三還是掌櫃,拿酒來便是。因為是我說話,當然拿給我,難不成叫你拿去澆花?至於拿什麼裝也不管,只要有酒就行。”

眾人聽他講得有趣,都哈哈大笑起來。楊過接著道:“北方俠客只說拿酒,但若小二拿一大罈酒來,你猜怎麼著?”郭芙很配合,忙道:“那會怎樣?”楊過對此很滿意,笑道: “那俠客就會大怒道:'混賬東西,你想撐死人不償命?'這時小二嘴里肯定媽的王八羔子您老又沒說拿多少,直犯嘀咕。那俠客聞言肯定會咻的一聲拔出腰刀,大喊道:'造反了嗎?'這樣客棧就會有一番打鬥了。”眾人聞此又是一番大笑。

劉正寧笑問道:“那這客棧該怎麼辦?難不成每天都要有打鬥?”楊過笑道:“這個簡單,讓拿酒的是個小姑娘便好了。”眾人聞言一愣,复又大聲叫妙,郭芙雖平素野貫了,此時也不禁鬧了一個大紅臉,低著頭嘀咕一聲。客棧其他人雖聽到這邊說笑,但有郭芙這個小辣椒放狠話在先,也不敢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吃飯。

等酒足飯飽,劉正寧告辭道:“楊兄弟,今日多謝你的招待,雖然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不能就此不管,若能保一方平安在下就算身死又有何惜。”言罷就與眾人道別。郭芙扭扭捏捏問道:“楊大哥,剛才你說的故事是真的嗎?你又沒出門過,你怎麼知道的?”楊過笑道:“這個是我小時候聽別人說的,不知道真假。”眾人哦了一聲,不再言語,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到了晚上,楊過正要熄燈睡覺,突然聽到外面一陣鈴鐺聲響,又有女聲傳來:“掌櫃的,給我們來兩間上房,還有你見到一個大約十幾歲的跛腳姑娘路過此地麼?”楊過心中陡然一震,尋思道:“莫不她?只是她此刻怎麼會在這?”立馬起身走出房門。當日嘉興之戰並未互相見面,兩人也沒有什麼大的仇恨,也不怕照面,於是大搖大擺的選了一個座位坐下,叫道:“掌櫃的,拿壺酒來。”眼睛卻撇到那女子身上細細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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