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名揚天下 第五十九節 龍族的出路
所謂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無論是人類社會中，還是不同種族之中的生存和發展，都遵循著這樣一個規律。能夠生存和發展的，必然是殘酷競爭後的優勝者。
“莫非哈利小友的意思……是要我們龍族主動挑起與人類的鬥爭？”龍皇的神色有些奇怪，這哈利明明是人類，為何會給自己出這種主意？人龍若是大戰，雙方的損失必定慘重無比。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看來龍皇大人明白了！”哈利含笑說道：“但是你又沒有完全明白……”
“我再講一個故事吧！”哈利繼續說道：“森林大旱，草木難生，動物大批的死去。森林中有兩隻老虎，一隻體格強壯，本領高強。而另外一隻老虎則相對瘦弱一些。森林中肉食難覓，兩隻老虎食量頗大，漸漸的食物越來越緊張，兩隻老虎每天幾乎都吃不飽了。”
“那只強壯的老虎想，如果森林中只有我這一隻老虎，那麼食物危機就可以解決了吧。於是他便想殺死另外一隻老虎。另外瘦弱的老虎知道了它這個想法，趕忙求饒說道：以後我專門負責尋找食物，找到以後先供你吃飽，剩下的我再吃。強壯的老虎心想：自己要殺死對方，也絕不會輕鬆，既然能讓自己吃飽，那麼留下它的性命服侍自己也不錯。於是便答應了。”
“此後，瘦弱的老虎為了保命，盡心竭力的抓捕小動物，提高自己的本領和身體素質。為了自己也能吃飽，它每天幾乎除了休息就是尋找食物。而強壯的老虎每天就是睡了吃，吃了睡，舒舒服服的等著瘦老虎給他送食物來。”
“一天天的過去了。瘦老虎越來越強壯，肌肉越來越發達；而壯老虎卻變得膘肥體壯，全身長滿了肥肉。終於有一天，瘦老虎露出了自己猙獰的面目，它向壯老虎挑戰了！”
“這個故事的結局不用我繼續了吧？”哈利看向龍皇，對方正在沉思之中。
人族和龍族，何嘗不像這兩隻老虎一般。巨龍現在還佔有優勢，人類不敢正面和巨龍衝突。所以人類收斂鋒芒，簽訂了看似不平等的《人龍互不侵犯協定》，暗暗提高實力。而巨龍對於逆鱗遮掩的行徑，就彷佛那只壯老虎的懶惰之心，讓巨龍一族失去了繼續壯大，繼續變強，繼續保持優勢的動力。
龍族又像那一群角羚，妄想著沒有敵人可以威脅自己。期待逆鱗的秘密一直能夠保持下去，這樣它們仍然是無敵的生物。沒有威脅的安逸生活，只會讓巨龍停止發展，變的如那些肥胖不堪的角羚一般。當威脅真正降臨的時候，卻無力反抗了。
兩個故事，寓意非常明顯。前一個故事告訴龍皇，只有在威脅中成長，才能保持龍族的長盛不衰，雖然這個過程可能伴隨著各別巨龍的隕落。
後一個故事告訴龍皇，強弱只是暫時的。只有不斷發展，不斷進步，不斷的經歷磨練，才能讓一個種族一直‘強壯’下去。懈怠了，就準備接受淘汰吧。
“這個道理……還真是殘酷啊……”龍皇喃喃的歎道。
“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是人類，如果龍族在戰爭中發展壯大，想來對人類沒有什麼好處吧！”龍皇提出了他的疑惑。
“生存本身就是一件殘酷的事情，巨龍需要一個競爭對手，人類何嘗又不需要呢？”哈利淡淡的回道：“何況，人和龍本來就不是生死之敵，遠沒有到生死存亡的地步！”
“現在我們回到逆鱗這個問題上。從巨龍一族存在起，這逆鱗一直就是巨龍族的弱點所在。只不過從上古開始，就沒有可以威脅巨龍的存在。這弱點自然也就不成其為弱點了。”
“直到出現了人類……人類發展至今幾萬年。從最初還要受猛獸威脅，到現在統治整個大陸，對你們巨龍來說，也不過十幾代的事情。在這幾萬年裏，人類的強者已經可以單獨戰勝任何一種魔獸了……除了你們巨龍……”
“而你們巨龍這幾萬年裏有什麼進步？面對自己的弱點，沒有想過如何強化逆鱗、沒有想過如何利用你們那無堅不摧的龍力保護逆鱗、也沒有想過戰鬥中如果敵人能威脅到逆鱗，你們該如何應對！你們就這麼懵懵懂懂的生存了幾萬年！面對人類的強勢，你們退縮了！你們逃避了！”龍皇的面部抽了一抽，顯然高傲的他幾時這樣任人數落過？可是他必須聽下去，因為哈利說的很有道理。
“我和奈法利安一戰，發現你們巨龍的戰鬥方式仍然那麼可笑！”哈利嘲笑般的哼了一聲，“對於逆鱗的保護居然就是用前爪護住罷了，就算是護住，也不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而已！我略施小計就讓基魯成功的刺中了逆鱗！”
“幾萬年！這幾萬年你們巨龍在幹嗎？這麼長的時間，難道你們就不能研究出一種辦法讓逆鱗不再成為弱點？或者說，讓這個弱點不再脆弱！人類的身體未必就比你們的逆鱗結實，可是人類修煉出了鬥氣，魔法！鬥氣罩、魔法鎧甲，都可以用來保護脆弱的身體，這也是人類得以和一些高級魔獸抗衡的資本。可你們巨龍，空有強大無匹的龍力在身，卻連怎麼利用這股力量都不知道！以四階對三階，還只能依靠堅硬的鱗片作為防禦才能壓制人類高手，招數來來去去就是你們那狗屁龍神遺留下來的族傳之技……”
轟！聽見哈利辱駡龍神，龍皇眼中怒色一閃，身體未動。身前迸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流，迎面向哈利撲來。
一旁的基魯反應神速，率先攔在哈利與龍皇之間，手中神脊之槍向地面一杵，槍身散發出一道虛無的波紋，堪堪將龍皇的氣勁攔截住。
嘣擦！兩股能量撞在一起，頓時消泯了下去。
基魯身子晃了一晃，龍皇卻紋絲不動，實力的差距一眼便顯露出來。
“不敢面對現實嗎？”哈利輕輕拍了拍基魯，意思是讓他不用緊張。龍皇不會真把自己如何，畢竟他還有求自己。
“就算你侮辱我也罷了，再侮辱我們龍神，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龍皇面沉如水，緩緩說道。短暫的發怒過後，他又回歸了平靜。
“好吧！好吧！”哈利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龍族現在需要覺醒了，你們不再是大陸無敵的存在，人類過不了幾十年，便會有能夠單獨威脅到巨龍的高手出現，一百年後，可能就有人敢殺上龍島，獲取你們身體的寶藏。所以……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鬥爭！不可避免，但是這並非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就像角羚和狼群一樣，雙方的角逐最後會達成一種平衡……留下的，只有生存的強者。”
“雖然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們具體究竟該如何做呢？”龍皇臉上露出一絲慚色，身為龍族之王，請教之話自然有些說不出口。
“逆鱗的秘密，無需刻意掩蓋，當然也不需要宣告天下。你們現在要做的，首先就是要自強不息，專心研究如何強化逆鱗，在戰鬥中保護逆鱗部位不會輕易受到攻擊。逆鱗的脆弱是天生的，但是天生不等於不能改變，事在龍為嘛！”哈利的話引起了龍皇的沉思，強化逆鱗、保護逆鱗，自己怎麼從來沒有想過呢？巨龍一向視逆鱗為最大的秘密，就連同族之人也未必知曉。
“其次嘛！你們需要瞭解敵人！”哈利頓了一頓，他知道龍皇又需要消化一下子了。
“人類現在是龍族最大的競爭對手，龍族想要在人類的強勢下掙得一片生存空間，就必須要瞭解人類。”哈利解釋道：“瞭解人類的戰鬥方式，有利於鬥爭時更好的保護你們的逆鱗。瞭解人類的思想方式，有利於化解雙方的矛盾，和平共處，甚至……結成同盟。”
“與人類同盟？”龍皇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龍與人並非天生的死敵，只不過龍族的高傲與人類的貪欲致使雙方有了一些尖銳的矛盾。這個矛盾，並非不可調和的。”
“而且人類的構成遠比龍族複雜。我這裏所說的同盟，並非與所有人類同盟。你們……可以選擇其中適合自己的與之結為友好、親密的盟友關係。當龍族的有危機的時候，這一部分人將成為你們最大的助力。有些時候，實力並非是決定勝負的關鍵……你看，我們國家的統治者，偏偏就不是那實力超群的高手。”
“你所說的自強不息，我算是能理會了。回去之後我會讓族龍行動起來。可是這結盟之舉……我還不甚明白。”雖然不願意相信，但是龍皇不得不承認，哈利說的話，每一句似乎都非常有道理。為了族龍，豁出這張老龍臉吧！
“龍族在人類中名聲不好，一是因為神秘、強大、讓人畏懼；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歷來龍族就沒幹過什麼好事……”哈利輕輕一笑：“如果能消除這股不好的影響，我想，許多人類會非常願意去瞭解你們巨龍。”
“有了瞭解，就有了結盟的基礎。如果巨龍肯奉獻一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出來，我想……嘿嘿……”哈利突然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無關痛癢的東西？”龍皇望著哈利，心頭禁不住一陣沒由來的恐懼，這小子，又在打什麼主意？
“我這倒有一個主意，不知龍皇大人有沒有興趣！可以幫你們立刻獲得一部分人類盟友，還有最堅固的那種。”哈利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且說說看。”聽說有主意，龍皇顯得很高興，但是心頭總有一種怪怪的滋味，那是一種被人賣了還幫對方數錢的感覺。等龍皇明白的時候，那已經是許多年後了。
“我近期準備在帝都建造一所學校……”龍皇算是對人類社會比較瞭解的，所以哈利撿著主要的解釋了一下。重點闡述了這所學校是為平民的孩子所辦，以及平民的善良、樸實、真誠……
“如果龍皇大人同意，我可以預留一所龍學院出來，貢獻給龍族，作為龍族與人類建立友好關係的第一步。”
“龍學院？”龍皇頓時來了興趣。
“巨龍一直作為大陸最強大的象徵，自然能夠吸引許多孩子對你們感興趣。龍學院就是專門研究、瞭解、學習龍族的專業學院。當然，所有的課程和資料還需要你們龍族提供才行，龍皇大人想必這不是什麼難事吧？”哈利偏頭看了看龍皇，詢問道。
龍族是擁有記憶傳承的，資料這種東西，只需要翻譯成人類語言就行，當然沒有什麼問題。龍皇點了點頭。
“還需要老師……”說到這裏，哈利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龍皇。“龍皇大人，只有你會化形術嗎？”
“不錯！這化形術是龍皇的傳承技能，只有我能夠掌握。”
“那麼，其他龍能否學會呢？”哈利提出了一個龍皇從未想過的問題。
“這個……理論上應該可以吧……龍族有分享技能的方法。化形術其實也非常簡單……只不過，這一向是龍皇才能掌握的技能，你的意思是讓我傳給其他族龍？”龍皇有些躊躇。
“難道龍神有限制不得將化形術分享給族龍嗎？”哈利反問道。
“這倒沒有……”
“那不就結了。學會了化形術，龍族才能更加融洽的融入人類社會，更利於你們瞭解人類。你們脫離大陸已經太久了！”
“此事倒可商榷一下。不過，這龍學院對我們龍族到底有何好處？”利益！才是龍皇關心的重點。
“因為龍族的第一批盟友，將從這裏產生！雖然我提供一個學院給龍族，但是如何引導那些樸實、真誠的孩子卻是需要你們龍族自己想辦法了……想想看，當他們從龍學院畢業以後，將是龍族最為堅實的盟友！你們可以教導他們，龍是可愛的、龍是友好的、龍是人類的朋友。有人詆毀龍，罵他！有人打龍的主意，揍他！有人欺負龍，殺他！”哈利說的眼冒金星，天花亂墜。讓一旁的基魯暗笑不已。
“可是光是學習一些龍族的文化，他們有實力與我們龍族並肩抗敵嗎？”龍皇又提出一個問題。
“當然……不行！”哈利抿了抿嘴，又用手摸了摸鼻子，看到這個動作，基魯知道哈利又要開始忽悠了。
“所以……每一個進入龍學院的孩子必須經過實力考核，他們必須有不錯的實力和優秀的潛力！”說到這裏，哈利做出為難狀，遲疑的說道：“可是有天賦的孩子畢竟是少數，再說要讓他們達到能夠為龍族戰鬥的實力，卻也不是那麼簡單……”
“那怎麼辦？”龍皇著急了，龍學院，想想就讓他激動。能夠幫助龍族的人類，真的能夠成為現實嗎？
“辦法倒是有……”哈利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龍皇，一拍基魯的肩膀說道：“我的這位兄弟，小小年紀，就已經接近人類巔峰高手的實力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他體內有你們龍族的龍力！”
“你的意思是……”龍皇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其實這對龍族來說算不了什麼……再說了，體內擁有了龍力，豈不是也算半個龍族之人了？而且也不是所有龍學院的孩子都有資格飲用龍血獲得實力，你們可以暗中觀察，那些真正對龍友好，對龍沒有貪欲的孩子，就是你們的目標！”一點龍血而已，基魯天賦縱橫，也不過能吸收一碗罷了，這點血對龍來說就像人被蚊子叮了一口罷了。龍皇不會捨不得吧？
“讓我考慮考慮……”龍血的損失不算什麼，但是此事決不可草率。那些孩子真的能成為龍族最堅實的盟友嗎？龍皇不敢確定。
“當然！這關係龍族的生死存亡，龍皇大人自然要考慮清楚。我可以為龍皇大人將學院預留一段時間，等待你的回復。”哈利不急，只要龍皇想清楚了事情的厲害關係，自然會應允自己。
“我需要回龍島一趟，此等大事還需要徵求族龍的意見才行。”龍皇沉思半響，起身預備告辭了。
“與部分人類結成同盟不是一時半刻之事，龍族還當從自強做起才是。”哈利點到為止，相信以龍皇的智慧當知道自己的意思。不能讓逆鱗永遠成為巨龍不堪一擊之處。
“多謝！”這是龍皇第一次誠懇的行禮。
“奈法利安此時還不方便回龍島，他就在蒼茫山與你第一次見面的附近停留。你要找他相信不難。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以去找他，我會吩咐他全力協助你。有什麼事找我，也可以讓他轉告。”臨走，龍皇又拋下一句。
小黑嗎？現在似乎也沒什麼事需要他幫忙的，還是暫時別找他好了，估計他肯定還在為上次的事氣憤不已，我還是別去找麻煩了。用屁股想也知道，這小黑沒那麼乖乖的聽龍皇的話，不然也不會被趕出龍島有家不能歸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