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群雄伐董 第二十五章 函谷關前
呂布帶領帳下部曲，自虎牢關起追擊董卓，路經洛陽、澠池、曹陽，如今在弘農城東十裡，可謂跋山涉水，不分晝夜，馬不停蹄。
在曹陽終於追上的董卓，兩軍一場惡戰，雖然董卓有五萬餘士卒，西涼騎兵兩萬，呂布軍總參戰的共有一萬多名騎兵，但是大破董卓軍，截獲錢糧三百輛大車，解救百姓達三十萬之多，剿滅西涼軍八千餘人，俘虜一萬餘人，戰績不俗。
其中原因，第一呂布軍都是精銳，三千“狂風”五千“狼騎”五千“虎膽”堪稱并州騎兵精銳中的精銳，裝備遠遠超越西涼騎兵，騎兵個人廝殺經驗豐富。第二董卓士卒雖然多達七萬，但是受一百餘萬百姓拖累，分散在百姓中一時間難以大規模聚集，被凝聚一起的并州鐵騎逐個擊破。第三，呂布、趙雲、張遼、典韋、許褚將領的勇猛，極大的鼓舞了士氣，加上呂布空前絕後的威望，并州騎兵幾乎盲目的信仰，指揮多可想而知。反觀西涼軍，缺少了徐榮、張濟、張秀，剩下的樊稠、郭汜、王方、李肅、李傕、趙岑、胡軫不過二、三流武將，平日軍紀散漫，缺少訓練，指揮失利。兩軍對比，西涼軍豈有不敗之理？
呂布騎在赤兔馬上，放眼望去j皆是被西涼軍強行脅迫遷移的洛陽百姓，一張張憔悴驚慌的面孔，無數雙含著淚光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自己，讓他為之心顫：“都是善良樸實的老百姓，整個東漢也不過是兩千多萬人口，終於救下了百萬人口，人口才是一個國家的根啊！”不到八千的并州騎兵，忙碌的看管俘虜和維護百姓的秩序，經歷兩場惡戰，“狂風”戰死一百五十七人，“狼騎”戰死兩百二十一人，“虎膽”戰死四百六十三人，另外還有兩千騎兵負傷，光芒榮譽背後總是有著沉重的代價。
呂布望著這一望無際的百姓，知道董卓已經放棄了百姓，打算讓百姓拖住自己，在百姓眼中也看到了對自己的一絲希望，希望可以得到糧食，他們已經餓了兩日了，深深的嘆了口粗氣，對身邊的典韋、許褚嚴肅道：“讓騎兵們燒粥，給百姓們喝點粥，暫時添添肚子，不可發生混亂。”
典韋、許褚領命而去，大呼道：“主公有令，分給百姓發粥，騎兵維護百姓次序，不可發生混亂，并州軍更不可隨意搶奪百姓財物，發生流血事件，否則軍法處置。”
兩大猛人的大嗓門響徹空曠的原野，百姓們聽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他們要的簡單，只要并州軍不像殘暴的西涼軍一樣搶奪自己，隨意殺戮就行，他們甚至沒想到并州軍對發糧食給他們吃。因為這是絕無僅有的，兵荒馬亂的亂世，軍閥從來只有不停的徵收百姓口中可憐的糧食，卑微的賤民，在軍閥眼中遠遠比不上一匹戰馬或者一石糧食。
廣闊的原野飄滾著濃濃黑煙，上千口大鍋裡沸騰著濃稠的白粥，白粥的清香飄盪在空氣中，讓將隊伍排的如同長龍的百姓，食慾大增，拿到并州騎兵發放的白粥，也不怕燙傷了舌頭，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呂布來到百姓中間，看著百姓們喝著白粥滿足的神色，心中感到很是安慰，有不少有幸當年在洛陽見過呂布的百姓，更是驚呼起來：“原來是飛將，并州牧呂大人，我們有救啦，是呂大人救了我們~”接著更多的人歡呼起來。
趙雲一臉敬佩的望著向人群抱拳答禮的呂布，有股敬重油然而生。呂布望著不下百萬的百姓，心中也不禁為糧食暗自擔憂：“雖然一路上搶奪了董卓很多糧草，但是也養不活百萬口人啊！虎牢關內倒是有壓榨董卓的十萬旦粟米，但是此地距離虎牢關要十日的路程，現在的糧食就是喝粥也只夠五日，還有五日的糧食如何籌集啊？”呂布的兩道劍眉，擠成了一個川字。
“還有董卓丟下了百姓，速度就更快了。倘若不能在董卓進入長安城內消滅他，那麼一切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呂布心中絕不甘心，讓趙雲帶領兩千“虎膽”照看百姓、俘虜與物質。跨上神駿的赤兔馬，提起方天畫戟大喝道：“子龍照顧百姓，典韋、仲康隨吾走，不殺董卓寢食難安也！”
趙雲目送呂布帶著典韋、許褚與五千騎兵絕塵而去，知道現在自己責任重大，這差事做起來可不簡單，趙雲一臉嚴肅，指揮著兩千“虎膽”打起十二分精神。
官道上馬蹄飛濺，一群大約五千人的騎兵呼嘯而過，其中一個身材肥胖的老者，臉上肥肉亂顫，興奮的望著前方雄偉的關隘，這座關隘座落在高山之間，拔地而起，連綿五裡，城門堅固用鋼鐵製成，城牆結實高達八丈，氣勢磅礡，正是歷代以天下第一關著稱的雄關“函谷關”當年六國聯合攻打秦國，形勢萬分危機，全靠此關拒六國聯軍與關外。
函谷關下，一員大將金甲披身，**烏黑戰馬，長得雄壯渾身有力，面容粗獷，見前方騎兵到來，忙策馬上前，見到一身丞相官服的老者納頭拜倒大呼道：“小婿恭迎泰山大人！”此人正是奉命留守西涼的牛輔，聽到董卓兵敗逃亡長安的消息，在此等候。
老者笑容滿臉，吃力的翻身下馬，望著如同鐵桶般堅固的函谷關，仰天大笑道：“有此關在手，呂布能乃吾何？”
李儒、郭汜、李肅、董旻、董璜心中石頭落地，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李儒做了雙保險，讓趙岑、胡軫兩將帶領三萬步兵留後阻擊，當然是高枕無憂了。
距離函谷關東三十裡外，一大片身穿青色鎧甲，混亂不堪的西涼步兵，爭先恐後的往前方奔走，隊伍前方兩匹西涼駿馬更是快馬加鞭，馬上兩人正是趙岑、胡軫。趙岑望著身後狼狽的西涼軍，咒罵道：“該死的，竟然讓我們哥倆留下來當替死鬼，李儒這個王八蛋，老子詛咒你生兒子沒**，回到家妻子給你戴一千頂綠帽。”
胡軫苦笑道：“誰讓我們兩個不是丞相的心腹呢？郭汜這個垃圾也跟著走了，此刻他們應該逍遙快活了。我們有沒有命逃回去都不知道呢，呂布這傢伙可是個瘋子，完完全全的瘋子，殺神！”
趙岑聽後心中更是恐懼，想起呂布殺起人來那死神般的眼神，殘酷的手段，本能的狠狠的抽打著馬肚子，希望**的戰馬可以不斷的加速。越是怕什麼，就真的來什麼。
忽然感覺到地下泥土傳來不堪馬蹄踐踏而出來輕微的顫抖聲，趙岑、胡軫驚恐的回頭望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騎兵正如同洪流般衝擊著後面拉下的步兵，原野上飛奔起來的戰馬是最恐怖的，四千雄壯的匈奴戰馬，如同怪獸般吞噬著步兵的生命。馬上一個個殺氣騰騰的并州騎兵，耀武揚威的揮舞著斬馬刀或者鋒利的長槍，帶頭三人更是勢不可擋，呂布騎著神駿的赤兔馬，手中的方天畫戟如同割稻般收割著生命，身後典韋、許褚也是勇猛如虎，殺入人群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趙岑、胡軫不敢再看，更沒有回頭交戰的勇氣，臉上冷汗流離，只恨**的戰馬跑的不夠迅速，哪裡還管的上陷入恐慌，四處潰散的步兵。倘若趙岑、胡軫臨危不懼，冷靜的指揮步兵戰鬥的話，鹿死誰手還未可知，畢竟呂布只有四千精銳騎兵，而西涼軍不下三萬，縱然不敵，也不會如此狼狽。見呂布帶領騎兵殺來的西涼軍，本來就嚇得不輕，在騎兵強大的衝擊力下，土崩瓦解，此刻見趙岑、胡軫竟然不顧他們生死，臨陣逃亡，士氣全無，不知道是誰帶頭開始逃竄，一時間如同被洪水衝垮的大壩一般，洩流如注，最終掀起驚濤駭浪，徹底的陷入崩潰。
泥濘的土地上被血染得猩紅，一具具橫七豎八，各種姿勢的屍體密密麻麻的如同地毯，掩蓋住了黝黑的泥土。呂布騎著赤兔如同紅雲飄過揚起方天畫戟高呼道：“不想死的，扔掉武器，退到兩邊。降者不殺，阻我軍去路者殺無赦~！”身後數千騎兵也學者樣，紛紛大呼道：“降者不殺~”的口號，西涼軍你望我，我望你，人兩條腿跑得過戰馬的四條腿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而且并州軍向來有不殺俘虜的傳統，他們都有耳聞，最後手中的武器如同雨點般擊打在土地上，迅速的退到了兩邊，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呂布騎著赤兔，快若閃電，片刻間追上了亡命逃路的趙岑、胡軫兩人，鋒利的方天畫戟如同毒蛇般向兩人背後咬去，趙岑、胡軫知道今日難有活命的機會，勒住戰馬一左一右往呂布殺來。“鏘”三馬疾馳而過，趙岑忍不住從口中吐出一道血柱，剛才是他手中的大刀硬接下了呂布一擊殺招，五臟六腑被巨力震傷。胡軫一臉驚慌的看著趙岑呼喊道：“兄弟，你怎麼樣？”
趙岑滿口鮮血乾笑幾聲，卻不停的有血流出，深深望了眼如同親兄弟的胡軫策馬向呂布奔去，口中大呼道：“兄弟快走！啊~”胡軫心中巨痛，知道了趙岑的心意，勒住戰馬回頭望了一眼，已經被呂布方天畫戟割斷脖子，只剩下一具沒有頭顱的身軀，在噴湧著血流形成一幅淒慘的死亡畫面。陷入暴怒的胡軫忘卻了生死，舉刀瘋狂的往呂布砍來。
呂布冰冷的眼神，露出了一絲讚賞。暗嘆道：“可惜！真是可惜，沒想到你還算是條漢子。身為戰將戰死沙場，死的其所。”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戰不到三合，胡軫被刺下戰馬，胸口血肉模糊。典韋、許褚與四千并州鐵騎，趕上呂布后，飛快的往函谷關趕來。
函谷關前，呂布騎著赤兔馬，身後典韋、許褚四千并州鐵騎迎風而立。呂布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望著關山耀武揚威的董卓，慢慢吞吞的策馬上前，怒罵道：“董賊，縮頭烏龜，老烏龜呂布在此，敢出關迎戰否？”
洛陽城內袁紹等諸侯終於按捺不住，領兵來到洛陽。見到洛陽哪裡還是他們想像中的那樣金碧輝煌，人滿為患，蒸蒸日上的繁榮景象，入眼的僅是燒的焦黑的房屋，與凌亂的屍體，如同人間地獄。陶謙、公孫瓚、孫堅等眼中滿是悲痛與可惜，袁術慌張的叫嚷道：“獻帝也不見了，真是倒霉。好處估計都被呂布那個匹夫奪了，我們都來晚了。”袁紹眼中也流露萬分可惜的神色，悔不當初啊！要是聽信孫堅的建議，早早的攻打洛陽，必然可以瓜分一筆，呂布雖勇，但是怎麼可能在兵力上敵得過他們的聯軍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