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無盡劍裝 作者:衣冠勝雪 (已完成)

     關閉
bib 2010-8-14 23:29:1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3 7258592
tata123 發表於 2013-9-18 22:54
第五集 聖王 第二百二十三章、兩年後

    大海茫茫,一艘華麗古船,正在行駛。

    船行甚速,迎風破浪,一位白衣年輕人,正立在船頭。

    驀然,船艙中,一輛木質輪椅緩緩被人推了出來,推椅的,是一位灰衣老人。輪椅上,坐著的,卻是一位黃衣中年人。

    他臉上略帶病容,雙膝之下,空蕩蕩的,用一幅厚貂裘蓋著,但神情,卻不但不見虛弱,反而十分精神。

    這一老一少,就是玄老,和他們西幽商閣的閣主,人稱“白駒一劍”的中位玄尊,白朝南。

    不過,此時他雙膝盡去,實力大損,經此一戰,能剩下五成的戰力就算不錯了,中位玄尊於他,已經只是過眼浮雲,不堪重提。

    不過,卻看不出他面上有絲毫的沮喪之色,是啊,何必沮喪,就這十幾天的時間,白綰兒的實力,再次以一種看不見底的速度急劇攀升,從中位玄王,再次升到下位玄尊,西幽商閣已經後繼有人了。

    看來過不了多久,白綰兒就將超越其父,成為中位玄尊,甚至上位玄尊,西幽商會未來,不但不會減弱,反而只會聲勢越發壯大。

    白綰兒將能做到,白朝南在任時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差距。

    在蒼茫世界上,就是實力為尊,掌舵人的實力越高,商會的發展就越迅速,成就也能越大。

    輪椅到達白衣年輕人身後,便即止住,隨即,白朝南的聲音響起:“葉恩人,你真的要走嗎?”

    雖然面前這名少年比他年輕不知幾輪,但是。他卻絲毫不敢逾禮,就算沒有葉白救了西幽商會一事,光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葉白的戰力,就足以讓他仰望。

    聽到後面的聲音,遠眺觀潮的葉白,緩緩轉過頭來,葉白將要離開的消息,早在十幾天前便通知了他們。之所以還要同船一陣,只因為當初葉白與太叔千顏急著趕來,是直接從海面上直接掠過來的,葉白他們當初乘坐的海船,還在數百里開外。

    葉白要回中央大陸。而太叔千顏,卻將隨西幽商號一起,回返東方大陸,前往藍月國紫境谷。

    而今天,就到了分別的日子了,遠處,葉白他們當初乘坐而來的海船。已經赫然在目,不過數十里的距離了。

    “是啊。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此告別,日後有緣。自能再見。”

    葉白看了一眼白朝南膝上蓋的貂裘:“白先生的雙腿,還礙事嗎?如果願意,或許我能幫助你減輕一些痛苦。”

    “不用了。”白朝南擺手,苦笑。“我已活了這麼久,生死病痛。早已看淡,還怕這一點痛苦嗎?”

    他看向葉白:“其實如果葉恩人執意要離去,前往中央大陸,大可由我們西幽商號護送一程,反正也不費什麼事,何必再乘另外的海船,不是我自誇,論實力,我們不如葉恩人遠矣,但若論及遠海航行的安全和舒適,這世間還沒有幾家商會能比得過我們。”

    葉白聞言,不由淡然一笑,道。

    “這話我自然相信,西幽商號是我們東方大陸三大商號之一,舉足輕重,自然有其獨到之處,不過不用了……”

    他緩緩的說道:“遠海航行,費時曠日,一去往往就是數年,這一來一回,太過耽誤你們的行程。而且,想必你回去,應該還有事情要做吧,西幽商會脫離管束這麼久,如果不急早回去安撫,必生大事。”

    “而我,”葉白自信一笑,“有我在,這海面上,無論發生什麼大事,理應都是無虞的。”

    “倒也是。”白朝南一聽,也不由啞然,“我倒是忘了,有葉恩人這樣一尊強者存在,無論什麼海船,幾乎都不可能遇上危難了。”

    沉默了良久,他忽然看向葉白,道:“雖然大恩不言謝,但是,葉恩人對我們西幽商閣之情,依舊沒齒難忘,雖然大事我們幫不上什麼,但若有些許小事,或許我們仍可效勞。不知道葉恩人在東方大陸,還有沒有什麼懸心之事,我想,或許我們西幽商閣,可以盡數為葉恩人辦到,也算結一樁善緣。”

    “嗯?”葉白一怔,道:“那倒不用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再談報恩,就是見外了,實在不用。”

    但驀然,他的腦海中,卻突然想到一事,話風一轉,道:“不過,如果西幽商會真心過意不去,想要報答我,不妨幫我關注一個人。此人名叫羅錢,現在在藍月公國應該略有薄名,甚至,以他的天賦,加上那些財富,說不定十年已過,已經走出了藍月,踏入了紫花王國的舞台也說不一定。”

    “日後,若是西幽商會能遇上一個此人開的商會,能有幫襯處,就儘量幫襯一二,最低也不要與此人為難,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羅錢?”

    白朝南一呆,這個名字實在陌生,他不明白,葉白為什麼會提出如此一個要求,不過很快他便反應過來。

    有要求就好,就怕他沒有要求,他當即滿口答應:“好,這件事我會記在心上,不管如何,我們西幽商會,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幫到此人。恩公……”

    他一抬頭,卻驀然呆了,面前空蕩蕩的,船舷處,哪還有人影。

    他一轉頭,問玄老,道:“人呢?”

    玄老一指前方,道:“走了,說完那句話,恩公就走了。”

    白朝南一呆,搖動輪椅,來到船頭處,果然看到遠處,葉白大袖飄飄,一掠,就是橫空數十海里,剛開始時身影還見,到後來迅速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足尖一點海面,就掠入了那般大海船之上。

    一個清朗朗的聲音遠遠傳來:“替我向白小妹和太叔姐姐問好,我就不向她們辭行了,來日方長,我們終將有再見之期,保重!”

    一聲保重,大船改離方向,慢慢駛開,終至不復聞。

    白朝南呆在了原地,良久,他終於一聲嘆息,轉頭吩咐玄老道:“如此奇人,原也難留,幸好,他還給我們留下了一點線索。”

    “回去之後,立即傾盡商會全力,尋找那個叫羅錢的人,紫花找不到,就去藍月,藍月找不到,就去更遠的地方……總之,一定要找到這個人,還有他的商會,這是我們報答恩公的唯一方式。”

    “是。”玄老凜然,知道閣主這是認真了,他不知道,這個羅錢是誰,為何能有如此好命,即使是一個再爛扶不起的阿斗,有西幽商閣這個東方大陸三大商會之一的全力幫忙,日後,也必定在東方大陸有一席之名。

    當白綰兒與太叔千顏聽到葉白已經離開的消息時,奔出船頭,卻再也看不到半絲人影了,太叔千顏早已料到有這一幕,還不算如何,但白綰兒卻是泫然欲泣:“他居然沒跟我告別,就這樣走了,居然……”

    旁邊,太叔千顏無聲的拍了拍她的肩,默然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心中也是暗暗一陣酸楚,只是離別澀人,當面道別,又是何必呢,更添一份心傷。

    只希望,你能早點回來,我會盡心教導你的弟子,一定不會令你失望。

    兩年後,西幽商會的大船回到東方大陸,這一天,藍月公國紫境谷中,來了兩名陌生的客人,他們拿出一封密信,自這一天起,紫境谷中,就多了一位地位尊崇的特別長老。

    他的名字是,太叔長生,對外,所有人都知道,他有玄王初階的實力,但卻只有少數幾個人知曉,這其實,遠遠不過是她的表相。

    而她,入居的,就是葉白當初的那座紫色莊園——漣漪閣,那裡,成為了所有人的禁地,誰也不得輕易闖入。

    ……

    而在另一邊,和西幽商閣的海船一樣,葉白在海面之上,一晃眼間,同樣飄過了兩年的時間。

    這兩年在船上,他的修為日漸精進,已經達到了中位玄尊中期,精神力也更加飽滿,幾近有突破七階高位精神力的先兆了,就差一個契機。

    同時,在武帝石窟中所學的那些圖騰武學,也一一沉澱下來,真正的變成了他的本能,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簡樸,達到了真正的返璞歸真。

    而時光荏苒,一晃已是兩年後,這一天,他終於下船,順著人流,朝著中央大陸之西,盤龍山脈而去。

    ……

    中央大陸,踞天峰。

    今天,是一個盛大的日子,因為今天,是中央大陸第一玄帝,“劍帝”方渡厄的六百誕辰,就如同普通人意義上的六十甲子,都是大壽。

    即使在修玄界中,能活到六百歲的強者,也不多見。

    從一個月之前,就有無數的強者,從大陸四面八方紛紛趕來,這些人無一不是大陸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革鼎一方,不到玄尊,甚至都沒有與宴的資格。

    甚至,不止中央大了陸,其他四塊大陸,也有無數強者慕名而來,每到一人,攜帶重禮,報出名號,都要引起驚呼一片。

    也有一些重要的人物,攜帶自己的後輩,來長長見識,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而這些後輩,也無不一不是人中之龍。

    其中,就有中央大陸七大世家中的弟子,白家弟子,白羽衣,白小芝,更有武帝后人,武帝首徒,“君愁一劍”景非羽,以及武帝次徒,“歐陽宗”若耶明雪。

    他們俱是代表各自家族,或者身後長輩前來。
tata123 發表於 2013-9-18 22:55
第五集 聖王 第二百二十四章、“刀劍”雙帝

    除了這些人之外,更多的,則是那些老牌強者,每一個報出名字來,都要嚇倒人一片。

    其中,就有“葵花門”的副門主,“五葵玄手”秋晴夢,頂級玄尊中期,是一位長相十分秀美的黃衣女子。

    另一位,則是十二重樓的第一副樓主,準帝級別的“青衣客”蕭秋眉;以及不死殿的太上長老,“太古琴尊”金石機。

    金石機的實力,也是不遜色於蕭秋眉的準帝級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數之不盡的玄道高手,玄尊,至尊,準帝。甚至,一位玄帝,親身前來。

    這位玄帝並非中央大陸之人,而是西方大陸兩大玄帝之一,“刀帝”楚王閣。

    “刀帝”楚王閣並非特地前來祝壽,而是恰逢其會,因為來中央大陸有事,正好路過這裡,所以也就一併上來給方渡厄祝壽。

    以他的地位,此時自然不在這裡,而是被方渡厄請到裡間,細細招待,不待大會開始,不會出現。

    有些人不能親身前來,也都各自送了禮物。

    ……

    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整個中央大陸踞天峰,神劍谷,自然是熱鬧非凡。

    今天,神劍谷中,一字排開,成環形圍繞出了數十百面大屏風,屏風中,錫金鑲鉑,是一具具雕刻得異常華美的巨大青石桌椅。

    這些青石桌椅,全部是由神劍谷門人花費巨額時間,用一塊塊上好的青石軟玉整塊打造雕磨而成,冬暖夏涼,上鋪厚厚裘氈,坐上去如陷雲端。

    如此享受,自然是說不出的舒適。花費不知幾何。

    眾多來客,按照地域,門派,地位等階不同,而劃分出四大層次,最高端,僅僅只有十來桌,是最尊貴的客人所在。

    如第一玄門,葵花門副門主。“五葵玄手”秋晴夢;“魔帝”景陽機的代表,十二重樓第一副樓主,準帝“青衣客”蕭秋眉,以及不死殿太上長老,“太古琴尊”金石機。

    另外。武帝石窟兩大弟子,武帝首徒“君愁一劍”景非羽以及武帝次徒“歐陽宗”若耶明雪,雖非老牌強者,然卻因代表的是中央大陸四大玄帝之一的武帝前來祝壽,所以落坐的也是這最高的一桌。

    至於七大家族的人,則因仍不夠格,坐的是第二排的青石巨桌。白羽衣,白小芝兄妹,就在其中。另外,還有許多獨霸一方的頂級強者。落座的也是這一桌。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距離正午大宴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山谷之外。依舊源源不絶的有人過來。

    谷口,唱喏的神劍谷弟子。不斷報出一個個震懾人心的名號。

    “妖刀殿妖刀老祖,攜帶重寶‘五色天道珠’前來祝壽,願劍帝之名,永垂天下,千秋百代,萬世流芳!”

    “神尊薛一凡,攜帶紫階頂級‘冰龍劍譜’三冊,特祝劍帝前輩,春秋不老,日月長輝!”

    “虛空山無量頭陀,攜帶八階頂級‘五色星辰花’十九朵,特祝劍帝六百大壽,青松不老,萬年長青!”

    “北方大陸‘極天宮’主人,‘無界至尊’界中原,攜帶二階頂級靈寶,‘寂滅生謝蘭’一朵,聖祝中央大陸第一玄帝,劍帝之名,威名永享,垂範四野!”

    “獨行劍客,‘雙天至尊’冷蕭劍,攜帶四粒‘萬古金丹’,前來祝壽!願劍帝之路,永無終點,三千化一,終成聖境!”

    一個一個可怕的名字,平時絶無可能見到,然而這一刻,卻齊齊前來踞天峰,神劍谷中落座的座次越來越多,而時間,也慢慢偏移到了午時一刻。

    宴會即將開始。

    就在這時,在“踞天峰”神劍谷下,又慢慢出現了一個青衣人。

    這名青衣人年約四旬,頭上戴著一頂青色峨冠,額下一綹長髯,長可及膝,臉色呈現紫醬色,雙目卻是顯得十分奕奕有神。

    他走到門口,伸手從肩後解下兩個木盒,打開,登時,門口的侍童再次報起了名字。

    “遊方玄士‘青衣怒劍’龍一玄,攜七品中級劍器‘如蓮’,七品中級劍器‘號鐘’兩枚,特來向‘劍帝’方渡厄前輩祝壽,久仰盛名,無緣識荊,今日有幸,得睹尊顏,不啻如沛神輝,永誌不忘!”

    這個名字報得十分突兀,使得谷中四周青石桌上,不少人側目。

    聽慣了報幕中提及的各種異寶,八品靈花,紫階功法,頂級靈寶,突然聽到來一個送上兩柄七階劍器的,還真是不由得人不側目,估計是哪個無名小卒,以為有點實力,便前來騙吃騙喝的吧。

    “青衣怒劍”龍一玄這個名字,還真沒有多少人聽說過。

    不過想到來人也是玄尊身份,倒也勉強夠格,那門童也不甚在意,隨便給他安排在了最下面一排。

    這種人,最多只是來湊湊數的,只有那些本身實力又高,背後又有著極大背景的,才能安排到上面幾排。

    時間到此,已經慢慢接近尾聲,隨著陸續又有幾名不痛不癢的人物前來,終於,宴席開始。

    神劍谷主峰,兩個人影慢慢從山後轉出,並肩而來。

    這兩個人,一個面貌方闊,雙目凌厲,目光掃射之處,就猶如最鋒利的劍光刮過,身穿一襲星辰白袍,正是此次壽宴的主人,中央大陸第一玄帝——“劍帝”方渡厄。

    另一個人,則是一襲紫裳,腰後別著一刀。刀柄蜿轉,如蛇繞行,渾身漆黑,不知由何種材料而作。

    刀未出鞘,卻有一道道烈日般的氣息,從他身後的刀鞘中冒出,彷彿裡面藏著的,不是一柄刀,而是一輪烈日。

    ——八品刀器,赤脈玄輪!

    能跟“劍帝”方渡厄並肩而來,而且氣息絲毫不輸者,紫衣人的身份呼之欲出,西方大陸兩大玄帝之一,“刀帝”——楚王閣。

    一刀一劍,當世兩大玄帝,並肩站立在主峰之巔,傲視山下無數玄尊,至尊,準帝,就猶如兩尊開天闢地以來就站立在那裡的巨人。所有日光,在這一剎那,全部黯然失色,完全匯聚在這兩個人身上。

    如同,他們就是那天地的中心,一切世界的主宰。

    一些實力稍低的人,甚至瞬間被攝去了心神,如痴如醉;只有少數幾個實力稍微強大的人,還勉強把持得住,但額頭之下,也滾落下一滴滴豆大的汗珠。

    萬千華光,全匯聚在山巔那兩人身上,看著似乎很遙遠,但卻又似乎很近,明明很近,兩人的面目卻又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種天地萬古般的威勢,充斥在每一個賀壽者的心頭。

    這,就是玄帝級強者的威壓麼?

    所有人只剩仰望。

    終於,山巔上,兩名玄帝強者一揮手,所有人這才心頭一清,慢慢恢復了神智,一個個不由駭然,兩名玄帝卻已各自坐下,分主賓落坐。

    他們落座的地方,不同於下面的山谷,而是半山腰上,用天工鬼斧一般實力開闢出來的一塊巨大屏風狀翠綠平台,又似高高在上的帝王交椅。

    “劍帝”方渡厄坐在中間,“刀帝”楚王閣,則是敬陪在他的右側。

    屏風後,兩名年青人,捧著酒壺,分別走出,一左一右,侍立於兩人身側。

    這兩名年青人,一名身穿一襲緋紅輕衫,衫上綉著朵朵櫻花,手上捧著一個翠綠酒壺,渾身氣息流轉。

    這名年輕人,赫然是不朽雷城之中不慎敗於葉白之手,從此不知所蹤的劍帝之子,“陸地劍王”方邪櫻。

    不過,此時的他,不應該稱呼為“陸地劍王”了,因為他的身上,氣息深不可測,圓潤如嬰兒,似有生命一般氣息鼓動,赫然也和葉白一樣,達到了玄尊之境,而且是玄尊中期巔峰。

    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從來不缺資源,只要境界突破,以後的修煉就是一馬平川,葉白辛辛苦苦才修煉到的中位玄尊中期,他卻更快葉白一步,早已達到中位玄尊巔峰,甚至隱隱有向上位玄尊突破的跡象了。

    而侍立於“刀帝”楚王閣身後的那名年輕人,則更為可怕。

    只見他身穿一襲月白輕衫,面白如玉,整個人斯文秀氣,如同一個世家公子,渾身看不出一絲玄氣的氣息。

    然而,他卻是“刀帝”楚王閣早年之前,所收的唯一弟子,“西方大陸”第一世家,月家的人,自小就被測出天資縱橫。

    早在十五年前,他就是頂級玄尊巔峰,現在,更是達到了準帝中期之境,看起來不過二十餘許,其實真實年紀,早已達到四十開外了。

    然而,這個年紀,這份進境,在整個蒼茫大陸,依舊是獨一無二的,在他那一個年代,他的光芒,無人能及。

    他的名字,名叫“月中白”,修煉的武學,名叫“四行截法劍”。

    不是刀,而是劍。

    月家的最高武學,四行截法劍,半赤階劍法。

    而楚王閣,居然不阻止他。

    這次,楚王閣前來中央大陸,就帶上了他,這次前來祝壽,不為其他,其實也有著讓月中白向方渡厄請教劍術之意。

    因為他是刀客,縱使大道萬千,最後同歸一源,然而,他於劍上的理解,畢竟不及劍帝方渡厄,而方渡厄一看到他,也十分欣喜,欣然答應,萬般繁忙之中,每天都會花出三個時辰,專門教導月中白劍術。

    而今天,是楚王閣,月中白師徒,呆在“踞天峰”之上的第三個月了。
tata123 發表於 2013-9-19 01:09
第二百二十五章、劍帝指武



俗話說:“百步竿頭,更進一步,難如登天。”

然而,到了月中白這種境界,本已達到極限,不過,如果有了明師指點,那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三個月,對於月中白的劍術是一種昇華,更是一種精粹,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什麼程度,沒有人敢說。

雖然他的境界只有準帝中期,然而沒有人敢說,即使準帝后期的人,也未必能一定勝得了他。

  “下面,宴席正式開始!”

一名綠衣老者閃身而出,似乎得到命令,大聲宣佈道。

“歡迎大家前來參加劍帝慶典,宴席過後,會隨機抽取十名幸運人員,可以向劍帝他老人家請教一門武學。三言兩語,受用不盡,現在,請大家盡情享用吧!”

“啪啪”兩掌,聲音方落,頓對,從四周,延綿不斷,無數青衣少女,端著托盤,往來穿梭於各席之間,上酒上菜,各種菜餚流水價的端上來,如同一隻只穿花蝴蝶。

這些菜餚,一道道香噴噴,熱騰騰,山珍,海味,龍肝,鳳髓,金珍,鮑魚,海參,鹿脯,天上飛的,水里遊的,有的,甚至是從大甕中端出,方一取出,立里香飄數里,那金黃的油汁,看得所有人目射精光。

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裡拿不出。

人群登時沸騰出來,正主已經出場,宴會總算開始,山峰之上,“劍帝”方渡厄緩緩起身,面向全場中人,微微一舉酒杯,頓時,全場沸騰,所有人,不論是老是少,是尊是卑,全部站立,端起酒杯。

“劍帝”方渡厄目光從所有人身上一一掠過,並未多言,只是淡淡一句:“大家吃好,方某先乾為盡!”

說完,一仰頭,一杯碧綠色的酒液,便全部傾入他的腹中,他放下杯子,隨即坐了下來,再未說話。

然而,下面的眾人,卻一個個激動得面目通紅,什麼,劍帝竟然向他們敬酒了,雖然是面向全場中人,並且只說了一句話,然而,也足以使得全場中人激動莫名了。

一位玄帝居然向他們敬酒了,這說出去該多有面子。這也是這等宴會,門檻如此之高的原因,沒有實力,沒有身份,根本進不來。

所有人一飲而盡,看到半峰上,“劍帝”方渡厄與“刀帝”楚王閣之間的宴會也已開始,這才紛紛坐下,動手動筷,一時間場面熱鬧之極。

青衣人龍一玄,所坐的位置就是最下一桌,也是最不起眼的一桌,這一桌,大多只是一些獨行玄尊,雖然有點實力,然而沒有背景,所以成為所有人遺忘的角落。

不過,即使如此,這些菜餚卻並沒有多少差別,滿桌之人,吃得依舊十分香甜,似乎想要把他們送上的禮物全部吃回來一般。

而且所有人,更加期待起之後的劍帝指點來,雖然知道只有十個名額,抽中他們的概率很低,然而,即使只是指點旁人,也能對他們獲益匪淺。

這也是他們不遠萬里,傾家蕩產,擠破頭皮也硬要進來,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之一。

然而,那位十分奇怪的青衣人龍一玄,卻似對這滿桌酒菜毫不在意,隨意吃了兩口,便即放下筷子,目光閃動,似在思索著什麼,眼神之中,不經意見掠過一絲遲疑。

他不吃,別人雖然奇怪,然而反而求之不得,一桌就那麼多菜,少了一個人分,每個人又能多吃不少,不過,這囂鬧一幕,落在桌上那青衣人的眼中,卻微微皺了皺眉。

他抬起頭,隱晦的朝著半山腰上那裡望去,就見到此時,山腰之上,也在對飲,兩人似乎在說著什麼話兒,方邪櫻與月中白兩人恭恭敬敬站在兩人身後,不時添酒加菜,卻聽不清說什麼。

青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過了頭,他似乎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只是,他到底在等待什麼時機,就沒有人知道了。

山峰之上,“劍帝”方渡厄與“刀帝”楚王閣也在對飲。

這處半山腰,似乎完全隔絕了下面喧嘩的聲音,只有他們輕聲的談笑,隨風傳來,落在身後兩名年輕人耳中。

“楚兄,你的這位高足,真是讓我羨慕不已啊,對劍道上的天賦,尤過邪兒許多,不專門學劍真是可惜了,不如把他轉送於我,百年之內,我保管你西方大陸又出一玄帝。”

“哎,你這就不對了,方兄,我們這次是特意前來為你祝壽的,你卻打起了我這唯一的一個不肖徒兒的主意,這可讓王閣好生為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兒子,生具劍心,是獨一無二的學劍天才,更得上古劍門的真正傳承,學成了劍陣之術,這一點,便連你這位父親也是不如啊,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打我家中白的主意。”

“哈哈,哈哈……”方渡厄爽朗一笑,“楚兄真是過譽了,邪櫻這個不成器的孩兒,路還遠著呢,現在也不過中位玄尊,離中白的準帝,還差上十萬八千里呢。不過既然中白是楚兄看中的高足,渡厄自然也不便強人所難,不過,這三個月,我也幾乎把能教的東西都教給了他,日後他能到哪一步,也就看他的造化了。”

“那倒是,這一點上,王閣真要多謝方兄,毫不藏私,此事算我欠方兄一個人情,來日若有機會,必定報答。”

說完,他一招手,向著身後的白衣青年道:“中白,還不過來謝過前輩的特導之恩。”

  “是。”

在他身後那名白衣青年,月中白緩緩走出,向著劍帝方渡厄深深一拜:“三月之學,讓中白終於明白,之前自己不過井底觀天,此恩此情,永世不忘,可惜暫時沒有能為方前輩效勞一二的地方,不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言,一身白衣的“劍帝”方渡厄連忙扶起月中白,笑道:“賢侄太客氣了,說謝那可就見外了。可惜你我,沒有師徒之緣啊,被楚兄這位刀帝搶先了,真是憾極,憾極。不過,相逢一場,也是有緣,日後你若還有疑惑不解之處,不妨隨時前來問我,中央大陸踞天峰神劍谷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謝過前輩。”

月中白再次一拜,這才退回刀帝身邊,而這時,“劍帝”方渡厄與“刀帝”楚王閣,也不再談起兩人之事,轉而折向大陸局勢,卻是與兩人無關了。

  山峰下,神劍谷內。

隨著宴席的不斷進行,足足一個時辰過後,這場熱鬧的盛宴才終於慢慢接近尾聲,那些谷中的青衣侍女,再次飛速奔上,將所有吃得杯盤狼藉的碗筷撤去,換上一杯杯噴著奇香的香茗。

所有人淺飲上一口,忍不住往後一靠,舒服的嘆一口氣,這,才是神仙過的日子啊。

  一盞茶工夫過後。

  “當,當,當……”

三聲悠揚的鐘鳴,突然響起,頓時,所有因為吃得太飽,而顯得有些精神萎頓的眾人,瞬間精神一振,坐起了身子,知道重頭戲來了。

  劍帝指武!這是宴席上最為重要的一環,也是所有人最為期待的一環。

“劍帝指武”,指的就是,宴會過後,“劍帝”方渡厄會從所來來祝壽的人之中,挑選十人,各自解答他們的一道武學難題,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畢竟,整個人間,玄帝級強者,不過十二位,分佈在五塊大陸,三十六海外奇島,每一塊大陸,不過寥寥一二人,平時想見一面都難,有機會得到他們指點,更是屈指可數,鳳毛鱗角。

  有的人一生,也沒有這種機會。

然而,“劍帝指武”,卻是這樣一種公開的機會,這也是所有人對劍帝生辰,趨之若鶩的原因之一,不止能巴結上一位玄帝,更是有機會印證自己的武學,更上一重樓。

雖然十個名額,對於這來賀禮客來說,十分稀少,然而即使最終,沒有選上自己,能從旁聽到劍帝對於武學理解的三言兩語,也將是終生受用不盡。

一法通,萬法通,能進入這個谷中的人,沒有一個是凡人,到了他們這種境界,觸類旁通,心生靈慧,早己不是什麼難事。

半山腰處,“劍帝”方渡厄與“刀帝”楚王閣的小宴也已撤去,兩人並肩站起,朝著平台的邊沿處行來,而後目視下面的所有人。

剛剛那名綠衣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邊,手中捏著一張紙條。

“下面,第一位,青陽山白玄眉,好了,現在你可以向劍帝提及一個武學疑問,劍帝會為你當場解答。”

“而且,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的是,這次不止劍帝一人為大家解答,而是由劍帝刀帝兩位前輩輪流為大家解答,大家不止能聽到一家之言,更能領略西方大陸刀帝前輩的無上風彩!”

此言一出,台下頓時嘩然,所有人都激動莫名,劍帝之名大家雖是久仰,然而西方大陸遠在萬里之外,很多人對於刀帝之名,只聞其名,不見其身,這是第一次看到刀帝真身出現,如何能不激動。

西方大陸的武學,自有其獨到之處,如果能蒙這二人輪流指點,對於眾人的稗益,毫無疑問會更大。

觸類旁通,融匯貫通,互相映印之下,這才是真正的武學交流盛會。

谷中,第二排一張桌子上,一名白衣中年人站起身來,滿臉激動,他就是青陽山白玄眉,綽號:“明尊”。

“明尊”白玄眉,不過玄尊中期,來訪人中,他絕對不是排得上前十的人物,然而卻偏偏挑中了他,他如何不激動欲狂,知道機會就這一次,不容錯過,立即飛快的報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想請問劍帝前輩的是,劍之終途,歸之何在?”
tata123 發表於 2013-9-20 10:04
第五集 聖王 第二百二十六章、勢劍

    此言一出,全場頓靜。所有人都面帶訝色,望向提問之人。

    這個問題太大了,只怕不是一個人心中的疑問,而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甚至,不學劍,只學刀,學槍,學棍,學戟的人,對於這個問題,也不由露出了傾聽之色。

    當今天下,強者眾多,然而,在劍之一途上,卻公認劍帝第一。如果說,天下還有一個人,能對這個問題解答,毫無疑問,也只有劍帝一人。

    就連坐在尾桌,那個本來有些心不在焉的青衣人,也不由抬頭,眼睛中略帶一絲好奇,望向半山峰的“劍帝”方渡厄,想聽聽他如何解說。

    “嗯?”

    饒是“劍帝”方渡厄早有準備,但仍是不由為這個問題驚了一下,略有些意外。

    他低頭,掃視了那個問這問題的“明尊”一眼,隨即一笑,點頭道:“也好,你能問出如此一個問題,說明你於劍道之上的領悟已超越旁人許多,到了巔峰,只是不知方向,心有所迷。”

    “每個人領悟的劍道不同,最後的結果也不同,我只能說一下我的見解,如果不對,大家也勿放在心上。”

    “天下間,劍之一途,有人說:天下武功,千招千解,唯無招無解;招皆有破,唯快不破。所以追求的,是劍之極速。劍速越快,自然越難抵擋。”

    “有人追求劍的力量,又有人追求劍的技巧,有人追求人劍合一,又有人追求人劍兩忘的忘劍之術,各自不同。”

    “一位強者曾說過,大巧不工。重劍無鋒,所以一力降十會,以力破巧,任何精妙神奇的劍招,都抵不過力之一劍。”

    “又有人則認為,劍之終途,化繁為簡,大道至剛,剛柔並濟。如此方能無敵。”

    “其實,如果真有我說,那也只有一字,勢而已!”

    說到這裡,他目視場下所有眾人。雙眸熠熠,一股滔滔大勢,雄霸而起,席掃場中每一個人心間。

    沒有人敢出聲,所有人都聽得入迷,就連半山台上,劍帝身旁的刀帝。這時也不由露出傾聽之色。

    能聽到一位玄帝講道,即使他自己也是這個境界,那也是受益無窮。

    “何為勢,在我們的語言文字中。勢之一字,意為‘在高原上滾雪球,具有向下行動的力量’,這種勢。無可阻擋,人心所向。聚萬物之力量為一股,擘開重重艱阻。”

    “一人之力,終有窮盡,萬人之力,乃至無窮。天下間,個人力量向來事小,再強的人,也有終點。”

    “然而,我們的先輩,善假於物,於是匹夫之軀,可以縱橫於天,可以遨遊於水,可以陸之於空,能人所不能。”

    “當所有力量匯成一股,就是群體,就是團結,就是大勢,就是假物。”

    “劍賦有云:形而上劍,曠古無人,萬劍敬仰,奉若天神。”

    “這種劍賦,就不再是一柄劍,而是聚集了萬劍之力,萬劍的精神力量,信仰力量,聚在一起,於是就有著天神一般的力量。”

    “有人說過,夫為劍者,示之以虛,開之以利,後之以發,先之以至,天下有三劍,名曰庶人,諸侯,天子。”

    “庶人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瞋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項,下決肝肺,無異於鬥雞。”

    “諸侯之劍,以勇為鋒,以廉為鍔,以良為脊,以忠為鐔,以豪為夾,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

    “至於最後一劍,天子之劍,以石城為鋒,以齊岱為鍔,以晉魏為脊,以周宋為鐔,以韓魏為夾;包之以四夷,裹之以四時,繞之以四海,帶之以常山;制之以五行,論之以刑德;開之以陰陽,持之以春秋,行之以秋冬。”

    “此劍,直之無前,舉之無上,案之無下,運之無旁,上決浮雲,下絶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這就是天子之劍,而天子之劍,就是一種勢,天子之勢,所向之處,浩浩蕩蕩,一言出而法隨,一令出而人心齊動,無人可擋。”

    “所以,劍之終途,所向何處?按我的理解,不是速度,不是力量,不是技朽,而是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一個‘勢’字,但是,如果真想修成這種勢劍,卻又十分艱難。”

    “一個人力量再強大,也有所限度,只能輻射於自身周圍方寸之間,而一個人,若能借助別人的力量,以一及彼,從而十,從而百,從而千,從而萬,從而無窮。”

    “如此,滔滔大勢,無所阻擋,這就不是劍,而是勢劍。”

    “大勢之劍,劈開一切,無所阻擋。”

    “他這個人,就再不是一個人。他手中的劍,就再不是一把劍。他代表了天下,他手中的劍,代表了真理。甚至,劍不出鞘,而人已經可以血濺五步。一把木劍,可以比任何傳世的神兵要鋒利得多。

    “這種劍,才是無敵!”

    “劍帝”說完,場下依舊是一片靜默,不少人的身上,甚至隱隱透出了劍氣的味道,是一種勢在醞釀。

    終於,所有人回過頭來,一個個目明精亮,所有人不由而同,掌聲大起,掌聲中,有人再問:“那要如何成勢呢?”

    半山腰上,“劍帝”微微一笑,道:“這又是另一個問題了,不過既然涉及到了劍,也罷,我就一併給你們講了吧,其實很簡單,就十二個字。”

    “道生之,德畜之,物成之,勢成之!”

    場下,所有人細細咀嚼,片刻後。已經有人悟出了什麼,一個個眼睛都再次亮了起來,掌聲再起,這一次,足足持續了半刻鐘時間,依舊久久不散。

    直到那名綠衣老者一揮手,所有人才再次停下來,他開始念第二個名字:“第二位,齊青山。該你了,你可以向刀帝他老人家同樣詢問一個問題。”

    一個青衣老人站起身來,滿臉激動,向著半山腰處的雙帝微微一鞠躬,這才問出自己的問題。

    “我想請問刀帝前輩的是。世人皆言玄帝與玄聖,但卻少有人能達到這兩個境界,那麼這兩個境界,到底有什麼差別呢?”

    半山腰上,聽聞此言,“劍帝”方渡厄目光一動,隨即。他微微笑著退後一步,把舞台讓給了“刀帝”楚王閣。

    “該你了,楚兄。”

    “刀帝”楚王閣微微一笑,道:“聽聞了剛才方兄弟對劍之一道的理解。對於玄帝與玄聖這個更大的命題,楚某更是慚愧無地。但方兄非要趕鴨子上架,楚某也只有獻醜了。”說罷,一挺身。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劍帝”方渡厄一伸手做出個請的姿式,笑道:“楚兄太過謙了。你的境界,可絲毫不輸於我,相信,對於玄帝和玄聖之間的差別,必有過人見解,就連我,對這個問題,也好奇得緊呢,快請吧!”

    “好。”

    楚王閣略一思索,醞釀了一番,隨即面向場下所有人,緩緩開口道:“玄帝與玄聖之間的唯一差別,就是,一個是得則,一個則是破則。”

    “何為得則,得則就是掌握規則,擁有規則,使用規則。”

    “眾所周知,我們對玄氣的修煉,一共分為八個級別:玄者,玄士,玄師,玄宗,玄王,玄尊,玄帝,玄聖。”

    “玄者進玄士,是將體內蘊育而出的天地玄氣,進一步液化,使其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容納更多的玄氣,這就是我們俗說的:玄氣化液!”

    “而第二步,玄士進玄師,則是玄液凝元,歸根結底,其實和第一步也沒有什麼不同,如此,一直到玄元成丹,這三個步驟,基本都是相同的,都是想盡一切辦法,來增強自己體內的容積,並壓縮自己的壓量,讓自己的實力得到飛速提升。”

    “直到……”

    “刀帝”楚王閣的聲音頓了一頓,終於顯出他的懾人之處來,話聲中,開始佈滿一種無名的威嚴。

    “玄丹化嬰這一步,才開始略有不同,玄丹化嬰,必須懂得生命的力量,這已經是開始逐漸接觸天地大秘,懂得將玄奧藴入其中,這是天地初開的一大變,也是我們玄者一生最大的分水嶺之一。”

    “然而,這一切,不過開始,越往後走,越是艱難。”

    “直到玄帝,玄嬰合道。這一步,講的是精神思感,融接天地,將自己體內的玄嬰,融化為一縷縷天地道則之力,等於是真正掌握了天地世界的奧密,我就為天地,天地就為我,至此,實力千百倍的提升。”

    “每一縷道則之力,都可以輕易抹殺一方世界,引動天地萬象,玄尊級強者在他們眼中,將渺小不可言。”

    “至於最後一個境界,玄聖——”

    說到此,“刀帝”楚王閣的聲音也不由一頓,沉默下來,過了良久,方才繼續緩緩低沉的說道:“這個境界,千古以來,不過寥寥數人能夠踏入,其艱難之倍至,可以想見,不論是我,還是劍帝,還是其他現存的十位玄帝,一生都在向這個境界努力,可惜,功敗垂成!”

    “所以,下面,我只能簡單的向大家說明一個方向,卻不能告訴你們,這個境界到底是什麼,因為,我們也達不到!”

    場下所有人,瞬間都激動起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將聆聽這個世間最為奧秘的東西,也是所有人一生最高的夢想。
tata123 發表於 2013-9-20 10:12
第五集 聖王 第二百二十七章、十問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哪怕窮盡他們一生,只怕也觸摸不到這個奧秘邊緣,然而,只要能聽一聽,也是知足了。

    一個玄帝,對於玄聖境界的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尾桌之上,青衣人龍一玄,也不由緩緩抬起頭,目注著半山腰之上的刀帝,在這一刻,他的心中,也同樣是期待翻騰不已。

    “玄聖——”

    半山腰上,“刀帝”的聲音靜默了半晌,終於再次緩緩響起,帶著一絲凝重。

    “每一位玄帝,到達最後,都會將自身所有的天地道則之力,凝聚成一粒道則種子,不死不滅,永不哀朽。這粒道則種子,即使玄帝隕命,也能隨之亙古存在。”

    “這種道則種子,在玄修世界中,又有了另一個名字,陰元,玄帝陰元。”

    “只有道則大成的玄帝,才能凝結道則種子,自古以來,這樣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如果有一位巔峰玄尊,若能有朝一日,得到一則遠古玄帝遺留下來的道則種子,就能擁有道則,假以時日,用其煉化出一絲半縷的道則之力,就能順利進階玄帝。”

    “而道則大成的玄帝,又有另一個稱呼:準聖,也叫半聖!”

    “史藉記載,到了這個境界,想要再進一步,已是難如登天,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他們唯一所能做的努力,就是破則,打破自己的天地道則之力,脫出這個世界,跳出五行中。”

    “如此,便能和著這天地大道一樣,不死不滅,除非精神世界遭遇到不可思議的毀壞。不然,即使肉身枯朽,也能永世長存。”

    “但是……這破則二字,說起容易,談何簡單?自己親手凝固的規則,在進入準聖之前,都是唯其不固,早已與每個人的血肉,筋骨。乃至精神世界,都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然而,直到人困其中,卻又想親手打破這種規則,脫身出來。進入另一重天地,不亞於自毀。”

    “這種事情,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所以,這就是玄聖之路,也是難住我們所有人的一道至高命題,是自己毀滅自己。去博那一線生機?還是,寧願永遠停留在這個境界,故步自封,止步不前呢?”

    “刀帝”話聲至此。幽幽一嘆,神情落寞,退後一步,把位置讓了出來。竟是至此已不願再講下去了。

    然而,台下所有人。卻都和他一樣,聽得呆了。

    成就玄聖,竟然是要破則,自己毀滅自己,這種事情,誰幹得出來?

    當每一縷道則之力,都深深的融入血肉,筋骨,脈絡,乃至精神世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打破了規則,人還有命留存嗎?

    這到底是成聖,還是自殺?

    場下,一時寂然,久久都沒有一點聲音。

    直到半晌,還是那位綠衣老人最先反應過來,一聲鑼響,第三個人的名字報了出來。

    然而,這一次,因為前兩個問題存在,第三個問題就顯得黯淡無光,所有人還沉浸在前兩個問題之中,這第三個問題就反響寥寥。

    如此,一直到第四,第五,第九個問題,都相繼問完,全場中人,這才慢慢從原來的沉寂落寞中回過神來,一看,才發現,居然已經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忍不住拍腿狂呼,大叫後悔。

    如此機會,居然一連錯過七道命題,實在讓他們悔之不迭,可惜,錯過了也就錯過了,因此,所有人只有緊盯第十個問題,希望劍帝選中他們自己。

    或許,即使沒有選中他們自己,第十個人問的問題,也要有深度一些,即使不如前面兩人,至少也不要差上太多。

    因此,待第九個問題問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著身邊之人,或半山腰台上的綠衣老者,看看誰才是這第十個問題的寵兒。

    半山腰上,綠衣老者拿起紙條,終於,念出了第十個名字。

    “遊方玄士,‘青衣怒劍’龍一玄,好了,你可以起身向刀帝他老人家,提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畢,宴會解散,此次壽宴,圓滿完成!”

    此言一出,場下不少人頓時嘩然,舉座愕然。

    “青衣怒劍”龍一玄,這人是誰,怎麼沒有多少人聽說過,在場中人,大多是見多識廣,天下玄尊就那麼多位,即使有所遺漏者,然而如此偏門的名字,依舊沒有多少人聽說過。

    不過,有不少人,卻似隱隱記得,剛才報幕時,響起的那個名字,好像是就是那個提著兩把七階寶劍來當壽禮的落魄玄尊,難道是他?

    人群中,尾桌之上,一個青衣人愣愣站起,伸手一指自己,道:“我?”似是根本沒有想到,這第十個問題,竟然能幸運的落到他的頭上,以至他一時竟沒反應過來,仍舊顯得呆呆的。

    見狀,所有人不由嘆息不已,如此一個呆頭木腦的人,居然有如此好運氣,兩把七品寶劍,卻換來一次向刀帝提問的機會,所有人不由都羨慕的望著他,暗恨為什麼這個名額不是自己。

    “不錯,就是你。”

    半山腰上,綠衣老者一收手中紙條,喝聲道,同樣疑惑,劍帝他老人家,怎麼選了如此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來提問,看來也提不出什麼有深度的問題來了,真是白白浪費如此一個好的機會。

    “真的嗎,你確定我可以向刀帝他老人家問一個問題?”

    “青衣怒劍”龍一玄似乎仍是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再次詢問道。

    “廢話,說了是你就是你了,趕緊問完,劍帝刀帝他兩位老人家,今天已經乏了,快要休息了,別浪費時間。”

    綠衣老者更顯不耐,催促道,也不知道哪裡來了這一個活寶。

    場下不少人,也是同聲望向他,雖是惋惜,但同樣好奇這樣一個人,能問出一個什麼問題來。

    “那好吧。”

    “青衣人”龍一玄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立即提問,反而道:“在提問之前,我能先提一個要求嗎?”

    “什麼,還提要求?”

    這一下,不止是綠衣老者呆住了,就連場下不少人,也不由嗤笑出聲,搞不明白,這個青衣人是嚇傻了,還是腦子本來就不靈光。

    這種場合,能給他提一個問題,已經是恩榮過甚,居然還想向兩位玄帝強者提一個要求,這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麼。

    “什麼要求?”

    綠衣老者強壓下心頭想一腳踹死這人的衝動,不耐煩的問道。

    “這最後一個問題,我能不能請劍帝前輩回答?”

    然而,面對全場中人幾乎能殺死人的目光,“青衣人”龍一玄卻似是毫無所覺,居然真的當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一提,就驚呆了眾人的下巴一片,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道理,十道問題,將由劍帝,刀帝輪流作答,第一道劍帝,第二道就是刀帝,之前第九道,已是由劍帝回答過了,那麼這第十道,就是由“刀帝”楚王閣來給眾人解惑。

    “劍帝”,“刀帝”本無區別,兩人的修為擺在那,即使有所上下,但是對於場下眾人而言,卻幾乎是差不多的,因為早已超出了他們所能認知的極限,不論劍帝刀帝誰回答,問題之人都能獲益匪淺。

    所以,縱事有人有心想要某一帝回答問題,但是剛好輪流錯開時,也不會公然冒著大不韙,提這種換人的要求。這不是赤裸裸的打刀帝的臉麼?你讓劍帝怎麼看,全場中這無數玄尊,至尊,準帝又怎麼看?

    果然,半山台上,“刀帝”還未如何,“劍帝”方渡厄卻是驀然眼睛一閃,冷冷的道:“‘刀帝’楚王閣前輩的修為,絲毫不輸於我,由他回答,和我回答並無二至。你為何一定要我來回答?莫非你根本就是前來搗亂,並非誠心問這個問題。”

    聞言,場下眾人不由為這名“青衣人”龍一玄捏了一把冷汗,看劍帝的語氣,明顯是生怒了,如果他當場剝奪了這名青衣人的問話權力,這第十道問題,看來就要付諸流水了,即使他是個傻子,眾人也依舊覺得有些可惜。

    眾人不由期盼,這“青衣人”龍一玄就算是個傻子,好歹也應該看得清形勢所趨,不要一頭熱的再頂撞下去。

    如果現在認錯,說不定還有繼續問問題的機會,不然,等下就真的要樂極生悲了,好不容易得到的這樣一個機會,卻白白放過。

    然而,眾人卻似乎實在高估了這名“青衣人”的智商,即使聽到“劍帝”如此明為的話語,他依舊不屈不撓的道:“這個問題,只有劍帝前輩一人能夠解答,刀帝雖然修為不輸,但卻是並沒有這個問題的答案。”

    “嗯?”

    此語一出,全場中人同時側目,暗想難道這名“青衣人”並不是真傻,也不由一個個真的好奇起他將要問的問題來。

    “哼,不知好歹!”

    這一次,劍帝還未發話,那名綠衣老者卻終於再也忍不住了,走上前一步:“小子,你看你就是是誠心前來搗亂的,既然如此,這第十個問題,不問也——”

    正要繼續說出“罷”字,剝奪“青衣人”龍一玄所提第十個問題的資格,然而就在此時,本來站在前台,準備要聆聽眾人詢問的“刀帝”楚王閣,卻忽然一揮手:“且慢。”
tata123 發表於 2013-9-20 23:12
第二百二十八章、識破


   綠衣老者不由一愣,見有人居然敢打斷自己的說話,頓時就要發怒,一轉頭,卻看到是“刀帝”楚王閣在發話,頓時不由得愣住了。

    他頭一縮,再也不敢說半個字,在別人面前,他可以威風八面;但在刀帝面前,他卻實在是不足一提。

    當下也只有唯唯諾諾,低著頭,等待“刀帝”的指示,那個“罷”字卻是再也沒有說出來。

    全場中人,也被“刀帝”楚王閣這一聲“且慢”驚住了,不由同時驚疑不定的朝他望去。

    “劍帝”方渡厄也轉過頭去,望向“刀帝”楚王閣,疑惑道︰“楚兄,你這是?”

    眾目睽睽之下,卻見“刀帝”楚王閣忽然退後一步,笑著向“劍帝”方渡厄道︰“算了,方兄,這里既是你的主場,看來還是你的人氣更旺一些。既然來人指名叫你回答,你就回答一下吧。”

    頓了一頓,他又笑道︰“其實,現在就是連我,也對這第十個問題十分好奇了。”

    “嗯?”

    本來已經退後,讓出位置的“劍帝”方渡厄,聞言不由一皺眉。不過,當看到是“刀帝”親為那名青衣人解圍,他眼楮一閃之後,卻終于不由抬頭,點頭答道︰“也好,我就看看,他能問出什麼問題。”

    一揮手,他將綠衣老者斥退,走上前台,冷眼覷向台下的“青衣人”龍一玄,道︰“你最好問出一個有點深度的問題,不然,我怕你走不出這神劍谷。”

    此話一出,整個神劍谷中,如同倏的起了一陣陰風,陰森森的,所有人莫明覺得一陣寒冷。

    然而,場下的青衣人,依舊微笑著︰“這個問題,一定十分有深度,就怕劍帝老前輩,回答不出來。”

    “嗯?你問罷!”

    “劍帝”方渡厄根本不欲與此人多做糾纏,隨手一揮,不耐煩的答道。

    “好,這樣還算有點氣度。”

    青衣人龍一玄胸一挺,大聲道︰“我想向劍帝前輩詢問的是︰善惡正道,與虛假大勢。不過在詢問這個問題之前,請容許我先短暫講述一個故事。”

    “據說,曾經有一對十分要好的師兄弟,和著師父生活在一起,生活原本是十分富足和美的。”

    “直到有一天,那位師父,臨終前尋回一樣寶物,據說能幫助人突破一個境界,于是,那位師父將寶物交給了他們的大師兄,但是,那位師弟卻十分嫉妒眼紅。”

    “于是,在一個雷雨瓢潑的夜晚,那位師弟借助想請師兄喝酒,在他的酒中,下了一種十分可怕的毒藥。”

    “喝下毒酒的師兄,不是師弟的對手,重傷而逃,那件寶物也被師兄奪去,後來,更借助這件寶物,那位師弟成了為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名聲遠揚。”

    “而那位本該擁有寶物的師兄,卻晚景淒涼,在毒酒的折磨下,最終煙消雲散。”

    說到這里,“青衣人”龍一玄身子似在微微發抖,眼楮卻越來越是明亮,一眨不眨的望著半山腰上的“劍帝”方渡厄,聲音也越來越是高亢︰

    “我想請問劍帝前輩的是,這樣一個弒兄滅祖,大逆不道的畜生,見寶起利,卻能獲得天下垂青,躍登龍門,成為眾人表率。這樣的人,是善,是惡?這樣的大勢,是正,是邪?這樣的人,到底該不該殺!”

    一連三個提問,字字鏗然,如同金鐵玉石,互相交鳴,響在每一個人心中,場中不少人都不由為之一震。

    不少人抬頭,望向半山腰處站立的“劍帝”,想看看他作何回答。

    然而,當他們看向山腰上的“劍帝”方渡厄時,卻俱是不由一怔,只見一向平靜的“劍帝”方渡厄,身上竟然隱隱升騰起一股煞氣,他的眼角,死一般盯著下面的“青衣人”,身邊的空間,竟然忍不住一陣陣細微的波動。

    這是強者發怒到極致的情況,才會產生的波動。“劍帝前輩這是怎麼了?”不少人疑惑,就一個普通故事而已,這問題還有什麼難的,直接回答不就是了,怎麼看劍帝的樣子,十分憤怒。

    半山腰,石台上,“刀帝”楚王閣听到那“青衣人”問的問題,也只當是一個普通問題而已,不由啞然失笑,以為他就只是胡鬧。

    就這樣一個問題,誰答不是一樣,為什麼卻偏要“劍帝”方渡厄回答,他正欲轉身離開,等待“劍帝”答完,就與他一同退出幕後了,然而,走出數步,耳邊卻仍沒有听到“劍帝”回復的聲音,他這才不由微微奇怪,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更覺奇怪了。

    只見相交多年,一向心平氣和,養氣功夫早已煉到了家,喜怒不形于色的“劍帝”方渡厄,就算現在泰山崩在他面前,也應沒有一點變色,但只是听到那三五句話,身子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他一低頭,就看到他的雙拳緊握,竟然傳出“  ”輕響,似乎是內心極不平靜。

    就連石台周身的氣場,都是不由一陣扭曲,紊亂起來。

    “方兄?”

    他不由回頭,出聲問道。

    這一聲“方兄”,終于驚醒了沉默中的“劍帝”方渡厄,他回頭望了“刀帝”楚王閣一眼,眼神神處,一抹本已綻起的殺機悄然收斂,微微一笑,道︰“沒事。”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

    他含笑望向遠處谷中的“青衣人”,似乎就要回答,然而就在這一刻,卻見他驀然變色,一爪抓出,聲音中蘊含著不能抑制的憤怒︰“好小子,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喬裝打扮,混進我神劍谷,想要竊取什麼機密不成?”

    這一下突起發難,實在出乎了全場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別說那青衣人了,就是站在“劍帝”方渡厄身邊的“刀帝”也根本沒有預料到,所以,“劍帝”一爪擊出,狠狠撕裂空氣,空中竟然形成了一道巨大的褐色巨爪。

    “是赤煉神形爪!半赤階攻擊玄技!”

    有人認出了這一記爪法,不由大驚失色,這可是整個中央大陸都赫赫有名的一種爪功,爪類奇功中排名第二,排列第一的“天魔殺身爪”,是赤階低級,早已消失不知多少年了。

    此爪剛猛無比,撕金裂石,據說修煉到極至,能一爪洞穿三十余座大山,尤不消竭,別說一位普通玄尊,就是一位低級玄帝來了,驟不及防之下,也要身受重傷。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剛剛還言笑晏晏的“劍帝”方渡厄,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猛然出爪,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凌厲凶猛的爪法,似乎全然不欲留場中那名“青衣人”的性命。

    “ ”!

    一聲巨響,灰塵飛揚,那名“青衣人”龍一玄,似乎全然沒有預料到這一幕,只最後緊急關頭,在身邊升起一座護體防御玄罩。

    下一刻,巨爪飛來,正中他胸口,“青衣人”龍一玄“轟”的一聲,倒飛而出,護體玄技轟然破碎,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嘔!”

    人在半空,一口猩紅帶著血腥味的碎肉塊就噴了出來,也不知撞倒了多少桌椅,直直飛出數十丈距離,這才爬起身來,一張人皮面具緩緩飄落,露出一個慘白的青年面容。

    “居然是他?”

    遠處,神劍谷最高一排的桌上,一身淡黃宮裝的武帝次徒,“歐陽宗”若耶明雪眼楮一動,認出了面具下的青年面容,正要起身,卻被他身旁的“君愁一劍”景非羽緊緊拉住了。

    “雪妹,你干什麼,不管你認不認識此人,此事我們管不了!”

    “嗯?”若耶明雪眼楮一動,望向半山腰處的石台方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坐了下來,不過眼神卻一直緊盯著場中那青衣人的方向。

    第二排桌上,也有兩個人,滿臉驚愕的望著下面,是白家弟子,白羽衣,白小芝兄妹。

    “這面容,似乎有些眼熟,我們在哪里見過?”

    “太久了,好像又不記得了,但我們一定見過,是在哪里呢?”

    兩兄妹苦苦思索,但一時不得要領,當下目光也不由緊緊跟在那青衣人的身後移動。

    “易容了,這是奸細!”

    而與此同時,更多的人,則是一個個沸騰的站起身來,驚怒交加,青衣人那飄落的人皮面具,告訴他們,他根本就是不什麼“青衣怒劍”龍一玄,而是一個年紀應該只在二三十余歲的青年男子,可嘆他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還是劍帝方渡厄的眼光厲害,隔了那麼遠都看出破綻,眾人不由得嘖嘖贊嘆,直嘆息為什麼那一抓居然沒把那年青人抓死。

    “逃!”

    最下一排,撞倒不知多少桌椅的青衣人,在爬起身的第一刻,就根本連頭也沒有回過一下,身形一動,整個人就化為一道疾火電光,迅速的朝著神劍谷外圍飛逃而去,受了如此一記重擊,速度竟然仍舊快得驚人。

    “嗯,居然沒死!”

    半山腰石台上,“劍帝”方渡厄眼楮略微一動,“逃得了麼?”右臂一伸,就要再次出手。

    然而就在此時,一只手斜斜伸來,擋住了他,是“刀帝”楚王閣。
tata123 發表於 2013-9-21 10:26
第五集 聖王 第二百二十九章、千里追殺

    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經重回“劍帝”方渡厄身邊,此時望著遠處那飛馳而出的青衣年輕人身影,眼睛中露出一絲微笑道:“區區一介中位玄尊,豈能勞方兄兩次出手,即使殺了他,日後傳出去也要笑掉別人大牙,不如讓後輩代勞。”

    “嗯?你是說?”

    “劍帝”方渡厄一愣,轉頭望向“刀帝”楚王閣。

    “刀帝”楚王閣微笑一招手,道:“中白,過來。”

    在他身後那名白衣年輕人立即恭敬的走了過來,深深向兩人施了一禮,隨即垂手站在一邊,如同一個石人。

    “刀帝”楚王閣一指自己的徒兒,道:“不如讓中白出手吧,他受了你三月教導,正愁沒有回報的地方,反正來人只是區區一介中位玄尊,由中白出手,萬無一失。”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更是微笑道:“更何況,他還受了方兄你一記‘赤煉神形爪’,其實現在早已身負重傷,縱使暫時不死,只怕也挺不了多久了。所以中白去不去,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不過如能臨死之前把人抓回來,拷問一番,也是兩全其美。”

    “嗯。”

    “劍帝”方渡厄目光閃動了兩下,低著頭,良久,他忽然微微一笑,道:“也好,如此,那就麻煩賢侄了。”說罷,緩緩散去手上蓄積的勁力,伸出的手慢慢收了回來。

    見此,“刀帝”楚王閣隨即向身邊的白衣年輕人一揮手:“中白。聽清楚了吧,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師父,徒兒一定活著將那人帶回來。”

    在他身後,那名名叫“月中白”的白衣年輕人,微微一笑,點頭答道,隨即來到“劍帝”方渡厄身邊,深深一抱拳:“三月教導,銘感於心。此事就交給晚輩吧,必定把這個改頭換面,混進神劍谷的奸細給抓回來,以儆傚尤。”

    說罷,就欲轉身離去,然而,就在此時。他身後的“劍帝”方渡厄沉吟了一下,卻是忽然道:“且慢,賢侄,這樣的鼠輩,抓不抓回來也不緊要了,以他的身份。即使前來,只怕也不知道什麼消息。”

    “所謂困獸猶鬥,雖然他實力比你低上幾階,然而如此窮凶極惡之徒,生死之間。說不定會爆發出什麼秘技來,我授予你便宜行事的權利。如果來人反抗,可以就地格殺,是死是活都沒什麼關係了。”

    “嗯?”

    聞言,那名刀帝唯一親傳弟子“月中白”不由微微一怔,不過轉頭看到師父也微微點了點頭,當即爽朗一笑,道:“好,沒問題,既如此,那就更好辦了。”

    說完,當即向兩人一抱拳,隨即身形一閃,整個人就化為一道游龍一樣的白光,從高台上一躍而下。

    這道白光在半空中橫空幾個轉折之後,竟然瞬間就消失不見蹤影,速度竟比那個青衣人逃離的速度更快上三分不止,讓台下不少人驚嘆不已。

    “是瞬影分光。”

    神劍谷最高一層的宴席上,一身淡黃宮裝的武帝次徒“歐陽宗”若耶明雪,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追去的白衣年輕人影,開口道:“至少是紫階高級以上的身法玄技,好可怕的年輕人。”

    在她身旁,實力比她還要高上一籌的武帝首徒,“君愁一劍”景非羽,眼睛也始終沒有脫離那白衣年輕人的方向,直待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這才不由回頭,點了點頭道:

    “沒錯,看他的身法,此人應該就是刀帝的唯一弟子,當年那個驚才絶艷,號稱無人能及的‘簫中劍’月中白了。十二玄帝,收徒者僅有數人,但若論實力最強,公認第一的,卻是這位‘簫中劍’月中白,無論是你是我,都遠遠不及,跟他比起來,還差了整整一個層次。”

    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陣嘆息,端起桌上一杯香茗,一飲而盡,軟軟的向後一靠,聲音中略微帶著一絲惋惜。

    “可惜那個青衣年輕人了,就算他沒有死在‘劍帝’方渡厄那一爪之下,有‘簫中劍’月中白追去,這一下也是必死無疑了,西方大陸玄帝以下第一高手,無論那人是誰,拖回來的都只能是一具屍體。”

    就這麼一陣耽擱,那青衣青年人的身軀早已不見蹤影,不知逃到了多遠,而“簫中劍”月中白隨後追去,也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

    ……

    “逃,快逃,逃得遠遠的,我不能死,我死了,劍門的仇就永遠不得雪,劍老的恨就永遠被人遺忘,披著狼皮的惡人,還可以一直活在舞台之上,成為所有人的讚頌之中,大陸景仰的千古劍帝。”

    沒錯,露出面具之後的青衣青年人身影,正是來自海暗礁坐船回來的葉白,他冒險易容改裝進入“劍帝”方渡厄的壽宴,原本只是想打探下消息,確定下仇人的面容和實力等階,並沒有立即動手發難的意思,實力相距太大,根本不是對手。

    而且他早已答應過劍老,不到玄帝,不得找“劍帝”方渡厄報仇,他原也根本沒有違誓的意思,然而,誰也沒有料到,一場不過普通至極的偵察,卻在宴席上出了意外。

    “劍帝指武”,這珍稀之極的十個名額,最後一個名額,竟然好巧不巧的落到了他的頭上,這是他來之前怎麼也沒有料到的。

    當他被叫起詢問一個問題時,看著“劍帝”方渡厄那沐浴在所有人讚頌之中的目光,是如此志得意滿,得意洋洋,想到當初就是這個人,在一天雨夜的晚上,將自己最為親愛的師兄毒倒,搶奪劍石與劍帝陰元,從此成為大陸一代玄帝。

    而他的師兄,卻冒著可怕的追殺危險。連生他養他的中央大陸都不敢久呆,遠遠的逃入東方大陸那樣一個偏僻的小鎮。如此依舊沒有躲過毒發的侵襲,不過區區三年,就毒發身亡。

    最終只有被迫將一縷殘魂,寄存在劍門的至寶,傳承劍石之中,這才存活下來,他的胸中就忍不住一陣熱血上湧,一貫的冷靜和謹慎消失到得無影無蹤。當眾問出了那個問題來。

    原本,他雖然預料到了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劍帝”方渡厄可能懷疑他的身份,然而,當著全場那麼多來自各大陸四面八方的玄尊,他應該也要有一點顧忌。

    然而,葉白根本漏算了。這樣一個連師兄都敢狠心毒殺的人,豈是凡人,他的心性之狠,遠超尋常,當著那麼多大陸玄尊的面,竟然敢悍然出手。而且一擊就想把自己擊殺當場。

    如果不是葉白最後關頭,畢竟存了一份小心,早就運起了“陰陽玄體”秘笈,擋了一擋,這一刻。自己早已成為了“劍帝”手下的又一亡魂,和劍老一樣。魂歸故里。

    他知道,如果“劍帝”再來一次,自己鐵定承受不住,所以一旦爬起,根本就連頭也沒回,轉身便跑,不顧身體之中撕裂一般的痛楚,運起了“火螭千幻”秘笈,化為一道疾火電光,一溜煙的就縱出了神劍谷,然後也不辯方向,隨便找了一處,直掠而走。

    這一掠,就只覺耳邊風聲呼呼,左手按住的傷口,不斷冒出撕裂一般的疼痛,滴滴鮮血,從他的指間漏出,滴答墜下,打在路旁,一路鮮紅,眼前,是一陣陣紅得發黑,似乎隨時都要倒下。

    他只能一咬舌尖,用極致的痛覺,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我不能倒下,一定不能,我要逃離這裡,終有一天,我會成就玄帝,再回來!

    然而……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終於成為了現實。

    在他身後,不遠處,遠遠的呆著一個幽魂一樣的白影,這白影,如煙,如霧,似乎全然沒有半分重量,永遠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身後。

    “別逃了,你沒有半分機會,投降吧,我給你一個全屍。”

    身後,是白影戲謔一般的聲音,如貓戲老鼠,他早就發現了身後的追兵,來人的實力之強,讓人絶望,然而,也值得慶幸的是,追來的不是他最擔心的“劍帝”方渡厄,而是一個不認識的白衣年輕人。

    如果是“劍帝”方渡厄親身追來,他將沒有半分機會,只有等死,然而,只要不是“劍帝”方渡厄,他總有一線機會。

    所以,這一線機會,他必須把握住,哪怕心頭滿是殘酷的絶望,但是,在死亡來臨前一刻,他永遠也不會放棄。

    “你逃不了的了,認清現實吧!”身後,那個白影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我給你十息的時間,十息之內,停下身子,跟我回去,我還能饒你一命,交由劍帝前輩發落,或許你還能留得下性命。十息之後,再不停下,就別怪我出手無情了。要知道,劍帝前輩可是有過吩咐,對你的命,生殺予奪,死活不論!”

    然而,這話一出,前面的人不但沒有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了,他的身影,化為一道紅色的火光,在叢林深山之間不斷跳躍,快如一縷赤色的輕煙,恍惚迷離,這樣的傷勢,卻仍能保持這樣的速度,這該是何等堅毅的毅力。

    年輕人也不由驚嘆,然而,對方一直逃個不停,也終於將其激怒了:“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哎!”

    輕輕一聲嘆息,他的速度,猛然加快,竟然在原有的基礎上,再次加快了一倍,很快就與前面的人拉近了距離。

    “五靈輕煙掌!”

    輕輕一句,白衣年輕人左手一揮,一隻薄如輕煙,飄忽若電的詭異赤掌,就出現在了前面奔逃的葉白身後,朝著他背心緩緩印去。
tata123 發表於 2013-9-21 10:27
第五集 聖王 第二百三十章、逃入天帝陵

    薄若輕煙的一掌,看似緩慢,然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一瞬蒸發,如同被烈火焚炙過一般,這若是印到人身之上,那還了得?

    然而,白衣年輕人十拿九穩的一掌,卻忽然出了變數,只見就在這只赤掌將要印到前面葉白背心的一刻,一隻玄之又玄,神秘無比的漆黑長劍,忽然從他腋下出現,往後一橫,擋在了前面。

    “啪”的一聲,劍掌相交,前面的人“哇”的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卻去勢更疾,而後面的人,也感覺左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由意外一“咦”。

    最後一眼,他似乎看到,那只被收起的漆黑長劍,上面竟似密佈著一道道龜鱗一樣的奇異甲片,玄異無比。

    “這是什麼劍技?”

    他不由一愣,速度頓時慢了下來,然而前面的人,卻是不管不故,依舊一意埋頭,往前飛奔而掠,呼呼風聲,在耳邊炸響。

    白衣年輕人一愣之後,看到青衣人再次與他拉開了距離,不由大怒:“好小子,倒是小看你了,既如此,那就再吃我一掌,看你能抵住幾次!”

    一聲輕喝,他這一次,左手交出,轟隆隆,一瞬間劈出十幾掌,對方那劍只有一柄,能擋得一掌,絶不可能擋得兩掌,他這十幾掌一瞬間同時擊去,他倒要看看,對方能防得哪一掌!

    然而,前面人似乎早有所料,在他這十幾掌擊出的瞬間,前面那人。眼瞳之中,忽然冒出一陰一陽兩道神秘無比的氣息。在他背後。一黑一白兩道玄氣,組成一個六棱盾牌的形狀,檔在白衣年輕人擊來的所有掌影前面。

    “噗噗噗噗……”

    一連聲的悶響,掌盾相交,黑白盾牌一陣搖晃,然而最終還是穩定未破,而白衣年輕人一連擊出的十幾掌,卻隨之煙消雲散。根本沒耐何得前面人分毫。

    “嗯?”

    如果說先前那一劍還只是意外,這一次,白衣年輕人是真的驚異了:“小子,有點手段,原以為你只是個無名小卒,沒想到區區一名中位玄尊,竟然有如此種種不可思議的玄技。這應該是一門至少紫階高級以上的防禦玄技吧!”

    前面人不答,依舊埋頭飛奔,沒人注意的地方,在他背後,黑白盾牌裂開了一角,背心處。一點鮮血彷彿暈染一般散溢開來,本已身受重傷的他,這一刻傷勢比之前更加重十倍。

    “到此為止了!”

    白衣年輕人見前面青衣人無論他怎麼問,根本不理會他,頓時更怒了。他一聲大喝,從背後緩緩抽出一劍。

    這是一柄月華一樣的奇異玄劍。上面雲霧繚繞,如煙生冰川,裡面隱隱有一條螭龍在游動。

    ——準八階劍器,煙素玄劍!

    一位準帝中期的強者,對上一位中位玄尊,本就應該手到擒來,更何況對方還身負重傷,被一位玄帝一爪擊中,早已只剩半余命,然而就這樣的對比,他的攻擊居然三番五次被對方化解,這說出去,他顏面何存?

    不過,前面幾擊,都不是他的真正手段,他承認先前小看了他,不過那又如何,他的真正強處,不在於掌,而在於劍。

    他們月家的至高劍術,四行截法劍,一本連“刀帝”楚王閣也不由驚嘆,任由他發揮,棄刀從劍的半赤階劍術!

    再加上他們月家的鎮族神劍,煙素玄劍,這才是他當年,縱橫天下,同輩無敵四個字的由來,同輩無敵,這四個字,豈是易與,當年多少驚才絶艷的人,都一一敗在他的劍下。

    煙素玄劍,四行截法劍術,簫中劍……這幾個名字,才是西方大陸真正永不墜落的傳奇。

    前面,葉白聽到了身後一聲輕悅的劍吟,他知道危險,但他不能停,他知道,一旦停下,死亡的絶路,就將在他面前鋪開。

    返武歸一劍陣的至強防禦玄龜鎮甲劍,替他擋住了第一擊;紫階頂級防禦玄技,陰陽玄體,又替他擋住了第二擊。但是,他的玄氣已將耗盡,他的身軀已經疲憊到極限,他的傷勢在不斷擴大,他的精神世界已經接近到崩潰的邊緣。他還有多少手段,能擋得住幾擊?

    他自己也不知道,然而他知道,他不能停。

    要麼生,要麼死。

    對方雖然說,只要自己停下,就不殺自己,帶回去任由劍帝發落,然而他知道,如果真的停下,那死狀將遠比現在更慘,劍帝一旦知道他是劍老的徒弟,還能放過他麼?

    更何況,他清楚的聽到,“劍帝”方渡厄對他已經下了絶殺令:“生殺予奪,死活不論!”

    好狠,好狠的命令,在沒有確定自己的身份之前,哪怕只是一點懷疑,他也寧願錯殺三千,不放過一個,這就是梟雄的本質麼?葉白雖悔,但卻知道,現在不能有半點遲疑。

    錯上一步,已是生死關口;再錯一步,那就真的是魂歸離恨天,永沉地獄。

    所以,他不能停,他只能以更快的速度,以不要本錢的速度來壓榨著自己體內的玄氣,亡命飛奔。

    一邊飛奔,他腦海中,一邊電閃一般的思索著對策,毫無疑問,如果一直這樣追逃下去,他遲早要堅持不住,而對方,卻是神清氣閒,一旦自己倒下,結果就已經注定。

    “有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腦汁已經運行到極限,極度的疲倦和虛弱,彷彿潮水一般一波波的衝擊著他的腦海,然而,方法仍然未見。而身後,一道可怖的劍氣,已經驀然憑空劈來,彷彿一劍就欲斬斷這世間所有的時光。

    是四行截法劍術,裁時之劍!

    看來,對方很明顯是已經不存耐心,動了殺招,欲要一劍結果自己的性命,回去交差了。

    他不及細思,順手從三蟒雪戒中抽出一劍,橫攔回去。

    “噗!”

    一聲悶響,他抽出的長劍,與對方的“煙素玄劍”在半空中猛然相撞,低階劍器與高階劍器的對碰,讓他的手中的長劍瞬間一輕,一截淡藍色的劍尖,拋上高空,遠遠飛起,竟然是瞬間折斷。

    葉白這才有空,一低頭,整個人猛然愣住了,身子一瞬間繃緊,他終於看清了,他無意識間,隨手抽出的那柄劍器是哪柄。

    ——是嫁衣雪劍,太叔千顏臨走之前,送給他的兩柄劍器之一,太叔家族的無上至寶。

    而此時,這柄蔚藍色的美麗長劍,已經只剩下一截,還留在他的手中,三分之一的劍尖,已經不知去向。

    失魂落魄間,他並沒有看見,自己手中的嫁衣雪劍,隨著那劍尖的斷去一截,剩下的大半截劍身中,似乎隱隱露出一角黃綾,藏在劍身中,一角隨風飄揚。

    來不及心痛,知道生死就在一瞬,他手指瞬間縮入三蟒雪戒中,再次抽出一柄長劍,這柄斷去一截的嫁衣雪劍,卻仍捨不得扔,好好的放回了三蟒雪戒之中收藏好。

    這是太叔千顏送給他的禮物,是兩人離別之時唯一的記念品,如今卻在戰中毀去,他不知日後如何面對太叔千顏的目光,卻仍不願捨棄這剩下一半的嫁衣雪劍。

    “嗯?居然檔住了。”

    身後,刀帝弟子,準帝中期的‘簫中劍’月中白微微一愕,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四行裁法劍之下,葉白還能保住性命,不過他隨即又是再次一劍掠來。

    這一次,劍影分光,煙素玄劍在空中划出道道軌跡,空間中出現一道道明亮的月牙形裂痕。

    四行截法劍之二,裁空之劍!

    時空時空,這是天地間最大最神秘的兩大玄奧之一,而他的四行截法劍,卻是要截斷時空,唯我獨尊,可見其可怕。而截空之劍,比他剛才的截時之劍,還要更為可怕三分。

    這一劍掠來,葉白瞬間感覺到了死亡的危機逼近,“呼呼”的劍嘯,如在耳近,越掠越近,幾乎馬上就到了他的後背,劍尚未及體,他的肌膚之上,就生出一層針砭一樣的可怕寒慄。

    最後關頭,驀的一聲,葉白背後,陡然張開一道奇異披風,這道披風,色彩斑瀾,上綉百獸圖案,如虎,如鳳,如玄鳥,如朱雀,如應龍,如畢方……

    種種神獸,奇異無比。

    “嘩!”

    披風猛然展開,上面的圖案頓時如同活了過來,活靈活現,隱約間,似能聽到百獸呼嘯。

    葉白原本就已十分快速的身影,這時竟然再快三分,整個人彷彿一條赤色火線,在原地一個轉曲,就避過了身後“月中白”的“截空之劍”,身子再次一晃,整個人就如同在空中憑空消失,連光線也無法捕捉。

    “嘩!”

    他仰天一吐,似乎對著面前的空間,吐出了一道無比神秘的玄奧,瞬間,面前的空間驀然一陣抖動,接著,遠處空中,竟然似乎浮現了一棟棟層層樓閣,如同海市蜃樓一般立在幾千米的高空中,最前方是一塊巨大的金質牌匾。

    這些樓閣隱隱約約,如雲遮霧繞,似乎與世隔絶,處在另一處時空。

    葉白身子一晃,整個人就扶搖而上,如同一隻大鳥,施展著身後的“百獸披風”,整個人徑直往著頭頂之上的神秘樓閣疾衝而去。
tata123 發表於 2013-9-22 01:08
第二百三十一章、生死還陽珠(上)



   隨著葉白一吐,光天化日之下,在他面前的空間竟然散發出漣漪一般的波動。

    原本空無一物的空間上空,赫然呈現出一座巨大陵墓狀的異形空間。

    這座巨大陵墓狀的異形空間,如同座落于雲端之上,死氣沉沉,數根紫色的石柱,排列兩旁,沖天而起,如欲撐破蒼穹。

    陵墓之內,看不到盡頭,一片灰蒙蒙的,無星無月,一種十分單調沉悶的氣息,直欲使人發狂。

    整個空間內,似乎看不到一點人類活動過的鮮活痕跡,看似離頭頂只有千米之遠,然而卻似又是隔著兩個世界。

    然而,看似隔著兩個世界,永世輪回不相逢,一眼望去,卻又似是那般觸手可及。

    在空間出現的第一剎那,葉白整個人就瞬間飛騰而起,借著身後撐開的“百獸披風”力量,整個人扶搖而上,直奔那座異形空間中沖去。

    看到這一幕,在他身後一直緊追不舍的刀帝弟子‘簫中劍’月中白,驀然臉色一變,眼楮一縮。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不好,我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他要逃入天帝陵!”

    “只要突破玄尊境界,就能接到一枚‘星空玉簡’,‘星空玉簡’中,將附帶一枚‘懸針指引’,這枚‘懸針指引’,使用特殊的咒語,就可以開啟‘天帝陵’。”

    “任何人,只要一進入天帝陵,便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傳送到哪里去。”

    “‘天帝陵’的入口全天下一共有三百六十五個,任何一個入口都可以進入,而一旦進入,傳送的地點也不一定。”

    “也就是說,只要一個人進入天帝陵中,不管追殺他的有千軍萬馬,他也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一滴水匯入了江河。哪怕就是同時進入,彼此也很難相見。”

    “絕對不能讓他進入天帝陵,不然,追殺他的計劃就失敗了,在那里面,就是一位玄帝,也很難找到一個故意想要躲藏起來的人。”

    “天帝陵中中密布一種十分奇怪的重力和煞霧,能大大阻擋人的精神思感傳播,在里面想要尋找一個人,無異于難如登天,最重要的是,里面除了血魔就是血魔,同樣也會成為尋人的阻力。”

    幾乎只是千分之一個瞬間,月中白就猜出了葉白的想法,如果說,這天下還有哪一處,是玄帝強者也管不到的地方,那就只有一個,天帝陵!

    如果說,這天下還有哪一處地方,是玄帝級強者也無法進行追殺的地方,那也只有一個,就是天帝陵!

    葉白想要遁入天帝陵,逃脫他的追殺,可恨他一直以來,都存了貓戲老鼠的心思,沒有太把面前這個青衣年輕人放在心上,以致于讓他一路追逃到這里。

    如果真讓他遁入天帝陵去,自己怎麼回去向劍帝老前輩交待?要知道來之前自己可是自信滿滿,打了包票的。

    一聲怒喝,這一下,月中白真是怒發戟張,手中的“煙素玄劍”綻開了一道比之之前兩劍更要璀璨奪目十倍以上的光華,一道赤紅色的劍氣,直朝上空的葉白背心疾飛而至。

    四行截法劍術之,第三劍——截生之劍!

    時空,生死,四大至高玄奧,截時,截空,截生,截死!

    迄今為止,饒是月中白天賦驚人,到今天,也只勉力修出這第三劍,死亡玄奧那是玄聖級強者才能領悟的東西,就算他能得其形,也不得其神。

    然而,即使只是這第三劍,威力也比前兩劍加起來還多,這一道劍氣的威力,已經幾乎有著相當于之前“劍帝”方渡厄從半山腰上向葉白擊出的一爪的四成威力。

    一位玄帝一爪的四成威力,可見月中白這一劍的可怕。

    半空之上,葉白明顯的感覺到了可怕的殺機侵膚而至,心頭再一次涌起死亡在即的危險感覺,而且這一次,明顯比之前一劍還要危險十倍。

    萬般無奈之下,葉白輕輕一聲嘆息,將自己體內所剩不多的所有玄氣,全部灌注于自己最後一劍之中,再次一劍輕輕拍出。

    又是返武歸一劍陣至強防御之第六劍,玄龜鎮甲劍!

    “ 啪”一聲輕響,兩劍相交,葉白手中的劍器驟然如同龜殼一般,裂開了無數細細密密的裂紋,這柄向來無往不利的至強防御之劍,也檔不下月中白這一擊。

    下一刻,整柄劍器,煙消雲散,化為無數鐵質碎片,紛紛落下。

    葉白喉頭一甜,眼前頓時一黑,再也看不清面前的任何東西了,然而,在那最後一刻,他終究是是借著這一劍的力量,反躍而起,身形速度更快了一分,“唰”的一聲,整個人就直接沒入了上方的陵墓空間中。

    空間一陣搖晃,隨即再次合攏,薄霧掩來,這處神秘無比的陵墓空間,因為沒有了下面持引人的力量加持,隨即就再次慢慢的消失于頭頂的空間中,再不復見。

    ……

    良久。

    良久。

    站立在地面之上的月中白,身子都沒有動一下,任由頭頂的鐵屑紛紛揚揚,灑落在他的頭發,肩頭。

    他的眼楮漠然,凝視著上面空無一物的空間,如同剛才一幕什麼也沒有發生,一切都只是幻覺。

    然而地面之上,斑斑的血跡,和著利劍的碎片,卻告訴人們,這一切,都是真的。

    終于,他動了,一聲幽幽的嘆息,一身月白衣衫的月中白,驀然伸出手,“啪”的一聲,重重地打在了自己的左臉上。

    掌聲消散,一個鮮艷通紅的掌印,赫然在目。

    他轉過身,將手中的“煙素玄劍”插回背後劍鞘,隨後一臉落寞的,身形一動,再次化為一道游龍一樣的白光,朝著“神劍谷”的方向飛去。

    ……

    一個時辰之後。

    “踞天峰。”

    “神劍谷。”

    “天劍禮堂。”

    “刀帝”楚王閣,“劍帝”方渡厄兩人,並排坐在一張桌旁的兩張太師椅上,看著面前垂頭喪氣,一臉愧然的“簫中劍”月中白。

    “刀帝”楚王閣面無表情,一指自己的徒弟,冷然道︰“怎麼回事,你詳細說來。”

    “是。”

    “簫中劍”月中白渾身一震,卻沒有任何反抗,也沒有任何添油加醋,把之前的情況,全部據實說了一遍。

    聞言,“刀帝”楚王閣臉上,不由露出奇怪之色。

    “居然逃入了天帝陵,這我們倒真是小看他了。”

    隨即,他轉頭看向“劍帝”方渡厄,露出愧然之色道︰“小徒不爭氣,枉負了方兄的信任,此事任由方兄處理,不用顧及我的面子。方兄,你看——”

    “嗯?”

    一直在一旁細細傾听,沒有放過一個細節,甚至也一直在靜靜注視著月中白臉上表情的“劍帝”方渡厄,似乎突然驚醒,卻沒有如兩人想像中的大發雷霆,听到葉白沒有被抓住,逃入了天帝陵,反而似乎松了一口氣。

    只見他微後一靠,伸起手端起桌上一杯香茶飲了一口,緩緩吁出一口氣,這才慢慢地說道︰“無妨。”

    他看向兩人,笑著道︰“我早就說過了,這種窮凶極惡之輩,生死關頭,說不定會使出什麼招數來,困獸猶斗,最是可怕。賢佷修為雖高,閱歷畢竟少了三分,有所失誤,也是理所當然。”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又再次笑道︰“而且,就算此人逃入了天帝陵,結果也是一樣的。他先後受了我‘赤煉神形爪’一掌,再接了月賢佷三劍,就算他生命力強,最多也就堅持三天。”

    “三天後,他還是要魂飛魄散,所以,月賢佷不必過慮,橫豎都是個死人,能不能抓回來,也就無所謂了,而且,勞煩賢佷一趟,倒是辛苦了。”

    “嗯?”

    “刀帝”楚王閣似是有些驚異,看向“劍帝”突然輕松起來的神色,眼楮動了動,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問什麼。

    而站在兩人之前的“簫中劍”月中白卻依舊依舊不能釋懷,一臉愧色的道︰“不辛苦,方前輩這樣說,真是折殺小佷了,辜負了您的期望,真是對不起!”

    “沒事沒事,吃一塹長一智,以後注意就好,來,不說這個,喝茶,喝茶!”

    方渡厄端起桌上的茶盞,遙遙向兩人一舉。

    然而,看到這一幕,“刀帝”楚王閣卻是忽然站起,笑著向“劍帝”方渡厄道︰“不了,叨擾了方兄這麼久,我們也該告辭回去了。”

    “嗯?”

    方渡厄一怔,不過隨即就反應過來,笑著站起身,道︰“也好,那兩位慢走,邪櫻,過來,替我送送刀帝前輩和你的月世兄。”

    “是。”

    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一身緋紅衣衫,眼楮閃爍著一層層邪異奇光的“陸地劍尊”方邪櫻緩緩從廳堂後面走出,來到兩人身邊,一躬手,道︰“楚前輩,月世兄,請——”

    “請——“

    三人同時走出,身後,“劍帝”方渡厄的聲音依舊遠遠傳來︰“楚兄,月賢佷,一路走好,請記住,踞天峰神劍谷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打開,歡迎下次再來。”

    “一定。”

    “刀帝”楚王閣遙遙答應,隨後,很快就與月中白與方邪櫻的身影不見。
V123210 發表於 2013-9-22 09:15
無盡劍裝 第二百三十二章、生死還陽珠(下)




“陸地劍尊”方邪櫻也是邪異一笑,道:“不錯,年忘川那個死老頭都死了那么久了,沒想到居然還跑出一個替他翻案的年輕人來,不過現在,他中了父親一爪,生機全失,不出三天,必定命喪黃泉,這個秘密,也將永埋地底,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劍帝”方渡厄眼睛閃爍,過了半晌,卻道:“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他這三天,剛好遇上什么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了他呢。邪櫻……”

他忽然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外出歷練么,天帝陵,就是你的最好歸宿,你也已經中位玄尊巔峰了,是該進入其中了,不管是突破境界,還是兌換什么寶物,你都應該進入其中。”

“而且……”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眼睛中,露出一種十分奇特的狂熱光芒。

“那里,不止有著修煉的環境,和著無數的寶物,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機緣足夠,甚至可以找到‘天帝陵,中,遠古十二大帝遺留下來的,最后一枚玄帝陰元了。那,可是你成就帝境的唯一途徑。”

“嗯?父親答應我進入天帝陵了,好,我馬上前去準備。”

聞言——身邪異的“陸地劍尊”方邪櫻臉色大喜道——抱拳,轉身就跑了出去。

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這一下,“劍帝”方渡厄才是徹底放松,靜靜的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如同沒有聲音的火焰,青青的,幽幽的,整個天劍禮堂,倏然一冷。

“這是哪里,為什么天那么黑,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見!我就要死了嗎?”

這是一方奇異的空間,天際如同壓在人的頭頂,黑壓壓的烏云,不斷變幻著形狀,如同十方妖魔在舞動。

幾只老鷹飛過天際,“啊啊……”的叫著

聲音是那般嘶啞難聽,身后帶起一溜的黑煙,與外界的老鷹也大不相同。

不僅軀體大了十幾倍,那彎彎的鷹嘴,更似一具鋒利的鐮刀,嘴角還滴淌著鮮艷的血跡。

一座早已枯朽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墳墓前,石碑下,一個年輕人的身影蜷縮在那里,鮮血早已把地面染紅。

他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滾落下一粒粒黃豆大的汗珠,嘴中不時發出一聲聲不明的囈語如同陷入一個永不醒來的夢癥。

“是了,我就要死了,千般小心,萬般謹慎,一路走來,坎坎坷坷,顛顛仆仆,終究還是要死了么?”

“壯志未酬,大仇未雪,大好河山還未看慣,家鄉還有兄弟親人在等待著我的回歸,可惜,我終究,還是堅持不住,還是要死了!”

“也罷,臨死之前,一眼看淡,這世事如浮云,一切也沒什么要緊了,也只有如此了。”

似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羈絆與牽掛,年輕人的身軀,一天比一天冰冷,氣息一天比一天哀弱,就是天上的老鷹偶爾盤旋飛過,也不會看他一眼,似乎他身上攜帶的死氣,讓這些老鷹都不喜去啄食。

直到這一天,一只年幼的老鷹實在找不到食物,在這名年輕人的身軀上空盤旋了幾圈,最終不甘心的俯沖而下,“啪”的一聲,在年輕人的臉上啄了一下。

“嗯?”

如同從最深沉的夢境驚醒,年輕人嘴中發出一聲輕哼,早已沒有了溫度的身軀,翻轉了一下,那只幼鷹嚇了一跳,頓時遠遠飛頗而開,它在那年輕人臉頰上啄出的血洞,慢慢滲出細密的血花。

“滴答!”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年輕人的臉頰,慢慢的滾落到他的鼻尖,再到嘴唇,年輕人似乎陡然間聞到了什么最甘甜的美味,喉嚨間不自禁的吸吮起來,根本就沒有發覺這味道又腥又咸。

“水……水……”

低低的夢囈,再一次響起,然而,那血液流動的速度實在太慢,年輕人嘴唇咂了兩下,又沉沉睡去,陷入甜甜的夢鄉。

他在無意識間,不斷的叫著幾個人的名字:“師父,師父,姐姐,姐姐……”

又是一夜過去。

這一天早晨,猛然間,年輕人的身軀抽搐了幾下,一陣急劇的疼痛,把他驚醒,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眼睛中,只剩下一片血色,遠方的天空,模糊不清,嘴唇干裂,上面似乎還隱隱有昨夜的血腥味。

臉上的傷口早已愈合,但是他卻似乎看到了死芒的腳步聲,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

艱難的,撐起一只手,撐在石碑上,慢慢的靠起,他苦笑的望著遠方的天色,喃喃的道:“我,也終有這么一天么,就要死在這里。”

一陣陣的虛弱,涌上他的心頭,他的精神,感覺更加困倦了,似乎隨時都要再次睡去,而這一次,他知道,一旦睡下,就再也清醒不過來了。

毫無疑問,這名渾身染血的年輕人,就是被劍帝一擊,再加上刀帝弟子,‘簫中劍,月中白追殺了千里之久的葉白,最后關頭,他猛然想起,當初在不朽雷城,接收到的那枚星空玉簡,里面提到了“天帝陵”的進入之法。

只要一旦逃入天帝陵,他知道,不管后續,短時間內,他的安全,至少是無虞的,因為天下雖大,一位玄帝若真心要殺一個人,那是何其容易。

唯有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隨處都是血魔飄蕩的天帝陵,才能助他脫離劍帝的掌控,獲得一線生機。

然而,他實在小瞧了一位玄帝的一擊。

如果不是他的“陰陽玄體”已經修煉到大成,而這門功法又恰巧是一門紫階頂級的防御玄技,防御驚人。此時,他早已死在了“劍帝”方渡厄的那一爪之下了,哪還有命,逃得這么遠,更逃入天帝陵中。

不過,就算逃得過一時,又豈逃得過一世,連綿的傷勢,終窮無法壓制,一路的疾奔,傷勢越來越重,當使盡最后一份力氣,逃入天帝陵中,葉白根本就來不及看一眼自己所處的方向是哪里,立即暈死了過去。

這一暈死,就是三天。

如果不是今天早晨,離奇醒來,他只怕,就要這樣慢慢睡去,直到一無所知了。

靠著石碑的葉白,開始知道時間的珍貴,每一分每一秒,死神都離他更近一步,于是他開始回想,他這一生。

從幼年時的父母雙亡,孤苦無依,到慢慢的開始懂事,接觸修煉,默默的,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他孤僻,不合群,幼小的肩膀,自小的扛起了太多,從小沒有朋友,生活的一切來源,都要靠他自己,在別人譏視目光中長大。

整個葉家,幾乎從來沒有人關注過他這樣一個人。

直到有一天,當他發現幻心草可以輔助修煉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不管將要經歷什么樣的苦痛。

于是,一年又一年,他就這樣長大。

而后,慢慢的,他脫穎而出,進入內宗,進入紫境谷,離開藍月,成就玄宗,成就玄王,再是玄尊……

這一路走來,他經歷了太多太多,生命中,無數人的面孔在他眼前一一掠過,而后又化為浮沫消失。

葉苦,葉缺,葉蓬萊,葉千兒,葉幻,葉家家主葉天問,枯木長老……

燕白袍,宿枯心,閔柔然,谷心華,谷心蘭,黃靈,羅胖子……

唐血柔,司空思,炎媚,風雪,吳眉,白寒雅,太叔千顏,劍老,劍伯,白綰兒,紀顏,水藍月……

很多很多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恩人,仇人,這一生,所有經過他身邊的人,最終都變成了陌生人。

最后,在他眼前定格的,只剩下幾個最重要的身影,劍老,風雪,葉苦,葉缺,唐血柔,白寒雅,太叔千顏……

一聲嘆息,葉白緩緩閉上了眼睛。

如果要就此死去,那么,就帶著與這幾個人的記憶一起,這一生,也不枉了。

一瞬輪回,百轉生死。葉白的心,慢慢的變得安寧起來,如古井不波。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葉白的呼息,再次慢慢變弱,這一次,再也沒有變強了,很快,僅剩一息。

他艱難的伸出雙手,握在一起,準備死,也要緊緊扣住,不要分離。

就在此時,他的手,莫明的一冰,似乎摸到了一個硬綁綁的東西,刺疼了一下。

是戒指,是那枚在邪王墓中,被他發現,一直戴在手中,里面藏了他所有記憶,所有珍貴東西的戒指——三蟒雪戒。

腦海中,驟然一道開天劈地似的記憶掠過,一道亮光,讓他瞬間一呆,而后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

他伸手,緩緩的從三蟒雪戒中,抽出一個玉盒。

打開,玉盒中,靜靜的躺著兩枚,一黑一白,圓潤的珠子,正散發著淡淡的毫光,照亮了他的臉頰。

黑珠黯淡無光,白珠晶瑩剔透,相并在一起,似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ib

LV:8 領主

追蹤
  • 52

    主題

  • 21145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