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原來是它！
-
若水的臉色一變，仔細看去，果然發現海浪正以一個奇怪的韻律斜斜的朝一個方向湧過去。但是由於之前並沒有注意過海浪的方向，所以若水也說不出來現在的海浪和剛才有什麼不同。
花花則說：「剛剛看到寶山的時候我曾經無意中看了看海水，那個時候海浪還是朝船頭的方向湧來的呢，當時我就在想，看浪的方向，肯定會影響到我們的船速的。那個時候我們的方向也是照直往寶山去的，從參照物上看，我們的航行方向沒有變化，可是大哥你看，現在海浪的方向卻突然變了。」
「就算有所變化，我看也是很正常的，大海本來就是變化無常的，何況這還是在遊戲裡呢。」若水想了想，回答她道，但是卻在心裡犯起了嘀咕。
「我也不知道海浪的變化是不是正常，但是大哥，你不覺得現在船速太快了嗎，比上次我們躲避人魚時的速度還要快一些，可是魈龍欲雪說過，那次他已經把船的速度開到最大了呀。」
若水聞言閉上眼睛仔細的感覺了一下，果然發現有點不對，就像花花說的那樣，這船的速度確實要比上次躲避人魚還要快些。但是上次那麼危險的情況，魈龍欲雪是絕對不可能故意放慢船速的，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現在這條船的速度，的確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加快了。
花花應該是船上少數幾個還保持著理智，非常清醒的人之一，所以才能感覺到船速的變化，說實話，船上大部分人都還嫌現在的船速慢，誰還能注意到現在船隻的速度，已經超出了穿浪巨舟的最大航速很多了。
但是聽她這樣一說，若水馬上就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個正常現象，他看了看花花，小姑娘的眼睛裡也隱隱帶著一絲憂慮。
「這樣吧，我先過去看看，你告訴老闆一聲，小心無大錯，讓他先把船停住再說。」
花花點點頭，轉身去找魈龍欲雪，若水一縱身，又上了無非如此天上的那張大床。
老無和桃子見若水跳上跳下的，很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了句：「切，上竄下跳的，像隻猴子。」
若水卻一臉鄭重，道：「老妹，你在這裡幫我們盯一下，老無，你跟我來。」
無非如此和桃子都是一怔，老無見若水的臉色不對，知道肯定有什麼事，先把水墨畫大床租借給桃子暫用，然後朝若水點點頭，兩人各自展開劍光，朝天上飛去。
船上的人見到若水和無非如此搶先往寶山飛去，頓時議論紛紛，有幾個性急點的認為那兩個幫忙的高手是要去搶奪寶貝，馬上就準備也騰身飛起，但是魈龍欲雪此時已經從船艙裡走出來，皺著眉頭把大家攔了下來。「大家小心，剛剛若水告訴我說這片海域恐怕有點問題，所以他們倆去查看查看，我們把船停下來，先在這裡等一等再說，都到了這個地方了，大家還是小心點的好。」
船上的人除了小小然和花花以外，就都是四海堂的人，雖然眼看著寶山就在眼前，卻必須要把船停下來等待讓這些人都感到有些不爽，不過老大發了話，自然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大家表面上雖然沒說，不過眼巴巴地看著若水兩人朝寶山飛了過去，心裡頭真是癢的要命，所以難免對自家堂主的決定有些腹誹，「就算有什麼問題，小心戒備也就是啊，幹嘛停下來不走啊！」
不提船上眾人的心思，若水和老無兩道劍光並駕齊驅，往前直飛，越飛臉色越難看。飛了一程，老無突然道：「是有點奇怪，這麼大一片海域，連條魚都沒有，海面上也是波瀾不驚，我們在外海航行了十多天了，可沒見過這麼平靜的大海。」
「不錯，林中無鳥，必有伏兵，這麼大一片海裡一個怪都沒有，肯定不正常。」而且被老無這麼一說，若水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而且這海面也有問題，我剛剛在船弦邊伏下身體看海面的時候，發現海浪頗大，而且是以一個奇怪的韻律朝斜前方湧過去，決對不是現在這個風平浪靜的樣子。」
「那我們下海去看看？」老無提了個建議，若水卻一指已經離兩人距離不遠了的寶山道：「先等等，你看那山腳下的五色氣體，是不是會覺得有點眼熟？」
「剛剛不就看過了嗎，我猜那個是很厲害的法術發出來的，你說你眼熟嗎？也許以前看的那一部宣傳動畫裡見過吧。」
「不對，我總感覺就在身邊見到過，而且你也絕對見過，好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
老無聽了若水的話，仔細的看了又看，「嗯，確實有點眼熟，的確像是在那裡見過一樣，但是我也想不起來了，而且我總覺得印象中雖然見過類似的東西，卻好像並沒有這麼多......」
「沒這麼多！」老無這句話像閃電一樣在若水腦海裡劃過，他一下子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那五色氣體眼熟了，原來是數量上的差距，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和思維。
「不好，恐怕要出大事。」若水一明白那五色氣體是什麼東西，一顆心幾乎一下子就冒到了嗓子眼，「老無，停下別飛了，你趕快回去找魈龍欲雪，讓他趕快掉轉船頭，繞過這片海域，快！」這個時候，發消息回去的話雖然快，但是寶山的誘惑力又實在太大，突然決定不去的話，魈龍欲雪和其他人肯定要追問原因，反而更耽誤功夫，倒不如直接讓無非如此回去通知。有老無在，不管他魈龍欲雪相信不相信若水，其他玩家又有什麼想法，總會先照老無說的去做的。
「你呢？」
「我下到海面上看看，你快回去，不能再耽擱了，船在這裡多待一秒鐘都有危險！」若水催促道。
無非如此見若水急得連聲音的腔調都變了，知道肯定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當下也不追問了，立刻掉頭往船上趕，若水則一轉劍光，往海中疾衝而下。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越靠近海面，海浪的聲音就越大，但是從表面上看，海上卻還是風平浪靜，只有些微白色的浪花，根本就不可能發出那麼大的海浪聲！
待若水的飛劍幾乎降到要貼著海面平飛的時候，那看似平靜的大海之上，突然從無到有，奇跡般的出現了一波波的巨浪，和剛剛在天上高飛時的海面景色完全不同，若水知道自己估計不差，這平靜的海面其實是由一種特殊的法力幻化出來的，不是極為靠近海面的特殊角度，根本看不出來大海原本的樣子。
待得若水保持了這個高度，把目光從腳底的海浪轉向正前方的時候，他的一顆心立刻沉到了腳底。
從他這個距離和角度看去，那一座無時無刻不散發著奪目寶光，令人浮想聯翩的寶山或者海島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在海面上憑空出現的一個巨大的漩渦。只見四周的海面上的波濤如同野馬一般，由左自右，繞著圈朝朝漩渦中心處奔騰而去，在無邊無際的海平面上形成了一個方圓數十里的巨大圓形漏斗，並且帶動著更多的海水靠近中心的地方，最後，在中心的那個黑洞洞的地方傾洩而下。看那聲勢，應該是在不停發出驚雷般的巨大聲響，但不知道為什麼，身在已經離漩渦不遠的地方，若水卻絲毫聽不見這恐怖的聲音。
最離奇的是，大量海水的捲動，甚至也引發了空氣的變化，一股黑色的巨大龍卷從海上漩渦的中心處一直升上了高空，直插入雲，根本看不到龍卷的盡頭在那裡。
原來，這才是寶山的真面目，若水看著那漩渦中心隱隱升起的一股股五色氣體在空氣中漸漸消散，不禁嘴巴有些發苦，果然就像自己想的那樣，這是蜃氣！
這些看起來五顏六色的氣體，和若水以前那口迷神刀中發出的蜃氣一模一樣！難怪大家都看不出來寶山其實是一條高聳入雲的海龍卷，原來這一帶竟然有一頭蜃在作怪！
在傳說中，蜃是一種能噴吐蜃氣，在海上布下幻境迷惑世人，吞噬海船的巨大怪物。至於這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怪物，卻沒有人真正見過，有資料說蜃乃是龍生九子中的一種，也有一些資料說蜃乃是大蛤蜊或者大蚌一類的東西。但不管是那一種，在大道這個遊戲裡，蜃肯定是一種可怕到極點的怪物－－能出現在外海，弄出這麼大陣勢的怪物，起碼不是現在這個階段的玩家們可以應付的。
從蜃氣出現的位置來看，這頭蜃肯定是潛伏在漩渦之中，不停的發出蜃氣，把這巨大的漩渦和海龍卷偽裝成了一座寶山，藉以獵殺貪心的玩家或者是NPC。有了這頭蜃和它的蜃氣，難怪大海表面上會顯得如此平靜，讓船上的人根本看不到幾乎近在咫尺的巨大漩渦；難怪附近別說怪了，竟連一條海魚都沒有；難怪船速會加快，而且海浪會有那種奇怪的變化；難怪海圖上會沒有這座山的標示......
若是剛剛若水和花花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因此停下船出來探察，大家任由貪念的指引朝著所謂的寶山繼續前進的話，也不需要把真正把船開到漩渦邊，只要再靠近個十來里，肯定就會被漩渦的巨大吸引力抓住，到時候玩家們就算有能力各自逃生，穿浪巨舟也肯定是要毀在漩渦裡了。而且漩渦中心的那個傢伙既然布下了這個陷阱，肯定也不會容得大家逃跑，如果那傢伙決定不放過這些就在口邊的食物的話，那麼就不單是船要毀，人也得一個不留的全部死在這鬼地方。
若水被這發現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當下也顧不得再看下去，連忙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趕，一邊在心中祈求：「老天保佑，三清大大保佑，那頭蜃可千萬別跑出來啊，拜託了！」
不知道老天和三清大大有沒有聽到若水的祈求，反正若水才飛出不遠，心中就是一沉，「怎麼船不但沒有往回開，而且似乎離朝漩渦中心更近了呢？」
把飛劍速度催到最大，幾乎像是一道流光一樣落回船上的若水絲毫沒有浪費時間，直接就沖站在甲板上的魈龍欲雪喊道：「怎麼還不回頭，靠，趕快走，前面有危險！」由於情緒激動，若水的語氣相當的沖，根本不沒有顧及到老闆大人的面子，直接就用了命令似的語言。
魈龍欲雪苦笑了一下，還沒回話，四海堂的其他人就不幹了，除了雪無晴以外，幾乎所有人都對若水怒目而視。剛剛若水讓魈龍欲雪，阻止大家去寶山就已經弄得民怨沸騰了，這下他又口無遮攔的大叫，一時間讓大家對這個自以為是，亂髮號施令的傢伙簡直反感到了極點。老無見狀趕忙開口解釋道：「不是老闆不回頭，其實我們剛剛一走，老闆就把船停了，但結果船隻自己不聽使喚，還是在繼續朝寶山那邊衝了過去。後來我回來一說，老闆想掉頭往回開的時候，發現船就根本已經轉不動方向了，我們正在這著急呢。」
靠，看來還是靠的太近了，船已經被漩渦吸引住了，也是，除了漩渦還有海龍卷呢，兩者的吸引力加起來，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在情理之中了。若水見事態緊急，也顧不得其他，趕快把自己的發現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雖然大部分的人臉上還掛著半信半疑的表情，但是魈龍欲雪和無非如此這些高手的臉色馬上就變了，魈龍欲雪惡狗撲食一樣的衝進船艙裡的控制室，去作再一次的努力，無非如此則一飛沖天，想去前面看個究竟。
「老無你找死啊，能弄出這麼大的陣勢來，那頭蜃起碼渡過了兩次天劫，你一個人去送死我不管，別回頭再把那傢伙引出來，你難道想把大家都害死嗎？」若水趕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老無，阻止他去幹傻事。
老無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滿足自己好奇心的時候，若是自己跑過去一探究竟，很有可能會引起那頭蜃的注意，現在這個時刻，能不驚動這種大海怪，還是不去驚動的為好。
這個時候，沒有聽到若水所說情況的桃子突然從天上飛了下來，一臉緊張的說道：「你們聽，怎麼突然傳來這麼大的海浪聲啊！」
眾人聞言都靜了下來，果然，海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陣巨大的海濤之聲，而且隱隱還有旋風刮動的聲音。前些天大家才從黑風暴中闖了過來，對風浪之聲再敏感不過了，大家都可以肯定，這聲音絕對不是幻覺或者其他東西發出的聲音，而是真正的風浪之聲。
看來這蜃氣的掩飾效果已經漸漸掩蓋不住漩渦和海龍卷越來越大的聲音了。原本還在懷疑若水是不是為了獨吞寶山而故意編出這個故事的人，這個時候也已經有點相信若水所言不虛了，一個個臉色煞白，照若水所說趴著船舷朝外看去。
由於這個角度已經比較接近海面，而且和漩渦中心的距離也越來越近的緣故，大家也漸漸得看出一絲不對勁的地方了，透過蜃氣的掩飾看下去，海面上的波浪已經漸漸成了一個巨大的弧形，而且風疾浪大，絕不是剛剛大家站在船頭時看到的那樣萬里無波。
這個時候魈龍欲雪從船艙裡跑了出來，臉色已經由白到青，「我試過了，還是掉不了頭，浪太大，速度太快，舵都動不了了！」
「完了！」大家心中同時閃過這個念頭，頓時心喪若死，不過隨即大家又想到，就算船動不了了，玩家可是活的，那頭蜃似乎也沒有發現大家，所以自己完全可以御劍逃生，於是暫時又都鬆了一口氣來。
魈龍欲雪心中卻不這樣想，眼看著就要到黑嶼島了，卻出了這麼一碼子事情，讓他悔得幾乎要拿腦袋去撞牆，就算大家全都能逃過這一難，茫茫大海之上沒有了落腳點，想要繞過這片海域，去還有一天多航程的黑嶼島，根本就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我們還是趕快走吧，再遲，恐怕那傢伙就會察覺到我們了。」若水知道魈龍欲雪的心情，卻不能不提醒老闆，如果真的驚動了漩渦當中那頭興風作浪的蜃，就算大家能御劍逃跑，在這危機四伏的大海上，最終的結果也只能是全部玩完。那樣的話，跟待在船上等船毀人亡又有什麼區別呢？
魈龍欲雪在心中衡量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先放棄任務，讓大家逃命要緊，這個時候，桃子突然開口道：「我倒有個辦法，既不用丟船，又能逃出這片漩渦。不過，就不知道你們肯不肯冒這個險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