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黑暗血時代 作者：天下飄火 (連載中)

第一千五百六十六章 重創！

    靈蘊揮霍之下，楚雲升的速度瞬間便達到了極限!

    超過這個極限，生命體就會崩潰，雖然他現在生命體剩下的只有維持零維存在的基本組織，只是在卓爾人精妙的設計下，依然精緻的驚心動魄。

    彷彿一片在生物物理定律下不斷變化的生物精細結構立體圖，完美地展現著卓爾人在生命領域的先進與強大，與之前沒有斬去壞死部位半殘的模樣，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如果他現在用的是小蟲子的超級戰體，速度還能再快，越過這個極限，達到下一個恐怖的極限位置。

    當初在矮星系，他以火蟲超級戰體全速逃亡，億靈主全力追，最終都一直未能在偽霸的武器展開之前成功追上。

    但即使這樣，楚雲升此刻的速度也已經足夠的迅速了。

    在靈蘊的幫助下，猶如一道光影般穿透前線，飛梭時空。

    愔靈主的靈音仍在持續，楚雲升彷彿就從它靈音襲進而形成的通道中，穿梭而過。

    靈蘊，極速，再加上靈音，一下子如同進入了微觀的世界，一道道在愔靈主靈音中震顫的微細小弦，在微觀世界中，振動出五光十彩的「顏色」，佈滿整個通道。

    楚雲升此時剩下如生物立體圖一般的最後生命體，快速地穿行在弦光與色彩跳動的世界中，震顫的靈音與他的零維奇妙地呼應著，大大加強他的反應速度，仿若整個世界都無比的清晰與準確起來。

    這大概是愔靈主能夠給他最後一點的幫助了。

    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微觀的世界彷彿漫長的穿行，在宏觀的世界只一瞬間便結束。

    楚雲升來到紀子艦的上方，左旋雙靈之一的一個模糊本體跟前。

    它與紀子艦大約都沒有想到楚雲升竟然會直接衝殺到這裡。這簡直是一個愚蠢的行徑。

    紀子艦反應迅速，但紀子艦中的人還在緩慢的反應之中，根本沒有第二個動作形成，位於紀子艦上方的模糊靈本體，則已經有了反應舉動。

    它首先調集靈蘊阻擋，但卻來不及移動本體。靈蘊在它一念之下便可以以光速集中，本體卻無論如何也超過不了光速，而且它此刻還在受到愔靈主襲擊的影響之中，與正常的速度相比，大大的下降了不少。

    不過，它似乎也不準備後退，楚雲升以這種愚蠢的方式衝過來，無異於自殺，即便他衝過了它的靈蘊阻攔。也會毀滅在它遠比楚雲升強大的本體之下。

    雖然它也可能出現無法預測的本體問題，但是楚雲升會比它更為嚴重無數倍。

    先死的，必定是楚雲升，而不是它。

    楚雲升殺來的突然而迅速，又有巋靈主的靈音配合，它來不及將靈蘊形成靈法，能以最快的速度調集最夠的靈蘊已經是極限了。

    接著，它便看到楚雲升繼續向前。不知死活地衝入它剛剛集起的靈蘊。

    然而，下一瞬。它吃驚地發現，楚雲升強勢地攻破它的靈蘊集合，繼續前殺！

    一道黑色的能量，刺穿阻擋在他前進道路上的一切阻攔，長驅直入，無堅不摧。

    它突生一種極度的危險感。彷彿感到了死亡的逼近！

    此時，紀子艦中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反應之中。

    它指望不上紀子艦替它擋一下，沒有紀子艦中生命的主動控制，紀子艦隻會保護裡面的生命。對外面的一切生命漠視。

    和新神國當時的遭遇一樣，順境的時候，紀子艦是它們手中的大殺器，逆境的時候，就憑裡面生命的反應速度，什麼忙也幫不上。

    當它們看到戰爭的時候，往往戰爭已經結束了。

    但它後面的左旋靈主已經做出反應，甚至已經形成靈法，擊殺向楚雲升。

    可是楚雲升穿過它的靈蘊阻攔之後，與它靠得太近了，幾乎已經殺到了它本體跟前，後面的靈法再強大，形成到這裡也得在光速之內，哪怕差的僅僅只是一瞬的時間，也來不及了。

    在巋靈主的靈音干擾下，它只能勉強地將自己的本體稍稍轉變了一下，楚雲升便帶著那道黑色的能量，殺入它的本體之中！

    在這一剎那間，它剛剛感覺到一絲奇怪，為什麼楚雲升的本體與它本體直接相遇，為什麼沒有出現異樣？緊接著，異樣便出現了，那道黑色能量瘋狂地在它的本體中絞殺。

    它沒見過這東西，又看不透這東西，以為這才是楚雲升的真正本體形態。

    作為靈，它沒有痛覺之類的低端感應，彷彿無物不穿的黑氣在它本體裡橫衝直撞，刺穿一切，讓它疲於應付，一邊全力應對，一邊抓緊恢復被破壞的地方。

    但被破壞的地方越來越多，本體中的模糊體系隱隱開始不穩，即便以它一個真正靈的本體，不存在被消滅多少本體部分就怎樣的事情，但黑色能量的破壞實在太快，而它還要受到愔靈主的干擾，受到巋靈主剛才反擊的影響，處於十分不利的形勢下。

    它不得不拚勁全部力量與此對抗，稍有停頓，它便感覺到死亡的威脅。

    這個過程極為迅速，快到只是短短的一隙之間，而紀子艦中的生命仍然還在反應之中……

    只有它後面的左旋靈主的緊急救援，已經在形成的時空之中了，馬上就能成型。

    楚雲升卻早已經「死」了。

    在他接近對方本體的一瞬間便「死」了。

    他只來得及記下自己近距離接觸一個靈本體的感覺，於宏奧的世界驚鴻一瞥之後，便於千鈞一髮之際進入了氣泡世界，在意識劇烈震盪，仿若崩潰般的岌岌可危中逃走。

    剩下的，只是黑氣的縱橫。

    他無法知道後續的時候，結果如何。現在無法知道，也無能力再去關心，他必須馬上回新艦，在五序等人的幫助下，穩定意識，否則他極有可能真的死了！

    另外一邊。黑氣的肆虐終於熄止，它還太弱小，數量又很少，對方的靈本體又十分強大，終於將它消耗抹滅在神秘的靈本體之中。

    後方的左旋靈法也已經形成，將最後一絲掙扎般的黑氣消滅。

    但被楚雲升攻擊的靈主，已遭重創！

    雖然本體體系最終穩住了，但迅速地黯淡下去，甚至在一個瞬間。出現了一個環形能被觀察到，它不得不調集大量的靈蘊恢複本體，再不能恢復之前的強大戰力。

    這時候，紀子艦中的生命終於反應過：楚雲升竟然直接殺過來了！

    然而，等他們反應過來，戰鬥卻早已經結束了，他們上方的靈主受到了重創，楚雲升也已經消失了。

    極端的戰爭節奏。他們完全跟不上。

    紀子艦裡，看著外面星空映射的圖影。文蘿站在依舊青色鎧甲下艾希爾身邊道：「他不可能就這麼死了，不過我們沒有必要再提醒它們，它們之前不是說過麼，逃出去的生命越多，代價就越大，那麼它們相互死的越多越快。我們就能越早越順利離開。」

    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反正，我們說什麼，它們也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在它們的眼裡。我們不過是個工具。」

    艾希爾依舊沒有說還，雙面在青甲面罩下冰寒似需，手中的青芒之劍，彷彿在興奮中微微地顫抖著。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新艦裡。

    楚雲升意識混亂中，向戥緊急說了一句道：「我試探了很多次，它們都以為殺了我的生命體我真的會死，要麼是它們沒有相信艾希爾她們的話，要麼是艾希爾她們沒有告訴它們，不管是哪一種，之前不信，現在就不會突然再信，之前不告訴，現在也不會再告訴，它們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

    如果能確定被我重創了一個，它們應該不會再繼續進攻，我死之後，它們進攻的意義沒有了，但我們和巋靈主它們必須還要進攻，否則我們不知道如何出去，現在就交給你和巋靈主了。

    一定要堅持到我穩定過來，再殺它們一個措手不及!」

    說完，他便再堅持不住，沉寂下去，五序緊急帶著卓爾人幫助他分析狀況。

    戥依然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形勢已經到了這一步，他再想也想不出什麼來了。

    楚雲升的計畫在他的意料之中，頂在前線就是不死，一是為了試探左旋兩靈到底對他瞭解多少，如果知道他可以通過氣泡世界逃生，那麼攻擊的方式就會完全不同，二是如果對方不知道，他就順勢造成這次死亡的假象，等到下一次關鍵時刻，再突然攻殺出來。

    紀子艦裡面的人知道一些楚雲升的情況，但他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幾次戰場上，他們要麼離的很遠，要麼與楚雲升不在一個戰場上，說不清，左旋的兩靈就未必會相信，也未必能知道的清楚。

    當然，更加有可能是他們沒有說，否則即便說不清楚，左旋雙靈也會有所警惕。

    為什麼不說，就很簡單了，在戥看來，紀子艦會認為說了之後，等同於誇大楚雲升的能力，左旋雙靈也會感到棘手，楚雲升的能力很麻煩，又有新神國的靈陣保護，要消耗太多的靈蘊與時間，這裡又很危險，不能久留，因此，它們肯定會放棄對楚雲升的任何打算，改為直接逃走。

    事實，他們沒有猜錯，的確很棘手，早知道會這樣，左旋雙靈一定不會開戰。

    巋靈主那邊已經觀察到，對方一個靈生命的靈蘊正在迅速地黯淡下去，遭到了重創。

    但問題卻依然沒有解決，新艦與巋靈主它們依然處在極度的危險之中，逃不出還是死，反擊之後，馬上就要強行的進攻。

    哪怕依舊弱勢，哪怕希望渺茫，依舊要進攻，進攻，再進攻！

    直至全部戰死為止。

    死在希望上，遠比死在絕望上要強得多。

第一千五百六十七章 奉劍

    未知星系邊緣，左旋一邊兩艘飛船開始改變航向，掠過時空劇烈震盪的戰場，向深空而去，似是要離開戰場了。

    楚雲升一死，它們也就沒有再打下去的需要，巋靈主等等，它們也無需親自消滅，自有消滅它們的東西。

    楚雲升如果沒死，它們反而更要離開，它們中的一個已經遭到重創，形勢發生了變化，這裡又極度的危險，再與楚雲升糾纏下去，時間一拖再拖，將更加的危險。

    它們無需將自己陷入在這裡。

    紀子艦中的人告不告訴它們楚雲升的情況，都影響不了它們的決定，影響的只能是楚雲升會出它們意料之外，突然再次出現在戰場上。

    它們一動，巋靈主便從最前沿的靈蘊上感覺到。

    此時，楚雲升縮回沉寂，愔靈主失去戰力，靈控之陣徹底消亡，唯一還能戰鬥的，只有它與新艦了。

    其他星空種族與飛船，根本沒有參與進來的資格。

    即使是新艦，也無法正面對抗左旋靈生命，只能給巋靈主不斷的支援，輔助參戰。

    戰場上的瞬息轉變，作為弱勢的一方，巋靈主不得不反轉形勢，向左旋雙靈發起進攻！

    巋靈主還是有些本事的，雖然，剛才滑動星球，改變時空平滑的演化消耗太大，無法再用，但對方也只剩一下一個靈主具有戰力，一對一的戰鬥，雖仍處於下風，不過在新艦的幫助下，它不斷地以靈蘊演化對方的反擊，勉強能夠保持著自己一方的穩定，可以跟在它們的後面。

    但對一個靈的反擊演化，不論是它，還是新艦，都很難演化成功，它尚有自己靈蘊的特殊性。新艦對此的知識與瞭解少得可憐，能夠給它演化的幫助也僅僅限於低很多個層次的模擬。

    不過，新艦卻可以不時地以虛位戰法幫助它儘量避免被對方次次擊中，以及提供足夠的速度優勢。能夠始終追在對方的後面，不讓它們消失在星空之中。

    反攻繼續了一段時間，巋靈主與新艦帶著剩下的飛船漸漸要脫離星系邊緣，回到暗域裡。

    紀子艦與左旋的另外一艘飛船仍在全力加速，似要徹底地擺脫他們。

    但這時候。左旋剩下的那名靈主卻忽然將靈蘊集中，一邊跟著飛船向暗域深處而去，一邊以強大的靈法直攻巋靈主與新艦。

    它大概也意識到，如果不將巋靈主徹底打到失去戰力，他們就會始終跟在它們的後面，一直黏著它們。

    它的靈法依舊在強勢的時空徑跡上展開，雖然比之前雙靈合擊時弱了很多，但是巋靈主這邊更弱，連靈控之陣都沒有了。

    奇特的靈法很快就限定了大量的時空路徑，從巋靈主到新艦。再到後面的飛船，全都受到影響，無法按照跟追的航線正常飛行。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帶著紀子艦與另外一艘飛船加速離開。

    但它的靈蘊還沒有與巋靈主脫離，一旦撤走，巋靈主獲得自由，仍然可以憑藉新艦的速度，順著它靈蘊的方向追上來。

    因此，它又在時空徑跡上，強行展開了第三個靈法！

    巋靈主首當其衝，靈蘊迅速地潰散。

    對方的第三種攻擊。十分的簡潔與有效，在時空徑跡中，時空路徑封鎖下，自由穿行。一一擊破。

    但凡攻擊達到的地方，一切事物的物理屬性發生混亂，紛紛崩潰，即便是巋靈主的靈蘊也抵抗不住，支離破碎。

    而且，它也無法有效地抵擋。對方的攻擊在星空的時空中，走著完全與它不同的路徑它被對方封鎖隔離外「馬路對面」的路徑，並且齊頭並進，蔓延在星空之中，將它的靈蘊徹底分割，一一消滅。

    跟在巋靈主後面的飛船，瞬間便被滅殺了一大半！

    巨大的星空中，對方的攻擊似無數道以光速前進的蔓延線，佈滿空間，如入無人之境，摧枯拉朽地長驅直入。

    遠遠地望去，巋靈主與新艦所在的星空，彷彿被這些蔓延線成立體籠罩，形成巨大的「籠子」。

    彷彿只要它在遙遠的地方，再一聲令下，這個時空之籠，就會瞬間被絞殺成碎片。

    蔓延線還在封鎖的時空路徑中以光速奔跑，馬上就要達到最後面的愔靈主空間坐標位置，完成合攏！

    局時，他們不要說追上了，就是活下來的希望都不再有。

    或許，這就是以弱攻強的代價，以及追擊一個真靈的代價。

    巋靈主也被分割在一片時空中，趁著對方的蔓延線還沒有徹底合攏，它向新艦與愔靈主嘆息一聲：

    「左旋靈主靈法太多，大多又很成熟，我已經盡力了。」

    愔靈主沒有說話，等它聽到巋靈主這聲嘆息的時候，同樣以光速奔跑的蔓延線也會完成對它的分割，並徹底合攏。

    新艦距離巋靈主近一些，還在抵抗，他們是對方攻擊唯一暫時沒有起到明顯效果的飛船，雖然同樣在被分割中，但是戰艦內外的物質卻沒有崩潰。

    戥仍然沒有想到辦法，但很平靜地向巋靈主道：「無論如何，也請你堅持住，哪怕多堅持一秒。」

    巋靈主自然不會放棄，讓一個靈放棄太難了，不到死前的那一刻，作為一個靈，它都會想盡辦法活著。

    它知道戥在等楚雲升，它也在等，但它心中也很清楚，楚雲升即便出來能夠再次出來戰鬥，也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奇蹟不可能無視現實而出現，楚雲升為了重創左旋雙靈之一，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靈蘊更是消耗得厲害，即便還能出戰，估計比它現在要好弱許多許多，如何與對方較量？

    戥沒有再說話，在估算對方蔓延線即將要合攏的時刻，讓五序激發無上模型！

    幽暗的星空中，緩緩自旋的深奧模型再次輝騰升起。

    它每旋轉一個面，便彷彿變化了一次，展露出更深更新的結構。一次比一次宏大，一次比一次需要更多的能量。

    新艦的能量瞬間就被它抽取一空，巋靈主的靈蘊，以及左旋靈主的蔓延線。也同時被它抽走！

    甚至它還在與之前抽取靈生命靈蘊的神秘力量對抗，與之爭奪靈蘊。

    時間之籠剎那間潰散，無數飛船的碎片橫飛。

    無上模型轉到了一個新的結構面，卻無法再繼續下去，能抽走的東西都被它抽走了。再抽，新艦也存活不下去了。

    瞬息之後，它便被五序強行關閉下去。

    然而，它的出現，僅僅是解決了剛才的時空之籠要合攏的困境，對遠處還在加速中的左旋靈主毫無影響。

    它似乎對無上模型已經有了準備，當無上模型一出來的時候，它便跟著迅速地斬斷自己與那邊的任何聯繫，

    當無上模型消失，它的攻擊再次出現！

    時空徑跡。路徑封鎖，蔓延線……依次再度展開。

    而新艦此刻，無法再用無上模型解決，他們能消耗的都消耗一空了。

    說到底，它只是一個模型，並不是武器。

    蔓延線依舊在奔跑，巋靈主麾下的那些飛船，還倖存著的，趁著剛才無上模型出現的機會，全都再次逃入新艦。

    剛剛。只有新艦擋住了分割後的滅殺。

    巋靈主也沒有去管，它已經自身難保了。

    無上模型的使用，只拖延了一次被對方蔓延線合攏的時間，不久後。以光速奔跑的它們，再次逼近最後端的愔靈主。

    生死的時刻，終於到了。

    愔靈主彷彿也知道自身難逃了，它死亡的時候也要到了。

    剛才無上模型出現的時候，它聽到了巋靈主的嘆息，此時面對蔓延線的再度逼近。終於無言中，默默地離開大部隊，掉頭而去。

    以它最後的一點點靈蘊，加速它的飛船，向相反的方向，星系的深處，那個更加危險的地方，與蔓延線比賽著速度飛去。

    只要它一刻不被追上，蔓延線一刻就不能合攏。

    它能拖延的時間，就是它生命終結的時間。

    或者，還有一線希望，在那更加危險的星系之內。

    這是它放棄跟著巋靈主與新艦，犧牲自己，朝相反方向離開的另一個更重要原因。

    它想活下去，留在那裡，不可能再活下去，必死無疑了。

    只有離開，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它拚命地飛行，與左旋靈主的蔓延線賽跑。

    但它的速度不可能達到光速，而蔓延線的速度卻是以光速前進，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

    它的位置一直最靠後，巋靈主演化過的星體還在附近，當它掠過了那顆星體，便正式越過了邊緣，進入了星系的範圍之內。

    只差一點，它就能掠過去！

    蔓延線已經追上來，就在它飛船後方不足一點點的距離上。

    它拚勁了全力，感受著越來越強大的星係引力，只差一點點了。

    下一刻，它在極度衰弱中，不知道自己到底越過了沒有，只感覺一股劇烈震盪的力量，將它的飛船掀起……

    它模糊地看到，蔓延線似乎終於合攏了，在星空中瘋狂絞殺著那一片巨大的空間。

    一切事物都將無法再逃脫出去，一切生命都將被斬殺在那裡。

    左旋靈主的靈法已經成型，並在滅殺一切。

    而這時候，它也彷彿感覺到一道凌厲的「劍意」，飛昂星空，不斷地攀升向絕頂。

    確切地說，是一種強大靈法的浩蕩之勢，睥睨世間。

    最後，它只聽到那片紛亂而暴虐的空間中，傳來一聲冰冷的靈音：

    奉劍……正中央！

第一千五百六十八章 反旋而動

    破滅，到處都是破滅！

    碎亂的空間中，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時空之籠的絞殺，哪些是第二劍式的咆哮。

    或許，還有時空徑跡的崩潰，與第三劍式的析蕩。

    混亂，到處都是混亂。

    新艦與巋靈主的座艦被拋到了星空的兩側，仿若失去重心地混亂漂飛。

    混亂之後，便有新的秩序誕生。

    無數的碎片，無數的暗能，仿若聽到了那一聲「奉劍……正中央！」

    便如聽到了號令！

    由混亂的紛雜，走向浩蕩的秩序，以那一聲為中心，飛旋中，蜂擁而去。

    物質化為能量，能量以光速旋進！

    那一聲靈音的來源，彷彿成了各種力場的中心，所有力量都旋繞它而去。

    它在哪裡，哪裡便是正中心！

    時空均勻離散而去，能量秩序環繞而來，它在這裡的觀察，便為這裡的世界。

    一道光影，在正中央懸空反旋而動。

    每動一角度，便有無數的能量蜂擁而入，凝聚成一影，一動一影，一影一動，越來越多的能量湧入，層層疊加，瞬息便光影浩大。

    反旋，依舊反旋，能級不斷劇烈攀升！

    時空徑跡也被拉開，在一道道奔跑在時間軸上的世界面中，可以看到光影在極小時間內的真實一面。

    在這裡，能量被它秩序的排列，每一個世界面掠過，它便顯出光影一次。

    如果世界面足夠快，進入足夠小的時間線中，它或許可能徹底觀察不到。

    除此之外，還有一道道符文閃現。

    它們約束著能量，形成自循環的隊列。保證光影更加的穩定，並且持續。

    在星空中，光影反旋之動的速度極快，轉瞬轉到了盡頭。像是長長的影子一樣以光速掠過星空。

    而在時空徑跡裡，它已經掠過了無數個世界面，經過了漫長的組成時間。

    到它反旋到了盡頭，顯在最後一個世界面上時，已經匯聚不知多少能量。攀升到了靈蘊催逼的能級頂端，最終在，靈蘊之下，再次改變形態！

    這也是最後一次改變形態，和之前都不同。

    是以時空徑跡為平台，以它反旋而動的過程為基礎，締造而出的「事物」。

    新的形態在星空中，仿若出現了凌厲的「劍意」，以光影最後一瞬橫跨星空的線條，直至左旋靈主。

    四劍式一連殺。在中心位置短暫地浮現，橫掃戰場之後，猛地向內收縮，沿著光影之線浮掠而去。

    確切地說，它們本就是這條光影之線形成的，短暫的浮現不過是形成瞬間的力場影響。

    在橫跨星空的光影之線上，它們是由「線」最後一刻改變出來的新形態。

    卻由此，從而被牢牢地聚集在這道線之上，不再分散，不再有一絲浪費。並且直指目標，精確至極。

    因為，在它的出發點，是它認為的時空均勻離散中心。

    而這一點。在天文物理上，又可以是任何一個空間點。

    不論目標在何處，以這個點為中心，都能直指其時空方位！

    它以反旋而動的光影之線變化而來，光影之線又以光速移動，不可預知。

    當反旋結束。光影如劍斬下，消失。

    在此基礎上形成的四劍式達到目標，離析靈法，攻破靈蘊，反鎖時空，肢解飛船……一氣呵成，相互激勵壯大，沸騰星空，餘勢四蕩！

    ……

    遠方，平息的戰場上，楚雲升的影子在已變得清冷的黑暗星空中浮現，解析後的紫氣之劍猶如一道光芒黯淡下去，隱入他的身體之中。

    剛剛的一擊，用去了他包括假靈誕生出來的靈蘊在內的所有力量。

    左旋雙靈對時空徑跡的運用給了他很大啟發，在五序等人幫助下，剛剛穩定了一些，形勢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為了最大化攻擊的效果，他第一次在星空中將他所會的戰法，融匯在一起展現。

    他太弱了，連第五劍式都施展不了，必須如此，才能形成攻擊效果。

    背後，則是除了戥之外，所有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為了他能成功，一次次極速中拚命模擬到有生命死亡的地步。

    並且，其中的而大量模擬是新艦現階段無法完成的，只能由楚雲升直接提供一個結果解，再帶入進去模擬。

    一擊之後，星空的對面，迅速地沉寂下來。

    楚雲升不知道戰果如何，但很快，再次有劇烈的波動傳來，十分的迅速，卻不是攻擊，更像是左旋兩靈之間的內部爭鬥。

    它們不知道他這邊的底細，而且楚雲升他剛才又「死」過一次，虛虛實實，它們難以準確判斷。

    更重要的是，戥此刻估計，它們現在可能都受了傷，沒有把握再打贏楚雲升與巋靈主，即便打贏，需要的時間更長，而現在這裡所有的生命，停留在這裡面的時間已經太長了，越來越危險。

    它們急於逃離出去，但剛才，楚雲升毀掉了它們一艘飛船，只剩下紀子艦，而兩靈本體若在同一戰艦上，哪怕各在兩段，時空上距離也太近了。

    當初，楚雲升還不是本體前來，巋靈主都讓他遠遠地位於座艦的一端。

    左旋兩靈可都是真靈，且都是本體！

    它們都在受傷的情況下，就只能有一個靠著紀子艦飛出去。

    另外，可能的確還有一些其他原因，左旋雙靈說過，逃離出去的生命不能太多。

    左旋那邊的爭鬥結果，戥這邊觀察不清楚，對左旋的這兩個靈，他們知道都很少，無法分辨誰是誰，誰是之前受傷的，誰是之後受傷的。

    等它們瞬間劇烈波動平息下來後，戥已經控制住新艦，帶走已經再無一絲一毫戰力的楚雲升，以及勉強還能跟在他後面的巋靈主飛船，繞過一個曲度，避開那個爭鬥失敗的左旋靈主，追向紀子艦。

    不管左旋那邊的內鬥後，是誰被拋棄下去，現在誰也顧不上了。

    星系那邊似乎有了動靜，必須馬上逃離。

    他們連愔靈主也顧不上了，此時，估計愔靈主要麼死了，要麼已經進入星系，誰也救不了。

    楚雲升回來就沒有再出現，五序也沒有再出來。

    疲倦到極點的雷卻沒有像第三個烏怒人一樣立即封閉恢復，也跟著消失了，戥估計它去監視卓爾人了，它似乎在這個時候，對卓爾人也不放心。

    不過，戥知道楚雲升沒有生命的危險，他始終在觀察戰場，楚雲升一直控制的很好。

    戥估計楚雲升傷在意識本源，而且極重，不論是前一次的突襲重創左旋靈主後的劇烈震盪，還是後面剛剛的一擊，那一擊中，尤其是反旋而動，涉及的領域極深，他們觸碰到的雖然只是邊緣，也不是楚雲升此刻能夠承受的。

    但戥現在的任務是帶走新艦，無暇分神。

    整個飛船中，三大族還能活動與指揮新艦的，只剩下他一個了，三十七艦種族那邊徹底癱瘓，他能動用的生命資源，竟只有底層世界中的生命。

    戥一邊追著紀子艦，一邊考慮了許久，在漸漸遠離未知星系的路上，最後向愔靈主消失的方向，給它發去了一道信號，將楚雲升發現的暗生物要去的位置告訴它。

    或許，這是它唯一能存活的機會。

    之後，他便跟隨著紀子艦，越來越遠，消失在茫茫的暗域之中，被拋棄的左旋靈主拚命掙扎飛行的影子也再也看不見，全都甩在了身後。

    許久後，被戥無奈之下，調集起來協助他的地底世界生命，和他一起，追在紀子艦之後，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第一千五百六十九章 剪開的星空

    星空靜謐如恆，紀子艦，新艦，以及巋靈主座艦，三艘飛船依次極速航行。

    戥與巋靈主緊緊地跟著，一刻也不敢鬆懈。

    前方，紀子艦那裡，不知道它們用了什麼辦法，靜謐的星空，彷彿忽然出現了一柄無形的巨大剪子，將星空沿著一條巨大弧線剪開！

    紀子艦與新艦，以及巋靈主的飛船，頓時便好像在順著剪開的弧線，極速飛行。

    僅僅從視覺是看不出來的，剪開後的星空，和之前並無不同，甚至就是一模一樣！

    只能從時空上，隱約感覺到不同。

    最神奇的是，星空在巨大弧線上，被剪開的方向越來越大，而不是被剪開後面的方向越來越大。

    他們就順著剪開的星空巨大邊緣弧線，一前一後極速飛行，於彎曲弧線邊緣之上追逐著那無形的剪刀，大幅度彎曲飛行，而不是直線。

    越往前，剪開的星空越大，越來越大！

    新艦中，包括戥在內，都是第一次經歷到此時非常奇妙的時空體驗，他們並不是從剪開的縫隙中鑽出去，而是一直順著剪開的弧線邊緣極速飛行，彷彿要飛到它剪開的盡頭。

    紀子艦，新艦，以及巋靈主的座艦，仍在依次地極速飛行，但卻又似乎越來越困難，剪開的星空越大，這種感覺越是明顯，彷彿有一種向內的時空力量，隨著剪開的弧線越來越大而越來越大，要將他們再次拖入進去。

    跟在他們三艘飛船後面被拋棄的左旋靈主，終於在拚命地掙扎中，首先消失。

    而他們還在繼續極速飛行。但巋靈主的座艦越來越隱約，彷彿隨時消失。

    巋靈主的速度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慢下來，就像被拋棄的左旋靈主一樣，仍在拚命地極速飛行中。在越來越強的向內力量下，不是變慢或者拉回，而是漸漸消失。

    或許，它此刻還在極速飛行著，但卻永遠無法再出來。

    戥與紀子艦也無法再觀察到它。

    巋靈主座艦此刻的情況也是一樣。變得越來越模糊隱約，雖然仍舊極速地努力追趕著新艦與紀子艦，但越來越像是要弧線上消失。

    戥也不知道怎麼幫它，等它消失了，下一個或許就是新艦，此時，紀子艦根本不再理會它們，在內鬥獲勝的左旋靈主靈蘊下，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遠。

    終於。巋靈主的座艦閃爍了一下，幾乎消失。

    戥要聯繫它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就要消失。

    當它幾乎只剩下一抹殘影的時候，忽然在時空上又變得清晰起來，雖然清晰的只是一點點，但總算沒有徹底消失。

    巋靈主這時候向戥發來一道信號，信號在剪開的弧線上傳遞顯得斷斷續續，嚴重失真，戥勉強才能還原一部分關鍵的地方：「……它們說的對，離開的生命無法太多。剛才，我座艦裡的大量生命自殺了……」

    巋靈主說的「它們」是指左旋兩個靈主，戥也聽到過它們這麼說過，雖然不知真假。也不知原因，但現在，巋靈主的座艦以生命的犧牲證實了！

    他也知道巋靈主發來這道信號的含義，是在告訴他，讓新艦中的生命做好犧牲的準備，否則大家都出不去。

    剪開的弧線還在擴大。越來越大，三艘飛船仍在極速地沿著弧線一前一後地競速飛行著。

    許久後，高度警覺的戥，不敢有一絲大意地時刻盯著前後的任何動靜，忽然發現，巋靈主的座艦再次隱約起來，但這一次，不僅是巋靈主的座艦隱約，就是前面的紀子艦也在隱約消失。

    戥驚覺中，立即想到了兩種可能，一種是新艦要消失了，而不是巋靈主的座艦與紀子艦，還有一種，是大家都要消失了！

    無論哪一種，都有新艦。

    新艦必須減少生命的數量了！

    戥馬上準備將巋靈主麾下逃入到新艦中的那些飛船驅逐出去，這是一步自救的措施，如果還不行，就要再次開始犧牲本艦的生命。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那些逃入到新艦的飛船中星空生命，毫不猶豫地紛紛自死，以求能保住剩下的族人，它們請求戥給它們一個努力的機會，如果它們的自死仍不能阻止新艦的消失，那麼再將它們剩下已經為數不多的族人驅逐出新艦。

    戥暫時同意了，一邊看著新艦信息系統不斷傳回的減少數字，一邊緊緊地觀察著巋靈主座艦與紀子艦。

    他始終覺得前一種可能性最大，紀子艦中的生命受到紀子艦的嚴格保護，它們遇到危險的可能最小，現在連它們都在隱約中要消失，說明消失的很有可能不是它們，而是新艦自己。

    那些飛船中的星空生命自死的速度非常快，短短的時間內，它們飛船中的生命數量已經下降到不足百分之三十！

    新艦還在隱約的時空消失中，它們就必須繼續自死下去。

    極速飛奔的新艦，隱約中閃爍，彷彿在與生命賽跑。

    那些飛船中的生命數量還在飛速地持續地下降

    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十！

    ……

    千分之三十！

    千分之十！

    ……

    萬分之五！

    萬分之一！

    短短的時間內，它們的生命數量已經下降到一個恐怖的數字，剩下不足萬分之一的生命！

    而這個時候，新艦的影子仍在極速的弧線上隱約閃爍。

    戥已經做好了本艦生命開始自減的準備，命令已經達到底層世界，安全部正在執行。

    終於，當巋靈主麾下的那些飛船中的生命數量急劇下降到不足百萬分之一的時候，剪開的星空越來越大，大彷彿到無邊無際，他們仍在繼續飛著，忽然發現

    自己似乎出來了！？

    新艦在時空中的影子突然瞬間地「清楚」起來，前方仍在加速的紀子艦與後方早已寂靜的巋靈主座艦也十分的「清楚」。

    戥驚動中，立即向更後方觀察，卻什麼都觀察不到。

    彷彿他們就是沿著剪開的越來越大的弧線，與生命競速中，就這樣飛了出來。

    而那剪開的漫長而彎曲的巨大弧線也消失了，星空還是那個星空，似乎一點都沒有變化。

    新艦完整地記錄了這一次奇特的時空經歷，許多地方，就是戥也弄不清楚，逃出來的方式太奇異了。

    前方的紀子艦仍舊沒有理會他們，加速地離去。

    這個時候，已經能夠在星空中發現雖然很少，但卻不再是完全靜謐的一些生命形成的殘餘輻射。

    可以確定，的確是出來了。

    戥馬上聯繫巋靈主，它過了很久才有回應，似乎做出了什麼犧牲，最終才逃了出來，直到現在才緩下來。

    愔靈主已經不可能再出來了，連同被拋棄的那個左旋靈主一起，都永遠地留裡面。

    當然，還有一種極小幾率的可能，它知道怎麼出來，暫時又還能活一段時間，又會建造先進的宇宙飛船……許多條件都要滿足，然後才能再次試圖逃出來。

    戥控制著新艦在暗域中飛行了一段距離，確定方向，按照計畫，逃出來之後，他首先要去與浮尊者它們匯合，補充物資，此時，能不接近任何星系就絕不接近。

    巋靈主小心地跟在他的後面，它現在大概虛弱到了極點，寸步不敢離開新艦範圍。

    為了安全，新艦遠離紀子艦方向飛行了一段距離，戥忽然向巋靈主道：「不對，星空不對！」

    巋靈主本就九死一生，頓時被他驚住了，語氣都有些絕望：「還是沒逃出去？」

    戥將新艦探測器陸續接受到的殘餘輻射依次在星圖上排列，一時解釋跟巋靈主不清，便沒有多說：「不是，先跟我走，要小心！」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信號都不敢發出！

    戥敏銳地發現，觀察到的殘餘輻射基本都來自暗域範圍之內，星系內的很少，唯一一個還是來自很遙遠的一個星系群，輻射最初發生的時間，還在他們圍攻巋靈主之前，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自從第一戰場出現變化後，以此為時間點，其他星系內部的輻射似乎漸漸絕跡了！

    但新艦剛剛出來，輻射觀察還在積累之中，沒有大量的觀察數據作為基礎，很容易判斷出錯，還需要時間。

    紀子艦沒有再回來，戥暗中鬆了一口氣，如果它此時反擊新艦與巋靈主，他們隨便依仗新艦的速度逃走，傷亡也會極為慘重。

    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基本都到了極限，再參與靈戰，想要守住新艦不被攻破，就要大量地犧牲！

    將新艦的航行方向改為與浮尊者它們匯合的坐標後，戥讓底層安全部解除之前的自清任務預備狀態，並讓底層世界清查上報弭婭等人出艦之戰後的戰損。

    現在新艦中生命資源不多，他能動用只剩下底層生命，他做過估計，一直到浮尊者它們匯合，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都未必能恢復過來。

    好在，浮尊者那邊還有一大批源門樞機以及卓爾人，一旦與新艦匯合，就能迅速彌補頂端生命的嚴重短缺，新艦才能重新有點安全保障。

    不過，戥也有些擔心，擔心它們出事，尤其是觀察到這些殘餘輻射之後。

    佈置完航行中的事情，戥終於有時間找到五序與雷。

    在一個絕密的空間中，還能動的卓爾人都集中在這裡，不停地分析著大量的模型與數據。

    雷也位於一邊。它很疲倦，但仍然沒有離開，緊緊地盯著卓爾人每一個舉動。

    五序也不管它，當它不存在。

    在空間的中心。楚雲升在信息世界中的影子有些模糊，始終無法清晰。

    五序也很疲倦，見到戥，道：「95827的意識反應很微弱，信息系統難以捕捉。所以在分析中很模糊。」

    戥看了看其他一樣疲倦的卓爾人，道：「停下來吧，楚的問題我們暫時解決不了，但新艦現在需要你們。」

    見五序還在猶豫，他又補充道：「我一直關注著戰場，楚控制得很好，靈控之陣存在的時候，他基本用的都是三靈的力量，幾乎沒有主動消耗自己進攻過，重創左旋一靈時。用了不少靈蘊，但也是以他的黑色能量為主，回來後，問題出在意識震盪上，其他情況還算穩定。

    最後一次出戰雖然倉促，但他的靈蘊雖然總數不多，但產生的速度快，加上之前保存下來的，問題也不大，主要還是意識的問題。為了以較少較弱的靈蘊，達到最大效果，冒險將許多攻擊方式融合在一起，以至他的意識本源可能受到重創。

    這是我的分析。我們對靈瞭解的不多，無法知道原因，你們再分析下去也是一樣。」

    五序看了楚雲升模糊影子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道：「但是，現在只有我們能幫到他了。」

    戥道：「我相信他。相信他自己有辦法解決，五序，你們也應該要相信他，現在，新艦的安危才是我們能解決的事情。

    楚在開戰之前，就反覆交待過我，一定要保住新艦，不用擔心他，他已經回來了，只要新艦在，他就有穩定與安全的環境找到解決的辦法，一旦新艦不在，他也會跟著一起覆滅。」

    這個道理，五序自然是知道的，它只是想再爭取一下，可惜楚雲升依舊沒有動靜，沉默了片刻，終於下令停止。

    雷與它，以及其他卓爾人紛紛迅速地離開，進入到各個空間中，封閉自己。

    它們都離開後，全艦的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終於只剩下他一個人。

    如果沒有底層的生命，他現在情況和當初楚雲升一個人在暗域中控制新艦時，幾乎一樣。

    將楚雲升模糊影子的絕密空間封鎖，戥也回到自己的控制空間，弭婭等人被他調集過來，雖然她們能幫忙的地方很少，甚至學習的成分遠多於幫忙，但他無人可用。

    不過，他與弭婭她們已經算是很熟悉的，對她們的情況也十分的瞭解，在五序與雷最後封閉之後，全艦隻剩下他們，彷彿又回到了當初的日子。

    「……第三戰隊全部覆滅，第四戰隊……阿里沒搜救到？」戥看到底層送上來的戰損報告，很快就全部看完，並發現其中一道記錄上寫著阿里失蹤。

    弭婭點點頭，有些黯然道：「當時情況混亂，搜救的自動戰機能帶回來的人很少，阿里也始終沒有找到。」

    戥調出當時楚雲升發回來的信號，以及戰場記錄：「楚當時確定已經救出他了，不過方向有些偏離，自動搜救戰機有一艘過去，應該是這裡出了問題，當時是巋靈主在演化星體滑動時空，坐標出現了混亂，如果他還活著的話，現在恐怕已經到了那個星系內部了。」

    弭婭嘆息一聲，神情仍有些暗淡，不過似乎也已經無奈地接受現實了。

    搜救工作基本是他們底層世界生命在做，當時戰情危及，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一點分神都不能有，而且有新艦的支持，搜救也不是難題，無需三大族與三十艦種族親自執行。

    但阿里可能被楚雲升拋飛的方向偏離的實在太遠，中間又緊接著遭遇到巋靈主演化星球滑動，對時空造成影響，以至於他們完全失去了阿里的蹤跡。

    不管阿里最終有沒有進入星系內部，留在了那裡，基本都是死，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戥與阿里也是老熟人了，阿里的假眼一直都是它親自製作的，心中也有些難過，安慰弭婭道：「他的息體還能支撐一段時間，那是三大族的尖端科技，而且這個方向，說不定能遇到愔靈主，1216號飛船裡的人會想辦法救他。」

    雖然這樣的話，他自己都無法確信，但這卻是阿里唯一活下來的可能。

    尤其，主要靠阿里自己，如果他堅持訓練有效果的話，應該能夠在息體徹底失去作用之前清醒過來，主動向周圍發出求救信號，如果愔靈主它們還活著的話，應該會順帶救他一下。

    不過，就是救到了他，恐怕也無法離開那裡。

    戥當時臨機決定，將楚雲升發現的暗生物位置告訴了愔靈主，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希望？

    弭婭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下去。

    星空之中，犧牲的人太多了，前四批戰機中，十幾個分戰隊全部陣亡，現在死亡名單還列在眼前。

    如果不是出來的時候，堅持到了最後一刻，現在死亡的人數就不僅僅是這麼一點了，估計要長到數不過來。

    ……

    新艦再次踏上漫漫的航程。

    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封閉，底層的意意斯也無力對巋靈主麾下的飛船倖存下來的星空生命進行審查，暫且只能將它們繼續隔離著。

    它們的總數已經下降到不足原來的百萬分之一，戥原想將它們再還給巋靈主，但此時的巋靈主自顧無暇，仍讓它們繼續留著新艦裡。

    巋靈主的座艦緊跟著新艦，戥也時刻與它們保持聯繫，大家都很虛弱，都要相互依靠，對巋靈主是這樣，對戥也是，有巋靈主在，至少有了靈在，他們的處境就要好了許多。

    否則以新艦現在的情況，頂層生命封閉，艦體嚴重受損，真的很危險。

    暗域的漫長航行中，巋靈主一直在抓緊時間恢復自己，戥則不停地觀察匯合點。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讓他不安。

    到現在為止，他既沒有發現匯合點傳來浮尊者它們的信號，也沒有在其他任何地方發現。

    如果它們沒有被困在某個星系裡，至少應該發射一次信號。

    但卻沒有。

    如果被困在星系的話也不對，在它們離開新艦的時候，就知道星系內的危險，早應該脫離到暗域之中才對。

    越接近匯合點，情況就越清楚。

    戥反覆巡天探測那個方向的輻射痕跡，終於找到它們離開星系時的蹤跡，但進入暗域後，就漸漸不見了。

    沒有被困在星系，那就是遇到強大的敵人，連信號都不敢發出！

    它們終究還是出事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靈的武器

    情況不明前，戥也不敢貿然靠近過去，萬一浮尊者它們遇到的是靈生命，以新艦現在的情況，貿然過去太危險了。

    他與巋靈主商量了一下，遠遠地減速，靜停在一個直徑高達二十多萬光年的漩渦型大恆星系外的暗域深處。

    這個大恆星系不在偽霸部下分佈的範圍之內，稍微安全一點。

    如果情況繼續不明朗，資源急缺到不得不補充的時候，也可以冒險靠近它，獲取物質。

    巋靈主自逃離出來後，就一直萎靡不振，航路上基本不說話，只默默地跟著新艦。

    它座艦中的星空生命也自死到了極限，以至出來的時候，偌大的飛船中幾乎一片寂靜，它們利用航行到這裡的時間才勉強緩過來，漸漸地恢復著生命數量。

    但想要回到之前的狀態，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期間，物質資源是不可缺少的，比起新艦，它們現在更需要補充。

    兩艘飛船一前一後地停下來，靜靜地懸浮在暗域中，打開所有被動式探測器，偵測星空遠處匯合點的動靜。

    但許久後，匯合點方向仍然一無所獲。

    浮尊者它們就像是消失了，星空之中，再無蹤跡。

    戥此刻無人可以商量，唯一的巋靈主，還萎靡不振，所有關鍵性的決策，都要靠他自己來決定。

    弭婭等人雖然在加速衝擊第二層信息世界，但仍還沒有達到足夠的層次。學習的成分遠多於實際的作用。

    時間漸漸流逝，戥以足夠的耐心持續觀察星空，兩艘一動不動地靜默懸停著。

    如果按照地球上的時間來計算。他持續不動地觀察了幾年的時間，但對星空生命而言。不過是短短的一瞬，有時候為了需要，它們甚至能一動不動地觀察幾千個地球年時間。

    觀察的時間對戥來說，還是太少，他一邊要找到浮尊者消失的蛛絲馬跡，一邊要利用這段時間，等待巋靈主恢復，或者等待本艦中其他三大族的恢復。

    在這之前。他首要的任務是保證新艦的絕對安全。

    不到萬不得已，戥與巋靈主都不想靠近附近的那個大恆星系進行補充，太危險了，萬一再被困著，就不可能再有辦法出來。

    持續的觀察中，戥終於發現了一個意外的情況。

    在距離匯合點附近的一個標準環形恆星系中，出現了一個宇宙飛船的痕跡。

    不是浮尊者它們的飛船，新艦中的信息庫中也沒有它們的信息，烏怒人信息備份中可能有，但現在還沒有完全整理出來。對新艦而言就是一個陌生的飛船。

    不過從輻射痕跡上可以判斷出它的科技程度，大約只有三十七艦中等偏下的水平。

    它謹慎地那個環形星系中飛出來，小心翼翼地向暗域中的一個方向飛去。

    根據它距離新艦的遠近。戥很快可以計算出來，它出現時的實際時間點在他們逃出來之後，可以從側面證明那個環形小恆星系現在是安全的。

    新艦與巋靈主座艦從逃出來一路遙遠航行到這裡，急需資源的補充，與浮尊者匯合點暫時不能過去，能找到一個安全的星系作為臨時補充也可以。

    不過，戥沒有立即過去，而是緩緩地啟動新艦，繞了很大的一個曲度。從環形星系另外一側悄悄地接近過去。

    飛船一動，漸漸進入高速。時間便大幅度地流逝，尤其是船外時間。

    戥一直在觀察著那艘陌生飛船的痕跡。發現它進入暗域沒多久，又返回來，回到那個環形小恆星，接著，許久後，又去一趟，像是在運送著什麼。

    新艦與巋靈主座艦到達環形小星系附近的時候，它已經來來回回十幾趟了。

    戥也不知道它到底在運送著什麼，不過可以確定，小恆星系是安全的。

    新艦再次減速懸停，底層世界的一個戰隊，乘坐三艘戰機悄然出發，作為先頭試探，冒險進入小恆星系。

    為了確保安全，必須以生命去嘗試。

    許久後，戰隊順利地安全返回，並帶回大量星系的物理資料。

    戥反覆檢查後，確定沒有異常後，才讓新艦與巋靈主座艦悄然潛伏進去。

    補充的過程很迅速，動靜被壓低到了極限，再沒有以前那種浩大的物質流匯聚場景，為了安全，他們尋找到一個三代恆星，便就地補充各種重元素，尋找到一個行星，便停留片刻，決不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並隨時保持在環形的邊緣航行，不深入。

    這樣飛飛停停，很快便接近了那個陌生飛船往返的路線位置。

    戥讓巋靈主藏起來，不要顯露出任何靈的特徵出來。

    接著，他又將新艦與巋靈主座艦一起偽裝一番，從外表看起來，大約與對方科技程度差不多，先離開小星系，進入安全的暗域，再由弭婭作為偽艦長，前去與對方接觸。

    如果放在以前，不論是巋靈主，還是新艦，直接將它們抓來就是了，但是現在星空形勢不清，十分詭異，戥要確保萬無一失。

    他擔心這個陌生的飛船掌握了什麼，一旦他與巋靈主對他發起攻擊，出現意外的話，就完全失去了瞭解浮尊者它們情報的最後機會。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未必沒有，這艘飛船在這裡活動了這麼久，浮尊者它們都消失了，它卻還在，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安全的環形小恆星系，十分的古怪。

    底層世界的小三大族本來就在加速衝擊第二層信息世界，層次雖然遠不及三大族，但一旦成功，就可以達到當初三十七艦種族的最低水平，加上戥給他們的偽裝，很難看得出他們的底細。

    準備充分後，戥又謹慎地檢查一遍，才讓弭婭去與對方接觸。

    這個時候，任何疏忽，都有可能產生無法意料的後果。

    本來，他也考慮過用更為安全的辦法，從巋靈主麾下的飛船中選出一艘來，代替新艦與巋靈主座艦前往，但考慮到一旦遇到需要即時決定與判斷的情況，還需要與他們在星空以信號傳遞，容易被對方發覺，反應也不及時。

    一點不冒險也是不可能的，何況對方雖然古怪，但是科技程度已經被戥反反覆覆地觀察後確定，不是很高。

    再者說，他們這邊至少還有一個靈主，雖然有些萎靡，但好歹是一個靈，只要不進入星系內部，暗域中，還是很強大的。

    弭婭進入狀態很快，偽裝後的新艦與巋靈主座艦一在對方的觀察中出現後，她便立即給對方發去信號。

    信號以光速而去。

    對方顯然很吃驚，大概沒想到竟然會有飛船出現在這裡，就像半夜三更，自己家裡突然冒出一個人來一樣。

    它們剛剛從暗域中返回，飛船裡似乎還再繼續運送著什麼，十分的緊張。

    弭婭的接觸信號發射過去後，它們就一直沉默並警惕地觀察著，飛船還在繼續飛行，但是航線卻在悄然中漸漸改變。

    「我們是從那裡過來的。」弭婭按照戥給的星圖，繼續給對方發射信號：「發現你們去的暗域方向有些特別，漂浮不少星球。」

    戥做了很多欺騙手段，對一個三十七艦偏下程度的星空生命，它們的探測完全分辨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同時，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對方發覺了，就說明它們飛船中，還要更高層次的生命。

    這裡接近新艦與浮尊者的匯合點，有許多它們弄出來的備用星球，弭婭在暗域圖上指出的就是這些星體。

    對方還是沒有回答，極為警惕，航線偏離的越來明顯，顯然是不想與突然冒出來的弭婭做任何交流。

    戥就在弭婭身邊，掌握最及時的情報動態，馬上向弭婭道：「加大信號功率，再試！」

    弭婭立即執行，加大功率，再次發射信號。

    這一次，對方果然有了反應，第一道信號中有相互信息交流的轉化方式，它們作為星空生命，很快就能掌握，冰冷回覆道：「你們是誰？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很危險嗎？不管你們在之前的大混亂中得到了什麼，我們都不想與你們為敵，但你們如果想用可笑的藉口接近我們，我們也一定會反擊。」

    戥與弭婭都微微詫異，它的回應中，出現了許多他們都不知道的情報。

    大混亂？

    難道是他們被困的那段時間發生的？

    並且，聽它們的回應，似乎它們在大混亂也得到了什麼東西，而且還認為弭婭他們也得到了。

    在戥的示意下，弭婭立即又向它們道：「我們對你們得到的東西也沒有興趣，但這裡的發現，我們也想知道。」

    彷彿撕下了面皮，**裸地暴露「目的」了。

    雖然還是戥騙它們的，他壓根就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弭婭的這番**裸的話，反而讓對方似乎安定下來。

    它們仍沒有停止改變航線，但卻回應道：

    「你們要去那裡，和我們無關，但我們必須提醒你們，不要再大功率發射任何信號，這裡曾有一個源門生命，得到了一個靈的武器，十分的可怕，曾還有一個極為先進的星空生命與飛船，都不是它的敵手，勉強才逃走了，現在估計還在被追殺。」

第一千五百七十二章 它們一定會回來

    陌生的飛船警告完之後，就不肯再多說任何其他的事情，彷彿對它們所提到的那個源門生命極為忌憚。

    戥卻心中稍定，只要不是靈生命親至，對他與巋靈主來說，問題都不大。

    靈的武器再厲害又怎樣？

    他們這裡還藏著一個真靈！

    不過他也沒有驚動這艘陌生的飛船，繼續保持偽裝，向匯合點方向進發。

    為防止被陌生飛船欺騙，底層世界的戰隊乘坐一艘艘戰機，分為多個批次，陸續按照前後的順序，先行接近匯合點坐標。

    新艦緩緩航行在後面，一為了安全，二為了偽裝成低水平的飛船，也不能太快。

    第一批出發的星空戰機很快有了回應，他們順利地找到了浮尊者與卓爾人按照計畫留下的備用星球，並找到諸多的資源。

    其中一大部分，超出戥的意料，不知道浮尊者它們是從哪裡搞來的。

    根據第一批戰隊隊員陸續深入，發回的越來越多的實地探測，浮尊者它們在其中一顆備用星球上聚集了大量的資源，那艘陌生的飛船就是前來「偷運」這些重要的資源。

    這些資源都經過了卓爾人簡單的處理，但對陌生的飛船而言，已經非常高級了。

    不過，隨後幾批戰隊隊員達到，加大搜索面，卻始終找到浮尊者它們的蹤跡。

    它們撤退的似乎極為匆忙，大量的資源都沒有來得及隱藏封閉，直接暴露在一個個星球上。

    而第一批戰隊隊員在越來越深的暗域中，終於找到了一顆帶有「信息」的星球

    那顆固態行星，在暗域中四分五裂，星體核心已經凝固，冰冷地漂浮在星空之中，隨著微弱的引力緩緩地飄動。

    戥立即在新艦中復原了這顆行星的原本形態，再根據它現在的狀態，模擬形成的過程。

    一顆行星程度的模擬。對新艦來說不費什麼力氣，很快就得到了結果，在這顆行星附近，曾爆發了激烈的大戰。最終導致它四分五裂。

    戥再將前方戰隊陸續發回的越來越多的詳細資料送入模型，開始模擬戰鬥的細節。

    模擬的困難度有所上升，需要根據行星碎片的各個方向的動量，以及肢解方式，來計算當時收到的衝擊力方式。方向，有多少，以及有多大……再根據衝擊力計算出能量爆發的方式與層次，等等

    這時候，前方送回來的細節越多，對模擬的幫助就越大，結果也就越精確。

    戥不用分析那些最難的地方，他只要找出一些明顯的證據，證明爆發戰鬥的雙方中，是不是有浮尊者它們？

    不論是浮尊者的巔峰源門力量。還是卓爾人的戰爭方式，新艦都很熟悉，在模擬中，不斷地帶入它們的戰爭模擬值，就可以發現契合度是高還是低，以此來判斷。

    三大族封閉，戥要時刻保持清醒控制新艦，大量的計算直接交給了新艦自身繫統，弭婭他們還是達不到這個水平。

    他們能幫忙的是在前方儘可能地蒐集到戰場遺留細節，並將這些細節完整地發送回來。

    當所有戰隊都達到那顆四分五裂行星後。更多更全的探測細節陸續加速傳回。

    新艦對戰場過程的反推也越來越快，不斷地帶入浮尊者與卓爾人的戰爭模擬值，不斷地將另外一方直接用參數代替，不去細究對方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求找到浮尊者它們存在過這裡的證據。

    最終，新艦成功地建立了一個戰場反推動態模型，其中一方是浮尊者與卓爾人，另外一方，戥簡單地讓新艦以參數模型替代，不去管它。

    然後讓它們分別在完好的行星周圍。完成一次大戰，得到現在的戰場細節結果。

    由此，可以有五成的把握確定其中一方的確是浮尊者與卓爾人，而且，它們是戰敗逃走的。

    這時候，巋靈主也似乎恢復了一點，看了看戥給它座艦分享來的情報，節約力氣一般，簡單道：「把那個陌生飛船抓來不就知道了。」

    戥向它道：「現在是可以抓了，但還要等等，我要它們還有用。」

    戥之前不想驚動那艘陌生飛船，是擔心陌生飛船說的是假話，騙他們進入陷阱，這並非沒有可能，小心是他此刻的根本，等到三大族與楚雲升恢復，他才算完成自己身上的重任。

    接著，他又向弭婭道：「讓戰隊回來吧，如果逃走的一方的確是浮尊者它們，此刻，它們應該已經藏起來。」

    弭婭想了想道：「那需要給浮尊者它們發去我們的加密信號嗎？」

    戥道：「暫時不要，新艦本身要處於絕對的安全之中，不能暴露身份，左旋逃出來的靈主很快就會將我們消息帶去左旋一邊，我們很危險，不過，它們會回來的。」

    從剪開的星空中逃出來後，那個左旋靈主便與紀子艦加速離開，但不代表它們沒有偵測過新艦與巋靈主座艦離開的軌跡，為了安全地趕到這裡，戥在暗域航線上做了許多隱秘與欺騙措施，但他仍不放心，左旋的靈生命實在太強大了。

    弭婭聞言，有些奇怪道：「它們會回來？」

    浮尊者它們既然已經逃走了，就不應該再回來，太危險了。

    戥卻說道：「如果你是卓爾人，你會怎麼辦？」

    弭婭思索了片刻，猜測道：「卓爾人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一定會回來繼續完成任務？」

    戥看著星圖道：「是的，卓爾人為了完成任務，可以犧牲任何生命，所以，它們一定會回來繼續任務。」

    弭婭點點頭，不過還有疑問：「但是這裡的備用星已經足夠多了，任務也算完成了，它們不一定要回到這裡。」

    戥在星圖上找到了那艘陌生飛船，說道：「那就讓它們有回來的理由，我們能觀察到這艘飛船在偷運浮尊者與卓爾人留在這裡的資源，同樣有三大族技術的卓爾人也一定能，它們可能早已經觀察到了，但限於某種威脅，還沒有能夠找到機會回來。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給它們冒險回來的足夠理由。

    那艘陌生飛船還在這裡，顯然對卓爾人留下的資源仍沒有死心，那些東西對它們誘惑力太大了。尤其是卓爾人用最簡單的三大族技術處理過的東西，反而比那些用更先進的技術處理過的東西，對它們還要具有誘惑力。

    它們運送回去，加以分析，就能迅速提高它們的水平。更先進的對它們用處則暫時沒有這麼大。

    它們已經獲得了好處，而且是巨大的，就不會輕易放棄，星空生命的確很小心，但要看什麼時候，要分遇到什麼情況，像現在的情況，它們可能從來沒有遇到過，一旦失去這個機會，估計再也不會有。

    所以你看。它們只有一艘飛船在這裡，明顯已經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了，如果是我，也會這樣做，將其他族人分散出去，只留一部分人在這裡冒險。

    它們不但不會走，還會在等待後，發現我們對它們也沒有其他意圖，就會再次回來與我們「爭奪」這些資源。

    既然有那什麼源門生命用靈的武器威脅著大家，我們之間自然也不能爆發戰爭。那麼，爭奪的就是看誰偷運得快！」

    戥為了照顧弭婭的反應速度，緩緩而說道，將他已經想好的計畫一一展開。彷彿一副相互比拚偷運速度的三艘飛船繪卷浮現在星圖上。

    弭婭莫名地感到有些滑稽，這些資源本就是新艦的，現在卻竟然要和其他人一起來「搶」自己的東西，還得裝得很像，裝作很在意這些東西，甚至更要有一種意外之財的驚喜。

    然而。這明明就是他們自己的。

    不過她也明白了戥的意圖，道：「我懂了，如果卓爾人看到我們都在搶它們的東西，並且加快速度地搶，它們就無法再耐心地等下去，必定會冒險回來，將我們和那艘飛船一起消滅？」

    弭婭雖然猜到了戥的意圖，但卻有些無語，為了救回它們，卻首先要坑了它們。

    不過戥的戰爭方式，一向如此。

    戥肯定道：「所以，它們一定會回來，攻擊它們的敵人沒有留在這裡，說明那個敵人對這些備用資源沒有興趣，卓爾人不用擔心它們冒險回來後，再被那個敵人發現而犧牲後，資源會被對方掠奪走，它們只要消滅掉我們這兩個小偷就可以了，就能確保任務的完成。

    因此，它們做這個決定的唯一問題，就是回來後，等於暴露自己，將遭到攻擊而有可能全部死亡。

    卓爾人會根據任務而考慮怎麼做，不用擔心，但是浮尊者不同，它是源門生命，第一信念就是生存下去，必定會激烈反對，因此，它也是這個計畫中的最大變數。」

    弭婭想了想道：「我想，卓爾人可能不會聽它的。」

    戥望著星圖，說道：「我最擔心它們反而因此而分裂，那樣就有些麻煩了。」

    不過雖然有些麻煩，也不是大問題，只要卓爾人將那個得到靈武器的源門吸引過來，讓巋靈主瞬間將它制服或者殺死，根據卓爾人帶回來的情報，很容易找到它們。

    只不過，那個時候，恐怕它們就是不被卓爾人罰殺，也會被烏怒人的安全部處理。

    弭婭立即去執行計畫，讓戰隊戰機陸續返回，然而開始「掠奪」備用星球上的重要資源。

    巋靈主的座艦也加入進來，進入環形小恆星系邊緣的時候，因為戥的謹慎，它們能獲得的重要資源很少，正急需補充。

    沒過多久，遠遠地觀察著他們的陌生飛船，見他們瘋狂地「掠奪」，彷彿發了橫財，更有大撈一票就走的樣子，終於也忍不住了，再不過來「爭奪」，估計什麼都不剩了。

    它們也不與弭婭做任何交流，似乎就像它們之前說的，弭婭她們想幹什麼和它們沒有關係，一言不發地與弭婭比賽著「偷運」卓爾人與浮尊者留下的資源。

第一千五百七十三章 浮尊者的病

    在大暗域的深處，一艘幽暗的飛船靜靜地懸停著，一點波動都沒有。

    飛船中，浮尊者憔悴了許多，生命體上也有著許多戰傷，它已經不止一次地對線體樞機嘆息道：「要麻煩了啊，我看卓爾人越來越不對勁，怕是要回去了。」

    一眾源門樞機中，只有線體樞機與它關係近一些，兩人也算是難兄難弟了，當初它就是被線體樞機「俘虜」的。

    線體樞機在它們離開新艦之前，剛剛晉級到源門，如今確切地說是線體源門了！

    浮尊者很自然地將它團結在自己的周圍，作為抗衡金甲源門的有生力量，自從新艦啟動各項實驗後，金甲源門在三十七艦種族與老左旋神尊功法幫助下，突飛猛進，怕是要漸漸追上它了，到時候，它就不是本艦第一源門了，也不是本艦唯一巔峰了。

    它也是無可奈何，它已經達到巔峰，再進也無路可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甲追上來。

    它真是沒想到，新艦各項實驗空間一啟動，源門樞機們的進步會那麼快，大大超出它原本的意料，就是它自己，也受益不少，源門之法越來越成熟，是金甲現在還遠遠比不上它的地方。

    當然，浮尊者現在不煩心金甲源門，畢竟都是自己人，它煩心的是卓爾人越來越明確的意圖

    它們要返回了！

    好不容易逃到這裡，再回去不是送死嗎？

    一想到那個拿著靈主武器的敵人，浮尊者的戰傷就彷彿在提醒它，不能冒險，太危險了。

    它可是巔峰啊，上去只擋了一擊，差點就被殺了。

    當時，它直接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

    如果不是金甲它們支援及時，它可就永遠地留在那顆備用星了。

    線體也不敢回去，它知道那個敵人就在附近。一直尋找著它們，一旦它們從靜默的潛伏中出現，馬上就會受到可怕的攻擊。

    到現在為止，它們已經犧牲了一個源門以及五個樞機了！

    飛船也在逃亡中損失嚴重。要不是這艘三大族技術而成的飛船撐著，它們早就被殺乾淨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只要新艦一到，就是那個囂張敵人的末日，可是。它們卻只能躲藏在這裡，無法聯繫到不知道如今已經在哪裡的新艦。

    很久之前，它們就失去了新艦的蹤跡，彷彿新艦從星空中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

    很多樞機甚至懷疑，新艦已經滅亡！

    因此，飛船中，人心惶惶，一直在打聽新艦的下落，但卓爾人守口如瓶。就是不說，一點消息也不透露。

    現在，卓爾人突然說新艦可能已經回來了，就在當初它們遇襲的那片備用星球方向。

    大家都覺得卓爾人在騙人，就是浮尊者也有些拿不準了。

    如果新艦真的回來了，就是再危險，它也敢嘗試一次，可卓爾人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光憑推測之類的，它真的不敢。太危險了，卓爾人不怕死，它還不想就這麼犧牲了。

    浮尊者又嘆息一聲，線體一直也沒有說話。這時候，忍不住提醒它道：「22156是安全部的，你別招惹它。」

    這次備用星任務，安全部第一次將22156派了出來，很少見。

    浮尊者倒不在乎，它其實想說。它也是安全部的，大家也都知道一些，不過都沒當一回事，畢竟它主要的身份還是巔峰源門生命，但只有它和烏怒人知道，它在新艦中的身份歸類，一直真的在安全部！

    它與線體的談話，再次無疾而終。

    接著，又是幾次與卓爾人大爭辯，它認為自己的想法沒有錯，每一個樞機源門都是新艦的重要力量，如果跟隨卓爾人無端地犧牲掉，不如等待新艦的救援。

    但卓爾人的態度越來越堅決，飛船的控制權在它們的手上，返航的日期也越來越不可阻擋。

    浮尊者也只能找到線體一次次嘆息。

    最終，到了返航的那天，所有卓爾人與所有樞機源門都聚集到了一起。

    一眾樞機源門，都將目光看著浮尊者與金甲源門。

    現在，是決定的時候了！

    是走，還是留，今天必須有一個確定的結果。

    卓爾人都站到了走的一邊，等待著它們的決定。

    一時間，極度的安靜。

    時間彷彿艱難地行走著，錯行一步，將是徹底的滅亡。

    浮尊者環顧四周，大家都在看著它與金甲，而金甲此時也在看著它。

    之前，金甲就私下找過它，明確地告訴它，它會同卓爾人一起返航。

    金甲的理由是留在這裡再等下去，反而更加危險，甚至沒有希望，卓爾人的推測，不論真假，都是一種機會。

    但它不想分裂樞機源門陣營，它希望浮尊者也能決定返航，只要浮尊者第一個跨入到走的一邊，它會第二個跟上，其他樞機源門便無法再有其他選擇。

    這個時候，它們之間不能衝突，否則就是分裂。

    線體也在看著浮尊者，這裡的樞機源門中，只有它知道，浮尊者早就決定同意返航了，否則就不會與卓爾人爭辯，更不會找它一次次嘆息。

    此時看著似乎還在猶豫掙扎的浮尊者，線體覺得很假，但下一刻，它忽然意識到，老資歷源門生命的浮尊者，果然老奸巨猾，作為一個新源門，與它們比起來，自己真的太幼稚了。

    浮尊者這是表現給其他樞機源門看呢我已經為大家盡力了，可是沒辦法，卓爾人非要返航！

    看著浮尊者最終決定飛向返航的那一邊時，線體一下子看到了對面的22156，再次在忽然之中有所明悟，想到了一種可能不會是這兩個傢伙合夥起來演的戲吧？它們早就密謀好了？

    那麼為什麼又要讓自己知道一點呢？

    線體在思索的腦混亂中，跟隨著其他樞機源門，隨在浮尊者與金甲之後，陸陸續續地飛到返航行列。

    留下的那邊人數越來越少，越少就沒人敢繼續站在那邊，卓爾人冰冷的神情，彷彿隱藏著凶殘的血腥。

    三大族中，烏怒人與卓爾人最是可怕，看誰都是垃圾，一言不合，就要清理掉誰，從來不心慈手軟。

    不到片刻的功夫，留下的那邊頓時跑個乾乾淨淨，最後幾個反應稍微遲鈍一點的，幾乎是衝過來的，過了線之後，還心有餘悸。

    彷彿再稍微遲一點點，卓爾人就要動手了！

    卓爾人對它們的決定似乎也沒有表現出滿意的樣子，依舊是一副冰冷的模樣，甚至給它們的感覺，卓爾人好像還有點可惜，沒能抓到一兩個典型……

    大家越想越是可怕，看誰都是垃圾的卓爾人實在不好相處，竟無比地想念起艦長戥，以及拔異兄弟。

    聚集很快就散了，飛船馬上就要返航。

    線體沒想到浮尊者又找到它，似乎看出了它心中的疑問，又嘆息道：「你不知道，我有病。」

    線體有些莫名其妙，浮尊者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自從進入暗域以來，它就一直說自己有病，卓爾人給它檢查了許多次，也沒有檢查出什麼結果。

    浮尊者解釋道：「這病我也說不清楚，但我發現了一個規律，一進入暗域，我就感覺自己有病，一回到星系之內，就好了很多，除此之外，回到新艦裡，這種感覺又會時常消失，所以暗域我是不能再待了，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如果新艦真的回來了呢？只有回到新艦，我才踏實。」

    線體覺得它沒有必要向自己解釋，越來越感覺到這傢伙老奸巨猾，自己不是它的對手，但又不能不說它的解釋又很合理，自己潛意識中也理解它為什麼這麼做了。

    它的確一直在說自己有病，尤其是上一次與敵人交戰的時候，明顯地影響了它的戰力，差點被敵人殺了。

    ……

    卓爾人的動作很快，返航很快被執行。

    浮尊者也體現了它作為巔峰源門剛強的一面，再次站到了飛船的第一戰線。

    那裡十分的危險，就是金甲源門，現在不敢也不能過去，上去就是死，敵人手中的武器實在太厲害了。

    而且，十分的邪門。

    雖然三大族的飛船速度非常快，但只要被對方發現，對方的武器就能以光速追上，將他們的飛船拖住，否則他們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

    果然，他們剛剛加速沒多久，再次被一直搜尋他們的敵人發現！

    長久以來，他們都一直都在猜測對方的目的，有可能是為了三大族的飛船，也有可能是為了這一船的樞機源門換個說法，就是一船的契約！

    無論在那裡，樞機的契約都是極為珍貴的。

    這次他們離開新艦，也帶有備用的生命，一旦戰死，就會將契約轉交給它們認可的生命。

    到現在為止，雖然戰死了一個源門與五個樞機，但還沒有一個契約落入敵手！

    飛船的速度再次受到影響，浮尊者不得不帶著戰傷，配合卓爾人拚命地掙脫。

    隨後，全船都行動起來，支援浮尊者的支援它，被卓爾人安排的被安排，生死時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只希望卓爾人沒有說謊，新艦的確回來了。

    到時候，新艦配合楚，一定可以直接將追了他們這麼久，逼他們走投無路的敵人殺死！

    但現在，既然已經返航了，那就盡全力地逃，逃回去！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 派上用場

    浮尊者冒死與卓爾人返回的時候，新艦一邊在弭婭的偽裝下，繼續與陌生飛船比賽掠奪自己的資源，一邊悄然入侵到陌生飛船系統之中，查閱它們的信息記錄，瞭解這段時間內，「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時候，即便入侵驚動了它們，影響也不大了，而且，戥在反覆確定它們飛船中沒有更高級生命後，以三大族的技術，它們根本發現不了。

    入侵對方系統，比直接俘虜它們更加有效，省去中間各種環節，直接讀取對方的信息，從更高的層面上來說，這是「俘虜信息」，比俘虜生命本身更高一級俘虜生命最終也是為此服務。

    巋靈主對戥採用何種方式不敢興趣，但對戥獲得的情報很關心，即使它現在仍然很萎靡，也堅持花費一小部分精力查看戥給它座艦分享來的「二手」情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除非它直接以它的靈蘊干涉，否則只能跟在新艦後面，獲得新艦整理過的二手信息。

    它的座艦完全無法在這上面與新艦競爭，而它的靈蘊更是一點都不能浪費。

    很快，陌生飛船中記錄的信息就被戥全部偷了出來，分列在面前。

    陌生飛船中的星空生命是一個叫做「暉甘」的種族，大概是類似於追求美好的意思，戥做了簡化翻譯，對於此類的種族名稱來源多半於該生命的地理天文環境或者歷史文化有關。

    戥將這些資料送入信息世界，並順便通知拔異可以去查看，全艦的樞機中，就他最喜歡研究這些東西。

    看起來沒什麼用，但偶爾也會有出入意料的效果，就像這一次。戥都有點擔心浮尊者那些源門樞機會出問題，但拔異卻認為浮尊者一定會和卓爾人一起回來。

    他通過與浮尊者的一些閒聊，研究過它的出生種族。雖然到了源門層次，與出生種族早已脫離很久了。但作為單體修煉生命，沒有共體進步下的新文化以及思想影響，雖然變得很狡猾，但本質很難脫離原種族的一些思維方式。

    個體生命修煉可以很快，但認知卻受到侷限，除非它能夠在不斷地與其他星空生命接觸過程中，吸取它們的精華思想與認知，不斷地使自己進步。可往往因為文化認知上的巨大差異，以及不同星空生命之間水平不同而產生的層次斷裂，讓接觸大量星空生命的源門生命無法適應，反而會產生更大的認知混亂。

    如果自己的出生種族能夠步入星空最好，與自己的種族一起前進是最為協調，但往往很少，它們是靠契約與修煉來到星空的，而不是靠種族的飛船。

    它們縱橫宇宙，也不需要落後的出生種族作為拖累。

    因而，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源門生命。會想辦法吸取其他星空生命的思想與認知，雖然很困難，但一旦成功。進步也最大，不過這樣的源門很少很少，絕大多數，還是利用自己修煉上的優勢，一往無前地修煉，直至達到巔峰！

    思維與認知落後有什麼關係？還不是一樣統治那些星空生命？何必要費那個力氣。

    這種情況，在浮尊者到了新艦之後，變得好了許多，新艦裡的各層次構架都有。更有總的新發展方向宏科技，讓它逐步找到「協調感」。而一旦這種「協調感」被認同與確認，就很難再脫離。再去面對陌生。

    拔異在這方面的研究以及實際運用，讓他在樞機源門中的作用與地位越發穩固，有些找不到「協調感」的樞機源門，還是他親自去幫它們找，也因此，新艦中的樞機源門的凝聚力，至少有一半以上來自他的努力。

    讓一個出生在其他種族的樞機源門，融入進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付出很大的心血。

    比簡單粗暴的利益捆綁，要難得多，起碼要做到認知上的認同，這就很難。

    而且新艦裡，遠不止一個樞機一個源門。

    戥沒準備將暉甘生命俘虜入新艦，新艦裡面的種族夠多了，現在還有很多巋靈主麾下的星空生命被隔離著，暫時不需要再加入新的生命。

    他將這些歷史文化背景信息送入信息世界後，便重點解讀起暉甘生命在新神國與左旋大戰之後，所記錄的信息。

    早期的記錄並無特別之處，它們也觀察到了照亮整個星系團的強輻射，隨後，一些星系變得詭異，它們至少發現十一起有關其他星空生命在一些星系忽然失去蹤跡的最後輻射痕跡。

    這都在戥的意料之中，沒有什麼價值。

    跟著，就是非常重要的情報了。

    在新艦被困的這段時間裡，星系團裡出現了許多強大武器或者神秘的事物，暉甘生命知之不多，認為是當時那個強輻射之後造成的。

    它們也得到了一件，已經被其他族人帶走，躲了起來。

    而在這裡，也的確有一個源門生命，得到了一個靈使用過的武器，它們觀察到這個源門生命與另外一個先進的星空生命大戰。

    根據它們的觀察記錄，輔助新艦之前對碎裂星球的模擬，此時已完全可以斷定，它們口中的先進星空生命，就是卓爾人與浮尊者。

    但那個得到靈武器的源門生命很陌生，新艦的資料庫裡沒有能與之匹配上的。

    雖說有巋靈主這個真靈，沒什麼好擔心的，但習慣使然，戥還是通過暉甘生命的記錄，對這個源門生命做了詳細的瞭解。

    經過巋靈主的確認，它得到的的確是一個靈的武器，似乎因為這個武器讓它信心急劇膨脹，敢對卓爾人與源門巔峰的浮尊者下手，但實際的情況，戥卻不認為是這樣。

    他反覆查看暉甘生命的記錄，這個源門生命仗著靈武器的強悍，一直壓著卓爾人與浮尊者打，雖然沒有攻破飛船，但始終追著不放，而對備用星球上的資源毫無興趣。

    也不像是衝著卓爾人先進飛船而來的，它對飛船的攻擊從不手軟，即使破壞，也在所不惜。

    可不是衝著飛船，還始終追著不放，必定是有原因的。

    戥想到一種可能，那艘飛船裡，除了卓爾人與飛船自身，最有價值的，就是浮尊者帶領的一眾樞機源門了。

    雖然從暉甘生命記錄的戰爭輻射上看，它也殺了幾個樞機，但與飛船裡的總體數量比起來，不算什麼。

    弭婭還在與暉甘生命比賽偷運資源，一顆備用星球搶完了，接著下一顆，一顆顆地搶下去。

    沒什麼交流，就是比賽搶的速度。

    開始的時候，巋靈主的座艦還真的在搶，它們資源匱乏，而且卓爾人的技術對它們也很重要，但隨之時間的推移，它們也搶得有些受不了，可只要新艦沒有發現卓爾人返回的輻射蹤跡，就不准停下來，必須繼續搶。

    一直到戥在不斷地巡天中，終於發現了卓爾人飛船的痕跡，這場荒誕的搶奪比賽才漸漸停止。

    沒多久，暉甘生命也發現了，它們極度的緊張，連忙飛入環形小恆星系，準備逃跑。

    這時候，它們卻驚訝地發現，之前還與它們一起拚命搶奪資源的兩艘飛船，忽然開始加速，竟向星空遠處交戰的方向而去！

    它們一直懷疑弭婭他們也得到了什麼東西，但沒有想到弭婭他們膽子如此之大，明知道那裡危險，竟然還敢過去。

    它們甚至有些懷疑弭婭他們也得到了靈的武器！

    這個猜測，讓它們很驚悚，真是這樣的話，它們之前簡直就是死亡線上飛行。

    不過它們估計它們就一艘飛船，除了那些偷運來的資源，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弭婭他們大概瞧不上，不想在它們身上浪費靈的武器。

    儘管如此，它們還是很緊張。

    那個追殺先進星空生命的源門實在太強大了，弭婭他們即便也有靈的武器，估計也要精打細算地使用，未必是它的對手，否則它們早就被消滅了，而且弭婭他們的兩艘飛船看起來遠沒有那個逃亡的星空生命先進。

    一旦那個源門將他們都徹底斬殺，它們來不及逃走的話，或許就會被認為是同夥，受到波及。

    暉甘生命一刻也不敢停留，拚命返迴環形小恆星系，準備逃亡。

    但忽然，它們驚懼地發現，自己的飛船動不了了，完全不再受它們的控制！

    與此同時，在一顆備用星球邊緣的那兩艘飛船，突然之間大變，尤其是其中一艘，動靜兩分態出來的瞬間，它們幾乎不敢相信！

    疊影重重中，盡展科技之先進。

    不知超越了它們多少倍！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與最震驚的。

    戥找到卓爾人與浮尊者飛船後，立即準備營救，它們的戰況很糟糕很危急。

    藏了許久的巋靈主，也即將可以派上用場了。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最後一刻的犧牲

    卓爾人的飛船附近。

    浮尊者要支撐不住了，這一戰越打越憋屈，敵人自身實力明顯不如它，尤其是源門之法上，它依靠新艦的幫助越來越成熟，遠非一個普通巔峰源門可以相比。

    可就是打不過，敵人手中的詭異武器太強悍了，每次襲過，它都要受到重創，若非有金甲帶著其他源門尊者及時地替換下它，飛船大概早就被攻破了。

    更無奈的是，它和卓爾人都始終襲擊不到對方。

    對方依仗武器而強大，自身的生命體就是最大的弱點，浮尊者與卓爾人都很清楚。

    但可惜，不管它們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繞過敵人擋在前面的武器，將其搶先殺死。

    上一次與對方大戰的時候，也是這樣，十分的憋屈，只能拚死逃走，這一次是返航，更加的困難。

    飛船雖沒有新艦那樣的戰爭系統，但也不需要出船作戰，船體就是放大版的宇航防護服，保護著所有人。

    息體將浮尊者的本體從船內戰位上送下來，一支卓爾人小隊馬上對它進行緊急醫療，不等它的傷勢完全控制住，立即又要出戰，替換下比它堅持時間更短的金甲等源門樞機。

    換下來的金甲等源門，也馬上被治療，再被換上去，以此循環，能否撐到目的地，就看它們什麼時候傷勢重到來不及治療，無法再頂上飛船的戰位。

    卓爾人攻擊不到敵人，主要精力便放在對它們的搶治，依靠它們的協助嗎，防禦飛船，以及想盡辦法計算出擺脫被束縛的辦法，爭取早一刻達到目的地。

    漸漸地。金甲等源門樞機也無法再戰了，再出戰就是送死了。

    只有浮尊者還勉強地支撐著，但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飛船還沒有被攻破。有著烏怒人抗靈特點的船體，還在支撐著。但飛船的速度大大下降，越來越慢。

    終於，在一點一滴地消磨與延緩下，敵人完全佔據上了包括飛船速度在內的所有領域的上風！

    浮尊者傷勢太重，卻已無法脫離戰位，金甲等源門指望不上了，它再一退，戰敗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情了。

    即使它還撐著。距離戰敗也不遠了，烏怒人的技術也不可能無限制地抵抗下去。

    當敵人全面佔據上風，浮尊者就知道要輸了。

    卓爾人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它們彷彿至死都不會放棄。

    其他樞機源門想動也動不了，只能無奈地看著。

    這時候，大約也只有新艦奇蹟般地出現，它們才能獲救吧。

    即使它們被打得再慘再憋屈，似乎從來沒有懷疑過，甚至莫名地一致認為，只要新艦一回來。必定就能夠將對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然而遠水解不了近渴，它們不知道新艦到底在哪裡，而現在就要面臨戰敗的境地。

    星空中沒有如果。只有冰冷殘酷的世界。

    敵人的源門之法掌控了飛船的附近空間，以源門之法凝聚成的影子，俯視著它們。

    這時候，身在第一線的浮尊者，才從它凝聚的虛影中，第一次看到它掌控的武器形態。

    像是一個火苗一樣跳動的東西，在幽暗的暗域星空中，綻放著淡藍色的光暈，一層一層地跳動似無終止。

    敵人的虛影彷彿就依附在跳動的火苗上。俯視著飛船，掌控了全局。向浮尊者與卓爾人不容拒絕道：「你們已經逃不了，我不想麻煩。再去攻破你們的飛船，將你們飛船裡已無用的樞機與源門生物都交出來，我可以考慮讓你們離開。」

    它的要求也令人無法拒絕，卓爾人的飛船裡，除了浮尊者還能支撐一點點的時間，其他樞機源門都失去了戰力，交與不交出去，都不能再影響飛船的力量強弱，用無用的東西換取一個可能，就變被騙了，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再說，它如果真的只是為了得到樞機源門生命，一旦得到，很有可能不會再浪費戰力去攻破飛船。

    在星空中生存的源門生命，絕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

    它一直到這個時候才提出要求，大概也是算準了卓爾人與浮尊者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此時，也只有掌控飛船的卓爾人，以及身在第一線的浮尊者，它們能夠接收到對方的源門之法波動，其他樞機源門還不知道它們已經成了「物品」。

    卓爾人會怎樣想，浮尊者不知道，但它絕對相信，為了完成任務，卓爾人任何生命都可以犧牲！

    它們連自己都可以犧牲掉，就不用說其他生命了。

    卓爾人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動作，應該是因為它還在支撐著，一旦它失去戰力，浮尊者估計卓爾人馬上就會做出決定，做出最優選擇。

    然而，出乎浮尊者的意料，卓爾人竟然沒有準備放棄它們，還將敵人的通牒迅速通報所有樞機源門，並且一如既往地高傲與冰冷地對外面的敵人不予理會。

    即便外面的源門敵人佔據了全面的上風，卓爾人也依然高傲，即便拿著靈的武器，彷彿在它們眼裡，也是低等生物而已。

    卓爾人的決定，讓浮尊者很感意外，雖然卓爾人對敵人冷漠無回應，彷彿有一種即便是無用的垃圾，也是我們的垃圾的意味，但沒有將樞機源門都交出去，還是讓浮尊者感到一絲欣慰。

    起初，決定返航的時候，許多樞機源門都是不願意冒險的，現在聽到敵人的通牒，頓時都反轉過來，生怕卓爾人將它們拋棄掉。

    它們比卓爾人更加瞭解星空中源門生命的凶殘，因為它們自己曾經就是，誰也不想成為一個源門生命的俘虜，更不想被一個靠著靈武器的「野蠻」源門所俘虜。

    它們現在不用擔心修煉的問題，要指導經驗有浮尊者，要功法有楚雲升的左旋神尊之法。要科學的方式有三大族與三十七艦種族協助，什麼都用，跑去跟隨一個只會拿著靈武器的源門算是怎麼回事？

    別說那些個源門。就是那些樞機們，在新艦裡見多識廣了。那什麼靈武器對它們都沒有如之前那樣的吸引力。

    新艦裡什麼沒有？就是靈都有！

    星空中凝聚成虛影的源門生命不知道卓爾人已經將它的通牒擴散出去，更加不知道那些樞機源門對它的靈武器嗤之以鼻，毫無興趣，即便它們即將戰敗。

    它凝聚成影，顯出靈武器，一是為了威懾卓爾人，使其放棄最後的抵抗，二是大概想要收復全船唯一的巔峰源門。浮尊者。

    作為巔峰源門，沒有不希望接近靈，只要稍微透露一點有關靈的東西，巔峰源門就會拋棄一切而不顧。

    它似乎很有信心，在這種情況下，浮尊者會首先投降！

    這是源門的生存法則，不可能出現其他的情況。

    它甚至肯定地認為，這艘飛船真正做主的就是浮尊者，卓爾人不過是被浮尊者俘虜的星空生命，是浮尊者的座艦罷了。

    然而。

    可是，

    許久後，

    卓爾人無回應。浮尊者也無回應。

    它並不知道卓爾人對它的漠視，還以為是浮尊者不肯放棄。

    這艘飛船中存在大量的樞機源門，它覺得應該都是浮尊者的，作為一個巔峰源門，擁有諸多的投靠者不足為奇，這是一個巔峰源門應有的「財富」。

    卓爾人的飛船太強大，浮尊者又是巔峰源門，它原不想再浪費戰力，如果能以靈武器誘降浮尊者最好。如果不能，只要逼迫浮尊者將其他樞機源門就行。

    但現在。浮尊者似乎有點「太貪心」了，有些不識事宜了。

    它決定將浮尊者殺掉。哪怕付出一點代價，也要以絕後患，讓那些源門樞機知道它掌控的靈武不可挑戰，不容反抗。

    反者必死！

    它也很乾脆，以攻殺對沉默，使用火苗一般跳躍的靈武器，對浮尊者猛烈攻擊。

    浮尊者源門之法出來一點，就被它毫不留情地打回去，再出來，再打回去！

    它決意要殺浮尊者，也就不再談什麼，除了攻擊，還是攻擊，並且越來越凌厲。

    它要讓浮尊者後悔，讓飛船裡的其他樞機源門心驚膽顫，從此之後，完全臣服於它。

    一次次凶狠地攻擊下，浮尊者完全龜縮在飛船中苟延殘喘，冒頭一次，就被打回來一次，十分的憋屈，卻無法可想。

    它最後一次被打回來，向卓爾人道：「我恐怕不行了，你們……」

    卓爾人還在抓緊一切時間計算擺脫的辦法，如果僅僅是源門之法早就擺脫了，但對方靈武器的控制，即便是有著三大族的技術，也難以解析。

    卓爾人很冷靜地向道：「讓飛船船體來支撐吧，我們的計算就要結果了，不管對錯，都可以試一試。」

    浮尊者退了下來，外面的源門敵人開始對飛船進行攻擊。

    卓爾人的計算也終於有了結果，來不及驗證對錯，直接運用。

    但這個結果必定不可能正確，它只是強行估算出來，許多細節的參數都是卓爾人取的模糊值，甚至連基本的公式都沒有。

    飛船隻搖晃著強行飛行了一段距離，就再次被敵人追上。

    浮尊者徹底地絕望了，知道再無逃脫的可能。

    卓爾人反而依然十分的平靜，向它道：「我們將銷毀飛船，之後，我們也會執行自我死亡，以保證新艦科技秘密不外洩。你們可以投降，我們會向星空發射一道信號，將這裡的情況向新艦說明，將來它們可以追上敵人，將你們再解救回去。」

    說完，它們不給浮尊者反駁的機會，立即執行銷毀計畫。

    它們要銷毀的不僅是飛船，還有它們自己。

    浮尊者雖然一直不喜歡卓爾人，但此刻，也對它們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敬意！

    它自覺沒有銷毀自己的勇氣，它想活下去。

    卓爾人給它們在飛船中安排了一艘簡單的小飛船，所有樞機源門都在冷漠的卓爾人安排下，進入小飛船，隨後將脫離大飛船，讓它們向敵人投降。

    這一刻，許多樞機與源門都默默無言地看著那些忙碌的卓爾人，就是這些看誰都是垃圾的卓爾人，竟將最後的生路留給了它們。

    它們中有人想要說什麼，就聽到臨時負責這裡的卓爾人，冰冷地道：「不要拖延時間，馬上離開！」

    那一瞬間，那種冰冷的語氣，又讓許多樞機源門想將它揍一頓，可是，它們沒有這個機會了，卓爾人強行關閉它們的艙門，切斷它們的信號，將它們的小飛船乘著大飛船還沒與徹底毀滅之前，搶先發射出去。

    浮尊者也在小飛船裡，它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很難受，這種感覺，很久沒有出現過了，自從它成為源門之後，似乎就與此絕緣了。

    或許是因為投降的憋屈，或許是卓爾人最後一刻的犧牲。

    小飛船漸漸離開大飛船，許多樞機源門默默地看著越來越遠的大飛船，下一刻，它即將自我毀滅。

    但敵人卻不再想就此作罷，冷冷向小飛船道：「你們的巔峰源門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