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火線營救（下）
長島西岸的布盧克林集裝箱碼頭群。
這裡曾經是紐約港最大的遠洋雜貨港區，每天都有大量的遠洋貨輪載著各地的貨物來到這裝卸。各種裝卸設備包括岸吊、門吊、集裝箱吊、浮吊、可移式吊、各種車輛、拖船及滾裝設施等在這裡形成一片鑼鼓喧天般的熱鬧景象。集裝箱每天可裝1萬噸，水果每天卸6萬箱。紐約港口就像是個大怪獸，每天都吞吐著海量的貨物，使這裡成為世界物流的中心。
政府與變種人之間的戰爭展開之後，紐約港口成為政府重點保護的目標之一，港口附近到處都有士兵把守。儘管如此，這裡的貨物吞吐量還是大不如前。從那些閒置的機器和工人可以看出，這裡正變得日漸蕭條，大片的倉庫，堆場，正在變得空曠。
貝爾206型輕型直升機在空中盤旋著逼近港口上方。
坐在直升機上，沈奕清楚的看到一支車隊已經從遠處駛來，車上滿載著荷槍實彈的國民警備隊士兵。
「沈奕，怎麼樣了？」對講機裡傳來溫柔的呼叫。
「我已經到達港口，我看到他們了。他們正在把人送到船上去。」
「你最好在他們開船之前把他們幹掉。」
「明白。」沈奕關掉對講機，指了指遠處的碼頭：「在那裡降落。」
直升機向著碼頭飛去。
眼看著已經飛抵碼頭上空，對面突然一駕武裝直升機向著沈奕飛來。
武裝直升機傳來呼叫：「這裡已經進行了空中管制，你無權通過，請返回！請返回！否則我們將立刻發起攻擊。」
武裝直升機的警告或許對普通人有效果，但是用來對付沈奕，卻只換來他眼中熊熊的戰意。
國民警備隊的人已經開始送人上船，他的時間不多，也沒心思和對方消磨。
對方警告話語剛落，沈奕已經舉槍向著對方射擊。
靈火槍的子彈劈啪的落在武裝直升機，打出無數星光燦爛的火花。那武裝直升機駕駛員從沒見過這麼快速而凶狠的回應，本能的手一抖，向著側翼偏飛。
與此同時，一名士兵迅速撲到弦窗口，將機載航空機炮對準了貝爾206型。
沈奕抬手開槍，一連兩發子彈呼嘯著飛離槍膛。火焰子彈在空中劃出兩條曼妙的紅色弧線，其中一發拐著彎從側窗飛進駕駛員的太陽穴，那駕駛員頭一歪死去。另一發則從另一面飛進正要開槍的士兵口中，打得那士兵當場飛起，口中噴出血火紅潮。
武裝直升機失去控制，在空中如喝醉了的醉漢般搖搖晃晃著栽向地面。
碼頭上的士兵，工人，看著天空的大鐵疙瘩轟然摔下，紛紛發出驚恐的尖叫聲向著四周躲避。
轟！
武裝直升機摔在碼頭上，炸成一團巨大火球直衝雲霄。
至少十餘名國民警備隊士兵被爆炸的餘波衝到，在巨大氣浪的衝擊下哀號著飛向天空，落向海面。
直升機上的駕駛員驚恐大叫起來：「你這個瘋子，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麼？！」
沈奕冷酷道：「少廢話，把直升機開下去。」
駕駛員大吼：「不！你想都別想！我們下去就會被打死！我要離開這。」
下方劫後餘生的士兵已經對著天空舉槍射擊，子彈敲打在直升機上，如冰雹落窗般敲得啪啪直響。
沈奕把槍口對準那駕駛員：「我再說一遍，開下去！」
「如果你殺了我，就沒人來駕駛了，你沒法靠自己降落。」駕駛員這會到聰明起來了。
沈奕嘿嘿一笑：「我可不這麼想。」
他猛然出拳狠狠打在操作台上，一拳將操作台砸個稀爛，然後對著直升機要害處連開幾槍。
直升機瞬間紅燈大亮，發出嘟嘟的警報聲。
「哦，天啊！你瘋了！」駕駛員拚命地晃動操縱桿，試圖把直升機重新操縱起來，然而直升機卻還是在空中打著旋地原地不動，就連空中的旋翼都漸漸減速轉動。
「停車了！發動機停車了！我們正在失去動力！」駕駛員激動的大叫。
「我知道，這不是開始降落了麼。」沈奕微笑道。
地面上所有的士兵齊齊看著天空，他們看到直升機駕駛艙冒出滾滾濃煙，而直升機的旋翼卻正在停擺。
「哦，不！那架也要掉下來了！」一名士兵高叫起來。
貝爾206型輕型直升機步先前的直升機後塵，一頭向著地面栽去。
「快跑！」所有的士兵再顧不得攻擊，再度向著四方躲避。
直升機在空中筆直的落下，狠狠地砸向渡船，砰的一聲，正砸中船首甲板上，將甲板砸了一個大洞。渡船在劇烈的衝擊中猛然下沉了一截。巨大的衝擊將船身的玻璃全部震碎，嘩啦啦下起漫天的琉璃雨，在陽光下照耀出五彩繽紛的奇幻色彩。
幾名在船邊的士兵被晃動的船身拋向水面。
一名被先前的氣浪炸到水中的士兵剛掙扎著爬上船，只見天空中一人向著他的頭頂砸落，撲通一下，又把他重新砸回水中。
水面上到處是碎裂的木片和大聲喊叫著的士兵。
貝爾206直升機落下後並未爆炸，十餘名驚魂未定的士兵正要圍上去，只見直升機裡衝出一道人影，迅捷無比地撲向其中一人。那士兵舉槍欲射，沈奕的身形滴溜溜轉了一圈，吸血鬼之觸劃過一道淒厲光彩，半截槍管落地。
那士兵看得發傻，沈奕已從他身邊掠過，撲向他身後的士兵，彷彿虎入狼群一般在士兵中瘋狂進攻。
一名士兵剛要對沈奕舉槍，沈奕已撲過來反手握刀對著他胸前碰碰碰狂毆數拳，打得那士兵胸骨開裂倒飛而出。另一名士兵對準沈奕的頭部就是一槍，沈奕把頭往後一仰，子彈擦著他的臉飛過，猛的一個大抓身，吸血鬼之觸劃過那士兵咽喉。身後數名士兵衝了上來，沈奕彷彿腦後眼一般，靈火槍猛然後射，噴吐出連串的火焰子彈打在那幾名士兵身上。
戰鬥在瞬間展開，以超高的速度進行。這一刻沈奕就像是那來自北區的冒險者，左手匕右手槍，遠攻近打，無所不用。他的敏捷雖加持不多，但是對付這些普通士兵已然夠用。只是越來越多的士兵圍了上來，對著沈奕瘋狂掃射。
沈奕瘋狂在穿行在士兵群中，不時的借用士兵身體來抵擋子彈，不過他的速度終究不可能比子彈更快，幾道白光閃過，沈奕已經連中數彈，他知道這樣下去，防彈玉珮的防彈能力會被耗光，猛然踢飛一名士兵，左手吸血鬼之觸悄然消失，代之而現的是那把新手用槍。
一連數槍，大片的煙霧在船上生起，籠罩了大片範圍，沈奕的身影也隨之消失。
「他消失了！」
「我看不見他了！」
士兵們紛紛大呼小叫起來。
有人高叫：「不要亂開槍，那裡面有我們的人！」
士兵們驚慌地在黑霧中尋找敵人。
沈奕卻全無此顧忌。
一名士兵正在沈奕身後摸索著前進，在他碰到沈奕之前，沈奕猛一轉身，吸血鬼之觸反手一撩，將那士兵開膛破肚。隨後沈奕向著側方連移兩步，左手再揮，吸血鬼之觸已抹過一名士兵的咽喉，動作乾淨利落。
他的腦海中不時的閃過那些士兵的方位，精密天賦讓他的觀察力和記憶力更加出色和系統化，彷彿電腦般的大腦迅速記錄和分析著每一名士兵存在的位置。
這些記憶就像是時空坐標，指引著他不停的衝刺。眨眼間他已經在這漆黑的煙霧中衝出十數米，每一米路上都有士兵在哀號倒下。
奔行在那些士兵間的空檔中，沈奕的吸血鬼不停地揮舞著，帶出一抹又一抹暗色血花，慘叫聲此起彼伏的傳來。
腳步在急速跳動著，從這個士兵迅速靠近到下一個，走位精準，出手狠辣。
一名士兵大呼著開槍，黑暗中的陰影無聲無息地逼過來，悄然劃開他的咽喉，隨後迅疾轉身，吸血鬼之觸舞動出一片血色狂潮，在瞬間揮舞出十七八刀，將另一名士兵徹底支解。
一名士兵撲了過來，抓住沈奕的手腕同時對沈奕開槍，沈奕彷彿能看見般向旁邊一扭，一梭子彈擦著他的眼睛飛過，輕微的灼痛感讓沈奕閉上眼睛，他揚手一拳打在對方下巴上，將那士兵打得向後一仰，雙手一扭，將那士兵的脖子扭斷。然後頭也不回，靈火槍對著身後黑暗出撲撲撲連開數槍。
撲通一聲，重物倒地聲傳來。
沈奕卻已經跳離位置，下一刻，他來到一名正在黑暗中摸索的士兵身後，狠狠的一記肘擊，砸在了那士兵的頸椎上……
在黑暗中憑借記憶與本能戰鬥，完全沉浸在殺戮的感覺中，沈奕感受著利刃割開皮膚時傳回的手感，感受到鮮血噴湧時帶來的熱血激揚，感受著對方骨頭被自己打斷時傳回的力量作用，整個人的心神都陷入了一片血腥的瘋狂與暴虐中。
他開始明白了北區的那些強者為何如此瘋狂。
原來殺戮，也是可以成癮的。
如割草般收割生命的感覺，在這刻竟是可以如此舒爽。
在黑暗的船艙甲板上自由的行走，彷彿死神般犀利地收割著每一名士兵的生命，沈奕的步伐如舞步般移動著，手中揮舞的凶兵甚至也揮灑出詩一般的感覺，他的心情漸漸平靜，耳邊竟彷彿響起了迷人的樂曲聲，就像是一場血腥圓舞曲在這刻上演戲。
溫熱的鮮血一股又一股灑在他的脖子上，沈奕卻毫無所覺，只是自由倘翔在這殺戮時的快意感覺中，完全沉浸其中，回味著自己的每一舉手，每一投足，琢磨著戰鬥的奧妙……
直到哀號漸止，曲終人盡。
黑霧散去，整個船首甲板除了沈奕已再無一人站立。
看著那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全身浴血的沈奕微微歎息了一聲。
「四十二個。」他輕聲道。
就是在這短短幾分鐘裡，他一下子收割了四十二條生命。
血腥都市的世界裡，除非死人，否則必定雙手沾滿血腥。
一名受傷的士兵搖晃著站起來，他在沈奕身後顫抖著舉槍，沈奕看也不看，吸血鬼之觸已經飛出手心，如利箭般從那士兵的右頸飛入，將那士兵生生釘在了船壁上。
沈奕這才轉身，將吸血鬼之觸緩緩抽出，那士兵脖子上的鮮血如噴泉般狂飆，噴得沈奕滿身血水。
「四十三個。」沈奕喃喃低語。
他看著那士兵倒下去，心中突然泛起一陣哀傷。
跳下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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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上的人都已消失不見。
只有幾輛車靜靜地停在那裡。
為首的黑色轎車裡，一個穿著黑西服男人推著小傑瑞從車內出來，槍口指著傑瑞的腦袋大叫道：「別過來！不然我就殺了他！」
沈奕看看傑瑞，又看看那黑西服男人，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你確定我是為他來的？」
黑西服男人一楞，然後他迅速搖頭：「你別想哄我放開這孩子，你就是衝著他來的！」
沈奕笑道：「既然這樣，也許我有更好的證明方法。不如我替你下手殺了他怎麼樣？」
說著沈奕把靈火槍舉起，對著小傑瑞砰砰砰連開三槍。
三顆子彈打在小傑瑞身上，那黑西服男人全身一激靈，本能的把小傑瑞向旁邊一推，撒腿就跑。
沈奕看都不看，抬手一槍，子彈在空中呼嘯著穿過，從那黑西服男人的腦後鑽入，又從前腦鑽出。
那男人揚了揚雙臂，終於趴倒地上。
沈奕大步走過來，用腳踢踢小傑瑞：「嘿，別裝死了。」
小傢伙嗖的爬起來，一下子撲進沈奕懷裡，大叫道：「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你打我我卻沒事？」
「為什麼不認為我剛才的確想殺死你呢？」沈奕問。
男孩搖了搖頭：「如果是那樣你就不會來了，我知道你是來救我的。」
他的口氣充滿自信。
「為什麼？」沈奕有些驚訝。
「因為你沒有那麼壞。」男孩笑嘻嘻地回答。
沈奕呵呵笑了起來：「對了，內迪尼爾呢？」
小傢伙回答：「他被另一撥人帶走了，他被政府看成是對付變種人的秘密武器。」
「果然是這樣。」
美國政府得回了內迪尼爾，可以想像，接下來變種人的日子必將不好過。
不過對他來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十六個小時，只要熬過這最後的十六個小時，本次任務即告完結。
看看附近，沈奕隨口道：「走吧，看起來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押送你的人並不是很多，不然我沒可能這麼輕鬆救到你。奇怪，不是說有二百多人的嗎？」
就在這時，一沉穩桀驁的聲音突然傳來：
「那是因為大部分的廢物都被我們解決了。」
沈奕霍然轉身，在看到身後說話的人的那一刻，他的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掐了一把，瞳孔收縮，整個人都變得凝重嚴肅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