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大宋提點刑獄 作者:推官 (太監中)

alect 2010-10-29 08:45:2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 13395
簡介:
這是一個法證專業人士穿宋的故事
    一,潮流的穿越
    二,保證所有的案例都是沒有出現過的
    三,偶不太喜歡那種穿回去之後還帶著刑偵工具的,所以保證所有的案子都會用古代的法證知識來解決。
    四,更新不慢,給偶票票多一點,偶就讓裏面的人死多一點,案子多了,更新就快了。 本帖最後由 alect 於 2013-5-13 09: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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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8:46
第001章 驚動天子的上吊案

   夜已經襲上了開封府的天空,街上陸續點燃了些許燈火,為新君繼位而喜慶的燈籠掛滿了街頭,楚老爹蹣跚的身影慢慢的跳入楚越的眼瞼,看到楚越,楚老爹慈祥的一笑,為楚越正了正衣冠︰“三兒,走吧。”

    楚越點了點頭,這是楚越第一天跟隨楚老爹去上班,楚老爹年近五十,育有二子,可惜都損身在遼邊了,老伴也因為思子過悲同樣早早的離去,本以為就將淒涼度日,可沒想到上天見憐,竟讓他在城外河中撿到奄奄一息的楚越。

    楚老爹一生行善,當時也沒有多想,義不容辭的救起了楚越,老邁的雙腿硬是把楚越背回了家中,然後又是四處奔走求醫救了楚越一條性命,最後更是花盡了所有的積蓄為其調理身體。

    也許是其心善感天,在與楚越交談的過程中,他意外的得知楚越雙親早亡竟是孤兒長大而且竟也姓楚,這一時楚老爹大喜,十分激動的問其願不願意拜其為義父,那楚越沉呤了一會便就硬起病身在床上拜下︰“楚越前生是孤兒,今生來到這裏亦是孤兒,老爹救我一命,便如生身之父,又有何不可。”

    楚老爹當既淚流滿面,激動的手足無措,連忙讓楚越躺下,從此對楚越更是細心照料關心備至,一時也沒有想到楚越話中之意,如此半年,待楚越身體完全康復,楚老爹更是求得長官許可,準備讓楚越替其職位,前去工作。

    “我兒,這便是開封府大牢了,你初來咋到,當先多聽多問,切記少說話,特別少與那些官犯說話,但態度一定要恭謹,這些官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官復原職,如若得罪,那可就不得了了。”楚老爹拉著楚越的手蹣跚的邊走邊說道。

    “知道了,父親。”楚越握著楚老爹幹硬的手說道。

    “我兒,這些錢,你拿去,你初來上任,要切記與同僚們打好關系,省得他們欺負於你。”走到牢房門口,楚老爹緩緩的從胸衣裏抱出一串銅錢,塞在楚越的手裏。

    “老爹哪里來的這麼多錢。”楚越在楚老爹家半年,深知家裏經濟狀況,或許之前楚老爹還有些余財,但為了救助他,早就花光了,可以說,連買米吃飯的錢都沒了,哪里還有這麼多的銅子。

    “別問,記得明日早上去買些酒肉,與那些同僚們好好喝一頓,那些同僚們便不再會欺你新來了,我兒切記。”楚老爹神情一僵,眼裏有掩飾不住的傷感,但稍瞬既逝,拉起楚越的手,把錢塞進楚越的手心。

    “老爹把玉配賣了?”楚越一瞬間便想到了原因︰“那不是二哥用命換回來的嗎?”

    二哥,便是楚老爹的二兒子,曾在北邊當兵,作戰勇猛,據說其曾與身替上官擋箭,身死後,那長官也只僅僅送了這一枚玉配,從此就再無音信了。

    楚老爹每當孤寂之時便會手撫玉配,仰天長嘆,用此玉配來寄託哀思,故此楚越深知其對楚老爹的意義深遠,可是沒有想到,楚老爹竟為了楚越把它給賣了。

    “只不過是一個死物,就當是你那沒見過的二哥給你的見面禮吧。”楚老爹嘆了口氣,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然後拉著楚越的手,走進了開封府大牢。

    “喲,楚老哥,這就是你的那個秀才兒子,想不到楚老哥老當益壯,臨老了竟然也能生出這麼大個的兒子。”一看到楚老爹,看門的衙役頗有些惡毒的哈哈笑道

    “是啊,是啊,楚老哥當真是我輩楷模,就是不知這孩子的娘是誰,不會是哪個勾欄巷尾的粉頭吧。”另一個衙役也笑著說道。

    楚老爹在河裏救起個人的事情,整個衙門都是知道的,後來更是聽說楚老爹收其為義子,而這個義子,竟然連如今哪朝哪代都不知道,而且還不知當今天子是誰,當真令人笑掉大牙,更為可笑的是,這義子竟然還求楚老爹為其買了紙筆說要苦練一種新字體!

    你當你是誰,顏真卿轉世還是柳西元投胎呀,練新字體,你就一個牢役,莫不成你還想讀書考秀才!

    “去,去,三兒,快過來拜見張三哥,李四哥。”楚老爹勉強一笑,這牢裏若說有幾人不能得罪的,這張三李四絕對是其中之一,因為,他們跟牢頭一樣,都是有正式編制的人,不像他們這些牢役,隨時都是可以替換的,說白一點,牢役就是臨時工,沒人權的。

    “張三哥,李四哥好,在下楚越,向二位老哥請安。”楚越勉強一笑,忍住心中的厭煩,上前抱拳說道。

    “好,這態度不錯,這細皮嫩肉的哥我更是喜歡。”張三一手橫著刀把一手撫著滿是橫肉的肥肉哼哼的淫笑道。

    “你這龍陽男,不過,這小夥子還真不錯,特別是這肌肉,這身段,還真的是一個秀才樣,跟那勾欄裏的粉頭一個樣,俊俏得很,連哥的心裏也癢癢的了。”李四輕推了一把張三,細眯著眼晴,嘖嘖的說道。

    “張三哥,李四哥說笑了,我家三兒初入衙門,還望三哥四哥多多關照,些許小錢,拿給三哥四哥喝茶了。”楚老爹見楚越臉色通紅,眼含怒氣,連忙擋在楚越的面前,從楚越手裏拿出錢來急忙推在張三李四面前,連連說道。

    “嗯,這還差不多,還是楚老頭你識禮,好了,快進去吧,剛剛又進來了一個官犯,乃是商丘縣的縣令,是當今官家親令下獄的,你要好生照看,莫要出了什麼事。”張三瞄了一眼楚老爹手裏的錢,漠然的點了點頭,一把抓了過來,隨意的放進袖口,冷然的說道。

    “沒錯,只讓他吃點苦頭就行了,別太過喲,要不然,你們吃罪不起就不關我的事了,要是連累到我們兄弟二人,我們就要讓你好看!”李四也橫聲說道。

    “這,,,這商丘縣縣令是何來頭?”楚老爹在大牢裏幹了幾十年了,自然知道這裏面的門道,點點頭問道。

    “來頭不大,但他剛剛下獄,那御史大夫就來打了招呼,可是咱知府大人也說了,讓這人吃吃苦頭,你知道該怎麼做?”張三哼哼嘰嘰的說道。

    “知道,知道。”楚老爹眉頭直皺,看來,自已又是要被拿來當替罪羊了,要是這位官犯從此就在這牢中老死那也還罷了,萬一要是官復原職,隨便伸個手指頭就能掐死自已,那禦史中丞是多大的官呀。

    楚越也是眉頭一皺,他雖然從來沒有在監獄裏工作過,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都有共通這處,這兩個衙役明顯的是想讓他父子兩個當替罪羊,楚越心頭一動,他非常清楚,這剛剛當上皇帝宋徽宗趙佶是什麼貨色,這個有史以來最具藝術細胞的皇帝一點都不像是會關注刑事的人。

    “兩位差大哥,這個商丘縣令犯的是什麼事呀。”難不成這越佶因為自已的穿越連性格都變了,這不由得不讓楚越問問清楚。

    “我兒,就是那個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上吊案,你這段時間都在將養病體,所以不知道罷了,這個案子商丘縣令原是斷為他殺,可是調查過後,不但發現無人有嫌疑,那驗屍上也說跟上吊自殺的樣子一模一樣,於是又改為自殺,上報了本府府尹,被本府府尹老爺給打了回去責令重斷,誰想到那商丘縣縣令不但不重新審理,反而指責府尹不懂刑獄之事,也就這樣鬧得沸沸揚揚,整個大宋現在幾乎都知道了,聽說後來還傳進了**,惹得官家大怒,估計就是這樣下獄的。”楚老爹點了點頭,把這件案子的來龍去脈一下子就說得清清楚楚了。

    “這上吊案是不是自殺不是很容易斷定的嗎?”楚越一愣,這句話脫口而出,這話一說,他就後悔了。

    果然,那張三立馬眼眉一揚,不屑的瞪了一眼楚越,哼哼嘰嘰的說道︰“唉喲,這讀書郎還懂得審查刑獄一事,怎麼不去當那大宋提點刑獄之官,好歹也是正三品大員,以後你家張爺見了你也得叫你聲相爺!”

    “不知天高地厚,楚老頭,你這撿來的兒子可一點都沒有你的聰明勁兒呀,這樣愚魯之人在這開封府大牢怎麼待得下去!”李四也斜眼看了看楚越,對楚老爹止高氣揚的說道︰“到時你送來的那點銅子可保不住你這兒子!”

    “是,是,兩位老哥,我家三兒初來乍道,都是小人沒有教好,一定不會有下次了,還望兩位老哥多多包含,這點錢就拿去給兩位大哥吃酒了。”楚老爹被張三李四這一嚇,害怕這張三李四真的把楚越的職司給革了,連忙把最後一點錢都送了上去。

    “哼,還是楚老頭你懂事,好了,記得府尹大人的交待,讓那不識好歹的商丘縣令薛慕華吃點苦頭!”李四板著個臉把錢一把收進了袖袋,冷眼瞄著說道。

    “是,是。”楚老爹這個時候哪里還敢在這裏停留,趕忙拉著有些怒色的楚越走進了開封大牢︰“我兒,那件事,就讓我去做,你年紀還輕,萬一那商丘縣令有朝一日官復原職了,也不會連累到你。”

    “老爹。”楚越一片硬咽,今生前世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如此好過,也許有,但那個人最終背叛了他,也許上天憐惜他所以才讓他穿越到了這裏,給了他一個真心實意對待他的人,試問這樣的人,楚越怎麼會不珍惜。

    “父親,先不急,先讓孩兒去看看。”這是一個機會,楚越很是明白,楚越正愁自已苦練了許久的字沒有一達天顏的機會,這個商丘縣令很明顯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讓他接近宋徽宗的機會。

    不管那個上吊案是自殺還是他殺,楚越在他身上只有一個目的,說服商丘縣令上呈奏摺,而且,那個奏摺,還是要他楚越來寫!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8:51
第002章 怪異的案情

    楚老爹不知道楚越想幹嘛,但是很明顯,他是絕不會反對楚越的一切行為的,擔心的引著楚越向牢房走去的時候,楚老爹暗暗下了決心,如果楚越出了什麼事,他就只好讓楚越跑路自已去頂罪,反正,活到他這年紀也值了,前面兩個兒子都死了,這臨老了上天又賜給他一個兒子,無論無何,他都不會讓他再出任何意外了。

    “喲,楚牢頭,這就是你的那個撿來的兒子,喲,還真該死,這細皮嫩肉的,要不,楚老頭,你把他送給爺一晚上,爺給你個十兩銀子如何。”這聲音馬上引起了整個牢裏犯人的喧嘩和尖叫。

    “是啊,是啊,楚牢頭,反正也是撿來的,大不了,你哪天把你婆娘送過來,讓爺日一頓,爺包你生個大胖兒子好不好。”

    “我也要。”

    ……

    “收聲,收聲,你們這些該死的髒貨,馬耳朵你這該死的殺才,再亂叫,老子就到外面傳去說你已出賣了你同夥,看你的那些同夥還會不會留著你家人,時狗賊,信不信老子下次綁了你的狗腳,看你還能不能四處亂串……”對付這些重犯,楚老爹倒也是很有一套,不過看他笑眯眯的眼神,看來,也從來沒有跟這些人有過重大的沖突,倒是委屈求全的很。

    “我兒,這些人都是犯殺劫的重犯,比如那個馬耳朵,就是有名的馬賊頭領,凶殘的很,武藝卻是很高,一人獨鬥三百禁軍,足足殺了五十多個,這才被暗箭射傷大腿被捉,那個時進,更是出了名的神偷,據說,連內宮都去過,這些人現在沒啥大不了的,可是這些人在外面都有不少同夥,雖說,這些人平時都會送些酒肉小錢給我們,但這些人也不是我們可以得罪的,惹怒了他們,保不齊他們的同黨就會在外面為難你。”楚老爹拉著楚越的手邊走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楚越點了點頭,用不可捉摸的眼神在時進那瘦得跟猴似的身體上轉了轉,又環飼了一圈,那些犯人看到楚越的眼神,更是尖叫得更大聲了,有些關了十幾年的人又沒有錢疏通的犯人更是淫言穢語不斷。

    同馬耳朵一個牢房的人也是叫得很歡,可是那原本第一個開口的馬耳朵卻突然的沈默了起來,多年的馬賊生涯本能的讓他有一種危險的預感。

    突然之間,馬耳朵明白了這種危險的來源了,楚老頭的兒子這麼細皮嫩肉,明顯不像是吃過什麼苦的人,初來這牢房,沒被他們嚇壞就算是不錯了,莫說是初來,就是這裏面一些老牢頭有時都會讓他們叫得心慌,而這年青人,到現在都還如此平心靜氣,眼裏更是沒有半點驚慌,光看這養氣功夫就不一般。

    有這樣的心性的人,會是楚老頭的兒子?楚老頭走了什麼狗屎運,能撿到這樣的兒子!看來以後得對他們父子好一點,免得什麼時候就被這對父子給毒死了,這種表面不動聲色的人往往下手都忒毒,跟讀書人一個樣,能讓人到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兒,這便是商丘縣令了,這片地方都是用來關押那些官犯的。”楚老爹帶著楚越來到一個稍微清靜和幹靜些的牢房,這片牢房只關著一個看起來瘋瘋巔巔的人,想來必是那商丘縣令薛慕華了,“我兒,為父就先下去了,切記,莫得罪這些官犯,我宋有朝以來,太祖就有言,與士大夫共天下,這當官的千萬不可得罪。”

    楚老爹雖然不知道楚越要幹什麼,但是他也知道楚越是認字的,而且寫的字體更是俊俏得很,楚老爹不識得什麼瘦金體,只是覺得楚越寫得字很有筋骨,頗為好看,所以,就算他心裏忐忑不安,但還是義不容辭的支持楚越的行為。

    “薛大人。”楚越對著呆坐著一言不發仿若木頭的薛慕華說道,但那薛大人卻仿若末見,依舊如同癡呆一般一言不發,連眼晴都不眨一下,楚越心裏一急,莫不是這傢伙傻了吧,這可千萬別,自已還要靠他才能把自已的字跡直接遞到陛前呢︰“薛大人,薛大人。”

    楚越急急的喚了幾聲,那薛慕華依如那癡呆模樣,楚越越發的著急了,這丫的要是真傻了,雖然自已也有辦法把這字跡散發開來,但是宋徽宗趙佶這時已經登基,也就是說他發明的瘦金體雖然還沒大成,但已經成形了,如果等他大成時,自已才把這字跡散發開來,那就沒有多大效果了,還有可能惹下一身騷。

    楚越心裏一動,對著薛慕然大聲吼道︰“莫傻了,那人是自殺的。”

    果然,薛慕然全身一震,突然之間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盯著楚越說道︰“可是那凳子太矮,劉員外站在上面,根本就無法夠到繩子,而且脖子上有一條劃痕,一條勒痕,這分明就是有人用繩子從後面勒住劉員外,劉員外掙紮之間,那繩子在脖子上劃出一條傷痕,雙手上被繩子劃傷的痕跡也可以證明,這怎麼可能是自殺的!你說!”

    我怎麼知道,我只是想把你喚醒過來罷了。下意識的楚越就要回他一句,可是卻突然心裏一動,他前身是法證專業,對案子本身非常的敏銳,薛慕華所說的就是典型的古代驗屍報告。

    初一聽起來,很明顯這是一個典型勒死人後再把人掛在繩子上的案例,這個不但他這個法證畢業的人瞭若指掌,而且幾乎每部古代刑偵電視劇都有這樣的情節,於是他下意識的問道︰“那房間裏有沒有博鬥的痕跡?”

    一個人如果被人從後面用東西勒住脖頸,不但會雙手立馬拉住繩子等物,而且嘴巴還會下意識的張開,雙腳死勁的向後蹬,這都是人保護自已的下意識動物,所以,劉員外如果是他殺,那麼,房間裏必然會留有痕跡。

    “沒有!我令仵作,都頭細細的查探過,房間裏雖然幹淨,但是地上還是有些塵灰,根本沒有打鬥的痕跡,所以,雖然剛開始本官也認為是他殺,但房間裏根本不可能有外人了,這才改判為自殺的!”薛慕華不管面前的是誰,他因為被皇上欽點入獄,自知絕無幸理,所以萬念俱灰,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件案子了,所以一聽到有人問起,馬上下意識的把所有的東西都傾訴出來。

    “你確定案發現場沒有別人!”楚越眉頭一皺,他不知不覺的從想利用薛慕華而轉變成一個專業的法證專家!

    “沒人,本官雖然科舉出身,但對雜學亦有所好,曾仔細研讀那狄公案,知道有些凶徒殺人之後,為了改變現場,就用那細灰灑在地上,掩蓋真相,造成無人在現場的假像!”薛慕華恨恨的說道︰“可是,那劉員外吊死的大堂中,地上的灰塵非常的均勻,完全是自然形成,不可能是人為的假像,所以我才斷定劉員外是自殺的!”

    “那他上吊的凳子過矮,人站在上面脖子無法夠到繩子,脖子和手上都有繩子的擦痕是怎麼回事。”楚越皺著眉頭問道,事情到這裏,如果單憑這些,任何一個深受電視劇毒害的人都會認為是他殺,可是現場偏偏有可能沒有另外一個人,那這案子就怪異了!

    突然之間,楚越神情一動,他猛的打斷薛慕華的話,大聲的吼道。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8:55
第003章 殺人的手段

    “我知道了,這肯定是自殺!”楚越大聲吼道,“我明白了,那人絕對是自殺!”

    “怎麼會是自殺!”楚越話聲一落,那薛慕華更大聲的吼了回來︰“那凳子太矮,劉員外站在上面根本就沒有辦法夠到吊繩,脖子上有繩子擦傷的痕跡,雙手也有拉繩索的痕跡,歷朝歷代的案例裏這都是先勒死後造成自殺的案例,怎麼可能是自殺!”

    “那房間裏灰塵均勻,是根本沒有人到過案發現場又怎麼解釋?”楚越這裏心裏通達,滿是自信,微微一笑的說道。

    “這……”薛慕華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只不過,屍撿報告太讓人疑惑了,那些現象都是他殺才會有的啊,所以他也不屑的反問道︰“那請問,脖子上有一條勒痕,一條擦痕,手上一條擦痕又怎麼解釋,人如果上吊自殺,最多只有脖子上有一條勒痕,舌頭內吞,面色發紫,手上卻不可能會有什麼勒痕的,那凳子太矮,人站在上面根本無法把脖子夠進吊繩又怎麼解釋?”

    “很好解釋,非常好解釋,呵呵呵。”楚越呵呵的笑著,對薛慕華的質問並不回答,反而一幅抽身欲走的架式︰“薛大人且在這安心的待著等聖上下旨吧,這牢中還有事,在下就先走了。”

    說完,楚越就在薛慕華憤恨的眼光中轉身而去,還裝著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低聲的說道︰“原本我還奇怪這案子呢,原來是這樣呀,終于搞清楚了。”

    “站住!”薛慕華腦子一個激淩,雙手狠狠的抓在木頭牢門︰“你給本官站住,給本官說清楚,那案子是怎麼回事!”

    “有必要嗎?”楚越呵呵一笑轉過身來,那幅滿不在乎的樣子氣得薛慕華面色發紫,那雙眼晴猛的凸起,看樣子是恨不得生吃了楚越了︰“你告訴本官,為什麼劉員外那王八蛋是自殺的。”

    “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大牢裏,在開封府的大牢裏,告訴你,你又能怎麼樣?”楚越依舊微微的笑著,一步一步的引導著因憤怒而失去理解的薛慕華。

    “只要弄清楚案情,本官就可以上奏玉前。”薛慕華大聲說道︰“本官之前上報給開封府的案表就是自殺,到時本官就可以官復原職,到時少不了你的好處,只要你告訴本官。”

    “哦,你不說開封府我倒還忘了,這次是開封府傳下令來,讓我來給你吃點苦頭的,我怎麼就忘了這件事呢。”楚越一幅突然想起來的樣子,用手拍了拍自已的額頭,好似在責怪自已一樣,然後撥出腰裏腰刀,一幅不得不為的樣子說道︰“大人,對不起了,這也是上封的命令,在下要是不吃,以後就別想在這裏幹了,飯碗也就沒了,所以請大人不要怪在下。”

    “狗日的曾憲,本官跟你沒完。”薛慕華也是一縣縣官,那牢裏的黑暗事他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看來這是曾憲想要報復自已了,生命的危機反而使他冷靜了下來,他一甩袖袍,冷靜的坐在硬草席上,雙目熾熱的盯著撥出腰刀的楚越冷冷的說道︰“本官有二個條件,一,把案情詳細的告訴本官,二,幫本官準備紙墨筆硯,本官要寫封奏摺,然後,你送到御史大夫韓林的手上,若你的案情經得起推敲,本官日後送你一場大富貴!”

    大富貴?大富貴還是要靠自已的那一手字!

    “哦,案情在下已經瞭若指掌,大人的條件,在下也能接受,但是,在下也有一個條件。”楚越把寒光閃閃的腰刀插回銷,微微的看著端坐在破舊草席上的薛慕華笑著說道。

    “你說!”薛慕華冷冷的盯著面前不知死活的獄卒,斬釘截鐵的說道。

    “那奏摺要在下來寫!”楚越毅然的說出了自已的目的!

    “你識得字?”這下倒是輪到薛慕華驚訝了,一個下九流的獄卒怎麼可能識得字,而識得字的人又怎麼會自甘下流的來做這個不入流活計。

    “認得一二,不需大人擔心!”楚越同樣冷然的盯著薛慕華,對於他來說,薛慕華也只有這點利用價值了,他堅信,只要是徽宗趙佶能看到自已的字,以徽宗愛藝術如命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已。

    何況,那個字體還是他趙佶自已發明的!

    “好,本官應你,但是必須是本官念,你照抄就行了!”現在薛慕華也不願去深究為什麼一個識得字得會如此自甘墮落來做這樣的活計,先把自已救出來再說吧。

    “好。”楚越淡淡的說道,然後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薛慕華自然也知道楚越去幹什麼︰“紙筆先不急,你先說說案情是怎麼回事。”

    “這樣不太好吧。”楚越談談的說道,“還是先取來紙筆再說吧。”

    “哼,你信不過本官?”薛慕華好歹也是一縣令官,腦子一轉馬上明白楚越的想法了,冷冷的說道︰“這裏是開封府大牢,而開封府的府尹卻是本官的死敵,你不用擔心,本官能踫到你這個願意給本官傳遞書信的人已經是上天賜福了,你就不必做他想了。”

    也是如此,楚越轉念一想,確實,這個開封府府尹既然會下令讓獄卒給點苦頭給這人吃,那必然兩人肯定是死敵,既是死敵那肯定巴不得這薛大人永世不得翻身,怎麼可能會給他向外傳遞書信的機會。

    “哦,大人誤會了,在下也只是想安大人的心罷了。”楚越談談的說道︰“其時案情很簡單,大人剛剛在說東西時有沒有注意兩點。”

    “哪兩點。”薛慕華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強壓下心裏的激動,淡淡的說道。

    “一,案發現場灰塵均勻,這可以證明案發現場並沒有他人。二,案發現場,也就是你剛剛說的劉員外的大堂裏全都是高度不高的家俱。”楚越呵呵一笑,這種上吊案卻時少見,縱觀五千年的歷史也沒有見過一例。

    “那又如何。”薛慕華臉上怒氣一掃而過,要不是眼前的賤民是他的希望,他早就怒喝過去了︰“直接說重點。”

    “重點就是這兩點。”楚越臉色一變,手一揮,重重的說道︰“大人還請稍安勿燥,雖是以前你是官,在下不過是個草民,但是現在,你可是階下囚!”

    “好!好!好!”薛慕華重重的喝道︰“小子,你是不是以為本官死定了,你要知道,大宋可是刑不上士大夫,也就是說,本官總是能出去的,大不了革職為民,但本官就算是白身,要掐死你一個連平民身份都不算的下九流也易如反掌。”

    “很好,很好,大人不要嚇草民,草民膽子小,搞不好一會一時失手,這牢裏就多了一個自知罪孽深重上吊自殺的商丘縣令了。”楚越冷眼一瞄,冷冷的說道︰“以草民的手段,保證就是全天下上到各州府提點刑獄史,下到各縣衙刑獄推官,甚至是仵作史民全部來替大人檢驗,大人也照樣是上吊自殺!”

    “好!很好!非常好!”薛慕華被楚越這明顯威脅的話氣得是再也壓不住火氣了,爆跳如雷的說道︰“好一個刁民,好一個刁民,那也要你有這種手段才行,就你一個賤民,還懂得刑獄之事不成!”

    “巧了,草民也跟大人一樣,不好四書五經,偏偏喜那刑獄之事。”楚越輕輕的說道︰“我可以用軟布先勒死大人,很軟的那種,這樣大人手上不會有傷痕吧。”

    “哈!哈哈哈。”薛慕華不由得氣極而笑,顯然對楚越的自不量力很輕蔑︰“小子,你太看輕刑獄之事了。”

    “謝大人獎,刑獄莫重於大闢,大闢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別的不敢說,在這一點上,草民自認為比大人懂得多了。”楚越看都不看薛慕華,依舊輕輕的說道︰“大人是不是想說,上吊死的和被人勒死的,脖子上的傷痕的受力方向是不一樣的,但是,大人也別忘了,草民用的是軟布勒死大人,那受力方向根本就無法檢驗,最重要的是,大人的腰帶就是絲綢的哦,大人可是隨身帶著自殺工具呀!”

    “刑獄莫重於大闢,大闢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薛慕華臉色一變,拿著眼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楚越好長時間︰“很精闢的句子,本官倒是沒有想到你倒真的精通刑獄之道,而且,確實,你要是用絲綢布條勒死本官,再掛上去的話,受力方向是無法檢驗,好,本官不威脅你,之前所做承諾一應有效,你只要把案情說清楚,本官必定答應你的條件,送你一場大富貴!”

    薛慕華表面上不動聲色,其時內心裏欣喜若狂,剛剛楚越說他清楚案情,薛慕華並不相信的,一個下九流的賤民怎麼會懂得這刑獄之道呢,這個案子連自已都搞不清楚呀,這才被上司開封府府尹陷害來坐牢的。

    可是剛剛聽這人一說,薛慕華馬上就明白了,這個人絕對是非常清楚刑獄之事,不清楚刑獄之事的人斷然不會想到用軟布條來勒死人,更不會想到,還可以檢查受力方向,也絕不會說得出“刑獄莫重於大闢,大闢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這麼精僻的句子。

    在薛慕華重新打量楚越的時候,楚越也在重新打量著薛慕華,在這個時候還能馬上收斂心性,壓制脾氣的人,絕對不是易已之輩!

    很快楚越就知道薛慕華真正的不凡之處了,在他的面前,楚越感覺到,自已真的還很嫩,自已要殺薛慕華還要用布條,還要小心佈置,而這薛慕華殺人,只需要動動嘴巴。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8:58
第004章 奏章

    “好。”薛慕華對于楚越來說還有些利用價值,楚越也不想與其起太大的衝突,便認真的說道︰“大人,草民並沒有說錯,那兩點重點的確是重中之重。”

    “怎麼講。”

    “四周塵灰均勻表示沒有外人在場大人是知道的。”楚越說道︰“那麼,大廳裏,也就是案發現場的家俱都過矮則是為什麼屍檢會如此奇怪的原因!不過,這也看得出大人手下的仵作的不凡,和推官的無,,,。”

    “好了,說重點吧,為什麼家俱都不高會造成如此死亡的樣子。”想到自已縣衙裏的刑獄推官,薛慕華也嘆了口氣哼道。

    “大人,其時再簡單不過了,劉員外打好繩子之後,搬了張家俱到繩結下麵,這時候,他發現,站在凳子上的他,夠不到繩子來上吊,那你說,接下來,他會幹什麼。”楚越呵呵的笑道。

    “廢話,當然是找高一點的東西了。”薛慕華瞟了一眼楚越說道。

    “大人高見,問題是大廳裏的家俱都很矮呀,站在上面,劉員外的脖子都夠不著繩子,那你說,一心求死的劉員外要怎麼辦?”楚越繼續的引導的說道。

    “怎麼辦,我管那該死的劉員外怎麼辦,都不夠高,那他隨便站在一張凳子上,往上一跳總夠得著了吧!”一想起害自已被下獄的劉員外,薛慕華就一肚子的火氣,聽楚越如此一說,頓時怒聲喝道。

    “大人真是明查秋察,明見萬裏呀!”楚越馬上笑道。

    “你是說,那殺千刀的劉員外是站在凳子上,然後向上一跳,這樣高度就夠了,他的脖子就夠得到繩結裏,,,對,對,他是用跳的,他的脖子跳進繩結裏後,人還會往下落,然後,脖子就與繩子磨擦,所以,他的脖子上就有大片的擦傷,對,沒錯,精僻呀,精典呀,本官自認閱遍各朝刑獄典籍,但都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經典如此詭異的自殺案!”薛慕華順著楚越的話腦子了一閃,他本身就是一個精通刑獄的人,哪還會想不明白,馬上興奮的說道,看來,自已是可以出去了。

    “那大人,劉員外脖子上繩索的擦痕明白了,可是,劉員外手上的擦痕又是怎麼一回事呢?”見薛慕華這麼快就明白了過來,看來,這人所說的愛好雜學倒不是說謊的,這個年頭,能愛好這些雜學的,也算是一心為民的官了,一時之間,楚越對其的好感大增。

    “本官雖是一縣縣令,主要職責是教化百姓,但也知道刑清則民安的道理。”薛慕華見楚越眼珠子一轉,馬上就明白了楚越心裏所思所想,眼角瞄了瞄楚越,有些愁悵的說道︰“可惜的是,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不知道呀,天天抱著半部倫語治天下不放,殊不知這天下百姓誰管你什麼孔子,誰管你什麼子貢的。”

    “大人高見。”楚越眼楮都要直了起來,這個年頭能說出這些東西的人絕對不一般,別的朝代比如說漢唐,政治氛圍極其的開明,但也少有人能說出這21世紀才能說出來的話,何況這是文學最盛的宋代呢。

    “扯遠了,相信你什麼都沒聽到,不是嗎?”薛慕華淡淡一笑,他根本就不怕楚越會把他的這句話說出去,就算楚越說出去,也沒有人要信的︰“對於這個問題,本官倒是要問問你,為什麼劉員外的手上會有繩子擦傷的痕跡呢?”

    “簡單,能當得起大人一聲員外稱呼的,想來,必是富貴之家,而且,還不是一代二代的爆富之家,必是家傳幾代的,才能當得起大人一聲員外稱呼吧。”楚越見他一說完,薛慕華便贊賞的點了點頭,便知道自已猜對了。

    “這種人家,錦衣玉食,想必身體必然肥胖龐大,劉員外一心求死,可是凳子卻太矮,所以,劉員外就雙手抓住綁好的繩子,用力往上一跳,而在劉員外身體重量的作用下,雙手不堪受力,必然下劃,與繩子磨擦之間,就有了被人勒死,受害者雙手緊緊抓住繩子才有的傷痕了。”楚越呵呵一笑︰“不知草民所說的可對。”

    “本官也是這麼認為。”薛慕華摸了摸鬍子,贊嘆的點了點頭︰“現在案情是完全明白了,那麼,請小哥去取些筆墨紙硯來,我口授,你來書寫。”

    “罪臣商丘縣令薛慕華遙叩首于聖皇陛下,罪臣自領罪以來,感於愧對吾皇聖恩,萬死難贖,牢中常有獄卒前來授罪臣刑獄之道,罪臣恍然大悟,那劉員外死,,,,再拜吾皇萬歲。”

    “小兄弟這是怎麼了。”薛慕華念完之後平靜的看著滿頭大汗的楚越說道。

    “那個‘常有獄卒前來授罪臣刑獄之道’是怎麼回事?”楚越汗都流了出來了。

    “放心,這與小兄弟無關,只不過既然開封府府尹曾憲曾大人送了本官一場大禮,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官好歹也要回送一個吧,要不然,豈不是讓人覺得本官沒有禮貌了?”薛慕華微微一笑,眼晴裏一場精光閃過。

    “草民明白了。”果然是文人的筆,妓女的逼,都是天下殺人利器呀,隱隱的,楚越也明白了,這封奏摺上去,朝堂之上肯定又是一場爭鬥,但不管結果如何,這個正三品開封府尹都不會好過。

    宋朝優待文人,講究刑不上士大夫,薛慕華做為皇帝親自下旨抓拿的罪犯,在皇帝還沒有下旨問罪審理的時候,竟然“常有獄卒前來授罪臣刑獄之道”那裏面的道道就誰都清楚了。

    一個下賤身份的獄卒怎麼能教一個官老爺?又怎麼敢教一個官老爺,教的還是刑獄之道,也就是說折磨他了,這明顯是在打皇帝的臉嘛,薛慕華不僅是大宋皇帝選上來的官員,還是大宋皇帝親自下獄的官員。

    而且,裏面的獄卒兩字,讓楚越暗暗的心驚,心中不由的有些遲疑,以至於沒有聽到薛慕華讓他把奏摺拿給他過目的話。

    “小兄弟既然看出來了,那就是知道裏面的意思了。”薛慕華淡淡的說道︰“本官今天雖然下獄,但是聖上不可能砍了本官,也不可能就這樣一直關著本官,所以,不論如何,本官總有出去的一天的,,,。”

    “大人不要威脅草民!”楚越怒喝一聲,薛慕華的話無非就是這個意思,他總有一天會出去的,而且,現在劉員外的案情他也清楚了,也就是說,他不但會官復原職,很有可能還會參倒開封府尹曾憲,那時候,他想怎麼對楚越都是可以了,所以,楚越現在最好乖乖的聽話。

    “大人可能是貴人多忘事,剛剛草民所說的,可以讓全天下上至提點刑獄,下至仵作史民都檢查不出大人的死因的話,大人興許是真的忘記了。”楚越眼裏殺氣一露,他知道,他不知不覺的已經被薛慕華繞進去了,他隱隱的有些兇狠的想到,莫不如就真的殺了這個薛慕華。

    薛慕華眼晴一縮,顯然,他想起了楚越的這句話,如果剛才還是楚越自誇之語,他可以不放在心上的話,那麼,剛剛聽到楚越那對刑獄精僻的論述,和對案情明見萬里,已經讓他完全的相信了。

    “好了,你的樣子雖然兇狠,但眼神還不夠淩厲,看得出,你不是一個好殺之輩,估計連雞都沒殺過吧,你這話威脅不到本官,所以,在你不敢殺本官的前提下,就是你為魚肉,我為刀殂,你就乖乖的聽本官的話吧,馬上把奏摺送到御史大夫的手裏。”薛慕華看著楚越越變越差的臉,淡淡的揮手道︰“本官一諾千金,絕不反悔,到時定送你一場大富貴!要不然,你要殺本官,還要先勒後吊,還要消除痕跡,還要做偽現場,可是,本官要殺你,哼哼,小兄弟,有時,殺人是不用刀的!”

    “你不過是一七品,,,好!草民送!”楚越心驚于薛慕華的觀人心術,這薛慕華竟然把他的心思遂磨得一清二楚,這種心思太可怕了,不過,楚越就算不殺他,也有後招︰“不過大人真的以為吃死了在下?”

    “哦,難不成你還有後招。”薛慕華不屑的撇了一眼楚越,“也許刑獄之事,本官確實不如你精通,但是若論官場之術,權謀之道,十個你加起來,本官也能一一玩死,,,,咦!”

    薛慕華接過楚越扔進來的奏摺邊說邊打開一看,頓時驚訝的叫了一聲,然後抬頭看了一下楚越,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把楚越︰“看來,你說的對,你的這筆字就是後招,當今天子若看了你這等前無古人的字體,本官一時半會確實動不了你!不過,你信不信,也許短時間之內本官不能拿你怎麼辦,可是,皇上也不可能因為你這一手字體一直寵著你的,到時,本官照樣玩死你!”

    “那就試試看吧。”楚越見到薛慕華的表情,心裏一喜,看來,自已的這一手瘦金體的確目前還沒人知道︰“那在下告辭了,不過,還請大人告知御史大夫府在何處。”

    “這個自然。”薛慕然點了點頭,突然臉上揚溢起一種陰冷的笑︰“既然是有人來教授本官刑獄之道,那麼,小兄弟,我也送你份禮吧,在這牢裏,你想要誰的命!”

    楚越呆愣了一下,隨口說出兩個人的名字,記好地址,轉身離去。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9:02
第005章 生死一念間

    當楚越緩緩的走出官牢的時候,臉上那作做的冷靜一瞬間崩潰,誰說古代人不如現代人!

    “古今之分,只在於文化與科技的差別,在政治手段上,現代人玩的都是古代人玩爛了的手段。”這句話絕對沒錯。

    想想,確實是如此,現代玩的智謀哪一樣不是前人玩膩了的呢,比如一部孫子兵法,全世界都在研究,比如一部三國,全世界一樣在研究。

    古代的學子,雖然主學四書五經,可是兵法謀略照樣是從小念起,個個都要學養氣功夫,講究喜怒不形於色,因為,熟讀這些兵法謀略的人,比如鬼穀,可以從一個人細微之處,哪怕一個眼神就可以猜測到你的想法,比如太公,素書,三韜五略,都是馭下,行軍布陣的經典。

    而相比來,現代人呢,數理化裏可有這些東西?哲學馬列又能學得到這些東西?

    特別是現代的宣傳,講究的是個性,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喜怒都放在臉上,這要是穿到古代,連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今天,薛慕然就狠狠的給楚越上了一堂課,一瞬間,楚越明白,自已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站在普通的重刑牢裏,楚越還聽得到官牢裏傳來的薛慕然的慘叫聲,不用看,楚越也知道,薛慕然絕對是在自虐,是在製造傷痕,他自虐得越慘,那麼,別人也死得越慘。

    狠呀,揮手之間,不但把自已給陷了進去,就算現在是階下囚的身份,看上去是失色了,不可能翻身了,可是那開封府府尹只是一個小小的疏漏,就造就了他接下來的悲慘命運。

    順便,還有兩條人命!

    楚越陰陰的看著牢裏那些向他汙言穢語叫喚的人,不知不覺的,在他看向時進和馬耳朵時,那臉上也浮起了與薛慕然一樣陰狠的笑容。

    老子不懂這些東西,但哥可以學嘛,就拿你們這兩人開始吧。

    心裏打下了這個主意,楚越更加不會把自已的表情露在臉上,好在自已前世是一個法證專家,天天面對著死屍,控制表情的能力比普通人強得多,楚越陰冷的一笑,仿佛周圍那些拼了命想爆他菊花的喊聲不存在一般,如閑庭信步一般在那些惡笑中走過,匆匆的向楚老爹說了句肚子不太舒服之類的話,就離開了開封府的大牢。

    馬耳朵這時倒沒有叫喚,他和同樣沒有再叫喚的時進對望了一眼,眼裏都是同一道的目光,一個是對危險有本能的感覺,從血海裏殺出來的馬賊,一個是極善察言觀色的神偷,兩個人本能的感到自已的命運有些不妙,心裏暗暗悔恨之前說過的話。

    “喲,秀才公竟然完好無缺的出來了。”張三一見到向他請假的楚越,手撫下腮,嘴角上斜的哼道︰“來,把袍子挽起來,讓爺看看,那屁眼是不是大了十倍?”

    李四嘎嘎的淫笑道︰“秀才公這是爽過了?這初次開包總是會痛的,但是跟女人一樣,痛過一次,就會求著要了,這次秀才公初試海棠,下次就讓爺來給秀才公爽爽?”

    李四直接一手摸在楚越的屁股上,嘴裏更是嘖嘖有聲。

    而這個時候,楚越又怎麼會跟這兩個人計較呢,這兩個在楚越眼裏已經形同死人了,楚越勉強的拱了拱手,快步的走上大街。

    只不過,在張三李四的眼裏,這就叫做狼狽而逃,兩個人對望了一眼,同時哈哈的大笑起來。

    開封府的夜景無疑是美麗的,因為新君登基,要與民同樂,所以也沒有什麼宵禁之說,街上人來人往,四處鶯歌燕舞,可是楚越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靜靜的走著。

    毫無疑問,他今天被薛慕然擺了一頓了,他本來想利用薛慕然,把自已的瘦金體的字擺在發明人趙佶的手上,以期受趙佶賞識,改變自已現在的生存環境,不負楚老爹對自已的救命之恩,同樣,也不負自已平白無敵的來到這大宋一趟。

    可是,與薛慕然的一個會面,使他完全改變了對古人的看法,古人不僅不好糊弄,還很容易反糊弄,就拿這封信來說,送與不送就是一個大問題。

    不送,就像薛慕然說的,大宋刑不上士大夫,當官的犯錯,只要不是謀反,頂多就是發配,可是,就算是發配的官,要弄死自已一個下賤身份的獄卒也是輕而易舉的。

    可是送,就相當於把命交到薛慕然手上了,問題只在於那一句話“常有獄卒前來授罪臣刑獄之道”,這句話的範圍太廣了,哪個獄卒完全由薛慕然決定,他說是誰就是誰,他說有幾個就有幾個。

    雖說自已篡用趙佶的瘦金體是一個保障,但是,瘦金體是趙佶自已發明的,按理來說,看到一個自已發明的還沒有流傳出來的字體被另外一個人用了,應該能引起趙佶的注意,怎麼著都會把這件事情給弄清楚,最少,也會來見見寫這手字體的人是誰。

    可是,萬一這個胡作非為,只喜流連于女人堆裏的趙佶沒有注意怎麼辦,要知道,趙佶除了寫字,畫畫比較牛逼外,就只會玩女人和修道了。

    不行,一定要引起趙佶的注意,一定要讓趙佶關注起來,要不然,自已的命真的就捏在薛慕然手裏了!

    可是,怎麼引起趙佶的注意呢?楚越不由得冥思苦想起來!

    眼看著那御史大夫的“韓府”的高門大扁就在楚越面前了,楚越還是束手無策,那十來步路在楚越面前就像是鬼門關一般,想得出來是生,想不出來,很有可能是死,就算不死,也被人狠狠的掐著喉嚨,動憚不得。

    “張爺到,明珠兩串,金藥玉一塊,,,。”

    “李大人到,古籍一本,清山石硯一塊,,,。”

    “。。。。”

    可能是這韓府正在做什麼喜事,不斷的有人來訪,那門房高昂的叫聲遠遠的傳了過來。

    突然之間,楚越心裏一動,一個絕妙的主意在他的腦海裏浮起!

    既然用了趙佶的瘦金體,那麼,何不把趙佶獨特的簽名給用上呢!

    正常的一個人,如果你發明瞭一個獨有的字體,這個字體集大家之所成,堪稱古今第一,可是,在你還沒有把它發表出來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拿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字體給你看,那你除了極為驚訝之外,第一個反應,也許就是是那人模訪了你的字,你除了會贊嘆他的模訪速度外,你也許會迫切的想見見這種奇人,也許,你也會什麼都不做。

    可是,要是那人的簽名,竟然跟你的簽名一模一樣,而你的簽名從來沒有人知道,那你會怎麼樣,你一定會想把這事情弄清楚,而弄清楚這件事情的最快捷的方式,肯定是跟這個人見一面了!

    嗯,就是如此。

    楚越心裏大定,一旦自已引起趙佶的好奇心,再想方設法得到這個在藝術上極有成就的皇帝的寵信,薛慕然拿自已就再也沒有辦法了。

    “這位,,,差人,你是來幹嘛的?”不知不覺中,楚越已經走到韓府門口了,看著楚越一身的獄卒服裝,和楚越身前身後大大的“獄”字,那個門房臉色馬上不好看了起來,本來想叫人把楚越給扔出去的,但隱隱想起了一件事,便強壓下了怒火,生硬的問了起來。

    “薛大人送了封信給韓大人。”楚越也知道自已莽撞了,微微的拱手笑道,然後不管那個門房巨變的臉色,拿起門房記載禮單的筆,打開薛慕然的奏摺,在最後面,寫了一個小小的“夭”字。

    PS︰有史以來藝術細胞最好的皇帝的簽名是一個變形的“天”字,而天上面的一橫微微斜起,像一個“夭”字,上面一“”下面一個“大”,取的是“天下一人”之意。

    確實,趙佶在藝術上可以稱之為天下一人,他的許多藝術成就,至今讓人連模訪都模訪不出來,特別是溪石圖,無人可以山寨。

    但可惜的是,他也只是一個對藝術,道術,房中術登峰造極,無法超越的人,而不是一個好皇帝,終他在位25年,把宋朝一個集全世界三分之一財富的國度生生敗光了。

    宋史的作者脫脫在寫到趙佶的時候,這樣感概︰他什麼都能做好,書畫更是無人超越,但就是不能做皇帝。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9:16
第006章 學生

    辦完這件事後,楚越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開封這座北宋的都城了,內心有些期待,又有些焦躁的回到了住所。

    楚老爹的住所在開封的北邊,那裏就是所謂的貧民區了,這開封有“南貴北賤,東皇西商”稱呼,這之間涇渭分明,分得非常的清楚。

    南邊那片區域,住的都是官場中人,而且還是不一般的官場中人,不是位高權重之人,就算你有錢,也不敢在那裏住下來。

    東邊自然是皇宮所在了,那裏的都是天皇貴冑,自然富貴得不能再富貴了,而西邊了,就主要是那些富商豪客的住所了。

    這裏界線嚴明,就像楚河漢界一般,當楚越跨出南城的區域,走上北城的大路時,背後的喧囂仿佛一下子消失,一種平和的感覺在楚越的心頭慢慢浮起。

    這種感覺一下子讓忐忑不安的楚越心平氣和了下來,對末來的茫然,慢慢的也消失不見,心裏漸漸的平靜了。

    咯吱一聲,他輕輕的推開了房門,也不點上油燈,摸索著走到床邊,和衣的就躺了下去,心裏一片平和,睡得格外的香甜,管他明日如何,只要自已努力了,縱使明天就身死魂斷,那也無所謂了,就當作再死一次罷了。

    “三兒,三兒。”

    一大早上的,楚越就被楚老爹頗有些焦急和不安的叫聲給吵醒了,楚越睜開迷糊的眼晴,“父親,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已經快要大中午了,三兒,快點起來,有差官來找你。”

    “差官?”這是什麼官,一時之間楚越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衙役呀,心裏抖然一驚,莫不成是事情敗露,那開封府尹曾憲來找自已的麻煩了?

    可是轉念一想,又放心了,看來,薛慕華被放出來了,要不然這差官就不是來找自已了,而是來抓自已了。

    “父親,安心,沒事的。”楚越拍了拍楚老爹因擔心而顫抖的雙手,挺身起來,看向楚老爹身後的那名差役。

    那名差役一見楚越的眼神,立馬上前笑著拱手說道︰“楚公子可安好,薛大人有請。”

    “哦,還請差老爺稍等一會,待楚越洗刷一下。”楚越聞言,心裏又喜又驚,喜的是,事情果然是如此,薛慕華是真的被放了出來,驚的是,按理說,皇帝應該也會見自已才對,可是為什麼皇帝那邊沒有半點消息呢。

    難道,徽宗趙佶真的不在意一個字跡和簽名跟他一模一樣的人?

    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不過,看來薛慕華沒有食言的打算,要不然也就不會叫人來請自已了,就算得不到皇帝的注意,能從薛慕華手裏拿些好處也好,總是能改善楚老爹和自已現在的舉步為艱的生活環境的。

    很快,楚越就在牢裏見到了鼻青臉腫的薛慕華了,他的樣子讓楚越看得暗暗心寒,額頭上纏著大片大片滲著血漬布條,左右臉上都滿是青痕,雙眼浮腫,活脫脫的一個被嚴刑拷打的樣子。

    “張三,李四,已經被拿下了,過不了多久就會問斬了。”薛慕華看到楚越進來,揮揮手把周圍服侍他的人斥退了,然後,凸起的雙眼布滿血絲的看著楚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也不說話。

    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考驗?楚越在前身也是一個法證專家,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官場,但多多少少都有聽過這麼一回事。

    楚越鳥都懶得鳥他,直接就在心裏把薛慕華當成一具屍體一樣看了回去,額頭上有傷,傷痕並不平整,看來不是撞牆造成的,而是挖地造成的,知道的人知道他是自虐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學土行孫呢。

    這臉上左右兩邊都腫了,而且腫的面積很大,一看就不是用手打的,嗯,這薛哥也算是狠的,拿臉來撞牆呀,而且能撞得這麼平,這麼腫,也算是撞牆中的極品了。

    不說楚越這邊看得津津有味,單說薛慕華是越看越驚心,他這次叫楚越來是有事相求的,但薛慕華這樣的人,就算是求人,也得要把這人掌握在手中的,所以,他剛剛就是在試楚越的深淺。

    按他的想法,楚越不過就是一個稍微強一點的仵作罷了,在他這樣充滿官威的眼神下,肯定馬上屈服,而他這個時候再許下些好處,這楚越還不乖乖的跟著自已跑。

    可是,現在不像是他在考較楚越,反而是楚越再考較他呀,薛慕華有一雙能洞悉人心的眼晴,他越看越覺得楚越的那雙眼晴如同死人一般的盯著他,好似,他就是一個死人一樣,而楚越正在檢驗他的屍體。

    好心性!而且,還有一手好字!薛慕華又想起了他的恩師寫給他的信,又想到聖上下的旨,一下子就放下了所有的官威,也放下了所有的條件,他望著楚越,淡淡的說道︰“我要收你做學生。”

    哦,竟然有這等好事。楚越心裏一愣,歷朝歷代都講究一個出身,沒有出身的人很難當上高位的,有些下九流出身的人,甚至連讀書的資格都沒有,就是新中國都還有“貧農,富農”出身差別呢。

    而楚越現在的身份,恰恰是下九流的身份,也是沒有資格讀書科舉的,楚越前世的身份是法醫專家,在現代,也不過是個仵作,同樣沒有資格讀書考試。

    “這裏面的好處,你也是知道的,有了這等身份,你就不必在這瓚髒之地,也可以讀書應試,將來還可以求得一官半職。”薛慕華看著楚越一閃而過的精光,心裏暗暗想到,畢竟還是個小九流身份的人啊,就算你再聰明,再有資質又怎麼樣,一點點好處就可以收賣了。

    “呵呵,大人,恐怕不是這樣吧。”楚越心裏雖然欣喜,但卻並不在乎,只要他得了趙佶的賞識,還怕這小小的一個出身?“我看大人恐怕還是看上了草民這一身刑獄的本事吧。”

    “荒謬。”薛慕華雙眼一瞪,斜著眼瞄了楚越一下︰“你那身本事,本官並不在乎,你就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仵作罷了。”

    “那大人又為什麼收一個仵作做學生呢。”楚越微微一笑,自從上次被你騙了一把之後,老子就發誓再也不把你的話當真,果然,你這丫的另有計算︰“難不成大人喜歡刑獄之道,喜歡到要自汙名聲收個仵作當徒弟了?”

    “現學現賣呀,有兩下子。”薛慕華一愣,訝異的看了一眼楚越,他當然知道,這跟上次他設計楚越的招式一樣,這次把他自已陷進去了,“具體是為什麼,本官不會說,你也不要問,你只要知道,你對本官還有用,而本官收你為學生,對你也有大大的好處,從今以後,你就跟本官住到商丘縣衙,衣食不愁,所需的一應事物,本官都會給你。”

    “這就是大人所說的大富貴?”

    “當然不是。”薛慕華冷冷一笑︰“本官從不食言,這是五千兩的龍頭票,五千兩算是大富了吧,至於大貴,你既身為本官的學生,那就在本官官衙裏任個幕僚吧,雖然算不上大貴,但身份也不一般了!”

    “而且,本官還會幫你父親脫藉,你父親也是一個下三等的軍藉,本官不但會給他脫籍,而且還會在商丘縣裏給他置辦產業,難道這還不夠?”

    夠不夠,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趙佶那條線!

    “聖上有旨,讓本官把劉員外自殺案的細節重演一遍給大理寺和刑部等諸部官員,你身為本官的學生,就給本官做個副手吧。”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9:27
第007章 權謀第一課

   “怎麼?”薛慕華淡笑的看著楚越︰“不明白嗎?剛剛坑我的時候,不是學得挺快的嘛!”

    “你不要以為我讓你當我的學生,你得到的東西僅僅是身份的不同。”薛慕華看到楚越滿不在乎的臉色,嚴肅的說道︰“今天我就給你上好第一課,聽說,你對那個馬賊馬耳朵,和那個小偷有點不滿。”

    楚越臉色一驚,還沒有說話,薛慕華就哼了過來︰“喜怒不形於色,你不懂嗎,別人說的越對,你就越要波瀾不驚,這才能讓別人摸不透你的想法!”

    “你不要小看這馬耳朵!”薛慕華冷冷的盯著楚越說道︰“為官之道,上面要有靠,下面要有頂。有靠山,地位才會穩,有人頂,你的政令才能行得通,你的官位才有權力!”

    “可是,一個人一旦身處高位,總會有些不方便的事,有些隱秘的事,就總要有人去辦,而這些事,能不讓下屬知道就盡量的不要讓下面的人知道,必竟,下面的人,對上面的位置總是在意的,所以,各府各院,都會有些家丁呀,親兵呀,你以為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就是用來幹這些見不得人的活的!”薛慕華陰冷冷的的說道︰“也就是這個開封府尹大人傻,若我是這個開封府尹,像馬耳朵和時進這樣的人才,我早挖出去了。”

    “你這是賤踏法律!”楚越略有些義憤。

    “法律?大宋刑律?呵呵。”薛慕華不屑的笑了起來︰“法律永遠都只是為了限制你們這些無權無勢的人,與其擔心大宋刑律,你還不如擔心這些人是否忠心吧,今天,為師就教你一招馭人之道!包那兩人對你忠心耿耿!來人啦。”

    當衙役們來提人的時候,馬耳朵與時進雖然有些驚奇,但並沒有驚慌,他們並不奇怪自已會有這樣的下場,他們只是沒有想到,那個小小的衙役給他們的報復會來得這麼快。

    在這關了這麼久能沒被衙役們折磨死的人大凡都是二種,一種是有後台的,衙役不敢得罪,而另一種,就是上上下下都打點得好的。

    而馬耳朵和時進就是兩樣都佔著的人,雖說沒有什麼強硬的後台,但是馬賊首領這兩個字卻讓衙役們根本不敢對其如何,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家有舍的,誰都怕那嗜血的馬賊的屠刀。

    再加上兩人都是打點好了的,衙役們雖然不會把他們當作大爺看待,但平時上下也是恭敬得很,必竟,每月都能從他們手裏領不少錢,拿人錢財,又惹不起,自然也不會再為難他們。

    可是卻沒有想到,今天陰溝裏翻了船,書生果然是最惹不得的,難怪當初我老子叫老子我讀書時,老夫子就把老子我整個七暈八素!時進有些感概的說道,馬耳朵聞言,用一種知已的眼光與他對視了一眼。

    當兩人來到大理寺,看見那高高的刑架上綁著兩根繩結的時候,兩人在後悔和害怕之時,也不勉破口大罵︰“大宋什麼時候有絞刑了!”

    “我沒說要絞死你們,只是拿你們來做做試驗罷了。”既然拜了薛慕華為師,楚越自然就不可能再去做那獄卒了,此時的他,一身長衫,白衣勝雪,在兩人背後淡淡的說道︰“安靜些把,這裏可不是開封府大牢,你這大喊大叫的,攪得我心煩,我一心煩,手就會抖,手一抖真的把你們吊死了可不好。”

    五花大綁的馬耳朵和時進堅難的轉過頭去,楚越的白衣讓兩人很不適應了眯上了眼晴,心裏驚疑不定,馬耳朵必竟是英雄一生,心裏雖然害怕,但也不是會開口求饒的人,倒是時進,諂媚的笑了笑︰“楚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剛剛說了,只是做個實驗罷了。”楚越微微一笑,那個笑容像極了薛慕華,那陰測測的樣子讓兩人心裏瓦涼瓦涼的。

    “能不能不做。”時進咕咚咕咚的吞了口唾沫,苦笑著說道。

    “你說,到了這裏,還能由得我決定嗎?”楚越揮了揮手,做了個閉嘴的手勢,“你們還是好好休息會吧,節省得精神,省得一會真的被吊死了。”

    馬耳朵和時進臉色同時一變,滿臉鐵青,連雙眼都紅了起來,看來是秘死無疑了,馬耳朵正要破口大罵,突然那時進眼珠子一轉,沖馬耳朵一瞪眼,再把眼珠子轉向微眯著眼晴閉目養神的楚越身上。

    末必會死!馬耳朵也是聰明人,在時進的提醒下馬上醒悟了過來,如果他們兩個必死的話,想必這書生也不會在這裏跟自已廢那麼多心思了,書生所說的無非也就是告訴他們,現在他們兩條人命就在這書生手上了。

    “大人,剛剛在牢裏多有得罪,您是貴人,也範不得跟我們兩個賤民計較是吧,還請大人手下留情,小的手上還有些積蓄就送給大人當作賠禮了。”時進嘿嘿的笑道,猴瘦猴瘦的身子上下不住的抖動,顯得頗為滑稽。

    馬耳朵也扇了扇他大大的耳朵,像豬八戒用耳朵趕蚊子一般,訕訕的笑道︰“是啊,大人,您又何必跟我們兩個賤民計較呢,小的家裏也薄有資產,也送予大人如何。”

    微微一知,楚越睜開了眼晴,嘴角邊那淡淡的笑容看得兩人恨不得把自已的嘴給撕了,怎麼就那麼多嘴,在牢裏說上好麼幾句,現在好了,被吊在這裏了。

    “我不缺錢。”楚越還是那幅樣子。

    不缺錢?時進馬耳朵兩人一愣,馬上大喜,不管你缺什麼,只要有得談就行了,說句真的,人只要能活著,誰願意死啊︰“那大人缺什麼,您知道小的是個賊偷,以前也偷過不少奇珍異寶,就都送予大人如何。”

    “小的也是啊。”馬耳朵嘴巴沒有時進那麼快,但也慢不了多少,馬上回到。

    楚越這次連話都不說了,重新又閉上了眼,在那裏頓目養神。

    “那大人您缺什麼,您倒是說呀。”時進急了,他有的就是那些金銀珠寶了,如果這些都不要,那他還拿什麼來買命呀,莫非這個惡毒書生本來就是想讓他們死的,現在只不過是戲弄他們?

    時進與馬耳朵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樣浮起了這種想法,算了,既然活不了,那死就死了,外面的兄弟也會為自已報仇,兩人同時張口就要大罵起來,反正活不了了,過過嘴隱也好。

    “我缺人。”就在兩人張大嘴正要出聲的時候,楚越慢慢的說道,促不急防的兩人頓時被那一口就要沖出去的氣嗆得滿臉通紅!

    “大人想要收服我們?”這下子馬耳朵倒是比時進先明白過來了,這倒不是馬耳朵的智商比時進高,之前朝廷打不下他們寨子時,倒時來招安了好幾次,而時進就是一個小偷,誰會招個小偷來幹事。

    “嗯。”楚越點了點頭,閉上了熱切的眼晴。

    “大人可知道,我馬耳朵可是重犯,而時進,更是皇帝親自下令抓的欽命要犯,大人能把我們救出去?”馬耳朵有些激動的說道,任誰被關了這麼多年,突然有機會出去,也會略略激動一下的,馬耳朵已經做得很好了。

    “自然。”楚越重新睜開了眼晴,毫無感情的掃了掃頗有些激動的猶自不敢相信的兩人哼道︰“要不然,偏偏提你們兩人出來幹嘛,你以為本人是那種沒事空喊嘴巴給自已找事的人嗎?”

    “不是,不是,大人當然不是,大人,我時進投你了。”時進老臉一紅,自然知道楚越在他們在牢裏喊的東西,連忙賠著笑臉說道,倒是馬耳朵一沉如水,淡淡的說道︰“大人,我是不能投官的。”

    “那你會死的。”楚越笑了笑,對時進說道︰“同樣,你也會死的。”

    就在時進臉色大變正要勸馬耳朵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楚越馬上邁開腳步走了出去,在邁過兩人的時候,楚越淡淡的說道︰“晚上有兩個商丘犯人也會死的。”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9:30
第008章 怪異

    首先進來的是煥然一新,一身官服的薛慕華,“怎麼樣了?”

    “還行。”楚越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多謝老師指點。”

    “這算不得什麼,官場上,你還有許多要學,雖然你現在是一身白身,但身為我的學生,你總是要進入官場的,一會兒大理寺的官員就要來了,學著點吧。”薛慕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大理寺的官員都是本官相熟,你要知禮,這個應該不用我教吧,你是我的學生,要更懂禮才是。”

    “是,學生知道了。”楚越眉頭一皺,所謂的禮,也就是跪拜了,說句真的,他這個穿越人士還真的不是很適應。

    “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大員,你白身布衣,行跪拜禮,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你有什麼好不滿的。”楚越的那一絲皺眉怎麼逃得脫薛慕華的眼晴,薛慕華眉頭一皺,有些不悅。

    “學生,,,明白了。”楚越心裏嘆了一口氣,入鄉隨俗,既然回到了古代,一切就按這古代習慣來辦吧。

    “嗯,來了,,,。”薛慕華皺了皺眉頭,心裏暗暗提醒自已接下來再找個機會好好打壓一下這個學生的傲氣,這個學生對他來說有著巨大的利用價值,否則他也不會自降身份收他為學生了,可是,看來,這個學生的並不是一個甘居人下之人呀,拜一個正三品大員都能心生不滿。

    不過楚越並沒有機會了,首先昂首進來的大理寺卿帶著兩個大理寺左右少卿,兩個大理左右寺丞按著品階跨入了大理寺門,薛慕華正要上前去迎,而大理寺卿卻似乎沒有看到一般,徑直的走了過去。

    薛慕華臉色一變,馬上明白了事情可能有變,但當他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卻沒有半點驚慌的表情。

    “好了,薛大人。”邢儀面無表情的坐上案台,連驚木堂都沒拍,就冷冰冰的說道︰“那位就是你的學生嗎,開始吧。”

    薛慕華眼裏精光再次一閃而過,很顯然,他心裏已經猜到了什麼,他高深莫測的一笑拱手行禮說道︰“是,大人。”

    “楚越,一切由你來指揮,開始吧。”薛慕華畢恭畢敬的行完禮,轉過頭來對楚越說道︰“一定要把每一個細節都說得詳細些,好讓諸位大人看清楚了。”

    “是,老師。”楚越並沒有看出什麼來,可是,他必竟是法醫專家出身,身為法醫的人,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他本能的感覺到整個大理寺公堂上氣氛有些不對,但是,正如薛慕華所說,對於官場,他還有太多需要學習,他並沒有看出什麼來。

    楚越指揮兩個大理寺的衙役,把眼裏半是驚恐半是不解的時進掛在早已綁好的吊繩,然後,在時進和馬耳朵驚懼的目光下,令衙役松開了手,頓時時進脖子馬上以一種扭曲似的姿勢掛在了吊繩上,他駭然的發出呼呼的聲音。

    而楚越卻視若不見。他拿起備好的細樹枝,指了指時進的喉嚨,對大理寺正卿說道︰“大人請看,這便是上吊自殺了,上吊自殺脖子上只會有一道傷痕,並且傷痕很深很長交叉腦後,脖子因為受力過多,會後仰,就如這位犯人一般,再過一會,他就會因為咽喉斷裂,無法呼吸而死。”

    說到這時,楚越面無表情的用細樹枝指了指時進漸漸烏黑的臉皮說道︰“大凡人無法吸吸,臉色便會青紫,這犯人的臉色已漸青紫了。”

    莫說是時進的臉色青紫,大堂上除了薛慕華,臉色不青紫的人很少,包括大理寺卿和左右少卿,寺丞,他們一邊為時進那恐怖的扭曲的表情所懼,一邊,隱隱因為楚越那一幅淡然的臉色。

    “酷史!”一個大理寺丞有些輕輕的哼道,頓時好幾個人微微的點了點頭。

    而楚越照舊一幅專家的表情,把樹枝指向了時進已經張得像河馬一樣的大嘴︰“諸位大人請看,因人無法呼吸,總會下意識的張大嘴巴,而上吊自殺的人因為脖子後仰,又要張大嘴巴,所以,人死後,必然舌頭內吞。”

    “不是說,上吊死的人,舌頭會拉得長長的嗎?”在旁邊不斷記錄過程的大理寺記事訝異的說道。

    而這時,時進的喉嚨裏已經聽不到呼呼的聲音了,有的只是恐怖的咯咯聲,旁邊的衙役趕忙的向楚越說道︰“這位大人,這犯人到點了,要是再不放下來,恐怕就要死了。”

    “不急,這咯咯聲是犯人的喉嚨不堪重負的聲音,不過,這犯人身前是小偷,身子輕,一時半會還斷不了,如果是這位犯人,那這時,只怕,那喉嚨早就斷了。”楚越無所謂的說道,還把眼神往馬耳朵那邊一掃,馬耳朵眼神頓時就是一縮,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臉色也漸漸的鐵青了起來。

    而楚越卻自顧自的向那位大理寺錄事解釋了起來︰“這位大人說的也有,但那只有在唐朝才有,唐武則天時,酷刑最多,其中有一項就是把人吊在繩上,然後用夾子拉人舌頭,因為太過恐怖,才使得民間以為上吊死後,舌頭會吐在外面,但是正常的上吊卻是不會的,大人,,,大人,,,大人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了,沒人。”在楚越越來越平靜的眼光下,大理寺記事卻汗越來越多,急忙的拱了拱手,匆匆的坐了下來,一言不發。

    “好了,放下來吧。”聽到時進的喉嚨裏的咯咯聲越來越大,楚越知道到時候了,再不把時進放下來,這時進就真的死了。

    “現在,我們來演式被人用繩子從背後勒死的情形。”楚越把目光轉向馬耳朵,饒是馬耳朵再怎麼從屍山血海裏出來,也不禁的臉色巨變,他自問自已可以坦然的接受死亡,哪怕是斬型中最狠的腰斬,他都可以接受,但他卻不能接受如此恐怖的演式。

    “別怕,不會死的。”楚越嘴角輕輕一笑,很友好的拍了拍馬耳朵的肩膀,頓時馬耳朵身子又是一顫,好似楚越的手上有巨毒一般,臉色由青轉紫,張大了嘴巴,就要咬舌,可是,旁邊的衙役哪里會讓他如意,手輕輕一捏,把他下巴卸了。

    好熟練,看來這個衙役沒少幹這活。

    另一個衙役拿起一條繩子,向馬耳朵脖子上一套,然後在楚越的示意下用力一拉,頓時馬耳朵大嘴一張,雙眼猛的向外一凸,好像眼珠子要爆射出來一般,而楚越又開始了他那種淡然的專家口吻。

    整個大理寺似乎一片寂靜,這種寂寞很沉悶,好似有什麼東西壓住人的心頭一般,伴隨著那一句句極為冰冷的語言,所有人腦海裏都浮現著人被勒死和上吊死的樣子,那凸起的雙眼布滿血絲,那恐怖的咯吱聲,那如鬼一般的鐵青的臉色,一一地在所有人的面前浮現。

    這種東西想想都可怕,何況是真實的在自已面前出現呢,堂上那幾個不識五穀的大理寺高官們只感覺天氣抖然冷了十分,那厚厚的衣裳仿佛結了冰一般,身子忍不住的打起了刷子。

    “所以,劉員外的自殺才會造成如此詭異的傷痕,請諸位大人明鑒。”看到堂上那幾個大理寺官員那滿頭的汗水和打擺的牙齒,楚越眼裏閃過一絲不屑,也閃過一絲悲哀,這就是大宋的大理寺?這就是大宋的最高法律機構?這就是大宋的最高檢查官,最高法官?

    “大人可是不明白,需要學生再做一次演式嗎?”看到眾位最高檢查官最高法官發不出半點聲音,楚越有些不奈煩了,語氣中帶著鄙夷的說道。

    “不用了,你退下吧。”大理寺卿好似這才醒悟過來一般,頗有些迫不極待的揮手斥退了楚越。

    “大人,請跟我來。”一個衙役引著楚越向外走去,輕聲的說道︰“薛大人已經安排好了,大人請在外面等等,這兩人馬上就會送出去了。”

    “嗯。”楚越興致不高的點了點頭,今天堂上的氣氛實在很奇怪,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仔細一想又什麼都想不出來,心裏隱隱的有些煩燥,加上大理寺這個所謂的最高法最高檢的那慫包樣子,更是讓楚越很不高興,對收服馬耳朵和時進也不是很熱心了。

    “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楚越靜靜的想道。
alect 發表於 2010-10-29 09:45
第009章 商丘

    楚越不安,有人比楚越更加的不安。

    當大理寺後堂裏傳來了冷哼聲後,大理寺正卿冷汗掉得更多了,還沒等他跪下請安,那人已經甩袖離去。

    “薛慕華!”刑儀在聽不到腳步聲後,臉上的驚慌立刻轉為暴怒,竟不顧在場諸人,暴喝而起,雙指作劍怒喝道︰“你想搞什麼,你在搞什麼,你想做什麼!”

    “刑大人!”薛慕華略有些不屑的瞄了臉色鐵青的刑儀一眼,朝東面拱拱手道︰“下官在搞什麼?下官在依聖命辦事呀!”

    “你!”刑儀被薛慕華這一嗆,頓時氣急,跨前一步,指著薛慕華的手變幻成爪,一把抓住薛慕華的官袍,惡狠狠的說道︰“恩相是怎麼跟你說的,你這麼做,在恩相面前,本官看你怎麼分說。”

    “怎麼分說?”薛慕華很淡定,一把拍掉刑儀的手,“怎麼分說就不勞刑大人費心了。”說完,薛慕華竟不顧刑儀,微微的拱了拱手,轉身離去,心裏不屑的哼了一句︰蠢貨。

    才過片刻,薛慕華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個廳堂中,這個廳堂卻沒有半分大理寺大堂的那種肅殺之氣,反而顯得很雍榮華貴,處處大氣豪華的裝扮,皆顯出主人高貴不凡的身份,可薛慕華卻沒有半點的恭敬樣子,反而坐在那裏,侃侃而談。

    “聖上接了我的奏摺,卻對開封府尹曾憲沒有半點責罵之意,也沒有對本官有什麼褒獎之言,反而還讓本官重現案發現場,由此可見,聖上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付本官的靠山,當今首相章惇。」

    “薛大人果然不凡。”聲音很陰柔,但裏面的讚賞之意卻是發自內心,顯得出廳堂的主人對薛慕華卻實是非常看重︰“那薛大人覺得,接下來應該是誰上位呢。”

    “先皇哲宗龍殯歸天的時候,向太后想讓當時還是端王登基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偏偏章惇執意不讓當今聖上登基,還說了一句,端王輕佻,不足以儀天下。」薛幕華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明顯有些不滿,「一朝天子一朝臣,聖上要對付章惇自然也說得過去,接下來,自然是從龍之臣上位了,所以接下來的首相,必然是當時贊同向太后的曾布、蔡汴了。」

    “那這兩人會是哪一個當上首相呢。”主人再次發問道,“要是曾布的話還好,蔡汴可不太妙了。”

    志大才疏的蠢材。聽到這一句毫不掩飾的話,薛慕華心裏冷哼一聲,章惇太過得意忘形了,在廢立上沒有站好隊伍,現在肯定慘了,要不然,也只有章惇這樣的才華才能當自己一聲恩相之稱。

    不過心裏這麼想,薛慕華臉上卻是沉思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恐怕郡主要失望了,這一次上位的,必然是蔡汴!而不是曾公!”

    “為什麼?”郡主的聲音微微的有些驚訝︰“曾大人也是三朝老臣,論能力資望都是足夠的,而在這方面,蔡汴根本無法與其相爭,為什麼不是曾大人上位呢。”

    “很簡單,曾布曾大人是熙寧舊臣,聖上不可能讓力主變法的曾大人上位的。”愚不可極的蠢材,就你這資質也想做大事,薛慕華心裏再次暗罵,滿腹譏諷。

    “那蔡汴要是當上首相,對本郡主可是大大不利,薛大人可有什麼對策?”郡主顯然是有些焦急了,她好不容易才拉擾到了這麼多大臣,要是蔡汴上位,那將對她的謀劃非常不利,由不得她不焦急。

    “很簡單,蔡汴令人討厭,但是,蔡家可並不是一個蔡汴,郡主莫非忘了蔡汴的哥哥蔡京?”薛慕華傲然一笑,胸有成足的說道。

    “蔡京,現在不過還是一個小縣令罷了,有什麼用?”郡主很不屑的說道。

    “有用,有大用。”老子現在也是一個小縣令!

    薛慕華現在連罵的心思都沒有了︰“蔡京雖然是蔡汴的兄長,但是現在卻只是一個小縣令,而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蔡汴卻已經是首相了,你說這個身為兄長的蔡京心裏會怎麼想,尤其是,這蔡京能力只在其弟之上,而不在其下!”

    “那又如何?”郡主顯然想不到更高一層去。

    “郡主呀。”要不是你身份尊貴,對本官有大用,本官現在就恨不得一腳踢死你,蠢材!

    “一個兄長,地位卻比弟弟低,如果是能力相差太大那還罷了,偏偏這兄長能力學識一點都不比弟弟差,你說,這個當兄長的會怎麼想,心裏肯定不樂,必然存上爭一爭的心思,要是把這蔡京調回京裏,你說,這當兄長的,是不是要跟弟弟鬥一鬥,以顯得身為兄長的他,一點都不比弟弟差呢?”

    “最重要的是,這對兄弟政見並不相同,甚至完全相反,要不然,一個當弟弟已經身為首相了,為什麼不把在遙遠山區的哥哥調回京裏呢,不是說,打虎親兄弟嗎?”薛慕華嘴角輕輕一笑︰“蔡汴當了這麼久的相爺,這個心思卻從沒有動過,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只要把蔡京調回京裏,那蔡汴的主要精力必然會被蔡京吸引,再加上本郡主使把力,把蔡汴鬥下去易如反掌,到時扶曾布上位,就輕松多了,妙,妙,妙,妙啊。”郡主聞聽薛慕華此言,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一身凹凸的曲線盡現在薛慕華的面前,“薛大人簡直就是本宮的子房!”

    “郡主過獎了。”薛慕華一臉平靜,仿佛眼前的美人如無物,那句誇獎更是沒有聽到一般。

    “不,薛大人確實是大才,當初章惇大人向本宮舉薦你時,本宮初始還不信,今天卻真見識了,好在那章相爺沒有聽你的勸告,要是他聽了你,本宮就得不到你了。」郡主的語氣裡頗有些幸災樂禍,可是馬上面色一緊,雍容的俏臉上卻露出一絲緊張,雙眼定定地注視薛幕華。

    可是薛慕華面色卻一點都不變,雙眼也緊緊的望著郡主,好像是在欣賞郡主的美麗一般,這赤裸裸的眼光反而讓郡主很不適應了,她俏臉一怒,哼道︰“你不奇怪?”

    “不奇怪。”薛慕華收回了很是不敬的眼光︰“在接到郡主的信時,屬下就想到了,這必是章相爺的舉薦,要不然,以薛慕華小小的一個縣令,又如何能讓郡主放在眼裏。”

    “你!”郡主臉色一怒,這不是諷刺自已剛剛說的蔡京的那句嗎,郡主剛剛要發怒,但想到薛慕華驚人的才華,可怕的謀略,郡主深深的吸了口氣,頓時身材更加傲人,美不勝收,“薛大人馬上就不是了,開封府府的位置,本宮會給你拿下來的,你就先退下吧。”

    “楚越,你馬上收拾行裝,跟為師回商丘!”

    “商丘?”楚越看著薛慕華,滿眼的奇怪,按理說,薛慕華含冤入獄,而且又有背景,現在冤情大白,至少也有一份褒獎不是,怎麼有可能還是回商丘當縣令呢。

    “薛大人?”楚老爹顫顫微微的走了出來,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薛慕華這個官老爺會來他這個坑髒下賤的地方,不由得滿臉激動,雙手連連搓揉,都不知道放哪里。

    “這就是楚老丈?楚老丈,本官已經收楚越為學生了,這就要帶他去商丘教其讀書寫字,老丈可願意?”要是在平時薛慕華對楚老爹這樣的人連正眼都不願給,今天能這麼客氣,顯然是看在楚越的面子上了。

    “好,,,好,,,願意,願意。”楚老爹哪會在乎薛慕華語氣裏的那一絲不奈之意,聽到薛慕華願意收自已的兒子為徒,激動得馬上雙眼淚水橫流,立刻就要給薛慕華跪下叩頭。

    “行,不過,我要帶我父親一起去,要不然,就算了。”楚越一把扶起楚老爹,心思細膩的他,雖然不知道薛慕華為什麼這麼看重他,但是他知道,以薛慕華這樣的人,一定是有所求的,既然有所求,他也自然敢開條件。

    “孽子說什麼呢,還不快給大人賠罪!”楚老爹一巴掌扇到楚越頭上,雖然對楚越在這個時候能想到他而欣慰,但他又怎麼能夠攔著楚越這個難得的好機會呢。

    “好。”這次阻止楚老爹的反而是薛慕華了,他斷然的說道︰“馬上收拾行裝,去商丘!本官的車馬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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