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優化 作 者︰殘劍啊啊啊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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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MON汽水 2010-12-24 19:31: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5 789015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1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3章 饕餮印記【2】

  “呵呵,這樣也行。”張無風笑眯眯的說道,對方确實沒有動心思,但是一般情況下,對陌生人防範,是一些正常人該有的,而張無風倒是還想繼續淘寶,所以也并不是太想和新疆人一起跑路。

  兩人說着,已經回到了攤位之處,而張無風手中的鼎,也暫時拿在了手中把玩着,新疆人看攤子的那個小夥子,此刻已經跑回去拿東西了。

  雖然說東西貴重,但是懂得這東西價值的本來也不多,而且這東西又并不是大家夥,只是縮小版的,帶起來也是非常的方便。

  “爺爺,你說那‘鼎’是真正的身份的象征嗎?那爲什麼皇帝都是以‘龍’爲代表呢?”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張無風不由看了過去。

  前方不遠的人群之中,一個黃衣少女和一位老者談笑着朝着這邊走來。

  “咦,張無風,是你啊你在這裏擺攤嗎?”那少女看見張無風,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帶着幾分驚喜的問道。

  雖然前幾天在酒店裏她曾不顧身份的破口大罵,但是也是因爲那陳行彬說話太氣人了而已,而且葉麒這個女孩子,一直也算是她的姐妹,雖然對於葉麒的做法王錦繡也很不贊成,但是既然是姐妹,姐妹被欺負,她挺身而出也是應該的。但是此刻見到張無風,而且也明白他是有真才實學的,因此態度也就溫婉了起來。

  至於說可愛的性子,畢竟人就是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可愛也不可能從頭到尾都一直可愛,可愛的人也會憤怒和悲傷,失落和彷徨。

  “嗯,王錦繡啊,你也來這邊了啊,這位是你爺爺吧。”張無風笑眯眯的說道。

  “是哦,咦,你這手上拿的是什麼啊。”

  “那是饕餮紋青銅器。”那老者笑着回答道。

  “嗯,這是饕餮紋方鼎。”張無風笑呵呵的道。

  “小夥子,你買下的嗎?你眼光很好。”老者精神十分矍铄,當下目光之中蘊含欣賞之意。

  “爺爺,這位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張無風,他是之前轉學到我們系的,嗯,學識很厲害。”王錦繡很可愛的說道。

  這個女孩子,在學校的時候,張無風就有留意,因爲這個人看起來很有古韻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是小郭襄給人的感覺一樣,說不出的清純可愛,但是又和夏小言有些區别。

  她一身鵝黃色的絨衣顯得有種别樣的韻味,既有一種病態一般的柔弱,又有一種無言的溫婉的氣質,再加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她給人的感覺是非常好的。

  而在學校,雖然周明晖在容貌上要勝上幾分,但是這個女孩子,卻有着更多的追求者。

  “呵呵,原來是張無風,久仰久仰。張小兄弟的實力,那是毋庸置疑的。秀秀,你不是問爲什麼饕餮紋是身份的象征,但是爲什麼帝王身份象征卻是龍嗎?呵呵,張小兄弟,是肯定知道的。”

  老者笑呵呵的說道。

  張無風聞言,笑了。此刻,他見到很多人圍攏了過來,一些多半是被王錦繡的美麗吸引,一部分也純粹是因爲這個話題被吸引,當下開口道:“寶鼎是華夏民族在青銅時代的立國之重器。

  在周朝,‘一言九鼎’的‘鼎’,是象征至高無上王權的神器和禮器,也是祭天祭祖的祭器。鼎在華夏先民心目中處於民族‘圖騰柱’的地位,因此,只有屬於民族的圖騰才有資格登上如此崇高的地位而被镌刻鑄造在寶鼎重器之上。

  這一現象又反映出兩個問題:其一,到商周時,華夏民族是龍圖騰,炎帝黃帝族祖先的圖騰崇拜遺風可能還繼續存在。因爲,周起源於西戎,而西戎大多是崇拜狼圖騰的遊牧民族;其二,當時的‘龍’可能還沒有被普遍接受,尚未真正成爲華夏民族的民族圖騰。否則,象征王權的寶鼎就一定會以龍作爲主要紋飾。而且當時,周天子也還沒有坐龍座,那時還延續着炎黃遊牧遺風:席地而坐。

  周鼎上的紋飾主要由饕餮紋和雲紋所組成,以饕餮爲中心,雲紋環繞其周圍。顯然,饕餮神獸在天上,從雲層裏探出頭,俯看人間。它的身體則藏在雲裏。不知是否有蛇身或龍身,但是如果在饕餮腦袋後面續上龍身,那就與後來的标準龍相差不遠了。所以,我認爲,在狼圖騰和龍圖騰之間可能還有一個饕餮圖騰的過渡階段。饕餮既有狼的性格,又有後來龍的猙獰面目。

  ……

  獸面紋所指稱的神獸的真正名稱與原型早已沉埋在不可複現的年代之中,後人因其面相兇惡、神秘、恐怖,有些又口含人首,故賜名爲饕餮。饕餮原是《左傳》中用來形容貪財貪食之不仁不義者,近世學者已指出把獸面紋命名爲吃人的饕餮純是牽強附會,有悖於商周的社會文化狀況。

  因爲面相兇猛恐怖,又行饕餮惡名,此獸在中國文化與藝術演變中的蹤迹幾乎無從尋覓。西周中期,盛行了幾百年的動物紋飾突然退出了青銅器裝飾主紋的領域。但是,與饕餮紋同時出現在青銅器上的幾種動物紋樣,如龍、虎、鳳、龜等,在以後的文化演變中,都大量出現在官方與民間,成爲中國文化中最具盛名的吉祥物、藝術表現源源不絕的主題。特别是龍,在青銅器時代,多數也都擁有與饕餮紋相同的兇惡面孔。若論神秘、威武和地位,龍在青銅時代遠遜於饕餮。然而,龍後來卻登上了中國文化與政治象征的最高寶座,“饕餮”這一青銅時代的至尊,卻已然蹤影難尋了。

  ……”

  張無風話語之間旁征博引,又有自己的看法,其說法,已經讓眾人聞之眼前一亮,同時又感覺心悅誠服。

  特别是張無風信手拈來的字句和那自信沉穩的態度,更是讓王錦繡不由心中欽慕。

  而對於自己的爺爺對張無風的態度,王錦繡也感覺到了震驚

  王錦繡的爺爺,可是北大文化與曆史方面的博導級别的人物,同時還身兼教授等多個頭銜,可以說在國内是非常出名的

  就拿今天來說,等下晚上還要進行青銅器獸面紋方面的論文演講

  但是就是這樣的人,竟然也對張無風尊敬之極?王錦繡的心不由有些忐忑和振奮了起來,一雙大大的眼睛頓時落在了張無風身上。

  “張小兄弟,你對於這方面的了解,真是讓我這做研究的專家汗顔和慚愧啊商周時期的文化,其實是非常的博大精深的,現在研究這一塊的,多半都沒有這樣精深的深度,雖然說無數的資料的堆積和了解,知識面肯定會很寬,但是了解懂得是一回事,随手拈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者感慨說道。

  “王教授,其實說到這方面,也僅僅只是愛好而已,我對於商周時期的文化,比較向往,因此了解的多一點,再加上我記憶力很不錯,所以看過的東西,都會牢牢記住,因此随手拈來,多半不是問題,倒是也和博學關系不大。”張無風稍微謙虛了一下。

  “看過的東西,都會牢牢記住?”王錦繡的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古怪,在北大,眾所周知,她的記憶力說不上最好,但是也算是之一,但是以她的水平,跟随爺爺十多年潛心苦學,但是對於商周等方面的文化,雖然熟練於心,卻也并不能做到旁征博引。

  但是張無風呢?

  之前怎麼說的?

  “《辭海》中記載:饕餮是‘傳說中的貪食的惡獸。古代鍾鼎彜器上多刻其頭部形狀作爲裝飾。’《辭海》在解釋饕字時說:饕即“貪,《漢書.禮樂志》:‘貪饕險’顔師古注:‘貪甚曰饕。’特指貪食。

  《神異經.西南荒經》:‘西南方有人焉,身多毛,頭上戴豕。貪如狠惡,積財而不用,善奪人谷物。強者奪老弱者,畏強而擊單,名曰饕餮。《春秋》饕餮者,缙雲氏之不才子也。’

  《左傳.文公十八年》雲:‘缙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兇,謂之饕餮。’

  《神異經》所謂‘《春秋》言’,即此。

  《呂氏春秋.先識覽》:‘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報更也。’

  宋羅泌《路史.蚩尤傳》注雲:‘蚩尤天符之神,狀類不常,三代彜器,多者蚩尤之像,爲貪虐者之戒。其像率爲獸形,傅以肉翅。’揆其所說,殆亦饕餮。

  《左傳》謂饕餮是‘缙雲氏不才子’,而《史記.五帝本紀》集解引賈玄曰:‘缙雲氏,姜姓也,炎帝之苗裔,當黃帝時在缙雲之官也。’蚩尤姜姓,亦爲炎帝之苗裔(《路史.蚩尤傳》),故蚩尤很可能即此缙雲氏之‘不才子’饕餮。相傳饕餮是蚩尤敗給炎黃二帝後被斬下的首級身首異處集怨氣所化,有吞噬萬物之能,被黃帝用軒轅劍所封印(喻劍上龍紋),并由獅族世代看守(守門石獅)。又《山海經.北次二經》所記“狍鸮”,郭璞注以爲即《左傳》之饕餮。

  《神魔志異.異獸篇》:神州極南有惡獸,四目黑皮,長頸四足,性兇悍,極貪吃。行進迅疾若風,爲禍一方。蛟龍水獸的一種,頭有一對角,全生寒氣圍繞,多數呈青白色,長數十丈,性時而溫和時而暴躁,騰空而起激起數丈水浪,威武無比。

  《山海經.北山經》有雲:‘鈎吾之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銅。有獸焉,其狀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齒人爪,其音如嬰兒,名曰狍鸮,是食人。’

  《神異經.西荒經》中有雲:‘饕餮,獸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

  其中還有很多,但是這些,随口拈來,真是讓王錦繡覺得崩潰。

  她當然知道,這并不是張無風顯擺,因爲有孫姗姗這樣的侍女,張無風的態度都沒有半分浮誇和輕浮,那麼又何以會表現什麼?

  一個人的氣質,等等,都是非常明顯的,要表達什麼,有什麼目的,言行舉止總會有那麼一點瑕疵或者是破綻,而王錦繡本就極爲聰明,自然能有強大的識人能力,雖然對於葉麒一事她心中也明白,但是對於男人的印象本就不好,所以在之前也幫親不幫理。

  但是此刻面對張無風的淵博,她才覺得自慚形穢。

  這是一種學識上的差距,讓人無法抗拒和掙脫。

  而很明顯的,張無風絕對不止在這一行擅長,因爲很明顯,他只是淘寶撿漏來到了這裏而已。

  其它的方面的淵博,又會達到怎麼樣驚人的程度呢?

  王錦繡頓時心如鹿撞了起來,俏臉也微微有些紅暈,對於她爺爺的高評價,她一點都不覺得震撼了,反而覺得,這樣的評價還不夠高

  “秀秀,怎麼了,被震驚了?”老人笑着打趣道。

  王錦繡頓時回過神來,當即臉紅了一下,然後撒嬌道:“爺爺,您又欺負秀秀了,真是討厭”

  “哈哈哈,難得你也有難爲情的時候,哈哈,你這小祖宗也知道——”

  “爺爺,您還想喝酒嗎?”

  “呃,對,對,喝酒,爺爺最喜歡酒了。”

  可憐的老者竟是被一句威脅,頓時放棄了調笑自己的孫女的難得機會。

  張無風笑着看着這一幕,頓時覺得這個場景很溫馨。

  很快,東西便送上來了,那個小夥子拿過東西遞給張無風的時候,老者也沒閑着,同樣的在觀看着。

  “好的,一千萬,嗯,是去轉賬,還是支票?”張無風笑道。

  “支票就可以了。張先生,您是博學之人,是大師,如果您還信不過,那麼我們還談什麼是商周後人,談什麼古玩和家族傳承。”新疆人認真的說道。

  “嗯,這是一千萬,你這東西非常好,我很滿意,也很喜歡。”張無風說着,随手拿出一張支票,填寫之後,直接遞了過去。

  “呀——天,天——”

  新疆人的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看到這是天風集團的支票後,他再沒有半分的擔憂了。

  “小兄弟,你這眼光,好啊,好啊”老者看着那個縮小版的大方鼎,心中滿是感慨。

  “王教授,如今你要喜歡的話,晚上我送你研究一番,反正以咱們的身份而言,錢都是小事。”張無風笑道。

  “那,那可是多謝多謝了小兄弟,晚上六點,我們有一個關於青銅器方面的論文演講,你要不要聽一下,這演講,是我講的,雖然不如張小兄弟你來的精通,但是有些方面,還是可以學習一下的。”

  王教授感激的說道。

  “嗯,好的,我到時候一定去。”

  “嗯,這是名片和邀請卡,地址在邀請卡上,當然,地址是在這附近不遠的學術報告廳……”

  王教授很是激動的說道。

  其實他無法判定青銅器的真假,因爲這東西造假的話,不用儀器,很難分辨。

  但是以張無風的身份,這般笃定,他也就不懷疑了。

  如果這小号的方鼎是真的,那可真不是幾千萬的事情了,那可是颠覆了一些特殊的東西了。

  張無風和王教授分别之後,随後又淘寶弄了一些翡翠毛料,以及一些特殊的包含精神印記的東西,因爲考慮到分批轉賬麻煩,索性張無風一起買了然後讓七八人跟着,一并轉賬。

  這樣一來,張無風一行便買下了十餘件東西。

  但是這些東西之中,卻也只有那方鼎最爲珍貴。

  出了潘家園,來到學術報告廳,只是說了下名字,頓時,都沒有人查詢張無風的邀請卡,便直接將張無風帶到了一間階梯教室一般的很龐大的會議室。

  在這裏,有很多的老者已經坐在了一起,并且在仔細的討論着一些問題。

  而張無風,則是手中把玩着方鼎,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將方鼎放在會議桌的内部,然後運起内勁和天空之城功法開始吸收。

  這個過程并不難。

  但是這個過程給張無風的好處,卻是極大的。

  饕餮印記,因爲是在商周時候帝王的代表,而這些東西,很明顯,也就是帝王佩戴、擁有之類的東西,相當於是龍脈之力

  但是有一點,别人絕對不會想到,那就是商周時期的文化系統。

  那個時候,有武王伐纣之類的典故,更是有封神榜之類的神話故事,那個時候,九五至尊是真正的應天命而生,那個時候的帝王象征,其潛力,有多麼的龐大

  “嗤嗤——”

  “嗤嗤——”

  兩道饕餮印記頓時滲透到了張無風的體内,原本有五道龍脈之力,但是當初爲了兒子張輪回出生,這龍脈之力已經被完全消耗了,但是此刻,兩道饕餮印記,竟然直接使得消耗一空的龍脈之力完全恢複,甚至還更進了一步

  當下,在這瞬間,張無風將這饕餮印記能量運用之下,將那另外的小方鼎外層的塗層給消除掉了,然後露出了裏面的真正的好處。

  不過,饕餮印記消失了,對於張無風而言,這東西,用處已經不大了,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沒有了那饕餮印記的精神層面的壓力,這東西反而更爲耀眼吸引人了。

  這或許就是境界的不同吧。

  對於這一點,張無風感慨不已,而這樣,也正好順手將這兩樣東西送給王老。

  王老王教授,也是一位真正做學問的人,要不然,張無風也不會送給他了,其實在張無風之前說典故的時候,也有意的多說了一些,當然這也不是表現,而只是考校一番王教授的能力,但是在知道他的學識後,對方依然讓他參加學術演講,這樣看來,王教授那肯定是一位真正的文化人。

  而對於這樣的人,張無風心中只有尊重。

  “張小兄弟,你來了。來了就好啊,我還怕你不來了。”

  王教授熱情的說道,而這個時候,其它討論着的老者,也都朝着張無風看來。

  “王老,這兩件,拿着吧。”

  “哈哈,好,好,這東西,等我上報給國家後,檢查出價值,到時候肯定會補償的,你也别推辭,我老王雖然愛這些東西,但是這些是你私人的,一旦上交給國家,國家自然也不會讓你吃虧。”

  ……

  和張無風說了會兒話,接着又有很多老者仔細觀看了那小方鼎,随後,王老這才走上了演講台。

  “……

  獸面紋被大量運用於商代及西周早期祭祀重器上,是商周青銅器上最常見,也是最主要的紋飾之一。西周早期青銅器獸面紋應是周人對商人風格的模仿和繼承,獸面紋主要反映的是商人的思想觀念。思想觀念會融入到紋飾制作當中,紋飾也就成爲思想觀念的物質載體。因獸面紋在探討商周社會文化、思想觀念中具有有不可忽視的地位,所以不斷引起學者對其意涵的討論。結合前人研究,我們認爲商周青銅器獸面紋所代表的是商人心目中的至上神——上帝。獸面紋在商代的大量運用,正反映出商代是一個神性彌漫的社會。

  青銅器是商、周社會文明的重要标志,幾乎每一件青銅器都凝聚了時人的才思與創造,不僅成爲卓越的藝術品,而且也成爲研究商、周曆史不可忽視的寶貴材料。在青銅器的研究中,紋飾所蘊含的思想,以及紋飾的變化所反映的思想觀念的變化,相對於青銅器其它方面的研究相對落後。且紋飾多被用來作爲青銅器斷代的依據,而忽略了其本身所蘊含的思想。我們認爲不應忽略對紋飾的研究,因爲當時的思想觀念會融入到紋飾制作當中,紋飾也就成爲思想觀念的物質載體。

  當然,目前青銅器的研究現狀正符合學術自身發展的内在邏輯。沒有對器物本身的研究,便無法深入透視器物中所蘊含的思想;沒有對青銅器的精确斷代,便不能透過紋飾了解那個時代的思想觀念。正是在前人不斷研究的基礎上,我們今天才能站在一個更高的基點去探討商周青銅器紋飾所蘊含的思想觀念。

  在商周青銅器紋飾中,争論最廣、魅力最大、影響最深的莫過於獸面紋。獸面紋,舊稱饕餮紋,最早見於《呂氏春秋》。《呂氏春秋.先識覽第四》:‘周鼎鑄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報更也,爲不善亦然。’後人遂一直沿用,如宋代呂大臨在《考古圖》中雲:‘又癸鼎文作龍虎,中有獸面,蓋饕餮之象’。直到現在有人認爲,在紋飾功能意義尚不明确清晰的情況下,用另一個推斷性的名稱取代原有名稱并非可取,仍堅持用饕餮紋一詞。但饕餮紋不是商人的自命名,現代學者通過對此紋飾的深入研究,多否認“饕餮紋”定名的科學性,尤其是馬承源先生在《商周青銅器紋飾綜述》一文中更是堅決抛棄了‘饕餮紋’而用‘獸面紋’代之。且在馬承源先生主持上海博物館工作時,上海博物館的青銅器館全部使用獸面紋,對“獸面紋”起到了極大的宣傳和推廣作用。現在學者更傾向於用“獸面紋”這一稱呼。而我這次的演講,也以‘獸面紋’代替‘饕餮紋’。

  這次,承蒙張無風朋友送上……

  獸面紋在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西周早期青銅器獸面紋應是周人對商人風格的模仿和繼承,獸面紋主要反映的是商人的思想觀念。武王克商是“小邦周”克了“大邑商”。周人對突如其來的勝利顯然沒有做好準備,《尚書.大诰》這樣描述了周人的樣子:‘予惟小子若涉淵水,予惟往求朕攸濟’,顯現出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而殷遺民也沒有心服口服的接受周人的統治,他們時刻等待着叛亂複辟機會的到來。西周的勝利,是文化較低的部族征服了文化較高的部族,這就出現了較低級文化被較高級文化同化的現象。馬克思曾說:‘野蠻的征服者,按照一條永恒的曆史規律,本身被他們所征服的臣民的較高的文明所征服。’此規律具體表現在商周關系上則爲:政治上,周人征服了殷人;文化上,殷人同化了周人。這樣,周人無疑會向殷人學習先進的文化。西周早期,殷遺民的大量存在必然對原有文化存有一種眷戀情結。這在西周早期甚至西周中期的青銅器上都有反映。此時,周王室的許多工匠都是殷遺民,這樣周人在早期的青銅器上完全模仿、繼承了商人的風格。直到西周中期,因政治的穩定和文化的成熟,周人的風格才真正體現在青銅器上。雖然商代晚期和西周早期青銅器上的紋飾幾無二緻,但不能據此認爲,此時周人和商人思想觀念是一緻的。因爲從思想的形成到反映思想的器物的形成要有一定的過程,加之改朝換代,又遭特殊的社會背景,所以西周中期的青銅器紋飾,才真正反映出周人的思想觀念。

  商代青銅器的主紋飾是獸面紋。獸面紋被大量運用於商人的祭祀重器上,這無疑反映了商人的思想觀念。《呂氏春秋》雖最早明确記載了獸面紋,然其對獸面紋意涵的闡釋似可商榷。眾所周知,《呂氏春秋》一書乃呂不韋糾集門客所編,編撰的目的是爲即將統一天下的秦王朝服務,可以視爲一部指導政治運作的書,且該書在呂不韋死後仍有編撰,所以該書的曆史真實性相對於政治性爲次。我們在大量考古發現所見到的獸面紋中,有首無身的只是少數。這也可以證明,在《呂氏春秋》編者們所處的時代,他們所見到的商代祭祀重器已經不多,獸面紋已經退出青銅器紋飾的主導地位。他們對這種紋飾的具體意涵已經不能明了。所以他們提出獸面紋的教化功能,并不能正确地揭示此紋飾所代表的思想内涵。

  然則獸面紋究竟代表了商人怎樣的思想?日本學者林巳奈夫在研究中國商周青銅器上的獸面紋時,認爲獸面紋飾是河姆渡文化的太陽神。這個太陽神的形象是‘一對背靠背的鳥的後面有一個帶光芒的圓,從圓上伸出一個三尖形,其中還有縱向的細線’和‘交頸的一對鳥仰頭向上,在頸的交點上有鑲有同心圓的圓形,圓的上半部突出有火焰狀的東西。加畫放射狀的線形火焰的圓形無疑是天體,此外三尖形或向一方收斂的東西則是日蝕時所見之光’‘因而,在整體上可以看成是一對鳥所支撐着的太陽神的圖像。’林氏把商周時期的獸面紋同史前社會的紋飾相比較研究,應該說在方法上是可取的,但其認爲獸面紋飾是河姆渡文化的太陽神,在考古發掘與古代文獻中都找不出堅實的證據。我們還應從早期的文獻記載中尋找答案,《左傳.宣公三年》記載了王孫滿的一段話:‘昔夏之方有德也,遠方圖物,貢金九牧,鑄鼎象物,百物而爲之備,使民知神奸。故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魉,莫能逢之。用能協與上下,以成天休。’這是文獻中較早有關青銅器紋飾意涵的記載。幾乎所有研究青銅器紋飾的學者都曾引用,但理解卻并非相同,甚至大相徑庭。究其原因是在於對文化背景的認識不同。張光直在他的《商周神話與美術中所見人與動物關系之演變》中說:‘在商周之早期,神話中的動物的功能,發揮了人的世界與祖先及神的世界之溝通上,在古代的中國,作爲與死去的祖先之溝通的占蔔術,是靠動物骨骼的助力而施行的。禮樂銅器在當時顯然用於祖先崇拜的儀式,而且與死後去參加祖先的行列的人一起埋葬。因此,這些銅器上之鑄刻着作爲人的世界與祖先及神的世界之溝通的媒介的神話性的動物紋飾花紋,勿甯說是很不難理解的現象’之後張氏又與現代薩滿教結合,得出‘薩滿通靈說’。此說影響範圍涉及到考古、曆史、藝術等各個領域,贊同者眾多。然其結論仍不能令人滿意,已有學者對其進行了商榷。俞偉超先生認爲:供奉了‘百物’,便能抵禦鬼怪的侵擾,使得‘魑魅魍魉,莫能逢之’。那麼夏鼎上的圖像應是驅散‘魑魅魍魉’的諸神,三代銅器上可見的神化動物形象,當然就是神靈的象征。在以上眾說中,我們基本同意俞先生的看法。對王孫滿的話我們應該如何理解?鼎上所鑄之物,如何會使民知神奸?如何使民入川澤山林,不逢不若;魑魅魍魉,莫能逢之?如何能協與上下,以成天休?如果我們按照原始思維的方式來考察,王孫滿的話便會很容易解釋。

  列維布留爾認爲原始思維與現代思維根本不同,是受互滲律支配的以集體表象爲基礎的,神秘的,原邏輯的思維。依據“互滲律”的原理,鼎上所鑄之物之所以能起到如此眾多的、巨大的作用,就在於其與民‘互滲’。所鑄之物與民‘互滲’,也即是神與民‘互滲’,由於神的無所不能,導緻所鑄之物能知神奸、辨善惡,使民入川澤山林,不會遇到妖魔鬼怪,上下和諧,從而受到天的庇佑。

  從原始思維角度對王孫滿的話進行分析後,我們認爲獸面紋代表的是商人心目中的‘神’。在眾多的獸面紋中我們可以看到,許多所謂的獸面紋是不相同的。如耳部的變化,齒的有無等等。但粗略一看,整體之間的構造非常相似,所以才把它們統稱爲獸面紋。整個獸面紋在自然界找不到原型,但分解開的各個部位的确是自然界中各種動物的一部分,雖然有的是采取誇張的手法。把這些不同部位進行幻想性的構造,那麼表現出來的依然是動物嗎?我們認爲所組合的圖形已經不再是動物,當然也不是人,而是商人心目中的‘神’

  《禮記.表記》具體評論說:‘殷人尊神,率民以事神,先鬼而後禮,先罰而後賞,尊而不親。其民之敝,蕩而不靜,勝而無恥。’尊神、率民而事神是商代社會的一個重要特征。這在商代的甲骨文中也有所反映。例如:從以上蔔辭可以看出,商代事無巨細,幾乎都要進行占蔔。大到征伐、祭祀,小到出行、求雨、疾病以及生活中的諸多事情,都要詢問上帝的旨意。商代又有頻繁祭祀的周祭制度。作爲國之大事的祀,在當時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非常神聖的。禮器作爲祭祀用器,應有其豐富的思想内涵,在如此重要的器物上鑄以紋飾,則此紋飾定在商人心目中占有顯著位置。

  ‘殷人尊神’,至上神在殷人心目中的地位無疑是最重要的。如何理解商人之至上神?王晖先生說:‘殷人的上帝就是殷人的至上神,是殷人把祖先神和自然神結合在一起的主神。作爲祖先神,殷人的上帝就是帝喾,也就是殷人的高祖;作爲自然神,帝權是和日月神崇拜結合在一起的,上帝統治着風雨雲雷等天神。祖宗神和自然神結合是殷代帝權的特征。’祖先神與自然神的結合,這本身給至上神上帝的形象帶來了極大的模糊性、神秘性和不确定性,這也爲其物化形象的鑄造提供了極大的自由空間,以至於獸面紋在鑄造上顯示出一種整體的相似性,但其局部刻畫則變化多端。至於獸面紋的細節變化,如耳部的變化,則可能與各部族的圖騰崇拜有關,是以我們認爲周青銅器獸面紋所代表的就是殷人的至上神上帝。

  結合商人的宗教信仰,把獸面紋理解爲商人心目中的至上神,似不爲過。而西周早期的獸面紋乃是周人對商人的模仿和繼承,在思想史上的意義不甚重大,西周中期的紋飾才反映出周人的思想觀念。西周中期,青銅器的紋飾以竊曲紋、環帶紋等抽象的紋飾,以及寫實性的紋飾爲主。寫實性的紋飾相對於獸面紋來說,不再顯的那麼神秘,那麼不可讓人走進,而是多了一些來自生活的氣息,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寫實性的紋飾相對於獸面紋來說最大的不同在於,它是在自然界存在的一種具體動物的或寫實或誇張或抽象,而不是多種動物的幻想組合,此爲一關鍵之轉變。多種動物的幻想組合所突出表現的不在現實,而在幻想;而一種具體動物的寫實或抽象所突出表現的恰恰是現實,而不是幻想。這種巨大的轉變當然不是空穴來風,這是當時現實社會條件的轉變從而導緻思想觀念的轉變,進一步物化於器物之上。

  春秋戰國時期,青銅器從造型和裝飾意匠、紋飾内容等方面發生了内在本質的異化。青銅禮樂器由供祭神人、祖先的神器逐漸蛻變爲豪門貴族在禮儀場合、家宴活動中使用的的奢侈品,人間化、生活化成爲其新的特點,人物造像在此時也大量湧現。這些現象強烈地昭示着,人性在此時代複蘇,社會也從神性彌漫的時代轉入了彰顯人性的時代。從最初的獸面紋所表現的尊神事鬼,神性彌漫的社會走向關注現實、注重現實,再發展到突顯人性,完成了由神性向人性的回歸。這種由神性最終向人性的回歸,奠定了中國文化以後的發展模式,使中國走上一條與西方完全不同的發展道路,即注重此岸世界,而較少關注彼岸世界。

  結合前人的研究成果,我們從思維角度、宗教信仰等方面對商周獸面紋的意涵進行了探討,從而認爲商周青銅器獸面紋所代表的是商人心目中的至上神上帝。通過對商周青銅器紋飾的比較可知,相對於表現人性的西周中期至戰國的青銅器紋飾而言,獸面紋表現出的主要是神性,它在商代青銅器上的大量運用,正反映出商代是一個神性彌漫的社會。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2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4章 讓你身敗名裂!

  王老說完之後,還拿着司母戍大方鼎分析了一番,并且同時十分慎重的給眾位教授級别的老者介紹了張無風以及其豐厚的學識和淵博的知識。

  “這小方鼎,張無風朋友能割愛,我個人也非常的欣慰。所以,在這裏,我再次的感謝張無風朋友,謝謝。”王老的聲音十分誠懇。

  “老王,我看你想提攜後輩,也不至於在這樣的場合說這些吧?那乳臭未幹的小子也能和我們相提并論?俗話說嘴上**辦事不牢,就這小家夥打娘胎裏出來學,到現在也不會有我們的成就,能進來我已經都很給面子了。”

  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十分高傲的說道。

  “是啊,對於搞學問的人而言,走後門那就是一種侮辱。不是我們信不過老王,而是你看這小子,像是個搞學問的嗎?只怕是跟着錦繡丫頭追過來的吧”

  “真是,成何體統”

  ……

  一系列的話語,讓王老竟是也有些呆滞,随即他臉色迅速的變青了。

  “薛洋你這老匹夫,連我的話都質疑?我老王什麼時候給人走過後門,什麼時候拿過别人一分半分錢?真是豈有此理”

  “别說不尊重你,或許老王你也被這小子騙了,饕餮紋方面的知識,這是一般人能懂的麼?”

  “就是,後輩就該有後輩的謙虛,你看你誇他他那理所當然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有學識的人,所謂半桶水晃蕩,就是這個意思了。”

  “爺爺,既然他們不信你,你就讓張無風去做個演講,告訴這些人什麼叫鼠目寸光”

  王錦繡沒有說話,但是卻在她爺爺看過來的時候,以眼神示意,這種強烈的眼神,讓王老也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恍然,冷笑道:“好,好,既然你們認爲我收了人家好處,好,我就讓張無風上來做個演講爲了避免你們說這是準備好了的,那麼你們可以随便提問,要是有什麼答不上來的,我老王這協會的位子,就讓下來好了”

  老王頓時也是極爲惱火。

  這在之前,這些人推薦的好苗子,他都不會去考驗,認爲既然他們看上的,豈會差勁,誰知道一次兩次都不如人意。

  而這次,他不過是誇贊了幾句,又沒說要推薦張無風幹什麼,這些人竟然這般激烈,當真是讓人氣憤

  “張無風兄弟,你都看見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給他們上一課,讓他們知道‘有志不在年高’,讓他們知道‘達者爲師’

  “哈哈,王老,這件事,我答應了”張無風傲然道。

  “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背一段來應付?好,不談其他,給我們說說獸面紋的演變吧”

  那戴眼鏡的中年大漢冷笑道。

  獸面紋的演變,這确實是一大難點,當然,随口忽悠幾句不難,但是整體上把握,卻有些難度,一般不深入研究的人,根本無法回答。

  “呵呵,沒問題聽好了”張無風傲然站了起來,他雖然低調,卻不代表會讓人踩在頭上。

  “饕餮獸面紋自良渚文化時期就存在,但它一直被稱作獸面紋,直到宋代宣和時的《博古圖錄》才開始稱此類紋飾爲饕餮紋。它的涵義有‘通天地’、‘通生死’、‘驅鬼避邪’、‘威猛、勇敢、公正’、‘祭神’等象征說法。

  饕餮紋雖然是拼合組成的,但并不意味着它是随意拼湊的。古人對於饕餮的具象并無概念,但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各類動物(尤其是大型禽獸)身上發現了其應有的特質,於是在塑造饕餮形象時,他們便整合了羊(牛)角(代表尊貴)、牛耳(善辨)、蛇身(神秘)、鷹爪(勇武)、鳥羽(善飛)等,神秘的怪獸有着人們熟悉的動物的器官,這就使人們能夠迅速體驗出應對饕餮紋懷有怎樣的情感。富有神話氣息的來曆和外形的誇張,又使得饕餮紋猙獰恐怖,神秘威嚴,令人望而生畏。

  饕餮紋最重要的特征應當就是它的眼睛了。無論怎樣變化,饕餮紋都少不了那一對炯炯有神、不怒自威的巨目。它瞪視着外界,震撼着人心,但同時也強烈吸引了人們的目光。饕餮紋多作爲主題花紋出現在青銅器的腹部,少量在足部。寬闊的空間給了它足夠的施展餘地,醒目的位置則賦予了它更多的支配性與威嚴感。

  在中國古代文化史上,饕餮文化占有重要地位,它所表現出來的猙獰、粗犷、豪放不羁,顯示出的震憾人心的威力,象征着中國的曆史掙脫野蠻,跨入文明古國的重要标志。凡有饕餮形象的禮器,即顯示着尊嚴、權威和力量,是權力與地位的象征。”

  張無風停頓了一下,原本喧鬧的帶着鄙視目光的那些老者和中年學者,此刻多數已經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有的暗暗點頭,有的有些不滿的皺眉,而有的若有所思,也有的帶着好奇的目光不時看張無風兩眼。

  “饕餮獸面紋集中出現在三個時期:二裏岡期,殷墟期和西周初期。

  二裏岡期的青銅器紋飾簡練,大多爲帶狀,少有通體滿花的器物。此期的饕餮紋也比較簡潔,多帶狀長條,上下夾以聯珠紋。一般爲單層,沒有作襯底的地紋,多以凸出的線條來表現,它以粗犷的勾曲回旋的線條構成,全是變形紋樣,除獸目圓大作爲象征外,其餘條紋并不具體表現物象的各個部位。所有的獸面紋都不以雷紋爲地。青銅器的壁面比較素樸,裝飾紋樣少而單純;且畫面構造相對簡單,各紋飾間泾渭分明,爲單層凸起紋飾,顯得古樸肅穆。

  殷墟期的青銅器,器形厚重,裝飾華美,形成了層次分明、富麗繁缛而神秘的新風格。此時的饕餮紋已不再是簡單的帶狀布局,而是占據了器皿較大的空間,向通體滿花的方向發展,且向立體多層裝飾發展。絕大多數都飾有地紋,即在饕餮主紋的底部空白處刻上勻密纖細的雲雷紋作爲襯托。細緻、繁密的抽象獸面紋,并與刻畫精緻的細雷紋和排列整齊而密集的羽狀紋相交織,構成繁麗詭秘的三重花紋。不僅圖案的組合呈現出繁缛之勢,動物紋中動物的特性(如獸面紋的角,鳥紋的羽)也被突出誇張,千變萬化。這時還出現了以鳥配獸、以夔配獸等複合紋樣。另外值得注意的就是這一階段還出現了大量面部完整而具象的饕餮紋。例如三星堆的饕餮獸面紋。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獸面像的按形態可以分爲三種類型,每種類型三件,共九件。它們皆爲薄片狀,采用了淺浮雕的手法鑄造而成。其面部大多爲長眉直鼻,大眼中鼓着碩大的眼珠,闊長的口中露出兩排方整的牙齒,這些都顯示出了誇張的人面特征。而它們頭上兩側一對寬長上卷的彎角,頭頂額上較寬的叉狀劍鋒與兩邊一對小外卷角裝飾,以及有的鑄有兩只尖長而又上端向下勾垂的耳朵,則展現出了神奇的動物形態。有的獸面像頤下還鑄有兩條頭部相向的夔龍,構成了一種將獸面拱起的生動造型。綜觀這些似獸非獸、似人非人的獸面像,那猙獰威武的形態、龇牙咧嘴瞪目而視的表情、奇異的裝飾和誇張的造型,無不給人以驚奇之感。既有粗犷的風格,又有細緻的刻畫。其猙獰嚴峻之中,又透露出了幾分質樸和善良。這些極富想象力的糅合了人面與獸面特征的面具,體現了濃郁的原始神秘色彩。

  西周初期,青銅器與晚商基本相同,難以截然分清,饕餮紋亦然。但這一時期的青銅器也出現了簡化的趨向。饕餮紋在器物中逐漸淡化,向周代中期的素面過渡。如父癸鼎只在口下有一圈紋飾帶,且紋樣簡單模糊,三足作翹尾夔形。餘都是素面鼎。

  西周中期青銅器的風格轉向‘以素爲貴’。原先‘以文爲貴’的繁缛獰曆的饕餮紋便漸漸失去了昔日的風光。饕餮獸面紋,饕餮獸體變形紋之類的都發生了劇烈的變化。饕餮獸面紋逐漸衰退。出現了别具特色的卷身夔紋。與此相應,此後的青銅器也在王權下放“禮崩樂壞”的進程中逐漸走向生活化的裝飾紋樣。青銅器的獰厲減弱,活潑加強。紋飾先變得富麗堂皇、繁缛迂回,繼而變得疏朗開闊、簡練怡人。青銅器上,怪獸紋減少,頌揚生命的雕塑增加,以人的生活爲中心的宴樂攻戰圖等代替了饕餮紋的地位。於是饕餮紋便成爲一種過去的形象記憶,在曆史流變中逐漸喪失了它原有的内涵。

  雷奈?格魯塞在《中國的文明》一書中指出,‘餮’的形象在中國美術品上廣泛流行了逾20個世紀,它實際上就是那個時代經常萦繞在人心頭的神秘怪物的幻像化。

  在饕餮紋深沉凸出的怪異形象、細密曲折的紋飾線條、堅實穩定的器物造型中,充盈着模糊幽遠的情感、意念和追求,飽含着野蠻的、殘暴的威懾力,散發着原始、天真、拙樸的美感。

  各式各樣的饕餮紋樣都突出了一種指向一種無限深淵的原始力量,它們呈現出一種獰厲的美,在那看來獰厲可畏的神秘中,積澱有一種深沉的曆史力量。

  ……

  饕餮是一種想象中的神秘怪獸。青銅器常見紋飾。爲一種圖案化的獸面,故也稱獸面紋。這種怪獸沒有身體,只有一個大頭和一個大嘴,十分貪吃,見到什麼吃什麼,由於吃的太多,最後被撐死。它是貪欲的象征。是東海龍王的第九個兒子。

  饕餮紋這種紋飾最早出現在距今五千年前長江下遊地區的良渚文化玉器上。《呂氏春秋.先識》篇内雲:‘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其及身。’饕餮紋在二裏頭、夏文化中青銅器上已有了。以鼻梁爲中線,兩側對稱排列,通常的下唇。饕餮紋出現在青銅器上,尤其是鼎上。商周兩代的饕餮紋類型很多,有的像龍、像虎、像牛、像羊、像鹿;還有的像鳥、像鳳、像人。饕餮紋這種名稱并不是古時就有的,而是金石學興起時,由宋人起名的,最完美的饕餮紋面具高21.0公分,現藏於美國西雅圖圖書館。西周時代,其神秘色彩逐漸減退。

  首先采用饕餮紋這個名稱的是宋代的《宣和博古圖》。饕餮,爲傳說中的一種貪食的惡獸;也比喻貪婪兇惡的人。《呂氏春秋.先識》:‘周鼎著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以言報更也。’《左傳.文公十八年》:‘缙雲氏有不才子,貪於飲食,冒於貨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匮。天下之民,以比三兇,謂之饕餮。’杜預注:‘貪財爲饕,貪食爲餮。’

  在青銅器盛行的商周時代,常采用青銅鑄造酒器。1972年在安徽潛山縣出土的這件商代饕餮(音滔鐵)紋銅尊,埋藏地下3000多年,出土時不但完好無損,而且青光熠熠,紋飾精美清麗,屬國家一級文物,現藏於安徽省博物館。

  此尊高21.5厘米,口徑19.4厘米,重2公斤,口呈喇叭狀,高頸,鼓腹,圓足,因器身飾饕餮紋而得名。饕餮紋,青銅器上常見的一種紋飾,也稱獸面紋。紋樣象征古代傳說中一種貪食的兇獸饕餮的面形,商至西周時常作爲器物上的主題紋飾,多襯以雲雷紋,圖案多有變化。尊上獸面兩眼圓睜凸起,威嚴神秘。獸面兩側各飾有一只鳳鳥,長冠巨爪,向上騰飛。尊地爲雲雷紋,凸起的饕餮紋上複刻陰線紋,頸上和足上各飾兩周凸弦紋,紋飾多樣,器體雄渾。

  尊爲盛酒器,也用作注酒器,《說文》:尊爲專供祭祀或款待賓客所用盛酒之物。陸遊《雜感》中即有‘一尊易緻葡萄酒,萬裏難逢鹳鵲樓’詩句。尊在青銅禮器中的地位僅次於鼎。青銅尊除圓形外,也有方形的,還有模拟鳥獸形狀的,統稱‘鳥獸尊’。青銅尊在春秋戰國就很少見了。像這件有3000歲高壽的獸面紋尊,有着重要的曆史價值;從藝術角度來看,它又是一件極有價值的工藝美術品,因爲在它周身集中了諸多紋飾和淺雕、浮雕、陰刻,并做到平面圖像與浮雕相結合,器皿與動物形象相結合,整個青銅尊的結構确實夠精巧的了。而所有這些,又都是通過鑄造工藝表現出來的,從而收到滿意的效果。

  青銅器,通常也簡稱銅器,在我國考古學上,主要指先秦時期用銅錫合金制作的器物,包括炊器、食器、酒器、樂器、兵器等。我們現在所見到的青銅器,是我國古代勞動人民的創造。然而,在奴隸社會中,青銅器具主要爲奴隸主階級占有和享用。可是曆史發展到今天,若是再用它當酒壺使用,那可是倒胃口了,因爲從這件尊的整個造型來看,很像現代用的痰盂。

  ……”

  張無風旁征博引,詳細的論證和講述了饕餮獸面紋的演變過程以及相對應出現的一些文物的相關介紹,整個講述足足講述了三十多分鍾,而其經典的講述和詳細的解說,讓整個大廳一片安靜。

  而此刻,王老依然站在張無風旁邊,而張無風依然站在主講的位置。

  許久,場中無法控制的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而現場的很多老者,都自發的站了起來,以示對張無風的尊重。

  “張先生,請問關於三星堆青銅獸面像,你可有見過?”

  “張先生,三星堆青銅獸面像,你可有收藏,可否讓我鑒賞一番?”

  “張先生,之前在下質疑你學識粗淺,實在慚愧之極……”

  “張先生,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根據獸面紋的演變,那麼,商代奴隸社會的特點又在什麼地方呢?”眾多人中,那位戴眼鏡的中年漢子臉色微微有些陰沉,随即又傲然問道。

  “呵呵,這個其實我剛才也有提到過,我以爲你聽明白了,不明白,行,你的理解力我确實得說詳細點才行。”

  “你——”

  “嗯,商代奴隸社會的典型特點其實充分體現在工藝美術作品上,是奴隸社會統治階級加強自身統治的産物。青銅禮器上神秘、怪誕、恐怖的濃厚氣息正是其時代特點的反映。

  以青銅器紋樣爲代表,饕餮紋是有一定代表意義的,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及社會意義。饕餮紋圖案莊嚴、凝重而神秘的藝術特色,不僅符合奴隸社會統治階級的政治需要,而且表現了中國古代青銅器裝飾圖案最基本的設計思想,它能按照吸引人們注意力的需要而加以變化,用器型和紋飾來滿足擁有者對等級和所屬關系的要求。饕餮紋一般以動物的面目形象出現,具有蟲、魚、鳥、獸等動物的特征,由目紋、鼻紋、眉紋、耳紋、口紋、角紋幾個部分組成。面目結構較鮮明,也正是利用這些特征,將人們引到了一個神秘的藝術世界,商代的饕餮紋在吸引人們注意力方面是特别有效的。饕餮紋兇猛莊嚴,結構嚴謹,制作精巧,境界神秘,是青銅器裝飾圖案中最優秀的作品之一,代表了青銅器裝飾圖案的最高水平.

  春秋晚期奴隸制開始瓦解,社會動蕩、思想活躍的特點同樣體現在工藝美術中。也反映出春秋戰國時期與統治殘暴的商代奴隸社會相比,人民的被統治程度相對減弱,使得工藝美術百花齊放,呈現出清新活潑、靈巧多變的式樣,一改青銅禮器凝重威嚴、形大笨重的特征。使作品的主題從神秘怪誕的偶像紋樣向現實生活中具有教育意義的戰争、曆史故事等題材轉化。如蓮鶴方壺,造型優美,構思巧妙,主要是蟠螭紋和蟠虬紋,給人以清新、活潑、自然、輕松的感覺。

  在一切視覺形象中,最基本的是紋飾。紋飾是裝飾表面的基本構成單元,也是其他形象構成的出發點。中國傳統文化從開始就認識并強調着紋飾的作用。史前時代聞名世界的彩陶文化;殷商時代的青銅紋飾,是‘鑄鼎象物,百物而爲之備,使民知神奸’(出自《左傳.宣三年》)的意識下的産物,唐朝時代變化多端的佛教紋飾‘卷草紋’等。悠久的曆史大國孕育着豐富的傳統文化,古往今來的很多文物都表明了中國傳統文化對紋飾的主動認識與掌握。”

  “好,那中國曆代傳統圖案的風格和特點又是什麼?”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不死心問道。

  “我國傳統圖案種類繁多,内容豐富,它既代表着中華民族的悠久曆史,社會的發展進步,也是世界文明藝術寶庫中的巨大財富。從那些變幻無窮,淳樸渾厚的傳統圖案中,我們可以看到各個時代的工藝水平和中華民族一脈相承的文化傳統,許多傳統圖案經久不衰,至今仍在沿用,保持了旺盛的生命力。中國各個曆史時期的圖案豐富多樣、各有特色。新石器時期莊重大方、自然和諧的圖案紋樣,商周青銅器紋飾的雄渾神秘,春秋戰國時期活潑多樣、靈巧多變的圖案樣式,以及佛教傳入中國後與中國傳統紋樣的結合等等,這些無不說明傳統圖案的設計無論是在造型方面,還是在裝飾上,都經曆了簡單到複雜,單一到多樣的過程。同時,在不同的地域、時代,裝飾圖案的特征也各有不同,在選題、表現手法和藝術風格上都有它不同的特點。

  ……

  根據圖案自身特點分析其形成原因,第一點,是圖案産生的偶然性。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一書中指‘可以證明,在許多地方,也許是在一切地方,陶器的制造都是由於在編制的或木制的同期上塗上粘土使之能夠耐火而産生的。在這樣做時,人們不久便發現,成型的粘土不要内部的容器,也可以用於這個目的。’人們在不使用這些編織物後,仍然保留這些編織物留在容器表面的痕迹。陶器的産生有其偶然性,是由原始社會的特定生活背景——向人類社會進化中的原始人群通過勞動改變自己的生活,在勞動中的嘗試,使陶器的産生成爲可能。陶器表面的裝飾紋樣也是在這種類似的情況下産生,并在後來的社會發展中進一步美化了人類的生活。

  以原始文化爲代表,籃紋、繩紋一般是用刻有紋槽的陶拍或木拍在陶坯的表面滾壓或拍打形成的,繩紋和籃紋是因紋樣同繩索或筐籃的紋路相似而得名。另外,在用手抹平或拍打陶器時印在陶器上的指紋及對指紋的聯想也很可能是同心圓紋、回紋、旋渦紋等紋樣的來源。從圖中我們可以看到同心圓紋、回紋、旋渦紋等紋樣與人的指紋也非常相似。

  第二點是傳統圖案受社會背景的影響。

  在政治因素方面,對於階級社會的禮器而言,紋飾的最重要目的似乎在於使一件禮器儀容變得醒目。其次,紋飾可以細分器物的種類。它促使人們對器型即禮器種類的注意,此外,在特定的器物類型中,紋飾還表示等級,而在等級中,還表示器物的所屬關系。

  商代奴隸社會的典型特點充分體現在工藝美術作品上,是奴隸社會統治階級加強自身統治的産物。青銅禮器上神秘、怪誕、恐怖的濃厚氣息正是其時代特點的反映。以青銅器紋樣爲代表,饕餮紋是有一定代表意義的,具有較高的審美價值及社會意義。饕餮紋圖案莊嚴、凝重而神秘的藝術特色,不僅符合奴隸社會統治階級的政治需要,而且表現了中國古代青銅器裝飾圖案最基本的設計思想,它能按照吸引人們注意力的需要而加以變化,用器型和紋飾來滿足擁有者對等級和所屬關系的要求。饕餮紋一般以動物的面目形象出現,具有蟲、魚、鳥、獸等動物的特征,由目紋、鼻紋、眉紋、耳紋、口紋、角紋幾個部分組成。面目結構較鮮明,也正是利用這些特征,將人們引到了一個神秘的藝術世界,商代的饕餮紋在吸引人們注意力方面是特别有效的。饕餮紋兇猛莊嚴,結構嚴謹,制作精巧,境界神秘,是青銅器裝飾圖案中最優秀的作品之一,代表了青銅器裝飾圖案的最高水平[4]。

  春秋晚期奴隸制開始瓦解,社會動蕩、思想活躍的特點同樣體現在工藝美術中。也反映出春秋戰國時期與統治殘暴的商代奴隸社會相比,人民的被統治程度相對減弱,使得工藝美術百花齊放,呈現出清新活潑、靈巧多變的式樣,一改青銅禮器凝重威嚴、形大笨重的特征。使作品的主題從神秘怪誕的偶像紋樣向現實生活中具有教育意義的戰争、曆史故事等題材轉化。如蓮鶴方壺,造型優美,構思巧妙,主要是蟠螭紋和蟠虬紋,給人以清新、活潑、自然、輕松的感覺。

  在經濟因素方面來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随着生産力的發展,文化必然會得到新的發展和強化。只有當人們的溫飽問題得以解決,生活水平得到相應的提高,人們文化素養的總體水平才能邁上一個新的台階。這樣,對文化的發展也會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

  唐代是我國封建社會的繁榮昌盛時期,文化異常活躍,佛教文化也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在裝飾藝術上表現爲造型完美,形象豐滿,線條柔和,優美,着重寫實與精神的刻化,并吸收樸素的裝飾風格,色彩上富麗渾厚,絢麗典雅。裝飾紋樣豐富飽滿,富麗豪華,常以植物作爲首選題材,常用的紋樣有卷草紋,寶相花,海石榴,花鳥紋,華蓋紋,聯珠紋,緩帶紋,人物紋等。唐代藻井圖案至爲鼎盛。初唐時期的藻井圖案,紋樣清晰,剔透秀麗,色彩鮮而不豔,強調疊暈渲染與線描融合,有工藝之美。井心多方形,以大蓮花,大團花,纏枝紋組合爲圖案主體。盛唐井心縮小,邊飾層次增多,團花與纏枝花邊盛行,卷草紋,幾何紋,聯珠紋穿插有序,其圖案構成明顯趨向節律化,均齊平穩,花型豐滿,線條流暢,形成盛唐至晚唐的一代風格。

  宗教是一種文化現象,對政治、經濟、科學、文化等方面的影響,綜合且有能量,因而,它對文化心理的影響普遍而深入。佛教藝術題材,本來是印度文化的産物,傳入中國後需要在宗教環境和器皿上塑造、镌刻或塗繪各種信仰形象、圖畫和圖紋,并通過藝術加工,使之與中國傳統文化特征相結合,以此打動、激發人心。也因此使得佛本生圖充滿了各地洞窟的牆面,發展和豐富了中國傳統的壁畫藝術和圖案藝術。

  植物紋中的蓮花紋是較有代表性的傳統紋飾,具有強烈的民族藝術特色。我國古代對蓮花的欣賞最先源於楚國,‘集芙蓉以爲裳’、‘因芙蓉而爲媒’(《楚辭》),就是指蓮花。蓮花紋圖案最早在春秋戰國時期的器物上就有發現。河南新鄭出土的蓮鶴方壺,其蓋就是蓮花形。佛教傳入中國後,來自印度王蓮的佛教蓮座,按中國傳統形象與審美觀進行了中國化的改造,藝術風格開始發生變化,瓷器早期蓮花紋花瓣瘦長、瓣端較尖,晚期花瓣肥碩,端尖翹起,有了較固定的形式表現。這也是我國傳統圖案受外來文化影響并與之結合的例證。

  自唐代開始使用的變化多端的‘卷草紋飾’,是佛教紋飾改造中有代表性的紋樣。佛教的植物紋樣與飾物,如蓮花、忍冬、菩提以及華蓋、**、璎珞等等,其物象與中國傳統的造型習慣與審美要求并不适合,‘卷草紋’正是在這種形勢下的新紋樣,很難說它取材於哪一種物象。卷草紋既不是以前中國的造型題材,又不是印度佛教的具體對象。但它那旋繞盤曲的似是而非的花葉枝蔓,卻得祥雲之神氣,有佛物之情態,它既有曲線缭繞的空靈,又有流轉的韻律,且保持婉柔敦厚的靜谧。它是中華民族吸納外來宗教而改造成的樸實而有特點的佛教裝飾紋樣。以流動的回轉曲線作爲紋樣的基本構成,把外來的題材融入中國傳統的審美觀念中,進行了佛教裝飾紋樣的改造。卷草紋的出現不是偶然的,它标志着佛教融合中國文化而發展到極盛時期的到來。

  中國傳統裝飾圖案内涵豐富、文化底蘊雄厚,現代裝飾圖案設計是從傳統圖案中發展來的,但又不是傳統圖案的簡單翻版和重複,通過對中國不同發展階段的探討和研究能使我們進一步認識傳統圖案的構成特點。我國圖案藝術的先驅雷圭元先生指出‘自然是源,古代的圖案是流,源與流是圖案家的兩個翅膀,缺一不能高飛。’傳統圖案作爲手工業時代的産物,是曆代藝術創造者從自然界和生活中提煉出來的,其造型及色彩都是經過幾千年流傳下來的精華,傳統民間藝術有頑強的生命力、表現力和很高的藝術價值。我們應該充分學習傳統圖案的風格和特點將其應用到當代工藝美術設計中,對於傳統圖案既要有所繼承,又要有所揚棄,并進行現代化改造,賦予全新的設計理念、功能與形式,使之成爲适應和符合現代社會審美與實用要求的現代裝飾圖案,使我國的設計在保持自己風格特征的同時又能與現代國際社會接軌。

  ……”

  張無風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事實上再說下去,只會說的更加的寬廣,而且對於這些做學問的人,張無風不想因爲自己的實力,去太打擊他們的信心。

  “你,你怎麼不說了?是不是準備表現自己的都表現完了?”那戴眼鏡的人依然倔強的攻擊着張無風。

  張無風掃了那人一眼,心中已經生出了殺意了。

  而只是一份感知,他便已經知道,這人其實心思都動到了王錦繡身上,進而才如此針對他。

  感應到這一點,他嘴角閃過幾分邪異的笑容。

  而那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看到這個笑容,不由微微有些懼意。

  “薛德,你不要大言不慚,以張無風的學識,已經讓我們這些教授慚愧了,如果這樣還是刻意表現,那麼我們還是什麼教授?叫獸還差不多倒是你,雖然發表了很多學術論文,但是在表述方面,你還差張無風太多”

  開始那個叫薛洋的老者不由沉聲道。

  “薛德,你莫要以爲你有點能力,就可以胡來,如果你真自信,可以現場和張無風比試一番”

  “各位不必激動,除了在曆史、文化、考古古玩等方面我比較擅長之外,在醫術上我也有一定造詣,現在,我施展一種催眠之法,就可以讓大家聽聽薛德的心聲了,只是,如果他真心爲了做學問,無論我今天講述的好不好,我都自甘認輸”

  張無風清聲說道。

  “哼,你想幹什麼?催眠?然後故意讓我說言不由衷的話嗎?”那薛德冷笑說道。

  “各位,想必你們作爲教授,對於催眠還是懂的,只要我不說話讓他學着說,他就不會學着我說。而且你們知道,催眠只是讓人放松,從而說出實話,而不會讓人可以違心說話。這一點,是眾所周知的。薛德,你若不敢,便是心中有鬼”

  張無風不屑道。

  “我心中有鬼,放屁我堂堂ZD大學教授,豈會怕你這小小催眠,你來吧”

  “好,各位就當個見證,現在安靜”張無風說着,随即目光看着薛德,一股特别的精神力滲透而出。

  “薛德,看着我,安靜,放松,記得真實的回答我的問題,真實的放開内心的束縛……”

  張無風輕聲說了一句,随即薛德氣憤的目光柔和了下來,接着,他表情平靜了下來,整個人的那股子傲氣和瘋狂,也變得平靜了。

  “薛德,爲什麼針對張無風?”

  “爲什麼針對張無風?因爲我要把王錦繡搞到手,這樣可愛的少女,還是處的,我肯定要好好玩玩了。她是我的第九十三個目标,等上完她,我再搞六個處女,就能達到一百個,到時候,我就可以延年益壽,洗筋伐髓了。”

  “住口,張無風,你這是陷害”

  “什麼,竟然,竟然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

  “薛洋,你不要激動”

  張無風冷眼一掃,随即再次看向薛德。

  “爸,我說的是真話,有些東西憋在心裏,真是痛苦。我還囚禁着張思淼,我的所有學術論文都是他寫的,他被我關再地牢裏,他的孫女也是被我強迫的,不過可惜那女的想不開跳樓自殺了。

  還有,我的幾個學生能上研究生,都有陪過我,有的還有配過好幾次,想讀我的研究生,不陪我上床,多高的分都給她不過

  而就是因爲其中有個農村來的小姑娘,對,就是葉麒,就是被我強女幹之後自暴自棄的,也因此,讓一個追求她的男的發現,找人來殺我,結果我被捅了一刀,傷到了肋骨。

  當時校長知道了這事,把我開除,但是我就在網上發言說我教書三十餘年,出事之後學校不負責,將我開除之類的話,然後又威脅了那葉麒的家人,所以她不敢作證。

  在輿論的壓力下,學校不得不讓我重新上崗,甚至包攬我醫藥費七百萬。

  其實我不過是傷了一點肋骨,治療都沒有花到三十萬。

  這次針對張無風,只是看王錦繡竟然不時看他,而且目光之中很是崇拜,我心中自然不爽了,我看上的女人,還能跑了哼,哪怕是林家的林清,孫家的孫芸芸和孫姗姗,我都會想想辦法搞到手,我已經制定了一些**春|藥的計劃,到時候烈女都會變成蕩|婦……”

  整個場中一片安靜,因爲這些話,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

  除了無數的内幕之外,還有命案等不少灰色的東西。

  而張無風拿着手機,將一切錄制下來之後,只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而王老則是氣的身體發抖,至於那薛洋,已經臉色發青就差沒暈過去了。

  “想踩我?老子讓你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張無風心中冷笑。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2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5章 真正的李玄

  而張無風拿着手機,將一切錄制下來之後,只是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而王老則是氣的身體發抖,至於那薛洋,已經臉色發青就差沒暈過去了。

  “想踩我?老子讓你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張無風心中冷笑。

  拿着拍攝到的畫面,張無風也沒有半分客氣過,對於這樣的人渣敗類,他覺得他有能力的情況下不將其徹底除掉,實在是有愧於這一身能力

  當下,張無風和王老告别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這個學術報告中心。

  對於這次的事情,張無風雖然覺得來的有些沒意思,但是能弄死這麼個敗類,也實在是收獲不小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張無風再次的恢複了五龍之力。

  通過對饕餮印記的把握,張無風對於這方面的東西,也更加的留心了。

  出了門,張無風便直奔一處網吧,拿着拍攝的東西,他找了幾個特别的視頻專區,然後將這人渣的具體情況直接的上傳到了網絡上。

  對於這件事,張無風爲了避免所謂的‘和諧’,他直接以黑客技術以及一種特殊的無法察覺的病毒,將視頻強制性的處理在視頻之中,在十大主流視頻網站,播放任何一個視頻,就會彈出這個視頻,就算是關掉彈窗,這個視頻也會在當前播放的視頻内部播放。

  這并非是什麼厲害的手段,主要是因爲在達到原罪之境之後,張無風個人的能力,已經另有一番非人的提升,而之前的大推衍和八陣圖的匯聚,十四大龍將領等人的能力,基本都匯聚到了他的身上,這其中,‘重生’兩次的史東雷在電腦上的技術,已經非常強悍,再加上趙東松在這方面的業餘愛好,兩者集合後被張無風提取了特長進行優化後,張無風的計算機水平已經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再加上他本身因爲職業的關系,十餘年和電腦打交道,所以能做到這一點,此刻還是很輕松的。

  畢竟原罪之境,就算是腦域開發,也至少超過普通人十倍左右了。

  一般人只開發了百分之六左右,而張無風,則已經開啓了超過百分之六十五。

  這就是差距,因此對於張無風而言,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很簡單的,處理了這件事之後,才晚上八點鍾,乘車回到北大附近後,想了想,張無風覺得今晚月色不錯,當下也就決定去未名湖看看。

  未名湖,是北京大學校園内最大的人工湖,位於中北部。形狀呈U形。湖南部有翻尾石魚雕塑,中央有湖心島,由橋與北岸相通。湖心島的南端有一個石舫。湖南岸上有鍾亭、臨湖軒、花神廟和埃德加.斯諾墓,東岸有博雅塔。是北京大學的标志景觀之一。

  未名湖以前靠萬泉河供水。未名湖一帶在清朝屬於淑春園的一部分,乾隆將該園賜給他的寵臣。在此大肆營建,一共建造樓台64座、遊廊亭閣357間、房宇上千,極盡奢侈。和珅後來被查抄之後,淑春園又幾易其主。在清朝是圓明園附屬的和珅花園淑春園中人工湖。石舫按照頤和園的石舫修建,但後來上部結構被焚毀,今僅存石質基座。20世紀20年代成爲燕京大學的一部分,校方請設計師亨利.墨菲規劃校園布局,該湖由錢穆命名爲未名湖。2001年,湖附近的“未名湖燕園建築”被列爲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人們從石獅守衛的北京大學西門進入,不遠處便能看到一對秀麗的華表矗立在辦公樓和庑殿圍合的那半敞開的空間中。繼續漫步向東,無論從哪條路進入以未名湖爲主體的園林空間,都會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在整個的燕園中,未名湖更如煙波浩淼的海洋,在光的作用下,湖面似停泊着萬千星辰,發出瞬息萬變的光芒,在未名湖畔,東可觀湖光塔影;西可看鍾亭落霞;南可望湖山林木;北可覽層樓幢影,處處都充滿了詩情畫意。於是,有人把燕園的精髓概括爲“一塔湖圖”。

  北大,以一塔一湖一圖出名。

  塔,指的是在未名湖東南,有一座十三極密檐寶塔倒映在碧波之中,這是1924年7月燕京大學爲了解決生活用水,掘的一口水井。它的水源豐沛,外形則仿照通州燃燈古塔的樣子,用遼代密檐磚建成。塔共13級,高達37米,除塔基座以外,全部用鋼筋水泥建成。因爲此塔主要是由當時燕京大學哲學系教授博晨光的叔父捐資興建,所以又曾命名“博雅塔”。博雅塔的位置看似平常,但卻也是設計者獨具匠心的巧妙安排和精心推敲的選擇,它高高的塔身,能讓校園内外時時出現它不同角度的美麗身影。塔本身可以說是點石成金之作。作爲校園供水不可缺少的構築物,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大煞風景,而這個水塔則利用制高地形,在風景區内用一種特殊處理方式,對構築物采取巧妙的建築造型,化不利爲有利,成爲使用功能、藝術造型、環境協調三方面高度統一的傑作。如果順螺旋梯向上還可直達塔頂,在那極目遠望,北京西山秀色便可盡收眼底,令人心胸開闊;向下觀又可見澄湖如鏡,塔影畢現,随清波則能蕩漾出無窮的詩意,難怪北大人稱這裏的景觀爲“湖光塔影”。

  湖,是指未名湖,它是在原有自然水面的基礎上規劃整理而成。據知情者說,它的名稱是出自錢穆教授的靈感。它能以“未名”而揚名天下,卻是因爲那些曾在湖邊散步、凝神的大師們,是他們自由、深邃而悠遠的思想熏陶,讓這湖水、這園林生出了一種獨特的靈氣。有一首詩曾一度在北大流行: 未名湖是個海洋,詩人都藏在水底,靈魂們若是一條魚,也會從水面躍起。

  未名湖北的鏡春園,在圓明園被焚時它的卷棚頂也随之不複存在,但其木框架卻還傲然挺立,并有一老垂花門,門聯上寫着“樂天知命,安土敦仁”。多少年過去了,這裏仍是林木蔥茏,荷塘映綠,在一定程度上保留着舊園的風貌。在湖上,人們也會注意到與擱淺石舫基座相鄰的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翻尾石魚,它原本是圓明園西洋樓前的遺物,1930年,燕大的畢業生們把它買了回來作爲敬獻給母校的禮物,從此圓明園中的石魚便暢遊到未名湖中,騰躍於水面,曲盡其美態。在湖西南的山坡上還有一座玲珑的六角鍾亭,亭内懸挂着一口镌有龍、海濤和八卦圖案的銅鍾,亭外則有古木蒼虬與之相依,叢林翠枝與之相擁,它們和諧相伴,又成爲燕園中古樸、厚重的一景,而聆聽新年的鍾聲,也已經成爲北大人每年歲末辭舊迎新的重頭節目。

  而圖,是指北京大學圖書館,它有800多萬冊藏書,是亞洲校園中藏書最多的圖書館,在這裏蘊育出無數的傑出學者,是名副其實的學術殿堂。陳獨秀、蔡元培、胡适、李大钊、聞一多——這些新文化運動的先行者,承載着一部深沉豐厚的中國近代史。

  就是今天,靜靜地坐在湖畔,也容易讓人聯想起燕園中的諸多的大師們,想起他們曾經出入的樓閣、曾經坐過的湖邊、曾經乘涼的古樹,還有曾經的歲月、曾經的滄桑、曾有的精神和曾有的激情,也許這園中最大的魅力,正來自於一種深厚博大的人文底蘊。

  張無風走在未名湖畔,回憶着北大相關的一些文化底蘊,那些沉澱下來的東西,在他心中流淌,一時間,他有種别樣的出塵的感覺。

  ……

  此時未名湖邊,兩個年輕人相視而立,一男一女,男俊女俏,只可惜,男人臉上帶着落寞和悲傷,而女人,則一副冷漠神情。

  “爲什麼?蘇珊,爲什麼不接受我?”

  男人神情有些激動地喊出了這句無法挽回事實的話,他還不成熟,當一個女人不愛那個男人時,問再多,也只是傷自己的心而已,他不懂這些,所以他選擇了去承受這樣的傷痛,或許,經曆過,才會真正成長起來。

  叫蘇珊的女子依舊神情冷漠,她的眼神裏此刻多了一絲叫做“鄙視”的色彩,本如黃莺般動人的嗓音現在卻冷入骨髓,傷人至深。

  “李軒,我知道你喜歡我已經四年了,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人比你更愛我了,但沒有面包的感情就稱不上愛情,我不想說過多打擊你的話,但是請你好好看看自己,你有什麼?大學四年的生活,你應該也見識過什麼人才叫有錢人,而你,明顯不是。”蘇珊的話重重地擊打着李軒的心靈,他的眼淚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這冰涼的淚是爲了誰?爲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還是爲自己的幼稚天真?李軒緊緊閉上眼睛不讓淚水湧出,最終,蘇珊帶着些須嘲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既而離去。

  遠處,價值百萬的法拉利跑車發出一陣馬達轟鳴後載着蘇珊的身影遠去,随即消失。

  擁有着許多美好愛情傳說的未名湖空留下一個孤單的身影。李軒的腦海中回憶着和蘇珊共同擁有的記憶。蘇珊的出身雖然算不上豪門貴族,但也算得上富貴名門的千金,她優秀,高傲,她是眾人矚目的焦點,而李軒,僅僅是個會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悄悄注視着蘇珊的平凡人,四年時光一晃而過,李軒鼓起勇氣的表白得到卻是殘酷的回應,他應該預料到這個結果的,但他甯願相信愛情的單純和美好,可這個世界上,真正擁有愛情的人又有幾個?

  李軒眼神憂傷地看着湛藍的湖水怔怔出神,良久,他哀歎一聲,自言自語道:“我甘心平凡,可最終因平凡而失去了愛的資格,難道選擇自己的人生也有錯嗎?”

  有得必有失,這個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當李軒爲自己的人生選擇了另一個起點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這個道理。

  一陣悅耳的鈴聲傳來,李軒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後一把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

  “少爺,老爺吩咐了讓你馬上回家,準備和王小姐訂婚。”

  李軒閉着眼睛堅定地答道:“黃伯,告訴我父親,我絕對不會和我不愛的女人結婚。”

  “可少爺,如果你不和王小姐訂婚,那李家的繼承人肯定會是你大哥,難道少爺不爲自己想想嗎?”電話裏黃伯的聲音明顯有些着急。

  絲毫沒有猶豫,李軒決然道:“李家誰愛繼承誰繼承去,我不要,我只想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走我自己的路。”

  “少爺,你不爲自己想,也要——”

  黃伯的話還未說完,李軒已經挂了電話,他不想再聽下去了,他離家這麼多年隐瞞自己的身份就是爲了讓自己活在自己的意志中,李家是京城知名的大家族,商業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而身爲李家二公子的李軒從小就明白,活在這樣的家族裏,他的人生幾乎是被幹控着的,所以,他選擇離開。

  在北京市生活了多年的他俨然已經習慣了這樣平凡的生活,尤其是當他已經習慣了平凡的身份,沒有閃耀的燈光時刻照耀,沒有虛僞假面的阿谀媚笑,他的平凡生活也許每件事都那麼普通,但有一樣是他覺得自豪的,他呼吸的空氣,充滿自由的味道。

  “蘇珊,我對你說過,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可你偏偏不相信我能給予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的一句話,蘇家就不會只是一個價值千萬的企業那麼簡單了,可你錯過了,就和我和你一樣,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李軒表情麻木喃喃自語。

  “小軒,幹什麼呢?”李軒的背後響起一個磁性的男聲。

  李軒回頭一看,雖然多年未見,雖然在黑夜裏,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眼前西裝革履,潇灑倜傥的人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李南。

  欣慰一笑,李軒走上前和自己的哥哥緊緊地擁抱在一起,良久無語,推開李南,李軒微笑問道:“怎麼來北京了?”

  李南一手勾在李軒的肩膀上,和他邊走邊說。

  “想來看看你,過幾天你就要訂婚了,到時候恐怕會很忙,所以趁着現在你還有時間,過來和你聚聚,畢竟咱們兄弟幾年沒見了。”

  李軒停下腳步,認真地看着李南說道:“哥,我不會和那個王家的女人訂婚。”

  神情有些詫異的李南沉思片刻後疑問道:“爲什麼?我見過那個女孩,王錦繡,挺文靜挺可愛的一個女孩,怎麼?你不滿意還是其他原因。”

  或許是想到剛才被蘇珊拒絕的一幕,李軒有些黯然地歎了口氣後搖頭解釋說:“哥,我根本沒見過那個女孩,就連名字也是你說了我才知道的,至於不和她訂婚,其實是因爲我不想讓自己的婚姻沒有感情基礎,或者說,我不愛她,就不會娶她。”

  李南聽聞了這些話之後陷入了深思,二人站在未名湖邊沉默許久後李南才開口說道。

  “小軒,你是否知道你和王錦繡的婚姻,其實就是鞏固李家在國家地位的手段呢?”

  李軒自嘲一笑,随口說道:“怎麼會不知道,雖然我離家多年,但各大家族狀態我都還算清楚,王家是國家軍政世家,老一輩的人都是打仗出身,年輕一代的人都是從政或者依舊從軍,咱們家和王家聯姻是一早計劃好的,哼哼,政策婚姻,爸其實就沒把我這個兒子當回事。”

  李南神情有些不悅,叱責道:“小軒,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你是否覺得讓你和一個長得漂亮,性格又溫順的女孩結婚就是犧牲了你?你是否覺得爸爸是把你推進了火坑?”

  “難道不是嗎?如果真的在乎我的感受,就不應該逼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李軒與李南針鋒相對,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李南放棄了繼續争吵下去,掏出了電話,給手下的人撥打了個電話後,李南拍了拍李軒的肩膀。

  “小軒,我告訴你,爸爸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連我都有些嫉妒了。”

  李軒沒有過多細想這句話的意思,他只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很快,兄弟兩人面請停了一輛豪華車,有專人爲他們打開了車門後,兄弟兩人坐了進去。

  李軒住在北京市的北區,那裏沒有豪華的别墅,沒有龐大的莊園,只有一棟棟普通的住宅高樓,而他的住所是一間簡單的套房。目送李軒走入樓道,李南看了眼三樓李軒的住所,回到車上,李南的臉色陰沉下來,目光中透露着狠毒的幽光。

  夜,寂靜無聲。

  “李軒?李玄……”

  遠處,張無風默默的看着那一幕,臉色終於有些陰晴不定了起來。

  因爲,在第一眼上,張無風就已經明白,盡管出場方式産生了一定的波動和變化,但是,李玄應該是出來了,因爲這個人,第一眼,張無風就已經覺得,他的心被觸動了。

  《天空之城》之中,李玄是主角,但是這個世界,他能否搶得先機和氣運?

  張無風無法判斷,他決定,暫時將重心轉移到這件事上來。

  至於王錦繡的婚姻,對於這個很低調的美女,同學校的人不認識,其實也正常,因爲他曾經讀大學的時候,也不認識自己學校的校花。一個學校幾萬人,年級、系别不在一起,能認識的并不多,這和小說裏只要是校花就一定所有人都認識,是完全不同的。

  ……

  李軒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揮之不去的是蘇珊的冷言冷語,她冷漠嘲諷的神情刺激着李軒的心靈,從前猶如女神一般存在的愛慕對象此刻卻宛如惡魔,李軒按奈不住心中的煩悶,悶吼一聲從床上坐了起身,下了床來到客廳。

  從冰箱裏拿一罐飲料,李軒坐在黑暗的客廳裏獨自喝着。突然,他聽到了一些響動,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房門處,李軒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向門口,正當他準備從貓眼中看一看門外的動靜時,房門一下子被人從外面撞開,而李軒則很不湊巧地被門板撞了個正着。

  “啊”李軒捂着腦門輕輕揉動,倒在地上的他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身邊五個黑衣西服打扮的青年,李軒還未來得及問出任何話就被這些不速之客五花大綁,布條封住了嘴巴的李軒只能嗚嗚亂叫,正當他猜測這些人是否是強盜時,他眼前一黑,只感覺被人塞進了一個麻袋,由於他的反抗,他的後脖處得到了一下重擊,這次,李軒不僅僅失去了光明,還失去了知覺。

  五個黑衣青年帶上裝着李軒的麻袋下了樓,随後上了一輛停在李軒住處樓下的面包車,面包車在黑夜中啓動,駛向北京市的郊外。

  逐漸恢複知覺的李軒艱難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五個黑衣西裝的青年壯漢,李軒認得他們,就是他們將自己從家裏綁架到了這裏,李軒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的背後是一處懸崖,懸崖下是一處海域。迎着海風,李軒艱難地站了起來,雙手被束縛在身後的他活動很不方便,他喘着氣大聲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五個黑衣青年面無表情,絲毫不理會李軒的問話。

  李軒鎮定下來後陷入沉思,自己平日與人無怨無仇,也沒有得罪任何人,這些人爲什麼要綁架自己?難道知道了自己就是李家的二少爺?但也不應該將自己帶到懸崖邊上,這不符合邏輯。

  就在李軒苦苦思索原因時,一個人的出現爲他解開的疑惑。五個青年恭敬地低下頭沉聲道:“南哥”

  看着走到近前的大哥,李軒不會幼稚到認爲李南是救自己來的,而且那五個青年對他的稱呼也說明了一切。富多炎涼,難道這就是豪門望族的悲哀?手足之情,兄弟之義就這樣随意抛棄了嗎?

  李軒吞了口口水,表情冷淡地問道:“哥,這是爲什麼?”李軒終究還是不成熟,與之前一樣,問多了,只是傷自己的心,他其實知道原因,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李南沒有小人得志的龌龊笑容,沒有奸計得懲的傲氣,他一臉平淡,望着李軒的眼神裏隐藏着些許愧疚。

  “小軒,你應該知道,你離家十幾年,過着無憂無慮的逍遙日子,而我,從小就接受訓練和教養,多少年來都是我在爲李家的事業打拼,而你,甚至連爲李家犧牲婚姻的心思都沒有,我不明白,爲什麼父親要將李家交到你手上,我真的不明白。”

  李軒難以置信地吼道:“誰說父親要將李家的事業交給我了?沒人告訴我,父親也從未跟我談過,我根本就沒想過要繼承家業。”

  李南閉着眼睛搖了搖頭,語氣冷淡地說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父親爲你安排的與王家的聯姻就是一個信号,王家難道會讓他們的女兒嫁給李家裏一個沒有權利地位的人?只要你娶了王錦繡,下一步,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接管了李家了,因爲你是王家和李家聯盟的橋梁。”

  李軒此時終於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但他還是難以理解大哥的行爲。李軒憤怒地喊道:“我不是拒絕了麼?我都說過我不會娶那個女人,我對你親口說過的”

  李南還是搖了搖頭。

  “小軒,你還是不明白,就算你拒絕,父親也會有辦法將你帶回家裏,就算拿刀子指着你,也會逼你和王錦繡完婚,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在這件事上,你沒有話語權。”

  李軒此時此刻終於認命了,大哥的話再明顯不過,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改變不了大哥要殺自己事實,李軒沒有怨毒地詛咒大哥,沒有仇視地盯着大哥,李軒僅僅是淡淡地望了眼李南,随後把目光轉向繁星點點的夜空。

  “小軒,大哥甯願你恨我,真的,這樣也許能減少我心中的愧疚和自責。”李南輕淡地說道。

  呼出口氣,李軒冷笑道:“動手吧,大哥。”

  李南從懷中掏出把手槍對準了李軒。

  砰

  李南扣動了扳機,一槍命中李軒的胸口,李軒遭受槍擊,身子朝後退了幾步,一腳沒踏穩,整個身子後仰下去,從懸崖邊上跌入了大海。李南趕緊上前幾步探出身子看了看懸崖下方,那裏,只有洶湧澎湃的海潮擊打着礁石。

  在遭受槍擊并且雙手被縛的情況下跌入大海,李南認定李軒肯定必死無疑,雖然心中愧疚萬分,但爲了自己的未來前途,他必須這麼做,帶着手下清理了一下現場的腳印,李南悄然離去。

  李軒墜入湛幽海的一刹那,他仿佛明白了很多事,雖然自己從小就甘願平凡而離開了家,但他終究是屬於那個世界的人,他從李家出生,這就注定了他的不平凡,他錯了,所以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愛情如此,人生同樣如此。

  他的身體逐漸下沉,李軒的神智開始恍惚,在他還保留着一絲清明時,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下輩子,一定不會甘心做一個普通人

  這個死前的誓言宣告完畢後,李軒昏沉中失去了意志,黑暗的海底中,李軒的身體已經不再下沉,順着海流漂動,似乎他的生命之火已經熄滅,正在此時,他胸前佩帶着的一塊玉佩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若是李南多在懸崖邊上停留片刻,或許也會發現這抹耀眼的閃光。

  李軒的身體開始上浮,捆綁着雙手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解開,當李軒的腦袋冒出海面的時候,他開始了劇烈的咳嗽。

  “咳咳”

  李軒睜開雙眼,抹了把臉上的海水,來不及詫異爲何自己沒死,幾乎本能的,他爬上了一處礁石,大口地喘息着,他突然扯開自己的上衣,本來中了一槍的胸口卻露出了完好無損的胸膛,但上衣胸前被子彈擊穿的痕迹确實證明他被槍擊過,李軒陷入了深深的疑惑。

  “小子,你想什麼呢?”一個蘊涵威嚴的冷厲清美的聲音傳入李軒腦海,把正在沉思的李軒吓了個半死,畢竟黑夜中的海面上除了海潮聲外再無其他聲音,更何況李軒的身邊不可能有人的存在。

  把四周仔細地打量了一遍的李軒确定周圍沒人,他開始揣測自己是否精神出了問題,已經開始出現幻覺。正在他放棄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那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再次傳入腦海。

  “小子,你不是不想死麼?怎麼現在還不高興的樣子?”

  李軒這回确定自己絕對是聽到了不是自己所發出的人聲,這把聲音似乎是在自己耳邊說的一樣,但自己的周圍确實沒有人,幻想自己是否遇到超自然的事物的李軒嘗試着與那個“陌生人”對話。

  “請問,你是誰?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想死?”李軒對着澎湃的海潮大喊着。

  “我是誰?哼,我是神”

  李軒腦子有點亂,使自己平靜下來後,疑惑的道:“神?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先告訴我你究竟在哪裏,然後再告訴我你是誰,就算你真的是神,那麼也應該有來曆吧?怎樣?”

  “好,我在你的身體裏”

  李軒一驚,上下左右前前後後摸了個遍也沒發現自己的身體有異常,但通過那個聲音,他似乎承認了這個事實。

  李軒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你,你在我身體哪裏?”

  “我在你腦子裏,聽明白沒有?我不會傷害你,你死了,對我也沒好處。”

  那個冰冷而清麗的聲音安慰着李軒。

  略微松了口氣,李軒思慮片刻後接受了這個事實,他靜靜坐在礁石上紋絲不動,開始不動嘴,只用腦子來與那個“神”對話,感覺十分怪異,就象自己和自己玩撲克一樣,一個人看四家牌。

  “那你怎麼進入我身體裏的?”李軒在心中默問。

  “唉,還是從頭說起吧,真是說來話長啊……”一直冰冷的聲音此時卻顯得有些滄桑落寞。

  李軒靜待下文,這也許是個很長的故事,也許是個很長的謊言,但無所謂,他本是將死之人,現在活過來了,無論遇到神魔還是鬼怪,他都覺得自己賺了。

  “宇宙中有無數個星系,在很久以前……”

  冰冷的聲音講述着,而李軒也在聽着這些事情的時候知道,那個聲音的本體名叫‘莎莉淩兒’。

  ……

  “莎莉淩兒,那個,你能不能等一下再表達你的憤怒和怨恨,我還有些事情不是很明白。如果你已經身死,那你現在怎麼回事?該不會是鬼魂遊蕩了數千年然後附到我身上吧。”

  莎莉淩兒沉默了一陣後說道:“她們只是將我打成重傷,我逃到人類社會之中,由於傷逝太重,死是再所難免,所以我便脫離肉身將意識保留在了一塊上古玉佩之中,要不是帶着玉佩,你早死了。”

  李軒揉了揉太陽穴,理了理頭緒,這些秘密把他弄得有些發懵,尤其是自己在賭石場上買來的玉佩裏竟然有這樣的精神體?神?,有點玄

  ……

  “莎莉淩兒,你什麼時候從我身體裏出去?”

  “李軒,我告訴你,我的肉身已經灰飛煙滅了,如果我離開你的身體,我就會徹底消散,所以,這個身體,暫時是我和你共用。”

  “憑,憑什麼?這身體是我的。”李軒極力抗議着。

  “但這身體是我救回來的。”莎莉淩兒同樣據理力争。

  “沒有我,你早死了。”李軒有些抓狂了。

  “我若死了,你現在也死了。”莎莉淩兒玩味地說道。

  當李軒還打算抗議時,莎莉淩兒抛出了一個誘人的籌碼。

  “李軒,我附身在你體内,你的好處多得是,難道你不想報仇?我能讓你成爲登上這個世界颠峰的強者,你不是發誓要不平凡嗎?憑你現在這樣的狀態,活着出去一樣還是要死。”

  李軒沉默了,這個誘餌太具有吸引力了,李軒沉思片刻後,終於還是決定上鈎了。

  “莎莉淩兒,那你是不是給點什麼修煉密法或者寶物給我?”

  腦海裏傳來莎莉淩兒的嗤笑聲。

  “李軒,你做夢也要适可而止,什麼修煉,什麼寶物,當真是異想天開。告訴你,我們黑精靈一族從來不用修煉,随着身體逐漸成長,我們的能力就會展現出來,這是我們種族特有的特點。”

  李軒感覺上當了,不耐煩地喊道:“那你還說什麼讓我變強,我什麼都得不到,就多了個快消散的意識在腦子裏,總不能到處給别人說我有超人附身承服我吧?”

  莎莉淩兒的一句話又讓李軒重燃希望。

  “呵呵,你别急,雖然我給不了你什麼,但我能改造你的身體,讓你的身體也具有黑精靈一族的特征,你同樣會有黑精靈一族的能力。”

  ……

  恬靜月夜,繁星點點,一望無際的湛幽海上一波波海濤拍打着海岸,在一處礁石上,一個青年獨自一人時而傻笑,時而發愣,獨自言語,甚是怪異。

  “莎莉淩兒,那你趕快改造我的身體吧。”李軒興奮地催促道。

  沒想到莎莉淩兒卻一直保持着沉默,李軒在腦海中重複了同樣的話,但是還是沒有回應。就在李軒準備破口大罵莎莉淩兒沒有信譽的時候,李軒的身體肌膚表面綻放出了一陣絢目的光芒。

  “啊”

  李軒只感整個身體猶如被萬根銀針所刺一樣,痛入骨髓,但他此時除了本能的仰天呼喊外,他沒有任何辦法,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幾分鍾後,李軒虛脫地平靜下來了,光芒散去,李軒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跌入了大海之中。

  吃力的爬上礁石,李軒虛弱的咒罵道:“莎莉淩兒你個妖婆,什麼改造身體,明明是折磨我。”

  李軒全身無力地趴在礁石上喘着大氣,面色蒼白。

  “小子,感覺怎麼樣?”莎莉淩兒的聲音再次傳來,李軒精神一振,活動了一下身體後坐在礁石上擦了擦臉上的海水。

  “我說大姐,你究竟是改造我還是虐待我?”

  莎莉淩兒玩味地說道:“你試試跳一下。”

  李軒將信將疑地站起了身,屈腿一伸跳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最做只能跳一米左右高度的李軒此時卻一下子蹦高接近十米,還處在震撼之中的李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撲通”一聲又掉進了大海,不過這次,他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地爬上了礁石。

  “莎莉淩兒大姐,你太帥了我愛死你了,不過,只能跳高有什麼用?”李軒冷靜下來後沉聲問道。

  “小子,你身體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雖然能力還不到黑精靈一族正常能力的千分之一,不過對於人類來說,已經算是強悍了,好了,具體有什麼變化你自己慢慢摸索吧,以後随着時間的推移,你的能力會越來越強,就這樣吧,今天幫你改造身體,太疲憊了,沒有肉身的支持我只能停止思考來恢複精神了。”莎莉淩兒說完後就再無反應。

  李軒無論怎樣呼喊,再也沒有聽到莎莉淩兒的聲音了。

  撓撓頭,李軒望了望無邊無際的大海,徒自歎息一聲,就算能跳高又怎樣?身後是懸崖峭壁,身前又是無邊大海,怎麼活下去?李軒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快速地活動了一下,他站在礁石上努力地運動着身體,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得十分輕盈,許多高難度動作都可以不費力氣地做出來,而身體似乎蘊涵着用不完的力量一般,當李軒能夠适度地控制力量後,他把目光聚焦到了身後的懸崖,他覺得從這裏活着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攀上懸崖。

  李軒眼神堅定地看着懸崖峭壁,將攀登路線大緻分析了一番之後,李軒下定決心,握緊了拳頭後呼出一口氣,一頭紮進了湛幽海向懸崖底下遊去,李軒抓住了峭壁上的棱角一步步朝着上方爬去,他沒有朝懸崖下方看,那裏波濤洶湧,無情的海浪永不停息地翻滾着。

  終於,李軒攀上了懸崖,逃出生天的李軒趴在地上喘着粗氣,随即眼神變得幽深陰沉。

  “我說過,我絕不會再甘心平凡了。”李軒握緊的拳頭猛得砸在了地上。

  ……

  遠處,張無風轉過頭,随即踏入夜色之中,默默離開了。

  莎莉淩兒也出來了,她選擇了李玄。

  只是,以她的實力,竟然也變成了即將飄零的精神體,即將逸散?

  張無風知道,張輪回根本沒有對莎莉淩兒動手,那麼,她是如何落得這般地步?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2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6章 奪李玄氣運!

  張無風心中不斷的思考着一些問題,他覺得,有些事情,似乎有必要處理一下了。

  現在這個情況,他沒有任何方法去處理莎莉淩兒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做出一個決定。

  有了五龍之力,張無風對於封印并非真正的無法動用,只是他暫時不想破壞兒子的心意,這是兒子留給他的保護傘,雖然說他不懼生死,但是這東西,總歸是兒子留下來的,他不想去讓兒子擔心。

  只不過,很明顯,李玄出來了,莎莉淩兒選擇了他,那麼這個氣運,難說。

  “曾經,我曾試過吞噬蔡志強,必要的時候,我必須奪取到李玄的身體……”張無風推算了一下,心中沉吟了許久,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當下,張無風一路悄然跟随着李玄。

  而在這期間,他在等,等一個吞噬的機會。

  ……

  李軒休息片刻後,站起身朝着北京市區走去,清晨時分,李軒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換了件衣服,又帶上了幾件幹淨衣服,又匆匆離開了。

  在繁華的市區内租了套房後,李軒躺在陌生的床上靜靜地望着天花板發呆,他眼前的場景一再晃過大哥的無情,自嘲一笑,李軒停止了胡思亂想,翻過身子沉沉睡去。

  一直睡到了日暮時分李軒才悠悠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李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抹掉眼角的淚珠,李軒起床走向浴室,洗了個澡之後,李軒對着鏡子收拾了一番,換上了一身休閑裝,李軒離開了新家。

  看着人流湧動的街頭,李軒有些茫然,最終在肚子的抗議聲下,他才走向一間普通的飯店,随便吃了些東西填飽了肚子,李軒走出飯店後又陷入了迷茫之中,漫步在繁華的街頭,李軒眼神恍惚地看着周圍的一切,突然,一間酒吧的霓虹閃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二字确實吸引人,李軒進了這間酒吧之後皺了皺眉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重重敲打着心髒,昏暗的氣氛讓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只有透過變幻的彩燈才可以分辨出周圍一切。

  坐到酒吧的暗處,韓子軒借着昏暗的光線觀察着酒吧裏的人,服務生來到李軒的身邊,一個長相很斯文的年輕男孩帶着溫和的笑容微笑道:“先生,需要什麼嗎?”

  李軒随意道:“一杯雞尾酒。”

  這裏的雞尾酒,味道甜美,清爽沁人。

  服務生微笑地點了點頭後轉身離去,不一會兒,服務生端着托盤走到李軒身前,放下一杯雞尾酒後再次點頭離去。

  李軒手捧着雞尾酒,眼神淡淡地望着舞池中的一個女子,淩亂的波浪發絲随着身體擺動在空中飛舞,曼妙的身材猶如精靈般輕巧,誘惑力十足的舞姿牽動着整個酒吧所有人的目光,年輕靓麗的女子從來都是男性聚焦的目标,她也不例外。

  李軒眯起眼睛注視着那個宛如精靈的女子,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的氣質,一種熟悉的感覺襲上心頭,蘇珊當年也擁有這樣的眼神,高傲,不屑。李軒搖搖頭苦澀一笑,這樣的女人也許和蘇珊一樣,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理想情人。

  女孩在舞池中潇灑展現了舞技一曲後頭也不回地離去,酒吧眾人都是一陣失落和不舍。李軒仰頭飲盡杯中雞尾酒後也離開了酒吧。

  出了酒吧後,李軒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剛走幾步,路邊一輛蘭博基尼跑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靓紅色的車身十分惹眼,李軒停住了腳步站在車邊伫足觀望,這樣的跑車,他只要一句話,家裏就會給他準備數十輛,但是以前沒有那個心思,現在有了,所以覺得好奇,他在幻想着駕駛着這輛跑車在道路上飛馳是怎樣的感覺。

  突然,李軒透過車窗看到車鑰匙插在車内,他靈機一動,看了看周圍,趁着人少時,他一手拉開駕駛座的車門,身子一矮坐進了車裏,他打算飙一段時間後再把車還回來。

  啓動跑車,猛得一踩油門,紅色跑車如一道光影般消失在了原地,随着李軒逐漸加大馬力,他的心跳逐漸加快,逐漸興奮起來,雙眼中透露着不爲人知的自信神采,紅色跑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速奔馳。

  李軒如同瘋了一般只加速,但他卻十分熟練的控制着方向盤,漂移入彎,甩尾超車,李軒似乎對這刺激的行爲十分向往,就在李軒忘乎所以的時候,一個天籁般的聲音將他打入了地獄。

  “喂,你要開着我的車把我帶到哪裏?”

  李軒身子一顫,差點松開了方向盤,他從後視鏡中看到了一個女孩手拿着手機對着他拍攝,而那個女孩,正是剛才酒吧内舞動輕靈的女子。

  李軒洩氣地踩下了刹車,他坐進車裏的時候沒有看後座,沒想到那個女孩躺在後面隐藏起來了,李軒把車停在路邊,走了下車,女孩也跟着下了車,一臉高深莫策的笑容打量着李軒。

  李軒舉起雙手無所謂地說道:“呃,你不要誤會,我是打算開着車去找失主的。”

  越是漂亮的女孩,就越危險。

  李軒背後升起一陣寒意,雖然表面上無所謂的神情,但他心中卻十分緊張地關注着女孩一舉一動。女孩邁着優雅的步伐逼近李軒,那雙如玉美眸直把李軒盯得不寒而栗。

  女孩饒有興趣地打量着李軒,她遲遲沒有開口,相反,她還圍着李軒走了兩圈,從各個角度審視了一遍李軒之後,她眼神中露出滿意的神采點了點頭。

  李軒早已經不耐煩了,被女孩赤裸裸的目光侵犯并不是件享受的事。

  “喂,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說完,李軒轉身準備離去。沒走兩步,他又調頭走了回來。

  “如果你想成爲通緝犯就走吧,我這裏可有你偷車的所有的證據,我的車少說也四百多萬,不知道你應該被判多少年呢?”女孩淡淡地說出了這句讓李軒不得不改變離去之意的話。

  深呼吸口氣,李軒面容一正,站在女孩面前認真道:“那你想怎麼樣?”

  女孩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手機,那裏面拍攝了李軒“偷車”的所有過程,女孩雙手環在胸前,看李軒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似乎交織着期待和玩味,這讓李軒越來越感覺到不舒服。

  “我以後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這個過分的條件從女孩口中一說出來,李軒就極力抗議。

  “你瘋了嗎?不就是輛車而已,大不了這車多少錢,我給你多少錢就是了。”李軒神情不悅,他最反感被人擺布。

  女孩纖手一伸,别過頭去一臉高傲。冷聲道:“拿錢吧。”

  李軒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嫩白纖手,不知所措,他如果用銀行卡去取錢,家裏的人肯定就知道了他在什麼地方,所以,他全身上下只有不到三萬塊的現金。

  見李軒遲遲沒有反應,女孩冷着臉不屑道:“不是說給我錢麼?錢呢?别跟我說你要回家取什麼的鬼話,你要是現在拿不出四百萬,那就得聽我的。”

  李軒早已經爲剛才的沖動後悔了,懊惱地自責了一番後,李軒洩氣地說道:“好吧,不過我告訴你,最多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後我就是自由身。”

  聽到李軒終於答應了,女孩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嫵媚動人。

  “這才對嘛看你長得挺秀氣的,怎麼性子那麼剛烈。呵呵。”

  李軒有些汗顔,皺着眉低聲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女孩臉色一正,鄭重地對李軒說道:“綁架我。”

  如同遭到晴天霹靂一樣,李軒整個人呆住了,女孩見李軒表情僵硬住了,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地看着他。李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最先注意到的是眼前的不停揮舞的白嫩小手,本能的,李軒閃電般擡起右手抓住了眼前的小手,難以置信地問道。

  “你,你說什麼?綁架,綁架你?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聽錯了?”

  女孩的手被李軒抓住,想抽回來但是不夠李軒的力氣大,她俏臉微微一紅,低下頭小聲道:“你,你先放開我。”

  李軒這才醒悟過來,看了看眼前右手正抓着的纖手,趕緊一松,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過這個動作正好被女孩看見了,女孩以爲李軒在嗅手上的味道,低聲罵了句“流氓”。

  很快,女孩恢複自然,看着李軒認真地說道:“我腦子正常着呢,你耳朵也沒聽錯,我就是要你綁架我。”

  李軒覺得這太荒唐了,一個美貌動人的女孩求自己綁架她,然後呢?綁架她是爲了什麼?對,這才是重點。李軒想通了關鍵處,於是問道:“那我綁架了你,接着呢?該怎麼做?”

  女孩擡起右手手指一伸,戳了戳李軒的腦門,同時還理所當然地訓斥道:“你怎麼那麼笨啊綁架當然是爲了勒索了,沒看過電視劇啊。”

  李軒揉了揉額頭被女孩手指戳痛的地方,女孩力氣倒不是很大,主要是她的指甲,恐怖的長,恐怖的鋒利。李軒閉着眼睛想了想後睜開眼,見女孩睜大眼睛正用一種好奇地目光看着他,李軒歎了口氣後說道:“那你要勒索誰?”

  “我爸”女孩斬釘截鐵,絲毫沒有猶豫就脫口而出,李軒見女孩一副堅定不移的神情,知道她肯定是計劃了很久,而自己,正好傻了吧唧地成了這個她尋找已久的“綁匪”。

  “你有毛病是不?女兒勒索老爸?要錢直接問你爸拿就是了,用得着勒索這麼嚴重麼?”李軒還是很理智的,他還沒瘋狂到見到美女就變白癡的地步。

  女孩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有些傷感地歎了口氣,随後柔聲細語道:“你不知道,我爸逼我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我打算到國外去生活,但是這需要很多錢。”

  李軒見女孩的身影有些落寞,感同身受,他也歎了口氣,安慰道:“那你不會自己掙錢嗎?自食其力不是很好嗎?”

  女孩認真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我每個星期都至少要做一次頭發,三天一次皮膚護理,平時無聊時要SHOPPING,還要去高檔餐廳吃飯,這些開銷靠自己打工,一輩子都賺不夠一個星期的消費。”

  李軒徹底無奈了,女孩就是這樣,他同時想到,也許蘇珊就是因爲也過着這樣的日子才看不起自己,李軒随意地問道:“你準備勒索你爸多少錢?”

  “十億。”女孩平淡地說道。不過這兩個字差點把李軒吓死,李軒額頭已經開始冒冷汗了,嗓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我說,你也太狠了吧,打死我也不幹。”

  開玩笑,不說以他的身份,偷輛四百多萬的車最多就判兩三年,要是勒索十億被抓住了,那恐怕要被判不止十年,更何況,以李家的身份,自己偷車脫罪易如反掌,只不過聲譽上有些受損而已,這筆買賣明顯劃不來。

  女孩聽到李軒反悔,非但不怒,反而微笑。眯起月芽似的眼睛猶如小狐狸一般,女孩晃了晃手中的手機,打趣道:“你一定以爲我會用這個去報警對吧?那你就錯了,我只會把剛才某個人偷偷進入我的車然後在高速公路上象瘋子一樣狂飙的視頻放上網,而且會把某個人的臉放大數十倍,直到毛孔都清晰的地步。”

  李軒瀕臨崩潰了,這女孩還真惡毒,要是“偷車”的視頻放到了網上,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是大名鼎鼎的“偷車賊”,那以後還混什麼?除非整容了。

  “誰說我不幹了?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幹我剛才的話是這個意思。不過,你能否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李軒最終還是妥協了。

  女孩滿意地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林芳。你將要綁架的是林氏集團的千金。恭喜你。”

  李軒呼吸一窒,沒想到面前的女孩竟然是林氏集團的大小姐,那麼勒索十億還算少的了,要知道,國家目前最大的兩個集團就是林家和孫家,而北京就是林氏集團的總部所在地,而孫家企業則在湖北一帶,兩個家族在國家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尤其是林氏集團控制着國家的傳媒資源,他們和政府關系暧昧,總能得到政府方面的“照顧”。

  李軒穩定了一下情緒後對林芳微笑道:“我叫李軒,很榮幸成爲你的綁匪。”

  前一刻,兩人是偷車賊和車主的關系,下一秒,兩人變成了綁匪和人質的關系,似乎關系親密了一些。

  李軒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飄向車窗外,林芳一邊開車一邊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神情悠然。黑夜中,一輛絢紅跑車停在了北京市一間修車行門前,車上走下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

  李軒看着修車行的招牌有些納悶地問道:“我說,你車壞了?剛才我開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啊。”

  林芳右手提着一個精緻手袋往後肩上一甩,裝出一派老成模樣教訓道:“唉,年輕人,你還嫩了點,既然決定讓你綁架我,那就得專業點,把車賣給修車行,他們把車一拆,我老爸想找我都找不到了。呵呵,學着點吧。”說完,林芳得意地看了李軒一眼後走到修車行門前,很不淑女的用腳踹了踹修車行的門。

  面對林芳的“老練成熟”,李軒無語地把目光轉向别處,反正車不是他的,愛怎麼搞都是這位大小姐的事。

  很快,修車行的門打開了,一個秃頂中年人神色惱怒地探出頭來罵道:“他媽的誰啊?沒見關門兒了嗎?”

  當他的目光聚焦到了林芳的身上時,秃頂老男人吞了吞口水,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雖然嘴上說已經關門了,但當他見到林芳靓麗的倩影時,他立刻將門完全打開,先前惱怒的表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色眯眯的嬉笑面容。

  李軒靠在車前見證了這一幕之後有些欣慰地想道:自己的定力其實還是不錯的,當他第一次面對面見到林芳,至少沒顯露出任何色狼本色。

  林芳沒有走進修車行,懶得看一眼那個秃頂男人的她一手指向她的愛車随意道:“你看這值多少錢?”

  秃頂老男人擦了擦口水後神情鄭重地看了看李軒身旁的高級跑車,用他十幾年專業的眼光觀察了半天後,秃頂老男人走到林芳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豎在了林芳面前。

  林芳有些驚歎地說道:“老板,你用一千萬買下來?不用那麼多吧,五百萬就好了。”林芳覺得老板如果出一千萬買的話,有點對不起他了,所以善良的女孩自覺降低了價錢。其實只要四百萬,她立刻就會賣。

  秃頂老男人本來專業眼神一下子猛的迸發出一道詫異的亮光。同樣驚歎道:“我瘋了花一千萬買這破車,最多一百萬,你愛賣不賣。”

  這回輪到林芳愕然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老板苛刻到這種程度,她十分氣惱地喊道:“我花了五百六十九萬買的車,才開了兩個月,你居然說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搶?”

  秃頂老男人不以爲意地搖了搖頭,油亮的腦袋在黑夜燈光反射下特别顯眼。撇撇嘴,秃頂老男人十分認真地說道:“誰知道這車你從哪裏弄來的,如果是正規渠道,爲什麼不去二手市場或者拿去拍賣也行。不過——”

  聽到老板話音一轉,林芳靜待下文。

  “不過,要是還能提供點别的服務,我可以考慮多加點錢。”秃頂老男人從一個專業的車行老板轉變到徹頭徹尾的色魔只用了一秒不到的時間,他赤裸裸的目光肆意上下打量着林芳,尤其是她豐滿的**和短裙下修長圓潤的雙腿。

  注意到了秃頂老男人侵略性的目光,李軒歎了口氣,走到林芳身邊對老板直接說道:“就一百萬成交,給錢吧。”

  林芳還想再說什麼,可一想到秃頂老男人令人作嘔的神情,她把話又咽回去了。秃頂老男人自然萬分失落,不過對男人來說,事業才是第一位的,所以他爲了自己的事業,又變回了那個專業的車行老板,他平靜地說道:“你們等一下,我要檢查一下車子。”

  李軒讓開身子讓秃頂老男人去檢查跑車了,林芳用殺人的目光怒視着李軒,不經意間發現了她這個眼神的李軒打了個冷顫,咽了口口水後問道:“怎麼了?”

  “誰讓你把我的車賣了的?”林芳咬牙切齒地說道。

  李軒無力地翻着白眼,他要爲自己辯解。

  “是你帶着我來車行的吧?是你把那個光頭男人叫出來的吧?是你問他你的車值多少錢的吧?是你。。。。。。”李軒還未說完,林芳就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是你說成交的,我可沒說。”林芳理直氣壯地說道。

  “你還講不講理了?你來這種地方賣車,就這個價錢,你還想怎樣?難道真找個出一千萬買你車的傻冒啊?”李軒覺得林芳實在不可理喻,可接下來的事情更讓李軒無語。

  根本沒有把李軒的話當回事的林芳從手袋裏掏出一張白紙,又拿出一支鋼筆在上面寫了些字後,她看了看紙上的内容,點點頭,林芳把目光轉向李軒,就在李軒疑惑不解的時候,林芳一把抓起李軒的右手,在他的大拇指上塗上了口紅,然後把口紅随手一扔,按着李軒的大拇指就按到了那張紙上。

  李軒強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看大拇指上紅豔的口紅,再看看林芳滿意地盯着那張紙微笑,他大概明白了她的用意。

  “那是什麼?你寫的是什麼?”

  “欠條啊。”林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我又欠你什麼了?”李軒覺得這林芳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先是逼自己綁架她,現在又強行做自己的債主。

  林芳一邊小心翼翼地疊好那張欠條,一邊笑着說道:“李軒擅自將林芳大小姐的愛車以一百萬的價格賣給猥亵的車行老板,這種行爲已經深深地傷害了林芳大小姐幼小脆弱的心靈,李軒爲了表達歉意,願意以十倍的價格賠償林芳大小姐的損失,以此爲據,李軒欠林芳一千萬元。”

  李軒都快要氣炸了,伸手就要從林芳手中搶那張莫須有的欠條,可眼疾手快的林芳大小姐早有防備,捏着欠條就塞進了自己胸前的内衣裏,然後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李軒這下徹底無語了。他還沒有做好成爲一個色狼的準備,氣餒地放棄討回那張欠條,李軒再三告誡自己以後千萬不要那麼沖動去多管閑事。

  面對林芳鄙視的眼神,李軒無地自容,正在這個時候,那個秃頂老男人走了過來,手裏捧着十捆錢來到林芳面前,手一伸,十捆錢擺在了她的面前。看着一張張百元面額的大鈔,林芳一疊一疊的查看了一翻,也沒細數,她二話不說,把十捆錢塞入了她那精美的背包内。老板也滿意地接過了車鑰匙,一場交易就這樣結束了。

  月色下,林芳和李軒并肩而行,李軒考慮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對林芳說道:“那個,按照欠條上的說法,這一百萬似乎應該是我的,然後我再還你一千萬。”

  林芳美目瞪了李軒一眼,輕哼一聲。

  “還好意思說,那麼漂亮的車讓你一百萬就賣了,這一百萬就當是利息,補償我兩個月的感情。”

  李軒表情呆滞,最終疑問道:“兩個月感情?什麼意思?”

  “我和小美在一起兩個月,我已經把她當成我的妹妹了。”林芳有些傷感地說道。

  “小美又是誰?”李軒腦子有點亂。

  “就是被你一百萬賣掉的紅色跑車。”林芳的目光中又再次出現了殺氣。

  “呃。。。。。。。”

  李軒徹底服了這位林氏大小姐了,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妹妹賣出去讓别人輪着上的。不再爲悲慘命運反抗的李軒沉默了,其實他很想告訴林芳只要將車身顔色重新塗鴉一遍,然後換幾個外型零件,再把車牌一換,她老爸想從車這一方面找到她就沒什麼可能了,沒必要把車賣了這麼徹底,但爲了不刺激這位林大小姐,李軒還是把話爛在了肚子裏。二人靜靜地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頭。

  剛剛以一百萬換來了輛幾乎嶄新跑車的車行老板興奮地掏出電話。

  “四哥,剛有兩個傻B來車行了,賣了輛車,他們身上有一百萬現金,你看着辦吧。”

  “應該沒走遠,一男一女,都挺俊俏的。很好認。”

  “那好,祝你生意興隆了,呵呵,四哥,拜拜。”

  ……

  在月夜下漫步的李軒和林芳并沒有意識到危機的逐步逼近。

  雙手交叉撐着後腦的李軒随意問道:“現在你車也賣了,家肯定不會回去,你準備去哪裏?”

  林芳不知疲倦般地在行人道上一蹦一跳,頭也不回地笑道:“你是綁匪,當然你說的算。”

  看着林芳的苗條倩影,李軒輕笑道:“呵呵,我想把你送回家去。”

  身子一頓,林芳回過頭看了眼正在微笑的李軒,搖頭笑道:“你現在應該是綁匪,不是警察叔叔,知道嗎?”

  李軒苦澀一笑,反問道:“那你到底想去哪裏?”

  林芳大眼睛提留一轉,思索了一陣後說道:“去你家,反正綁匪藏匿人質的地方都是自己家裏。”

  “難道不是廢棄的倉庫或者偏僻的郊外嗎?”李軒覺得電視上的劇情大緻應該是這樣的,并非林芳說的把人質藏在家裏這麼幼稚。

  林芳嫵媚一笑,對李軒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後嬌聲道:“難道你會忍心把這麼個大美女丢棄在那種地方嗎?”面對林芳誘惑的神情,李軒神情一滞,吞了吞口水後發現林芳卻在那裏捂着嘴嬌笑。搖搖頭,李軒疑問道:“難道你不怕我真把你綁架了?”

  林芳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嬌滴滴地說道:“綁匪大哥,你該不會是說真的吧?小女子什麼都沒有啊。難道你就不能憐香惜玉點嗎?”李軒忍不住笑了起來,摸了摸鼻子,李軒輕笑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難道一點也不爲自己的安全考慮嗎?我要真把你綁架了,然後勒索你老爸,就算不勒索,能和你春宵一度,我也覺得值了。”

  這回輪到林芳笑了起來,她走到李軒身旁,拍了拍李軒的肩膀忍住笑說道:“我看人是不會看錯的,你是第一個見到我沒有露出一副欲火焚身表情的男人,我對你有信心,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玻璃?看你長的挺帥的,又對我這樣的大美女沒什麼欲望,極有可能是喜歡男人。”

  李軒尴尬地轉移了目光,被一個美女誤認爲同性戀确實不是件光彩的事,确切的說,林芳忽略了她和李軒見面的場景,當時李軒突然發現自己“偷車”的事情被撞破,哪裏還有心情去意淫眼前的美女。不過現在聽林芳說對自己有信心,李軒倒是有些郁悶地想到:我對自己可沒信心。

  悠閑的二人走到一個巷口,李軒還在分神之時,迎面走來兩個穿着打扮流裏流氣的青年,當路過李軒和林芳身旁時,異變突起。

  李軒沒有注意到那兩個流氓混混打扮的青年的異樣神情,兩個青年同時動手,李軒身旁的青年一腳踹在了李軒的小腹上,李軒措不及防,被這一腳踹倒在地,捂着腹部的李軒擡起頭看見了另一個青年一手奪過了林芳手上的精緻手袋,兩個青年得手後便跑入巷子内。林芳見自己的手袋被人搶了,大呼小叫地就追了進去。

  雖然遭到那個混混的全力一腳,但是李軒現在的體質已經超出常人,輕輕揉了揉被踢中的腹部就感覺不到疼痛了,李軒還未喊出“别追了”三個字,林芳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黑暗的小巷内,無奈,李軒趕緊站起來,速度奇快地沖入巷子内。可巷子内分岔路太多,他根本找不到林芳和那兩個混混的蹤迹。

  突然,一聲驚叫聲傳來。

  “啊”

  李軒認出那是林芳的聲音,尋着聲音來源,李軒找到了林芳。只見林芳倒在地上,胳膊上沾滿了鮮血和泥土,她咬着牙不讓淚水流出,但眼眶内卻積滿了水霧,見到李軒出現的一刹那,林芳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李軒連忙彎下身子扶起她,卻沒想到林芳一把推開李軒哭着罵道:“你怎麼當男人的?我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死哪裏去了?”

  李軒見林芳委屈的神情,他感到有些自責,不理會林芳哭着捶打他的胸膛,李軒強行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接着,李軒的目光轉向了面前四個神情蔑視手持鐵棍的混混,正在四個混混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李軒放開林芳的手向前一步冷聲道:“站住。”

  四個混混轉過身不屑地看了眼李軒一眼,其中一個口中嚼着口香糖的混混挑釁道:“怎麼?想找死還是怎麼的?”

  李軒掃了眼四個人,他們手中并沒有林芳的手袋,想來是他們計劃好的,兩個人搶手袋,這四個人拖住追上來的人。拍了拍林芳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李軒再向前踏一步目光陰沉道:“對女人動手算什麼本事?有種把我打趴下。”

  四個混混對望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們覺得李軒這樣的行爲無疑是自討苦吃,别說他們手上的鐵棍,就是四個人赤手空拳對付李軒一人都綽綽有餘。也許是不想再多生事端,也許是早點回去分錢,一個混混一手拿着鐵棍,一邊輕輕敲着自己的手掌一邊說道:“我說哥們,那女人象瘋子一樣撲了過來,我們就是把她推了一下罷了,算不上動手吧,我們無非就是發點小財而已,你也犯不着拿自己的身體來逞英雄吧,追女人是沒錯,但要是靠裝B來追女人就有點白癡了。”

  林芳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她也走上前悄悄拉了拉李軒的衣服,小聲道:“算了吧,他們人多。”

  李軒冷着臉根本不理會混混的言語,轉過頭認真地對林芳說道:“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會替你討回來的。”

  李軒倒不認爲他和林芳有什麼情愛糾葛,就算是個普通女性朋友,男人也應該保護女人,這是天驚地義的事情。

  讓林芳後退幾步,李軒再不多說廢話,速度飛快地沖向四個混混,四個混混只感覺李軒的身影變得恍惚,一道影子撲向了四人,來不及多想,四人同時舉起鐵棍朝着那道影子打了下去,林芳捂着嘴驚呼一聲。

  當林芳睜開眼睛時,她驚訝地看着李軒一只胳膊擋下了四個鐵棍,李軒冷漠的神情和四個混混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李軒趁着四個混混愕然之際,一手奪下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混混的鐵棍,接下來,李軒手拿鐵棍,利用速度優勢瞬間將四個混混打倒在地。

  李軒面無表情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四個混混,他站在一個混混面前,舉起手中的鐵棍,不帶一絲感情地看了混混一眼後冷冷一笑,鐵棍在那個混混乞求的目光中還是劃出一道軌迹重重落下。

  “啊”那個混混滿頭冷汗雙手在地上亂抓着嘶喊呼叫。他的一條腿被李軒無情地打斷了,對於被黑精靈一族的莎莉淩兒改變過體質的李軒來說,這點力量微不足道。

  把目光轉向另外三個混混,李軒再次舉起鐵棍走向那三個混混,那三個混混驚吓地哀求李軒。

  “大哥,我們錯了,别,别打我。”

  “你送我們去警局吧,我們認罪。”

  ……

  面對低聲下氣求饒的三個混混,李軒冷蔑一笑,淡淡道:“太晚了。”

  手起棍落,三個混混的命運和同伴一樣,都被打斷了一條腿,四個混混哭喊着在地上掙紮着,李軒扔下鐵棍轉身走向一手扶着牆站在那裏表情呆滞的林芳,來到她的面前,李軒呼出口氣後柔聲道:“傷勢要緊嗎?能走嗎?”

  終於回過神的林芳手指着地上的四個混混顫聲道:“他,他,他們會,會死嗎?”

  李軒撓了撓頭後随意道:“應該不會吧,人哪有那麼容易死的,走吧。”

  林芳恍惚地點了點頭,她剛走一步,身子一歪,差點摔到地上,幸好李軒扶住了她,林芳皺着眉,表情難受地說道:“不行,我腳扭了,走不了。”

  李軒扶着林芳想了想之後說道:“那我背你吧。”

  林芳看了看李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我穿的是短裙。”

  李軒恍然地點了點頭,接着彎下身子,將林芳打橫抱了起來,林芳又是驚呼一聲,剛準備斥責李軒無禮時見到李軒一臉淡然,她又忍住沒有說出口,頭靠在李軒的肩膀上一聲不吭,心中卻想道:反正他是玻璃,被他抱也沒什麼損失。

  愛情這虛無缥缈的感覺總會不知不覺間闖入兩個人的心扉,愛,不是用一句“我愛你”來證明的,愛,更不是將對方的身體據爲己有作爲标志的,當愛情降臨的一刹那,外人無從得知,除了陷入愛河的兩個人。

  這一刻,兩個人都稍微有些失神了,而也就是在這一刻,一直站在陰影之處的張無風卻動了。

  “精神遊離”因爲有一心二用的能力,張無風此刻分離了一部分的精神出來,瞬間穿透進入了李軒的腦海的眉心之中。

  而在這一刻,李軒微微一怔,目光忽然變得迷茫了起來。

  另外一方,張無風眼睛一黑,原本只分出去的一半的精神頓時直接陷入了黑暗,就像是失去了意識或者是意識死亡一般,這樣的感覺非常讓人震驚和恐懼。

  知道無法將一心二用控制兩個人,張無風毫不遲疑,一舉飛出另外部分精神的同時,刹那間將自己的肉身收取到了黑色的方盒之中。

  接着,這枚戒指被張無風的精神席卷着,忽然落在了李軒的手上。

  而下一刻,原本還在李玄腦海深處的精神,也在瞬間直接被張無風巨浪般的精神直接席卷,然後在瞬間破裂。

  就在這精神要反抗并且生出一股超過升華之境的紫色強者的氣息的時候,卻被一道莫名的五龍之力直接穿透。

  對於這樣的擁有氣運之人,張無風知道《天空之城》,所以絕對不會養虎爲患,當下他直接操控巨龍之力一陣翻滾,將李軒的意識全部破碎,然後吞噬掉了這些記憶。

  到此刻,李軒,已經死亡。

  而張無風,則是成爲了李玄。

  但是,因爲張輪回的封印的關系,又因爲封印被帶動又遭遇了升華境強者的沖擊,張無風的意識也同樣的一下子被席卷到封印之中了,封印強度,竟是連同部分記憶,都被鎮壓了。

  而原本的莎莉淩兒,則是來不及說話,就被糅合到一起一同鎮壓了。

  好在,因爲一心二用,張無風部分意識還是被留在了李軒的腦海之中,這樣一來,李軒也就不至於成爲一個植物人了。

  “好了,我現在,收取了作爲‘主角’的李玄的氣運了,推算不錯,這次墜海起來後,李軒已經決定改名李玄了,這一點,很好。”張無風心中沉吟着,卻忽然感覺到懷中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安分。

  他眉頭微微一蹙,這女人,若是敢在討價,便直接將其丢在地上不管了。

  什麼一千萬,去死吧。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2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7章 融合與承諾

  雖然取得了李軒的意識,但是張無風還是處在融合之中,而這個過程需要持續大概24小時左右才能完成。

  如果是張無風本身沒有受損的情況下,那麼此刻的李軒就完全是張無風自己了。

  但是因爲只是一點點的本能意識存在,再加上李軒的身體确實非常脆弱,所以暫時,張無風在融合的過程中,性格趨向於李軒多幾分。

  而24小時過去之後,張無風便是真正的張無風了,李軒的意識也再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在李軒的意識之中,對於懷中抱着的女子的印象極好,因此總是會主動的做些看起來很犯賤的事情,但是張無風雖然本能的反感,卻暫時不想破壞他自己的融合過程。

  好在此刻,林芳倒是還算規矩。

  ……

  昏暗的街道,兩個影子被月光逐漸拉長,映照在道路上微微晃動。

  林芳縮在李玄(以後都稱呼李玄,暫時不再以張無風的稱呼來稱呼)的懷裏悠悠欲睡,李玄強有力的雙臂將林芳的嬌軀穩穩地抱在懷中,他只想着盡快融合,因而心無雜念地朝着自己的住處走去。

  打開門,李玄將林芳放到沙發上,林芳同時也睡意全無,胳膊上的傷痛再次襲來,她皺着眉忍住痛小聲問道:“你怎麼不送我去醫院?”

  李玄一邊在自己的行李包裏找尋着醫療用品一邊随意道:“你只是擦傷,用得着去醫院嗎?”

  林芳嘴一撅,不樂意地說道:“那我的腳扭了呢?”

  拿着一個裝醫療用品的盒子走到林芳身邊,李玄無淡然道道:“不錯,你的腳是扭到了,但是修養幾天就好了,又沒有到傷筋錯骨的地步,至於嗎?”說完,李玄一手拿出消毒藥水,用棉花球沾了沾後拉過林芳受傷的胳膊,林芳如同受驚的小兔一樣喊道:“你幹嘛?”

  把視線從林芳受傷的胳膊上移開,李玄擡起頭冷靜地看着林芳:“如果不消毒,感染的話,你的傷就不是擦傷那麼簡單了,我要幫你消毒,你能不能不那麼大驚小怪?”

  林芳看了看李玄手上的棉花球,又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最終擺出一副悲壯的神情閉起眼睛低聲道:“你來吧,不過,不過輕點,我怕疼。”

  不屑地搖搖頭,李玄随意地按住林芳的胳膊,另一手拿着沾了消毒藥水的棉花球開始擦拭她的傷口,剛一碰到傷口,林芳就大叫一聲。

  “疼,疼,疼。叫你輕點了。”林芳閉着眼睛滿面痛苦抗議道。

  “大姐,我只是碰了一下而已,根本就沒用力。”李玄原本想讓她滾蛋,不過考慮到會影響到融合意識紊亂,暫時也就壓制了自己的煩躁,當下,他再不理會林芳的抗議,繼續着爲她的傷口消毒,他一邊擦拭着傷口,林芳在一旁帶着哭腔喊叫着。終於,爲傷口消毒完成後,李玄爲她簡單包紮了一下。

  片刻後,松了口氣的李玄坐到林芳身邊眯起眼睛看着依舊在大呼小叫的林芳。

  實在看不下去了,李玄十分不客氣地拍了林芳的腦袋一下。

  “喂,弄完了,你還喊什麼?”

  林芳將信將疑地睜開眼睛,果然見到傷口處已經包紮完畢,她神情幽怨地瞪了李玄一眼。

  李玄靠在沙發上面容嚴肅,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責備地說道:“我說,你的智商是負數嗎?今天那兩個人明顯是設計好一切要搶你的包,你怎麼還像個白癡似的往人家的圈套裏跳?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刺激?”

  林芳嘟着嘴小聲抗議道:“馬後炮,現在誰都知道他們有預謀的了,用你在這裏教訓我。”

  “說你智商是負數你還不承認是不?你怎麼不想想,爲什麼人家直接搶你的包,不搶你脖子上的項鏈,不搶你手上的戒指,女人的腦子是不是都是豆腐做的。”李玄一點情面也不講地斥責着他的“債主”。

  林芳大眼睛轉了轉,露出了思考的模樣,良久,她才握緊了小拳頭氣惱地說道:“那麼說他們是流竄作案的搶劫團夥了?”

  李玄微微有些無奈,他快抓狂了,臉上的神情開始扭曲。

  “我說,你能不能用正常的腦子好好想一想,難道你的運氣就這麼差,剛拿到一百萬就邂逅搶劫團夥,你以爲演電影呢?”

  林芳有點困惑地反問道:“那你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搶誰不好,偏偏搶我的錢。”

  已經被林芳的思維擊潰的李玄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平淡道:“如果不是你有仇人一直盯着你,那麼就是那個修車行老板搗的鬼,知道你手袋裏有錢的人只有他,看那幾個搶包的不象專業打劫的,更象職業混混多一些。”

  林芳恍然大悟,她随即露出了怒容冷聲道:“那我們明天去找那個光頭老板算帳。”

  李玄無力地看了林芳一眼,平靜問道:“你不如直接找你老爸來擺平,反正林氏集團在北京市也是地頭蛇。”

  堅決地搖了搖頭,林芳認真道:“不行,現在我已經被綁架了,不能讓我爸知道。”

  沖着林芳勉強一笑,李玄歎道:“你還清楚不能讓你老爸知道啊,我真服了你了,如果你去修車行把事鬧大,最終還不是會被你老爸知道?難道你忘了你家是幹什麼的了?”

  林芳思考一陣,沮喪地說道:“是哦,北京大部分的記者都是我家養的,要是鬧出點動靜,肯定會讓我爸知道的,看來你不止長得還算帥,腦子也挺好使,考慮的那麼周到。”

  面對林芳的贊賞,李玄淡淡一笑,沒有半點榮幸的感覺。

  林芳最終歎了口氣。不過,她又很快恢複了笑容,一手捂着自己的前胸,另一手伸進内衣裏掏出了那張李玄按了手印的欠條,然後對着李玄晃了晃,嬌笑道:“呵呵,别忘了你還欠我一千萬呢,如果沒錢還的話,就只好給我打一輩子的工來還債了。”

  李玄懶得再看她一眼,别過頭不理會獨自得意的林大小姐。

  林芳又小心地收起了那張天價欠條後開始打量她的臨時住處。普通的擺設,廉價的家私,沒有品位的布局,一切一切看在林芳的眼中都是那麼不和諧,這“簡陋”的房子恐怕是她出生以來見過最差的一間了。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林芳皺着眉頭提出了一個在她心中十分合理的疑問。

  李玄倒也不惱怒,他本身就是出生在林芳那個等級的家庭之中,而作爲張無風本人,他更是錢財無數。他知道這些從小富足的人喜歡挑三揀四,只要她不喜歡,雞蛋裏絕對能挑出骨頭。絲毫沒有理會林芳變相的抱怨,李玄放好醫療用具,靠在牆邊,李玄看了眼自己的卧室,又看了眼林芳,他在思考誰睡床,誰睡客廳。

  見李玄沉默不語,林芳也停止了抱怨,沒有聽眾的抱怨也是很無趣的,就如吵架找不到對象一樣,她盯着李玄半晌後才問道:“喂,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李玄想了想道:“你睡客廳的沙發怎樣?”

  林芳猛得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李玄,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聽到一個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林芳擡起手猛得一拍面前的茶幾。

  啪

  “你還有沒有男人的風度了?你是玻璃我不怪你,但是,你至少懂得掩飾一下吧,裝作紳士一點,這樣子你還算個正常人。”林芳一邊揉着自己的右手一邊訓斥道。

  李玄簡單地解釋道:“大小姐,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潔癖,男人睡過的床,你睡嗎?我這裏也沒有新的床單和被子,你怎麼辦?如果你不介意,我無所謂。”

  白了林芳一眼,李玄别過頭去,他懶得和這難伺候的大小姐鬥嘴。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争,林芳最終決定睡床,李玄還應她的要求將電視搬進了卧室供她觀看,整理好一切後林大小姐終於在李玄攙扶下一瘸一拐步入了她的卧室,而李玄則躺在沙發上無聊地看着窗外的夜景,他現在睡意全無,只是等待着融合盡快完成。

  ‘善待林芳,善待李家。’,這是‘李軒’放下反抗後對張無風的要求,而這個要求,張無風還是要去完成的,畢竟他占據了對方的身體。

  ……

  當清晨的一屢晨曦照射進房間時,李玄被和煦的陽光擾醒,揉了揉睡眼,李玄從沙發上坐起身子,活動了一下周身關節,李玄伸了個懶腰後走向衛生間,梳洗過後,李玄回到客廳,走到卧室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反應,李玄沉吟片刻後便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林芳淚流滿面憔悴面容,她靠在床頭一邊抽噎着一邊拿紙巾擦拭着臉上的淚水,就連李玄進門她也沒有任何反應。李玄愕然地看着林芳。此時此刻她哭泣不止,李玄走到床邊,坐到她身邊安慰道:“是不是想家了?”

  林芳絲毫沒有反應,依舊哽咽着,李玄歎了口氣。

  “我這裏确實不怎麼樣,你要覺得委屈或者難受就回家吧,畢竟哪裏也比不上家好,對吧?再說了,我想你父親也不會那麼固執的,你和他好好談談心,他一定會改變把你嫁給你不愛的人這個決定的,對不對?”

  林芳轉過頭哽咽着罵道:“死小子,你說什麼呢?我只不過是看電視太感動了而已,你想讓我走,我偏不走,你得聽我的。”

  表情瞬間呆滞的李玄轉過頭看了看電視,雖然不是很在行,但他還是确定電視裏正播放着一出愛情悲劇,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情緒,呼出口氣,李玄尴尬說道:“我說,你精力這麼好,大清早的就看電視。”

  林芳不悅地說道:“根本就沒睡,這床我睡不着,啊,那個男主角爲什麼要變心,大壞蛋,花心鬼。”只瞥了李玄一眼,林芳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電視上,極其投入。

  李玄看了看林芳因整夜未眠而顯得異常憔悴的俏臉,不忍地勸道:“你還是睡吧,你看你雙眼裏的血絲,都快成蜘蛛網了,睡眠不足是女人青春的天敵,更何況你還熬夜。”

  終於,萬惡的情感劇播放完畢,林芳終於拿正眼瞧李玄了,她懊惱地抱怨起來。

  “我也想睡,但是一躺下就混身不舒服,要不你現在出去買個床給我。”

  “你怎麼不說讓我給你買個新房子回來?”李玄有種將這女人一腳踹出去的沖動,他壓下怒火反問道。

  林芳雙手抱着枕頭氣憤地拍打着李玄,一邊打還一邊嘀咕。

  “都說你要聽我的,你怎麼老記不住,再這樣,你就不可愛了。”

  李玄有些汗顔,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沒融合完全,也不想爲這事啰嗦,當下退一步道:“好,好,我去給你買,還有什麼要買的沒有?我反正也要買點東西,順便一起買了。”

  林芳坐在床上歪着頭想了想,撥了撥性感的波浪長發,她雙眼一亮,随後說道:“呃,要買北京日報,經濟早報,性感女神周刊,哎呀,反正是報紙雜志都買一些回來,另外,再買幾雙手套,還有照相機,要那種一拍就會出來照片的相機,還有剪刀,膠水,白紙,信封,郵票。就這些了,最好再買些好吃的回來。”

  林芳一口氣說完了購物清單,李玄整個人也有些崩潰了,想了想再無聊也是一天而已,就當是當傭人吧。當下,李玄好不容易回過神後問道:“你買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幹嗎?開雜貨鋪啊”

  林芳美目一瞪,大聲訓斥道:“年輕人,我不是說過了你要聽我的嗎?怎麼還這麼多意見?”

  “那也得讓我知道買這些東西幹什麼吧。再說,都是我掏錢。”李玄随口道。

  林芳恨鐵不成鋼地看了眼李玄,歎了口氣後說道:“你忘了你的任務嗎?你是綁架我的綁匪哦,既然是綁架勒索,那麼總得寫勒索信吧,真不知道昨天晚上還挺聰明的腦子,怎麼到了早上就癡呆了。”

  只能用眼神抗議的李玄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記下了所有要買的東西後獨自離開了家,林芳仍舊坐在床頭拿着電視遙控器搜尋着下一個情感劇場。

  當時間臨近中午時,李玄才大包小包的回到了家,放下東西,李玄推開卧室的門,迎面見到了虛弱不堪的林芳,她整個人躺在床上緊緊抱着肚子,見到李玄回來,林芳吃力地說道:“臭小子,你怎麼才回來啊,我快餓死了,有吃的沒?我的床呢?”

  李玄皺了皺眉頭道:“床太貴了,買不起,而且買相機和其他東西花了不少錢,考慮到勒索你老爸還可能需要花錢,我沒敢再多買東西,畢竟我身上的錢也不多了。”

  林芳的表情快哭出來了,她再次問道:“那吃的呢?總不會連吃飯的錢也節省下來了吧。”

  這個倒是真有想過,不過考慮到了林芳的千金之軀,柔弱之體,李玄還是很仗義地買了些吃的回來。李玄認真地對林芳說道:“你等一下,吃的我要去做,不過很快就好,再等等就好了。”

  林芳用盡全身力氣仰起頭怒道:“那你還不趕快去做。”

  李玄不緊不慢的走出了卧室,進了廚房。

  李玄的動作确實很快,只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他就端了一個小型的飯鍋走進了卧室,拉了張椅子,將飯鍋放在了椅子上,林芳坐起身子來到椅子面前,李玄遞給了她一雙筷子,然後在林芳期待的目光中揭開了鍋蓋。

  一陣熱氣冒出,吹散蒸汽,林芳疑惑地看着鍋裏的渾濁的湯水還有泡面,她把目光轉向李玄,顫聲質問道:“你,你就給我吃這個?這是人吃的嗎?”

  李玄淡然地說道:“這個怎麼了?泡面也很貴的,再說了,我身上就剩下不到兩萬塊了,我以後還要生活,哪天你覺得這樣活着不爽拍拍屁股走了,回家當大小姐,富千金,那我呢?總不能跟着你一起回去過衣食無憂的生活吧。”

  林芳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思考了片刻後她睜開眼睛說道:“你先用身上的錢買點象樣的能吃的東西回來,等我爸交了贖金,我分你一百萬。”

  李玄搖了搖頭,等她老爸的贖金到手的時候,恐怕早已經餓死了,照林大小姐的生活習慣,他身上的錢恐怕連一頓飯都付不起。

  “五百萬。”林芳加大了籌碼,不過李玄依舊無動於衷。

  “兩千萬那,做人不能太過分,更不能太貪心了,一口價,兩千萬,怎麼樣?”林芳再次提高籌碼,可惜李玄根本不在乎她能給多少錢。

  “别白費口水了,就算你把十億給我,我也不會現在出去給你買吃的,辛辛苦苦給你做好的泡面你不吃,非要吃好的,怎麼跟小孩子一樣?嬌生慣養的,我不管你了,你愛吃不吃,我也餓了,我先吃了。”李玄說完就動起了筷子,直接捧着鍋就開始夾面條吃了起來。

  林芳本來還打算賭氣不吃的,但聽見李玄吃面條時淅瀝嘩啦的聲音,肚子也忍不住抗議地咕咕叫了幾聲,她最終被自己口中不停分泌的唾液所打敗。

  “給我拿個碗。”林芳冷聲道。

  把頭從飯鍋裏擡起來,李玄疑惑道:“你剛才說什麼?”

  瞪了李玄一眼,林芳小聲道:“拿個碗給我。”

  李玄搖了搖頭無奈道:“這裏我也是剛搬來,餐具都沒有,筷子都是我在樓下餐館順手拿的。”

  “那這鍋呢?揀的?”林芳難以置信地說道。

  擺擺手,李玄解釋道:“這鍋是房東留下的,放心,我洗了很多次,保證幹淨。如果你要覺得不放心,那就别吃了,不過就算到了晚上,還是吃這些。”

  林芳忍下心中的不滿,正在猶豫要不要吃的時候,她看見李玄又準備一頭埋進鍋裏,林芳猛的一把抓住李玄的脖子一甩,毫不客氣地搶過飯鍋,象得到什麼寶物似的捧在懷裏埋頭大口吃了起來,李玄在一旁張眼看着鍋裏的情況。

  “喂,你給我留點,呀,你的口水都流到鍋裏了。”李玄正欲伸手搶鍋的時候,林芳一手拍開了他的手,一邊警惕地看着李玄一邊用筷子夾着面條往自己嘴裏塞,李玄停止了搶鍋的動作,坐在床邊饒有興趣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林芳,此時的她哪裏還有半點富家千金的傲氣,整個一街邊乞丐,不過她這個樣子在李玄眼裏倒是順眼了很多。

  如果不是給李軒的承諾,‘張無風’此刻哪裏會給她面子,還伺候她?

  不過,也是因爲這件事,‘張無風’也才明白,他已經是‘李玄’個性方面,也确實不能太傲氣。

  ……

  李玄笑道:“就是嘛,别挑三揀四的,餓了吃什麼都香,你呀就是生活給慣的了。”

  林芳捧着鍋仰頭將湯水倒入自己口中,放下飯鍋,然後很不淑女地打了飽嗝。

  呼出口氣,林芳拿紙巾擦了擦嘴後歎道:“沒想到泡面也這麼好吃。”

  李玄笑着搖了搖頭,随後拿起已經見底的飯鍋走出了卧室。

  解決了溫飽的問題後,林家大小姐明顯恢複了精力,她嘗試着下床,腳落地後感覺不那麼疼痛了,一瘸一拐地來到客廳後,林芳坐在沙發上看着茶幾上李玄買回來的東西。

  李玄從廚房裏出來後一眼便見到了林芳雙手戴着手套坐在客廳裏翻看着報紙。李玄盤腿坐到她面前的地板上,疑問道:“你該不會真是潔癖到了這種程度吧?看報紙還戴手套。”說完,李玄剛準備拿起面前一份報紙,結果林芳連忙出言阻止。

  “别動,你要看報紙,先把手套戴上。”

  李玄不明所以,他只是随便翻開一下,并非真的多有興趣,如果看報紙還那麼麻煩,他甯願放棄這個打算,靜靜地坐在地板上,李玄歪着腦袋托着下巴興緻勃勃地看着林芳不停翻看着報紙。林芳感受到了李玄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工作,擡起頭看了眼李玄,随後疑問道:“對了,你是一個人住麼?你男朋友呢?”

  李玄乍聽之下還未明白過來,好久才醒悟其中的意思,嗤笑道:“誰跟你說我喜歡男人了?”

  “難道不是嗎?難道是我的魅力不夠?”林芳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後發出了疑問。

  李玄呵呵一笑,搖搖頭說道:“大小姐,你是每個男人都非得看到你就想上你的,當然,如果你想,我也不介意活動活動。”說完,李玄嘿嘿笑了一聲。

  面對李玄玩味的笑容,林芳臉色微紅,爲了掩飾尴尬,她立刻轉移話題。

  “那個,你買的相機呢?先給我拍張照片。”

  李玄拿出了新買回的照相機,一切準備就緒後,林芳坐直身子,手持一份今日的報紙立在胸前,她對李玄點點頭示意準備好了,李玄把鏡頭對準了林芳,快速按下了按扭。一道閃光過後,照片從相機裏彈了出來,李玄拿住一看,還算滿意,林芳的形象十分清晰,尤其是她手持的那份報紙,如果用放大鏡觀察一下,足夠辨認出上面的日期。

  “啊你個白癡,誰讓你用手拿的。”林芳見李玄拿着照片發呆忍不住罵了出聲。

  李玄納悶地問道:“不用手拿,用什麼拿?難道用嘴?”

  林芳煩躁地瞪了他一眼後說道:“拜托,專業點好不好,你的指紋都留在相片上面了,到時候我爸找人一查,再對比一下身份資料庫裏的記錄,你第二天百分百就是全國最有名了,因爲我爸會不遺餘力的爲你做宣傳。啊,你真是的。”

  李玄這才明白這林大小姐又是買手套,又是買相機的用途,不知該說她小題大做好還是說她電視劇看多了,李玄悄悄把那張已經擁有他的指紋的相片收入衣服口袋,戴上手套,又爲林芳拍了張照片,等照片一出來,林芳一把搶了過去,看了半天。

  這次照的比上次的效果要更好,因爲整夜未睡的林芳本身就十分憔悴,加上剛剛對着李玄發了火,她的臉色十分難看,李玄想來,也許林芳是故意整夜不眠,就是爲了拍照時制造出更好的效果。

  相片是拍好了,下面是勒索信,李玄也算明白了這位大小姐并非對新聞多有興趣,她只不過是從報紙上找出有用的字句,然後剪輯下來貼到信紙上。看着林芳拿着剪刀裁剪着報紙和雜志,字體大小不一,形體更是怪異,李玄都不敢想象當林芳的老爸收到這封勒索信後的情景了,光是五華十色的文字就夠他頭暈一陣的了,更何況裏面還有超小型的字體,如果不仔細看,也許會以爲是污漬。

  “我說,一封勒索信罷了,犯得着這麼麻煩麼?又是剪報紙,又是撕雜志的,你看看你把膠水弄得整張紙都是,信都變皺了,你直接用左手寫内容就行了。”李玄實在看不下去了,坐在地板上的他忍不住提議道。

  林芳傲然道:“你懂什麼?就算用左手寫字,一些習慣還是改不了,從某些字的書寫上還是可以确定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要做的就是不留任何蛛絲馬迹,犯罪其實也可以很完美的。呵呵,崇拜我吧。”

  李玄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這林芳确實是電視劇看多了,真正的綁架策劃者的多數時間都花費在如何取贖金,如何安全離開,如何洗錢,還有最後是放人還是撕票。她倒好,完全沉浸在了綁架的前期工作中,後期安排卻閉口不談。

  “那個我的林偶像,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打算怎麼讓你老爸交贖金。”李玄覺得有必要問清楚這個犯罪完美主義者的計劃。

  林芳仍舊繼續着手上的工作,那些剪裁下來的文字被她貼在信紙上歪歪扭扭,淩亂中倒也有些和諧的感覺,畢竟沒有一個字是工整的。她頭也不擡就說道:“讓我爸把錢裝到垃圾袋,然後你去取。”

  “完了?怎麼取?拿什麼取?總該有個詳細的計劃吧。”李玄等待着林芳說出下文。

  好不容易將一封勒索信整理完畢,林芳滿意地笑了笑,随後微笑着看向李玄,奇怪地說道:“沒了啊,就是你去把錢拿回來就行了,到時候我拿錢走人,如果我心情好,還能將你欠我一千萬的欠條還給你。”

  李玄掩面低頭,這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把你爸當傻子啊?交贖金的地方肯定重兵把守,你讓我去取錢不就等於眼看着我去送死麼?”李玄擡起頭毫不留情地抗議道。

  “不然你以爲我讓你綁架我幹嗎?既然你是綁匪,當然是你去取贖金了。”林芳理直氣壯地說道。

  不再爲此争論的李玄已經徹底無語了,這人是神經病還是白癡?算了就當是瘋子吧。他頹然地站起身打算回卧室休息一陣,林芳卻又把他叫住了。

  “喂,你去把信寄了,記住,要去很遠的地方寄才行,要不然咱們很容易就被我爸找到的。”

  掃了林芳一眼,李玄戴着手套接過信後走了出去,這大小姐使喚人從來都不知疲倦。

  當李玄回到家的時候,客廳裏已經不見了林芳的身影,靠近卧室的門附耳一聽,果然又是電視的聲音。沒有顧忌地推門而入,李玄見到林芳躺在床上眼皮在打架,但她還是強打着精神看電視。

  李玄靠在門邊搖搖頭說道:“既然瞌睡了就睡呗,電視有那麼好看麼?”

  林芳呢喃細語道:“不行,萬一你要對我有什麼企圖怎麼辦?”

  摸了摸鼻子,李玄打趣道:“如果我真要對你有企圖,你睜着眼睛不是更合我心意?”

  林芳突然睜大眼睛警惕地看着李玄,果不其然道:“你果然對我有企圖,原來是一只批着羊皮的狼。”

  李玄聳聳肩無所謂地問道:“等一下我要待在這裏看電視,你沒問題吧?”

  林芳沉思一陣後說道:“算了,反正你要想對我怎樣的話,關不關門都一樣,你随便吧,對了,你也喜歡看電視?”

  “不喜歡。”說完這三個字後,李玄走出了卧室,再回來時手捧着一部VCD和很多影碟,將VCD和電視連接好,李玄盤腿坐在地板上拿着遙控器播放着影碟。

  林芳好奇地看着李玄將影碟放入VCD内,她咽了口口水後問道:“你該不會是放A片那麼變態吧。”不過她眼中卻是帶着一絲好奇和期待。

  根本沒理會林芳的話,李玄眼神凝重地看着電視上的畫面,林芳看清了畫面上的内容後一陣失落,因爲電視上播放的是世界搏擊大賽的比賽畫面,她疑問道:“喂,你看這個幹嗎?你要學打架嗎?”

  “嗯。”李玄盤腿坐在地板上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到晚上12點左右,融合成功後,他不會再和這女人有什麼瓜葛了。

  林芳對電視畫面上兩個男人之間的戰鬥絲毫沒有興趣,很快她忍不住倦意,昏昏欲睡,李玄坐在地板上的背影在她的眼中逐漸朦胧起來,最終她合上了雙眼悠悠睡去。

  李玄看完了一盤影碟後閉上眼睛細細回想着電視畫面中的搏鬥内容,他站起身模仿着畫面中的選手的搏擊動作招勢,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停滞,與電視中的選手相比,李玄更加有爆發力和速度,他揮出的拳幾乎看不到影子,只有一道道殘影留下,而别人以爲他打出一拳的時候,他其實至少揮出了十拳。

  呼出口氣,李玄完成了所有的動作模仿後打算看下一盤影碟,正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瞥見了床上的林芳在睡夢中推開了身前的被子。微微搖了搖頭,現在心靜了,倒是對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多了幾分同情之心,這就是富二代的悲劇吧。李玄走到她身前,伸手將被子爲她重新蓋上。随後,他又走到電視前盤腿坐下,聚精會神地看着電視上播放的搏擊大賽。

  ……

  林氏集團總部,董事長辦公室内,林楓手上拿着一封标題爲“勒索信”的信件,很費力地看完信後,他滿面怒容,一拍桌子,林楓指着手下的人劈頭就罵。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這麼長時間還沒找到小姐,你們給我仔細看看,這他媽的是什麼,勒索信小姐現在被人綁架了,你們給我用最快的時間查出來是誰做的,不管他是誰,黑道還是白道,救回小姐後把他全家都滅了。聽懂了嗎?”林楓胸口一陣起伏,看着唯唯諾諾的手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

  整個林氏集團運做了起來,小報記者,黑道線人,政府眼線,只要是林氏集團的人都在打探消息,打聽黑道上的異動,問問各地流竄作案的“紅人”是否光臨了北京市,總之,林氏集團在盡最大的努力查出綁匪的下落。

  雖然那封勒索信内注明了“不許報警,否則撕票”這樣的警告語,但是,林氏集團作爲國家北方首府的商業巨頭,他們的異常動作怎麼會瞞過滿大街的值勤警察,很快,北京市公安局的局長也通過林氏高層人員透露出的消息得知了具體情況。

  北京市公安局内,局長召開了緊急會議。看着會議室内坐好的眾人,局長清了清嗓子後朗聲道:“各位,今天林氏集團不尋常的舉動想必大家都多少知道了點吧,今天會議的主題就是關於林氏集團的千金遭到綁架勒索的事件。”

  局長剛一說完,下面的眾人坐不住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知道情況的人低聲透露着内幕,不知道情況的人急切地詢問着身邊的人。拍了拍桌子,局長放聲道:“第一,鑒於林氏集團并未報案,所以警方不适合介入。第二,暫時還沒有證據顯示林氏集團的千金遭到綁架,僅僅是一封有惡作劇嫌疑的勒索信不足以說明什麼,而且,林氏集團的千金失蹤還不夠四十八小時,所以,我們警方不要輕易下結論,在林氏集團尋求警方幫助之前,我們按兵不動。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底下眾人放聲道,其實他們更希望不摻和進去更好,敢綁架林氏集團的千金,恐怕連孫家人也沒這個膽子,林氏集團和政治高層有密切關系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要麼綁匪是來頭不小,實力恐怖的人物,要麼,他就是個白癡傻子。

  “局長,現在林氏集團的動作已經很明顯了,足夠證明林小姐遭到綁架,難道我們就這樣袖手旁觀嗎?”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在坐眾人都把目光轉向說話之人,果然是那個剛剛從警校畢業的警花柳雪萍,這個女人富有正義感,英姿飒爽,雖說是年輕女孩,但她的能力卻不比男同事低,可惜的是,她還是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女孩,略帶稚嫩,不通人情世故,做事憑着一腔熱血,要是把她放到古代,或許是一代女俠,但在現代,她或許就是人們眼中的愣頭青,一根筋。

  局長沒有理會柳雪萍的疑問,直接對眾人揮揮手說道:“散會。”

  眾人一哄而散,得到局長的指示後,他們都心裏明白,局長打算置身事外,至少林氏集團要是真要尋求警方幫助,也應該找國家安全局的人,一個市公安局還入不到人家的眼呢。既然如此,也沒必要趁機大獻殷勤,要是适得其反引來林氏集團的抱怨,也許市局有一批人都要調換工作崗位了。

  會議室眾人相繼離去,惟獨剩下憋了一肚子氣的柳雪萍,她最終還是按奈不住心中的不忿,來到局長辦公室,敲門進去後,柳雪萍鄭重地問道:“局長,身爲人民警察,我們有責任保護市民的安全,現在林氏集團的千金被綁架了,難道我們不該做點什麼嗎?”

  局長看着柳雪萍一臉認真,他頭疼地一手撫在腦門上,這個柳雪萍做事确實認真,一絲不苟,但就是她太認真,她調來一個月的時間裏,闖了不少禍,惹惱了不少纨绔子弟。不過也拿她沒辦法,畢竟她都是依法辦案,雖然不通人情,但也沒什麼纰漏。局長苦惱地思索着如何擺平這個長相婉約動人卻喜歡拿着槍懲惡揚善的女孩。

  局長雙手一合,面容一整,嚴肅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剛才在會議室我之所以說不介入這起綁架案,是因爲我打算派你去秘密調查情況。”柳雪萍一聽,剛準備還說什麼的時候,局長伸出手阻止了她。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2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8章 七天之約

  局長站起身,走到窗前,雙手負在身後背對柳雪萍,他眼神犀利地望着遠方。

  “林氏集團眼線眾多,如果我們貿然介入,肯定會引起他們的不滿,所以,明着,我們要擺出一副不知情的姿態,可作爲人民的公仆,我們必須將罪犯繩之以法,因此,雪萍,我決定讓你暗中調查這起綁架案,一旦有什麼進展,立刻向我報告,知道嗎?”

  柳雪萍愣了數秒後身子一挺,認真地回答道:“是,局長,我一定不負眾望。”

  柳雪萍從離開局長辦公室的一刻起,她的腦子裏就堅定了一個信念,一定要將綁匪抓捕歸案。

  局長終於松了口氣坐到了椅子上,擦了把汗後歎道:“希望她别再惹出什麼事端,否則只能對不起了。”局長知道勸不了柳雪萍,於是順水推舟讓她一個人去查,如果她做錯了什麼事,那麼局長同樣可以把責任全推到她一個人的身上,畢竟說過不介入此次綁架案的決定是全警局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黑白兩道眾矢之的的李玄此刻正在家中無聊地看着搏擊錄象,最初兩三盤影碟他還看的津津有味,招勢動作也基本都會了,但越往後看就覺得無聊,那些人的動作在他眼中看着似乎慢動作一般,乏味無趣。最終實在覺得看不下去了,關了電視,李玄伸了伸懶腰後感覺一股倦意席卷全身,他向後一靠,靠在床邊頭一仰就這樣睡去。

  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睡到了今天白天的林芳終於養足了精神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後,睜開眼坐起身,一陣涼意升起,不知何時脫去了外衣,僅僅剩下蕾絲内衣的她掀開被子,發現自己身上只剩内衣,驚叫一聲。

  “啊”

  剛剛處在融合最後關頭的李玄被這一聲猶如鬼泣的喊叫驚醒,他剛轉過頭,猛然發現一只小巧玉足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

  砰

  李玄被林芳一腳踹到地上,李玄倒在地板上揉着自己的胸膛,他氣憤地吼道:“你有病吧?”

  站了起身,正好看見了林芳雙手抓着被子護在胸前,雙目憤怒地仇視着他,李玄納悶地問道:“你怎麼了?瘋了?”

  林芳咬牙切齒道:“流氓,混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李玄頓時有些無語,他郁悶地道:“我對你做什麼了?我能對你做什麼?”

  林芳的眼神依舊噴發着怒火。

  “我的衣服呢?你把我的衣服脫掉是什麼意思?”

  李玄也惱怒了,這林大小姐喜歡不經大腦的思考讓他數次崩潰了。

  “我怎麼知道,我要真對你怎麼樣的話,爲什麼不把你全脫光然後做點什麼?神經病”

  林芳冷靜下來後仔細一想,李玄的話确實有道理,她又拉開被子看了看,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皺巴巴地躺在被窩裏,林芳眼睛一轉,她想了想,應該是自己穿着衣服睡覺感到不适,所以睡覺的時候不知不覺脫掉了衣服,她真的誤會了李玄。

  尴尬一笑,林芳歉意地對仍然不滿的李玄說道:“對,對不起,我想,應該是我自己脫掉的,真對不起了,誤會你了。”

  李玄瞪了她一眼,然後走到床邊準備躺上床,林芳又緊張地問道:“你,你幹嗎?我是誤會你了,但你别以爲可以得寸進尺。”

  李玄不耐煩地說道:“我說大小姐,你睡好了,該起床了吧,現在我困了,總該讓我睡吧,放心,你沒什麼好看的,别說你現在還穿着内衣,就算什麼也不穿,我也沒心思看,我現在只想睡覺。”

  林芳冷哼一聲,被李玄這麼一說,她還真的就不介意了,拉開被子就走下了床,只穿着蕾絲内衣的曼妙身姿呈現在了李玄的眼前,魔鬼曲線沖擊着李玄的神經,天使的面孔,性感的長發,豐挺的**呼之欲出,神秘地帶若隐若現。李玄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後倒在了床上。

  這次的融合,因爲最後那一下打亂,導緻有些失控,而失控的後果,就是‘張無風’很不樂意看到的‘李軒’的思想主導。

  不過,就算是這樣,持續時間,也不會超過一周。

  也就是說,張無風現在是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消滅掉李軒的剩餘的‘主導’思想的,只是爲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身體和精神不契合,張無風倒是也不急。

  而且在融合之中,張無風也漸漸的意識到,自己對熟悉的身邊的女人固然好,但是對於陌生的女人,也确實有些傲了。

  那態度,也有點過,畢竟他是一個強者,也範不着和這樣的普通女人太計較。

  “就讓你再享受幾天被伺候的感覺吧,幾天之後,我就不會是這樣了,還有,李軒,也希望你自己好自爲之我尊重你才幫你做一切,不然,我強行來,無非也就是那麼一點點的小小的損失而已”

  張無風當下警告道,随後他的精神便開始延伸到身體各處,但是對於‘李軒’的那一點主導思想,沒有去絞殺。

  而得到了張無風的警告,原本有些喜愛林芳的想法的李軒,這感覺也淡了很多,似乎,這是他可以掌控的最後的日子了。

  ……

  林芳起床後再也不理會倒在床上的李玄,她心中賭氣地想道:說我沒什麼好看的,連睡覺都流口水了,哼。

  其實睡覺偶爾流口水是李軒從小就有的習慣。

  林芳在廚房裏找了個保鮮袋把自己受傷的胳膊包了起來,然後她走進了浴室,簡陋歸簡陋,澡還是要洗的,所以她也就湊合着用了。

  李只睡下了一個多小時,他就悠悠轉醒,實際上只是和‘張無風’談好了條件而已,所以這也算是他最後的一天。

  李玄睜開眼睛,朦胧中見到一個倩影。

  恻身呈現在李玄眼前的林芳此時剛剛沐浴過後,只穿着内衣和一件寬大的襯衫,她彎着身子一手拿着鏡子照着自己,另一手撥弄着濕淋淋的長發,晶瑩光滑的欲體若隐若現,尤其是她撥弄發絲的動作更是性感撩人。李玄不由得有些看癡了,林芳絕對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性感尤物。

  “你的傷口需要再處理一下。”注意到林芳手臂上的傷口沾了水,李玄輕聲提醒道。

  正在梳理發絲的林芳停下動作,看了看自己的傷口,雖然用保鮮袋包住,但還是沾了水,她歎了口氣後把目光轉向床上的李玄,疑問道:“你睡醒了?好象就睡了一個多小時而已。”

  李玄笑着點了點頭,下了床。走出卧室,李玄拿出醫療用品後回到卧室坐到床邊對林芳招了招手,林芳放下鏡子坐到他的身邊。

  “我沒有衣服換了,暫時先找了件你的襯衫穿,雖然有點大,不過穿上還算舒服。”林芳随意道,李玄的襯衫穿在她的身上,遮住了大半個身子,但正是這樣才更顯她的魅力,引人遐想。

  淡淡一笑,李玄拉過林芳的胳膊,揭開傷口上的紗布,仔細地看了看傷口後又重新開始消毒,林芳歪着頭注視着李玄細心的動作,李玄英俊的面容上展露出的認真神態頗有男性魅力,尤其是深邃的眼神中露出的溫柔,林芳的芳心不由顫動幾下,似乎沒理由的,她開始緊張起來,心跳逐漸加快,連咽口水的聲音自己都能聽見,臉色慢慢變紅,她注意到了自己的異常,努力平靜下來後,深呼吸口氣,林芳爲了掩飾異狀,不經意地問了一句話。

  “你這麼帥,應該有很多女孩喜歡吧?你的女朋友呢?”

  李玄動作一頓,身子僵硬起來,他眼神開始變得迷朦,腦海中蘇珊無情的冷語再次響起。

  “沒有面包的感情就稱不上愛情”

  李玄自嘲一笑,搖搖頭說道:“沒有,我這樣的窮鬼哪裏有女孩會喜歡。”

  林芳不同意李玄的說法,反對道:“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愛情跟財富有什麼關系?如果真的愛對方,就算沒錢一樣可以開心得過一輩子,有錢又怎樣?越是有錢的人,就越是難擁有幸福感。”

  李玄拿出新的紗布爲林芳重新包紮一遍,他的目光聚焦在林芳的傷口上。

  “你不在乎錢是因爲你家的錢無論你怎麼花都花不完,可不代表其他人同樣不在乎錢,如果你真的不在乎,那你又爲什麼要勒索你父親?還不是爲了過奢侈揮霍的生活。”

  “那是因爲我是自己一個人過啊一個人生活當然要對自己好一點了,如果我有了自己的另一半,那麼我就不會在乎是否有錢了,只要有了他,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因爲我知道,如果他愛我,就會給我别人無法給的快樂和幸福。”林芳說出了自己的愛情觀,這倒是讓李玄詫異了一回,沒想到這林大小姐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李玄爲她包紮好了傷口後呼出口氣,放好醫療用品後他站在窗前眼神淡淡地注視着窗外的景色。

  幸福感?自己從小離家就是不想讓自己活在掌控之中,而在平淡的生活中,确實體驗到了一些在貴族豪門中無法感受到的快樂,記得自己曾經在利用暑假的時間在快餐店裏辛辛苦苦打了兩個月的工才賺夠幾千塊錢,然後用這些錢買了件普通的首飾寄給了自己的母親,將禮物寄出的那一刻,李玄覺得兩個月的汗水沒有白灑,一切都值了。

  也許在家中長大,李玄能夠賺到天價的錢,但那種感覺不實際,他只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而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到微不足道的幾千塊卻讓他感到充實滿足,那樣的成就感足夠讓他興奮很多天。李玄随即想道:也許蘇珊這樣的女人需要的是一個至少身價幾億的伴侶,征服她,只要擁有財富即可,那麼林芳呢?這樣的豪門千金,想要得到她,恐怕就不僅僅是錢那麼簡單了,她也許不在乎金錢,不在乎權利,但想要成爲她的男人,沒有地位與權利,怎麼可能?李玄承認他對林芳有着好感,至於談情說愛,他沒想過,至少現在他不會去考慮,他現在想的最多的是如何成爲李家的繼承人。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林芳走到李玄身邊疑問道。

  收回思緒,李玄淡然道:“我現在還沒有資格愛誰,沒有資格給别人承諾,但終有一天,終有一天,我會將世界踩到我的腳底下,一定會。”李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有神,他的話似乎一定會成爲現實。

  林芳看着李玄臉上的堅毅和無比強大的自信,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贊同道:“我相信你。”說完這句話,林芳心中突然升起一陣期待,她在期待什麼?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這個認識了才幾天的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微妙。

  撇開異樣的想法,林芳拍了拍李玄的肩膀說道:“今天下午你去取贖金。”

  “不去。”李玄一口回絕。

  林芳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反悔了?”

  李玄搖了搖頭,呼出口氣後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今天林氏集團會出動所有人查探你的下落,這個時候現身等於找死。”

  林芳低頭沉思一陣,随後洩氣道:“那怎麼辦?不取贖金,那之前做那麼多算什麼?白費力氣還是當作惡作劇?”

  搖搖頭,李玄娓娓道來。

  “當然不是,既然是綁架,就專業點,這是你說的,我們暫時先不管他們,慢慢消磨他們,今天不取贖金,他們一定很着急,等晚上了再聯系你父親,約好明天換地點交贖金。”

  “那還不是一樣,無非是等到明天而已。”林芳氣惱道。

  “确實一樣,明天我們還是不取贖金,明天晚上再約後天換地點交贖金。後天照樣不取,三天時間足夠將他們的耐心消耗殆盡,等第四天的時候再約新地點交贖金,我們那個時候再去取。”李玄平靜地將計劃說了出來。

  林芳不明所以,疑問道:“這有什麼區别,到了第四天,他們還是會在交贖金的地方設下埋伏。”

  李玄搖了搖頭後解釋道:“當然有區别了,如果今天去取贖金,他們肯定計劃周詳,布局缜密,會將所有突發情況預計在内,我們去就等於自投羅網,而耍他們三天之後,到了第四天,首先,他們的耐性已經沒有了,其次,他們會存在僥幸心理,覺得我們還是不會出現,最後,這個時候急於抓住綁匪的他們很容易犯錯,一旦犯錯,就能給我們制造機會。簡單的說吧,今天去取贖金,成功率是百分之十,三天後去取,成功率至少達到了百分之三十。明白了嗎?”

  林芳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李玄也不再說什麼了,眼神再次飄向窗外。

  林芳仔細思考一番後同樣贊同了李玄的計劃,倒不是她明白了這裏面的蹊跷,只是她心裏覺得如果今天取了贖金,無論成功與否,她都將要和李玄分開了,拖延三天,那麼她就能和李玄多相處三天,雖然這個想法她不想承認,但迫使她認同李玄的計劃的真實原因确實如此。

  決定了取贖金的時間後,林芳開始計劃這三天該如何度過,她看了看牆上的鍾表,發現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肚子也适時地開始了抗議。林芳提議道:“我們出去吃飯吧,餓死了。”

  李玄摸了摸鼻子無可奈何,這個大小姐的思維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角度來衡量。

  “你現在一出門,不用十分鍾,絕對有人把你綁回林家,你信不信?”

  略微一想,林芳歎了口氣後說道:“難道不吃飯?雖然泡面好吃,不過總不能天天吃吧。”

  搖搖頭,李玄朝門外走去,林芳在他背後喊道:“你去哪裏?”

  “買菜,回來做飯。”

  只留下這一句話後,李玄就打開門離開了家。

  於此同時,一點頭緒也沒有的林氏集團董事長林楓已經放棄通過非常規手段尋找林芳的下落了,他整個上午除了不斷接到手下查探沒有結果的消息之外,他還安排了家中的保安隊伍來負責這次交贖金的事項,他千叮萬囑一定要确保林芳的安全,并且利用綁匪取贖金的機會跟蹤查探到藏匿林芳的地點。整個部署有條不絮,可謂天衣無縫,正如李玄所料一般,林氏集團布下了天羅地網等待着他,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警花柳雪萍也沒閑着,她自從得到秘密查探綁架案的指示後就開始搜集這起重大綁架案的消息,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來看,除了知道林家大小姐失蹤,林氏集團董事長接到了綁匪寄來的勒索信之外,一無所獲,不過通過觀察林氏集團的動向,柳雪萍斷定林楓肯定已經打算交贖金了,所以她打算暗中跟着林氏集團的人前往交贖金的地方,趁機追蹤綁匪。此時她就坐在一輛轎車内觀察着林氏集團的動向。

  當李玄買了餐具和廚具還有菜回來之後,他獨自一人拎着東西走進廚房,他可不認爲林大小姐懂得廚藝之道,雖然李玄也并非精通廚藝,但至少做一頓家常便飯還是不在話下,整理好一切後,李玄開始了烹饪午餐的工作。

  無事可做的林芳百無聊賴之後也擠進了廚房,她系上了圍裙來到李玄身邊,似乎對眼前色彩缤紛的蔬菜十分好奇,拿起番茄看了看,聞了聞,然後又拿起雞蛋輕輕抛了抛,將所有“新鮮”事物觀察一番後,林芳興緻勃勃地對李玄說道:“沒想到你懂得東西還挺多的嘛,連做飯都會。”

  李玄随意地聳聳肩。“自己一個人生活,當然要學會照顧自己了,外面的東西營養又不夠,而且不衛生。呃,你應該不怕,你消費的場所都是絕對有保障的,呵呵。”

  撇撇嘴,林芳興奮地說道:“你教我做飯吧。”

  放下手上的工作,李玄轉過身正對着林芳微笑道:“你要是覺得好玩的話還是别煩我了,飯做出來是給人吃的,要是抱着有趣玩耍的心態的話,我沒心思陪你,更何況那樣會浪費很多食物。”

  林芳白了李玄一眼,拿起一個番茄在手中抛着。

  “其實我是打算等到找到我愛的男人後,爲他做一頓溫馨的晚餐。”

  “哦?你找到了?”李玄笑問道。

  林芳搖搖頭說道:“沒有,不過,我又不會做飯,就算找到了心愛的人,恐怕也做不出什麼好吃的飯菜,我擔心幻想中的溫馨晚宴會變成殘酷極刑。所以,我想學做飯。”

  低頭思考片刻,李玄點了點頭後說道:“你想怎麼學?是看我做飯在旁邊觀摩還是我來指導,你親身實踐。”

  眨眨大眼睛,林芳笑道:“還是我親自來吧,你在旁邊說該怎麼做就行了,我想以我的聰慧,烹饪是難不倒我的。”

  笑而不語,李玄當年也是這個想法,不就是做飯嘛,有什麼難的,可事實證明,李玄能夠給自己做一頓讓自己滿意的飯菜足足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也不出言打擊林芳膨脹的自信心,李玄讓出位置,伸手示意林芳可以開始了。

  林芳看着面前紅紅綠綠的蔬菜,她興奮地問道:“現在做什麼?”

  “洗菜。”李玄斜靠在牆邊微笑道。

  林芳漂亮的臉蛋傾刻間扭曲到了一塊,原本以爲是拿起大勺和鏟子潇灑地揮舞一番,好讓她可以展現出烹饪的藝術氣息,她堅信自己可以將烹饪的藝術發揮的淋漓盡緻,可李玄一句“洗菜”讓她的期望值和對藝術的熱情急速下降。

  很不情願地將蔬菜洗了兩遍,李玄在她耳邊不斷地提醒要將菜洗幹淨,林芳幾乎要抓狂了,終於通過了李玄的審核,將菜放在案板上,林芳擡起頭問李玄。

  “現在呢?”

  “切菜。”李玄還是保持着微笑回答道。

  林芳兩只手握住菜刀,將一根紅蘿蔔擺到案板上,兩手握住菜刀朝着紅蘿蔔砍去,林芳的動作直把李玄看得目瞪口呆。

  “喂,菜不是這樣切的”李玄還是忍不住提醒道。

  兩手舉起菜刀,林芳擡起頭問道:“那怎麼切?”

  林芳的動作把李玄吓了一跳,好在她只是舉起菜刀,并沒有象砍紅蘿蔔那樣朝着李玄砍下去,李玄從她手中拿下菜刀,搖搖頭後走到案板前,左手按住紅蘿蔔,右手拿着菜刀示範了一遍該如何切菜,大概看明白了的林芳懵懂地點了點頭。

  重新將菜刀握在手中,林芳學着李玄的動作一手按住紅蘿蔔,一手握菜刀動作緩慢地切了下去。

  “切的時候注意大小和厚度,否則炒菜的時候會出現要麼有的不熟,要麼有的炒糊了。”李玄在一旁細心指導。

  林芳不耐煩地擡起頭說道:“知道了。啊”她說話時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來,一不小心,切到手了。

  李玄趕緊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左手仔細地查看起來,切到了大拇指,好在她用力不大,傷口不深,但依然鮮血直流,李玄想也沒想就將林芳受傷的指頭按住,然後揉捏起來,林芳先是詫異地看着李玄的舉動,随後眼神變得柔和,接着目光迷離,雖然認識李玄不過幾天,但李玄的體貼和細心都讓她覺得溫馨,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李玄一人的存在。

  一心只關注着林芳的傷口的李玄并未有太多想法,因爲這種按摩的動作來自於記憶但是那個強者所具備的,所以一時他也有些發怔。李玄沒什麼反抗的心思,因爲對於這個世界,他已經失望,這一個星期争取來的時間,只是想善待一下身邊的女人而已,僅此而已。想着這些,回過神的時候,他似乎感受到了林芳異樣的目光,李玄擡起頭,二人四目相接,眼神交融,李玄同樣愣住了。

  神色有些癡迷的林芳慢慢靠近了李玄,李玄微一低頭,兩人不謀而合地同時閉上了眼睛,彼此的初吻都獻給了對方。

  輕柔的吻生澀卻逐漸熱烈,二人身體逐漸升溫,就在第一次接吻趨於瘋狂時,二人又同時醒悟過來,唇分退後,林芳面色潮紅,背過身子不敢直視李玄,心跳劇烈,她一手撫在胸前,腦子裏不知在想什麼。

  有些不知所措的李玄突然想起來林芳的手指還在流血,他尴尬地說道:“呃,我去拿創可貼。”

  “嗯。”林芳背對着李玄輕聲回應道。李玄走出廚房後,林芳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旁,她喃喃自語。

  “哦,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緊張呢?怎麼會和他接吻了呢?”

  林芳在心中尋找答案。

  難道?愛上了他?林芳自己問着自己,可只認識了幾天的一個“偷車賊”,爲什麼會愛上他呢?林芳找不到答案,她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正在這時,李玄拿着創可貼走進廚房,來到林芳身後,李玄勉強一笑,盡量使自己的表情自然些說道:“那個,是我幫你,還是你自己來?”

  林芳穩定了一下情緒後轉過身,將左手伸到了李玄的面前,很明顯,她打算讓李玄來完成這個工作,李玄呼出口氣,随後抛去心中的雜念,將林芳柔嫩的纖手握在手中,將創可貼仔細地貼在了傷口處。

  看着李玄細心的模樣,林芳似乎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個男人有特殊的感覺。

  情不自禁獻出初吻的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林芳作爲女孩自然羞於啓齒,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尴尬的甯靜,李玄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還沒沖動到拉住林芳的手動情地爲愛宣誓,什麼滄海桑田,什麼海枯石爛,這些在現實中顯得那麼蒼白,李玄知道林芳雖然有些幻想主義,但絕對不是懵懂的少女。

  最終還是李玄先開口緩和了一下氣氛。

  “呃,你還繼續學做飯麼?要不然還是我來吧。”

  林芳勉強笑了笑,平複了一下心情後平淡道:“還是我繼續吧,你在旁邊指導就行了。”

  李玄對林芳鼓勵地點了點頭,林芳也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做飯上,李玄也將先前的尴尬抛之腦後,他開始細心指導林芳如何做飯。

  磨磨蹭蹭,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兩個人才將一盤盤菜從廚房裏端了出來,看着桌子上的幾盤由自己親手烹饪出來的菜肴,林芳滿足地擦了把頭上的汗,坐在飯桌前,她先用鼻子聞了聞菜香,這時,李玄手端着兩碗米飯從廚房裏出來,將米飯放到林芳面前,李玄也坐了下來。

  早已經等不及,打算一嘗自己手藝的林芳拿起筷子就夾了道菜,迫不及待地放入口中後,她本來充滿喜悅的笑意的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頭一歪,趕緊將口中的菜吐了出來,林芳扒了兩口米飯進嘴裏。她擡起頭剛準備詢問李玄一番,卻見李玄面色如常地夾着菜往自己嘴裏送。

  “你覺得味道怎麼樣?”林芳有些奇怪地問道。

  李玄依舊夾着菜,就着飯狼吞虎咽。含糊地說道:“有的太鹹了,有的太淡了,不過基本都熟了。”

  由於有李玄在一旁指導,林芳炒的菜基本上沒有出現糊鍋的現象,至少從菜色脈象來看都算正常,但畢竟是第一次做飯,調味料的把握上還是欠缺火候,現在桌上的菜自然要麼鹹,要麼淡了。

  “那你還吃得下?我怎麼覺得很難吃?”林芳在想李玄是否爲了討好自己而故意裝出一副淡然神態。

  李玄停下手中的動作,端起旁邊的杯子喝了口水後平淡道:“其實也沒那麼難吃,鹹了,多喝點水,多吃兩口煩就行了,要是淡了,那就多吃幾口菜,再說了,你第一次做的飯比我第一做出的好多了,我第一次做出來的菜都是一個顔色。”

  “一個顔色?”林芳疑惑道。

  “焦黑,因爲都炒糊了,不是擔心沒炒熟就是因爲火開得太大了,所以菜都糊了。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還是吃吧,你也不想將你第一次的烹饪成果白白浪費吧?”李玄再次拿起筷子開動起來。

  林芳嬌笑幾聲後拿起筷子也開始吃了起來,也許是聽了李玄的話,也許是因爲第一次親手做飯的成就感和滿足感,她也覺得菜沒那麼難吃了,就着飯,林芳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她不時地瞄了瞄李玄,眼神裏透露着點點幸福。

  吃過飯之後,林芳突然拉住了李玄,將他拖入卧室裏,兩人坐在床邊,李玄奇怪地問道:“幹嗎?”

  “陪我看電視。”林芳理所當然地說道。

  李玄郁悶地看着林芳將電視打開,默不作聲,他靜靜地坐在床邊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何時,本來安分地坐在李玄身邊的林芳居然挽住了他的胳膊,并且把頭靠在了他的肩頭,讓李玄大感意外。

  “你有喜歡的人麼?”林芳眼神聚焦在電視上,她淡淡地問出了這個話題,但李玄卻感覺到她的心跳在逐漸加快。

  李玄想了想後說道:“有。”

  林芳的芳心一顫,繼續問道:“誰?”雖然她表面上好象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她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

  李玄的眼神變得有些迷惘。話音飄渺。

  “她很漂亮,時尚,前衛,她也很高傲,不屑,藐視别人,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出身不平凡,她擁有很多追求者,卻沒有合她心意的,我也是其中一個,當我跟她表白之後,她拒絕了,我的單戀就這樣結束了,表白的一刻就宣告了結束。就因爲我是一個沒有錢的普通人。所以,從今以後,我要讓自己成爲有資本蔑視所有人的強者。”

  林芳愣住了,她一開始還以爲李玄說的是自己,但李玄的話將她的夢擊碎了,她將李玄最後的一句話誤解爲李玄要努力成爲可以配得上那個女孩的人,林芳松開了挽住李玄胳膊的手,身子一正後冷聲質問道:“那你爲什麼要吻我?”

  李玄也愣住了,面對這個問題,他啞口無言,其實他很想說是林芳先湊了過來,他只不過是順勢吻了下去而已,不過這麼傷人的話李玄自然不能說了。他無言以對。

  “我,我——”

  林芳氣惱地拉起李玄的身子將他推出了卧室,口中還惡狠狠地罵道:“你個臭流氓,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李玄被無情地推出了卧室。

  砰

  門重重地關上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李玄沉思出神,他要是還不明白林芳的心的話,那麼他就是弱智了,可他能怎樣?沖進卧室裏告訴林芳自己對她漸生情意,願意一生守護着她?李玄苦笑着搖搖頭,根本不現實,自己只有一周的命,一周之後,他便已經不是他了,拿什麼給她?而且那個‘他’似乎對這種刁蠻的女人真的很不感冒……

  卧室内,林芳趴在床頭嘤嘤哭泣,她氣惱地撕扯着被子枕頭。她原本想來要是李玄能夠對她表白,那麼她會帶着十億贖金和他一起遠走高飛。

  整個下午,兩個人處於冷戰狀態,李玄坐在客廳地沙發上靜靜思考,林芳同樣坐在卧室的大床上出神。可北京市郊外一處廢棄的工廠卻熱鬧萬分,這裏,正是林氏集團交贖金的地點。

  廢棄工廠周圍都隐藏着林家的保安人員,由於林家的地位特殊,他們的保安都有持槍證,所以每人都配了手槍,工廠地理位置雖然偏僻,但工廠周圍都是荒涼的草地,如果設下埋伏,綁匪就算進去取了贖金也插翅難飛,林氏集團的人都很納悶,爲什麼綁匪會選這麼個偏僻荒涼的地方交贖金,這有違常理啊一般選擇交贖金的地點都是人流密集的公共場合,這樣方便取贖金後脫身,可偏偏這個膽大包天的綁匪居然選擇在這麼一個不利於逃脫的地方,實在匪夷所思。其實真要追究是誰的選擇,那就應該問林氏集團的千金了,正是她選擇了這麼個地方交贖金。也許她認爲這裏偏僻,離警察能遠點,人越少越好。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看看綁匪能玩出個什麼花招,現在就等於甕中之鼈,只是這鼈什麼時候出現罷了,距離工廠幾百米遠的一個高地上,警花柳雪萍同樣提高警惕地關注着工廠周圍的一舉一動,她拿着高倍望遠鏡不停觀察着工廠着周圍的異動。

  距離綁匪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可工廠附近一點動靜都沒有,往來的道路上也沒有任何車輛行駛,林氏的保安們都緊張地握緊了手上的槍,警花柳雪萍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繼續注視着工廠周圍的動靜。

  一個小時過去了,綁匪沒有出現,贖金還在。

  兩個小時過去了,綁匪依舊沒有出現,贖金仍然放在工廠的大門口。

  三個小時過去了,林氏集團撤消了此次行動,帶着贖金返回了。

  警花柳雪萍見林氏的人撤退,她也只好洩氣地離開了。回到車上,柳雪萍一拍方向盤,咬牙切齒道:“好狡猾的綁匪”

  夜晚,李玄獨自一人離開了家。

  爲了掃除心中的陰霾,李玄來到了一間酒吧,也許是爲了借酒消愁,也許是爲了買醉逃避。

  可李玄三杯酒下肚,他依舊清醒,最終無奈還是離開了酒吧,剛一出酒吧,李玄就被迎面跑來的一人撞了個滿懷,撞到了牆上的李玄站穩身子,揉了揉肩膀後看了眼面前之人,一個面相俊雅的年輕人,不過他此時神色慌張,顧不得被他所撞的李玄就倉皇逃進了附近的一個巷子裏。李玄正在納悶之時,不遠出三個手持砍刀的青年壯漢跑了過來,追入了巷子。

  李玄出於好奇,也跟了上去。進到巷子裏,昏暗的巷子深處,李玄見到了那名先前撞到他的青年,此時他倒在地上,面容驚恐地看着眼前三個手持砍刀的混混。

  “住手。”李玄平淡地說道,走到近前,李玄絲毫不理會三個混混殺人似的目光,徑直扶起倒在地上的青年。青年站起身後躲在了李玄身後,趁機在李玄耳邊低聲道:“殺了他們三個,我給你一千萬。”

  李玄冷笑一聲,轉過頭,冷眼看着剛剛被他扶起的青年。

  “給我個理由。”

  青年咽了咽口水後說道:“兩千萬。”

  李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青年後淡然道:“五千萬。”

  青年皺了皺眉頭後終於點了點頭。李玄打量青年的時候注意到了他的一身服飾絕對不是能用錢買到的,應該是出自私人裁縫親手制作的,雖然李玄沒有在李家的環境下成長,但貴族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所以他才敢開出五千萬這樣的價錢。他相信,這個青年絕對付得起錢。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3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69章 李玄的心機

  李玄轉過身後二話不說,身影一動,轉瞬間就近了一名混混的身,那名混混剛準備舉起拿刀的右手,誰知李玄一手扣住了他拿刀的右手,用力一壓,再一甩,那名混混的手腕被李玄控制着直接用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鮮血濺出,可李玄的人影已經消失,他逼向下一個混混,如法炮制,三個混混都被自己的刀結束了生命。

  面對這詭異的一幕,那個應該付李玄五千萬的青年瞠目結舌,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好不容易回過神後,他又開始警惕地看向李玄。

  李玄目光冷淡地看着這位開天價買兇的青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那位青年一邊盯着李玄,一邊掏出電話按下接聽鍵。

  “喂,我是金成華,準備好了麼?”

  “什麼?不願意?我出一億呢?”

  “喂?喂?”

  青年惱怒地挂了電話後對着牆壁亂砸一通,最後,他的目光轉向李玄,試探性地問道:“兩億的買賣,接不接?”

  李玄無所謂地聳聳肩後随意道:“先找個安靜地地方談。”

  青年認真地點了點頭後饒過地上的三具屍體先走出了巷子,李玄緊跟其後。

  又回到了酒吧,找了間包房,李玄端着一杯酒饒有興趣地觀察着對面坐着的恢複平靜的青年,從他的動作和展現的風度來看,他應該受過良好的禮儀教育,那麼這個人就與自己猜測的那個人基本吻合了。

  李玄玩味地說道:“金成華,上海金家年輕一代的長子,不過,由於你的母親出身普通,你們母子并不被金家的長輩接受,六歲時被迫與母親一同離開,來到北京定居,現在傳言你的父親病入膏肓,到了金家決定下一代家主的時候了,如果我沒猜錯,追殺你的那些人,應該是你弟弟金成泰派來的。”

  對面的青年身子一震,眼神中交織着不可思議的目光,顫聲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你到底是誰?你是不是成泰派來的?”

  李玄搖了搖頭後說道:“放心,我暫時對你沒有惡意,不過,我想聽聽你說的兩億的買賣是什麼。”

  金成華穩定下來後冷聲道:“你先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一般人不可能這麼清楚金家的事情。”

  “一般人?呵呵,我在你眼中可能就是個一般人,但我要告訴你我姓李,恐怕你就更不信了。”李玄喝了口酒閉上眼睛幽幽道。

  “李?你是李南?不,你不是,李南不會出現在這裏,那你和李家有什麼關系?”金成華一愣,接着又是一番揣測。

  李玄眼神裏綻放出了陰狠的幽光,他沉聲道:“李鴻建是我父親,李南是我大哥,你說我是誰?”

  金成華瞳孔一陣收縮,他的心再次顫動起來,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那個從小離開了李家的二公子,叫,李軒,對,李軒,是不是?”

  李玄平淡地點了點頭。

  金成華見李玄點頭,他搖頭自語道:“真想不到啊,被所有人都忽略的李家二公子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不但對各家族的事情一清二楚,更是有一身過人本領。”

  李玄不以爲意地笑了笑,他當然知道金成華話中的意思了,自己從小離家,在外人的眼中,說好聽點是逍遙自在,喜歡閑雲野鶴的生活,可要說難聽點,其實就是胸無大志,爛泥扶不上牆。所以自己從來都不會是各方勢力的焦點,甚至也可能連收集自己情報的想法都沒有。

  “我已經告訴你我的身份了,你也該進入正題了吧。”李玄平淡道。

  金成華眼神變得凝重,沉聲道:“你代替我回金家。”

  李玄閉上眼睛摸着下巴疑問道:“沒有人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嗎?”

  金成華搖頭道:“很少有人知道,所以我才讓你殺掉那三個混混,就是爲了隐瞞我的身份,你到達上海後,會有人來證明你就是金成華,那樣就不會引人懷疑了。”

  李玄沉吟不語,閉目思考。金成華的弟弟金成泰必然會全力阻撓他回家,或者說只要金成華一現身,必然會引來殺身之禍,畢竟金成華在北京長大,毫無勢力根基,繼承金家的唯一優勢就是他是長子,而金家傳統是長子繼承家業,不象其他家族那樣開明一些。

  “我有什麼好處?”李玄閉着眼睛問道。

  “兩億”金成華開口道。

  李玄笑了,睜開眼睛後搖頭道:“金成華,你將要繼承的是近千億的家族,兩億?兩億不值得我拿命去賭,别忘了,我也是李家的繼承人之一,李家比金家差不了多少。”

  金成華沉思片刻後擡頭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滿意地點了點頭,李玄認真說道:“當你成爲了金家的家主後,我要一份金家與李家簽訂的礦産買賣合同,數量是每年金家産量的兩成,怎麼樣?”

  金家作爲上海第一家族,自然掌握着不少礦産資源,李玄如果拿到這份合同,他將會得到家族在政治方面的支持,同樣也正合了李家長輩的心意。

  金成華沉默了,這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的交易,而且這裏面隐藏的危機更有可能置金家於死地,他衡量再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無論怎樣,繼承金家才是他現在的第一目标。

  “好,我答應你,不過,李家要同樣拿出有價值的物品作爲交換,否則,金家會陷入危機之中。”

  李玄點了點頭後,十分自信的說道:“我的條件,以後一定不會低於你所開出的價值”

  “好”金成華一口答應下來。他随後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最好越快越好。”

  李玄沉吟一陣後說道:“一個星期後。”

  李玄還要將林芳的綁架事件完全擺平才能離開,而且那個時候,他已經不再是他了,這也算是爲他自己以及李家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至於說一個星期之後的死亡,他已經不再在意,因爲他死了,但是實際上他還是活着的,而且是更爲強大的活着。

  那麼,就好好的過完這最後幾天吧。

  ……

  經過深思熟慮,李玄心中已經將近期的一切活動計劃地滴水不露,他有信心可以輕松解決林芳的綁架事件,并且爲自己將來謀取一個強力後援埋下伏筆,一個完美的布局在心中成型。

  和金成華約好了一個星期後見,李玄囑咐他這段時間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如果出現任何危險立即打電話給他。告别了金成華成之後,李玄走出酒吧,一陣晚風吹過,李玄精神抖擻,初夏的晚風帶給人的總是舒爽的感覺。漫無目的地走在北京市的大街上,李玄雙手插袋,步伐緩慢,他在反複考慮着自己近期的計劃。

  不經意見發現了一個電話廳,李玄加快步伐走了過去,從口袋中掏出幾塊硬幣塞進電話,然後又將手指壓迫住自己的喉嚨,李玄撥通了林芳父親的電話。

  通了之後,李玄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

  “林楓,明天下午三點,將贖款放到北京市南區天天百貨廣場右側的垃圾筒内,收到錢我們就會放人。”

  “今天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來取錢?”

  “總之明天你按我剛才說的地點交贖款就是了,否則你女兒的安全就無法保證了。”

  “别傷害她,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剛才說在哪裏交贖款?”

  “哼哼,别把我當傻子,電話有錄音,你無非是拖延時間查我在什麼地方而已,你好自爲之。”

  李玄挂了電話後將變聲脈沖器放入口袋中悄然離開了電話廳,而林宅的林楓則聽到手下匯報沒有查出電話來源,他都快氣炸了,白天計劃了那麼長時間的交贖金方案,結果對方根本沒有現身,白白浪費了人力,現在又要換地點,作爲北方巨頭林楓何時被人如此耍過?但爲了女兒的安全,他不得不妥協。

  臨近深夜李玄才回到家,剛一進家門,回身關上門的一霎那,一個柔嫩的嬌軀從背後將他緊緊抱住,李玄一愣,随後按住了胸前的那雙纖手,平淡道:“怎麼了?”

  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哽咽道:“我以爲你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李玄歉然一笑,柔聲道:“我只是出去透透氣,你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飯吧。”

  林芳在李玄背後使勁搖了搖頭,她委屈地嬌聲道:“我以爲你生氣了,其實,其實我說再也不想見到你是氣話,真的,你别當真。”

  李玄拉開林芳的手,轉過身微笑面對雙眼通紅楚楚可憐的林芳。

  “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好了,你肚子餓不餓?”

  林芳眨巴着大眼睛點了點頭。

  李玄拉着她坐到沙發上,李玄随後脫掉外套随意問道:“想吃什麼?家裏現在只剩下些中午沒做的蔬菜,或者,只有泡面了。”

  要是林芳想吃什麼,可能李玄一樣也做不出來,但短短幾天,林芳也變了不少,她溫柔一笑,随口道:“泡面,而且要一大鍋。”

  呵呵一笑,李玄走進了廚房,林芳眼神柔和地偷偷注視着李玄的身影,就在李玄離開家的一瞬間,那關門的聲音無情地重擊着林芳的心扉,她轉眼就把對李玄的惱怒抛得一幹二淨,一股恐懼之意從心底油然而生,她擔心李玄就此一去不回,將她抛棄在此,忐忑地不安地渡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幾個小時,終於,李玄打開門回來的一刹那,她仿佛開到了幸福的曙光一般,顧不得大小姐的面子和富千金的架子就抱住了李玄,親口向他道歉。

  很快,李玄端着一大鍋泡面從廚房中出來了,揭開鍋蓋,騰騰熱氣冒出,又拿出了碗筷,李玄擺在了林芳,對她溫和一笑。

  “吃吧。”

  林芳見李玄只是坐在那裏看着她,也沒有給自己拿出碗筷,奇怪地問道:“你不吃嗎?還是你吃過了?”

  李玄搖了搖頭笑道:“你先吃吧,等你吃飽了,我再吃。”

  林芳撅着嘴將自己的碗筷推到了李玄的面前,她站起身朝着廚房走去,同時口中埋怨道:“怎麼弄得好象封建社會一樣啊,要吃一起吃就好了嘛。”

  又拿出了一副碗筷,林芳先給李玄盛了碗面,李玄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泡面微笑道:“我還不是擔心你不夠吃,這個鍋又不夠大。”

  林芳給自己夾着泡面,同時白了李玄一眼,嬌嗔道:“怎麼好象你的意思是我很能吃一樣,告訴你,那天是餓壞了,其實我飯量很小的。”

  笑而不語,李玄也不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動起來,林芳滿意地看着李玄,她也開始吃了起來,兩個對坐着吃面,淅瀝嘩啦的聲音在客廳裏回響不絕於耳,良久,都察覺了這聲音的兩人相視一笑。

  兩個人在溫馨的氣氛下結束了午夜的消夜,輪流沐浴之後,李玄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條寬大的短褲來到客廳,他拿着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而林芳則穿着李玄的睡衣同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見到李玄上身健美的肌肉,整體和諧的美感讓她一陣絢目,臉色有些微紅的林芳深呼吸口氣後說道:“晚上,你睡卧室吧。”

  “呃?那你睡客廳?”李玄擦頭發的動作一頓,疑問道。

  林芳嬌羞不已,低聲細語道:“我也睡卧室。”

  李玄整個人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他暫時還沒反應過來,林芳見李玄呆住了,以爲他想歪了,於是出言解釋道:“我擔心你睡沙發會不舒服,所以才……,你别亂想。”

  摸了摸鼻子,李玄聳聳肩無所謂道:“哦,其實我沒亂想,只是怕睡覺時無意識的動作會不小心傷害了你。”

  “嗯?什麼動作?”林芳有些擔心地問道。

  “例如翻身,或者踢被子,萬一壓在了你身上,把你不小心踢下了床,那怎麼辦?”李玄摸着下巴解釋道。

  林芳神情幽怨地瞪了眼李玄,嬌聲道:“你敢?你要是敢占我便宜,我就,就……”

  不理會林芳蒼白無力的威脅,李玄拉起林芳的手走向卧室,真到了關鍵時候,林芳卻膽怯了,一步一頓,硬是被李玄給拖入了卧室。

  躺在床上,林芳神情警惕地注視着旁邊的李玄,她全身緊繃,十分不自然。李玄見她這般緊張的模樣,輕浮一笑,李玄**地對林芳揚了揚眉毛,直把林芳勾引地更加警惕,李玄笑着轉過身,背對着林芳閉上了眼睛,李玄這一動作倒是讓林芳詫異了一回,她萬萬沒想到李玄面對她這樣的美女居然會無動於衷。

  在确定了李玄不是耍什麼花樣後,林芳也逐漸放松下來了,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讓李玄睡在床上,只是一種本能的要求,沒有理由。她看着李玄寬闊的肩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撫在了他的背上,李玄閉着眼睛笑道:“如果你再引誘我,就别怪我做出什麼沖動的事情了。”

  林芳微微一笑,她知道李玄這是開玩笑而已,她朱唇輕啓,聲似夜莺。

  “在你心裏,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刁蠻,任性,挑剔。”李玄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

  林芳不滿意地輕輕拍打了李玄的後背幾下,埋怨道:“怎麼我在你心中是這麼差的嗎?”

  李玄猛得一轉身,將林芳整個人摟入懷中,閉着眼睛的李玄在她耳邊柔聲道:“美麗,性感,自信,這樣好不好?”

  呼吸急促,心跳加速的林芳俏臉通紅,李玄身上散發出的男人氣息讓她芳心顫動,她咽咽口水後說道:“騙人,你明明就很討厭我。”

  李玄笑而不語,一股女兒幽香襲來,他惬意地享受着,不再言語,李玄摟着林芳轉入夢境。林芳同樣消除了不安,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相擁而眠的兩個人一覺睡到天亮,當清晨第一屢陽光照射進房間,李玄和林芳同時醒來,衣衫不整,**半裸的林芳貼在李玄的胸膛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摟着李玄的脖子,林芳面色一紅,擡起頭悄悄看了眼李玄,見他正一副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林芳頓時大窘,不敢再看李玄一眼的林芳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衣大開,半透明的蕾絲内衣清晰可見,再看李玄的神情,林芳更加羞不可及,趕緊整理了衣衫後逃出了卧室。

  李玄倒是靠在床頭笑容悠閑,當林芳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李玄面前時,她已經換上了李玄的襯衫和休閑褲,倒也合身,性感的長發披在肩上,風情萬種。

  林芳一把掀開被子大喊道:“起床了,懶豬。”

  李玄笑着搖了搖頭,在林芳不斷催促下還是起了床,其實林芳又不能出去,待在家裏也沒什麼娛樂項目,當然看電視除外,所以李玄覺得還不如睡覺來得好,不過架不住林芳清脆洪亮的嗓音,李玄只好妥協了。

  起床後爲了加強自身實力,李玄都會將自由搏擊學來的動作招數快速演練幾遍,不過由於他速度太快,看得一旁的林芳眼花缭亂,直誇李玄是超人。

  接下來兩日,李玄除了夜晚離開家打個電話給林楓之外,其他時間都會待在家裏陪林芳,不知道是否因爲那天李玄沒有招呼就離開家的緣故,兩天來,林芳和李玄都相敬如賓,她也少了些刁蠻任性,多了絲體貼溫柔,而林芳更是很自然地躺在李玄的懷裏睡覺,絲毫沒有任何顧忌。

  不過這兩天卻是讓林氏集團和警花柳雪萍趨於崩潰邊緣,每天被李玄耍得團團轉,精力再旺盛也耐不住這樣的搞法,連續三天下午精神高度集中地守在交贖金的地點,神情警惕地觀察着過往行人,他們幾乎眼花了,而且留下的後遺症十分明顯,無論看誰都覺得可疑,分辨力直線下降。這,正是李玄要的效果。

  距離真正取贖金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了,這天晚上,李玄再次出去打電話給林楓約定交贖金的地點,當他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氣氛有些怪異,林芳出奇地沒有在卧室裏看電視,卻靜靜坐在沙發上愣神發呆,一臉惆怅。

  李玄悄悄走到她身邊坐下,輕輕碰了碰她,柔聲問道:“怎麼了?”

  林芳猶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看了眼李玄,眼神複雜。最終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仍舊愁容不減。

  “怎麼?不高興?明天你一贖金一到手就可以離開這裏了,不用再粗茶淡飯,也沒有人再限制你出入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李玄坐在林芳身邊悠然說道。

  林芳卻有氣無力地白了李玄一眼,又歎了口氣,林芳感傷道:“一個人生活,那多沒意思。”

  李玄其實大概明白了林芳的意思,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做,兒女情長他其實已經沒有權利,所以他只好繼續裝糊塗。

  “要覺得悶,那你養些貓啊,狗啊的解悶就行了。”

  “怎麼好象我要走,你很高興的樣子。”林芳轉過頭盯着李玄,雖然是埋怨,但她眼裏卻帶着期待的色彩看着李玄,李玄明白,林芳是希望自己能和她一起生活,但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假裝不看林芳的表情,李玄笑道:“只要你不讓我還那一千萬,我就謝天謝地了,早點睡吧,養精蓄銳,先過了明天再說。”

  幽怨地看了李玄一眼,林芳也不再問下去了,确實如李玄所言,任何事都要等過了明天才有結果,拿到贖金才是關鍵,否則一切都空談,到時候李玄和她何去何從再議不遲。

  躺上床,林芳很自然地鑽進李玄的懷抱,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幽幽道:“你心裏還想着那個女孩嗎?”

  李玄仰頭看着天花板,眯起眼睛淡然道:“想,但不是因爲喜歡她。”

  “那是因爲什麼?”林芳好奇地揚起腦袋問道。

  李玄平靜說道:“因爲她給我上了人生中重要的一課,讓我明白了很多東西,其實,我很感激她。”李玄沒說出口的是,他的大哥李南更是給他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課,沒有李南的無情和蘇珊的冷漠,就沒有今天即使只有七天命卻依然立誓自強的李玄。

  林芳緊了緊身子,她的身子和李玄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她不再問了,她只想將這一刻永遠留在心裏,也許過了明天就和李玄分道揚镳了,也許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如果,明天取贖金順利的話,我們去遊樂場玩一天,怎麼樣?”李玄突然低頭平淡問道。

  擡起頭,沒有任何考慮,林芳興奮地點了點頭,随後又將頭埋進了李玄的懷中,得到了預料中的答案,李玄眼神中一絲幽光一閃既沒。

  第二天下午三點,北京市中心假日廣場周圍,數輛黑色奔馳轎車環伺在側,車窗内的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廣場前的垃圾箱,垃圾箱前,一個黑色的垃圾袋靜靜躺在那裏,那裏面,正是一堆總共超過十億價值的巨款——當然,現金只是一部分,另外的是一些頂級的紅寶石帝王綠翡翠之類的東西。

  垃圾箱對面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内,負責這次交贖金的林家保安隊長神情凝重地注視着垃圾箱周圍的情況,他身後的一名保安人員疑問道:“頭兒,你說綁匪今天會出現麼?前幾天都一直沒出現,我看今天也一定是耍咱們吧。”

  “哼,他們就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一旦我們松懈下來,他們逃脫的機會就大了很多,你們都給聽清楚了,就算綁匪十天不出現,你們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咱們都是死罪。”保安隊長寒着臉冷聲道。

  “是。”其他保安都點頭應是,至於心裏是怎麼想的就無從得知了。

  過去了一個小時,綁匪還沒出現,就連保安隊長都以爲綁匪今天還是不會出現的時候,保安隊長突然接到了手下的報告。

  “頭兒,情況有點不對,有四個人從廣場裏走了出來,手裏提着和咱們放贖金一樣的垃圾袋走向目标地點。”

  保安隊長立即打起精神看着廣場上的情況,的确,有四個清潔工模樣的中年婦女戴着口罩,手提垃圾袋走向垃圾箱,走到垃圾箱前,將垃圾袋一扔,四個人又獨自離去,可這下卻把林家的保安們弄傻了,本來單單一個垃圾袋放着贖金,他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個垃圾袋上,而現在,出現了四個相似的垃圾袋後,一下子混淆了他們的視線,就在保安隊長下令去查看一下垃圾箱狀況時,異變橫生。

  一陣刺耳轟鳴聲響起,廣場前一道紅色影子駛過,很明顯是一個駕駛着紅色摩托車的人飛速駛過,就在他路過垃圾箱的時候,他一手抓起了垃圾箱前的一個垃圾袋。

  “頭兒,那個人拿走了贖款,怎麼辦?”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林家的保安都先愣了一下,保安隊長也慌了神,不假思索就一聲令下。

  “追”

  假日廣場周圍林家的保安全部開着車追了上去。

  就在他們離開兩分鍾之後,又一輛駕駛着摩托車的青年身後載着一人出現在了假日廣場前。

  林家保安隊正在全力追蹤取走贖金的駕駛摩托車的綁匪,不消五分鍾,他們就將那人包圍起來,六輛黑色轎車將摩托車堵在了一個角落,林家的保安們立刻下車拿下了那個手持垃圾袋的青年,就在保安隊長正要詢問那個一身火紅的青年時,他旁邊的一個保安看着手中的電子儀器皺了皺眉頭。

  “頭兒,不對勁,咱們放在贖金裏的定位器根本沒移動過,還在假日廣場,這小子拿走的不是贖金。”

  保安隊長一聽,趕緊走到那個青年面前撕開他手中的垃圾袋,紙屑,垃圾傾倒一地,保安隊長氣惱地一巴掌揮向那個青年,正在這時,那位手拿電子儀器地保安看着儀器屏幕又說道:“頭兒,不好了,贖金被人取走了,正在高速移動中,如果再不追,恐怕就來不及了。”

  保安隊長揮揮手招呼眾人回車上,順便帶上了那個從始至終都一頭霧水的青年,他,不過是個替死鬼而已,收了一萬塊錢,卻將要承受百萬的折磨。

  另一邊,從假日廣場取走真正贖金的李玄載着林芳高速飛馳在公路上,李玄以爲這個計劃天衣無縫,應該不會有人跟蹤,可他還是疏忽了一個人,一個計劃外出現的人。柳雪萍駕駛着自己的車悄悄跟蹤在李玄身後,她目光堅定地看着那輛在公路上穿梭的摩托車。

  “哼,就知道你不會那麼簡單地取走贖金,果然狡猾,看我這次還不抓到你。”柳雪萍肯定地自言自語道。不過奈何摩托車輕靈快速,柳雪萍和李玄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李玄載着林芳來到一處地下停車場,停下車,二人下了車之後,李玄走到一輛先前準備好的一輛銀白色高級跑車前,掏出鑰匙打開車門,從裏面拿出一個單子鋪在地上,李玄對林芳點了點頭。

  林芳將裝贖金的垃圾袋打開,將錢物全部倒在了單子上,李玄眼神犀利地注視着整個過程,最終,讓他發現了林家藏在贖金中的定位器,將定位器随便裝在旁邊的轎車上後,李玄和林芳將地上的單子一合又將錢包了起來,塞進車裏後,二人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本來身穿公路賽車手服飾的二人煥然一新。

  一身高級服飾打扮的李玄此刻風度翩翩,氣質和魅力同時顯露出來,而林芳則一身淡雅的連衣裙,不施粉黛卻清麗可人,二人都戴上了太陽鏡,時尚般配的兩個人相視一笑,坐進了那輛高級跑車,李玄踩下油門,銀白色的跑車劃出一道亮光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正在苦苦尋找李玄身影的柳雪萍在停車場周圍徘徊許久,當她準備開車進停車場檢查的一刻,一輛銀白色的跑車從停車場内飛馳而出,正好與柳雪萍打了照面,兩輛車擦身而過,柳雪萍透過車窗和李玄眼神交匯一秒鍾,李玄臉上若有若無的淡然笑意映照在了柳雪萍的美眸中,柳雪萍整個人愣住了,随後趕緊掉頭,她的直覺告訴她,開跑車那個男人就是綁匪

  可李玄的車技媲美職業車手,再加上車和車之間的差距,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李玄的車再次消失在柳雪萍的視線中,她氣惱地一拍方向盤,放聲道:“我一定會抓到你的”

  而林家保安注定要撲空了,當他們的車隊來到地下停車場時,他們手中的定位器中的亮點再次移動起來,保安隊長決定跟蹤上目标,結果直到晚上,林家保安才發現他們跟蹤是個小企業的經理,他們被人耍得團團轉。

  駕駛着跑車來到北京市的郊外,李玄將車停在了他被李南一槍打下海的地方。下了車,迎着海風,李玄張開懷抱閉目深呼吸,他就是在這個地方‘重生’的,從離開這個地方開始,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個甘心一輩子平凡的李玄了。

  “爲什麼來這裏?”林芳來到李玄身邊,看着海潮澎湃,海天相接,她也微微愣神。

  “因爲這裏是我人生的起點。”李玄閉着眼睛淡淡道。

  林芳并不明白李玄話中的意思,偎依在他懷中,林芳饒有興緻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計劃得這麼周詳?還有這車,恐怕至少也要一百多萬吧,你哪裏來那麼多錢?”

  李玄微微一笑,臉上的笑容盡是玩味,今天那四個倒垃圾袋的清潔工是他安排的,每個人一千塊酬金,而那個紅色裝扮的青年同樣是他收買的,一萬塊。至於這車,則是他叫金成華準備的,畢竟金成華還有五千萬沒有支付給他。

  “如果不計劃周詳點,這錢就不會這麼輕易就拿到手。”

  “我不明白,要是之前那個人拿走了真正的贖金,那我們怎麼辦?”林芳有點疑惑,畢竟這樣子看來是靠運氣多些。

  李玄依舊閉着眼睛,搖搖頭,李玄輕聲解釋道:“很簡單,讓那四個清潔工在扔的垃圾袋上都貼上了白色布條,遠看沒什麼特别,但近看一眼就分辨出來了,只要讓那個人随便取走貼了白布條的垃圾袋就行了,無論他拿走哪個,都不會取真正的贖金。”

  林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随後嬌笑道:“你可真狡猾,想那麼多花點子。”

  李玄微笑着撇撇嘴。

  “大姐,我還不是爲了幫你取贖金,要不然,我這綁匪不就太不合格了嘛?”

  林芳嬌笑不止,随後才眯着眼睛笑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裏?你說過要陪我去遊樂場玩一天的。”

  靠在車前,李玄微笑道:“當然會陪你,不過暫時我們還不能離開京華。”

  “那是爲什麼?不趕緊離開,難道還等被我爸抓嗎?”林芳歪着腦袋不解道。她坐在李玄身邊盯着他目不轉睛。

  “今天我們成功取了贖金,你爸肯定會派人將所有交通要道仔細盤查,就是爲了防止綁匪拿錢走人,現在選擇離開京華其實是最危險的時候。”李玄娓娓道來,他自信的眸子裏隐藏着一絲不爲人知的陰謀意味。

  點了點頭,林芳覺得李玄什麼都會考慮到,所以也不多想。

  “那個,錢我幫你取到了,我那一千萬的欠條是不是該還給我了?”李玄突然轉過頭看着林芳問道。表情認真,眼神鄭重。

  掩嘴笑了笑,林芳搖了搖頭後說道:“不行,我還要看看你以後的表現才行。”

  苦澀一笑,李玄也不再追要了。二人一直到晚上都靜靜靠在車前望着無邊無際的湛幽海,吹着海風,感受着對方傳來的溫度,林芳更是依偎在李玄懷中不舍分開。

  夜晚,回到住處,林芳由於一天的疲憊提前上床睡下,看着林芳沉沉睡去,李玄悄悄又穿好衣服離開了家。

  走到一處電話廳,李玄掏出幾個硬幣,又從口袋中拿出變聲脈沖器抵住下颚,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正在家中對着保安人員大發雷霆的林楓突然聽見電話鈴聲響起,趕緊接起了電話。

  “林董,贖金我們收到了。”又是那個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那你們怎麼還不放了我女兒?”

  “跟你說實話,這次綁架你女兒的主謀就是你的女兒。”

  “你說什麼狗屁話?我女兒會叫你們綁架她?放屁”

  “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我可以將你的女兒完好無損地送回去,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只要你别傷害她,什麼我都答應。”

  “那就好,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保證你的女兒不但毫發無傷,以後也絕對不會再企圖離開林家。”

  “沒問題,你說條件吧。”

  ……

  挂了電話,李玄將變聲脈沖器随手扔進了垃圾箱,他雙手插袋,步伐不急不緩向自己家中走去。

  這場遊戲只不過才剛剛拉開帷幕而已。

  ……

  李玄剛一進家門,卧室裏就傳來了隐隐的哭泣聲,李玄疑惑地推開了卧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凄然彷徨的臉旁。

  林芳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坐在床邊的她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所包圍,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直到李玄推門進來的一刻,她才將心放下來,撲入李玄的懷抱,林芳毫不留情地拍打着李玄胸膛。

  “你去哪裏了?”

  李玄緊緊抱住林芳,拍了拍她的粉背安慰道:“我睡不着,去外面轉了轉。”

  “那你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總是這樣,一聲不吭就把我丢在這裏不管了。吓死我了。”林芳委屈道。

  李玄又安慰了林芳幾句才將她哄得破涕爲笑,随後兩人相擁而眠。

  又是晴朗的一天,秋高氣爽,戶外活動總讓人倍感惬意。李玄和林芳身穿休閑裝,兩人都是一穿純白裝束,倒是有一絲情侶裝的意味。來到北京市最大的海天遊樂主題公園,李玄將車停好後買了兩張套票後就拉着林芳進了遊樂園。

  二人男俊女靓,一路走來成了不少人矚目的焦點,尤其是李玄潇灑的氣質和林芳嫵媚的魅力更是讓不少年輕人羨慕不已。李玄陪着林芳坐在摩天輪上眺望着整個北京市,又陪着她坐過山車享受刺激中的快感,二人的歡笑聲一刻都沒有停止過,盡情的遊玩,忘卻了一切的煩惱,抛棄了所有的矜持和顧慮。

  臨近伴晚,李玄和林芳終於感到疲憊,二人坐在一張椅子上休息,林芳手拿着一個冰激淩時不時舔兩下,她臉上時刻都挂着迷人的微笑,眼神裏更是充滿着喜悅和笑意,發現李玄臉上有汗水的時候,她會很溫柔地掏出一塊手帕爲他細心擦去汗水,李玄都會還以微笑。

  正當二人休息的時候,他們面前出現一個女孩一手抓着一把氣球,一手抹着眼淚傷心哭泣,李玄眼中幽光一閃既沒。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3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70章 出手相助

  林芳見女孩單獨一人站在那裏哭泣,她善意地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捧起小女孩的臉問道:“***,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小女孩抽噎着說道:“媽媽,我要找媽媽。”

  林芳擡頭求助地看了眼李玄,兩人都明白過來了,這小女孩是和母親走散了,找不到母親,所以急哭了。李玄也蹲了下來,柔聲問道:“***,那你是在哪裏和媽媽分開的呢?”

  小女孩依舊哽咽着,她揉了揉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不知道,媽媽說去給我買冰激淩,然後好久都不見她回來,我就去找她,但是找不到。”

  李玄和林芳對視一眼,他們大概清楚了整個過程,遊樂園遊人眾多,冷飲店的生意也很火暴,小女孩的母親應該是排隊花費了太多時間,而小女孩等着急就自己去找,結果反而和母親走遠了。

  李玄微笑着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後說道:“***,哥哥和姐姐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看李玄,又看了看林芳,最終點了點頭。林芳一把抱起了小女孩,她憐愛地看了看小女孩,然後對李玄說道:“咱們去哪裏找啊?”

  “冷飲店。”李玄随意回道,然後三人朝冷飲店走去。

  來到冷飲店外,李玄和林芳把小女孩放到一張椅子上,把小女孩夾在中間,三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女孩的母親來尋她。

  “你怎麼不高興?今天玩得不開心麼?”李玄發現林芳的雙眼中突然出現一絲陰郁。

  林芳搖搖頭後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眼神恍惚地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也走丢過一次,那時我也吓哭了,後來爸爸找到我的時候,我拽着他的衣服再也不松開,回到家之後連睡覺也不松手。”

  歎了口氣,林芳突然多愁善感起來,她迷惘的眼神交織着複雜。李玄拍了拍林芳的手安慰道:“哪個丢了自己孩子的父母不着急呢?反過來其實也一樣,沒了父母的孩子同樣不好過。”

  “那我爸爸現在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林芳癡癡地喃喃道。

  正在這時,一名穿着普通的**朝李玄這邊焦急地跑了過來,同時坐在李玄和林芳中間的小女孩也歡叫一聲“媽媽”跑了過去。

  見那母親喜極而泣的模樣,李玄欣慰地笑了笑,而林芳則眼神恍惚地看着那對失散又重逢的母女,她的眼裏多了一種叫做“思念”的感情,不知不覺,她的眼眶積滿了淚水,歸家的心情從未如此強烈過。

  李玄拉了拉林芳的手才使她緩過神來,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林芳勉強一笑,那對重逢的母女有說有笑地朝李玄二人這邊走來,也許是爲了感謝李玄二人,正在這個時候,拉着林芳手的李玄瞳孔一陣收縮,那對母女身後出現了幾名黑衣西裝打扮的人,而明顯不是善茬的幾人的右手都藏在上衣内,林芳也注意到了那幾個異樣的黑衣人,她剛準備詢問李玄他們是什麼人時,李玄卻突然拉起她朝着遊樂場外跑去。

  李玄可不認爲這些人將手藏在上衣内是爲了擺酷,就在李玄拉着林芳逃跑的同一時間,那些黑衣西裝的人從上衣掏出了手槍,槍口一緻對準了李玄的身影。

  砰砰砰

  幾聲槍響,随後熱鬧的遊樂場先是一靜,接着爆發出了震天的驚叫聲,場面十分混亂,就在槍聲響起的一刹那,林芳回過頭看了一眼,那個剛剛找到女兒的**表情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胸前一片血紅,她中槍了那個小女孩也同樣受到了驚吓,松開了拿着氣球的手捂住耳朵,氣球全部飄上天空。林芳腦海一陣空白,任憑李玄拉着她才逃離了遊樂場。

  取了車,趕緊發動車子飛速離開了現場,李玄一邊喘着粗氣一邊罵道:“瘋子,真他媽的是瘋子,在公共場合居然開槍**,絕對是瘋子”

  呼吸順暢後李玄轉過頭看了看林芳,見她一臉呆滞,表情麻木,李玄揉了揉她的臉,推了推她的頭問道:“你怎麼了?沒事吧?該不會吓傻了吧?”

  林芳咽了咽口水後慢慢轉過頭看着李玄,雙眼一紅,身子上前緊緊摟住了李玄,靠在他的肩膀上顫聲道:“我,我,我看見,那,那個,小,***的媽媽中槍了,她,她流了好多血,會不會死啊?”

  李玄被林芳這一撲,差點撞車,沒辦法,看了看後視鏡,沒有人跟蹤,李玄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過身抱住林芳顫抖的嬌軀溫柔安慰着她。

  良久,林芳終於平靜下來,她擡起紅腫的淚眼看着李玄,小聲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李玄仰頭靠在座位上,歎了口氣後自責道:“都怪我,明知道林家勢力龐大還要帶你來這裏玩,我早應該想到會被他們發現的,我明明知道這些,可我,都是我的錯。”李玄表情悔恨地咬着牙,他左手一拳砸在車窗上發洩着心中的怨氣。

  林芳心疼地拉過他的手捧在手中,她深呼吸一口氣,表情一正,她認真地對李玄說道:“今天晚上,你送我回林家吧。”

  李玄詫異地看了眼林芳,不解地問道:“你不是要出國嗎?只要再過幾天就能實現了。”

  林芳鄭重地搖了搖頭,“其實我太沖動了,我應該考慮到我爸爸的感受的,他爲了找到我,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今天可能已經有人因爲我死了,我不能再這麼自私了,所以,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經過這幾天,林芳似乎真的成熟了一些,李玄見她神情堅定,也不再問什麼,點了點頭後發動了車子。

  那幾名在遊樂場鳴槍的黑衣人追到遊樂場外後不見了李玄的蹤影,其中一人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号碼。

  “老爺,小姐被他帶走了,還追不追?”

  “不用了,都回來吧。”

  “是,老爺。”

  挂了電話,幾個制造了一場騷動的黑衣人悄然離開了遊樂場。

  ……

  明月當空,夜色朦胧。

  林家大宅附近的一條街道上,兩道人影被路燈緩緩拉長。

  眼看即將到達林宅,李玄和林芳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二人相視良久無語,最終還是林芳歎了口氣。

  “你以後去哪裏?”林芳眼神中飽含情意。

  李玄聳聳肩無所謂道:“暫時應該會離開北京市,畢竟鬧出了這麼大動靜,去其他地方避一避也是理所當然的。”

  林芳有些不舍地說道:“我可以跟我爸解釋清楚這一切,你也不用離開了。”

  微笑搖頭,李玄歎道:“算了吧,免得再生事端,其實我也想去外地散散心,北京待了那麼長時間,也有些厭倦了。”

  “我們還會再見麼?”林芳有些傷感地問道,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希望和李玄還有以後,雖然短暫相處幾天,但她已經不自拔地愛上了李玄,也許是愛上了他的細心,也許是愛上了李玄的溫柔。

  沉思片刻後李玄笑道:“也許吧,這誰也說不準,難保哪天你不會再離家出走,然後再碰到我讓我綁架你。”

  掩嘴嬌笑幾聲,林芳收起了笑容,認真地說道:“如果下一次再遇見你,你會永遠地陪在我身邊嗎?”

  “呵呵,那要看你能不能吃得慣泡面了,我是個窮鬼,什麼也沒有。”李玄微笑着打趣道。

  林芳臉上露出喜色。“那好,這可是你說的,將來再遇到你,就算吃一輩子泡面,我也要纏着你。”

  李玄微笑着點了點頭。

  二人又沉默了一陣後,李玄對林芳說道:“回去吧,你爸爸應該都快急瘋了,經過這次事件後,我想他應該不會再逼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了。”

  林芳低着頭應了一聲。

  李玄身子向前移動了一步,雙手一張抱住了林芳的嬌軀,林芳也順勢抱住了李玄的身體,二人相擁溫存片刻後,李玄放開了雙手,對她溫柔一笑後轉身離去。

  看着李玄偉岸的背影消失在了街頭,林芳的淚水情不自禁湧出了眼眶,她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條,淚眼婆裟,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紙條後,那是李玄欠她一千萬的證據,令林芳詫異地是,在紙條下方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一行潦草的文字。

  “我這一輩子,怕是賺不到一千萬了……。”

  林芳捂着嘴失聲哭泣。

  黯然消魂者,唯别而已。

  ……

  李玄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回家了麼?”

  “還沒有,不過已經發現了她的身影,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她了,小子,你果然信守承諾。”

  “我的承諾是兌現了,我希望你也能兌現你對我的承諾。”

  “放心,我不會再逼芳兒,她喜歡誰我再也不幹涉了,不過,我想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錢你一分沒動送了回來,現在又幫我將女兒勸回家,你的用心何在?”

  “這你不用管,只要你記住以後别逼她就行了,今天遊樂場那幾個人都沒事吧?”

  “放心,找的都是專業的演員,當然沒事,不過我有點佩服你了,年紀輕輕有如此心計,竟然將我女兒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導演了這一出戲,李軒啊李軒,你父親李鴻建當年恐怕都沒你這麼有天分。”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李玄停下腳步,對着手機話音清冷地問道。

  “呵呵,别忘了北京市是誰的地盤,不過你這一手确實讓我眼前一亮,手段頗爲驚豔啊可惜你父親已經爲你訂下了門親事,否則,我倒是有心納你爲婿。”

  “林伯父,你又忘了你的承諾了?婉芳喜歡誰,不應該由你來做主,否則,今天我能把她送回家,難保她明天不會再逃出來,親情牌不是每次打出來都奏效的。”

  “年輕人,我有個問題很納悶,爲什麼你不回李家?就憑你這兩天布下的一局,足以說明你比你的大哥要強很多,可你爲什麼偏偏要隐瞞身份生活?”

  “我當然會回李家,但還不是時候,好了,我也不跟你閑扯了,將來有機會我一定登門拜訪。”

  “那好,李玄,我林楓欠你一個人情,謝謝。”

  “不用謝,再見。”

  挂了電話,李玄仰天歎了口氣,現在的他僅僅顯露出一個奸雄的潛質,他隐藏鋒芒并非怕誰,而是時候未到,正如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從綁架勒索到取贖金,然後遊樂場小女孩尋母,最後槍響殺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李玄在幕後精心策劃,他將林芳的心理拿捏地很準,當一切都落下帷幕的時候,李玄不僅赢得了林芳這個林氏集團千金的芳心,并且還讓林楓欠下了他一個人情,這對他將來回歸李家會起到重要作用。

  雖然說他的時間不多,但是他并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因爲‘他’持續的生活,還是他的身份,而‘他’也想先低調一番。

  至於說征服林芳這樣的天之驕女,眼高於頂的她對纨绔子弟從來都是嗤之以鼻,要是李玄擺出一副強勢姿態,恐怕越強勢,越會引得她反感,因爲她從小就是那個圈子裏成長起來的,而要是對她獻媚討好,更是會讓她看不起,鄙視。李玄的平淡和随意反而更能接近她,打開她的心防。

  曾經考慮過要取了林芳處女之身的李玄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畢竟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給自己太多牽挂始終不好,要了她的身體,就等於背負了一生的承諾,現在的他,還背不起這些,李玄清楚自己的狀況,如果他能活下去,至少要等到繼承了李家之後,他才有資格將林芳完完全全征服。

  來到一間酒吧,輕車熟路地進入了一間包房,李玄見到了相約在此的金成華,坐在沙發上,很随意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李玄仰頭一口飲盡,放下杯子又倒了杯酒,他拿着杯子怔怔出神。

  “你的事都解決妥當了?”金成華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瞄着李玄。

  回過神的李玄喝了口酒後點了點頭。金成華有些不解地問道:“據我了解,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應該是林氏集團最近遭到綁架的千金吧,該不會你就是綁匪吧?”

  李玄微笑着點了點頭,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

  金成華有些愕然,他眨眨眼睛思考一番後問道:“那你又把她放回去是什麼意思?”

  晃晃酒杯,李玄微閉着眼睛玩味道:“人是放回去了,心呢?”

  金成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好不容易才轉過來彎後對李玄豎起了大拇指,贊歎道:“高,你小子絕對是個玩陰的貨,我就說嘛,能有秒殺三個人這麼強的實力,你怎麼不霸王硬上弓,原來你是要玩境界,呵呵,有意思。”

  “要女人的身體容易,但要女人的心,不下點功夫怎麼行,尤其她這樣的女人,雖然表面上看着玩起來瘋狂,但實際上還是很矜持,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一般男人敢碰她,早就死無全屍了。”李玄眯起眼睛笑道。

  金成華搖頭歎道:“所以說你小子玩的境界高,這樣的貴族千金,也許能玩一夜情,興許還能開個派對瘋一瘋,但要說真動情,恐怕難上加難,呵呵,李軒,這北京這邊,未來恐怕以後就是你的天下了。”

  李玄冷笑幾聲,搖搖頭不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又將杯中烈酒一口飲盡,李玄面向金成華問道:“什麼時候動身?”

  “明天早上,機票我已經訂好了。”金成華面色一正,嚴肅道。

  李玄點了點頭,明天,又是一個新的開始。

  ……

  清晨,李玄早早就起了床,此刻他正站在鏡子前整理衣着。

  與往常不同,將休閑裝放到一邊,李玄穿上了西裝,一身白色西裝盡顯貴族氣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現在的李玄無論從氣質還是樣貌上都無可挑剔,尤其是他那深邃的雙眼更是綻放着迷人的色彩。

  李玄整了整衣領,他沒有打領帶,而是將襯衫胸口前的紐扣解開,文質彬彬卻帶着一絲輕狂。

  整理好着裝後,李玄離開了家,兩袖清風。

  坐進銀白色跑車,李玄開動了車朝着機場方向駛去,他與金成華約定今天早上九點在機場匯合,十點登機前往上海。李玄此次前往上海的主要任務就是作金成華的替身,繼承人之争必定殘酷激烈,所以李玄要替金成華擋下所有的危險,不過這才是基本目的,李玄更要想方設法將金成華推上家家主的位置,否則一切都是徒勞。

  在開車去機場的路上,李玄突然注意到了後方有人跟蹤自己,雖然只有一輛車而已,但足以引起重視,李玄一邊開車一邊查看了一下北京的交通地圖,將去機場的路查看清楚後,李玄對着後視鏡微微一笑,在一個立交橋上,李玄突然加速,利用跑車的優勢和一流的駕駛技術,很快將身後的車甩開了。

  ……

  柳雪萍在車流中仔細尋找銀白跑車的蹤影,可哪裏還見的到跑車的影子,氣惱地一拍方向盤,柳雪萍在爲自己的猶豫懊悔,本來已經對逮捕綁匪沒有了什麼希望,但今天早上開車去警局的途中突然發現了這輛銀白色跑車,她清楚地記得從地下停車場裏駛出的銀白色跑車與這輛絕對是同一輛,所以她毫不猶豫就跟了上去,可自己的跟蹤技術确實不怎麼樣,現在被對方發現并甩掉,她心有不甘,早知道就直接通知局裏派人堵截了。

  正在柳雪萍失落懊悔時,那輛銀白色跑車突然從她的後方出現,李玄兜了個圈子饒到柳雪萍的車後,他想看看是誰跟蹤自己。

  李玄一打方向盤,他從超車道與柳雪萍的車平行,兩輛車并排行駛。放下車窗,李玄看到了跟蹤自己的人,有些熟悉,但不記得何時見過,撇開跟蹤不談,李玄對柳雪萍第一印象還不差,一張柔媚的臉,一頭青絲剛好落到肩膀上,最有魅力的恐怕要屬她的眼睛了,一雙大眼睛堅毅有神,正是這雙眸子,才讓本應媚惑無限的一個女人變得英氣十足。

  就在李玄觀察柳雪萍的同時,柳雪萍也回過頭發現了李玄,透過車窗,柳雪萍看清了李玄的臉,與她料想的一樣,還是那個人不過今天的他更加俊美,淡然的神情似乎睥睨眾生一般。柳雪萍仍舊在感慨的時候,李玄已經關上了車窗,再一個加速,李玄朝着機場飛馳而去,他知道了對方是誰,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說明了一切,警服。

  李玄心裏很清楚,如果是因爲綁架林芳,警方根本沒有任何證據,更何況沒有人報案,自然無法立案,再者,林家的事,還輪不到一般的警察來管,那麼柳雪萍這個女警因爲什麼會跟蹤李玄,李玄根本不在乎。

  到達機場,將跑車停好,李玄走入侯機大廳,一進大廳,李玄就見到了等候多時的金成華。金成華今天同樣西裝革履,不過卻是穿着深藍色的西裝。

  “怎麼這麼晚?”金成華迎上李玄,他還真擔心李玄反悔不出現了,現在李玄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李玄擺了擺手,輕淡道:“路上有點事耽誤了。”

  金成華點了點頭,随後和李玄一同前往辦理登機手續,正在這時,侯機大廳沖進來一名身穿警服的女子,她跑進了大廳後左右張望片刻後把目光定格在了一名白衣西裝打扮的青年身上。

  絲毫沒有猶豫,警花柳雪萍從腰間拔出了配槍,右手握搶,左手托着槍步步逼近李玄,從她拔槍的一刹那,侯機大廳裏傳出了幾聲驚叫,原本安靜的侯機大廳也沸騰起來,許多人都倒在地上用椅子作爲掩護。

  李玄和金成華同時轉過身,剛一轉過身就看到了柳雪萍拿着槍對準了李玄,神情凝重。李玄仍舊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饒有興趣地問道:“小姐,雖然你是美女,但是用槍指着我,我一樣會不高興的。”

  “哼,我現在要拘捕你,你有權……”柳雪萍還未說完,李玄就出言打斷了她。

  “你有逮捕令嗎?如果沒有的話,先回去申請逮捕的批令再來,你這樣在公共場合用槍對着一個良好市民會引起公眾對警察不滿的。”

  柳雪萍一陣語塞,一沒确鑿證據,二沒逮捕令,她确實有點沖動了,不過也情有可原,當她發現李玄的車停在了機場的時候,她想當然地認爲李玄現在是畏罪潛逃,所以她只想將李玄即刻逮捕,否則以後想抓他就難過登天了。

  正在這個時候,機場的保安將柳雪萍圍住了,他們手中同樣有槍,機場保安的槍支配備十分嚴格,但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動用槍支了,機場的負責人也來到了現場,一個相貌儒雅的中年人推了推眼鏡後對柳雪萍沉聲道:“這位女士,請把槍放下,這是對你的口頭警告。否則,我們將采取非常手段。”

  柳雪萍依然盯着臉上挂着玩味笑容的李玄,她右手持槍,左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她的證件扔向了那名機場負責人。“我是警察,現在在辦案。懷疑這名男子與一宗綁架案有關,現在要將他逮捕。”

  機場負責人接過柳雪萍的證件看了看,他表情嚴肅地說道:“對不起,雖然你是警察,但我們機場方面沒有接到警廳的協查要求,所以,你無權在這裏逮捕我們的乘客,尤其是你的行爲已經造成了惡劣的影響,警察同志,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把槍放下,否則我們會不客氣的。”

  柳雪萍咬着牙最終放下了槍,她一手指向李玄。“你,必須跟我回去。”

  雙手環在胸前,李玄歪着頭笑道:“憑什麼?你要是嫁給我,我可以考慮。”

  柳雪萍氣得胸口起伏,她從腰間掏出手铐打算上前先拷住李玄再說,可她剛走一步,兩名機場保安一左一右將她擒住,拖着她朝機場保安科走去,柳雪萍掙紮中怒視着李玄,李玄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更讓她氣苦。

  眼看柳雪萍被機場的保安拖走,李玄微笑着搖了搖頭,他走到機場負責人面前平淡道:“不要難爲那個警察。”

  機場負責人扶了扶眼鏡打量了李玄一遍後平靜道:“我們會按照機場的規定來處理。”

  李玄從錢包裏掏出了一張卡片遞到了機場負責人手中。“我說,不要難爲那個警察,等我和我的朋友登機後就把她放了,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機場負責人本來還因爲李玄的話而感到不滿,但當他看清了李玄遞到他手中的卡片後,他呆了數秒後恭敬地將卡片還給了李玄,同時口中說道:“我會按照您說的辦的,還有什麼吩咐麼?”

  李玄微笑着搖了搖頭,收回卡片,李玄招呼着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金成華登機了。

  飛機起飛後,金成華坐在李玄旁邊問道:“那個警察是怎麼回事?你惹的風流債?還有,你的那張卡片是什麼?”

  “那個警察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無意中發現了我綁架林家那丫頭的事情,具體怎麼回事我也納悶呢,至於那張卡片,無非就是李家的貴賓卡罷了,國家擁有的人不超過二十個,機場裏也有李家的少數股份,所以,明白了吧?”李玄輕描淡寫地說道。

  金成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随後認真地說道。

  “下了飛機後,你就是金成華了,而我,就是你的手下。”

  坐在飛往上海的飛機上,金成華將一疊資料交到了李玄的手上。

  “這些是金家所有成員的資料,其中大概有八成支持我弟弟金成泰繼承家主之位,還有兩成資格較老的老人和年輕旁系成員都沒有表態,你最好把這些記下,否則到了金家連誰是敵人都搞不清楚了。”

  李玄翻看着資料,其中包括人員照片,資産價值,喜好等等各種信息。仔細地浏覽一遍,李玄閉上眼睛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遍然後沉聲問道:“這份資料恐怕一般人根本查不到,你是怎麼得到的?”

  金成華呼出口氣後平靜道:“我之前不是說了,會有人站出來證明你的身份的,這個人在金家的地位當然不低,這資料就是他交給我的。”

  點點頭,李玄大概明白了,如果家族内沒有人支持金成華回去,他肯定不會放手一博,冒死回到家族,看來這個人在金家很有份量。

  到了伴晚,飛機降落在了上海機場,下機後,李玄和金成華剛一出機場,在大廳外就見了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伫立在機場外一輛豪華加長轎車前,迎風而立,銀色白發随風飄動,在見到了金成華和李玄的瞬間,老人渾濁的眼神突然變得有神犀利。李玄想也不想就朝着老人走去,他估計的沒錯,這老人确實是等李玄和金成華的。

  在老人面前停下了腳步,李玄眼神淡淡地打量着老人,而老人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金成華的身上,眼神裏交織着欣慰和贊賞。良久過後,老人點了點頭將身後的車門打開,三人相繼坐了進去。李玄從資料中知道這個老人是誰,從出生便效忠金家的仆人,劉伯,他更是看着金成華的父親從小長大,在金成華的爺爺死了之後便跟在金成華父親身邊,當年金家也只有他真正把金成華的母親當成少夫人來看待,所以,他對金成華的感情應該是延續對他媽的尊重和同情。

  這樣一輛備受矚目的加長房車終於離開了上海機場,朝着上海郊外金家的莊園駛去。

  自從上了車,李玄和金成華就一直保持着沉默,劉伯許久才歎了口氣後說道:“你不該回來。”

  李玄面無表情,這話對他來說,沒什麼意義,而金成華則眼神複雜,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我不要求你真正懂得韬光養晦,也不要求你卧薪嘗膽,但你至少要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道理,急於求成只會葬送了自己,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想要成爲金家的主人,更應該如此。”劉伯言語中流露出惋惜的味道。

  一直沉默的李玄随意道:“等不了那麼久,現在不争,以後就更沒有機會了。”

  劉伯嗤笑幾聲,對李玄的言論不以爲意。

  “年輕人,逞強好勝雖然說是男兒血性,但也要量力而爲,否則逞一時之強,卻落入萬劫不複之地,那是匹夫之勇。”

  李玄呵呵一笑,也不理會一旁深思的金成華,他和老人針鋒相對。

  “我明白你們這些半只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人是什麼想法,無非就是穩中求勝,沒有十分把握的事你們絕對不做,大智若愚?呵呵,是愚是智,各有分曉。”

  金成話此時突然開口了,他閉着眼睛幽幽道:“劉伯,這一仗,必須打,他不死,便是我死,這是一場只能有一個人活着的遊戲。”

  劉伯再次歎了口氣,苦澀且惋惜。

  “金家經曆了多少沉浮才有今天屹立上海的地位,自古創業容易守業難,你弟弟從小就在金家坐享富貴,如果他繼承這個家族,金家的輝煌恐怕也將遠去了,而你,雖然不能說忍辱負重,但也從小遭受變故,在外生活的你必定也受了不少苦,這也是爲什麼二老爺決定支持你的原因。”

  金成華震驚地把目光轉向劉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劉伯,你說什麼?是,是二爺爺讓我回來的?”

  劉伯閉着眼睛點了點頭,平靜地說道:“二老爺當年和你爺爺一起爲金家打拼,可以說金家有今天,大半功勞都是二老爺和你爺爺的,所以他不能看着金家衰敗,所以他不願將金家交到你弟弟的手上。”

  金成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有了二爺爺的支持,那麼他繼承家主的機會又大了很多,畢竟家中現在資格最老的恐怕就是二爺爺了。

  劉伯話鋒一轉,遲疑道:“不過,二老爺說了,要你自己證明繼承金家的實力,兩個月後的新年第一天,家族會議上會宣布新的繼承人,那個時候,二老爺才會公開表態,這段時間,看你自己的了。”

  金成華看了眼李玄随後堅定道:“沒問題。”

  突然,行駛在郊外公路上的豪華房車突然停了下來,李玄和金成華都感到疑惑,劉伯卻表情凝重。

  “金成泰果然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劉伯沉聲道。

  李玄和金成華聽完就明白了,打開門,李玄絲毫沒有猶豫就走下了車,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偏僻的郊外公路人迹稀少,而此時他們的車被前後三輛車圍堵住了去路,進退無法。

  從三輛車上下來了十個黑衣西裝打扮的青年,神情冷酷。李玄看着他們手中拿着手槍,眼色一滞,身子立刻動了起來,身體劃出一道殘影飄忽不定地撲向那些黑衣西裝打扮的人。那些黑衣西裝的青年見李玄動了,他們也毫不猶豫就擡手放槍。

  一時間,槍聲大作,但他們都沒有打中李玄,或者說只打中了他留下的殘影,李玄的動作太快了,只一瞬間,他靠近了離他最近的一名黑衣青年,捏住他的脖子一用力,那個青年腦袋一歪,輕松地解決了那個青年後,李玄拿過他手中的槍,身子再動起來,一手拿着槍,另一手拖着剛剛走完這一生的青年的屍體,另外九人同時把槍對準了李玄。

  砰砰砰

  九個人的子彈全部打在了那個被李玄提着作爲擋箭牌的屍體,可憐那個青年剛剛死去又被人打成了肉醬,全身血肉模糊。李玄輕輕一扔,將屍體抛了出去,同時他拿着槍一連九發點射瞬間打出,九個黑衣青年全部眉心中槍,倒地後額頭流出了猩紅的液體。

  坐在車裏的金成華見過李玄瞬間秒殺三人的實力倒沒什麼驚歎,但劉伯卻大吃一驚,他雙眼定定地看着李玄的身影,把目光轉向金成華說道:“他是誰?這恐怖的身手恐怕金家的保镖沒有一個能比上。”

  金成華眼神淡淡地望着李玄。

  “劉伯,有了他的幫助,我想我應該能打敗成泰。”

  “他能得到什麼?”劉伯終究是個經曆過風雨的人,他一口點出重點。

  “一筆交易,一筆看似危險但卻對金家有好處的交易。”金成華玩味地說道。

  劉伯點了點不再問了。

  李玄回到車上後整了整衣服,冷淡道:“這些人都是金成泰派來的?”

  “應該是他沒錯。”劉伯平淡說道。

  李玄陰森一笑。

  “那遊戲現在就開始了。”

  ……

  金家的莊園坐落在上海的郊外,這裏的環境在科技發達卻污染嚴重的上海來說算得上世外桃源,整個莊園面積遼闊,修建得更象是個自然公園,除了主體建築外,莊園内充滿了鳥語花香。

  李玄和金成華下了車後伫立在原地,李玄在觀察這裏的環境,而金成華的心底則升起了一抹傷感,他腦海中不停閃現着十六年前他和母親從這裏被趕出去的情景,當時還年幼卻已經略懂人情世故的他永遠也忘不了莊園大門關上那一刻的情景。

  李玄雙手插袋擡頭仰望着莊園的主要建築,這裏更象一個城堡,古樸的建築風格别具一格。

  欣賞完這一切的李玄拍了拍金成華的肩膀,平淡道:“你要記住今天,因爲今天就是重返金家的重要日子,你的命運在這一刻已經改寫。”

  觸景生情已經到達不能自已地步的金成華收拾了一下情緒後點了點頭,他望着李玄,眼神真誠。“李兄,告訴我,你會幫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對不對?”

  李玄回給他一個微笑,聳聳肩。“相信你自己,這裏的一切本應就是你的,靠我,你得不到任何東西,對自己有信心些”

  金成華感激地朝李玄點了點頭,他深呼吸一下,然後仰起一個笑容。“謝謝,李兄。”

  這個時候,劉伯走到二人面前,恭敬地對李玄說道:“大少爺,所有人都在等你。”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3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71章 逐漸蛻變

  從這一刻起,李玄就已經進入了角色,而作爲證明李玄身份的劉伯自然不會有任何纰漏,他知道該如何演好這一出戲,李玄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地對劉伯點點頭。

  “帶路。”

  劉伯暗中贊賞地點了點頭,他帶着李玄和金成華走進了莊園裏最大的一棟别墅,從外面看别墅面積實在不怎麼大,但一進别墅,突然發現感覺這裏的空間确實很大,裝飾華麗,一塵不染,整個别墅裏都顯露着貴氣,李玄對眼前的富麗堂皇根本沒有流露任何驚訝,他眼神沉若靜水,一言不發地跟在劉伯身後。

  三人來到二樓的一扇大門前停下了腳步,劉伯雙手一推,金家的家庭會議室大門被他打開,然後劉伯恭謙地站在了一邊微微低下了頭,這是一個下人的姿態,雖然他其實比會議室裏很多金家成員都有權利和地位,但他始終是金家的仆人,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李玄也不猶豫,徑直走了進去,金成華緊随其後,神情冷酷,他現在的身份是李玄的随從。映入李玄眼簾的是老老**,男男女女二十幾人,最老的恐怕也就五十歲上下,而年幼的恐怕還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李玄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在場所有人,大部分人都有些緊張,而少部分人則面露不屑,神情輕蔑。

  這次的家庭會議有兩個人沒有出席,一是家族中輩分最高的金成華的二爺爺,另一位則是金成華的父親,由於病重無法出席。

  安靜的會議室中,有個人引起了李玄的注意,在這樣的場合中,沒有人敢造次,可這個年輕人卻手上夾着根煙眯着眼睛打量着李玄,眼神中明顯傳遞着疑惑和不解,他的身後,一個身形彪悍,年紀大約三十歲的男人筆直地站立着,李玄想來,這個男人應該是那個年輕人的保镖,會議室中這麼多人唯一一個保镖

  李玄自然認出了那個年輕人是誰,金成華的弟弟,金成泰也就是派人去北京殺金成華并且在剛才的路途中設下埋伏的幕後黑手,李玄嘴角微微上翹,與金成泰的眼神一觸即分,他暫時將金成泰放在一邊,大家族内的禮數很重要,無論你背地裏做什麼殺人越貨還是****的勾當,但至少表面上都要擺出一副家教修養良好的模樣,這就是所謂的臉面。

  李玄走到那些長輩面前一一問好,伯伯,叔叔,姑姑,所有長輩都一個接一個地打了招呼,不卑不亢,至於那些同輩的年輕人,他根本不必理會,因爲這些人中,金成華是長兄。李玄所有動作都被一旁的劉伯納入眼底,他已經對這個青年刮目相看了,與之初次見面時的狂傲相比,現在的他更顯得深藏不露,尤其是見識過他恐怖的身手之後,更是如此認爲,這樣一個強者,能夠低姿態地去給那麼多實際上與他沒有任何關系的人低頭問好,這份心胸和魄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這個世界上的人可以分爲兩類,當然不是男人和女人這麼膚淺,而是強者與弱者

  有弱者,則必然有強者,但強者多恃才傲物。能夠做到不顯山不露水的境地,才是真正的強者,在劉伯眼中,李玄有很好的潛力,若是好好栽培,將來必成大器。

  當李玄對所有長輩打過招呼後,在場所有人都對李玄有了個初步印象,至於是好是孬,是贊是貶,無從得知,不過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來看,李玄的行爲至少沒有讓那些想找他晦氣的人找到把柄,想要借題發揮的人也無從下手。其實這裏支持金成泰的長輩互相商量過,打算等金成華回來的第一天便以目無尊長的借口來排斥他,但現在李玄的作爲則讓他們沒有任何發飙的餘地。

  招呼打過了,李玄徑直走到金成泰面前,金成泰依舊抽着眼,甚至都沒有擡眼看李玄一眼,李玄也不怒,俯視着金成泰還算英俊的恻臉,李玄微笑道:“二弟,大哥回來了,難道你不歡迎?”

  金成泰冷蔑一笑,沒有言語,這時,他身後那個彪悍男人冷淡嘲諷道:“誰知道是不是從外面請回來的演員,身份都沒證實就敢說自己是大少爺,可笑”

  聽完這句話,李玄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金成泰的臉上,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金成泰冷蔑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笑意盎然。金成泰身旁一個名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冷笑一聲。不屑地說了句話。

  “臉是長得好看,可惜就是膽太慫了,膿包一個。”

  李玄把目光轉向了那個女孩,金成熙,金成華的妹妹,與金成泰是一母同胞。李玄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三妹,我可以原諒你一次,但是下一次,别怪作哥哥的無情了。”

  話音剛落,本來還打算恥笑李玄幾句的金成熙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連同金家在場所有成員在内,全場震撼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揮出,就在李玄對金成熙說出那句警告的話之後,他瞬間動了,右手蘊涵巨大的力量反手一揮,準确地打在了那個出言不遜的彪悍保镖的臉上,那名保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盡管他已經時刻警惕着李玄了,但他只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後便飛了出去,一個耳光煽在他的臉上後,他被這股力道沖擊地整個人恻身飛了出去,速度奇快地撞在了距離身後約三米的牆上,又是一聲巨大的響聲。

  砰

  彪悍男人撞到牆上後跌落在地板上,昏迷不醒,口中已經溢出了鮮血,半邊臉映入眾人眼簾,慘不忍睹,不是平常被打耳光的紅腫,他半邊臉更象刮掉了層皮一般觸目驚心,流出的血如同萬道細絲。金成泰咬着牙站起身指着李玄怒道:“你”

  李玄揉了揉右手,臉上依舊挂着笑容,瞥了眼地上昏迷的男人,李玄冷聲道:“下人,就應該有下人的樣子,一點規矩都不懂”

  “我的人不懂規矩,我自己會教,還輪不到你來管。”金成泰眼神仇視着李玄,咬牙說道。

  “二弟,這話你說得就不對了,爸爸現在已經卧病不起,俗話說,長兄如父,我自然有這個權利來管你的事了,莫非二弟不想待在金家?要是你離開了金家,你的事,我當然不會再理會了。”李玄話意玩味地回道。

  “你”金成泰語塞,他無言以對,畢竟家族中輩分還是很重要的,他無意中瞥見了站在李玄身後不遠處的金成華,冷哼一聲道:“大哥,要是你的人不懂規矩,我是不是也有權利教訓他,怎麼說都是金家的下人,誰來教都一樣,對不對?”

  李玄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你想管你便管是了,我不介意,不過,有句話還是要提醒你,打狗還是要看主人的,否則打狗不成反被咬,就難堪了。”

  金成泰看了眼地上的彪悍男人,随即想到李玄的随從可能身手更加恐怖,所以只好妥協,不過還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無從發洩。金成華倒是暗中擦了把冷汗,他還真怕自己落入金成泰的手中,那樣的話小命恐怕随時都有可能玩完。在一旁一直關注着會議室内發生的一切的劉伯則對李玄更加贊賞,同時觀察了一下金成華的神情,見他并沒有流露出不滿或者害怕的表情才放下心來。

  劉伯還擔心金成華會因爲李玄把他比作狗而不悅,見他表現的沉穩慎重才略加滿意,如果他連這點胸襟都沒有,那麼他也就沒有資格繼承金家。

  李玄随後又掃了眼在場的眾人,随意道:“我想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在座各位反正都已經清楚一件事了,我,金成華已經回來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看望父親了。”

  李玄在眾人複雜的眼神中悠然離去,所有人都對李玄的表現感到震撼,不少人露出了擔憂和憤怒的表情,也有一些人則露出了戲谑的神情,只有一個人對李玄充滿了好奇,金成熙。

  夜幕降臨時分,金家莊園裏停放的各式高檔跑車發出一陣轟鳴聲後各自離去,這些前來專門迎接金成華回歸的家族成員在見過離家十六年之久的大少爺之後心思各異地離開了。

  莊園後是一片空曠草地,草地過去是片樹林,景色怡人。李玄和金成華在劉伯的帶領下來來到莊園後,在這空曠的地方,所有事物都一覽無遺,李玄一眼便見到一個年輕女孩推着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男人。

  走到近處,李玄看清了中年男人的臉,金成華的父親金正勇此時他表情呆滞,目光渙散,明顯已經半身不遂,神智不清。李玄面露誠懇地低聲道:“爸,成華回來了。”跪在金正勇面前,李玄表現地滴水不露,傷感片刻,李玄站起身,對金成華招招手,等金成華走到他面前的時候,李玄用命令式的口吻說道:“以後每天來幫我父親做肢體按摩,知道了麼?”

  金成華如同一個下人一般恭敬地點了點頭。李玄吩咐完了之後把目光轉向了那個一直用好奇眼神注視着他的女人,李玄對她微笑着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女孩也還了個甜甜的微笑給李玄。

  “我們去那邊走走如何?”李玄對女孩提議道。女孩遲疑地看了看重病纏身的金正勇,李玄說了句話打消了她的疑慮。

  “我的手下會照看爸爸的。”

  金成華和劉伯看着李玄和那個女孩離開,劉伯平淡地說道:“這個年輕人前途不可限量,將來你千萬不要和他起任何沖突,如果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敵人,哪怕敬而遠之也不要得罪他。”

  金成華跪在金正勇面前爲他按摩已經沒有知覺的肢體,金成華神情認真,頭也不擡,仿佛自言自語。

  “當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堅定了這個想法,他的微笑,他的示弱,全部都是蒙蔽敵人的毒藥。”

  劉伯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李玄和女孩并肩漫步在樹林中,他知道這個女孩是誰,金成華未出世便已經定下的未婚妻,算是指腹爲婚,當年金正勇和上海另一個實力雄厚的家族立下約定,兩家下一代結爲兄弟姐妹或者夫婦,二十多年過去了,那個家族已經衰敗了,但婚約還在,李玄身邊這個女孩就是金成華的未婚妻,何婕。

  “你不該回來,成泰不會放過你的。”何婕臉上浮現了深深的憂慮。

  李玄表情依舊微。“我必須回來,這裏有屬於我的事業,還有屬於我的人。”

  面對李玄暧昧的神情,何婕避開了他的目光,她輕聲道:“你和小時候簡直派若兩人,那時候你内向孤僻,連跟别人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可現在,唉,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李玄停下了腳步,扳過何婕的身子,李玄深情地說道:“何婕,十六年,除了我的母親,我唯一牽挂的人就是你,小時候你對我不理不采,我知道爲什麼,因爲我什麼也沒有,但現在不同了,我回來了,金家的一切都屬於我,你也是屬於我的,從我們一出生便已經注定了。”

  何婕注視着李玄情意無限的雙眸,她神情有些恍惚,好不容易回過神後,她看了眼李玄俊雅的面容,扭過頭去,何婕顫聲道:“原來你只是爲了家業才回來的,我在你心中根本比不上金家的家業。”

  “不,何婕,繼承金家只是爲了讓我得到擁有你的資格,爲了你,就算放棄繼承人,放棄金家的一切又怎樣,我金成華此生只願爲何婕一人”李玄信誓旦旦地深情道。

  何婕掙脫開李玄的手,她轉過身子深呼吸口氣,慌亂道:“我,你,你說這些幹嘛,我只不過是個普通家庭裏的丫頭罷了。”

  李玄從何婕身後抱緊了她,在她耳邊喃喃道:“對我來說,你就是整個世界,沒有你,我要金家有何用?何婕,你還不明白我的心麼?”

  何婕全身一震,随後軟在李玄的懷中,她全身升溫,有氣無力地說道:“成華,你,你先放開我。”

  李玄果然依她所言放開了她,何婕擺脫了李玄的懷抱後松了口氣,誰知她剛一轉身,李玄的身子已經靠了上來,那張英俊的面龐迅速貼近,睜大不眼睛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何婕被李玄霸道地吻住了她的香唇。

  不容許她離開的李玄一手攬住她的柳腰,另一手按在她的後腦上,李玄瘋狂地汲取着何婕口中的香津,他不能自已地動情熱吻着,何婕在初期反抗了一段時間後也妥協了,雙手摟在了李玄的脖子上,陷入熱吻中。

  不知過了多久,這漫長的熱吻才宣告結束,何婕面色如潮,偷偷瞄了李玄一眼後小聲道:“我等你。”說完後,何婕轉身跑出了樹林,就在她轉過身子背對李玄的一刻,她的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

  ……

  靜悄悄的樹林中只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急不緩的走動,一身白色的李玄饒有興緻的在樹林中漫步,他摸了摸嘴唇後笑道:“吻技不錯嘛,看來你也不是雛了,何婕,呵呵,有意思。”

  看了看天色,僅剩的一屢光線即將消失,李玄走出了樹林,回到了金成華身邊,發現金正勇已經不在了,應該是被下人推回房間了。李玄和金成華一前一後朝着别墅走去,劉伯在旁邊引路。

  “我動她,你沒意見吧,最好說心裏話,我不希望你和我之間有芥蒂。”李玄邊走邊說,似乎自言自語。

  緊随在李玄身後的金成華低聲冷淡道:“玩死了我也沒意見,你随意。”他永遠也忘記不了何婕當年和其他金家子弟在私下罵他“野種”的情景,這樣的恨,才是最刻骨的,因爲他的童年,都是他們給的

  得到答案後,李玄嘴角微微上翹,這樣才有意思,如果帶着感情去玩這場遊戲,那麼就不會有勝利者,李玄在看過何婕的資料後,他就開始思考如何利用這個棋子,一個衰敗家族的千金,她背負的命運枷鎖是何等沉重,金家是她唯一的機會,那麼她就會不擇手段達到目的,至於她的選擇是金成泰還是金成華,李玄心中早有定論。

  在劉伯的帶領下,李玄查看了自己的房間,随後一起吃過晚餐後,劉伯帶着李玄去見一個人,金成華的二爺爺

  金家莊園内一處偏僻的閣樓,此地充滿着自然氣息,随處可見各式人工栽種的花草,閣樓被視爲金家普通成員的一處禁地,因爲閣樓内住着一人,金家資格最老,輩分最高的人。也許是喜歡清淨,也許是因爲年若花甲的老人已經與現代人格格不入,常年不見客的老人在金家已經成爲神秘的存在,一般人或許知道他的存在,但真正見過或者了解,難如登天。

  劉伯帶着金成華和李玄來到閣樓前,幽靜的閣樓散發着神秘氣息,就與當年打天下的金家老人一樣充滿傳奇色彩,創業的先輩永遠都是遙不可及的人物。劉伯止步在閣樓前平淡道:“二老爺在裏面等你們。”

  “我們?”李玄伫足疑問道。

  劉伯點了點頭。“他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但我想他應該猜得到。”

  李玄和金成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随即一同走進了閣樓,劉伯則留在了閣樓外靜侯二人。

  踏入閣樓,一陣花香撲鼻而來,閣樓内也栽滿了花草,一個身形略微有些瘦弱的老人背對着李玄和金成華,從他的動作來看,應該是在修剪花枝。聽到腳步聲,老人動作不停,依舊神情專注地修剪着眼前的盆栽,他頭也不回地說道:“來了就坐下吧。”

  蒼老略帶沙啞的聲音傳入李玄和金成華的耳中,二人依言坐到了椅子上,盡管沒有坐沙發舒服,但二人還是很恭謙地靜坐不語。李玄眼神淡淡地觀察着老人的背影,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當年有着怎樣的風采,要說什麼王者之氣,他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什麼所謂的上位者的威嚴氣息,他更願意認爲這個老人是個地道的花匠。

  半個小時過去了,老人還是把精力放在花草上,而李玄和金成華則閉着眼睛等待老人,突然,李玄心底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他猛然睜開雙眼,一道犀利的幽光朝着閣樓的樓梯**去,李玄冷聲道:“出來。”

  摸不着頭腦的金成華疑惑地看着李玄,而老人則終於轉過身,一臉慈祥的微笑。“年輕人,果然不簡單,天刺,出來吧。”

  李玄依舊盯着閣樓的樓梯口,從那裏的暗處走出一人,一身白色華服覆蓋在高大的身軀上,臉上帶着一個遮蓋了嘴唇以上的半面銀色面具,飄逸的發絲遮擋了他的左眼,整個人顯得高深莫測。

  看到這個面具,李玄第一下就想到了‘鬼面’,不過暫時這些東西,還需要三天後才由‘他’來掌控,現在,他想一戰,想看看,自己和曾經的‘他’有多少差距。

  老人走到李玄和金成華面前坐下,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老人眼色淡然,看了李玄後又看了眼那個被他喚作天刺的男人。

  “他是我的保镖。”

  天刺走到老人身後伫立不語。李玄深呼吸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剛才感受到天刺的存在的刹那間,他有一種戰鬥的欲望,那種感覺是碰到了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樣,渴望一戰。

  李玄帶着些須期待的神色對老人說道:“在進行正式談話前,我有個請求希望您能答應。”

  老人放下手帕後注視着李玄。“什麼請求?”

  “希望可以和您的保镖進行一場比試,點到及止。”李玄認真地說道。

  老人把目光轉向身後的天刺,用眼神詢問他的意思,天刺平淡地點了點頭,他就象一個紳士一般風度,可他的身份卻是保镖,無論怎樣,他都不是一個普通的保镖。

  “好的。”老人答應了李玄的請求。得到了滿意的答複,李玄面容一正,等待老人的問話,畢竟是老人叫他們二人來此的。

  “今天下午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年輕人狂一點沒錯,沖動一點也很正常,要是二十歲就表現地沉穩内斂,那人生也就少了幾分樂趣,畢竟經過磨練方能成大器,不過,狂也好,嚣張也罷,至少得有個底線,沒有自知之明那是愚者所爲。”老人神情泰然地看着李玄和金成華,就從李玄今天下午那一巴掌展現的實力,以及他們過來路上遇到的伏擊,老人百分百确定現在眼前作爲金家大少爺的人絕對不是金成華,那麼那個随從就肯定是金成華了。

  李玄摸了摸鼻子,依舊玩世不恭,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底線?呵呵,我能觸摸到别人的底線,但别人,永遠也别想摸清我的底線。”

  在一旁沉默的金成華沉聲道:“自知之明,我們當然有,我們清楚對手,也清楚自己,但對手是否了解我們,這才是重點。”

  老人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他把目光轉向金成華,老人臉上帶着些須感傷。“對手?同父異母的兄弟竟然是對手?手足之情,同根之誼都哪裏去了?爲何不好好想想,沒有今天的金成泰,哪裏有今日強勢回歸的金成華他可以不顧兄弟之情,但你不行,因爲你是金家的長孫你可以爲奪家主之位不擇手段,你同樣也可以泯滅良心道德,但有一樣你不能抛棄,那就是人性”

  金成華沉默了,老人已經很明确地說出了自己才是真正的金成華,而且他的話也不無道理,沒有咄咄逼人的金成泰,自己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報複之心,可家主之位如果落入金成泰手中,他又會如何對待自己?現在只不過才剛剛開始,就接二連三地派人來殺自己,那麼以後呢?随着決定家主日子的逐漸臨近,争奪必將愈加激烈殘酷。

  “老人家,您到底想說什麼?”李玄插口問道,他覺得這老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對金成華說這些話,肯定有他的理由。

  老人穩穩心緒,他剛才也許有些激動了,本應看淡一切的他卻始終對金家的未來憂心仲仲,金家這一片江山都是他和他的哥哥兩人打拼回來的,在他有生之年,他不能看着金家走向衰敗,絕不能

  “成華,當年大哥對你父親和母親在外私訂終身确實有很大的不滿,也因爲這個原因你和你的母親最開始去了國外然後避開眼線去了北京,但是,這一切對你也許是件好事,如果在榮華富貴中長大,你就不會珍惜這一切,本應擁有的東西只會顯得無足輕重,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所以,我曾經私下對劉伯表態過會支持你,不過,這都需要你自己的努力,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金成華表情鄭重等待老人的問題。

  “如果你成爲金家的新一任家主,你弟弟金成泰會有什麼下場?”老人非常認真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金成華閉上眼睛略微沉思片刻後睜開雙眼。“他會擁有一個舒适的環境繼續作一個纨绔子弟,哪怕一世纨绔,金家也無怨言,他的天,有金家撐着。”金成華很明顯,金成泰還會是金家的二少爺,金家的一切都可以讓他揮霍,就算他闖了禍,也有金家爲他出頭。可不能掌管金家,金成泰再怎麼揮霍無度,對金家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毛。

  這個答案明顯令老人很滿意,他點了點頭後說道:“兄弟畢竟是血濃於水的,打斷骨頭還連着筋,我不希望你做得太絕,記住你今天的承諾”

  金成華恭敬地站起身鞠了一躬。李玄也站起身笑道:“老人家,該把你的保镖借我用一會兒了吧。”

  老人臉上第一次浮現了笑意,他回過頭對天刺說:“去你平時訓練的地方吧。”天刺點了點頭後朝門外走去。李玄和金成華跟老人禮節性地道了别後也跟了出去。

  剛一出閣樓,李玄看着遠處帶路的天刺,他頭也不回地說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麼?饒他一命?”

  金成華從出了閣樓後表情就變得冷酷無比,他笑容森然。

  “我不殺他,但每天都有很多人死於意外”

  李玄和金成華跟随天刺來到了他的訓練場,一間寬敞明亮的健身房,不過裏面倒沒有擺放着各類健身器材,整個房間空蕩蕩的,地板和牆壁上有着許多擊打破裂的痕迹,裂痕累累。

  李玄走到場地中央觀察了一番,然後他注視着天刺問道:“這裏就是你訓練的地方?”

  一身華衣的天刺淡淡地點了點頭。他走到李玄對面,二人相距五米而立,銀白色的面具散發着絲絲冷茫,天刺話音飄渺。“你很強。”

  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天刺一遍,這個男人總給李玄一絲異樣的感覺,捉摸不透,尤其是他帶着的面具更是將他的面容掩藏起來,神秘色彩更濃。

  “能不能揭開面具,讓我看看你的樣子。”李玄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但他還是問了出來,每個人的好奇心都很重,李玄也不例外,他想看看銀色面具下隐藏着什麼樣的男人。

  天刺眼神沒有一絲波動,他平淡道:“不能,除非你有實力親自揭開。”

  活動了一下周身筋骨,李玄輕笑道:“那我就試試了。”天刺依舊挺立着,象他這樣的保镖時刻都會將身體調節到最佳狀態,根本不需要做準備活動,否則如何面對突發狀況。

  準備運動做完後,李玄嘴角微微上揚,眼神裏透露着自信的神采。大喝一聲,李玄的身影劃出一道殘影攻向天刺,李玄右手握拳擊向天刺,天刺依舊沒動,就在李玄的拳頭即將打中天刺的臉部時,天刺瞬間後仰,身子倒跌後方,雙手撫地向上一撐,雙腿順勢向上踢去,目标正是李玄的下颚和胸口。他的姿勢還是那麼優雅紳士。

  李玄微微一笑,身子由於慣性已經無法後退,右手瞬間收回擋在下颚,正好抵擋了天刺緻命一腳,而左手則在同一瞬間抓住了天刺另一只腳的腳踝,李玄右腳一跺,身子一轉,左手抓住天刺的腳踝用力一甩,天刺整個人便被李玄扔飛了出去,速度奇快無比,天刺的身子在空中留下一道白影沖向了牆壁,就在一旁觀戰的金成華以爲天刺肯定會被這巨大的沖擊力受重傷的時候,天刺卻在空中作出了另他瞠目結舌的動作。

  就當天刺即將撞上牆壁時,天刺卻在空中空翻半周,本來是頭部沖向牆壁的天刺卻奇迹般地雙腳踏在了牆壁上,李玄這一甩力道何其重,就在天刺雙腳踩在牆壁上的時候,一陣碎裂聲傳來,牆壁被天刺這一腳又留下了一道裂痕,瞬間,天刺借着李玄甩出的力道雙腿一屈,再用力一伸,他朝着李玄攻了過去,形勢完全逆轉。

  這一切都不過發生在數秒間,電光火石間,李玄也沒想到天刺居然能如此借力,他錯愕之下也愣住了,天刺在空中又是翻轉了半周,一腳擊中了李玄的胸口,随後平穩落地。

  李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擊飛,身子倒飛出去,應聲撞在了身後的牆上。

  砰

  從地上爬起來的李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臉笑容,似乎很滿意天刺對他的擊打,李玄又活動了一遍周身關節,輕松地走到了天刺面前,李玄笑道:“不錯,沒讓我失望。”

  天刺依舊話音平淡。“我說過,你很強。”

  微微一笑,李玄對天刺招招手,二人陷入新一輪的纏鬥中,經過試探性的一輪比鬥後,二人都更加投入,輕視之心盡去,尤其是李玄,他在和天刺的打鬥中細微地觀察着天刺的所有動作,天刺的技巧華麗并且實用,姿態優雅,絕對是很完美的教科書。李玄在實戰中汲取着天刺一切的優點,恐怖的學習能力也是李玄被改造過身體後最大的特點。

  兩道白影在場地中央糾纏不清,若隐若現,讓在一旁觀戰的金成華十分郁悶,并非他看不清戰況而感到郁悶,他有些氣惱地想道:人可以強悍,但不可以變態但他面前确實有兩個變態地不似人的家夥在比鬥着,若是常人見到也許會以爲是電影畫面快進了數倍,但清楚知道這一切的金成華卻無奈萬分。

  經過了接近半個小時的激烈纏鬥,這場比試進入了最後階段。僵持不下的二人都已經額頭見汗,呼吸急促,喘着氣的李玄再次沖向天刺,一個回旋踢直取天刺頭部,天刺左手一擋便接下了李玄這一腳,李玄緊跟着收腿再一個佯攻,天刺已經進入了本能的戰鬥狀態,又擺出了防禦姿態,但李玄意不在此,他右手瞬間直取天刺臉上的面具,天刺發覺時已經晚了半步,李玄一手按在面具邊上,只要李玄一翻,面具就將脫落。

  天刺一手按住了李玄的右手,二人就這樣僵持着,誰也沒有再動,李玄微微一笑主動松開了手,退後一步。

  天刺似乎想表達謝意,微一點頭。一場比試就這樣結束了。

  李玄和天刺禮節性地躬了躬身子。

  放松下來的李玄走到天刺身邊,微笑道:“你的那位朋友應該和你實力差不多吧。”這訓練場裏打鬥留下的痕迹明顯不是一個人所爲,那麼和天刺在此訓練的人必然另有其人,加上李玄在閣樓時明顯感覺到了暗處還有人存在,一推斷便明了。

  一直波瀾不驚的天刺終於有了變化,眼神中傳遞着詫異。李玄微微一笑,也不理會天刺疑問的眼神,李玄和金成華離開了訓練場。

  踏着優雅的步伐,天刺回到了閣樓,大廳裏,金成華的二爺爺端着一杯茶惬意品味,他的身後,一個一身與天刺白衣正好相反的黑服男子伫立在恻,同樣臉帶半面銀色面具。老人淡然地看了天刺一眼,見他全身上下并無傷痕,老人詢問道:“怎麼樣?”

  “很強,摸不清他的實力。”天刺話音平淡卻道出了令老人驚歎的事實。

  “你用幾成力?”老人眼神中帶着凝重。

  “五成。”

  面對天刺的答案,老人有些感慨地搖頭歎道:“能逼你用出五成實力,他果然不簡單啊,金成華,究竟他真的是你的朋友還是包藏禍心,與虎爲謀可是大忌啊”老人的擔憂不無道理,要是李玄有意趁勢篡權奪位,那金家多年的基業就要落入外人之手了,對於李玄來說,做到這一點,雖不能說輕而易舉,但也稱不上難,只要他肯精心計劃一番,不過,這都要看他有沒有染指金家的意思了。

  老人沉默了片刻後說道:“殺了他,難麼?”

  天刺閉上眼睛思考一陣後睜開眼睛看了眼老人身後的黑衣男人。“加上地刺,合我二人之力,殺他只有兩成把握,除非再從組織裏調來其他成員,不過,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老人這下真有點驚愕了。“他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

  “不清楚。”天刺真實地道出了内心想法,雖然不知道李玄的實力到底去到何種境地,但天刺心裏卻有着一種預感,任何人都無法擊敗李玄

  老人神色凝重,吩咐道:“注意他的動向,如果發現對金家不軌,就算花再多的錢,我也願意將整個殺手榜組織請來對付他,要知道,張無風創建的殺手榜的實力,和原來的殺手榜實力完全是不是一個等次的,在這上面找個人,要秒殺怕是也不難。”

  天刺點了點頭,天風殺手榜雖然是實名,甚至知道創榜人,但是裏面的人卻十分神秘,誰也不知道具體是誰,但是其實力,卻絕對是毋庸置疑的。而這些人也會爲各大家族和勢力效勞,只要有足夠的錢就能請得動他們,天刺和那個黑衣男人地刺都是天風組織裏外圍排名前十的高手,天刺排名第四,地刺第九。雖然只是外圍,但是比之前的殺手榜的那個殺手王什麼南的都要強很多。

  當然,邀請的代價也非常大。

  ……

  在回别墅的路上,金成華饒有興趣地問李玄:“你輸了?”

  李玄微笑着搖了搖頭。“别看我總是打不着他,而他總是打到我,其實,他一點便宜都沒占着,不過這個人倒是挺強的,秒殺一般人肯定也不在話下。”

  金成華有些納悶。“那你和他到底誰強?”

  李玄想了想後還是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幾天後,你應該就知道了。”

  金成華不再問下去了,二人朝着别墅走去。李玄卻在心裏暗暗佩服天刺了,能夠逼他用出三成實力,天刺确實不簡單。
ppdedcd 發表於 2011-11-23 20:13
第五集 幽冥城 第572章 各使手段

  一夜無夢,李玄睜開惺忪的睡眼時已經是翌日清晨。

  穿戴整齊後,李玄來到了飯廳,金成泰已經坐在了桌子邊上吃着早餐了,見到李玄的一刻,金成泰掃了他一眼後放下了手中的面包起身離去。

  何婕爲李玄倒了杯牛奶後又準備了一份早餐端走了,兩年前開始,何婕就住在金家莊園,親自照顧金成華的父親金正勇。

  李玄看着何婕的曼妙倩影,微微冷笑。很快,金成華來到了李玄的身邊,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兩只眼睛略微有些紅腫,雙眼中的血絲清晰可見。

  依舊是昨天的會議室,金家的成員也再次齊聚在此,李玄坐在主人位置上等待着這些所謂的長輩來安排他回來後的“工作”。終於,李玄的二叔金正天清了清嗓子後對着李玄說道:“成華,你剛剛回來家裏,很多家裏的生意你都還不熟悉,所以我們這些叔叔姑姑最後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將清夢娛樂城交給你打理,等你熟悉了再安排别的。你看怎麼樣?”

  李玄暗中瞥了眼金成泰,他眼中泛起的陰毒沒能逃過李玄的法眼,略微一想,李玄大概明白了,不用說,這肯定是金成泰的意思,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惟有拭目以待了。站起身,微一躬身,李玄禮貌地說道:“謝謝二叔對成華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做到最好。”

  在坐的長輩都公式化地點了點頭,這次會議的主要内容就是將清夢娛樂城交給李玄。在眾人離去的時候,李玄發現了金成泰眼中掩飾不住的陰謀味道。金成熙走過李玄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扭過頭仰視了半天才離開。

  李玄和金成華是最後離開會議室的,李玄邊走邊說:“清夢娛樂城?是個什麼地方?”

  金成華眼神中帶着少許擔憂,不過語氣還是很平淡。

  “上海最大的娛樂場所,也是上海唯一一家沒有黑道幫會染指的娛樂場所,裏面有KTV,洗浴,按摩,酒吧,遞廳,甚至賭場。在上海,清夢娛樂城屬於标志性的建築,由於這裏消費檔次很高,常客都是官二代或者富家千金公子。”

  “以前清夢娛樂城是誰管理的?”李玄停下了腳步問道。

  “金成泰的舅舅。”金成華随口道。

  李玄轉過身注視着金成華,有些疑惑地問道:“不是金家的人也可以插手金家的生意?”

  “本來是金成泰負責的,但你覺得他有那個心思麼?”金成華道出了理由。

  得到了答案後,李玄點點頭轉過身去往金正勇的住處。敲開了金正勇房間的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何婕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地喂給輪椅上的金正勇。對開門的劉伯點了點頭,李玄和金成華走進了房間,李玄轉過身對金成華說道:“以後每天爲爸爸做肢體按摩的時間定在早上。”

  金成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李玄又把目光轉向正在伺候金成勇的何婕,李玄柔聲道:“辛苦你了,我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何婕放下已經見底的碗後,她對李玄溫柔一笑,輕聲道:“你不用這樣,照顧伯父也是我應該做的。”

  李玄眼中交織着感激和感動的目光,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何婕的手:“謝謝。”

  “成華,你别這樣,還有人在呢。”何婕低着頭小聲提醒着李玄。回過神的李玄放開了何婕的手,對她歉然一笑,随後,李玄把目光轉向劉伯,平靜道:“劉伯,我有些事想問你,關於爸爸病情的。”

  劉伯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李玄話中的意思,他點了點頭後說道:“那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李玄安排金成華留下照看金正勇,又與何婕打了聲招呼後随劉伯走出了房間,來到莊園後的空地上,劉伯雙手交叉放在腹部,表情淡然道:“說吧。”

  “我想要查些事情,但是沒這方面的人,劉伯應該能給我指條路吧。”李玄站在劉伯身旁無所謂道。

  “到這個地方找一個叫黑鬼的人,他能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信息。”劉伯伸出手將一張紙條遞給了李玄。接過紙條,李玄看了一遍就記下了。

  “劉伯,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找你尋求幫助?”

  “年輕人,在金家,你唯一能信任的就是我,我早料到了你會來找我。”劉伯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或許真應了句話,姜還是老的辣。

  李玄愣了一秒後臉上浮現了笑意,轉身離去的一刻留下了一句話。

  “我沒信任過任何人”

  從金家的車庫裏挑了一輛紅色雙人跑車,李玄駕駛着跑車不消幾秒就離開了金家莊園,一邊翻看着上海交通地圖一邊駕駛着跑車,即將進入市區的時候,李玄收起了地圖,他已經將上海的交通網絡全部印在了腦子裏,剛剛收起地圖,李玄突然發現車後有人跟蹤自己,嗤笑一聲,李玄搖頭道:“跳梁小醜”

  不用想也知道後面跟蹤自己的人是金成泰安排的,李玄猛踩下油門,速度一直飙升,只過了兩條街就將後面的人甩地無影無蹤。駕駛着跑車來到了劉伯告訴李玄的地點,這裏是一處偏僻的街區,停下車,李玄徒步走進了一處巷子裏,聞到一陣刺鼻的腥臭味,李玄微微皺眉,巷子裏随處可見的垃圾長久沒有人清理。

  終於走到了巷子深處一間平房前,李玄敲了敲門,沒有回應,又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應,一直持續了五分鍾,門才開了,不過也只是開了一個縫而已,一個深沉地聲音傳入李玄的耳中。

  “找誰?”

  “黑鬼。”

  “沒有這個人,你找錯地方了。”就在門即將關上的刹那,李玄又說道:“劉伯介紹我來的。”

  “哪個劉伯?”

  “金家。”

  門終於開大到了足以讓一個人進去的寬敞程度,李玄也不猶豫便走了進去,昏暗的房屋内一片狼籍,不過這都不是李玄所要關心的事情,他注視着那個隐藏在黑暗角落中的人影淡淡道:“調查一個人,五百萬。”

  五百萬的價格确實讓那個人影身子一震,走出黑暗,李玄大緻看清了他的樣子,皮膚黝黑,長相平凡,看過一眼或許下一秒就將忘記,身子不算高大,但也不算瘦弱,只能屬於一般。

  “你要調查誰?做我們這行,必須點兒清,否則怎麼死的都不清楚。”黑鬼承受住誘惑,平靜地說道。

  李玄從白色西裝内掏出一張照片遞到了黑鬼面前,黑鬼接過照片一看,神情又是一變,他連忙將照片還給了李玄,同時搖頭道:“這生意不接。”

  李玄雙手環在胸前,歪着頭笑問道:“怎麼?怕了?如果我沒猜錯,你查過的人其中應該不少是高官貴族吧,怎麼我這單生意就不接?”

  冷笑幾聲,黑鬼嘲諷道:“你瘋了吧,金家少爺也敢查?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

  李玄沒想到金成泰在别人眼中居然這麼有權勢,或者說是金家在外人眼中。他一指抵在下颚,輕松地問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誰的魅力最大麼?”

  黑鬼納悶地搖了搖頭。

  李玄一臉溫和的笑意:“金錢。”

  黑鬼更加嗤之以鼻,嘲諷道:“誰不愛錢?但爲錢不要命的事,我絕對不會做。”

  “你會的。”李玄平淡道。

  “一千萬”李玄提升的價碼。

  黑鬼咽了眼口水,這筆天價傭金足夠他下半輩子揮霍的了。但他還是處於猶豫不決的狀態。

  “一千五百萬”李玄的話繼續沖擊着黑鬼的神經。見黑鬼依舊沒有表態,李玄最後一次報出了價格。

  “兩千萬”黑鬼已經傻了眼了,他呆在原地沒有反應。

  李玄則一副惋惜地神情說道:“看來是我看走眼了,你真的不會拜倒在金錢的魅力之下,那麼好吧,再見。”

  見李玄轉身欲走,黑鬼幾乎咆哮地喊道:“我接,這生意我他媽的接了”

  臉上又浮現了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李玄轉過身看着喘着粗氣的黑鬼笑道:“先給你五百萬的訂金,完事後再結清剩下的。你要查的就是這個人在上海所有居所,平時接觸過什麼人,最好能在他所有的住所都裝上監視器。”

  留下一張支票,李玄滿意地離開了黑鬼的住所。

  ……

  上海機場,一身平凡休閑裝的柳雪萍挎着背包走出了機場,她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眼神堅定地盯了照片數秒後呼出口氣,柳雪萍堅定地說道:“我一定會抓到你的”照片上的人赫然正是李玄。

  費了好大的力氣,通過不少關系才從北京市的機場記錄中找到了李玄的資料,柳雪萍沒有猶豫就坐上了下一班到上海的飛機,她甚至都沒有和警局的同事打聲招呼——果然是憑着一腔熱血拼事業的女人

  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抓到李玄,但她就是不願放棄。

  雖然她剛剛進入警隊不久,但對找人這方面的竅門還是很清楚的,她下了飛機後第一個目标就是上海最大的娛樂場所清夢娛樂城,她知道,從小混混口中能到很多有用的消息,尤其是找人,混混之間的關系網絡其實可以說覆蓋面很廣,只要出足夠的錢就可以了。柳雪萍這次可是帶着全部身家來到了上海,爲的就是將李玄抓捕歸案。

  可令柳雪萍氣餒的是,清夢娛樂城的消費簡直是天價,她算了一下,不吃不喝,最多也只能在清夢娛樂城住一個禮拜,無奈,她只好在附近的低檔次酒店裏住下,準備通過附近酒吧裏的混混打聽李玄的消息。

  ……

  整個下午都駕駛着跑車在上海市區内往來穿梭的李玄終於在晚飯時回到了金家莊園,吃過晚餐後,李玄和金成華一同又離開了莊園,因爲明天就要正式接手清夢娛樂城了,李玄決定晚上先去看看那裏的情況。

  駕駛着跑車載着金成華一同來到了清夢娛樂城,這雄偉的建築矗立在上海市中心。二人一同走下車後進入了清夢娛樂城,清夢娛樂城金碧輝煌,光線明亮,處處富麗堂皇,這裏絕對是富人的天堂,堕落的大門,想玩什麼,想怎麼玩,都有人陪,任何感官刺激都可以在此享受到。與李玄想象中稍微有點偏差的是,這裏的主要顧客并非只有年輕人,很多中年甚至年過半百的人都頻頻出入這裏。

  清夢娛樂城外一輛黑色轎車内,金成泰目送李玄和金成華進入了娛樂城,冷笑一聲,話音清冷。

  “安排好了麼?”

  金成泰身旁一個手下低頭恭敬道:“少爺,一切都安排妥當。”

  金成泰眼神中泛起狠毒的幽光,自言自語道:“你要玩,我就陪你玩下去”

  已經進入了上海娛樂城的李玄和金成華并不知道金成泰已經爲他們的到來準備了“禮物”。

  先將一樓觀察了一遍,李玄和金成華上了二樓,一樓基本上就是結算中心,而二樓是迪廳,三樓是酒吧,四樓是KTV,五樓是賭場,六樓是洗浴按摩中心,六樓以上就都是酒店客房了。李玄和金成華打算一層層地巡視一遍。

  正當他們將酒吧看完上到四樓時,一出電梯,一陣吵鬧聲和怒罵聲傳來。

  “我操,給你臉你别不要,老子今天還就要定你了,臭婊子,裝什麼清高”

  “歐公子,這小倩确實不是出來做的,她只是個服務員而已,我再給您安排幾個姑娘好麼?”

  ……

  李玄和金成華對視一眼後尋着事發地走去,見到一群人圍在一個包廂門前,都争先恐後地往裏看,李玄走上前去分開眾人,走了進去,金成華緊跟在他身後。

  進入包廂後,李玄掃了眼現場的狀況,再根據剛才聽到的對話,大緻明白了情況。一個年輕女服務員倒在地上一手撫在印了五個手指印的臉上黯然垂淚,而包廂的沙發上一個年輕男人氣急敗壞地指着地上的女服務員不停咒罵着,青年身旁,一名三十多歲的女人在勸解着。但是看不見經理來此解決這樣的事端,十分反常。

  李玄注意了一下那女服務員的表情,應該不是裝的,他走上前一步將服務員扶了起來護在身後,面容冷酷地看了眼依舊口吐污言穢語的青年。

  “給我住嘴,要生事,最好看看在什麼地方。”李玄冷聲打斷了青年的怒罵聲。

  那青年詫異地看了眼李玄,一把推開身旁勸解的女人,站起身手提着一個酒瓶,對着李玄二話不說便扔了過去,眾人都是驚呼一聲,要是被這一瓶子砸中,怎麼也得受點傷。李玄冷蔑地看了眼青年,右手一伸,準确地將朝着他頭部飛來的酒瓶抓在手中,眾人又是驚呼一聲。

  “哼哼,你很有種,我很佩服。”李玄提着酒瓶一步步逼近青年,青年咽了咽口水後忐忑地大聲道:“你他媽的想幹嘛?我告訴你,你要敢動我你就死定了。”

  “是麼?那就試試看。”李玄已經來到青年身邊,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後右手擡起,重重揮下。

  砰

  青年被李玄一酒瓶直接砸倒在地,甚至連喊叫聲都沒有,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李玄還不收手,再次擡起手中的酒瓶,又是重重地落下,每一下都是準确無誤地砸在青年的頭上,幾下過後,青年滿頭鮮血,已經開始出現痙攣。周圍觀看到這一幕的觀眾都驚叫着跑開了。

  “殺人啦”

  ……

  李玄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沾了血的手,再也不看青年一眼,轉過身的一刻,他看見了包廂門邊站立着一個苗條倩影。

  “你闖禍了哦,大哥。”金成熙一臉得意的表情。

  李玄微微一笑,坐到沙發上,一腳踩在地上昏迷不醒青年的身上,拿起桌子上擺放着的香煙,李玄抽出一根香煙,放到嘴邊後又拿起打火機。

  叮

  點燃了香煙後李玄閉着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口,雍懶的感覺襲滿全身,李玄吐出一口煙霧,自嘲地笑了笑,以前最不喜歡聞到煙味的他沒想到現在居然第一抽煙就愛上了這感覺。瞥了眼門邊的金成熙,李玄抽了幾口煙後眯起眼睛淡淡道:“這不會是你安排的吧?”保安和經理到現在還沒出現,除了有人指使,李玄想不到其他答案。

  “我沒那麼無聊,大哥,就算你是豬腦子,也應該想得到這是誰安排的。”金成熙輕笑道。

  恰滅煙頭,李玄站起身,給金成華了一個眼色,二人準備離去,經過金成熙身邊時,李玄表情一正,語氣冷入骨髓。

  “就算你是我妹妹,也不能在我面前放肆,我可以容忍你一次,兩次,但不代表你就可以目中無人。”

  拉了拉衣領,李玄再也不看金成熙一眼。金成熙如同掉入冰窖般,一股寒意襲遍全身,當李玄離開時,她後背已經冒出了冷汗,她覺得李玄不是開玩笑,原本輕蔑之心也收了起來,她看着李玄的背影越加好奇。

  跟在李玄身後的金成華疑惑道:“這一出到底是爲了什麼?”

  李玄冷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等一下還有驚喜等待着我們。”

  正在疑惑的金成華在到達一樓電梯的門打開的瞬間明白了李玄的話,數把手槍對準了李玄和金成華,而持槍的人清一色都是警察。李玄笑道:“剛一說就來了。”

  很快,那名已經重傷昏迷的青年被擡了下來,而李玄和金成華則被帶上了警車,夜幕中,清夢娛樂城熱鬧非凡。

  街角暗處的一輛黑色轎車中,金成泰眯起眼睛看着警車載着李玄和金成華漸漸遠去。

  坐在警車上的李玄和金成華沒有被戴上手铐,也許是因爲他們兩人的合作態度,也許是因爲他們是在清夢娛樂城被逮捕,不管怎樣,二人一身價格不菲的衣裝怎麼都顯得不是一般人,不過到了警局會是怎樣的局面誰也不知道。

  金成華對李玄的反應感到十分不解,從到了上海開始就一直以一個強勢姿態展現在世人眼前的他爲何這次選擇沉默。

  他注視着此時閉着眼睛沉靜如水的李玄疑問道:“怎麼回事?”

  金成華覺得至少李玄將金家大少爺的身份亮出來,那麼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但他卻乖乖地走上了警車,這很反常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是把所有警察都放倒還是打個電話叫金家的人來證明我的身份?”李玄閉着眼睛随意道,一副輕松的語氣。

  金成華依舊沉浸在困惑中,他沒有想明白這裏面的蹊跷。李玄睜開了雙眼,瞥了眼身旁的金成華後將目光轉向窗外,悠然道:“在金家怎麼鬧,怎麼嚣張都好,哪怕殺了人,那也是金家自己的事,外人管不着,畢竟身份在那裏擺着,但在外面就不同,金成華是金家大少爺,眾目睽睽之下與一個素不相識的青年鬥毆,傳出去,丢的是整個家族的臉如果傳出去的版本再經過有心人的編排,那麼第二天就會有新聞稱金家大少爺在清夢娛樂城因一個服務員争風吃醋與人大打出手。這樣的話,大多數都先入爲主的人們會如何看待金家將來的繼承人?”

  金成華大概明白了李玄的用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玄繼續悠然地說道:“金家确實有權有勢,但在大眾眼中不能表現出來,要是剛才我說自己的金家大少爺,那些警察經過求證後或許會放了咱們,但那些旁邊的觀眾會如何想?金家仗勢欺人,無法無天,暗地裏怎麼邪惡都好,但台面上不能表現出來,否則會激起民憤。呵呵,沒想到我還把金成泰看扁了,他還不算一個膿包,這一手玩得漂亮。”

  “你什麼時候察覺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金成華疑問道,他覺得李玄不會憑白無故地鑽進這個圈套的,一定有理由。

  微笑着搖了搖頭,李玄感歎道:“從我和你乘坐的電梯在KTV那一樓停下時,一切都已經注定要發生了,難道你不覺得有人鬧事,經理和保安都沒有出現,這很異常麼?”

  “這麼說,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成泰設計好了,那你爲什麼還要進包廂?”金成華也理清了頭緒,但他還是有些細節不是很清楚。

  歎了口氣,李玄苦笑道:“你覺得有區别麼?今天在家族會議上宣布了我接手清夢娛樂城,晚上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最重要的是這事是發生在我眼前的,假如我不理會,一樣會留下把柄給金成泰,他同樣可以拿這個作爲理由指責我的過失,甚至可以說我對家族事業漠不關心,與其那樣,還不如進去把那個人模狗樣的青年痛扁一頓的好。”

  金成華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況,确實,那時的情況對李玄來說是個兩難的選擇,包廂裏的糾紛,管,就是現在坐在警車上,不管,家族那邊會落人口實。金成華也歎了口氣後詢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在家裏有人來之前,忍”李玄眯着眼睛幽幽道,發生這麼大的事,家裏沒人知道是不可能的,問題是什麼時候來接二人而已。

  “忍?”金成華不明其意,疑問道。

  李玄嗤笑幾聲,打趣道:“你該不會以爲這些警察帶着我和你是去警局喝咖啡吧?”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對我們動私刑?”金成華神色開始凝重起來。

  “你說呢?不過我先告訴你,無論等一下遭到任何待遇,都要忍住,除非他們想要了你的命。”李玄提醒道,如果金成華連這點折磨都受不了,那他永遠也成不了氣候,想要繼承金家這樣龐大的家族,胸襟和耐力都很重要。而且在外面,他不想將事情鬧大,因爲最終得益的都會是金成泰。

  果然不出李玄所料,到了上海市警局後根本沒有走常規程序,李玄和金成華兩個人就被分别關進了一間審訊室,前腳進審訊室,後腳就有三名年輕警察跟了進來,連做筆錄的本子都沒有,他們手上只拿着警棍,李玄冷淡一笑,他早就做好了享受“人體按摩”的準備了。

  這些年輕的警察還算幹練,二話不說就撲向了李玄,無情的警棍猛烈地擊打着李玄的身體,甚至連他的頭上都挨了兩棍,但李玄咬着牙硬是沒有叫出聲,甚至連痛苦的呻吟和低吼都沒有,這一切,他都默默承受下來了。

  隔壁一間審訊室内,金成華遭到了同樣的待遇。

  ……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上海市警局的大門前,一輛加長豪華房車停了下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走下車,邁着不急不緩的步伐走進了警局。

  迎接老人的是上海市警局的局長,一個年紀約近五十,體型微胖的中年人,見到老人後,局長滿臉笑容熱情道:“劉老,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來人正是金家的管家劉伯,劉伯對警局局長禮貌一笑,随後道:“歐局長,聽說令公子今天在清夢娛樂城被人打了?對此,老頭子代表金家表示十分抱歉。”

  原本一臉笑容的局長表情立刻變得陰沉下來,咬牙道:“現在我兒子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躺着呢,孩子他媽的哭得不成樣了,不過那兩個兇手也别想好過,至少讓他們進去幾年。劉老,謝謝您有心了,還專門來探望我,實在受不起啊。”局長在心中已經在思考着怎麼給李玄和金成華多捏幾條罪出來加重他們的刑罰。

  劉伯伸出手擋在局長面前,他無奈地笑了笑。“歐局長,恐怕你誤會我來這裏的意思了,如果老頭子沒弄錯,打令公子的兩個人都是金家的人,一個是金家現在的大少爺,另一個是他的随從,動手的應該是大少爺了。”

  這下局長的臉一下子變得青紅相間了,他呆了片刻後咽了咽口水,突然,他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顧不得再和劉伯寒暄,有些臃腫的身體飛速朝着審訊室跑去,五分鍾後,李玄和金成華被帶了出來。

  李玄全身染滿了血迹,頭破血流,一道鮮血順着太陽穴從恻臉流下,甚是吓人,但他眼裏依舊綻放着堅毅的神采,盡管全身上下都傷痕累累,但李玄還是依靠自己站着,脫下已經染血的上衣西裝外套,随手一扔,李玄面無表情地對劉伯說道:“帶上他去醫院,今天的事到此爲止。”

  李玄口中的他自然就是金成華了,此時他早已經不省人世,和李玄一樣,金成華全身上下也染滿了血迹,口鼻都溢出了鮮血,甚至呼吸已經十分微弱,脈搏也很不穩定。李玄知道這些警察是怎麼想的,無非就是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而已,反正帶點傷也是常理,畢竟自己和金成華是以鬥毆傷人的理由被拘捕。更何況還有局長的指示,所以他們自然不會手軟。

  警局局長此時卻是騎虎難下,金家在上海的地位,甚至說在上海的地位都是他這樣一個警局局長遙不可及的,更何況上面還有人,再加上軍政方面的實權人物都和金家有往來,在上海,只要金家一句話,很少有辦不成的事,可今天,偏偏對金家的大少爺用了私刑,這意味着什麼?死?不,絕對會是生不如死

  坐上了家中派來的車,李玄接過劉伯遞過的手帕輕輕擦拭着頭上的血迹,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

  ……

  此時,離七天還有兩天,而這幾天,‘張無風’對於李玄的所作所爲都看在眼中,并沒有插手。

  只是,這樣玩心機,在張無風看來,李玄還是在‘看山不是山’的境界,因爲真正的強者,做事從來都不需要玩心機。

  讓張無風來做,随便一指,可以讓那局長少爺死於腦溢血之類的突發病症。

  只不過,正因爲這些想法萌動,張無風才明白,他依然還沒有完全放下一位強者的心態,所以那一絲爆發的念頭,也暫時沉寂了。

  ……

  金成華被送進了上海一所貴族私立醫院,李玄進行了簡單的傷口包紮,超人強悍的身軀令他的抗擊打能力也變態地不似人。透過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虛弱的金成華,李玄陰沉着臉沒有言語,劉伯站在李玄身旁。

  “少爺的表現比我想象中要出色很多。”劉伯淡淡道,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少爺是指李玄這個假冒金家少爺還是指躺在病床上的金成華。

  “哼哼,你想象中我和他會怎樣?”李玄冷聲問道。

  劉伯扭過頭看了眼李玄,絲毫不掩飾心中的贊賞之意。“你和他都不簡單,年輕人懂得忍,很好。”

  “不就是挨頓打罷了,有什麼難?反正這些遲早都要還給那些對我下手的人,我不急,有輸有赢,這場遊戲才有意思。”李玄轉身離去,金成華要留在醫院裏接受治療,但他還要準備明天接手清夢娛樂城的事宜。

  李玄從未將那個警局歐局長放在眼中,一個棋子而已,不值一提,但對方卻不那麼想,此時歐局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裏來回跺步,滿頭大汗的他終於想起一個可以幫他的人,迅速拿起電話,歐局長撥通了一個号碼。

  “喂,是金少麼?”

  “歐局長,這麼晚了,找我有事麼?”歐局長求助的人正是金成泰,上海這一畝三分地上,一個是金家闊少,一個是市警局局長,沒有點交集是不可能的,但要說交情,那肯定沒有,就如同生意上的朋友一樣,有生意,大家是朋友,沒生意,什麼也不是。

  “金少,金家什麼時候多了個大少爺了?難道金少你不是金家的少爺麼?”歐局長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怎麼憑空出現了一個金家大少爺,對上海所有富家子弟資料都了如指掌的他想當然的認爲李玄和金成華是無名小卒。

  “哦你說的是我大哥吧,他最近才回到金家的,以前在國外生活。怎麼?你想認識他,還是想和他拉上關系,我可以幫這個忙。”金成泰明知故問,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他策劃的,歐局長的兒子好色如命,他就特意安排了一個嫵媚尤物作爲服務員的角色步入歐公子的視線,而與李玄和金成華出現在事發現場的時間相吻合,這時間的把握上,他也做的天衣無縫。

  “哎呀,金少,我闖了大禍了,今天晚上我那個不争氣的兒子在清夢跟人打了起來,對方就是金少的大哥啊我又不知清,所以,所以就……”說到後面,歐局長有些吞吞吐吐。

  “所以怎麼了?歐局長,你把我大哥怎麼了?”金成泰的語氣有些催促着急,其實李玄和金成華遭到的一切待遇他都一清二楚,不過他更希望歐局長能一槍崩了兩個人。

  “金少您别生氣,我有眼無珠,叫人把您大哥給修理了一頓,他的随從傷得挺重的。”歐局長聲音有些低沉不安。

  良久沉默,歐局長更加不安了,他在電話中催促道:“金少,金少,在麼?說話啊。”

  “歐局長,你這麼晚打電話來是想讓我給你求情吧。”金成泰沉聲問道。

  歐局長心中早已經亂了方寸,他急忙說道:“金少,我知道得罪了金家意味着什麼,但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求你拉我一把。”

  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這沉寂的氛圍折磨着歐局長的精神底線,他幾乎快要崩潰了。好久,金成泰才再次說話。

  “歐局長,這事我看只有你親自去求我大哥了,他這個人還算心軟,你要是有誠意一點,他應該會原諒你的。”

  “誠意?金少的意思是?”歐局長想到了賄賂,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彎,拿出了官腔。

  “歐局長,我說你是不是傻了,金家的人會缺錢?再說你一個警局局長能有多少錢?我說的誠意是讓你發自内心地去道歉,越快越好。”金成泰忍不住斥責了幾句。

  歐局長恍然大悟,趕緊道謝幾聲後挂了電話,取了車立刻向金家莊園飛駛而去。

  金家莊園金成泰的書房内,剛剛挂了電話的金成泰手端着一杯紅酒,站在窗前望着朦胧的月夜,他自言自語道:“呵呵,以爲這就完了?那你就錯了,金成華,這只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一個火熱的嬌軀從金成泰的身後將他抱住,金成泰眼神淩厲地轉過身注視着纏身上來的女人。“我不是說過了在金家不要和我走太近嗎?”

  女人有些幽怨地說道:“爲什麼?以前都可以的,現在爲什麼不行?就因爲他回來了?怕什麼,你把他整的這麼慘,他還能怎麼樣?”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了女人的如玉俏臉上,鮮紅的手掌印赫赫在目,女人有些委屈地捂住臉哽咽道:“你打我?我做錯什麼了?”

  金成泰冷蔑地看了女人一眼,語氣冰冷道:“現在是關鍵時刻,我不允許有任何影響我繼承金家的事情發生,尤其是你,如果你還想下半輩子過着榮華富貴的生活,就按我說的做,否則,别怪我無情。”

  女人有些黯然地轉過身朝外走去。金成泰的聲音在她背後再次響起。

  “何婕,記住我吩咐你做的事,還有,别給我惹麻煩。”

  那個女人正是金成華的未婚妻何婕,她聽到金成泰的話後身子頓了一頓,随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金成泰端着酒杯眯起眼睛道:“哼,女人”

  ……

  李玄和劉伯乘坐的房車剛剛駛入金家莊園大門就被迫停了下來,李玄和劉伯都詫異地下了車,一眼便看到了一個身形微胖的人影,正是先前在警局分别的歐局長。

  歐局長見到李玄的刹那,他精神一振,也顧不得面子身份,他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貪心一點,他還希望保住自己的前途。歐局長跑到李玄面前二話不說便跪在地上,抓住李玄的褲腿便哀求道:“大少,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斤斤計較,我承認我有眼無珠,得罪了您,但我确實不知道您就是金家大少爺啊,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您原諒我一次吧。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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