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 星辰武神 作者:青狐妖(已完成)

 
dreams1999 2011-2-11 13:55:2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18 311098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1
第15章 交易不成

太甲和楚雄相互審視著,似乎對于對方都很感興趣。終究,還是太甲這個主人開口說道:“你怎么看明日林云的事情?”

很意外,太甲沒談此前的一系列恩怨,或許是為了避免那些尷尬吧。而一針見血地提出楚云的問題,又顯示了他的咄咄逼人。

“天祭祀大人,他和我的關系,想必您應該知道吧?”

“知道。”

“那么,我的態度也就不用說了。”楚雄笑道,“當然,在公眾場合我是不會承認這些的。他依舊是您星魂殿曾經的云祭祀,我也只是幽月宗的副宗主。”

如果在公眾場合承認了父子關系,星魂殿大可以誅連楚雄,將楚雄也宣布為叛逆余孽。到時候,楚雄的形勢就很不妙了。

不等太甲說話,楚雄又笑道:“不過,我認為事情也未必就到了一個不可圓轉的地步吧?我不喜歡零和博弈的游戲,或者說很反感。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的事情,做了也沒意義。倒不如尋找個折中的路子,雙方皆大歡喜豈不是更好?”

“說說看。”太甲說話依舊很簡單。

楚雄看著古井不波的太甲,覺得這老家伙的心境平淡到了一種恐怖的地步。但楚雄不知道,幾十年來唯一逗太甲一樂的事情,恰恰就是他那封指桑罵槐的書信。當然,不僅楚雄不知道,天下人都不知道,除了那個號稱永遠隱匿在背影之中的存在。楚雄想了想,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星魂殿殺了林云,無非就是舉起一刀、然后揮下,能得到什么好處?而要是天祭祀大人有興趣,我倒愿意用一門九等殺技,交換林云的性命。”

楚雄心想,太甲和星魂殿似乎什么都不缺了。但是,星魂殿的最高殺技《龍恨刀》,只是八等殺技。看來,自己手中能夠打動太甲的東西,也就這為數不多的幾個了。

太甲看了看楚雄,依舊平淡。“我知道你的九等殺技,貌似林云也懂得,很不錯。但是,星魂殿還沒淪落到依靠殺技才能立足的地步。”

好大的口氣,但太甲確實有這種驕傲的資本。

“那么,再加一枚神品丹藥如何?”

太甲搖了搖頭。

“兩枚?”

依舊搖頭。

這個老瘋子,不知他在想什么。但楚雄知道,越是這種貌似和氣的談判對手,就越是難打動。楚雄笑道:“莫非真的只要那‘星魂符箓’?我可以明確高手天祭祀大人——沒有,真的沒有。除非煉祭了通天塔,但您知道,那是幽月宗的根本,也是上古傳承的神物,我做不得主。”

“那東西對我確實有些用處,但也并非必須之物。”太甲終于說了幾句長話,“林云的罪過,并非你想得那么簡單。萬年來,叛變星魂殿的尊號祭祀只有三個,林云就是其中之一。千年來,更是只有他一人。這個影響太壞,一旦撕開了口子,星魂殿的威信損失太大。所以,林云必須死——雖然我也很欣賞他。”

太甲繼續說道:“所謂親情,確實是一件難以理解的東西,我也明白你的感受。就像太乙死之前,我也認為以自己的心境,會淡然面對一切。可是真的等他走了,我還是受到了一些震動。你知道嗎,在世俗世界中,他是我的親弟弟。他不但死了,我還必須宣布他為叛逆,以便維持魂武界表面上的微妙平衡。所以,他死的很沒價值。”

沒人敢詢問太乙和太甲的關系,這是太甲首次自己承認。但是,太甲又有些玩味地說道:“當然就像你說的,在公眾場合,我不會承認這些。”包括襲擊幽月宗、被迫宣布太乙為叛逆的事情,他都不會承認。

忽然間,楚雄覺得自己和太甲已經陷入了一種糾纏不清的怪圈之中。一個月前,自己成為了太甲的殺弟仇人。而就在明日,太甲又要成為楚雄的殺父仇敵了。因果的輪回,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他盯著太甲,問,“沒有回旋余地?”

“除非大星神降下神諭。”

楚雄淡淡地吸了口氣,無言起身,走到了這小廳的邊緣,向下俯瞰。作為敵對一方,敢將自己的后背留給太甲的,估計也只有楚雄一人了。說不出是對太甲人格的信任,還是楚雄本人過于托大。總之在他的背后,太甲似乎露出了一絲贊賞的意味。

如今是一百丈的高空,整個星神城一覽無余。楚雄就這么看著,整個小廳陷入了暫時的寂寞。星神城,綿延百里。哪怕在前世那個繁華的世界,這樣規模的城市也不多見。不一會兒,他這才說道:“其實來之前,我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談成這筆交易——請原諒我用了‘交易’這個不太干凈的詞匯。但我覺得,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是付出與回報的交換。所以,說是交易也似乎沒有什么不妥。”

“若真的說是交易的話,倒有個可以交易的方式。當然,這件事你絕不會答應的。”

楚雄的眼睛一閃,似乎爆發出了一種憤怒。但太甲看不到,楚雄本人也瞬間收起了那絲狂暴的念頭。他猜到了太甲所說的那個交換方式,自己確實絕對不會答應。

“用你母親,換你父親。”

“你認為有這個可能?”

“沒有。一點可能都沒有。”太甲自己也覺得有點荒唐。

“楚某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天祭祀大人了,告退!”楚雄轉過身,深情依舊平淡。就連太甲也覺得,這個年輕人的心態,似乎和自己并無差距。這一點,多少有些怪異。但假如他知道楚雄四世加在一起近兩百歲的壽命的話,或許也就不會奇怪了。當你經歷了兩百年的壽命,很多事情確實可以看得淡些、再淡些。

太甲沒有挽留楚雄,只是說了句“走好”。而楚雄在下樓梯之前,背對著太甲忽然笑道:“對了,您就不擔心將我逼急了,做出一些非理性的事情?”

“你不是不理智的人。”

“那也未必。比如今夜月黑風高,或許就會有人劫持林云而去呢?”

“你能找到林云的下落?”

“無非是天牢、詔獄這些地方吧,又或者是這星神塔?依次找一遍——反正星魂殿也就這么大的地方。”

這像是即將打劫的人嗎?先向主人問清楚,然后實施打劫?對于楚雄這種近乎無厘頭的表現,太甲不禁一樂,竟然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是他幾十年來第二次微笑,想不到全是因為楚雄而起。“那你不妨試一試。”

“開個玩笑,我還沒笨到那個程度,嘿!”楚雄頭也不回地走了下去,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楚雄離開之后,太甲背后那團漆黑之處,傳出了一陣淡淡的聲音。“這個人有點意思,他讓我想到了另外一個頭疼的家伙。”

“張瘋子?”

“嗯。”

當楚雄走出星神塔的時候,沒有喜悅。

首先,太甲沒有同意自己提出的交易。當然,他此前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倒沒想著真正成事。不過事情沒談攏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另外,太甲的強悍依舊超乎了楚雄的預料。這個老頭子,當真只是上等九星天武嗎?那種綿遠悠長的氣息,沒有太多的壓迫感,但卻讓人覺得大氣磅礴、生生不息。楚雄不知道母親和白素貞的真實修為,但他有種感覺,若是真正和太甲對毆,就是白素貞也有些懸乎。至于母親,天知道!這個風姿老母更加玄妙,連她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的修為究竟到了哪一步。或者說,母親有可能具備與太甲一戰的實力。但問題的關鍵在于,母親無法離開那個詭異的空間。

如此一來,自己的計劃還能否順利實施?

一路走著,不知不覺間便回到了住處。看到他順利回來,毓驚喜不已,看來擔心是多余的。不過海龍他們尚未回來,不知事情辦得怎么樣。

不多時,大妖們陸續回來,都表示已經踩點差不多了,事情比較順利。但是,海龍和烏、銀沙那一組,卻還沒回來。烏,就是那個烏賊大妖,一個資質低得可以、卻刻苦修煉到上等八環大妖之境的家伙。銀沙是一個鯊魚大妖,也是上等八環。他們三個,也是安瀾關下十幾頭大妖中,實力最強的三位。而特意選出他們三個為一組,就是去打探那個神秘的“萬年臺”。

為了掩人耳目,楚雄為這些大妖都取了個名字。比如那猰貐,楚雄以后在公眾場合,就稱她為雅瑜,卻也像個女人名字。

直到接近凌晨十二點的時候,海龍和烏、銀沙都回來了,一臉風塵之色。

“事情辦的怎么樣?”楚雄當即問道。

海龍罵罵咧咧地說道:“什么鬼地方,距離這里竟然五十多里,差點就到了星神城之外。那里簡直一片荒蕪,雜草叢生,不過卻有重兵把守。而且鎮守這個荒臺子的,竟然還有幾個實力不錯的家伙。我們三個哪怕老老實實的藏住了氣息,還是險些被發現了。”

“那你們進去了嗎?”毓問道。

“沒有!不過我估計,假如強行闖進去的話,估計至少還要再給我加派個人手。嗯,還得是雅瑜那樣的上等八環大妖。”

毓險些笑了出來,道,“就是出去辦個事,你也忘不了她。”這句話很曖昧,搞得一旁的雅瑜也有點臉紅。她狠狠地瞪了海龍一眼,又嚇得海龍一哆嗦。

一向老實的烏卻凝重地說道:“主人、主母,海龍說得沒錯。要想沖進去,必須加派雅瑜大姐這樣的高手。一般人去了,未必能行。”

一個破臺子,竟然讓一個九環天妖、再加兩個上等八環大妖都覺得沒把握!這個所謂的“萬年臺”,到底有什么隱秘?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2
第16章 審判現場

“那么,要是加上了雅瑜,是否就有把握了呢?不要說有可能,我需要的是萬無一失。哪怕其余幾個地方都無功而返,這個萬年臺是一定要一探究竟的!”不知為什么,楚雄總覺得這萬年臺大有文章。

楚雄的話說得死,以至于海龍不得不撓了撓頭,終于肯定地說道:“若說有把握,那就再把巴蛇那貨叫上吧。”除了海龍這個九環天妖,以及雅瑜、烏和銀沙三個上等八環大妖,剩下的大妖之中,也就巴蛇的實力最強了。這巴蛇已經是中等八環大妖的巔峰,距離突破只有一步之遙。

“你這個憨貨倒還不是真憨,一句話就調走了老子最能打的精銳。”楚雄笑了笑,道,“不過只要能成事,我依舊有賞,重賞!但你這家伙雖然能打,可腦子太直,所以行動就交給雅瑜負責。”

沒問題,咱都聽雅瑜姐的。烏和銀沙都這么表示,巴蛇跟雅瑜交往得早,而且雅瑜又是“楚衛”的頭子,自然也很自覺。當然了,海龍這廝就不用說了。看到了雅瑜,這家伙渾身骨頭就剩不下二兩重。楚雄有時也覺得世事難測,好端端一個強悍的龍族天妖,偏偏在雅瑜面前如此的沒骨氣。不過,沒骨氣好啊。有了雅瑜幫自己管教著,這海龍也就闖不出什么大禍端來,這倒省了楚雄不少的心思。

“海龍,給老子加把勁兒!以后有機會,老子不介意做你跟雅瑜的媒人。”等別的大妖都走了之后,楚雄故意留下了海龍,說了這句很能打雞血搞興奮的話。這種戰前動員,最具實質性的力量。

海龍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甚至還向楚雄眨了眨酒盅子大小的眼睛,搞得楚雄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看著海龍離去的背影,楚雄便知道這貨不是真憨。興許這貨已經看出來,雅瑜喜歡老成實在的男人,僅此而已。

換句話說,活了幾千年、修為到了九環天妖境界的家伙,哪有真傻子。

“雄,這么做的話,動靜是不是太大了?狗急了還會跳墻,不要把太甲那老瘋子真的逼瘋了。”毓一想到楚雄的安排,便似乎心有余悸。

“放心吧,太甲一點不瘋。相反,他比任何人都冷靜,冷靜地可怕。”楚雄點著桌子說道,“若是昨天,或許我也有你這種顧忌。但剛才見了太甲之后,就知道他是個懂得取舍的人。”

清晨,一縷朝陽刺破了天地的寧靜。本來和煦的陽光,楚雄卻覺得有點刺眼。今天的事情很大,大到楚雄不得不小心應對。雖然在毓和楚衛大妖們面前表現地中氣十足,那也不過是在為大家大氣。這里畢竟是星魂殿,藏龍臥虎一萬多年的地方。

身邊是毓和玉梨、嬌梨。只帶著她們三個美女,顯得楚雄很愜意。所以到了審判臺的時候,楚雄似乎比其他幾個宗派的代表都更扎眼。他來的不是最早,已經有三個宗派的代表來到了這里,分別是逍遙宗的三把手,星漢宗的三把手,以及天河宗的云芊小姑娘。當然,星魂殿的人更是一早就到了。作為主人,他們來的比其他宗派都要早一些。

高臺正中三個座位,坐的是星魂殿的高層。風祭祀曲無憂和現在的云祭祀弦芝已經到了,分別坐在三個作為的兩旁。那么中間那個座位,毫無疑問是留給天祭祀太甲的。因為地祭祀太乙已死,按照尊位排序,也只有太甲高于曲無憂和弦芝。而且,此次公審的楚云——也就是林云,身份太特殊,乃是曾經的云祭祀。甚至楚云身為尊號祭祀的時候,弦芝還只是一位大祭祀。所以說,有資格主審楚云的,也只有太甲他們聊聊幾位。

楚雄向曲無憂和弦芝頷首致意,得到了曲無憂善意的回應。但弦芝卻只是點了點頭,這個冷傲的女人位居高位太久了,一身上位者的情緒。楚雄不在乎,徑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他沒看天河宗的云芊,免得被星魂殿看出他和天河宗有什么交情。云芊臨行前得到了云熙和楚雄的雙重安排,所以也表現的很得體。大家相互點頭致意一下,也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在那審判臺中央,是待審犯人所處的位置。兩旁各有三排椅子,左面第一排和右面第一排,坐的都是八大宗派的主要代表。各自身后的兩排,則是各自的隨從。楚雄坐在右邊第二個位置,毓則坐在他的后面。而玉梨和嬌梨太自覺了,竟然沒有坐下,老老實實地站在楚雄的左右兩側。說是伺候著,實際上是毓的安排,讓她們兩個加緊保護楚雄。一旦有什么突發事件,這倆貌似弱不禁風的丫頭,可能會一舉爆發出駭人聽聞的攻勢。

這一次,各大宗派來的人都是二把手和三把手。按照尊位排名,哪怕是九大宗派墊底的幽月宗的二把手,也在任何一個宗派的三把手之上——除了星魂殿的尊號祭祀。所以說,楚雄此次在星魂殿之外的八大宗派的代表中,竟然排到了第四位。原因是陽炎宗、天涯宗和神武宗的二把手都會來,其余的都是三把手。

這些宗派的二把手、三把手,在各自宗派內的稱呼也不一樣。有叫副宗主的,也有叫大執事的,還有什么長老團大長老,也有宗派將少宗主列為二把手的,就像以前瀾月在的時候,虛月這個少宗主就是二把手,總之不一而足,楚雄也懶得一一記下來。云芊也是以少宗主的身份前來的,但天河宗的規矩又不一樣,他們的少宗主在宗內是三把手,位居宗主和大長老之下。

總體而言,傳承了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各個宗派,每一家的規矩都不相同。如今,云芊剛好坐在楚雄的下手。

楚雄竟然排在了第四位,也就是右邊第二個位置。云芊第六位,剛好是右邊第三個位置,與楚雄相鄰。

唯一比較尷尬的是星隱窟。由于以前的原因,星隱窟的高層都沒有得到星魂殿的認可,故而都沒有尊位。但作為魂武界的大宗派,星魂殿還是要照例下帖子邀請。而面對星魂殿的邀請,星隱窟也不好斷然拒絕,便派出了本派的三把手。由于沒有尊位,這人只能在右邊最后一個座位上坐下。當然,沒有人膽敢小看這個位居最次的家伙,畢竟他的后臺是星隱窟,那是個讓星魂殿都有點犯怵的勢力。一直以來,星隱窟都聯合了星漢宗和神武宗,一同對抗以星魂殿為首的集團。只不過只要不發生大的沖突,明面上還是奉星魂殿為領袖。其中關系之復雜,讓楚雄覺得搞笑,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此時,人員已經陸陸續續的到場。下面八個宗派的代表已經到齊,太甲和楚云依舊沒有現身。但正中主座后面,也就是曲無憂和弦芝背后,卻走過來兩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沒有一點威勢,其中一個還弓著腰,似乎有些佝僂。兩個老頭兒在分別坐在了曲無憂和弦芝背后,便安閑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在曬著太陽打盹兒。

楚雄和云芊等人不認識這兩個老頭兒,看其余六派的代表,似乎也不認識這兩個突然出現的老頭兒。這兩人沒有暴露出一絲氣息,就連服飾也不是星魂殿的統一服飾,讓人不知深淺。但看他們那種氣定神閑和寵辱不驚,楚雄知道,沒有幾十年的上位者經驗,沒有一身驚世駭俗的修為,斷然做不到這一點。而且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星魂殿抬出這兩個莫名其妙的老家伙,定然有其用意。

就在此時,楚雄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星魂力波動——太甲。昨晚一見太甲,楚雄注定這輩子都望不到那種悠遠綿長的氣息。大家紛紛起身施禮,楚雄也不例外。而太甲閑淡地問了聲好,示意大家坐下,便直入主題:“帶重犯林云!”

楚雄心中一陣動蕩!相隨十四年而又闊別多日的父親,終于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主角即將出場,在座之人頓時有些激動。說實在的,若是審判一般的重犯,大家還真的不會這么感興趣。但是此次受審的對象,卻是號稱星魂殿百年來的天才魂武、曾經的云祭祀林云啊!而且,作為萬年來三個叛逃星魂殿的尊號祭祀之一,楚云的身份也實在特殊了些。

更重要的,大家都知道楚云的身上,又一枚星魂符箓。不知在這個臨死的關頭,楚云是否會交出來以尋求保命?

情緒的激動,導致現場似乎有一點亂。頓時,兩股龐大的氣息忽然籠罩下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陣窒息般的壓抑。就像站立在海邊,被一股滔天巨浪猛砸在了頭頂一般。而且不是一股,是兩股。

這兩股龐大的氣息,來自主座的位置,但又絕非太甲所散發。大家驚恐欲絕的看向了主臺正中,此時,剛才那兩個老頭子已經睜開了眼睛,如神祗俯視大地一般。

于是,現場當即沉悶的仿佛一片死地。

楚雄當即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做出劫法場那樣可笑的安排。有太甲在,有這兩個老家伙在,二十二位大妖最多折騰一番,但沒可能成功帶走楚云。因為楚雄在此之外,還感覺到了另一股可怕的氣息。那股氣息來自審判臺對面的墻壁之外,似乎其主人在刻意壓制,但依舊壓制不住一般。稍稍流露出來的,就已經讓楚雄感覺到了一種罕見的狂暴。而且,是大妖的氣息——九環天妖。

這個可怕的家伙,實力不如太甲,但絕對不在那兩名老者之下!

星魂殿,果然深不可測。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2
第17章 父子相見

除了云芊這樣極個別的,在場的幾乎都是猛人。楚雄能感覺出審判臺墻外那可怕的妖氣,意味著別人也能感覺到。剛剛受到了兩個神秘老家伙的驚嚇,又感知到了一個莫名超級大妖的凜冽之氣,所有人都識相地禁口不言。有些弱者似乎貌似淡定,但楚雄知道他們心里比其他人更緊張。一般的宗門,見到這種變態貨色只能仰視,更不要說一下出來一堆。楚雄留意了一下,其實除了位次最后的那個星隱窟的三把手,其余人等都或多或少有些震驚。這一點,瞞不過四世為人的楚雄的法眼。

而在太甲和那兩個老家伙的眼中,保持鎮定的就是兩個。一個來自星隱窟,一個就是楚雄。或者說,淡定的境界與實力有關,這句話不假。實力包括自己的,也包括背后整個集團的,這些暫且不論。

星隱窟的人保持著鎮定,不出任何人的意外。跟星魂殿暗斗了這么多年,沒有兩把刷子,沒有幾個壓住陣腳的老怪物,那才叫意外。但是楚雄的淡定就有些味道了,至少證明最近關于他的傳言多半屬實。太甲和臺上正中的兩個老頭子看了看楚雄,但又不經意看到了楚雄身后的毓。似乎下意識地在毓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鐘,旋即又是那副讓人生恨的云淡風輕。

就在一群心懷鬼胎的家伙相互顧忌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一陣當啷的腳鐐聲。金屬質感的聲音,讓楚雄心頭有種被揪住的感覺,淺淺的痛。不過聽到那腳鐐聲很有節奏,至少談不上散亂,楚雄的心思也就稍稍淡然了些。這聲音表明,楚云的身體還算健旺,不至于像尋常囚犯那樣羸弱。

而這種淡淡的心安旋即再次被心疼所摧垮。因為楚雄一轉過頭,便看到了自己久別了的父親!身上的衣服極其破舊,不少地方還有一些血跡。那張剛毅勇猛的面孔,多少有了些疲倦之色。嘴巴上的胡須很亂,憑空生出了一種虎落平陽的感覺。

這還是以前那個讓人望而生畏的云祭祀林云嗎?除了那雙眸子依舊可怕,其余的都似乎和一個落魄的囚犯并無兩樣。

只不過,楚云依舊是那副不在乎的神情。身邊有兩個七星魂武親自押解,但楚雄不讓他們碰到自己。這是一種老虎不與豺狼同行的孤傲,兩個七星魂武似乎也很知趣,任由楚云獨自前行。反正是他最后一日了,犯不著計較太多。

可楚云一旦走進了審判場,頓時感覺到了一種極其熟悉的氣息。只不過,這氣息由于太熟悉,反而不敢相信。他猛然轉頭,卻見右面前排第二個座位上,可不正是自己的兒子——楚雄?!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不是平凡種,但還是不敢相信,這短短的時間內,竟然已經混到了八大宗派前排就坐的位置!身為曾經的云祭祀,楚云知道兒子現在的地位——至少是某個大宗派的三把手!

楚雄看著楚云,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特殊的表情。但楚云既然身為曾經的云祭祀,豈能不明白兒子的用意?此時的父子相認,只能給楚雄戴上一個叛逆余孽的帽子,受人以口實。楚云外表粗獷,但心思卻靈透得很。不然的話,怎能以不到三十的年紀,就坐上了尊號祭祀的位置?以前,凡是被楚雄粗拉拉外表蒙蔽的人,似乎都沒有好的下場。

而就在此時,楚云的心頭卻忽然響起一陣話,是個女人。“父……父親,我是您的兒媳,就是坐在雄身后的。雄讓我告訴您,此處緊急不便多言,一會兒您只管配合雄便是。”

這是毓的聲音。自從成為了一名半神的存在,這種心聲溝通的能力就越來越純熟。楚云大驚,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媳婦,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生猛角色。不過,貌似人畜無害。楚云不僅感嘆,這個兒媳婦太不尋常。

太甲的眼皮一動,似乎發覺了一些什么端倪,但又找不到依據。于是冷哼一聲,毓便和楚云便覺得,兩人的溝通頓時被打斷。

“罪人林云,跪下!”坐在前排的現任云祭祀弦芝冷吼一聲,面如冰霜,完全沒有一個女人應有的溫柔。

“男人膝下有黃金,你這個沒把兒的娘們兒自然不懂,哈哈!你算老幾?老子身為云祭祀的時候,你似乎還給老子奉過茶吧?若非你用令人不齒的手段偷襲老子一刀,積累了些不足道的功勞,估計還坐不到現在這個座位上吧?不過,還真記不起你的名字了,哈哈哈哈!”楚云的話有些俗氣,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幾十年前他就是這個習氣。有點匪,有點痞,但偏偏又是對女人極具殺傷力的那一種。不然的話,驚艷到楚雄母親那個檔次的女人,還有雍容典雅如瀾月,豈會主動獻身?

“你……!”弦芝大為震怒,已經氣得無話可說。但楚云說的是事實。所謂老虎死了架子不倒,現在的楚云就是這樣一番情景。何況,這頭猛虎還沒死。

“林云,不得無禮!”太甲一發話,剛剛有點亂的場面再次鎮靜。他沒有繼續要求楚云跪下,而是冷冷說道:“你可知罪?”

對于太甲,即便是敵人也會不自覺的保持一些尊重。楚云狂傲,但沒有狂傲到目空一切的地步,那樣的話就不是豪氣了,而是一種傻氣。楚云淡然笑道:“隨便你們判吧,無所謂。”

“風祭祀,宣判!”太甲看出,弦芝是震懾不住楚云的。不僅僅是實力問題,還有資歷的原因,于是就將主審的任務交給了曲無憂。十幾二十年前,曲無憂從云祭祀的位置上提拔為風祭祀,空出的缺便給了楚云。所以說,曲無憂和楚云雖然是曾經的同級,但位次一直略高于楚云。

曲無憂看了看楚云,似乎眼睛的余光又無意識地瞟了一眼楚雄,于是楚雄就知道,這曲無憂也知道,場中的重犯和自己是父子關系。但是,一向笑如商人的曲無憂沒有上位者的跋扈,無非這次的語氣稍稍冷了一點點。沒辦法,畢竟是審判重犯的唱和,和氣不得。

“林云,十六年輕私通大妖幽蘭,有違世情常理,更辱沒了時為星魂殿尊號祭祀的身份。這條罪狀,當永遠逐出星魂殿,并監禁終生,以儆效尤。”

楚云不屑地一笑,“別整這些沒用的妖蛾子,在場的沒有一個傻子。你認為,這真的是‘罪’?說下一條——老子知道,你們凡事都會整個‘十大罪狀’、‘八大惡行’什么的。說句不好聽的,老子當初擔任云祭祀的時候,也沒少這么禍害別人,哈哈!”

幾句話堵的曲無憂沒脾氣,不過這人是真的沒脾氣。雖然稍稍受阻,他還是繼續說道:“殘殺星魂殿同門,致使下等八星魂武大執事殞命一名,七星魂武大執事死七名、傷十三名,六星及一下魂武死傷無數。這一條,你可知罪?”

“他們殺老子,老子就伸脖子等死?比如我要殺你,你會怎么做?扯淡!”

曲無憂依舊沒脾氣,涵養已經好的有些可怕。楚雄終于知道,自己或許小瞧了這個鄰家大叔一樣的中年人。曲無憂繼續說道:“他們奉命,而你卻是忤逆的逃犯。你以前身為云祭祀,奉命抓人的時候,是怎么對待逃犯的?逃犯反擊于你,你認為合乎情理?”曲無憂說得很快,不給楚云插嘴的機會,就繼續說道:“這條罪狀,當斬立決。第三條,叛逃之日,竊取星魂殿重要星魂術典籍。這條罪狀,斬立決!如星魂術泄露,其余修煉者亦當廢去修為,終生監禁!”

說到這里,曲無憂有些隱蔽的將目光在楚雄身上迅速劃過,又和楚云實現了對視。這一個細節,他相信楚云能注意到。意思很明顯,假如你不配合,馬上就可能誅連你的兒子。因為你竊取了《星祭章》前六層的殘本,必然極有可能交給自己的兒子。

此時楚云也知道,星魂殿已經洞悉了自己和兒子的關系。當然,知道這些的僅限于星魂殿的高層。但是楚云最清楚星魂殿的手段,什么誅連牽扯之類的更是拿手。頓時,楚云的心頭閃現出一絲猶豫。他知道兒子最近混的不錯,或者說已經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期望。但要讓一個十五歲的年輕人,扛起對抗星魂殿的重擔,他覺得那副肩膀還是太稚嫩柔弱了些。

曲無憂臉上依舊隨和,但心里知道,自己確實拿捏住了楚云的七寸。看死了楚雄,也就能讓楚云無法動彈。其實,無論楚云怎么辯白,星魂殿都能、也必須將他判死。唯一擔心的,是楚云鬧得太過火,免得讓星魂殿顏面上掛不住。

本來,星魂殿并不想搞什么公審。但是根據萬年來的規矩,甚至說是因為大星神的神諭,凡是魂武界尊號前十二位的人犯罪,特別是該殺的時候,都必須走這個程序。而所謂的十二人,就是星魂殿的八大尊號祭祀,以及其余八大宗派的宗主。

百余年前,星魂殿就公審過當時的星隱窟宗主,只不過是缺席審判。判了對方死罪,但人家活靈活現的活到老死,九十七歲壽終。當時,星魂殿的面子就丟了不少。此次已經將楚云繩捆索綁,而且他本是星魂殿的人,若是再不能順利判死他,那就更丟臉了。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4
第18章 四處冒火


“還有其他的嗎?”楚云已經不想辯解,也懶得那么做。他想看看自己的兒子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假如有,那就還有一絲轉機。若是兒子本身不能掌控局勢,自己也犯不著將他牽連進來。看兒子發展的勢頭,似乎至少已經積累了一點給自己報仇雪恨的資本。知子莫若父,對于兒子的資質、潛力,以及表面的能忍和骨子里的狠勁兒,楚云很有信心。

曲無憂人畜無害地看了看楚云,道,“這三條,就已經該死了。下面……”

“等等!”一聲石破天驚,誰做仗馬之鳴?所有人都看過去,卻見右手前排第二位上,一個年輕的身影站了起來。

對于楚雄這個實力和聲望急速擴張的年輕權貴,所有人都很感興趣。可以說,此次公審的主角是楚云,除他之外,最大的焦點就是楚雄。但大家不知道,這兩人乃是一對親生父子。

“楚副宗主有什么話說?”曲無憂看著楚雄,心道“你終于跳出來了”!星魂殿這次公審是迫于神諭的無奈,但既然非審不可,那就最希望趁機攆狗打兔子,尋個由頭將楚雄順便給收拾掉。可以說,星魂殿不怕你楚雄鬧騰,反而怕你不鬧。

楚雄站直了身體,望著太甲和曲無憂。他的面色很嚴肅,也很恭敬,但隨后的話卻令在場所有人幾乎昏厥過去。“啟稟天祭祀及諸位尊號祭祀,不知這審判,可否暫時停止一下?哦,在下初次參加這種公審,不知道其中的規矩。”

不知者無罪,楚雄首先給自己帶上了一個安全帽。而且是詢問的語氣,想必對方也不能以此定罪。

“為何要暫停?”曲無憂覺得有些貓膩,沒有擅自答話。一旁的云祭祀弦芝卻主動問。她知道楚雄和楚云的關系,也想趁機將楚雄拿下,那可就立了一件大功。據說,天祭祀大人最近一直憂慮幽月宗的事情,特別是幽月宗的楚雄。若是為天祭祀拔出了這枚眼中釘肉中刺,自己想必大有好處。別的不說,至少地祭祀太乙已經死了,上頭空出了一個缺。而最具競爭力的,當然就是她弦芝和曲無憂。

其實,別看楚雄現在輕松自在,其實他心里很著急。按照約定的時間,二十個大妖按說已經該起事了。只有外面出了事,這邊才有亂子。有了亂子,才有機會。可是,始終不見對方傳信過來。

楚雄嚴肅地說道:“這個……在下忽然有點事情,但實在不想錯過這次公審的結果。所以,問問諸位祭祀能否暫停片刻。”

弦芝心思轉得極快,不知楚雄要搞什么鬼把戲。但是,只要讓她抓到了把柄,眼前這對父子就一起遭殃。于是,她冷冷地問道:“哦?那么,楚副宗主有什么緊急事情,竟然要打斷這公審?”

“¥&&……”楚雄嘟囔了一聲,弦芝沒有聽見。其實,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聽見。為什么?故意的。

弦芝眉頭一皺,說道:“請大點聲!”

“尿急——”

這次聲音足夠大,甚至震的在場所有人耳朵嗡嗡的。因為在吼叫之時,楚雄特意動用了前世的《獅吼功》。這一吼,除了太甲和身后的兩個老家伙,所有人都有點目眩耳鳴。這本來是一件很雄壯的事情,只不過吼叫的內容實在驚世駭俗——尿急?!所有人看待怪物一樣看著楚雄,大家的面部肌肉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

終于,身邊的云芊忍不住大笑起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哪里見過這么可笑的場景?而有了她的帶頭,所有人也終于忍不住,整個公審臺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詭異不?很詭異。更加詭異的是,當事者楚雄反而一臉嚴肅,甚至有些不解的看著全場,仿佛在問大家“你們這是怎么了?”越是如此,大家越覺得滑稽。

弦芝的長相本來還算不錯,但臉色漲成了豬肝一樣之后,就顯得有些猙獰了。她怒道:“大膽楚雄,你竟敢咆哮公審臺,你可知罪?!”

“我那叫咆哮嗎?”楚雄一臉的無辜。

“那么大的聲音,不是咆哮是什么?!”弦芝怒道。她問楚雄話,結果楚雄竟然回答了一句“尿急”。且不論這是什么場合,難道你楚雄就不知道,弦芝是個女人?如此鄙俗之語,當著眾人對她大喊,哪個女人能下得了臺?而且弦芝已經預見到,明日之后,這件事馬上就會傳遍整個九域。因為這里的人太齊全了,剛好九域每個宗派的人都在。

“聲音大嗎?或許是大了點。可是……”楚雄頓了頓,以便讓大家都挺清楚,“可是,剛才正是您說的,‘請大點聲’……這,哎!尊號祭祀大人的話,咱聽也不是,不聽還不是。這做人,真難啊……”

說到最后,他自己似乎都有感而發,仿佛是受到了惡意刁難的受害者。特別是看待弦芝時候的幽怨目光,不明白的人或許以為是弦芝對楚雄強行施暴了。

那句“請大點聲”確實是弦芝說的,而且剛說了一分鐘不到,不由得她否認。于是,她知道楚雄剛才故意吱吱嗚嗚語焉不詳,就是在等她這句話。而自己也實在是太配合了,竟然就稀里糊涂進了圈套。

于是,全場的笑聲更加不可遏止。就連場中等待宣判的楚云,都不禁莞爾。本該嚴肅無比的公審,簡直成了一場鬧劇。

而那邊的風祭祀曲無憂,甚至有點暗暗感激楚雄了。這些日子,云祭祀弦芝上躥下跳很是活躍,當然是為了地祭祀的位子。地祭祀,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曲無憂也當然動心。而有能力、也最有資格跟他競爭的,就是弦芝。可是今天,弦芝先是被楚云當頭一陣臭罵,馬上又被楚雄一陣變相的侮辱,形象當場大損。至少在太甲的眼中,弦芝留下了一個不堪重任、難以駕馭大局的惡劣形象。

就在此時,先后有兩人急速走了過來,面帶急色,在太甲耳邊一陣耳語。楚雄仔細盯著太甲的反應,他知道那些大妖在外面折騰的消息,終于傳了過來。而太甲先后聽了兩次消息,只是眼睛微微一閃,旋即又淡定下來。他似乎無意地看了看楚雄,卻見楚雄也在無辜的看著他。兩道目光短暫的碰撞,旋即分開。

太甲聽到的消息分別是——

“經閣遭襲,對方是兩個中等八環大妖!”

“天牢遭襲,對方是一個中等八環大妖,以及兩個下等八環大妖!”

太甲思索著該怎么做。他本來以為,楚雄極有可能劫法場。但萬萬想不到,這家伙竟然將兵力派到了外面。他可以暫時不去管,等殺了楚云之后,再趕過去。但楚雄擺明了要在此處攪合,天知道他還有什么辦法?要是折騰的時間長了,天牢和經閣這兩處重地,可能就被大妖們破壞殆盡了。

為了保證公審的萬無一失,太甲將長老團隱匿多年的兩個九星魂武都拉了過來,甚至還將最強的護法、九環天妖獬豸也安排在了外面。只要楚雄的勢力一動手,四個九星九環的高手,以及潛伏的大批七星七環以上的強者,定然讓楚雄飲恨當場。但是,楚雄這廝似乎出牌不按套路。星魂殿的強勢戰力拉到了公審臺,那么馳援經閣和天牢的,就沒了足夠的壓制性人手。

就在此時,又有一人急匆匆走過來,對著太甲悄聲而急切地說道:“天祭祀大人,不好了,詔獄遭襲,對方是三個八環大妖!”

不對勁!太甲的臉色終于稍稍有了些變化。根據情報,不是說楚雄手下有七個八環大妖嗎?如今楚雄身邊呆著兩個(玉梨和嬌梨),經閣那里出現了兩個,天牢那里出現了三個,已經是七個八環大妖了!此時,詔獄那邊怎么又出現了三個?事情的態勢,開始出乎了太甲的預期!

“稟報天祭祀大人,武庫遭襲,對方是兩個中等八環大妖!武庫的守備已經承受不住了,屬下趕來的時候,那邊已經亂作了一團。”

十二個,已經出現了十二個八環大妖!楚雄的底牌,到底還有多少?

“稟報天祭祀大人,大事不好,藏寶司遭大妖襲擊,對方是三個八環大妖!負責藏寶司的三名七星魂武被殺,那三個大妖已經沖進了藏寶司,估計里面的寶物馬上就……”

“住口!下去吧!”太甲不愿聽這個啰嗦的信使多說,因為他的思路已經有點亂。十五個?楚雄哪來的十五個八環大妖?這種勢力一旦鬧騰起來,而且是在星魂殿的核心腹地,后果不堪設想!

是否將兩個九星天武和天妖獬豸派出去?可是,這三個人最多馳援三個地方。哪怕自己也去,就是馳援四個。可是現在遭襲的,有經閣、天牢、詔獄、武庫、藏寶司五處,而且處處都是極其緊要的所在。哪一處被毀,都會造成難以想象的損失,當然也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惡劣影響。

漸漸的,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一來,外面傳出了越來越響的殺喊聲。二來,一股股強烈的大妖氣息四散擴展開來。這大妖的強度,簡直個個超凡。更可怕的是,這些大妖似乎無處不在,氣息多達十余個。魂武界,哪來這么多的超等大妖?莫非是四荒的大妖們集體突襲過來了不成?!

太甲臉色陰晴不定,終于大聲呵斥道:“公審暫停!”

他不便過多的解釋,于是從邏輯上來說,就是楚雄因為“尿急”而要求暫停,這公審就真的暫停了!一定有好事者會將此事添油加醋。到時候,不知會不會太滑稽了?

事后果然有傳言出來,說什么星魂殿百年不遇的公審,甚至包括太甲在內的高手悉數到場,卻不敢耽誤了楚雄的一泡尿。楚雄本是要拖延時間,這個意外的結果卻沒有想到。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5
第19章 尊號祭祀

場面之復雜,竟然超出了太甲的控制。一直以來,這個萬事盡在掌握的老人,第一次產生了后生真的可畏的情緒。沒有憤怒和煩躁,反倒有種棋逢對手的欣慰。他淡然掃視了一下楚雄,嘴角竟然浮現出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弧度。他自己都不相信,幾十年沒有笑意的自己,接連幾天竟然笑了三次,而且都是因為眼前這么貌似一臉無辜的年輕人。

楚雄仿佛感激一般,嗖的一聲走出去。不為別的,就是假裝解決一下尿急的問題。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是個可笑到極致的幌子。但楚雄不給對方留下一點把柄,免得說他滋事。所以,哪怕只出去一分鐘,也要表現出真尿急的姿態。

三分鐘之后,楚雄再次回來。此時,四處的大妖氣息越發濃郁,哭喊聲和殺伐聲充斥于耳。沒人相信這種呼叫來自于大妖。很顯然,星魂殿的勢力在外頭吃了大虧。

太甲一個示意,楚雄便老老實實地走了過去。一旁是極端鄙夷和惱怒的弦芝,但楚雄一點也不在乎。后面,兩個八風不動、波瀾不驚的老頭子,也已經睜開了雙眼。他們只等著太甲的一聲令下,要么出去誅殺大妖,要么就地解決楚雄。只不過,太甲卻好像跟楚雄相談甚歡。

“我認為,你昨晚的提議可以再考慮一下。”太甲的聲音很低。

楚雄卻假裝茫然,“什么提議?”

“九等殺技,兩枚神品丹藥,楚云。”

太甲有點喜歡楚雄裝瘋賣傻的樣子。他知道,楚雄這是在讓自己率先開價。而在一場討價還價中,先開價的自然會喪失了一些主動權。但是,自己現在確實被楚雄咬了一口。楚雄既然在外面掌握了主動,那么在和自己的交談中自然不會將這主動去輕易讓出去。太甲說道:“當然,外頭有些不值來路的家伙,還要楚副宗主幫忙協助,打發一下。”太甲不會貿然說那些大妖是楚雄帶來并安排的,即便說出來楚雄也不會承認。

“加了條件,晚輩就吃虧了。外頭的大妖十好幾個,不是能輕易打發的。再說了,指不定還有幾個更難纏的潛伏著,一不小心晚輩可就翻了船。”

聽到后面這一句,太甲的眼神似乎閃了一下。他相信楚雄這句話不是空洞的威脅,既然能拉出15個大妖,那么再多出幾個預備的,也全在情理之中。而那樣的話,局勢超乎掌控的態勢,就似乎更加離譜。

“幫星魂殿紓解危難,就是效忠大星神,這是職責。當然,只要盡心盡力為大星神效力的,星魂殿自然不會忘記。一個尊號祭祀,如何?”

尊號祭祀!這個代價確實不低。楚雄自己都想不到,太甲會玩兒的這么狠。而太甲的意思是,給了楚雄一個尊號祭祀的稱號,以后楚雄就會在道義上受制于星魂殿。至少,可以暫時緩解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的局勢。畢竟一下涌現出近二十個八環大妖,而且后續潛伏的東西全都不可知,楚雄的發展也實在太快了。在掌握了楚雄的大部分信息之前,他不能不小心從事。

再說了,不就是一個干巴巴的尊號祭祀稱號?在星魂殿內部或許代表著權勢,但楚雄注定只是一個掛虛名的,也只能當做一種虛幻的榮耀罷了。而且他既然能任命楚雄為尊號祭祀,那么也就那免了他。就像他的父親楚云,甚至面臨著被殺的結局。

楚雄不這么想。他已經想透了太甲的打算,但覺得事情終究對自己有利。只要自己掛了個尊號祭祀的頭銜,短時間內星魂殿就不方便對幽月宗動手。幽月宗本來積累薄弱,又經歷了幾次大變故,實在沒有精力和實力馬上開戰。能得到一個寶貴的休養生息的機會,很難得。

于是楚雄看了看太甲,笑道:“多謝天祭祀大人抬愛!楚雄身為魂武,敢不聽命?大人之命,楚雄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說完,楚雄猛然躍起,御空飛行到了一個足夠的高度,大聲呵斥道:“何方妖孽,敢在星魂殿撒野?都給老子退出去,否則天下魂武必將群起而誅殺爾等!”

義正詞嚴,大義凜然。

楚雄這一吼,暗自啟動了天犼妖魂,同時又催動了獅吼功。天犼妖魂的威勢,再加上獅吼功那不為人知的奇效,將全場震懾得混混沌沌,耳朵發麻。地上各大宗派的代表驚恐欲絕地抬頭仰視,看著那個威勢氣魄可怕之極的家伙。天犼妖魂,相當于上等九環天妖巔峰的妖魂。對于這種強度,很多人沒有見到過,只是知道其中的可怕。而有些見多識廣的,明白這種妖魂的能量,至少是高出尋常天妖和天武的!

此時,楚雄忽然抽出一柄戰刀,沒有什么星魂力和妖力,全憑肉身之力全力施展出一刀“龍翔玄守”。頓時,天空中黑云壓城。一條百丈青龍刀氣豁然噴出,直奔最近距離的經閣。因為楚雄已經察覺到,負責攻擊經閣的狍鸮等大妖,已經提前撤離。隨后,天空中的陰云轟然凝聚,成為了一頭猙獰的玄武巨獸,死死擋在了楚雄的面前。

那青龍刀氣沖向經閣,竟然將那數千年的建筑摧垮了近半!轟然巨響之后,一片濃濃的煙塵彌天極地。而凝聚成型的玄武神獸再次沖出,徹底將那經閣的殘余部分徹底摧垮!

心疼?包括太甲在內的星魂殿之人確實心疼。而楚雄不在乎,自己可是替星魂殿紓解危難,絕對的光明正大。至于說戰斗中不慎摧垮一些死物,那是任誰都不可避免的。

不過,大多數人沒有在意什么經閣,而且寧心聚神地看著這一招“龍翔玄守”。九等殺技?總之絕對超越了八等!但是,催動可怕之極的九等殺技的話,需要何等的力道?而楚雄這個變態,竟然連星魂力和妖力都沒有動用。僅憑肉身之力的話,也能催動這樣的殺技?

外界傳言楚雄實力直逼太甲,超越九幽,莫非還真的如此!特別是地面上那個星隱窟的代表,眼皮陡然一跳。這個重大的信息,必須馬上向宗主九幽匯報。以前不能確定的事情,今天似乎可以確定了。

而隨著楚雄那一吼,以及那驚世駭俗的九等殺技,外面的大妖果然真的消停下來,頓時間逃匿地無影無蹤。本來正在苦苦抵御的星魂殿魂武以及戰士,感到事情來的突兀,走得更突兀。當然,剛才楚雄那句話,正是昨夜他和一群大妖商定好的暗號。聽到楚雄這邊發出暗號,大妖們知道事情差不多了,于是按計劃迅速撤離。而星魂殿的人既然打不過他們,就更不要提追上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妖們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幸不辱命!”楚雄落到地面,一臉恭敬的對太甲施禮。

“都是你自導自演,辱了命才是怪事。”太甲心中不免腹誹,但還是假裝贊同的點頭,順便釋放出一股淡淡的威壓,于是全場再次鎮定下來。他看了看一臉茫然的諸位,說道——

“幽月宗副宗主楚雄刀破群妖,維護大星神的神威,勇猛可嘉。現經長老團同意,任命楚雄為星魂殿風祭祀。原風祭祀曲無憂接任地祭祀之職!”

這是個荒誕而滑稽的結果,當場眼珠子跌落一地。楚雄猛則猛矣,但就是剛才的一吼加一刀,就換來了一個尊號祭祀的稱號,而且不是末席的尊號祭祀?打破了任何人的腦袋,都不會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哪怕有人想到那些大妖是楚雄的手下,這一切是楚雄自導自演,也不會弄清魂武界第一人的太甲為何會如此的配合。或者說,假如他們都能看清楚,那么老辣的太甲更不會迷糊。越是如此,大家對楚雄便越有了一種不可測的感覺。

當然,在云祭祀弦芝看來,這個結局不僅僅是荒誕滑稽,甚至堪稱悲壯了。自己處心積慮上躥下跳,沒來由還被一個敢于當眾大喊“尿急”的毛頭小子壓在了頭上。或者說,她寧肯讓楚雄在沒人的時候壓在自己肚皮上,也不愿讓他當眾壓在自己頭上。按照原來的估計,哪怕自己掙不到地祭祀的位置,而是讓曲無憂順勢上移,那么自己也該平行的接任第三位的風祭祀。可是今天這一切,似乎有點眼花繚亂。

但是隨后,太甲當接著說:“尊號祭祀責任重大,往風祭祀楚雄今后心存謙恭,遵從長老團及天祭祀之命令……”

加了個尊號,又上了道禁錮。楚雄忽然覺得,太甲任命自己當什么尊號祭祀,是賠是賺還真的一時之間不好說。比如那長老團或者太甲,真的當眾下了命令,讓自己去做什么事情?

于是,楚雄覺得自己也沒賺到太多的東西。故而在下一步的時候,也便長了個心眼,讓星魂殿先完成承諾,自己再交出條件。他一邊貌似感恩戴德的道謝,一邊悄聲說道:“天祭祀大人,該說林云的事情了吧?”

“九等殺技和兩枚神品丹藥呢?”

剛才楚雄那一刀,技驚四座。而以太甲的眼力,也清楚知道那招“龍翔玄守”的威力。

“當面交接無異于當中行賄,您老人家也不好接手。再說,咱現在也是尊號祭祀了,凡事不得不注意些影響。再說了,在您老人家面前,還有后面兩位前輩在場,我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不成?”

你翻出的浪,已經夠大了!不過這句話,太甲卻沒有說出來。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5
第20章 如此監押

聽到了太甲的授意,曲無憂覺得事情變的太快。昨晚還說一定要將林云判死,如今卻又要婉轉的、顧及體面的釋放林云。曲無憂各方面情況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該怎么釋放這個曾經的尊號祭祀、如今的階下重囚。

不過終究是翻騰了多年的老油條,加上由于楚雄的橫生枝節,他曲無憂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順利上位,成了魂武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祭祀,心情不免暢快。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心情暢快了,似乎這腦子都轉的快。于是曲無憂想了想便說道:“下面,繼續公審。綜合林云三大罪狀,本當是死罪,斬立決!但是,”

這一個“但是”,又讓在場的人腦袋有些短路。星魂殿這是怎么了,一出接一出的怪招數,讓人如墜十里霧中。

曲無憂繼續大聲說道:“但是,林云知錯能改,不但交出了所竊星魂術,還主動上繳了大批高等殺技,近日又在獄中潛心悔過,有重大立功表現。綜合論處,決定改死刑為終身監押!”

這個結果,大家都沒有料到,于是全場再次出現了一些議論和騷動。

作為新任的風祭祀,楚雄的座位也被抬到了主座上,就在太甲身邊。聽了曲無憂的判罰,楚雄心想幸虧是讓他們先說了,而不是自己傻乎乎的先將殺技和丹藥交了出去。永遠關押?命運還不是掌握在你們手里?到時候來個“重病不治”,怎么死的都弄不清楚。于是楚雄當即悄聲對太甲說道:“天祭祀大人,終身監押不行啊。要不這樣,將林云關押在幽月宗得了,好歹顧全了星魂殿的面子。”

太甲本來就沒想著再關押林云,到了他這個歲數和心境,也懶得在細枝末節上討價還價。只不過,曲無憂還是沒有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而已。于是太甲又對曲無憂悄聲說了說,后者當即一愣,又面不改色地說道:“監押林云的地點,決定設在幽月宗以北的苦寒之地,以做懲處!望罪犯林云繼續潛心思過,好自為之。監押期間,由風祭祀楚雄和幽月宗代為監視!”

這個曲無憂,腦子轉的還真快。難怪這么多年來,貌似除了笑就沒有其他長處的他,竟然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現在的位置。特別是他對太甲的命令的執行力度和技巧,確實非常人可比。

此時,楚云哪怕再高傲倔強,也知道該給星魂殿一個臺階下了,否則就成了一頭不知死活的蠻牛。而且,能夠打出這個稀里糊涂的結局,不知兒子費了多少心血。于是楚云以罕有的謙恭態度,對太甲等人說道:“罪人林云定然潛心悔過,在監押之地度此余生,再無非分之想。”

百年來僅有的一次公審,以一種莫名其妙的結局結束。眾人紛紛離去之后,云芊看了看楚雄。不過楚雄卻刻意沒有瞧她,免得星魂殿的一群老狐貍生疑。于是,云芊也最后離開。

楚雄是個守信之人,哪怕面對敵人,也同樣如此。他將昨晚抄錄的《龍魂玄魄刀》和兩枚子午金丹交給了太甲,便匆匆離開。當然,《龍魂玄魄刀》只抄錄到了第七層“龍翔玄守”,后面的“龍狂玄靜”和“龍玄歸真”卻沒有。不管怎么說,達到“龍翔玄守”的層次,也已經是九等殺技了,楚雄并未食言。

而太甲接過那兩枚子午金丹的時候,終于又多看了毓兩眼。此時他已經確定,楚雄身邊這個不大言語的女子,定然是一名丹神。對于星魂殿而言,永遠不缺天武。可以說,一名丹神的價值,甚至高于一名尋常的九星天武。于是太甲不得不感慨,楚雄這小子的狗屎運踩得步步到位。

楚雄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感慨,甚至沒有跟父親一敘冷暖。心中的急切,被父親看了個透徹。

“要跑路?”楚云問道。

“嗯,而且是要快跑!”楚云頓了頓,看了看滿臉滄桑、仿佛老了十歲的父親,心頭有點酸,卻依舊堅毅地說道,“昨天都安排好了,只怕夜長夢多。”

“那就走!這郁悶的星神城,十五年前我就發誓再不踏足這里一步,沒想到還是被硬生生帶到了這里。這一次,我是說什么也不會再來了!臟,而且累!”楚云嘆息一聲,不再言語。一個“臟”,一個“累”,恰如其分的道出了他在星魂殿那些年的心境。

楚雄的易容術,絕非常人所能比擬。當初眼力超群、謹慎有加的瀾月,尚且不能看破,那就別指望尋常人能夠察覺。楚雄父子以及毓、玉梨、嬌梨沒有御空,太扎眼。他們易容改扮之后,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城門。沒有按照固定思維行事,他們走出星神城之后,并未一路趕向北方直奔幽月宗,反而是一路向西百余里,這才折頭向北。而根據楚雄的安排,二十個大妖已經在那里等待著楚雄。雖然交出了《龍魂玄魄刀》的前七層心法,但自己沒有折損一人一卒就解救出了父親,這已經算是一個很劃算的買賣。但楚雄隨后才知道,自己這筆買賣已經不能簡單的用劃算來形容,簡直是大賺特賺了一筆。

看著二十多個八環以上的大妖,饒是見過了太多大風大浪的楚云,也忍不住有點吃驚。“他們,都是你的兵?”

“嗯,實力還都可以的。”楚雄笑了笑。前世他也曾為人父,知道孩子的成就遠比自己的成就更能激動人心。楚云點了點頭,那張十幾年一直陰郁的表情也似乎融化了不少。又看了看毓這個出色的兒媳,楚云覺得自己的兒子果然是個人才。都說子不類父是男人最大的悲哀,楚云覺得這句話反過來用同樣合適。假如兒子超出自己很多,哪怕已經不像自己,卻一點也不悲哀。相反,還很有趣,當浮一大白。

楚云是個粗獷的漢子,粗獷到比楚雄更加大條。雖然是父子重逢,但全然沒有那種唏噓和感慨。他冷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當然也期望兒子能繼續帶給自己更多的驚喜。

唯一讓他心神有些顫抖的,是楚雄告訴他:已經見到了母親。

“你母親?在哪里?有沒有危險?!”楚云神色第一次出現了緊張。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人的形象,就像一瓶儲存多年的酒。時間越長,就越是難以割舍。自從十五年前一別,楚云帶著兒子楚雄走過了多少地方,隱姓埋名,就是為了尋找她。但他沒有做到,想不到還是兒子先做到了。或者說,這件事才是楚雄帶給他的最大驚喜!

“暫時沒有什么危險,但就是被變相軟禁了。”楚雄嘆道,“母親就在幽月宗的通天塔下,始終都在那里!但是,出不來。”

“難道真的在那里,看來我感覺的沒錯!”楚云卻又搖頭說道,“但是,我前后七次潛入幽月宗,都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奇怪了!”

當初,楚云之所以帶著楚雄隱居幽域和大烏山多年,就是懷疑楚雄的母親在幽月宗。母親本來曾是幽月宗的大護法,跟幽月宗有些聯系,尋找的時候自然不容錯過。記得雨綺就說過,她當初加入幽月宗,就是因為在那里感知到了師尊、也就是楚雄母親的氣息。而且楚雄當時一旦越過了鳥見愁,也感知到了那種熟悉的感覺。那么楚云作為她的男人,豈能感覺不到?所以,楚云先后七次探查,但始終找不到根由。

“至于被為何被囚禁在一個奇異的空間,就連母親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們卻能被母親接進去,您就放心吧。”

楚雄笑了笑,但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您也不要太過于放心了。”

“怎么了?”楚云不明白兒子為何一驚一乍的,甚至想在楚雄頭上敲幾個板栗。但是楚雄的一句話,令他馬上頭大了。只聽楚雄說道:“母親說,她發現了幽月宗現任宗主虛月是您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姐姐。所以,母親似乎很惱火,甚至說不要您去見她。”

這!這該如何是好!這個粗獷的漢子,竟然也有些慚愧和為難。

“不過,母親說是那么說,其實聽到您被星魂殿抓走的時候,大怒之下,幾乎要將整個空間都給震破了!所以,事情總是有轉機的。我看了,母親也就是嘴上說的厲害了些,心里還是一直惦記著您的。當然,見到母親之后,小心點總是沒錯的。您可是不知道,母親的修為可生猛了,咱爺倆也不是對手的……”

“嗯,你是真的見到你母親了,不是在寬我的心。你母親,就是這個性格,哈哈哈!”楚云似乎很高興,不過轉眼又問道:“你說虛月是現任宗主,那她母親瀾月呢?”

既然自己沒有細說,父親就知道虛月的母親是瀾月。那就證明,虛月是自己的姐姐那是一點不假了。不過想到瀾月的結局,楚雄還是有點悲哀。而說給了父親之后,似乎父親更加心痛。“星魂殿,星漢宗,太甲,星眸,老子扒你們的皮!”

“您在這里吼兩嗓子行,見了母親可別這么激憤。要是看到您依舊對瀾月阿姨念念不忘,指不定……”

“呃……我懂。”楚云旋即反應過來,兒子似乎在給自己說教,當即一巴掌拍在了楚雄的腦袋上,“臭小子,大人的事你少管!快他娘的去分你的臟,然后趕路!”

分贓,分贓……您不讓管,咱還真懶得管你們這些糗事。到時候怎么跟母親交代,那是您自己的麻煩。這些話,楚雄當然不敢說出口,當即屁顛屁顛的走向那些大妖。這些家伙頗有些搜刮的才能,從星魂殿幾處重地帶來的好東西,堆了一地。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6
第21章 大龍殘刀

前往經閣、詔獄和天牢的幾批大妖,確實沒有得到什么好東西。一來時間太緊,而且距離公審臺太近,不敢過于逗留。但是率然和火光獸他們所去的藏寶司和武庫,卻得到了不少的東西。

在藏寶司,幾個大妖強行奪了數不清的財富。楚雄感嘆這幾個大妖真是個搜刮地皮的好手,估計星魂殿又要肉疼一次。簡單的形容一下,這些財富的價值幾乎相當于幽月宗三年的賦稅。也就是說,除了人手上的損失,幽月宗這段時間其余方面的損失,這一筆就能撈回來,而且略有剩余。

在武庫,率然等大妖帶回的東西很簡單,但很實用。同樣,這幾個家伙也極具搜刮的潛質。一大批上品的兵刃被他們帶回來,卻沒有提前瓜分,全等著楚雄來了之后。楚雄看了看,當即讓二十多個大妖各取所需。這些兵刃,哪一個都不弱于當初鷹揚刀的品級。幽月宗傾盡所能也只拿出鷹揚刀那樣的貨色,但人家星魂殿閑置的這等級的東西就是一堆一堆的,這就是差距,難以逾越的底蘊上的差距。但是,楚雄的眼光卻盯在了一個不起眼的破刀上面。

對于這把烏黑的破刀,楚雄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甚至是一種殘缺的熟悉。他轉頭問率然:“你怎么將這破玩意兒弄來了?”

率然以為主人不高興,當即解釋道:“這刀雖破,但卻擺放在星魂殿武庫最中間、最高的位置。屬下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覺得星魂殿既然這么擺放,視之如珍寶,那定然有些古怪的,所以就順手取了回來。”

此時,楚云卻駭然道:“大龍殘刀?”

看到父親的一臉駭色,楚雄知道有戲。父親曾經是星魂殿的尊號祭祀,只是明面上排名第四,算是絕對的高層。星魂殿的尋常東西,對他來說已經是絕對的免疫。但凡能讓他有些驚駭的,那必然是有些來歷的。

大龍殘刀,確切的說應該叫“大龍刀”。只不過星魂殿所得到的,只是其中的殘品。而且這品相確實“殘”的離譜,不但沒有刀柄,就連刀身也只是半截,少了前面三分之一的刀尖。如今這個大龍殘刀,更像是一個烏黑的鋼片,只不過其中的一端極其鋒利,鋒利到讓人有些發寒。

大龍刀,傳說是大獸神的隨身兵刃。當初大獸神與大星神驚天動地的一戰,致使這大龍刀斷為三截——刀柄、以及兩段刀身。甚至有人說,假如能湊齊大龍刀的話,哪怕不能恢復最初的威力,至少也能讓一個下等八星魂武,瞬間成為撼動九星魂武的可怕存在。

至于說大星神和大獸神的一戰,已經是萬年來一個不滅的傳說。惟其傳的時間太久,以至于什么版本都有,大多已經不可信。甚至很多人認為,事實上壓根就沒有這一戰。所以說,什么“大龍刀”之類的傳說,多半也只能當做一種談資。

楚雄伸手接過這個長約兩尺的斷刀,一股溫暖的感覺傳來,十分愜意。刀的一端偏細,有個明顯的插口。楚雄一看便知,那是當初刀柄的位置。

“死物竟然能散發溫度,卻也不是凡品了。”很怪異的,楚雄想到了另外一件東西。

“溫度?沒有吧!”率然有些奇怪。那大龍殘刀在他手中的時候,只不過是冰冷的一片鋼鐵,完全沒有什么異樣。

“你感覺不出?”楚雄有點奇怪。但不等他多說,忽然融合在左臂中的那柄鋼鑿,竟然有種噴薄欲出的感覺。楚雄大驚,但似乎已經控制不住。嗖的一聲,那柄烏黑的鋼鑿砰然出現在楚雄的手中。隨后,一股巨大的拉扯之力,就連楚雄這種肉身堪稱變態的家伙,竟然也未能拉扯住。

在眾人的驚訝之中,那鋼鑿沒有尖銳的末端,竟然猛然插到了大龍殘刀的那個插口之中,隨即爆射出一陣溫暖又不失強悍的烏光。此時再看,兩者竟然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刀柄!”楚云再次震驚。見多識廣的他,閱讀過不知多少的星魂殿典籍,一眼就認出了那鋼鑿的來路。

于是傻子都能聽明白,楚雄手中那不太起眼的鋼鑿,竟然就是大龍殘刀的刀柄。而且這刀柄和殘刀似乎有了靈性,竟然自主地結合在了一起。

“大龍刀一分為三,最要緊的是刀柄,其次是殘身,再次是刀尖。有了刀柄,其余的部分才算有用。雄,你這刀柄是哪來的?”楚云問道。

楚雄將妖劫關前,那個刻碑神秘老者的事情簡單說了說,就連楚云也是一頭霧水。魂武界,何時出現了這樣的猛人?因為楚雄說了,那個神秘老者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全然一副高人的氣魄。哪怕是天祭祀太甲,或者有那種實力,但未必有那種意境。

“父親,這大龍殘刀的特殊之處在哪里?為什么說哪怕一個下等八星魂武,握有大龍刀,也能堪比九星天武,實現越級格殺?”楚雄既然撿到了寶,那就不可能不問清楚。

楚云說道:“具體原因我不知道,估計太甲那老匹夫也不一定知道。萬年前的事情,誰能清楚底細。不過要記住,那是大龍刀的威力,而不是大龍‘殘’刀。大龍刀身為大獸神的貼身兵刃,自然有些常人無法揣測的威能。但這柄刀既然殘了,八成是不能發揮出那種令人神往的功效了。”

“我試試!”說著,楚雄只使用肉身之力,便簡單催動了一招“龍魂臨世”,也是《龍魂玄魄刀》的第一層心法。乍然之間,一條龍形刀氣噴出,直奔蒼穹。這一次,楚雄依舊是只使用的肉身之力。但他忽然驚喜地發現,這次催動,竟然只使用了相當于一萬點星魂力的肉身之力!

肉身之力使用起來雖然效果不減、力道不減,但極其費勁。比如這《龍魂玄魄刀》,一萬點星魂力或妖力,就能催動一層心法。而使用肉身之力,則需要兩萬五千點。而一旦達到第七層“龍翔玄守”、也就是相當于九等殺技的時候,則又要加倍。比如說催動第六層需要十五萬點肉身之力,而催動第七層“龍翔玄守”則需要二十萬點。

目前楚雄的肉身之力一共二十四萬點,正常情況下,尚且不足以催動第八層“龍狂玄靜”。但使用這大龍殘刀,需要的肉身之力卻似乎降低了足足一倍還要多!

楚雄大喜!當即全力催動了第七層“龍翔玄守”。果不其然,竟然只使用了八萬多點的肉身之力,就成功完成了!

雖然在公審臺上空的時候,楚云已經見識了《龍魂玄魄刀》第七層的威力。不過看著眼前殘敗的場景,依舊再次震驚。此前,楚雄已經將《龍魂玄魄刀》的心法完全交給了楚云。但由于楚云實力大大倒退,已經施展不出其中高深層次的心法。看到楚雄舉重若輕的一擊,頓時大感欣慰。

但是,楚雄似乎沒有在意父親的驚嘆,而是沉浸在一陣暴喜之中。八萬點啊,僅僅八萬點肉身之力就能催動了第七層。那么自己催動第八層“龍狂玄靜”和第九層“龍玄歸真”,豈不是手到擒來?!

于是,他忽然再次發力。手中的大龍殘刀,似乎有種壓抑不住的狂暴氣息。整條刀如同一頭發了瘋的猛獸,狂暴的氣息四下奔突,已經不受任何外力的掌控。忽然,天空中的烏云再度云集,如同天雷勾動地火般的威勢,萬千條雷電暴風驟雨般垂直落下。一群大妖嚇的面無人色,四散奔突。而在那陣天雷之后,龐大的能量組成了四個巨大的身影——玄武神獸!這四個龐大的身影將楚雄四面圍住,巨大的龜身和蛇頭朝外,怒目而視。此時的楚雄,處在了四大玄武神獸的包裹之中,簡直就是在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之中。任你八面來風,我自巋然不動!

而天空中,那道恢弘磅礴的青龍刀氣再度出現。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條青龍成型之后,瞬間一分為四。四條青龍再度膨脹,個個恢復到了分裂前的模樣。就連其中的威能,都比分裂前絲毫不減!

四條青龍瘋狂的出擊,朝著一座小山猛烈沖刺。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四次轟然巨響,那座小山徹底崩塌。甚至在最后一次,那條青龍直接將山的基礎都給炸開,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天坑。

那么,要是這四頭玄武再繼續跟進的話……?楚雄已經難以想象。好在使用的越來越熟練,他也已經能夠做到收發自如。后面的,已經無須再試驗。他瞬間將四頭玄武的威能收起,于是那四個神獸的身形一陣晃動,大量的能量向天空散逸。不多時,又是一片風和日麗。

哪怕是一向老成持重的楚雄,欣喜之情也已經溢于言表。現在看來,雖然這“龍狂玄靜”比“龍翔玄守”只高出了一層,但數量上完全是龍翔玄守的四倍——無論防守還是進攻!

當然,單純的數量并不能解釋一切。試想一下,假如再面對當初的地祭祀太乙的話,該是何等場景?記得當初,那青龍刀氣攻擊之后,太乙雖然受傷,但依舊堅挺過來。以至于給了他喘息之機,竟然催動了《龍恨刀》中的最高殺技“斷龍斬”。若非楚雄恢復得快,第二次進攻及時跟進,估計楚雄就已經飲恨了。

但若是此時的楚雄再遇到太乙的話,那么太乙絕對沒有任何喘息反抗的可能!四條青龍刀氣,接二連三的進攻,他哪有迎接之暇?甚至不需要四條,哪怕是兩條青龍刀氣、最多三條刀氣的無間歇進攻,都能夠將他摧殘的灰飛煙滅!

看到了比龍翔玄守更加霸道威猛的龍狂玄靜,一旁的楚云目瞪口呆。他見多識廣,在星魂殿的時候也對這個魂武界的各類絕學涉獵極多。特別是歷史上的不少記載,知道的遠遠多于楚雄。

“這,近乎神技了!九等殺技之中,估計這也已經是最最巔峰的了吧?!超出了這個范疇,豈非就是屠神的存在?!”

楚云的喃喃自語,讓楚雄也有些迷糊。他摸著后腦勺,有些不信,有些驚訝,近乎石化地說道:“這,這就是九等殺技的最巔峰了么?可是,我還有最高一層的心法沒有動用呢……”

一群震驚之中的大妖紛紛折頭返回,剛才的驚險和震撼實在太能沖擊心神了。可是聽到了楚雄這句話,便仿佛集體被天雷劈中,嚇趴了一地。似乎剛才所有的震撼,跟這句話相比已經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6
第22章 驚人之物

楚云此時才忽然想到,兒子那玄乎其技的《龍魂玄魄刀》,其實還有最后一層沒有施展!如果說第八層的“龍狂玄靜”已經是九等殺技的巔峰,那么最后一層“龍玄歸真”,是否真的就是玄之又玄的“神技”?所謂神技,那是神明戰斗時的殺招!

“試試看!”楚云頓時來了豪氣。反正楚雄已經告訴他,在場的都是心腹,沒有一點變節的可能。

楚雄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想知道龍魂玄魄刀一旦催動的最后的大殺招,將會是何等的彪悍與霸道。算了算,催動第七層的時候,必須多催動兩萬點的肉身之力。而催動第八層的時候,在那個基礎上再次增加了四萬點的肉身之力,達到了十二萬點!那么,是不是催動最后一招的時候,需要再增加八萬點,達到二十萬點的強度?不怕,反正現在的楚雄,擁有了二十四萬點的肉身強度!

啊——

按照《龍魂玄魄刀》第九層“龍玄歸真”的運功心法,楚雄猛然施展了自己全部二十四萬點肉身之力——生怕不夠用,就沒有任何保留。

結果是非常尷尬的——紋絲不動!天空沒有異境,就連大龍殘刀都沒有剛才那股躁動,而是靜靜地握在楚雄的手中,毫無動靜,靜的近乎冷清。

“不行?”

楚云看了看,搖頭嘆道:“脫離了世俗層次的殺技,父親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或許有些別的要求吧,你也不要太沮喪了。畢竟催動那龍狂玄靜,已經達到了魂武界的極致,此生無憾了呵!”

“嗯,沒有機緣不強求,回頭再說,呵呵!”楚雄得了不少好處,也知道水滿則溢的道理。有些時候,該知足的就要知足。

不管怎么說,這大龍殘刀是一件好東西。楚雄算了算,尋常兵器根本無法承受“龍狂玄靜”的狂躁,哪怕是鷹揚刀,也最多勉強催發出來,但也少不了被震斷的下場。而放眼世間,哪有那么多的鷹揚刀讓他禍害?總不至于,每施展一次大招就毀一把鷹揚刀吧?反觀這大龍殘刀,承受龍狂玄靜如同兒戲。單憑這一點,楚雄今日的收獲就很不錯了。至于說大龍殘刀節省肉身之力,甚至讓自己得以催動九等巔峰殺技這個副作用,更是憑空白撿來的好處。

而更讓楚雄詫異的是,當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再次催動意念的時候,這大龍殘刀竟然像以前的鋼鑿一樣,嗖的一下融入了自己左臂的臂骨之中,再無蹤影!如此攜帶方便的神兵,更是可遇而不可求了。

“主人,您咋就不看看咱海龍弄來的東西?”在雅瑜面前極富表現欲的海龍,似乎已經有些忍不住了。似乎能夠得到楚雄的夸贊,才能在雅瑜面前更加抬起頭來。

楚雄不點破這些,只是笑瞇瞇地走了過去。海龍他們此次前去的,是那個神秘的“萬年臺”。至于里面有什么東西,鬼知道。可當他看到海龍手中那些一冊冊的書籍時,頓時震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繼而近乎狂喜!

那書籍最上面的,赫然正是《星祭章》最后三層心法!至此,楚雄將正本星祭章已經聚齊!

而為了進一步確定,楚雄當即將那《星祭章》后半部拿出來,又將自己懷中的前半部放在一起——連撕開的痕跡都能契合起來,錯不了!

“父親,您瞧這個!”楚雄拿出兩個殘缺的本子,在楚云面前揚了揚,有些許得意。楚云則眼睛一亮,將兩個殘本拿回來,繼而仰天長笑!“太甲,你們這群老不死的,當初老子想看看這真本《星祭章》,你們遮遮掩掩,甚至打傷了老子。現在到好,老子一股腦給你們全拿來,哈哈!雄兒,這絕對錯不了。這個撕痕,正是父親當年親手所為。若非星魂殿守臺獬豸突然出現,硬從父親手中扯回了半本,咱老早就把整本星祭章弄回來了。不過現在也不遲,至少不耽誤你的修行,哈哈!”

經過楚云的解釋,楚雄終于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在星魂殿,確實有兩套《星祭章》。如今手中這正本,可以修煉到魂武的巔峰。但那個假本的《星祭章》,卻只能修煉到上等八星魂武的巔峰。不論是地祭祀太乙,還是楚云,又或者當初生擒的高歷,修煉的全是假本。

“太乙身為星魂殿二把手,而您當初也被稱為星魂殿百年來最難得的奇才,竟然全都沒有資格修煉正本?那么這正本,到底誰才有資格修煉?只是天祭祀一人?”楚雄想了想,旋即又覺得不對,“好像又不是!就像今日在太甲身后的那兩個老家伙,不一樣是九星天武嗎?而既然能達到九星天武的境界,說明他們修煉的也是正本。那么,到底是什么資格、什么標準?”

楚云苦笑道:“后來才得知,有資格修煉正本的,不管什么地位和潛力,只需要什么王八蛋‘緣法’,就是所謂的緣分了。這不是扯淡嗎?緣法,還不是全憑天祭祀一張嘴胡亂而定?!”

莫非就像前世藏傳佛教中,活佛轉世后尋找轉世靈童?楚雄不再去探究,反正自己已經得到了最想得到的。此時父親卻又問道:“那漢子,你是否闖進了萬年臺?那個地方也能殺出來,倒也難為了你們!當初老子是依靠對星魂殿的無比熟悉,再趁著守臺獬豸的疏忽,這才得手。既便如此,還是被那家伙打成了重傷。你們倒是厲害,全身而退了!”

“守臺獬豸?您說的是那個守護萬年臺的九環天妖?”海龍知道楚云是自己主人的父親,老太爺啊,哪敢得罪!當即恭敬地說道:“那家伙可是中等九環天妖,我們匯合五人之力,這才得以全身而退。您一人獨闖還能得手,已經很了不得了啊,嘿!”

說來輕松,但楚雄父子都知道,當時的情形是何等的危險。到了九環天妖或九星天武的境界,小等級的劃分似乎已經不太清晰。哪怕海龍如此強悍,或許面對這中等九環天妖,能支撐十個回合就是好事。就像那下等九環天妖梼杌,對上上等九星魂武太甲的話,能支撐三個回合就算燒了高香。為了對付那個獬豸天妖,海龍、猰貐和銀沙三人聯手,這才支撐了下來。烏牽扯了剩余大部分兵力,而巴蛇則邊打邊強,這才搶回了這《星祭章》殘本。確如海龍事前所言,假如萬無一失的話,就至少再加上巴蛇。

而且這么說來,星魂殿已知的超級高手就包括:上等九星天武太甲,中等九星天武的大長老和次長老,也就是那公審臺那兩個老者,以及公審臺墻外那個中等九環天妖,再加上守護萬年臺的中等九環天妖。中等九星九環以上的,竟然達到了恐怖的五名!這種彪悍的積累,讓楚雄的壓力倍增。楚雄可以肯定,自己的二十二大妖組成的楚衛,在外界看來確實牛逼。但是面對這五個強悍的家伙,幾乎是必敗無疑的局勢。要知道,海龍、猰貐、銀沙可是楚雄手下目前最強悍的戰力,可三人加在一起,也只是和那個中等九環天妖打成了平局。換做其他的大妖,估計至少需要五六個齊上,才能制衡一個中等天武或天妖了。而想制衡太甲的話,暫時不知該怎么辦!

楚雄心想,除非母親能夠沖出來,以她的強悍之勢制衡太甲,或者本方才能和星魂殿打個平手。當然,若是星魂殿還有隱藏不出的九星和九環高手,那自己就只能認命了。

“父親,您既然去過萬年臺,那就該知道萬年臺是做什么用的了?莫非就是為了存放這《星祭章》?”楚雄問道。

楚云也不清楚底細,“當時我闖進萬年臺已經是僥幸,能夠取到半本《星祭章》甚至脫逃,更是萬幸,哪有時間仔細查探里面的東西。當初之所以闖了萬年臺,只不過是聽說了里面存放著《星祭章》的殘本。至于有沒有其他的東西,我也不清楚。”

“有,就是這些!嘿!”海龍得意不已,將手中那幾本書冊遞了過來。楚雄大體一番,竟然幾乎驚倒!

青域天河宗《山河錄》第九層!

荊域天涯宗《逆亂訣》第九層!

揚域陽炎宗《亂云譜》第八層、第九層!

而最后一本,竟赫然是幽域幽月宗《月心印》第八層、第九層!

至此,楚雄終于明白——虛月當初說的不錯!一開始,所有九大宗派的星魂術,確實都能修煉到九星天武的境界!只不過到了最后,各大宗派最后的一層或兩層星魂術心法,全都消失了。而想不到的是,這消失的大批心法,竟然都在星魂殿的手中!

這種現象,已經延續了數千年。也就是說,星魂殿足足欺瞞了天下魂武數千年!而一直保持這個秘密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保持自己的星魂術絕對優勢。

相對于大龍殘刀,這些薄薄的本冊,更加驚人。

“只有這四個宗派的?沒有星隱窟、星漢宗、神武宗和逍遙宗的?”楚雄狂喜之余,還是想到了這一點。但是親自負責搜索的巴蛇卻表示,萬年臺中確實只有這幾本。或者,其他的沒有搜索到?

“或許是真的沒有了!”一旁的楚云卻淡然說,楚雄為之一愣。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7
第23章 墓前絮語

楚云這么一說,楚雄便當即明白過來。星魂殿所掌握的,恰恰是平日里和星魂殿一派的那些宗派。天河宗、天涯宗、陽炎宗,數千年來正是星魂殿的堅定支持者。而作為兩大獨立宗派的幽月宗、逍遙宗,其中幽月宗一直還是偏向了星魂殿一邊,逍遙宗則偏向了星隱窟。

整個魂武界中,保留九等星魂術的只有星魂殿和星隱窟。這么說來,莫非尾隨星隱窟的星漢宗、神武宗和逍遙宗的后半部星魂術,竟然為星隱窟所掌握?或許惟其如此,才能奠定星隱窟僅次于星魂殿的地位吧?

“可惜了!”楚雄看著手中一堆殘本,特別是那本《月心印》的第八、第九層心法。“可惜經過前面幾番浩劫,幽月宗的高手所剩無幾,修煉《月心印》到極高境界的,近乎沒有了。假如瀾月阿姨還在的話,拿到了《月心印》的后兩層心法,說不定就能沖擊到九星天武之境了!”

“不是說不定,而是一定!”楚云苦笑道,“十九年前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下等七星魂武了。當時修為進展之快、天賦之高,被世人譽為僅次于父親,呵呵!在我們父子逃亡的第二年,也就是十四年前,她就已經成為上等七星魂武的巔峰。憑借這個速度,若是一直修煉到現在的話,達到九星天武之境不出意外。”

楚雄也嘆息著,似乎感慨頗多。“其實,數千年來,幾大宗派像瀾月阿姨這樣的天才,豈在少數?多少天縱英才,都被星魂術的最高等級所死死限制,未能達到九星天武之境。而正是這個原因,才越發鞏固了星魂殿的領袖地位了吧?若是其余宗派的天武層出不窮,誰會像今天這樣對星魂殿俯首帖耳?”

“感慨無用,好在如今已經得到了這些。幽月宗的高手雖然不多,但畢竟已經有了一個通往星魂術極致的路子。將《月心印》的最高兩層交給幽月宗,最多也就是一代人的功夫,總會出現一兩個九星天武吧?”楚云笑道,“相對于數千年的壓制而言,一代人、二三十年的功夫,其實不算慢了。走吧,老子也要去看看你母親。”

“父親,我建議您將胡子刮掉。”

“怎么了?”

“據母親回憶,當時的您可是不留胡須的。母親當初既然鐵了心跟著您,或許母親更喜歡您當時的樣子。”

“我這是蓄須明志,不救出你母親,就絕不剃掉——還有,再多問老輩子的事,老子抽你!”

“呃……那就說點別的。父親,據母親所說,還沒有我的時候,您就已經是中等八星魂武了?好強悍。不過被擊傷了那么多年,咋還是沒恢復過來?”

“第一次,就是在萬年臺搶那《星祭章》的殘本,被守臺天妖打傷,修為退至下等八星魂武之境;好在不太嚴重,也沒對你母親說。后來和你母親一起,被太甲帶領的追擊者擊傷,退回至下等七星魂武之境。你母親被擒,我第二日前去復仇,再度受創,退至下等五星魂武之境。幾年后好不容易恢復到下等七星之境,又遭到了星魂殿的追擊。就是那個現在的云祭祀弦芝,背后偷襲一刀,而后又再次遭到重重一擊,修為再次倒退……”

“您夠倒霉的……”

“嘲弄老子,皮癢了!”

“別!我手中有神品丹藥,可以將修為恢復,而且達到原先境界的最高等級的巔峰境界。打死我,誰給您恢復去?”

“快給老子!”

“別急,回去再說。那丹藥只能深夜使用,次日中午結束,咱們暫時哪有那么多的時間可消耗……”

回到幽月宗之后,一眾人等頓時大喜。青黛、妖妲、雨綺、虛月……一個個喜迎出來。當得知楚雄父親被成功解救,更是個個欣喜不已。或者不能說是“楚雄父親”,而是“大眾父親”。因為不論是青黛、妖妲和雨綺,都該稱呼楚云為父。至于虛月,更是不折不扣。

只不過,虛月似乎有些情緒復雜。雖然早就做好了許多準備,幻想過不下幾十種父女相逢的場景,有喜悅的,有激動的,有尷尬的……可是一旦事情來到眼前,好多話仿佛全都無法說出口。

楚雄拉著青黛、妖妲和雨綺悄悄走出,偌大的大廳只剩下了楚云和虛月父女倆。氣氛雖然尷尬了些,但好在已經沒有人在場。看到自己這個從未謀面的女兒,又回想起十幾年不見、此時卻又天人兩隔的瀾月,一種深深的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他想對女兒說聲對不起,可一輩子的剛硬性格又使他說不出。而且,這也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對不起”所能消弭的。拋下了孤兒寡母一走了之,似乎很不爺們兒。再者,楚云能對女兒說對不起,但是她娘瀾月呢?如今說給誰聽?

這個剛硬不摧、面對太甲都從容自若的漢子,竟然有些局促。

此時,看到了楚云的一絲尷尬,虛月卻忽然笑了。“外面都說父親豪氣干云、剛直不阿,怎么也有語塞的時候,呵!”

“豪氣、剛直,那是面對別人的時候心中無愧呵,可是……”楚云看了看眼前這個嬌俏的女兒,眉目之間果然與她母親瀾月有幾分相似。

“母親生前,沒有說過您一句。說句話您也別難受——她根本不提及您。哪怕我偶爾提到您,她也會尋話題岔開。現在想來,她不恨您。因為若是恨一個男人,不會是這種反應。相反,我認為她一直在心中念叨,卻又生怕被觸動心頭那個最易疼痛的神經……”

“月兒不要說下去了……”

一陣無語的沉默。良久,楚云忽然說道:“你母親,現在何處?”

“就在山腰一處的宗門墓地,也是歷代宗主下葬的地方。”

“帶我去看看,我有些話,要對你母親說……”

幽月宗歷代宗主的墓地,一座最新的墳墓前,一個滄桑的漢子閑散的席地而坐。旁邊,一個窈窕的女子靜靜站立。一向孤冷的她,眼角也有一絲淚痕。這正是楚云和虛月,旁邊就是瀾月的墓。

虛月沒有看到楚云有那種預料中的悲愴,只是情緒低落的自言自語。

“我這輩子沒有對不起誰,卻只是負了你和女兒。我知道你不恨我,但我恨自己呵!”楚云飲了杯酒,又將另一杯輕輕灑落在瀾月的墓碑前。虛月不知父親怎會這么說。不很他?他怎知母親不很他?但虛月沒有打斷父母這種天人相隔的交流,只是默默的將兩個酒杯斟滿,便繼續傾聽。

“我說要帶你走,但你放不下幽月宗偌大的基業;你說讓我留下,但我卻知留下之后,星魂殿必然將殺戮遷怒于你。我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強勢,我甚至知道,自己很沒用。我護不了你,也護不了幽蘭;我護不了月兒,也護不了雄兒,呵呵!”楚云再次一飲而盡,蒼茫地苦笑,“甚至這一次,還是孩子們將我救了出來。瀾月,你心中那個曾經貌似強大的男人,是不是很沒用?”

“逃亡之時,我七次潛入幽月宗。不錯,我是在尋找幽蘭,但也想看看你。其中我見到你六次,而被你感知到了四次。可是幽月宗人多嘴雜,你我竟不得相見。在星魂殿的詔獄之中,我曾立誓:只要有機會再出來,便將你帶走,一同尋找幽蘭——我知道你容得下她,時間長了她也定然容得下你。拋棄那宗門的負擔,拋棄無所謂的浮華。可是,我終究來晚了……”

父親的離去,不是拋棄,而是星魂殿壓迫之下的無奈。至于此后又如何跟楚雄母親相遇,那又是另一回事。不過虛月看得出,其實在父親的心中,母親的影子一直都在。一個以剛直而聞名天下的男人,若非動了真的情愫,斷然是說不出這等話來。

“月兒長大了,像你,像年輕時的你。像你好啊,女孩子就應該如你一般。今后,我會看著她,你放心走便是。只可惜,再也聽不到你彈奏的《幽月空音》和《松風流云》。你在那邊等著,回頭再彈給我聽。”

這個滄桑而不屈的漢子,眼角竟然有些濕潤。突然間,虛月發現父親仿佛老了十歲。虛月的心情有些沉重,但又似乎有些矛盾般的輕松。當她得知父母的分開不是離棄而是命運壓榨的時候,一直為母親不平的她,此刻倒真的有些輕快了。的確,母親這輩子很愁苦。但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男人哪怕是在奔命垂死的邊緣,并不曾忘了她。

“父親,那曲《幽月空音》,就由虛月為您彈奏,如何?”

星魂殿,星神塔,至高層。

一向古井不波的太甲,這次真的動了肝火。大妖作亂,他沒放心上;經閣被毀,他沒放心上。甚至連大龍殘刀的丟失,他也不在乎——一柄湊不齊的殘刀,丟了也就丟了。但是,萬年臺被毀,卻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那里不僅有《星祭章》,還有諸多門派星魂術的最高心法。只要這些宗派得到了這些東西,星魂殿數千年來積累的優勢,將會在一代人、最多兩代人的時間里,喪失殆盡。

而且,星魂殿截留各大宗派星魂術最高心法的事情,一旦敗露出去,將會是何等的丑聞?

萬年臺距離當時的公審臺最遠,以至于楚雄離開之后,那邊的信息才報了過來。要是早知如此,哪怕他楚雄鬧得再歡,哪怕他拿出十套九等殺技和十枚神品丹藥,太甲也絕不容忍他離開。

太甲的桌前,是渾身顫抖的曲無憂和弦芝。兩人匍匐在地,汗不敢出。別看同為尊號祭祀,曲無憂甚至是僅次于天祭祀的地祭祀。但是在太甲面前,奴才終究是奴才。就像楚雄前世的丞相,雖然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在帝王君主面前,將會是終生的、世世代代的卑躬屈膝。在星魂殿,地祭祀、風祭祀、云祭祀,或許說有著通天的大權,但這權力是天祭祀賦予的。或者說,他們的權力極大,但也可以理解為他們沒有任何權力。真正主掌生殺予奪的,只有天祭祀。

“天祭祀大人,屬下這就清點人手,殺赴幽月宗!”曲無憂一身緊張,不得不硬著頭皮表態。而他也知道,僅憑他出馬的話,面對楚雄和強悍的“楚衛”只有一敗涂地的結局。星魂殿確實具有壓制楚雄的勢力,但不在他的手中。果然,曲無憂的話當即引來了太甲刺骨的反譏。

“做這種蒼白的表態,有何意義?不要琢磨我的心思,也不要跟我說那些浮華無用的話。曲無憂,你的心思太多了,以至于你比不上太乙,更比不上當初的林云。”太甲的話字字誅心,連捎帶打不留情面,以至于曲無憂的脊背嗖嗖直冒冷風。一旁的弦芝本該幸災樂禍,但是在太甲的威壓面前,卻怎么也樂不出來。相反,女人本質的弱勢在太甲的威壓面前,使得她比曲無憂更緊張。

剛給了他一個風祭祀的尊號,想不到你楚雄就來了這一手。貿然前去進討,定然會被天下恥笑我星魂殿朝三暮四。聽之任之?那些星魂術一旦傳播出去,天知道會惹出什么驚濤駭浪來!太甲思索著,越來越覺得事情棘手。兩害相較取其輕,太甲還是決定要先發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楚雄、將幽月宗徹底打垮。哪怕《星祭章》和各大宗派的星魂術遺失、被毀,也至少要保證事情不會泄露。

“去請大長老、次長老,以及大護法和次護法。這一次,真的要大動一次了。”說完,太甲便閉上眼睛,曲無憂和弦芝也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如坐針氈的地方了。

兩人走后,太甲背后的漆黑之處,一道柔和的聲音說道:“楚雄修煉的是《星祭章》,如今終于被他得到了后面的三層。”

“這也是唯一的不幸之中的大幸!”太甲竟然一掃剛才的憤怒,似乎預見到了一個外人莫測的結局。

“可惜了一個好苗子,放眼魂武界也不多見。若是此人歸你所有,定然會繼你之后,成為……”

“要的就是這個‘可惜’。”
rufo 發表於 2013-3-25 16:07
第24章 全憑丹藥

幽月宗這邊,下層皆大歡喜,上層憂心忡忡。除了貌似沒心沒肺、實則嚴陣以待的楚雄,真正的核心人員都在等待著星魂殿的迅猛一擊。砸爛個經閣,盜幾件兵刃,甚至殺個把人,太甲都不會在意。而且既然冊封了楚雄一個尊號祭祀的稱號,也就意味著很多事情要暗地里折騰。不然的話,三個尊號祭祀對付另一個剛剛任命的尊號祭祀,說出去太過于不倫不類,也顯得過于兒戲。

但是,當楚雄他們看到《星祭章》和《月心印》那些殘本的時候,就知道哪怕太甲度量再大、修養再高,這一場惡戰還是無法避免。在大妖闖進萬年臺之前,連楚雄都不知道里面會是這等驚世駭俗的東西。

不過面對那《月心印》的后續殘本,虛月還是非常興奮的。別的不說,單憑尋回補齊《月心印》這一條功績,就足以讓她成為幽月宗數千年來最值得銘記的宗主之一。只不過,今后是否還有人銘記是個問題。假如應付不住星魂殿隨后的一番狂風暴雨,那么幽月宗勢必就像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傾覆甚至被打爛也只是瞬息間的事情。

星魂殿很強大,已知的上等九星天武有太甲,中等九星天武有大長老、次長老,中等九環天妖有大護法、次護法。而當楚雄告訴大家,他“送”給了太甲兩枚子午金丹的時候,所有人的愁眉便擰得更緊。因為大家都知道,子午金丹可以將一個人的修為,在同一境界內瞬間暴漲一個等級。那就意味著,星魂殿頃刻間就能造就出兩個上等九星天武或上等九環天妖。在這種勢力面前,楚雄的楚衛似乎還是不禁打。

“可惜母親出不來,否則以她老人家的強勢,牽扯住一個太甲應該不成問題!”楚雄自言自語。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影子,那就是白素貞。若是白素貞也出現的話,哪怕沒有母親,事情也會好辦許多。但白素貞自己說過,需要三年以后才能走出安瀾關。楚雄甚至都想一咬牙,拉著隊伍潛伏進白素貞那里去了。可偏偏又不能放棄通天塔,否則那塔一毀,母親就失去了與外界最后一種聯系方式。

“把所有弟子都拉到鳥見愁以上,外宗就不要固守了——守也守不住,反而分散了兵力。楚衛二十二大妖和苦尊者、樂尊者,全都在鳥見愁旁嚴陣以待。”楚雄安排一番之后,又命令尋常弟子更好的組成劍陣,一些四星以上的強者被編在楚衛之后,作為臨時的補充。隨后便看了看身邊的雨綺,笑道:“時間快要到了,你還不快去?!”

楚雄說的,是雨綺沖擊最后一條、也就是第八條星脈的事情。有了子午金丹,有了加強版的固本丹,雨綺這個天資極佳的上等七環大妖,沖擊八環大妖的境界幾乎沒有任何懸念。毓上次一爐煉制出五枚子午金丹,被楚雄當即使用了一枚,交給太甲兩枚,雨綺拿走一枚,父親又拿去了一枚,至此全部消耗完畢。本來毓答應給虛月和青黛留一枚的,如此也只好作罷。虛月和青黛也不在意,畢竟是父親恢復傷勢的事情很重大,而大敵當前,雨綺能夠晉升八環大妖也是件刻不容緩的事情。好在煉制子午金丹的材料極其尋常,只要挺過去這一關,回頭讓毓再煉制就行。而若是聽不過去,一百枚子午金丹也已經沒有了什么意義。

剛才,父親已經拿著另一枚子午金丹去修煉了。子午金丹不但能恢復受傷者的星魂力,而且能在原有境界上提升一等。父親原本就是中等八星魂武的巔峰,假如再提升一等的話,那么距離九星天武也只剩下了一步。唯一可惜的是,父親修煉的不是正本的《星祭章》,以至于這輩子都不能以正常方式沖擊到九星天武的境界了。

記得當初東穹等作亂分子,就曾服用過“生生造化丹”。這種丹藥能將人或大妖的修為,強行再提升一等。當然,一個人若是使用了生生造化丹之后,這輩子都休想再提升一步。比如你是下等四星修為,服用之后瞬間便達到中等四星。但是終其一生,再也不可能寸進。而且唯一的例外是,若上等九星天武服用了生生造化丹,那么將不會產生任何效果。因為那已經是魂武界的極限,沒有誰能夠通過一枚上品丹藥,就邁出了最后一步。否則的話,被視為神圣無比的破碎虛空,豈不成了兒戲。

而父親不同。他本身修煉的就是死路一條的星祭章,本身就已經沒有了前進一步的可能。而他若是真的成功達到了上等八星魂武的巔峰之境,那么再服用了生生造化丹,瞬間就是九星天武。這一點楚雄詢問過父親,父親有些不甘心,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至于這生生造化丹,毓表示煉制不難——僅僅是相對于她而言。其實換做一般的煉丹師,哪怕是一個丹宗,也絕不敢這么打包票。生生造化丹,上品丹藥中的上品,煉制難度甚至不低于滋骨養肌丹和九轉還魂丹這種極品丹藥。以前就說過,上品丹藥和極品丹藥的差別,在于前者是提升修為的,后者則是救命的。至于煉制的難度,說不準孰高孰低。如今天下只有四五個丹宗,懂得煉制這東西、而且肯于花費代價煉制的,更少。以至于天底下的生生造化丹簡直珍貴的要死。哪怕是曾經的地祭祀太乙,也四處尋找這丹藥,卻沒有得到。否則的話,這老貨和曲無憂早就成為九星天武了。

有了毓,事情果然好辦得多。

眼看著一堆堆的珍貴丹藥,就像柴火一樣往鼎爐里投放,尋常人看的心驚肉跳,而這則是制約生生造化丹普及的另一個原因。幽月宗堂堂九大宗派之一,傾盡全力也只湊夠了這一爐子丹藥的材料。換做一般的丹宗,卻也沒這么舍本不要命的。畢竟毓一爐能保證出丹九枚,倒還算值得。換做一般的丹宗,成功失敗半對半,即便成功了也可能只煉制出一枚兩枚,賠本就賠大了。

次日正午,雨綺毫無懸念地沖破了最后一條星脈,造就了幽月宗又一個八環大妖。而且由于子午金丹的藥力作用,直接提升到了中等八環的境界。雖然比起妖妲的中等八環巔峰略有不足,但戰力依舊可觀。這兩個女妖都熟練掌握了八等殺技《玄天弈劍》,實戰之中應該相當于上等八環的實力——除非對方是掌握了《龍恨刀》的上等八環。若是再加上彈指神通這類偷襲用的輔助性殺技,那么她們的實際戰斗能力只能更強。

楚雄甚至極其大度的將彈指神通在親近人員和楚衛之中公開。二十二個大妖和苦尊者、樂尊者取到了這東西,個個樂得屁顛屁顛的。多了這么一個陰損的輔助性殺技,等于是多了一種一擊致命的手段。楚雄唯一保留的,是《龍魂玄魄刀》,這是他的看家本事。雖然被星魂殿拿去了前七層,但還有最后兩層在自己手中。除了父親和母親,別人都不清楚其中的心法。

就在雨綺興奮異常的出關不久,父親楚云也終于走出了房門。看著父親臉色的輕松,楚雄知道事情成了。而且憑直覺來感知,父親的實力確實強大了不少。

“這神品丹藥確實非同凡響,難得你們能搞出這東西來!”楚云搖頭笑了笑,“十多年來,修為總是不停的退步。這乍一猛然提升,反倒有些不適應了。”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楚雄知道父親的苦楚。假如父親一開始就修煉正本的《星祭章》,按照他那種超乎尋常的天資和駭人聽聞的進展速度,此時哪怕比不上太甲,至少一個中等九星天武是跑不掉的。

“上等八星魂武?”楚雄問道。

“是的,而且是巔峰。可惜啊,一個不倫不類的星魂術,讓我將限制在這里。”楚云苦笑著。雖然通過生生造化丹,能夠進階下等九星天武。但是對這個永不滿足、永遠追求極致的漢子而言,這輩子早早劃上這么一個倉促的句號,實在是一種天大的遺憾。“不過,父親還是很贊賞你們這些年輕人。能夠煉制出神品丹藥,還能煉制出生生造化丹,已經是非常了不起了。再說了,父親若是沒有你們幫忙,就連達到現在的境界都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以這個角度來看,也不算可惜了。人,總該有知足的時候。”

“別忘了您還能施展《龍魂玄魄刀》第八層龍狂玄靜呢!加上那種變態殺技,就是中等九星天武也不是您的對手。知足常樂嘛!”楚雄笑了笑。當然,他也知道父親心中的苦楚。

“常樂個屁!老子是沒辦法了,才生出了這種念頭。你年紀輕輕的,還是要馬不停蹄的給我沖下去。不指望你完成破碎虛空的最后一步,但至少給我達到上等九星和上等九環的巔峰,否則老子饒不了你!”楚云再次板起了臉。似乎在他眼中,上等九星和九環就像大白菜一樣不值錢。九星加九環啊,達到了那種境界,似乎太甲見了楚雄也要繞著道走吧?

“還有,你姐說后天就是通天塔開放的日子了,你去準備一下,咱們一起去見你的母親。”楚云說完便黯然離開。自己的兩個女人,瀾月已經死了,幽蘭卻在近乎無期的囚禁之中。作為一個男人,實在有些懊惱。仿佛這兩件事,就足以蕩清他幾十年打下來的所有自信。

“毓,煉成了?”楚雄看到毓笑盈盈的走了過來,便問道。

毓點了點頭,取出了一枚玉盒。打開一看,足足九枚褐色的丹丸——生生造化丹!“咱們追上父親,讓他老人家趕緊用了吧,免得夜長夢多。”楚雄一邊說,心中卻在想:這一次,幾乎要全憑丹藥來死撐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