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殺猴給雞看

    “啊？”方明遠吃了一驚，瘦肉精，這東西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卻不陌生，由於對人體可以引發嚴重的副作用，這可是政府相關部門三令五申嚴禁在生豬養殖中使用的藥品，在前世里，就曾經有過多次因為瘦肉精引發的大規模人群中毒事件。

    這還是報道出來的，沒有報道出來的究竟有多少，由於華夏社會有捂蓋子的傳統，如今又不是後來的網絡時代，事情不鬧到一定的程度，誰也不知道。

    更令方明遠吃驚的是，這一次暴露出來的竟然是國內最大的以肉類加工為主的食品企業思慧集團，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就已經成立的它，已經是國內知名的合資企業、肉類加工企業當之無愧的霸主，國內市場占有率超過了四分之一，在全國十幾個省市里都建有生產基地，所有的員工加起來超過了五萬人，也是家樂福集團肉類制品采購的重要企業。

    孫照倫要將思慧集團所有的產品都暫時下架，無疑會給家樂福集團造成相當大的損失。不過這種做法也是家樂福集團向來的慣例。

    而且這一條消息是由潼宜電視臺曝光出來的！又會將潼宜電視臺推到風頭浪尖上畢竟潼宜電視臺只是一家地方電視臺，沒有華夏電視臺的權威性。思慧集團恐怕不會那麽乖乖地俯首。

    同時這件事情，也令方明遠倍感惱火，當初方家挑頭的，對國內劣質奶粉的重拳打擊這才過去多久，居然這幫人還不吸取教訓，奶粉暫時安生了，瘦肉精又跳出來了。思慧集團簡直是視方家設立在香港的商品質檢中心為無物啊。

    “我們的商品質檢中心，對於思慧集團的肉制品沒有檢測嗎？”方明遠轉念一想就連忙問道。要是商品質檢中心疏漏了這一條，那無疑會嚴重地影響到家樂福集團的公信力。

    “我已經打電話問過家樂福集團，我們的商品質檢中心對肉制品的檢測中有瘦肉精這一項，檢測顯示思慧集團提供給家樂福集團的產品是合格的。” 郭晴兒道。

    “嘉儀姐說，可能思慧集團的這一批產品就像當初的阿拉法奶業公司一樣，是不針對城市市場的。”

    “嗯，告訴孫叔，我同意他的決定，先將思慧集團的肉制品全部下架，等待後繼的調查。通知思慧集團，如果說事情屬實的話，家樂福集團保留索賠的權利！”方明遠立即決定道，“還有。讓孫叔聯系其他同行們，一旦最終確定思慧集團的產品確實涉及到瘦肉精，我希望能夠對思慧集團進行全面的市場封殺！”

    人家都說殺雞給猴看，如果說這一次潼宜電視臺的報道屬實的話，他也不在意這回殺猴給雞看！

    潼宜電視臺對思慧集團的報道其實不過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只不過是潼宜電視臺的一個記者組在九月份的時候，前往中原省隱陽市做一組當地的歷史專訪，偶然從當地的記者和民眾口中得知，思慧集團於去年剛成立的隱陽子公司。在制作肉制品的時候，使用食用瘦肉精的生豬作為原料。

    這一消息立時引起了記者組的重視，在做完了采訪之後，記者們在當地同行的幫助下。對此進行了暗訪，共費時十七天，取得了長達十四小時三十七分的影像資料。

    回到了潼宜之後，潼宜電視臺慎重起見。又派了一個七人精英小組，再次前往隱陽市進行暗訪，費時十一天。帶回了長達二十一小時的影像資料。潼宜電視臺在仔細地對這近三十六小時的影像資料和記者所取得的其他證據再三核實之後，確定思慧集團隱陽子公司確實是在使用食用瘦肉精的生豬作為原料生產肉制品！

    在代理臺長魏鵬程拍板後，潼宜電視臺在衛星頻道，正式地將這一事件捅了出去，立即在華夏的國內引發了一場喧然大波。

    做為國內肉類制品最大的供應商，思慧集團在國內占據了市場的四分之一，是本行業當之無愧的龍頭企業，加上政府的相關部門對於瘦肉精在生豬產業中的使用，早有多項禁令，思慧集團的涉禁被曝光出來，對於整個行業的觸動之大，可想而知。

    這一消息立時就成為了國內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重要新聞，就連華夏電視臺也在第一時間報道了這一事件，一時間“瘦肉精”“健美豬”的新聞漫天飛舞。

    而震動最大的，仍然是家樂福集團在這一消息爆發出來後的反應。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後，家樂福集團的發言人就在滬市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正式聲明，家樂福集團上架的所有思慧集團產品都已經下架。

    當然了，這並不是因為家樂福集團在這些產品中發現了瘦肉精，所有在家樂福集團上架的思慧集團產品都經過了質檢中心包括瘦肉精在內的多項檢測，而是家樂福集團出於對消費者食品安全的考慮，也是為了家樂福集團的聲譽，提前所做出的反應。

    同時，家樂福集團宣布，所有三個月內在家樂福集團購買過思慧集團產品的消費者，都可以憑購物小票前來，家樂福集團將無條件給予退款，同時家樂福集團也宣布保留向思慧集團索要賠償的權利。

    家樂福集團的這一舉動，很快就引起了業內同行們的跟隨，滬市的諸多超市自然是當仁不讓的第一撥，接著這一風潮迅速地擴大到了全國的主要城市，大量的思慧集團產品被大小超市下架。

    思慧集團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被打了個頭昏眼花，要是華夏電視臺或者說當地電視臺報導此事，也算正常，但是一家秦西省的地方電視臺，突然曝光中原省的事情，這是不是有些跳過界了？而且他們更沒有想到，在新聞播出後不到兩個小時，家樂福集團就公開做出了反應，將旗下所有超市里思慧集團的產品全盤下架，這無疑令整個事件的影響力一下子暴增，而這個時候，思慧集團的管理層們，不過剛剛得知了這個消息。

    “孫照倫那個混蛋，他這是想要做什麽？難道說我們賣給家樂福集團的產品中也有問題？”思慧集團董事長錢風華的頭簡直都要炸了，潼宜電視臺怎麽會突然報導這個消息，而且他們又究竟拿到了多少真憑實據，他們這里還沒有搞清楚呢，家樂福集團的這一擊，無疑令思慧集團陷入了更糟糕的境地中。

    家樂福集團在國內連鎖超市中的地位，那可是無人能夠動搖的，這一次就連幾家外資連鎖超市企業也一並加入了進來。令錢風華感到惱怒的是，家樂福集團這純粹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誰都知家樂福集團所有上架商品全部都由專門的質檢中心進行再檢測，國內質檢部門的檢測結果，人家只是做個參考，達不到家樂福集團質檢水平的商品，你就是國優產品一樣沒有用。

    所以思慧集團賣給家樂福集團的產品一向是嚴格檢測。隱陽分公司的產品主要是針對三線城市和廣大農村地區，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潼宜電視臺會這樣多事。

    “我們出售給家樂福集團和一、二線超市企業的產品，出廠時都嚴格地檢測，也通過了家樂福集團的商品質檢中心的檢測，肯定都沒有問題。家樂福集團這樣做，並不是沒有先例，幾年前，阿拉法奶業公司為首的那些企業，出售給家樂福集團的產品也是沒有問題，但是問題一曝光，家樂福集團第一時間就對其產品下架。”

    總經理阮仲夏憂心忡忡地道，“董事長，現在家樂福集團的這一舉動，已經使得我們的產品在一、二線城市的超市中幾乎是全面下架，這進一步地引起了媒體的關註，我們必須要對媒體有個合理的解釋，否則的話，恐怕局面還要更加地糟糕。”

    “辟謠，說潼宜電視臺的記者們胡說八道！找律師，起訴他們！只要潼宜電視臺認錯，家樂福集團還能撐多久？”錢風華毫不遲疑地道。一個小小的地方電視臺，又不是華夏電視臺，有什麽可怕的。

    阮仲夏看了一眼公司的宣傳部門經理伍侗鎮，伍侗鎮搖頭道：“董事長，恐怕不行……”

    錢風華說的他們早就想到了，但是在了解了情況之後，他們覺得這樣做的風險實在是太大太大。潼宜電視臺雖然是地方電視臺，但是國內的電視臺全部都是有著官方背景的，企業想要讓官方低頭認錯，這談何容易！就算能夠讓潼宜電視臺低頭，恐怕不僅僅是黃花菜都涼了，白菜都可以長幾茬了。

    何況在這件事情上，思慧集團原本就是居於劣勢潼宜電視臺既然敢將事情曝光出來，手里肯定有著一些證據的。而且他們也知道了潼宜電視臺的正牌臺長，是潼宜市委書記蘇愛軍的學生，而蘇愛軍……那一連串耀眼的頭銜足以令他們什麽心思都不敢做。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當咱們都是傻子呢

    “董事長，方家在潼宜電視臺的影響力很大，據說潼宜電視臺能夠發展到今天，方家在其中出力很多，它的臺長和方少的關系不錯，是多年的朋友。家樂福集團又是方家的旗下產業，我們擔心這樣做的結果很可能是最後我們會和方家直接較力。”伍侗鎮垂首低聲地道。

    “%￥%……”錢風華咬牙切齒地低聲地嘀咕了幾句，伍侗鎮的話，她雖然是很不愛聽，但是她也明白，方家的勢力可不是思慧集團和她所能夠正面叫板的，家樂福集團已經是國內連鎖超市企業中的龍頭企業，但是它在方家旗下的企業中，除了占了個創立早和在滬市、香港上市的優勢之外，其他來說都沒有好提的。

    資產規模不在它之下的，就有好幾家。而思慧集團和家樂福集團掰腕子都沒有勝利的把握，就更不要提與整個方家了。

    “那你們的意思呢？這件事情要如何來處理？”錢風華道，今天好在是周六，國內的兩大股市休市，如果說不能夠在周一開市前，將媒體輿論的風向扭轉過來，那麽可以想像，思慧集團在股市上必須會迎來一場暴風驟雨般的大跌。那樣的話，她在董事會里肯定會受到其他董事的指責。

    “董事長，我們再三地考慮，認為這件事情，還是不能夠和潼宜電視臺頂著幹。”伍侗鎮暗地里看了一眼總經理阮仲夏，阮仲夏微微地點了點頭，這才接著道，“為了應快地平息下去媒體對我們的指責，我們應當分幾步走……”

    十一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潼宜電視臺曝光思慧集團旗下的隱陽思慧公司，使用餵食了瘦肉精生豬作為肉類制品的原料的第二天，思慧集團的副總經理李傑白對媒體表示，政府農業部門，對瘦肉精的使用有著極其嚴格的管理規定，隱陽市的生肉監管部門亦是嚴格執行國家的規定。

    思慧集團公司同樣從建立以來，一直都對瘦肉精有嚴格的管理和檢測規定，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所以集團公司一定會嚴格核實潼宜電視臺對隱陽思慧公司的舉報，了解具體實情，並承諾一定會盡快地給消費者一個交代。

    同時思慧集團隱陽思慧公司開始停產整頓，廠內已有的生豬近千頭和一百五十余噸的鮮肉也一並封存，隱陽思慧公司管理層表示。他們將盡快地展開對市場流通產品的招回，屆時將一並進行銷毀處理。

    思慧集團的這一番表態並沒有得到包括家樂福集團在內的企業和廣大消費者的認可，不但思慧集團的產品繼續在全國各地的零售網點下架，同時，它的生鮮肉銷售也出現了極其明顯的下滑。

    媒體對於思慧集團管理層的這一表態，也是普遍性地認為，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

    同一天，農業部和商業部?，在第一時間責成中原省農牧部門嚴肅調查處理這一事件。並立即派出督查組趕赴中原省督導查處工作。

    針對此次新聞報道中反映的問題，如果說屬實的話，農業部和商業部將在徹查的基礎上，責成有關地方和部門對相關責任人員進行嚴肅處理。

    思慧集團必須進行嚴格整改，切實加強對原料采購的監管，並向社會公布調查和處理結果。中原省省政府相關部門也積極行動起來，當天便出臺了七條相應措施全面嚴查省內的“瘦肉精”豬肉。切斷其流入市場的渠道。對此，網絡上諸多網民們的評論中最多的是“早幹什麽去了！”

    十一月二十九日，股市開盤後。思慧集團的股價直接被巨大的賣單釘死在了跌停板上。在整個交易日中，成交量不過區區的數百萬元。

    下午三時十分，思慧集團總經理阮仲夏招開記者招待會，公開聲明經思慧集團總公司人員逐頭地檢查，在隱陽思慧公司封存的一千一百三十八頭生豬中，確認有七頭瘦肉精生豬。阮仲夏表示“思慧集團旗下子公司隱陽思慧公司出現這種事情，給廣大消費者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對此思慧集團深表歉疚。”這等於是變相地承認了隱陽思慧公司確實是使用了瘦肉精生豬作為原料生產肉類制品。

    十二月一日，思慧集團總經理阮仲夏宣布，將隱陽思慧公司的五名高級管理人員免職，並表示思慧集團將全力配合政府職能部門，對於這一事件中涉及到的各個環節進行全面的檢查。同時，思慧集團所屬的所有公司企業，將對生豬屠宰實施全面檢驗，逐頭進行檢測以保證原料質量和出廠產品合格。

    為此，思慧集團將投入巨資，采購先進的檢測儀器。為此，光是檢測費用，思慧集團每年將增加至少三億元的成本。思慧集團還表示將會在未來引入第三方監測機構，比如說方家在香港的商品質檢中心，以確保產品的質量。

    同時阮仲夏還表示，思慧集團會全面召回隱陽思慧公司的產品，擇時給予銷毀，但是對於公司所屬的其他企業的產品，並不存在瘦肉精問題，而且都是經過高達二十一項檢測後生產的優質產品，原則上將不予以退貨。

    十二月一日當天，在多個城市的公開場所，當地思慧集團的管理人員大吃特吃本公司的產品，以帶動市民們恢複對思慧集團肉類制品的信心。對此，很多網友的評價是“他吃壞了肚子，算是公傷，思慧集團得管到底，咱們要是吃壞了身體可沒有人管。”不少電視臺將這一網上評論搬上熒屏，引起了諸多市民的廣泛贊同。

    在這一天，思慧集團的股價再次一開盤就被封死在了跌停板上，而且從始至終都沒有變化。連續兩個跌停板，使得思慧集團的股價損失超過了五十億元！

    十二月三日，下午三點半，思慧集團再一次召開記者發布會，思慧集團董事長錢風華就瘦肉精事件致歉。

    也是在這一天的幾乎同時，潼宜電視臺衛星頻道對這一事件進行了後繼報道《誰是罪魁禍首》，在報道中他們隨機采訪了潼宜的市民、官員和一些國內知名人士，詢問他們對這一事件的看法。

    而在其中，有一個電話引起了廣大消費者的關註。電話是打給家樂福集團董事長孫照倫的，在電話里，孫照倫被問及這個問題時，笑答道：“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公司的創始人方明遠先生和我說過的幾句話，我想可以用來回答。”

    “方先生說什麽了？”記者的聲音立時就提高了八度，熟悉家樂福集團的人都知道，它的創始人就是如今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雙總裁的方明遠，這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

    “他說啊，思慧集團一定會說，自己是‘代人受過’，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國內生豬養殖業的生產秩序混亂和動物檢驗檢疫標準過於寬松！瘦肉精事件的源頭不在思慧集團本身，而是國內養殖業的問題，是千千萬萬個思慧集團無法控制的生豬養殖戶的問題！所以這一事件上，思慧集團也是受害者，思慧集團因此而受到的損失已經是十分驚人，而且給隱陽市地方財政也造成了嚴重的影響！言而簡之，簡而言之，思慧集團是無辜躺著也中槍的！所以潛臺詞是大家抵制它的產品是不對的。靠，思慧集團的人當我是傻瓜啊？”

    錢風華氣得手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她是在記者發布會後才知道的這一消息，而此時，這個消息已經完全在國內擴散開來。不僅僅是網絡上，就連諸多的報紙電臺電視臺，也紛紛地轉播了這一消息。

    尤其是在有心人將思慧集團記者發布會上錢風華的致歉內容與電話內容做了一個對比之後，發現方明遠猜中了錢風華的發言內容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沒有猜到的只是錢風華在會上宣布思慧集團董事會決定將每年的十一月二十七日定為思慧集團安全生產日。而其他的內容，基本上全部吻合。

    有那“好事者”更是對錢風華在記者發布會上長達四十七分鐘的發言內容進行了一番統計，發現錢風華在為思慧集團“代人受過”一塊的解釋占到了總發言用時的百分之四十九左右，在強調思慧集團這些時日來所受到的經濟損失、企業美譽度損失、股價損失一塊占總發言用時的百分之四十左右，在闡述思慧集團未來整改措施方面用去了百分之七的時間，而向客戶和消費者賠禮道歉的，只有四句話，總用時不過一分鐘！對於如何確實彌補購買了思慧集團產品的經銷商和食用了思慧集團產品的消費者的經濟和健康損失，更是一字沒提！

    輿論立時為之沸騰了，人們一方面對方明遠的“猜測”如此的精準而驚嘆不已，《誰是罪魁禍首》是錄播的節目，而且它和思慧集團的記者發布會幾乎是同時開始，所以不可能存在聽過錢風華的發言後，再弄虛作假的時間。另一方面，則是越來越多的人發出了自己的怒吼“當咱們是傻子呢”！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損陰德

    “我的發言稿是誰給泄漏出去的？”錢風華咬牙切齒地道，樹要皮、人要臉，你說她一個女人家，就算現在年紀大了，那也是社會上有皮有臉的上層人物，在記者會上當眾賠禮道歉，接受記者們一連串的犀利質問，就已經令她這心里說不出的惱怒。

    而潼宜電視臺的這個節目，無疑又狠狠地在她的臉上左左右右的扇了十幾個耳光。

    而且，這樣一來，思慧集團方才的記者發布會上，她所做的那些努力全部都化為了泡影，不但沒有撫平經銷商和消費者們的怒火，反而進一步地激起了人們的怒氣，雖然把別人當傻子玩很有成就感，但是沒有人喜歡被別人當傻子玩的。

    而任何一個敢將大眾當傻子玩的人，如果說沒有足夠的背景實力，下場都不用說了。而思慧集團有這個底蘊嗎？

    “董事長，您的發言稿是在發布會召開前半個小時才最終定稿的，能夠知道內容的人我們都已經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而我們從潼宜電視臺打聽來的消息，那個節目至少在一天前就已經錄制完了。”伍侗鎮垂著頭低聲地道。

    在得知了消息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也是錢風華的發言稿內言泄露了，但是在調查了一番之後，他也只能說是他們的思路完全被人家看穿了。

    錢風華張了張嘴，她也一時間不知道應當說什麼是好了，不過她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啪”地一拍桌子道：“繼續查，我就不信了，那個方明遠是你們的肚里蛔蟲嗎？你們想什麼他就能夠猜得那麼準？”

    除了“思慧集團安全生產日”之外，其余的內容全部猜對，這個結果太嚇人了。

    “還有，你們沒有和潼宜電視臺聯系過嗎？”錢風華一肚子的火氣道。

    潼宜電視臺在思慧集團召開記者發布會的同時播出這個節目，可以說是完全針對著思慧集團而來的。錢風華自認為，自己和潼宜電視臺以往並沒有什麼過節，思慧集團也沒有在秦西省內建廠，給家樂福集團供貨也是保證了質量的，潼宜電視臺怎麼就和思慧集團過不去了？

    “聯系過了，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就聯系過了。”伍侗鎮連忙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立即與潼宜電視臺聯系。

    “聯系過了？”錢風華更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怒氣道，“聯系過了。就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以往，思慧集團也不是沒有過類似的事情，被記者抓到了什麼把柄，但是一般只要公司派人與對方好好地“聯系”一下，塞些紅包，上下打點一下，對方也會知情識趣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們是聯系過了潼宜電視臺，我們還請市里的領導和潼宜方面說情，可是對方根本就不見我們的人。”伍侗鎮哭喪著臉道。“我們的人還在潼宜繼續想辦法，他們就突然又播出這個節目。”

    人都不見，他們就是有蘇秦、張儀之才，也無從施展。而且。更令人頭痛的是，以往市里出面，對方怎麼也會給些面子，而且即便是不能夠直接向媒體施壓。也可以通過當地的政府官員向媒體間接施壓。但是這些曾經無往而不利的手段，現在全部都落了空。

    現在隱陽市里對此也是大感頭痛，先不說潼宜遠在秦西省。隱陽是在中原省，兩個省之間，互相沒有管轄權，就是互相能夠影響，潼宜是計劃單列市、西北特區、副省級城市，而隱陽市只是中原省的一個地級市，就是市長到了潼宜，也低人家一頭呢。

    “這事情為什麼不及時向我匯報？”錢風華氣得簡直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這樣的事情，怎麼能不及時向她通氣呢。要是通了氣，她還能夠想想別的辦法。

    “報告我們前天晚上就交上去了……”伍侗鎮一臉無辜地道。

    錢風華這才想起來，昨天她似乎是看到過一份報告，提到了此事，只是她當時忙著安撫市里，安撫公司的董事和股東們，與阮仲夏商榷怎麼樣安撫公司在全國的經銷商，避免同業競爭對手的挖墻角，以及今天記者發布會的道歉內容，將此事忘記了。

    “潼宜電視臺這一次恐怕是咬死了我們。”阮仲夏輕咳了一聲道，“今天中午，我通過朋友向他們表示，我們公司在來年可以在潼宜電視臺投放廣告，但是剛才，我的朋友告訴我……對方說不敢賺這個黑心錢，怕損了陰德。”

    “放屁！陰德什麼的那是封建主義思想的殘余！”錢風華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氣，將桌上自己的杯子直接丟了出去，砸在墻上，碎片四濺。

    阮仲夏心中滿是無奈，好吧，就算這是封建主義思想的殘余，這也不是能夠拿出來指責對方的理由。這話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全國上下有多少人為之叫好，罵自己這些人辱沒了祖宗呢。

    “董事長，現在的關鍵是我們要如何來應對對方的這一指責。”阮仲夏道，“對這個，我有一些想法……”

    聽完了阮仲夏的一番話，錢風華沈思了良久，又逐一地征詢其他人的意見，這才安排伍侗鎮去安排。

    十二月四日，方明遠從索契返回奉元，回到了平川古城之後，他就先躺下睡了個昏天黑地。從奉元去索契，從索契到香港，再從香港到滬市，再從滬市到莫斯科，然後再從莫斯科到索契，再從索契回到奉元，這一個來星期可是把他給累著了。

    雖然說有私人飛機，在飛機上也可以休息，但是終究睡的並不踏實。這中間還有諸多的事情需要他處理和做出最終的決定。當然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項工作，那就是向急於要個孩子的宇田光璃交皇糧。

    他這一覺從上午一直睡到了下午四點，才被郭晴兒捏著鼻子叫了起來，一方面是蘇愛軍和李東星都來了，另一方面也是方明遠要是這樣睡下去，晚飯吃不吃都不是大事，而是到了晚上，他還睡不睡了？要是那樣的話，他的作息時間就完全顛倒了。

    方明遠打著哈欠被郭晴兒推進了洗手間，她這才幫方明遠收拾床鋪。方明遠正式回平川了，她和鄭嘉儀、李馨彤自然也就一並回到了平川古城，比方明遠還要早一天，她和鄭嘉儀、李馨彤一起住在隔壁的院子里，算是正式開始她的助理生活。

    “遠哥哥，你快一點了！”郭晴兒收拾完了床鋪，又將屋子里略微整理了一下，看方明遠還沒有出來，忍不住叫道，“蘇叔叔和李書記已經來了快有半個小時了。”

    鄭嘉儀陪著蘇愛軍和李東星兩人在客廳里，蘇愛軍和李東星從鄭嘉儀這里再一次地確認，郭家和鄭家已經確定將會參股西電投資公司，參加到西北電網公司的正式建設中來，這個消息令兩人的心中大悅。

    西北電網公司的成立得到了正式的批準，可以說他們近三年來的努力終於開花結果，無論是潼宜還是奉元，都將從中獲得豐厚的回報。

    “蘇叔，李叔，很抱歉。”方明遠走進門來道，雖然說經過了一番洗漱，但是他臉上仍然顯得有些困倦。

    “說抱歉的應當是我們，打擾你休息了。”蘇愛軍有些心痛地道。他可以說是看著方明遠長大的，也視方明遠就如同自己的親侄一般，看著他疲倦的模樣，這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還不得不來，有些事情，只有和方明遠當面談。

    “方少，你可是真的需要註意休息了。”李東星也鄭重地道。他也沒有想到，這一次方明遠居然會顯得如此疲憊，否則的話，他肯定不會急匆匆地趕過來的。

    “沒有事，我緩兩天就好了，就是時差和水土的問題。”方明遠坐了下來，擺擺手道，“李叔來，是為了奉元地鐵項目吧？”

    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知道，經過這些時日的談判，龍興建設集團和奉元市政府已經基本上就合同的主要條款達成了共識，余下的都是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再有個三兩天時間，就可以完成。

    “嗯，我就是來和你商量一下簽約和開工的日期，還有我們需要邀請的主要客人……還有衙內在奉元開的那家出租車公司。”李東星道。

    “我明白了。”方明遠又扭頭對蘇愛軍道，“蘇叔，你呢？有什麼事情？”

    “我就不能是來看看你？你覺得我就是那種無事不登三寶金殿的人？”蘇愛軍笑道。

    “行，蘇叔那你的事情就先往後拖拖，我先和李叔談。”方明遠笑道，“嘉儀，讓廚房準備幾個蘇叔和李叔喜歡的菜，還有，把我帶回來的伏特加拿四瓶出來，回頭讓他們帶走。”

    他雖然喝酒，但卻不是貪杯的人，這一次去俄羅斯，別列夫斯基和霍爾多科夫斯基都送了他一些極品伏特加，剛好用來送人。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打破原有的框框架架

    這睡著了，倒還沒覺得怎麼著，可是人清醒了之後，方明遠就覺出來這肚子里“咕嚕嚕”地要造反了，進來之前先填了幾塊點心，壓了壓胃里的饑餓感。

    “李叔，衙內的那家出租車公司怎麼了？”方明遠道。前一陣子，他和宗正合資，由宗正出面，向奉元市政府申請創立了一家出租車公司。不過這家公司的日常管理都是由宗正派人負責的。

    “方少，那家出租車公司里，你是不是也有股份？”李東星問道，“最近這家公司，可是引起了市里同行們的嚴重不滿……”

    原來，由宗正出面向奉元市政府申請的天涯出租車公司，在十月底的時候正式得到了奉元市政府的批準掛牌成立，並且得到了七百八十五輛出租車牌照。這占到了奉元市目前出租車總量的近十分之一。

    按照出租車管理部門一向宣稱的奉元市出租車萬人擁有量應按照二十八輛的標準配置，這差不多是平均一年的增長量。換句話說，也就是說，由於天涯出租車公司的成立，奉元市出租車管理部門二零零四年出租車增長額度基本上一次性用清，原本可以分給諸多出租車公司的增長名額也自然就沒有了。

    這一結果，當然會令奉元的那些出租車公司老板感到極度的不滿，但是面對衙內大名鼎鼎的惡名，這些老板們也只有忍下這一口氣，無論是身家還是背景，衙內都足以碾壓他們。

    當然了，他們也不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在不激怒宗正的前提下，在一些小地方下絆子設障礙，以表示自己的憤怒和不滿。對於他們的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宗正果然是視如不見。

    而到了十月底，天涯出租車公司正式掛牌開始籌備運營。這些出租車公司驚愕地發現，天涯出租車公司在招聘司機時，明確地在合同中標明，對於那些在運營中服務周到、態度熱情、得到乘客好評的司機，公司將會給予獎勵最高可以達到每月“份錢”減半繳納。

    這一條款就如同在池塘里丟了一顆炸彈一般，立即在奉元出租車業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如今的出租車司機行業，已經不是改革開放初期的收入豐厚的好職業了，由於出租車公司的壟斷經營，向政府繳納的特許經營費演變成價格不菲的“份錢”，轉攤到了每一個司機的身上。

    車自己買。修車自己修，風險自己負擔，油錢自己掏，保險自己上，還要將收入的大頭交“份錢”，出租車司機們的日子並不好過。

    像在奉元，出租車司機每個月要繳納的“份錢”，根據車型和公司的不同，從五千五百多到六千二百多都有。而根據奉元出租車管理部門的官方統計，深圳市出租車每小時的運營次數為兩次，而以每位出租車司機每日工作十二小時的理想狀態來算，每日可以載客二十四次。

    如果說這十二個小時里所有的時間都在載客，以每小時三十公里的平均速度計算，每天會行駛三百六十公里……反正按照官方的統計，每位出租車司機每日理論上可以獲得四百多元的收入。然後再去掉包括“份錢”在內的各類費用，可以獲得日純收入二百元左右，月收入六千元左右。

    但是華夏人凡是對社會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一個笑話一位世界知名的資深探險家。一位世界級的地理學家和華夏統計部門的人員在撒哈拉沙漠里迷了路，所有的水都喝光了，那麼誰最有可能堅持到救援人員的到來？

    答案是統計人員，因為他們一向水多。資產三四億元的企業，到了他們的嘴中，就能夠變成資產十三四億元的企業。要是相信官方的統計數據來做買賣，那就等著賠死吧。

    不說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一月無休是否違反了國家的《勞動法》，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這樣長時間無間斷的工作

    ？睡眠時間必須要有吧，否則就是疲勞駕駛，容易發生交通事故。總得吃飯，上個廁所吧？正常人總是有家庭吧，老人、妻子、兒女總得照顧吧？

    節假日親戚朋友之間的走動是必須的吧？惡劣天氣無法正常運營總是有的吧？城市交通越來越擁堵，這是事實吧？油價在上漲，這不能否認吧？

    人吃五谷雜糧，總有個得病的時候吧？這樣的話，算下來，出租車司機的每日實際收入其實是要比理論收入低一截的！

    雖然說這個收入在奉元依照人均收入來說，依然是可以算入中上等收入，但是辛苦程度要遠遠高於普通的上班族。

    如果說，加入天涯出租車公司的話，這些司機們也不指望真的能夠將“份錢”的繳納比例減少百分之五十，哪怕是“份錢”繳納的比例減少百分之十呢，這都意味著每個月能夠多五六百元的收入，一年下來就是六七千元，相當於多得一個月的純收入！

    要是“份錢”繳納的比例能夠減少百分之三十，那就是多出三個月的純收入！結果就是天涯出租車公司原本打算招聘九百名司機，結果應聘的司機超過了五千人！其中有很多都是其他出租車公司的司機。這一下子，令奉元市其他的出租車公司老板再也坐不住了。

    他們一方面與衙內聯系，另一方面則是向奉元市政府施壓，強烈要求市政府出面，禁止天涯出租車公司這一惡性競爭的做法。

    有些人甚至於暗地里煽動那些沒有被天涯出租車公司招聘的出租車司機鬧事，從十一月初到現在，奉元市內已經出現了兩次出租車司機罷工的事件，雖然說規模都不大，但是卻成功地引起了社會的關註。

    “市里是什麼意思？”方明遠隨意地道，“不準隨意漲價，加重出租車司機的經濟負擔，這我可以理解，但是不準降價，降低出租車司機的經濟負擔，這是什麼道理？是我們沒有照章納稅？還是說我們沒有繳納足夠的特許經營費用？還是說我們的司機服務態度惡劣，引來了消費者們的強烈不滿？”

    雖然說，這一段時間以來，他都無暇關註這種小事，但是宗正畢竟是按照他的意思在執行，所以他很快就明白了目前的大概狀況。

    李東星不禁苦笑，他和方明遠相交了這麼多年，互相很熟悉了，一聽方明遠的這個口吻，就知道這一位壓根就不想讓步。

    奉元市政府什麼意思？有相當一部分官員自然是站在了其他出租車公司的一邊了，認為天涯出租車公司的這一行為，嚴重擾亂了奉元市出租車行業的正常秩序，

    為了社會穩定，為了奉元出租車行業的健康發展，避免不患寡患不均的局面出現，為了……當然是要禁止天涯出租車公司這一行為。

    但是，卻沒有人願意出頭，這些人都不是傻子，他們有足夠的渠道知道，天涯出租車公司的老板有兩人，一個是惡名鼎鼎的衙內宗正，另一個是鼎鼎大名的方明遠，令這兩人不高興的結果，是很嚴重的。

    尤其是兩人還有不同的先例，雖然說手段不同，但是結果對於那些觸犯了他們的人來說，卻沒有什麼本質上的不同。所以，大家糾結來糾結去，就將李東星頂了出來，讓他去探探方明遠的口風。

    “我知道你看不上那些依靠行政壟斷賺錢的人，我也知道，奉元的出租車行業最終還是要向潼宜模式靠攏，我只是想說，咱就不能夠做的溫柔一些嗎？”李東星無奈地道，“奉元如今算上天涯出租車公司共有差不多八千輛出租車，天涯出租車公司只占了不到十分之一，自從你們開始招聘司機，到現在市里出租車司機罷工事件已經出現了兩起了，引起了很不好的社會反響。”

    “李叔，我已經很溫柔了，潼宜的出租車管理辦法實施到現在有多長時間了？奉元出租車管理部門有改變的意思嗎，還限制潼宜的出租車進入奉元。您的意思是，我還要再接著等下去，等他們賺錢賺得自己都良心不安了主動改變嗎？”方明遠道，“既然他們不改，那就逼著他們改！”

    “我和衙內已經說好了，天涯出租車公司運營滿半年之後，會根據運營收入進行再調整，以確保沒有賺取暴利。出租車產業是社會公共資源，沒有人有資格利用公共資源去賺取暴利，也不應該人為地利用稀缺的經營權來賺取暴利，這是法制的基本原則。正是因為出租車公司的暴利，出租車行業才會出現司機‘活難幹，錢難掙’的局面。而到了高峰時段，由於道路擁堵、油耗上升，這些司機們自然就沒有了繼續運營的動力。隨之而來的黑車橫行、挑客拒載、惡劣天氣打車難等很多問題，其實出現的根源都緣於此。”

    方明遠道，“奉元想要繼續快速發展經濟，就必須要打破原有的一些框框架架！”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得與失

  “東星，奉元要發展，就必須要打破一些原有的框框架架，否則的話，想要像現在這樣持續發展下去，會很難很難的。”一旁的蘇愛軍插口口道，“你知道當初他是怎麼說服我和老趙同意潼宜如今的出租車運營模式的嗎？”

    “怎麼說服的？”李東星好奇地道。

    當初潼宜市政府決定潼宜的出租車運營實行開放式運營時，即任何人，只有有符合可用出租車運營的合格車輛，合格的駕駛技術和一定的專業技能，都可以向政府申請，經過政府相關部門的考核後持證上崗，而不願意做這一行了，也只需要向相關部門申請退出，就可以退出。

    潼宜也有幾個出租車公司，但是卻不能夠壟斷出租車行業的經營權，更多的是承擔其旗下出租車和掛靠在其名下的出租車的管理職責，並且負責這些出租車司機的社保、交強險等費用的繳納。

    雖然說，這樣一來出租車司機也要向公司繳納一定的費用，但是與其他城市里的同行們相比起來，這錢可就少多了。

    而且，根據市政府的規定，這些個人申請的出租車可以自由地改換自己的掛靠公司，而建立出租車公司的門檻同樣也不是很高，只要符合政府的標準，誰都可以隨時申請。

    但是政府的出租車管理部門每年都會對這些出租車公司進行嚴格的資格審核，凡是有違法犯紀的行為，就會面臨嚴厲的處罰，要是到一定程度，就會被取消公司運營的資格，三到五年內不得再進入出租車行業，負責人也要追究民事直至刑事責任。

    消息傳出來之後，當時在奉元市里可是引發了不小的轟動，很多人都認為潼宜市政府這是在瞎胡鬧，日後肯定會引起出租車行業混亂的。當時省里的相關部門對此也頗有非議，但是都讓蘇愛軍和趙緒安頂了回去。

    但是潼宜的出租車業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後，很快就走上了正軌。還成立了出租車協會。

    而到了近期，潼宜市政府更是連出租車的出租車起步價、每公里行駛、每分鐘等待的價格決定權都下放到了出租車協會手中，政府只負責審核、批準和事後的追責。

    很多人在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都認為潼宜的打車價格將會出現相當程度的上浮，但是實質上，到目前為止，潼宜的打車價格十分穩定。

    後來有人總結出來，之所以會出現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是因為在潼宜市，無論是建立出租車公司，還是個人申請運營出租車，都很方便，而且還是來去自由。

    出租車行業的利潤率一旦過高，那麼就會有大量的資本和人員進入這一行業，寺多僧少的時候，僧還可以挑三揀四，可是如果說是僧多寺少呢？

    所以，無論是出租車公司還是個人，都不希望在潼宜出租車市場上出現大批的競爭對手，自然就不會輕易地提價。

    如今也有不少事後諸葛亮在公開場合或者說私下里稱贊蘇愛軍、趙緒安、潼宜市委市政府有遠見卓識。這樣一來，潼宜市政府就從出租車市場的一個參與者，變成了局外的裁判。

    但是無論是蘇愛軍還是趙緒安，無論是公開場合還是私下里，都不承認這個功勞應當歸屬於自己，就有很多人猜測這可能是方明遠的意思。但是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麼方明遠要采取這種方式，這不是將到手的錢又都推了出去？

    “他說啊，如果說這些出租車司機能夠每個月多掙個幾百元上千元，首先他們就不會這樣玩命的工作，不會每天跑車十二個小時以上，不會每個月連一天都不敢休息，也會有精力照顧自己的家庭，這樣的話，就可以相對地保證他們的身體健康，也可以避免出租車司機因為疲勞駕駛造成交通事故，出現人員傷亡，這樣的話市政府在醫療保障方面的支出會少一些。而潼宜有數以百計的出租車司機，未來還將會有數以千計的出租車司機，一個司機就關系到一個家庭，出租車司機的家庭穩定了自然潼宜的社會治安就少了一個不穩定因素了，這又可以為市政府減少很多相關方面的支出。出租車行業誰都可以進來，自然就不會有人再開黑車，交警部門的工作壓力也就減輕了，市政府也可以減少對其的人員和資金投入，社會矛盾解除。這樣算下來，市政府雖然少收了一些特許經營費，但是財政支出也會減少很多。一加一減下，恐怕我們還是賺了。”蘇愛軍笑道。

    李東星苦笑不已，這確實是方明遠的一向算賬風格，他不用算，也明白，這樣一加一減，潼宜市財政肯定是賺了。

    只不過是少收了一些特許經營費，少了出租車牌照的拍賣收入，但是同時也減少了在醫療保障、社會治安治理、交通安全治理，出租車行業管理等領域的人員和資金投入。與這些投入相比起來，那些特許經營費又算得什麼。

    “其次，這些出租車司機每月多掙個幾百上千元，他們肯定是要消費吧，得給家人買吃穿用品吧，要出去玩玩吧，要給孩子更好的教育條件吧？要給妻子和老人更好的生活條件吧？這可以拉動制造業、零售業、餐飲業、旅遊業、教育業等諸多行業的發展，而這些行業的公司賺了錢，自然也會提高員工的收入水平，這樣一來，對消費又是一次拉動，而每一次消費，我們政府部門都可以從中收稅，這對於潼宜的經濟發展和提高市財政收入都是一件好事。當然了，僅僅一個潼宜的出租車行業是沒有這麼大的帶動能力的，但是如果說我們日後能夠將這一政策在其他產業也推廣開來呢？”蘇愛軍道，“或者說，我們將這一政策推廣到全國呢，那麼對於國家經濟的帶動力量，就不可小視了。”

    李東星不禁為之動容，這個道理他當然也明白，說白了不就是拉動內需嗎，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蘇愛軍他們建立的出租車運營模式居然是從這個角度來考慮地。

    “再者，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將政府從這件事情里摘了出來，不再與民爭利，處於了一個相對公正的地位，這樣的話，我和老趙也省不少心。”蘇愛軍拍了拍李東星的肩膀道，“告訴你，這小子可是從來都不做虧本的買賣的。”

    李東星將目光轉向了方明遠，方明遠聳聳肩道：“在商言商，潼宜的財政狀況，決定了日後我能不能、什麼時候從潼宜收回投資的問題。我可沒有那麼大方，用市財政變相地去補貼那些通過不光彩的手段得到的壟斷利益的出租車公司。李叔，您站在一個出租車司機的立場上想想，晚上可能要到零點過後才能夠回家，妻子孩子都睡下了，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洗洗就要睡覺，而早上可能六點鐘就要出車，妻子孩子都沒有醒呢，一天下來，一家人都沒有湊在一起吃頓飯聊聊天的時間，幾個星期下來，您是什麼感受？您做為一個司機，從每天零點過後，就欠了公司幾百元錢，不管天亮之後是什麼樣的天氣，不管身體如何地疲倦不堪，不管家里人有沒有患病的有事的，不管出租車的車況好壞能不能出車，一分錢都不能夠少的時候，你還有熱情和情力為乘客服務不挑客拒載嗎？不管您做不做得到，反正我是做不到！”

    “出租車行業是潼宜城市交通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環，它如果說不能夠順利正常的運轉，就可能會給潼宜帶來諸多的負面影響，比如說，市民急著帶孩子去上學，因為他八點鐘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而他卻始終打不到車，或者說攔下車來，對方卻拒載，這位市民的心情會是什麼樣？就好比蘇爺爺都馬上要到奉元機場了，您的司機遲遲開不來車上不了路，您又是什麼感受？”方明遠繼續道，“將心比心，很多事情，就不難辦了。”

    李東星一時間無語，方明遠這可是將諸多城市的出租車公司都一並掃了進去。

    方明遠道：“李叔，我也明白你的難處，潼宜原本就是一張白紙，可以任我和蘇叔他們去任情地書畫，而奉元的出租車行業關系錯綜複雜，如果說沒有快刀斬亂麻，大亂後大治的決心，是不可能徹底改變的。所以我才和衙內在奉元成立天涯出租車公司，從內部逐步地改變。如果說，那些家夥還有意見的話，那你就索性告訴他們，我方家打算在明年向奉元出租車行業投資，建立一支有五千輛出租車的車隊好了。”

    “多少？”李東星不禁脫口而出道。五千輛出租車？奉元如今才有多少輛出租車？頂得上一多半了！

    “李叔，你看我方家在奉元投資了多少項目？又是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又是秦西機場集團公司，又是德光電子集團，又是家樂福集團，又是奉元飛機租賃有限責任公司，還有龍興建設集團承建的這些項目，總投資都好幾百億了吧，我不過是再拿個幾億元，在奉元要個穩賺不賠的行業準入權，奉元市都這樣的不給面子嗎？”方明遠笑吟吟地道。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反撲

    吃過了晚飯，李東星就告辭返回奉元了，這一趟他的收獲已經令他感到十分滿意了。

    “東星他把消息傳回去，奉元的出租車業肯定是要雞飛狗跳一陣子了。”蘇愛軍看著李東星的座駕離開，輕笑道。增加五千輛出租車，那對於現有的這些出租車公司的沖擊，可想而知。

    “讓他們跳吧，他們要是不跳，就要由我來跳腳了。”方明遠無所謂地道，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那些奉元出租車公司的老板聽到這個消息怎麽想，會不會有人直接腦中風，他才懶得去管理。

    雖然他也只是那麽說說，但是真給他惹急了，假的也能變成真的！反正他也算過了，即便是依照天涯出租車公司的模式，奉元的出租車公司仍然能夠取得相當高的利潤率，他從哪里抽一筆資金投入到奉元出租車行業中，最終的收益也是不錯的。

    一直以來，方家不進入出租車行業，並不是因為它的利潤率不高，而是方明遠看不上這種依靠行政壟斷，強行將公共資源變成稀缺資源從中牟利的營業模式。

    但是到了現在，方明遠已經有足夠的力量來打破這些框框架架的時候，他就越發地看這些人不順眼——他們分明是躺在各個城市的市財政和市民錢包上吸血的吸血鬼。無論是城市財政還是市民的錢包都因此而蒙受了原不應有的損失，只有他們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

    “你跳腳？你有什麽可跳腳的？”蘇愛軍詫異地道。以方明遠如今的實力，幾個出租車公司，也能讓他跳腳？

    “跳著腳踩死他們！”方明遠淡淡地道，內需要是能夠拉動。方家旗下的這些產業如零售業、航空業、電子產業、汽車產業的業績立時又可以再上一個臺階，而國民的收入中占了相當大的一部分都被這些因為行政權力而造成的壟斷行業所吸走，他這心里已經不爽好多年了。

    “我會幫你把這句話傳出去的。”蘇愛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道。

    方家有意在二零零五年大舉進軍奉元出租車行業，並且要建立一支有著數以千計的出租車車隊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很快就在奉元上層傳播開來，尤其是這個消息據說是出自李東星秘書之口，更是令它多了幾分可信。

    而且，五千輛出租車的采購價雖然高達數億元，但是對於方家來說。又算得了什麽？奉元地鐵建設項目的投資就要數以百億元計，上百億元的資金都能夠拿得出來，幾億元又算得了什麽？而且出租車行業是穩賺不賠的行業，還用替方家擔心籌集不到足夠的資金嗎？

    這一下子，奉元出租車行業中的很多人就坐不住了。如果說天涯出租車公司是一個攪局的，那麽方家這是要掀桌子將整個行業推倒重來啊！

    五千輛出租車的加入，會令奉元市的出租車一下子就多出了一多半！光是多了一多半的出租車倒還罷了，反正在奉元，市民打不到車的埋怨從來也沒有停止過，多出五千輛出租車，最多也就是短時間市場飽和，但是以奉元經濟的發展速度來看。

    消化掉這五千輛出租車也就是幾年時間。令他們頭痛的是，他們知道天涯出租車公司的股東里就有方家，不管方家是向天涯出租車公司註資。還是另起爐竈，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天涯出租車公司自從建立以來，就如同一根刺一樣令他們如鯁在喉，而與傳言中方家的未來的大手筆相比較起來，他們一下子覺得天涯出租車公司之前的所做所為還是很溫柔的。

    天涯出租車公司的出現。就已經令他們旗下的很多出租車司機都起了異心，若不是天涯出租車公司的出租車數量有限。恐怕幾大公司都會出現大量辭職解約的司機。要是讓方家進入出租車行業，五千輛車的車隊。招聘司機就得五千多人——這還是保守的數字，屆時會有多少人從他們旗下的出租公司脫離？

    而且，天涯出租車公司的存在，已經令他們招聘新司機增加了不少難度，如果說方家再進入這一行業，他們招聘新司機的難度肯定會倍增。你就是再多的出租車，也得有人開才能夠賺錢，招不來足夠的司機，就是有再多的出租車也沒有用。

    很多人想要說服奉元市政府的官員，以五千輛出租車的一次性入市，會對奉元的出租車行業產生毀滅性的沖擊為理由，要求他們禁止方家這一喪心病狂的行為，但是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句“跳著腳踩死他們！”的傳言被傳播了開來，令所有人都心中為之一凜。

    而且從奉元市政府里又傳來了消息，說方家之所以如此動怒，原因是奉元交警部門一直以來禁止潼宜出租車進入奉元市場，而潼宜卻從來也沒有限制奉元的出租車進入潼宜市場。

    尤其是奉元國際機場只允許潼宜的出租車向機場運送旅客，卻不允許潼宜的出租車運輸出機場的旅客，經過了長時間交涉沒有結果。

    潼宜方面將事情捅到了方明遠那里……傻子都明白，奉元市交警部門的這一規定，明顯是為了保護本地出租車行業的利益，背後肯定是來自於各個出租車公司的推動。

    據說李東星已經在常委會上拍了桌子，要求交警部門和出租車管理部門立即整改這一涉嫌地方保護主義的行為。

    一時間，奉元的出租車行業中，是鬧了個雞飛狗跳。

    不過這一事件，還局限於奉元本地，最多也就是奉元周邊地區的人有所關註，全國人關註地還是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

    從十二月四日起，在網絡和一些媒體上陸續出現了一些質疑潼宜電視臺報道和為思慧集團抱屈的聲音。

    有人點名道姓地指責潼宜電視臺的這一報道是別有用心，打倒了民族企業思慧集團，是為了給外國同類產業進入華夏市場掃平競爭對手，有些人總是認為月亮還是國外的圓，東西也是國外的好，所以都是外國資本的漢奸走狗。號召所有愛國的華夏人站出來，以實際的行動支持思慧集團，保護我們的民族企業，保護我們的食品安全。

    也有人倒是沒有那麽上綱上線，只是指責潼宜電視臺的這一報道，有打壓思慧集團幫助其他同行企業發展的嫌疑，並聲稱既然思慧集團都做不到產品中無瘦肉精，那麽其他的企業就一定能夠做好了嗎？

    思慧集團自建立以來多年都沒有犯過錯誤，不能夠因為“瘦肉精”一事就把思慧集團以往的成績全盤否定。所以大家需要有一顆包容的心，能夠客觀的、公正的、實事求是的對待人和事，要允許思慧集團知錯即改。

    更有人為此危言聳聽，思慧集團之所以出現瘦肉精事件，是因為思慧集團在全國的發展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因此而受到了他們的排斥和打壓，正是這些人借著潼宜電視臺之口，抹黑思慧集團的聲譽，企圖將思慧集團打倒，令國內的屠宰業從新回到當初私屠爛宰的原始狀態，那樣的話，國民的肉食品安全將更加地得不到保證。

    所有有良知的華夏人，都應當抵制某些不懷好心的利益集團對思慧集團的這一打壓行為。沒有了思慧集團，大家才更是吃不上放心肉。

    還有人嚴厲質問潼宜電視臺的記者們，為什麽在發現了養殖戶在豬飼料中添加了瘦肉精之後，沒有立即向隱陽市政府的相關部門報告，非要等回到潼宜之後才在電視臺播出這一節目，這是一種嘩眾取寵的行為，這是一種為了自家的利益不顧其他消費者健康的行為，這是一種極其惡劣的，為了小部分人利益而損害大眾利益的行為。

    他們為什麽就不想想，隱陽市政府相關部門早一點知道，就可以早一天勒令思慧集團隱陽思慧公司停產整頓，就可以少生產銷售多少不合格的產品，消費者中，就會有很多人少受其害！

    所以，他們號召所有有良知的華夏人，抵制潼宜電視臺的節目，要求潼宜電視臺嚴厲懲處涉事的記者們，將這些害群之馬永遠地趕出新聞界。

    還有人質疑潼宜電視臺播放的揭露瘦肉精的鏡頭中，所出現的那些人是不是請來的托，偽造這些鏡頭以向思慧集團潑汙水……

    十二月七日在隱陽市的《隱陽晚報上》，醒目地刊發了一篇題為《二十一省市抽檢思慧產品均未發現“瘦肉精”》的文章，內容包含全國各地抽檢合格數據，同一天，中原省相關部門也公布了全省共抽檢存欄生豬三十八萬九千六百余頭，確認瘦肉精陽性生豬一百一十三頭，也就是說每萬頭生豬中才有三頭生豬被餵食過瘦肉精。

    一時間，網絡和媒體上對潼宜電視臺的指責之聲大起。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警察

    在潼宜電視臺的副臺長辦公室里，雖然已經是晚上十一時，仍然是燈火通明。

    代臺長魏鵬程，在於蕊離開潼宜電視臺之後，並沒有從自己的副臺長辦公室遷移到臺長辦公室去，而是將於蕊的辦公室封存了起來。接手於蕊工作的他，在得到了市里的強力支持後，並沒有費多少功夫就掌握了潼宜電視臺。

    魏鵬程放下了手中的筆，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他雖然是代臺長，雖然說於蕊也說過，可能不會再回潼宜電視臺，但是他也並沒有再提拔起來一個新的副臺長來分擔自己的工作。

    雖然說潼宜市宣傳部曾經表露過這個意思，但是魏鵬程拒絕了。倒不是魏鵬程想要獨攬潼宜電視臺的大權，而是他認為有一到兩年的時間，於蕊沒準就會回潼宜電視臺，屆時她仍然是臺長，自己仍然是副臺長，如果說在這個時候提拔起來一名副臺長，等於蕊回來的時候怎麼辦？兩個副臺長？潼宜電視臺可沒有多個副職的傳統！

    所以魏鵬程將原本屬於副臺長的職責分散開來，交給了各個部門的主管，當然了，即便是這樣，他的工作量也是大增，畢竟不是所有的工作都可以下放的。所以這些時日以來，加班加點工作，對於魏鵬程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

    好在妻子對他的這個決定，也是十分地支持，他們都沒有忘記，當初兩人決定結婚的時候，若不是有於蕊和方明遠，自已的那個頑固的嶽父根本就不會出席，給妻子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而且。原本他是抱著報恩的念頭陪著於蕊前來的潼宜，誰也沒有想到，反而因此得到了提拔的機緣！如今潼宜電視臺在業內的地位雖然比省電視臺還要低點，但是也低得有限！他如果說當初還留在省電視臺里，如今也不過是一個中層的幹部。怎麼可能坐到副臺長的位子上來。

    更重要的是，在潼宜電視臺里，這種輕松的氣氛是省電視臺所不具備的，沒有這個不準播，那個不準報的規則，宣傳部也罷。市里的其他領導們也罷，都不會輕易插手潼宜電視臺的業務，更不會指手劃腳！臺里可以放心大膽地制作各種類型的節目，而不用擔心會引來上面無端的指責。

    在這里，市里的相關部門不是苛刻的婆婆。而是潼宜電視臺可倚靠的臂膀。

    蘇愛軍和趙緒安都曾經公開而明確地表態，只要不違法不犯紀，不涉及國家機密，不觸犯到民族的倫理道德，不幹涉宗教信仰自由，什麼都可以報道，出了問題，自然有市里的高個子頂著。

    這一次。潼宜電視臺揭開了思慧集團使用餵食了瘦肉精的生豬作為原料的黑幕，固然是得到了全國範圍內的關註，甚至於驚動了中央相關部門。

    但是潼宜電視臺所受到的壓力同樣也是很大的——做為一家地方電視臺，卻跨省報道其他省市，而且被揭露黑幕的對方還是國內的知名大型企業，地方財政的支柱產業！

    當時對於這個新聞是否要由自己臺播出，臺里的意見並不統一，有不少人都認為。這個新聞應當交給華夏電視臺，至少也是省電視臺來播出。是魏鵬程最終拍板。不但要由潼宜電視臺首播，還要放到衛星頻道的黃金時段里。

    而現在。潼宜電視臺里感受到壓力最大的人也正是他，已經有不少人曾經的同事、朋友、甚至於親戚轉彎抹腳地勸說他，不要再和思慧集團打擂臺了。而且他也知道，雖然說市里到目前，也並沒有誰正式地對此說什麼，但是實際上市里已經幫他們擋去了好幾撥說情施壓的。

    這幾天，來自網絡和一些媒體的報道，魏鵬程當然都看了，對於這些人的質問，魏鵬程只有兩個字一個詞回敬“放屁”！

    《二十一省市抽檢思慧產品均未發現“瘦肉精”》？中原省每萬頭生豬中才有三頭生豬被餵食過瘦肉精？那麼又是誰公布的，在隱陽思慧公司封存的一千一百三十八頭生豬中，確認有七頭瘦肉精生豬？怎麼隱陽思慧公司就那麼有本事，加上隱陽思慧公司封存的生豬，中原省總共三十九萬余頭生豬里不過有一百二十頭餵食了瘦肉精的生豬就讓他們買到了七頭？

    這種強調市場上絕大部分豬肉食用安全，瘦肉精豬肉都是極其個別現象的報道，先不說華夏的統計數據一向有多麼大的水份，很多的數據都是某些人士拍腦袋寫出來的，這種出自部分官員和“磚家”之口的說法，聽上去似乎是客觀公允，拿數據說話，實際上卻是尖利而刺耳，完全是為了平息事態和安撫民心。

    雖然說維護社會和市場的穩定固然是十分重要，但是政府的公信力卻是在一次次的狡辯和卸責質疑中，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滑——網絡上就有很多人留言道，“官員和磚家們的話要反過來聽就對了。"

    魏鵬程一邊想著如何反擊這些媒體和網絡傳言，一邊收拾好東西離開辦公室，出了電視臺。他在潼宜的家距離電視臺大樓只有不到一站地的距離，所以他從來上下班都不用臺里車接車送，這一段距離，剛好可以讓他活動活動身體，換換心情。

    由於已經進入了冬季，過了十一點的潼宜大街上，行人和車輛都不算多，但是潼宜的治安狀況很好，不過幾百米的距離，魏鵬程已經看到兩輛行駛方向相反的巡邏警車從身邊駛過。

    走了十來分鐘的他拐進了自已家所在的小區，這是一個新小區，從建成使用到現在，只有半年的時間。小區的門口有保安值守，在小區的門外還停著一輛轎車，就在他走過那輛轎車的時候，從轎車里突然下來了兩個人，其中的一個中年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道：“你是魏鵬程魏臺長吧？”

    魏鵬程停下了腳步，上下地打量了一下兩個人，這兩個人看起來都很面生，自己並不認得。“你們是……”

    “我是章霏緒，初次見面。”中年人笑著伸出手道，“不過，我提一個人，您肯定就不陌生了。羅重霄羅老師，也是我的老師。”

    “啊，幸會幸會，您是哪一屆的？”魏鵬程立時熱情了幾分，羅重霄是他在大學里的導師，雖然說已經工作多年，但是每年他還是會和老師時常通訊的。

    “我比你大兩屆，我也是從羅老師那里才知道，原來我們的魏師弟年紀青青就已經有了這樣的成績。”章霏緒笑道，“真是令我們這些當師兄的為之慚愧啊。”

    “您太客氣了，我也只不過是運氣好，恰好遇上了潼宜改縣建市的機會。”魏鵬程笑道，“否則的話，我現在就是個縣電視臺的幹部了。”

    “運氣也是實力嗎，否則的話，這樣的大餡餅為什麼落不到其他人的頭上？”章霏緒笑道。

    魏鵬程看了看跟在他身後的中年人，章霏緒會意地道：“魏師弟，這里不是說話的所在，時間也太晚了，這樣吧，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那邊有家還在營業的飯館，不如我們去吃頓夜宵，邊吃邊談。”

    魏鵬程沈吟了片刻後，給妻子的手機發了條短信後，這才笑道：“這樣吧，我們潼宜電視臺大樓距離這里很近，臺里的食堂是二十四小時供應餐飲的，大師傅的手藝很不錯，我就借花獻佛了，當作給章師兄接風洗塵了。對了，你們有住的地方了嗎，要不要我幫著你們安排。”

    潼宜電視臺可以說每天都有外來人員來做節目，所以也有合作的旅店。

    “我們已經安排了住地，就不勞煩師弟了。依我看，潼宜電視臺就不必去了，我們只是吃頓夜宵，何必去那種地方，太麻煩了，也不方便說話。”章霏緒笑道，“難不成，師弟你還擔心沒有人送你回來嗎？”

    “那倒不是，即便師兄你們不送我，也有其他人送我。”說著魏鵬程指了指兩人的身後道，“這不來了？”

    章霏緒兩人扭頭看去，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路口停了一輛普通的轎車，接著從車里下來兩個年青人，向這邊快步地走過來。

    “魏臺長，您這是……”走在前面的年青人笑問道，只是兩人的目光卻是不離章霏緒兩人。

    “沒什麼，在這里碰上了當初在大學的師兄，說幾句話，打算一會吃個夜宵聊聊，這些天讓你們辛苦了。”魏鵬程笑道。

    “哪里哪里，魏臺長您太客氣了，這就是我們的工作，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兩人又扭頭離開回到了車里，但是章霏緒註意到兩人雖然回到了車里，但是車卻沒有開走。

    “這兩位是？”章霏緒不禁是一頭霧水，這兩人是幹什麼的，就為了下來和魏鵬程問聲好嗎？

    “警察！”魏鵬程笑笑道。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沒有下一次

   “警察？”章霏緒兩人不禁異口同聲地叫道，同時臉上浮現出了異樣的神情。

    “嗯，警察。”魏鵬程對兩人異樣的神情視若不見地道，“最終臺里有點事情，也不知道是誰往臺里寄了兩封信，信里有一些面粉，還有兩張辱罵威脅我們電視臺工作人員的信，所以潼宜警方派人保護臺里和主要管理層人員的安全。”

    章霏緒兩人面面相覷，前一陣子美國那邊炭疽病毒郵件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國內的媒體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是要大報特特特報的，難怪潼宜警方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章師兄，我們走吧，從這里到電視臺大樓也就是不到一站地的距離，在那里說話也方便，也沒有時間限制。”魏鵬程扭身向大街的方向走去。

    章霏緒兩人怔了一下才道：“魏師弟，上車，我們開車過去好了。”

    “章師兄，溜達溜達吧，我都在辦公室里坐了一天了，走過去也沒有多少分鐘。”魏鵬程笑道，“兩位要是覺得冷，可以先開車過去在門口等我，我用不了幾分鐘的。”

    章霏緒和另一人交換了一個眼色，自己大步地跟了上去，另一人則是回到了車里，發動車子，向潼宜電視臺大樓駛去。

    “魏師弟，貴臺怎麼也不給你配輛車呢？”章霏緒主動開口道，“這樣多不方便的。”他註意到，那兩個警察所駕駛的車輛，也緩緩地跟在他們的身後。

    “不過是回個家，又離這麼近，還不夠麻煩呢。”魏鵬程隨意地道，“而且，這樣也方便我活動活動身體。人到中年了，再不多加鍛煉，身體就更不行了。對了，我都忘了問了，師兄現在在哪里高就？”

    “談不上什麼高就，與師弟你相比起來就差遠了。”章霏緒嘆了口氣道，“我現在中原省省委宣傳部里當個處長。”

    “哦，師兄你這樣說可就是捧殺我了。師兄的未來可是一片光明啊，日後自然有一遇風雲便化龍的時候。”魏鵬程捏了捏下巴道，“章師兄，你從商都市趕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可不認為章霏緒從商都市跑到潼宜，又在自家的小區門口等到了十一點多，就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小師弟。

    “是有些事情，想要請魏師弟幫個忙。”章霏緒遲疑了下道。

    “哦，章師兄請說。”章霏緒的回答並不出乎魏鵬程的意料之外。

    “我聽說，潼宜電視臺最近和思慧集團鬧得很不愉快？”章霏緒遲疑了一下道，“思慧集團是我們中原省的重要企業，關系著數萬人的工作，我這一次過來，就是省里希望能夠讓你們雙方坐下來談談，將誤會解開。老人常說，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有什麼要求，也可以說說。只要我們能夠答應的，都不是問題。”

    說完了話的章霏緒滿心忐忑地看著魏鵬程，這一次前來潼宜的任務，部里誰也不願意前來碰釘子，是他主動請命前來的。所倚仗的就是自己和魏鵬程都有同一個導師——而他從羅重霄那里也得知，魏鵬程即便是在畢業多年後，仍然會逢年過節地打電話向老師問候。

    他就希望，魏鵬程能夠看在老師的面子上，不要當場拒絕，給思慧集團的人一個談談的機會。

    思慧集團的事情越鬧越大，已經不僅僅是隱陽市方面著急了，就是省里也有些急了。

    思慧集團這些時日里，不僅僅是股價大跌，同時還面臨著產品銷售不出去，大量堆積在倉庫里，還有諸多的經銷商要求大量退貨的困境，思慧集團的出事，同時也導致了中原省內的相關產業的銷售出現問題，最明顯的就是當地的生豬銷售，如今已經是大幅下滑。

    中原省方面能不著急嗎？這可是關系到省里好幾萬人工作的大事，也關系著中原省今年的財政稅收的增長！中原省里就想出了這麼一個多管齊下的方案，分別派人去說服潼宜電視臺、潼宜市政府和方家。而要說服潼宜電視臺，身為代臺長的魏鵬程自然是首選。

    魏鵬程的腳步為之微頓，問道：“章師兄最近一次和老師是聯系是什麼時候？老師他的身體還好嗎？”

    章霏緒雖然不明白魏鵬程怎麼將話題又轉到了羅重霄的身上，但是如今是有求於人，所以也只能老實答道：“十一的時候，我和老師聯系過，老師那里一切安好。”

    “那麼師兄你還記得老師曾經說過，他的職稱為什麼比其他人晚了十年之久嗎？”魏鵬程站定了腳步道。

    章霏緒心中一震，久遠的記憶浮上了心頭，羅重霄當年是因為不願意巴結校領導，結果就是“荒廢”了十年時間，一直到那個校領導事發，被判入獄十二年後，才評定了教授職稱。而那個時候，他已經五十有七了。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所能夠決定的了。家樂福集團的孫董事長，還有方少都在關註著這件事情，市里的蘇書記、趙市長同樣也在關註著。就是我決定不再做後繼的節目，也會有其他人代替我來做這個工作。潼宜和家樂福集團對於假冒偽劣產品的態度，我想章師兄應當聽說過吧。”魏鵬程道。

    “聽說過。”章霏緒低聲地道，“不過，思慧集團和省里也在和潼宜市、家樂福集團、方少他們積極聯系。思慧集團做到今天的規模，是無數人多少年的心血，也關系著中原省數萬人的飯碗，它要是倒了，損失就難以估量了。”

    “可是你們省里算另一筆賬了嗎？思慧集團使用餵食了瘦肉精的生豬做為原料生產食品，違反了國家法律，損害了千千萬萬的消費者，他們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傷害價值幾何？中原省三十八萬頭生豬里真的就只有一百多頭生豬餵了瘦肉精？你們這樣公布，就沒有想過政府的公信力損失又是多少人花費多少時間和金錢才能夠挽回的嗎？”

    魏鵬程怒色道，“章師兄，不要告訴我你不上網，你不接觸社會上的言論，你不知道如今國內的食品安全已經岌岌可危到了什麼程度？你不知道如今國民已經將官員和專家們的話反著聽了！你不知道，就連國家的運動員都因為瘦肉精的泛濫而不敢在外面吃飯，國家的訓練基地要到指定的養殖場去采購肉類，如果說不能夠保證肉源，就要停止對運動員們的肉類供應，甚至於我們的‘美名’都已經傳到了國外去了！”

    魏鵬程說得是發生在今年八月的一件事情，當時有三支歐洲乒乓球國家隊來國內參加比賽，在賽後這些球員們接受例行興奮劑檢查時，就發現有多名球員服用興奮劑，後來這些人都被國際乒協給予處罰，禁賽一至兩年。但是這些球員們全部都聲稱自己無辜，認為是在華夏食用了含興奮劑的肉類。

    瘦肉精因為能促進蛋白質合成，所以被世界反興奮劑機構認為屬於興奮劑的一種，列為運動員的禁藥。

    後來，國際乒協決定進行進一步的檢測，結果顯示，這些球員們的毛發中並不含興奮劑成分，這說明這些球員並不是長期服食興奮劑。

    而且，同這些球員們一起來華夏參賽的教練、理療師等數十名工作人員，也被一同進行興奮劑檢查，發現他們這些人中有超過一半人盡管尿樣不呈陽性，但是同樣含有微量的興奮劑。

    根據上述證據，國際乒聯決定解除對這些球員們的禁賽決定，同時歐洲的反興奮機構已經要求歐洲各國的運動員到華夏參加比賽不得食用當地的肉類，以防止興奮劑檢測呈陽性。

    “思慧集團和省里對於此事已經做出了深刻的反省，決定加大對瘦肉精的檢測力度，確保不會再發生類似事件，你們又何必死揪著此事不放呢？”章霏緒無奈地道，”就不能夠給他們一次改正的機會嗎？”

    “對不起，我所看到的、聽到的道歉聲明、領導表態，全部都是圍繞著思慧集團的經濟損失和品牌傷害有多麼慘重，員工和相關產業人員有失業的危險，以及對地方政府財政收入的損害是多麼地嚴重！還有就是思慧集團的瘦肉精事件只是個案，只是極小概率發生的，是極少數人的行為，甚至於還有人為其辯護，根本沒有將瘦肉精對消費者的傷害放在首位。如果說這就是他們的深刻反省，那麼很抱歉，我們對於深刻這個詞的理解大概不是一個水平上的。”魏鵬程冷著臉道。

    “如果說，思慧集團因為瘦肉精事件破產倒閉能夠為國內的其他企業在食品安全問題上一堂刻骨銘心的思想道德課。讓他們明白，在食品安全上違規，就永遠不要再想從事這一行業的話，那麼它的破產倒閉就是值得的！”魏鵬程大聲地道，“不是我們不給予他們機會，而是我們知道不能有下次機會！否則還會有再下次！”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

    章霏緒眼前一黑，他沒有想到魏鵬程居然會將話說到這個程度，這雙方間還有什麼可談的余地？他不禁氣急敗壞地道：“魏臺長，這是你個人的意思，還是潼宜電視臺的態度？你可是要想好了，你要為你所說的這一番話負責的！”

    “負責？不不不，還用不著我來負這個責。”魏鵬程笑笑道，“我屬於個子低的，天塌下來，也輪不到我去頂，雖然說我很想去負這個責。這話是方少說的，也是蘇書記點頭同意的，你們要是有什麼不滿，找他們去吧。章師兄，需不需要我為你引見一下？恰好這兩位這幾天都在。”

    章霏緒再也無話可說，他哪里敢到蘇愛軍和方明遠的面前去。

    就在這個時候，魏鵬程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魏鵬程拿了出來，掃了一眼，立即放到了耳邊道：“餵，我是魏鵬程。嗯嗯嗯，我明白了！那我就等他們回來，馬上就著手進行。嗯……最快也應當是在後天才可以播出。我明白，我明白，肯定不會誤事……”

    魏鵬程收了手機，看了一眼站在身旁不遠處的章霏緒，搖了搖頭道：“師兄今天所說的這些話，敢在老師的面前再說一遍嗎？好了，我還有事情，想必師兄也沒有心情再和我吃什麼夜宵了。如果說你不需我的引見的話，那今天就這樣。”說罷，在章霏緒失神的目光中，魏鵬程快步地走進了潼宜電視臺的大樓。

    此時，陪同著章霏緒前來的另一個中年人，快步地跑了過來，焦急地道：“章處長，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自己進去了？”

    他是思慧集團公關部門的副經理田季軍，章霏緒就是陪著他前來的。只是擔心魏鵬程會當場翻臉，所以才沒有當場給魏鵬程介紹。

    章霏緒長嘆了一口氣道：“談崩了，他根本就沒有給我從中說情的余地。”

    “談崩了？”田季軍倒吸了一口涼氣道。“因為什麼？和他說了我們思慧集團明年願意在潼宜電視臺投五千萬元的廣告了嗎？”

    “沒有，根本就沒有機會說！田經理，我問你，前幾年報紙和網絡上出現的那些言論，和你們思慧集團有沒有關系？你必須老實說！”章霏緒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襟，直視著他的雙眼，狠狠地道。

    “章處長，你這是什麼意思？”田季軍掙了兩下沒有掙開，苦笑道。只是他的眼睛卻不願直視章霏緒的雙眼。

    章霏緒松開了手，冷笑了兩聲道：“我這是什麼意思？看看你們做的好事！你們以為買通一些人和媒體。在報紙和網絡上為你們搖旗吶喊，就可以給潼宜電視臺讓他們做出讓步了？你們以為魏鵬程他們就看不出來嗎？還是說，你們以為即便是看了出來，潼宜電視臺也拿你們沒有辦法？”

    章霏緒這一連串的質問，令田季軍也有些發蒙，不知道章霏緒這是發的什麼瘋。

    雖然只是短短的時間，章霏緒已經想到，自己這一次無功而返，怎麼也得在領導的面前有個交待。照實說的話，固然是他也沒有什麼過錯，但是難免會給領導留下一個無能的印象。最好是能夠找到足夠的理由，將自己徒勞無功的原因全部都推到他人的頭上。

    而思慧集團無疑就是最好的替罪羊了。這幾天網絡和一部分媒體上那些質疑潼宜電視臺的言論，他也看過，所以他很快就想到這正好是魏鵬程翻臉的理由。

    魏鵬程此時自然是顧不上再管章霏緒和田季軍的那點破事了，三步並做兩步進入了電視臺大樓。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電話打了出去。

    十二月十日，華夏電視臺新聞頻道，一條新聞引起了人們的關註。警察部於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發生後成立的瘦肉精專案組成功抓獲了瘦肉精制造者柳祥以及他的同夥七人，現場繳獲瘦肉精一百七十四公斤，現金五百七十余萬元。專案組目前正在順藤摸瓜，繼續打擊販賣瘦肉精的網絡。

    十二月十二日，華夏電視臺和潼宜電視臺在同一時間播放了專案組抓捕柳祥及其同夥的報道。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

    十二月十三日，潼宜電視臺在衛星頻道播放了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的後繼報道《思慧集團，你是民族企業嗎？》在報道中，主持人提到，對於民族企業，目前國內並沒有一個得到所有人公認的確定無誤的標準，但是一般情況下，所謂一個國家的民族企業，是指由這個國家的公民所實際控制的，其行為能夠始終服從於本國國民整體利益的企業。

    主持人拿出了一系列的文件，證明思慧集團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原國有資本就已經在逐步地退出，取而代之的是私人資本和海外資本！

    而到了二零零三年，思慧集團的大股東雖然看似還是國內私人資本，董事長和主要管理層人員仍然由國內人士擔任，但是海外資本所控制的股份已經占據到了總股份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

    而之所以人們沒有發現這一點，是因為海外資本是通過多個公司互相交叉持股，將自己的控股大股東身份隱藏在了錯綜複雜的股權關系之下。

    “一家由海外資本絕對控股的企業，一家使用國家明令禁止的原料生產食品危害華夏國民身體健康的企業，怎麼能夠稱得上是華夏的民族企業？”主持人在最後道，“而且，我們也不認同愛民族企業就是愛國的這一說法，我們倡導在同等條件下優先使用國貨，支持我們自己國家的企業發展，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就要無條件地支持它們的一切，那不是愛它們，而是在害它們！”

    “這兩個報道一出，基本上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就已經蓋棺定論了。”蘇愛軍輕嘆道，“這一次，我們可是令很多人都大丟面子啊。”

    在瘦肉精事件發生後，多個部門聲勢浩大地聯手整治國內的生豬市場，卻沒有人關註到，警察部悄無聲息地成立了一支足有百人的專案組，從全國各地調動值得信任的警方精英，一舉破獲了瘦肉精的制造源頭。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潼宜電視臺的功勞，記者們長達三十多個小時的采訪素材里，為這些警界精英們提供了大量可供追查的線索。

    “哼，那是他們不擔心自己的飯桌上會出現有毒食品，要是哪天讓他們也吃到容易導致早死的食品，蘇叔你再看看他們的反應。”方明遠道。

    雖然說蘇浣東已經在取消食品特供，但是這種東西，就如同草原上的草一樣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只要稍有放松，就立即反彈。

    “蘇叔，整個中原省三十九萬頭生豬檢查，居然只在短短的幾天里就完成了，這樣的工作效率和準確性，是不是應當派記者組前去切實采訪一下，向全國推廣。”

    方明遠手指彈著報告道，“我也挺奇怪的，看看這些新聞報道，官員們不是一直都在強調，由於資金、人員編制、養殖戶分散、生豬數量等諸多的問題，檢測瘦肉精的難度很大嗎？而且，從柳祥那里查出的賬本可以看出來，光今年，銷往中原省的瘦肉精原粉就有上千公斤，十月到十一月就有一百五十多公斤，合著一百五十多公斤就餵出了一百二十頭生豬？這是飼料還是飼料添加劑啊？而且從專案組的報告上可以看到，柳祥出售瘦肉精是差不多一千五六百元錢每公斤，到了下一層銷售就會達到每公斤三千伍百元左右，下面還會再加入澱粉稀釋後，以小包裝的形式出售給養殖戶，平均每公斤是二百元錢上下。而使用了瘦肉精的生豬，養殖戶可以每頭多獲利四五十元錢。那麼問題來了，是我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啊，還是專案組在胡說八道？”

    蘇愛軍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說國內的很多人都已經習慣於睜著眼睛說瞎話了，這種只要稍稍用心琢磨就會察覺其實是漏洞百出的言論，也敢公開宣揚，難怪政府的公信力不斷地下滑。

    方明遠的數學不可能是體育老師教的，否則的話，華東共濟大學第一個就不幹。專案姐自然也不會是胡說八道，那麼問題出在哪里，這還用說嗎？

    “明遠，你蘇爺爺已經在中央大力推動食品安全質量安全監管的改革，改變如今生豬管理九龍治水，誰都管又誰都不管的局面，有了專案組的這份報告，相信阻力會小很多。潼宜電視臺如今已經是處於風頭浪尖上，搶了華夏臺的很多風頭，暫時要安生一段時間了。”

    蘇愛軍正色道，“所以啊，你最近也要註意一些自己的言論。對了，你委托通用電氣集團公司研發的那個地溝油快速檢測用品，什麼時候可以正式上市？”

    “年初就可以正式投產。”方明遠的話音未落，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方明遠拿了出來看了兩眼，臉色就不禁為之一變。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誰來負責

    十二月十五日，又一顆瘦肉精炸彈的突然爆發。

    滬市自十二月十四日陸續有人因為心慌、手發抖、頭暈、鉀偏低、心動過速，面頸、四肢肌肉顫抖，頭疼、惡心、嘔吐等癥狀被送入醫院，而截止到新聞發稿前統計，已經有九個區的三百余人因為類似的癥狀入院就診，醫院方面目前懷疑是瘦肉精中毒！

    到了兩天後，滬市醫院里收治的同類病人已經達到了四百七十余人。同時，醫院方面已經確診，就是瘦肉精攝入過量。這一突發事件，不但令滬市的相關部門焦頭爛額，同時也將國人對於食品安全的火氣撩撥到了極點！

    做為國內的一線城市滬市，都能夠發生這樣大規模的瘦肉精中毒事件，那麽國內的這些城市里，還有哪個能夠吃到放心肉？

    同時人們也對國內相關部門的監管能力，失望到了極點。

    包括中原省在內的諸多省份對於瘦肉精生豬的大篩查的結果仍然余音在耳，相關部門關於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只是個案、只是局部地區的養殖戶利益熏心，一小撮監管工作人員失職的保證還是白紙黑字……

    網絡和媒體炸了，關於瘦肉精的報道如同鋪天蓋地般地湧了出來，在這個時期，你的報紙、電視節目上要是不談談瘦肉精，那都是一個不合格的媒體，也有越來越多原本被壓下來的舊聞被翻了出來。人們這才發現，原來瘦肉精的使用在國內養殖業中，已經成為了不宣於口的潛規則。

    而且在國外，華夏國內肉制品中瘦肉精的泛濫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在國內，在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爆發前，就已經有過多次瘦肉精中毒事件發生。

    人們才知道，在一些集貿市場里生豬的安全檢查程序是這樣的——檢疫部門按每頭豬十五元的標準用‘目測法‘檢疫蓋章，工商部門也照此法複檢並收取五元的攤位費，然後這些攤販們就可以放心地出售豬肉了——只要不吃出大事來。就沒有問題了。

    人們也才知道在某些屠宰場里，只用交四十元的屠宰費和二十五元的屠宰出廠單費，便可讓‘瘦肉精‘汙染的豬肉順利過關。

    人們還知道了，很多肉聯廠對於生豬的抽檢只有千分之四到千分之五，這也就是說，一家日加工能力可以達到六千頭生豬的肉聯廠，每天檢測的生豬不過三十頭！

    就是這樣，這些肉聯廠還不願意負擔檢測費用，變著花樣想著辦法地減少對生豬的抽查數量。而各地的畜牧部門一般實行產地檢驗，對於外地流入本地的生豬。只要貨主能夠提供合格的檢驗檢疫證明，並且耳標齊全，一般不再檢驗。

    進入生豬屠宰環節之後，則主要依靠企業自檢。更令人們感到無奈地是，從這些報道中可以看到，很多農業部門派駐屠宰場的檢疫人員對宰殺後的豬肉也沒有進行“瘦肉精”檢測，就直接打上“肉檢”、“驗訖”的印章，並開具“動物產品檢疫合格證明”。

    對此，農業部的匿名人士表示。根據國家的相關文件，農業部門的駐場檢疫人員對於瘦肉精沒有監管的職責，他們的職責範圍就是檢寄生蟲病、傳染病。在屠宰場對於瘦肉精的監管，應該由商務部門主要負責。

    而滬市商務部門的人士則稱。屠宰場的日常瘦肉精檢測，根據華夏動物防疫法和一些相關文件的要求，應當是由農業主管部門負責，由動物檢疫部門進行駐場開展工作。

    商務部門的職責是在檢疫人員抽檢發現屠宰場生豬的瘦肉精檢測為陽性之後。才會采取行動進行協調指導………。

    人們不禁要問問，這個瘦肉精檢測到底歸誰管？思慧集團瘦肉精事件暴露出來的時候，可是由農業部門牽頭會同其他八個部委聯合成立督導組。共九個部委啊，這九個部委到底是由誰來負責瘦肉精檢測？

    十二月十七日，對於秦西省和潼宜都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日子，在這一天，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的三期工程正式完工投產！這標誌著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的轎車年產量已經達到了百萬輛！成為了華夏國內，第一家年產量突破百萬輛大關的轎車企業！

    同時也是在這一天，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對外宣布將成立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還會進一步將生產車型擴大到越野車和大型客車。並啟動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的四期工程，未來公司的轎車年產量將會達到二百萬輛。

    雖然說，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準備上馬四期工程並不是什麽核心機密，有心人多多少少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是當這一消息正式公布出來的時候，全國仍然有很多人都為之失神。

    一家汽車企業的轎車年產量達到二百萬輛，這個產量放到國際上，連前十名都進不了，但是在國內，這個產量卻是不扣不扣地業界冠軍！

    固然國內還有著其他汽車企業年產量都在百萬輛以上，日後產量上二百萬輛也是大有可能，但是這些企業都是多種車型的混合產量，要單單計算轎車的產量的話，與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就有著一定的差距了。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企業，有這個魄力再投入巨資將目前的轎車年產量再翻上一番嗎？而就算能夠籌集到巨資令產量翻番，那麽他們又能夠保證銷量也同樣幅度增長嗎？

    但是眼睜睜地看著秦川三星汽車有限責任公司這個業界的小兄弟大步地向前，自己這些已經在國內成立了數十年的汽車企業，卻要跟在後面亦步亦趨，這種滋味……那就別提了，就是在領導的面前，也擡不起頭來啊。

    這個方家，簡直就是業內的攪屎棍，石油產業里三大石油公司就被領導們拿著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業績當鞭子不停地抽打著；手機產業里就不要提了，從一開始就是他家霸占龍頭。

    航運業也不用提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如今放眼全球都是一流的航運企業；還有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那也是領導們用來抽打國內這些國有電影公司的利器，而且還是令國內的這些電影人簡直一點脾氣都沒有的強大利器；還有建設行業，龍興建設集團雖然說論規模論資歷還差些意思，但是人家利潤高啊，人家動輒就上馬大項目支持國內建設啊，而且還為地方政府切實解決問題，這也是領導們常拿來說事的。

    如今還要再加上個汽車產業，等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日後再建立了越野車和大客車的生產線，肯定大家也沒有好日子過。

    但是三期工程投產慶典儀式上，不但部委和秦西省的領導們全部出席，就連國內的汽車產業中這些重要企業的負責人也都出席了，原因很簡單，不但韓國三星集團會長李澗熙和韓國駐華大使親自出席，就連蘇浣東也親自前來祝賀！

    他們可以不給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面子，但是又怎麽敢落蘇浣東的面子。

    “我說你現在也是個成年人了，怎麽還在下面混著不親自上去？”鄭嘉儀捅了捅方明遠的腰不滿道。

    以前這一位還可以說是未成年，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這眼看著都要當孩他爹了，這種事情怎麽還總是讓別人在前面沖鋒陷陣的，李馨彤都在臺上呢，他卻站在臺下。

    “我要是上去了，打擊面太大，我怕很多人會覺得喪失努力奮鬥的動力，甚至於懷疑自己的人生。”方明遠躲了兩步道，“別動手動腳的，沒聽過男人的腰、女人的頭不能亂摸的嗎？”

    鄭嘉儀怔了一下，哭笑不得地道：“那是女人的腰，男人的頭不能亂摸！男人的腰有什麽不能亂摸的？”

    方明遠嘴角抽了抽，難怪剛才這話他說著覺得有點怪怪的。

    “男人的腰就能亂摸啊，摸出來火氣來你負責啊？”方明遠又豈是輕易認輸的人，故意在鄭嘉儀的耳邊輕聲地道。

    鄭嘉儀的耳朵被他的氣息噴得溫溫的，以方明遠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鄭嘉儀橫了他一眼道：“你敢要我負責，我就負責。”

    有的時候她也在想，要是這小子積極主動一些，當小也就當小了吧，反正大家處得都很不錯，趙雅和馮倩也不是刁蠻的女孩子，也省得再費心費力地去挑選男人，先不說能不能找到自己滿意的，就是這份心力，鄭嘉儀現在都不想費。

    她忘記是哪一本書上說的，要幾千萬人里才能夠出現一對完美夫妻，由此可見找到一個女人滿意的老公，其中的難度之大。

    而且她也看多了表面親密無間實際上卻是形同路人的夫妻，要是沒有方明遠的出現，她的婚姻肯定家族會干涉的，在當方明遠的助理之前，還有人到自己的面前來推薦青年俊傑，而到了如今，就連爺爺對自己的婚事都不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