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棒和胡蘿蔔

    “方，我不得不說，你在東方創造了一個奇跡！”空中客車公司總裁埃里克梅克爾在參觀完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組裝線之後，贊嘆道。

    他並不是第一次前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但是每一次前來，都會發現，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有了明顯的變化。

    而最讓他贊嘆不已的就是，他發現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已經將他們從空中客車公司所學到的東西應用到了實際中去！這說明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對於新技術的消化吸收能力很強！這對於一家成立時間連十年都沒有達到的新企業來說，實在是很難得。

    “謝謝梅克爾總裁的誇獎，希望他們不會因為得到了你的誇獎而翹尾巴。”方明遠笑道。

    “有的時候，我真的是在想，我們空中客車公司是不是在為自己培養一個未來的強力對手。”梅克爾低聲地對方明遠道。

    “一個未來的強力對手終究還是在未來，也許有也許沒有，但是你們空中客車公司現在卻有著一個很強力的對手，需要你們全力以赴地去應對，並且要團結可團結起來的力量。”方明遠不動聲色地答道，“我記得法王曾經有一句名言，我死之後，哪怕它洪水滔天。”

    梅克爾看了看方明遠，苦笑道：“方，你倒真是坦白。”

    “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覺得我是一個甘於平庸的人嗎？而且，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們也合作愉快，又何必遮遮掩掩。”方明遠雙手一攤道，“至於十年二十年以後的事情，到時候。自然有該操心它的人去操心，你說對嗎？”

    梅克爾無語地搖了搖頭，確實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空中客車公司如今也是沒有多少的選擇，想要與波音公司全方面競爭的他們。確實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必須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必須要拉攏能夠拉攏的那些力量。

    而華夏市場，無疑是兩大公司競爭的關鍵市場，而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方家，則有著不可忽略的影響力，所以空中客車公司即便是明知道未來也許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會成為新的挑戰者，此時也只能是繼續合作下去。

    因為空中客車公司不合作。那麽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可能就會越來越靠攏波音公司，而波音公司也可以借助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不斷地壓低自家飛機的生產成本，從而能夠有更多的額外利潤來與空中客車公司進行競爭。

    兩大公司之間的競爭如今可以說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每一個客戶和潛在客戶，他們都不會放過，華夏市場，以及九龍航空公司這樣的大客戶，兩大公司自然也不會放過。

    雖然說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算得上是潛在的競爭對手，但是考慮到它對九龍航空公司和華夏內地諸多航空公司的潛在影響力。不管是空中客車公司還是波音公司，誰也不願意將它推到對方的陣營中去，哪怕是拉不到已方的陣營中。也要保證它是中立的——不幫忙，至少也不會添堵。

    而且梅克爾也想到，自己又不是空中客車公司的股東，只是一個拿薪酬的管理人員，為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事情操心，也確實是犯不上。

    “好吧，方，你是一個很犀利的說客，我不得不說。你說的很有道理。”梅克爾無奈地道。

    “承蒙誇獎，不勝榮幸。不過我還是更期待你帶來的好消息。”方明遠狡黠地眨眨眼睛道。從不久前接任空中客車公司總裁的梅克爾親自帶隊前來這一點，方明遠就覺得自己可以期待一下將要聽到的好消息。

    “公司已經同意由你們試生產a320的機翼。如果說貴公司的產品性能能夠達到我們公司的標準，我們會正式開始在這方面的合作。”梅克爾道，“至於a320的組裝線，公司還需要再考慮考慮，你知道，貴國的津城也在積極地爭取這一項目，而且給予了相當優惠的條件。”

    方明遠擺了擺手道：“梅克爾總裁，大家都是聰明人，這種小手段，做起來就沒有意思了。雖然說吧，組裝線這種東西沒有什麽高科技含量的東西，不管是放在華夏的那個城市，要它正常運轉起來，也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但是我要問問你，是津城的土地成本高，是奉元的土地成本高？是津城的人工支出高，還是奉元的人工支出高？是我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飛機組裝人員技術更為嫻熟，還是你們到津城去再招聘培訓一批工人的技術更好？組裝過程中如果說出了什麽問題，是盡量當地解決好，還是你們長期派駐工程師或者說派幾個工程師當空中飛人好？你們是希望這個組裝線它盡快地投入運轉，還是覺得它拖個三五年也沒有關系？是津城能夠采購你們的客機啊，還是我們能夠采購你們的客機啊？”

    方明遠的這一連串問題，根本就沒有給梅克爾一一解釋的機會，一連串地“丟”給了他，雖然說，方明遠說的是英語，每一個問題梅克爾也聽得很清楚，但是這樣狂風暴雨般的發問，令梅克爾的大腦也不禁有暫時的短路，剛剛對前一個問題進行思考，下一個問題又接踵而至。

    所以在方明遠說完話之後，梅克爾足足呆了一分鐘，這才將方明遠的這一連串問題捋清，而捋清了……梅克爾發現，也沒有用，他還真的反駁不了方明遠。

    “方，你有的時候真的不像是一個華夏人！”梅克爾苦笑道。在他的印象里，華夏人不是一向說起話來都比較婉轉嗎？即便是不認可對方的話，或者說認為對方說謊，也不會當面揭穿，哪里像方明遠這樣咄咄逼人。

    空中客車公司確實是有意拿津城來做為籌碼來擡高自己與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合作的地位，但是正如方明遠方才所說的，津城在各個方面，與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相比起來都不占優勢。

    “謝謝你的誇獎，我覺得近現代的華夏人對外就是太客氣了，如果說可以的話，我個人其實是更喜歡漢唐時期國人的為人處事。”方明遠笑笑道。

    梅克爾雖然不明白漢唐時期的華夏人與近現代的華夏人相比有什麽不同，但是他仍然被方明遠的回答噎了個無語——自己方才那是在誇獎他嗎？

    “梅克爾總裁，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優勢我想不需要再向貴公司闡述，我也不想借此貶低其他競爭對手，我只是提醒貴公司，如果說貴公司不能夠及時下決定的話，那麽在征地和建築動工上，可能就要拖延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而且屆時，也許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不得不將精力首先放在波音717客機生產線的引進和消化上。”方明遠淡淡地道。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梅克爾很想脫口而出道，但是他想了想，還是忍了下來。因為他知道，方明遠很可能說得是實話，如果說波音公司真的決定全盤轉讓波音717客機生產線的話，這對於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工程，需要投入相當大的精力。

    a320客機的組裝線和波音717客機的生產線，確實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東西。

    “當然了，我個人也是很感謝梅克爾總裁在這兩個項目上的支持，九龍航空公司最近有意采購一批希望在二零零八年下半年到二零零九年上半年交貨的客機，總數量應當不超過二十架，哈哈……”方明遠沒有繼續說下去，丟給了梅克爾一個你懂得的眼色。

    胡蘿蔔加大棒！梅克爾心里大叫道。二十架客機，並不算是什麽大訂單，但是考慮到九龍航空公司在香港和華夏國內迅速崛起的速度，空中客車公司就不得不考慮它會對華夏國內其他航空公司選擇客機采購對象的影響。

    雖然說，客機采購一直以來都是華夏平衡美國和歐洲關系的一柄利器，但是華夏也得考慮底下這些航空公司的需要，而且九龍航空公司做為一家私有航空公司，它的客機采購，是不受華夏官方所控制的。

    而且，在梅克爾看來，九龍航空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由於方家的存在，如今已經成為了不結盟的結盟公司，秦西航空公司，將國內的二三線城市的旅客運輸到一線機場，然後再由九龍航空公司承擔遠距離和國外航線運輸，兩者之間的合作，如今已經是越來越默契和嫻熟。

    加上秦西機場集團公司，已經穩穩地在華夏航空市場上站穩了腳跟，比起它們的同行來，由於三者形成了相輔相成的局面，各自的分工又十分明確，未來的發展前景自然是令人樂觀。

    九龍航空公司自從建立以來，就不斷地在進行著機隊擴張，直到現在，僅僅是空中客車公司手中就還有近十架客機的訂單，波音公司方面，估計訂單的數量也應當大概是在這個數目，而它居然要再次采購了？

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擊掌為定

    九龍航空公司在華夏國內是一家比較特殊的航空公司，雖然說它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私營航空公司，它的股東基本上都是香港資本，總部也設立在香港，但是它在華夏國內航空市場上，卻擁有著比同樣總部在香港的國泰航空公司更多的開拓航線的自由，而且可以說，凡是秦西機場集團公司旗下的重要機場，它的航班都可以降落。

    而且，它在開拓俄羅斯、中亞地區、東南亞、中東、日本、韓國、美國、南美各國的航線時，都比較順利，近一段時間，它又擴大了從華夏前往歐洲的航班，這使得九龍航空公司這幾年來的發展可以說是相當地迅速。

    如今的九龍航空公司已經擁有華夏國內和國際航線六十八條，其中國際航線二十七條，國內航線四十一條，每周的定期航班超過了三百七十個班次，飛往世界十五個國家的二十一個城市，通達華夏國內所有的重要省會城市和旅遊熱點城市，現有職工過兩千人和一支有著六十四架客機的成規模機隊。

    放眼全球，九龍航空公司如今也已經算得上是一家有一定規模的中型國際航空公司。而且由於它是新建立的航空公司，機隊中的飛機全部都是新購入的飛機，平均機齡連三年都達不到，所以它被譽為全球最安全的航空公司之一！

    九龍航空公司如今已經成為了香港國泰航空公司的有力競爭者，尤其是在從香港前往內地城市的航線上，九龍航空公司的運輸旅客量在去年就已經超過了國泰航空公司，這嚴重地威脅到了國泰航空公司在香港航空市場上的地位。而國泰航空公司卻也只能是咬牙與九龍航空公司爭奪客源。

    如今的香港已經不是港英政府統治時期，國泰航空公司做為一家英資占據控股權的航空公司，卻把持著香港航空市場的霸主地位，若不是有歷史原因的存在，早就被中央政府看不順眼了，通過扶持九龍航空公司來奪回香港航空市場的主導權，可以說已經是相當地尊守規則了。

    而梅克爾沒有想到。九龍航空公司竟然一點暫時休息一下、鞏固一下公司市場規模的打算都沒有，這分明是要將自己的機隊數量一舉突破百架大關啊！

    “方，你的魄力，我不得不說是這個！”梅克爾伸出了大拇指，一臉欽佩地道。

    “謝謝誇獎，我想這些足夠你去說服其他人了吧？”方明遠微笑道，“爭取在近期內通過。那麽很多準備工作就可以立即作起來，否則的話。就要等到明年的春暖花開了。”

    “那二十架客機，是不是有一半是給莫泰尤納斯董事他們留的？”梅克爾似笑非笑地道，這些年來，方明遠對待兩家航空公司的態度，如果說不考慮md90項目的相關合作，大體上是一碗水端平，略微偏向一點波音公司，這個結果，對於空中客車公司來說。已經是不折不扣地勝利。

    “也許有也許沒有。”方明遠隨意地道，“也許九龍航空公司明後年還會繼續追加新的訂單。”

    隨著國內航空市場的繼續發展，九龍航空公司國內航線上航班的增長也是相當地強勁，至少在目前看來，九龍航空公司的航班上座率還是很令人滿意的。

    “如果說能夠在近期通過，我請梅克爾你吃大餐，地點和飯店都由你指定。怎麽樣？”方明遠笑瞇瞇地道。

    “那我們就說定了？”梅克爾也笑了起來，舉掌道。

    他倒是不在意大餐吃什麽，但是能夠讓方明遠請客，那可是一種殊榮。而且，他也不認為方明遠將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自己還能夠從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身上再占到什麽便宜。再繼續下去，也許反而會招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方明遠的惡感。

    方明遠與他擊掌道：“那我們就一言而定！”

    兩人相視而笑，而跟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其他人，則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兩位這是做什麽，不過看他們滿面笑容的，想必也不會是壞事。眾人這心情自然是大好。

    “季書記，恭喜你們！”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的書記雷信誌低聲地對一旁的季誌剛道，“你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這一次可是有大肥肉吃了。”

    雖然說不知道方明遠和梅克爾兩人方才談什麽了，但是以兩人的身份來說，當然不可能是脫離了航空領域，而空中客車公司和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目前最有可能的合作項目，就是a320客機的機翼生產和組裝線的落地。不管是哪一個，都是足以令人垂涎三尺的肥肉啊。

    “雷書記，現在說這個還為時過早吧，不等到正式簽約的那一刻，就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季誌剛笑了笑道。

    雖然季誌剛從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調到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擔任副總已經有好幾年，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季誌剛當初可是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的一把手。雷信誌這樣稱呼他，也是希望季誌剛看在當年的情分上，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吃肉的時候，也別忘記了給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一口肉湯喝。

    進入了新世紀之後，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在來自國家的訂單不斷增多的大好局面下，也已經走出了當初的困境，實現了扭虧為盈，工人們得到了補發的工資，不少科研項目也隨著資金的到位，而重新展開。

    雷信誌和葉倫兩人在廠子里的自然而然地也隨之樹立了起來。但是，所謂人比人嚇死人，貨比貨得丟，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所取得的這些成績也看是要和誰比，與國內的其他國有航空企業相比起來，當然是不錯，但是與一墻之隔的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相比起來，那就完全不行了。

    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這些年來，不但源源不斷地有md90客機從組裝線上下來，經過了一番嚴格地檢測之後，飛向藍天，令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的所有人都羨慕不已。

    不僅僅是因為在md90的身上，他們也曾經寄托著國產大飛機的夢想，也是因為，每一架飛向藍天的md90，那都是沈甸甸的鈔票為耀眼的政績啊！

    要不是因為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里國有股份只是占了嚴格意義的小頭，而從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成立之初，上面就答應了方明遠，國有股份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壓根就沒有參與公司決策的權利，季誌剛的這個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記著。

    不過，季誌剛的年紀也漸大了，雖然說在私有企業中，像季誌剛這樣的高層管理人員，是可以不必去管什麽退休年齡的，只要方明遠認可，季誌剛又還想幹下去，那麽他繼續做下去，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是季誌剛終究是要退休的，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國有股份也會終究在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中擁有話語權，那麽誰能夠接任季誌剛的位置？

    “有方少親自坐鎮，空中客車公司他們就是想要反悔，也要考慮得罪了方少的後果。”雷信誌信心十足地道，“這些外國人又不是傻瓜，才不會幹這種撿芝麻丟西瓜的事情的。”

    對於方明遠能夠令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在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車公司兩大巨頭間左右逢源，雷信誌可是羨慕地要死。

    “方，我聽說，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加拿大龐巴迪公司正在爭奪華夏國內的航空公司訂單？”梅克爾笑道。

    “你的消息很靈通啊。嗯，一家要成立的地方航空公司，小訂單，區區幾架飛機。”方明遠笑道。

    “呵呵，方，你現在這口氣都與當年不一樣了，區區幾架飛機？”梅克爾打趣他道，“區區幾架飛機，我看你也沒打算放過。”

    “那不一樣的，如果說他們是打算采購空中客車公司或者說波音公司的飛機，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但是從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角度來說，一家華夏國內的地方航空公司都搞不定，還讓龐巴迪公司搶去了市場，那日後還有什麽臉面到海外市場上去和其他企業去競爭？“方明遠正色道，“海外的那些航空公司又怎麽能給予我們產品的充分信任？所以這不是幾架飛機的銷售額問題，而是關系到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md90在海外航空市場上的形象！”

    “怎麽了？他們難不成求到了梅克爾總裁你的頭上？”方明遠有些神色古怪地道。

    “不不不，我們之間雖然也有一些合作，但是對於你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他們之間的競爭，我們是絕對中立，不插手。”梅克爾連連擺手道，“我只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

    梅克爾當然不會告訴方明遠，他之所以問起此事，準確地來說，是他覺得，這件事也許意味著，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已經開始向自己的那些海外同行們，開始亮出了獠牙，這一次，還算是保衛自家的領地，也許下一次，或者說再下一次，就是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向它們發起進攻的時候！

第五卷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要讓外人占了便宜

    不過……梅克爾也並不擔心什麼，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再怎麼發展，十年，甚至於更長的時間裏，也對空中客車公司構成不了什麼實質性的威脅，空中客車公司如今的地位，也不是輕輕鬆鬆地就得到的，也是經過了多年的發展，有著歐洲諸國的強力支持，才一步步地有了可以向波音公司叫板的實力，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要走的路還很長呢。

    它現在的對手是加拿大龐巴迪公司和巴西航空工業公司，什麼時候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能夠穩壓這兩家公司一頭了，才可以說具備了向空中客車公司和波音公司挑戰的基本資格。

    而那一天的到來，誰又知道是什麼時候！反正自己屆時已經是肯定退休了，又不是空中客車公司的股東，所以這種事情，自然有自己的後任去操心。

    而且這件事如果說換一個角度來看，也不算一件壞事，多出來一個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加拿大龐巴迪公司和巴西航空工業公司的精力肯定也要放到如何確保自己的市場份額上，他們三家企業掐完了，決出勝負了，都不知道是幾年之後了。所以，空中客車公司目前最重要的目標，還是確保能夠壓製住波音公司！

    做為民用航空飛機製造業的霸主，不得不說波音公司的底蘊雄厚，雖然說空中客車公司在歐洲諸國的支持下，如今已經有了和波音公司並駕齊驅的資格，但是想要壓製波音公司，得到市場份額的大頭，還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這一次，空中客車公司投入巨資研發a380，就是希望能夠通過新機型壓倒波音公司。這可謂是一場豪賭，但是最終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梅克爾這一次前來華夏。其實不僅僅是為了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而來，他也肩負著向華夏的航空公司推銷a380客機的重任。

    九龍航空公司暫時是不用指望了。方明遠已經下過了訂單，雖然說數量不多，但是他已經明確地提出在a380客機正式投入運營之前不會追加訂單了。梅克爾也隻能是寄希望於日後了。

    “明遠！”鄭嘉儀快走了幾步追上了方明遠在他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了兩句，方明遠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點了點頭。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梅克爾一行人由總裁史克爾基德吉爾克裏斯特和季誌剛共同招待，吃完飯後眾人還會再休息一會，下午二點半之後。才會繼續參觀。

    方明遠並沒有參加午宴，而是驅車前往廣陽區區政府，在那裏，從津城趕來的一位副市長正在等著他。

    在廣陽區區政府的食堂包間裏，副省長錢啟立，省工業廳廳長常智明正陪同著令狐漢錦——津城負責招商引資的副市長，去年六月才提拔上來的，今年四十有五，可謂是儀表堂堂，也算是津城的一顆政壇新星了。

    據說他的妻子是出自國內某個重要的家族，只是兩人也只是耳聞，並不知曉詳情。在座的還有一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美豔婦人。叫葉佳誼，是津城隨令狐漢錦一同前來的，是津城招商引資辦公室的副主任。

    這一次令狐漢錦前來奉元，並不是以官方的身份正式前來，所以他的隨同人員並不多，能夠坐到這裏來的，也隻有這個葉佳誼。

    雖然令狐漢錦並不是以官方的身份正式前來，但是秦西省方麵在得知此事後，仍然要給予接待。這個任務就落到了錢啟立和常智明的身上。

    錢啟立和令狐漢錦在聊著天，常智明悶頭喝茶。令狐漢錦的來意，雖然沒有明說。常智明也知道，津城與秦西航空製造集團都在爭取空中客車公司的a320客機組裝線落地，這並不是什麼驚天的秘密。

    梅克爾一行人，在參觀了秦西航空製造集團，還會前往京城和津城。令狐漢錦在這個時候前來奉元，還要見方明遠，還能夠是為了什麼？

    要不是考慮到令狐漢錦的官方身份和背景，常智明壓根就不想陪同他，身為秦西省工業廳廳長的他，自然是希望空中客車公司的a320組裝線能夠落地奉元，不說這是多麼大的政績一類的屁話，至少可以為奉元創造出不少就業機會，增加廣陽區的gdp，也可以進一步地增強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技術底蘊。

    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如今已經成為了秦西省工業發展的一麵旗幟，不但帶動了省內外多家的企業發展，也令更多的海外企業意識到秦西省的工業實力！

    這幾年來，因為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存在，省裏在招商引資時，可是省了不少心。所以從他的角度來看，自然是希望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越強越好！但是，不知道津城那邊是如何和省裏溝通的，省裏還派錢副省長和自己陪同著令狐漢錦前來廣陽區。

    令狐漢錦不時地會看看表，葉佳誼則不時地為三人倒茶，偶爾也會順著令狐漢錦和錢啟立的話題說兩句，看得出來，是一個很識趣的女人。

    “錢副省長，您看，要不要打電話問問方少現在到了哪裏？”就在令狐漢錦不知道第幾次看表後，葉佳誼嬌笑道。

    錢啟立笑笑道：“方少現在應當是陪同著空中客車公司的梅克爾總裁他們參觀秦西航空製造集團，我們又沒有提前和他約定，還是不要耽擱他的正事。”

    “可是您看，這馬上就要到十二點半了，我們市長今天還要趕回去呢。”葉佳誼柔聲道。

    錢啟立微微皺了皺眉，掃了一眼笑吟吟沒說話的令狐漢錦道：“好吧，我……”

    他的話音還未落，房門上傳來了兩聲輕擊聲，錢啟立朗聲道：“進來！”

    房門被推了開來，方明遠和鄭嘉儀出現在了門口，錢啟立和常智明立即從座位上跳了起來，錢啟立笑道：“方少怎麼也沒打個電話過來，我們也好下去迎接一下。”令狐漢錦和葉佳誼這才知道門口的年輕人就是方明遠。

    “錢省長，常廳長，來得晚了，恕罪恕罪！”方明遠笑笑道，將目光落到了剛剛站起身來的令狐漢錦和葉佳誼身上。

    “方少，介紹一下，這一位是來自津城的令狐漢錦副市長，這一位是津城招商引資辦公室的副主任葉佳誼葉主任。令狐副市長，葉主任，這一位想必兩位也知道是誰了吧，就不必我再多嘴介紹什麼了。”錢啟立給雙方介紹道。

    “幸會幸會！”方明遠笑道，“不知道令狐市長你們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啊。”雙方客氣了一番，常智明和服務生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上菜。

    “久聞方少你的大名了，今天才有幸相見。我和柴嫣柴副部長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以往可沒少聽她誇獎你，所以大家都不是外人。”令狐漢錦笑道。

    “柴副部長對我的關照，我是一直都銘記在心的。”方明遠笑笑道，心裏卻是撇撇嘴。

    和柴嫣是多年的老朋友了？那怎麼柴嫣從來也沒有提過，而且他要是真的和柴嫣關係好，這件事柴嫣怎麼一點都沒給自己吹風？方家在津城的項目，柴嫣也沒有提過有這麼一個人。

    六人在圓桌旁團團而坐，說著一些無營養的廢話，很快一道道菜肴就如同流水一般送了上來。服務生拿著酒瓶要給眾人斟酒，方明遠擺了擺手道：“我中午就不喝酒了，下午還有事情。”

    錢啟立看了看令狐漢錦，衝服務生道：“一會大家還有事情要談，就不要酒了，都換飲料吧。”葉佳誼的神色不由得微變。

    錢啟立端起了飲料笑道：“我就以它代酒，代表省委省政府歡迎令狐市長和葉主任前來奉元做客，也感謝方少給我麵子，百忙之中，還抽時間前來。”

    “錢省長你太客氣了。”方明遠笑道，對於錢啟立這個人，他還是比較有好感，至少在工作上，還是比較配合方家的，從來沒有拖過後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錢啟立主動地道：“方少，今天主要是令狐市長希望能夠與你溝通交流一下關於空中客車公司a320客機組裝線項目的一些事情。”

    他和方明遠也算是熟悉，自然知道方明遠是不喜歡那種兜圈子說話的，而且梅克爾他們還在秦西航空製造集團，方明遠肯定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著他們在這裏磨嘴皮子。

    “唔？”方明遠將目光投向了令狐漢錦，將筷子放了下來道，“令狐市長，貴市對於空中客車公司a320客機組裝線項目有什麼好的想法，為什麼不與梅克爾總裁他們溝通交流呢？據我所知，他們很快就要去京城，然後就會前往津城。”

    令狐漢錦笑道：“方少，雖然說我們在這個項目上可以說是競爭對手，但是我們都是華夏人，都希望祖國的未來更美好，是不是？我們隻是不希望雙方間的競爭傷了大家的和氣，最終讓空中客車公司從中占了便宜。”

第一百四十章 顧全大局

    “是啊，兩虎相爭，獵人漁利。”方明遠眨眨眼，一臉的恍然大悟狀道，“難道說，你們打算放棄這個項目了？那就太謝謝了！”

    令狐漢錦臉上的笑容不禁為之一僵，幹笑了兩聲道：“方少，你這是說笑話了。”

    津城對於空中客車公司這個A320客機組裝線項目，是很重視的。不僅僅是因為它是空中客車公司在海外的第一條組裝線，具有一定的歷史意義，也是因為這個項目可以為津城帶來豐厚的收益。

    首先，它可以為津城帶來不少的高薪酬就業崗位，有力地拉動津城的GDP發展，提高津城在國內國際上的地位和影響力！

    其次，也是很重要的，這是一筆耀眼的政績，津城由於和京城離得太近，無論是人才還是資金、國家項目，簡而言之就是好事情和資源向來向京城傾斜，所以它的光芒一向都為京城所掩蓋。

    當然了，在京城和津城旁邊的燕邢省，在這個問題上比津城還要慘，要什麽沒什麽，所有的好東西都要先供京城和津城挑完了之後才輪得到。所以，空中客車公司的這個項目，津城上上下下還是很看重的。

    但是事與願違，他們在爭取這個項目的時候，不說海外還有其他國家也在爭取，國內就有一個他們不得不正視的強力對手——秦西航空制造集團。

    作為一家華夏國內最大的飛機制造企業，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在這種事情天生就具備著津城所無法比擬的優勢，他們自身就有著MD90客機的飛機組裝線，有著大量的熟練工人。

    雖然說，A320客機的組裝線和MD90客機的組裝線肯定是有些區別，但是也不過是百步和八十而已，而津城這里就只能是重新招聘培訓了。

    而且空中客車公司與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之間原本就有著不少的合作項目，可以說互相之間的技術能力水平也是比較了解，廣陽區又是國內有名的“飛機城”，除了從歐洲運來的飛機零件通過海運到達華夏還要再運到國內這一項之外，津城似乎並沒有什麽優勢可言。

    雖然說，津城還可以在很多政策方面給予空中客車公司優惠，但是一來這些優惠政策秦西省同樣能夠給予，二來國家這一段時間正在清理各地地方政府給予外國投資企業超政策優惠待遇，津城就在京城的旁邊，事情傳到了京城里，也是個麻煩。

    所以想來想去，津城方面，還是想通過私下里說服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讓他們退出這個項目的競爭，成全津城。令狐漢錦就是肩負著這個使命前來的。這倒好，沒說三句話，反倒被方明遠認為津城要退出這個項目以成全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了。

    “說笑話了？”方明遠眼眉一挑，臉色有些陰沈地道，“那令狐市長的意思是……我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應當退出了？錢省長，常廳長，這也是省里的意思嗎？”

    “不不不，方少你不要誤會，省里絕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錢啟立和常智明連連搖頭道，“省里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支持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去競爭這個項目。”

    方明遠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又將目光轉向了令狐漢錦道：“令狐市長，貴市是打算要求我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退出了？”

    令狐漢錦的心此時也有些砰砰亂跳，方明遠臉色一沈的時候，那一股氣勢令他這個副部級的幹部也不禁為之驚心。真是難以相信，這樣的氣勢居然會出現在一個年紀還不到三十歲的年青人身上。

    “方少您誤會了我們的意思。”一旁的葉佳誼連忙嬌笑道，“我們哪里能要求貴方直接退出呢？我們也不是貴公司的主管單位，您說是不是？”

    “唔？”方明遠的目光仍然落在了令狐漢錦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當然不是，我們葉主任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與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又不是上下級的關系，怎麽能直接要求貴公司退出呢。”令狐漢錦緩緩地道。

    只是他臉上鎮定，心里卻已經是抓狂了。他們當然是希望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能夠直接退出這一場競爭，將這個機會讓給津城。就連理由其實都想好了——顧全大局！

    但是在臨來之前，會上幾經討論之後，津城的這些幹部們認為這並不是一個妥當的方案，津城雖然和秦西省是同一個級別的，但是也沒有權利管到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頭上去。

    顧全大局的這頂帽子，即便是給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扣上，對方不搭理，他們又能拿秦西航空制造集團怎麽樣？俗話說現官不如現管，他們連現官都算不上啊。

    所以他們又準備了其他的方案，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要是知情識趣地願意退出，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如果說對方不願意，那也有後備的方案。現在看來，令狐漢錦不禁要慶幸，幸好他們還有備選方案，看方明遠的模樣，很顯然對方是不會接受退出競爭這一方案的。

    “這樣最好了，我還以為令狐市長會要求我們秦西省和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顧全大局，為了津城的美好明天，將空中客車公司的這個項目拱手讓給津城方面呢。”錢啟立笑道，“看來是我的思想還停留在上個世紀某個時期。”

    “是啊，有那麽一瞬間，我也以為令狐市長接下來會這樣說呢。”常智明也笑道，“看來，我的思想也有些跟不上時代啊。”

    “呵呵，其實要說顧全大局，我認為應當是津城方面主動退出才合乎邏輯。”鄭嘉儀笑道。

    令狐漢錦和葉佳誼這臉色就不禁有些發黑，不過他們也知道鄭嘉儀的身份，雖然說只是方明遠的助理，但是背後也有著大山般的背景呢。

    鄭老爺子，那可也是香港的知名愛國人士，也是可以意見直達天聽的人物，他的孫女，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喝斥的。沒看到她入席，錢啟立和常智明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鄭助理，為什麽你會認為應當是我們津城方面主動退出才符合顧全大局呢？”葉佳誼心中有些不甘心，輕笑道。

    女人在某些場合中，總是會受到一些優待的，即便是說了一些可能會令人不悅的話，對方也不會翻臉，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更是這樣。令狐漢錦為什麽不帶其他人，而選擇了她隨行，正是如此。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如今國內的東西部經濟不平衡問題，已經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開發西部的工作也已經提到了國家長久發展的戰略高度上，津城不但位於東部沿海地區，又是國內的經濟發達地區，而我們秦西省，西部欠發達地區的定位，令狐市長對這個定位有意見嗎？”方明遠道。

    “沒有！”令狐漢錦強笑道。

    睜著眼睛說瞎話雖然是一項普遍性的技能，但是那也得看對誰說，那些聽到了，知道是胡說八道卻也無可奈何的民眾，當然是沒有問題。可是在既是明白人，又有實力的人面前還這樣說，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其二，專業的事情當然是要由專業人士來做，不是我小看津城，你們雖然有著雄厚的工業基礎，但是在航空制造產業上，卻是一個空白。你們有飛機組裝所需要的專家和技術人員嗎？你們有熟練的工人嗎？你們有民用客機生產的經驗嗎？如今在國內，要說起民用客機生產來，我敢說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要自認老二，沒有哪家公司敢說自己的實力第一。對於我的這一點拙見，令狐市長認同嗎？”方明遠繼續道。

    “認同！”令狐漢錦咬牙道。

    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原本就是在國內數家飛機制造企業中抽調民用客機生產方面的資源組建而成的，又經過了幾年的生產，說起民用客機生產，當然它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就是原本國有的那幾家飛機制造企業，在這一塊也比不上秦西航空制造集團。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其三，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目前肩負著華夏大型民用客機的生產研發任務，我們的未來目標是推出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新型民用大型客機，空中客車公司A320客機組裝線，可以為我們提供寶貴的學習機會和未來發展的思路，促進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研發團隊的不斷進步，從這一點來說，空中客車公司A320客機組裝線落地奉元，比落地津城有著更為現實的意義。我們不能只著眼於一時的經濟利益而忘記了我們引進空中客車公司項目的初衷，是為了發展我國自己的民用客機生產基地，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方明遠悠悠地道。

    錢啟立和常智明心里笑得簡直都要抽筋了，方明遠這分明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啊，這大帽子也是一頂一頂地給令狐漢錦他們扣上，偏偏他還說得是有理有據，讓人難以反駁。

    令狐漢錦和葉佳誼簡直都要哭了，這他娘的到底是誰要誰顧全大局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交易

    令狐漢錦瞪了葉佳誼一眼，都是她方才多嘴，才給了方明遠這個機會，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簡直成了他們要是不顧全大局退出競爭，就成為了祖國的罪人一樣。

    葉佳誼心中苦澀，她所說的這些話，不都是替令狐漢錦將他不方便說的話說出來嗎？如今又怪自己多嘴。

    “咳，方少，我們津城對於空中客車公司的A320組裝線項目已經準備了很久，津城確實是如你所說的那樣，航空工業基礎薄弱，但是正是因為薄弱，我們才希望能夠通過引入空中客車公司的項目來引導加強，彌補這一短板。”令狐漢錦咳嗽了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道，“津城，雖然說在國內也算是經濟發達地區，但是它所面臨的競爭對手，卻不僅僅是國內的其他地市，也包括了韓國、日本的其他城市。與它們相比起來，津城還是一個落後的地區。”

    “是啊，津城要和日韓兩國的城市競爭，我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則要和加拿大龐巴迪公司、巴西航空工業公司，未來甚至於要和空中客車公司和波音公司進行競爭，壓力也是很大的。”鄭嘉儀嘆了一口氣道，“去年波音公司的營業額可是達到了五百五十億美元，盈利高達近三十億美元呢。與它相比起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呢。”

    不就是哭窮哭困難大嗎，我們的對手可是業內的頂尖巨頭！

    令狐漢錦的臉色為之一僵，根據津城統計局報告，去年津城的生產總值是三千零三十八億元，里面有多少水份，估且不說，按照官方的匯率來計算，比波音公司的營業額還要低六百余億元，要是依照黑市匯率，這個數字還會再擴大不少。

    錢啟立和常智明的臉色也有些慚慚，諾大的一個省，數以千萬計的人口，國民生產總值卻只是比波音公司高出了沒有多少，說出來也是感覺這臉上火剌剌的。

    “咳！”方明遠咳嗽了一聲，同時桌下的手輕拍了一下鄭嘉儀，話雖然說得沒有錯，但是對這些官員們，語氣還是要婉轉一些，畢竟內地不是香港，那都是“父母官”啊，很多人是打不得、罵不得、用不得、還要繳稅養活著他們。

    “令狐市長，可以說說貴方有什麽想法嗎？”方明遠擡手看了一眼腕表道。

    方明遠和鄭嘉儀被錢啟立、令狐漢錦一行人送到了區政府的門前，看著他們上車離開，錢啟立和常智明互相打了個眼色，錢啟立對令狐漢錦道：“令狐市長，下午……你打算怎麽安排？”

    令狐漢錦沈吟了片刻道：“錢省長和常廳長要是有什麽事情就盡管忙去吧，我們打算先休息兩個小時，然後麻煩兩位幫我們安排車輛去平川和潼宜看看，爭取明天上午和方少再談談。明天下午我再返回津城。”

    雖然說該說的話，方才都已經說了，但是方明遠卻並沒有當場表態，只是答應會好好考慮一下。這樣的結果，怎麽能夠令他感到滿意，所以他還要再努力一次。而且他也有些奇怪，方明遠的態度似乎有些過於強硬了，不是說市里和秦西省方面已經有過溝通了嗎？

    錢啟立點了點頭道：“好吧，我會通知辦公室人員，派人陪同令狐市長你們。我和常廳長下午還都有會議，就不陪同令狐市長了。”

    該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禮數也算是盡到了，畢竟令狐漢錦也不是公開地以官方身份前來，他這個堂堂副省長也不是坐在辦公室里沒事的，自然也就不會在這里多做停留。

    錢啟立和常智明上了同一輛車，離開了廣陽區區政府，一路向奉元駛去。

    “智明，你說方少會答應津城的條件嗎？”錢啟立問道。

    令狐漢錦代表津城市政府提出，由津城和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共同出資建立一家新公司，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可以是大股東，共同運做將空中客車公司的A320組裝線項目落地津城。

    津城方面答應會在諸多方面給予新公司優惠。同時，令狐漢錦還暗示，如果說方明遠同意的話，津城願意對方家旗下在津城的企業給予優待。

    “應當不會，這個項目要是落地在津城，對於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還有多大的意義？而方家旗下在津城的企業，除去家樂福集團那幾家連鎖企業，就只有在津城青西經濟開發區與摩托羅拉合作的青西芯片廠，哪一家也不怕津城政府穿小鞋。”常智明道，“而且，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由空中客車公司來決定的。”

    “那樣是最好，省里領導雖然沒有在這事上表態，但是誰願意到嘴的鴨子又飛了？”錢啟立道，“也不知道津城方面是怎麽和書記或省長談的。”

    “蘇叔，嗯，我已經見過了。”方明遠道，“您問條件啊，條件不怎麽樣，這個項目放到津城去，對於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還有多少意義？再說了，我還需要津城政府特殊照顧旗下的企業嗎？”

    蘇愛軍“呵呵”笑了起來，方明遠的這個回答並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確實是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雖然說A320組裝線對於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並不是什麽不可或缺的項目，但是如果說只是參股放到了津城的話，對於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還真沒有多大的實質性意義了。

    “津城那邊是給予省里什麽好處了吧？”方明遠笑道。

    “嗯，是有一些好處，不然的話，老錢他們就不是這個態度了。”蘇愛軍笑道。招商引資那可是政府每年的重要工作，甚至於關系到官員們的升遷，這樣的一個大項目，自然是不可能任他人隨意挖墻腳的。

    方明遠沈吟了片刻，這才道：“蘇叔，如果說一定需要的話，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可以放棄這個項目。”

    “我也不瞞著你，這件事和省里確實是有關系。李自強書記要走了，上面打算是空降一位，而空降的這個人選，目前還無法確定下來。如果說我們同意將空中客車公司的這個項目放到津城去，那麽對方會支持我們的候選人。”蘇愛軍輕嘆了一口氣道。這可是一件躲不過去的大事，也是當初自己順利上位的條件。

    “如果說得到了對方的支持，那麽有幾成把握？”方明遠立即問道。這可是關系到了蘇愛軍日後能不能在秦西省里不受掣肘地大展拳腳的大事。

    “目前四成把握，如果說沒有他們的支持，只有三成。”蘇愛軍坦然道。

    秦西省如今雖然經濟水平還沒有趕上沿海地區，但是在中西部地區，卻是當之無愧的龍頭省份，所以它的一把手的份量，在中央領導的眼睛里，也是越來越重。

    李自強要調走，蘇系自然是希望能夠空降一位能夠與蘇愛軍精誠合作的，至少也是不會拖蘇愛軍後腿的。但是其他人也同樣垂涎這個含金量很高的職位，也有人不希望蘇愛軍仕途之路走得太順利。所以，對於這個職位的繼任人人選，上面的分歧不小。

    “一成啊！您怎麽沒提前和我打聲招呼？”方明遠輕聲地道，對於決定一省的一把手寶座的歸屬來說，這個比例已經不小了。

    “打了招呼，你肯定和對方談判的時候會有顧慮。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走到今天，已經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蘇愛軍輕嘆了一口氣道。

    外人只看到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如今訂單不斷，秦西機場集團公司也在四處擴張，不管是秦西航空公司還是九龍航空公司，發展地都很不錯，卻看不到這背後方明遠在其中的付出，這世界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這些成績都是方明遠運用自己的腦力和影響力、財力一步步地爭取出來的。

    而這一份精力，要是放到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或者說其他公司中去，肯定會創造出來更多的利潤——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先不說扭虧為盈就費了多少氣力，就是盈利了，還要被坐享其成的國有資本分去可觀的一塊。

    蘇愛軍雖然也希望秦西航空制造集團能夠興旺發達，早日有屬於本國的大飛機飛上藍天，與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車公司一較高下，但是他也明白方明遠在其中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努力。

    “我明白了，蘇叔，我會把握好這一分寸的。”方明遠笑了起來道，“您不用擔心，A320客機的組裝線雖然好，但是還沒有到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必須要擁有的地步，如果說能夠有一個好價錢的話，我也不介意分一部分給其他人。”

    蘇愛軍所受到的掣肘越少，對於未來秦西省的發展就越有利，與一時的利潤相比起來，哪一個更重要這還用說嗎？

    “蘇叔，如果說錢和項目能夠加大我們的把握的話，我不介意再投資幾個項目，來提高這個比例。您和蘇爺爺再溝通溝通，給我個準信。我看看哪些是能夠拿錢解決的。”方明遠又追加道。

第五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痛並幸福著

    令狐漢錦和葉佳誼一行人趕到了潼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接近下班時間，但是令兩人感到好奇的是，在來之前，他們也看過了潼宜的一些資料，雖然說潼宜成為特區城市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它的發展速度卻是很快，如今潼宜的國民生產總值已經接近一千億元，這在中西部地區里，一些省的省會城市都達不到這個高度。

    就是省會奉元，去年的國民生產總值也只是比潼宜高出了三百余億元，而依照這個發展速度下去，也許用不了兩到三年，潼宜就可以反超奉元。

    雖然說，潼宜市政府的債務相當地高，遠高於奉元，但是從稅收的增長速度來看，它的債務又完全是在可控的範圍之內。一座原本是國家級貧困縣的地方，在短短的不到十年的時間里，從幾乎是一無所有到一座現代化的有著上百萬人口的城市，不得不說潼宜也確實是創下了一個奇跡。

    “潼宜這里的醫院可真是多，我們都已經看到六座了。”葉佳誼嘟囔道，而在窗外正是潼宜第一醫院。

    雖然說津城的大型醫院更多，但是考慮到津城的歷史年頭、城區人口和在國家中的地位，再想想潼宜的人口和發展史，六座大型醫院，雖然說不知道級別，也是令她覺得這個比例有些高了。

    “您還真是說對了，葉主任。”陪同人員側過身來笑道，“如果說按照人口和醫生、護士、床位的比例來說，我們不知道潼宜在全國可以排到幾位，但是在秦西省里，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的，還要超過奉元的。它的準三甲醫院就有九座，其中有五座是屬於市政府的，四座是合資醫院。”

    “準三甲？為什麽是準三甲？”令狐漢錦問道，國內的醫院等級他當然知道，他要是去醫院就是三極甲等或者說三極特等醫院。不過，一個潼宜就有九座，這個數量可是不少了。

    “這是因為這些醫院正式對外問診的時間還都比較短，評級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除了方才過去的潼宜第一醫院之外，其余的八座醫院還都沒有得到三極甲等的評級，但是在我們看來，這個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所以大家就習慣性地稱它們為準三甲醫院。”陪同人員解釋道。

    “九座準三甲醫院？你剛才說里面還有合資醫院？”葉佳誼好奇地道。

    合資醫院雖然說也已經進入了國內，但是一來數量比較稀少，二來綜合性大型醫院較少。而且合資醫院一般都是服務於在那些在華夏國內工作的外國人，國人的醫保在其中不能使用。潼宜做為一個內陸地區的新興城市，居然有四座合資醫院，這可是太罕有了。

    “是的，有四座合資醫院，其實說是合資也並不完全準確，準確的說是非盈利性的合資和捐贈性醫院，一座是與香港的醫院合資，一座是與韓國醫院合資，還有兩座兒童醫院是由海外的慈善基金會捐贈的。”陪同人員道。

    “捐贈性醫院？”令狐漢錦皺眉道，這個名詞聽起來很陌生。

    “就是說這兩座醫院，不僅僅建設費用和設備采購費用全部由海外慈善基金會承擔，就連醫院里的醫生、護士的薪酬，還有正常的運營費用，也一並由海外慈善基金會承擔，所以在潼宜，這些合資醫院都可以使用醫保。雖然說比公立醫院還是要貴一些，因為它里面有至少三分之一的醫生是來自海外，很多潼宜和奉元的病人都會到這里來看病。”陪同人士道。

    葉佳誼不禁為之咂舌，她雖然沒有經歷過什麽看病難，但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看病難，這在國內是普遍性的現象。合資醫院向來是向高端人士服務的，治療費那叫一個貴，潼宜居然合資醫院也可以使用醫保？潼宜市政府是錢燒的嗎？

    “你說潼宜有兩座兒童醫院？”令狐漢錦詫異地道。兩座稱得上三甲水平的兒童醫院，潼宜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令狐市長，準確地說，潼宜是有三座兒童醫院，一座是市政府建立的，兩座是由海外的慈善基金會捐贈運營的。”

    “三座全是三甲水準的？”令狐漢錦更是吃驚地道。

    “對，三座兒童醫院全部都是準三甲水準。”陪同人員點頭道。

    令狐漢錦輕嘆了一口氣，這才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潼宜怎麽就這麽好的運氣，居然能夠有海外慈善基金會捐贈大型醫院，居然還附帶運營費用，這每年算下來，投入恐怕也是相當地驚人了。

    津城雖然是直轄市，但是也只有一座能夠達到三甲級別的兒童醫院，更不要說還有外籍的大夫了。

    “可是剛才我們從那里過的時候，我看到這些醫院里的病人似乎並不算很多啊？”葉佳誼奇怪地道。在津城，那些三甲級的醫院，哪一個不是人流湧動，就算現在已經到下班時間，也不會像方才那樣，看著似乎就沒有多少人。

    “那是因為潼宜的三甲醫院，除了重癥和急診人員之外，基本上不對外收病人。一般人看病，都是先去社區醫院、二級醫院，只有那里的醫療能力解決不了的，才會轉院到三甲醫院。兩位也不用擔心會誤了病人的病情，因為在潼宜的社區醫院和二級醫院里，也是有著好大夫的。嗯，確切的說，就是將這些醫院原本的門診大夫分散到了下面的各個醫院。”

    “那些大夫們就沒有意見嗎？這樣一來他們的收入豈不是受到很大的影響？”葉佳誼就更奇怪了。

    在津城，那些三甲醫院里大夫的收入水平和社區醫院里大夫的收入，雖然不能說是天壤之別吧，也是有著十分明顯的差距的。而且職稱和行政職務越高，差距就越大。

    “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有意見，但是後來就沒有了，因為他們的收入和所在醫院的級別並沒有直接關系。呵呵，我不是醫療行業的，對於潼宜的情況也是只知道一個皮毛。據我所知，潼宜的大夫是根據他們的職稱和不同的專業來定固定收入的，在不同的醫院的同職位同專業大夫，這個收入也基本上沒有明顯的差距。拉開他們收入水平的主要是職稱。實習醫生當然是不如主治醫師，而主治醫師又肯定不如主任醫師，要是再有教授頭銜，那收入就更高了。”

    “職稱？嘿嘿！”令狐漢錦冷笑了兩聲，在華夏國內，職稱的水份可是太大了，就算普通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

    “在潼宜，雖然也是按照國家的標準來劃分職稱等級，但是據說，他們有一個專門的職稱評定委員會，有自己的一套評定標準。那些招聘來的醫生，都要由職稱評定委員會根據多個標準進行重新評定的。在奉元是主任醫師的，來這里當個主治醫師的，也有不少人呢。就連老外的大夫也不例外。”陪同人員聽出了令狐漢錦的不屑，解釋道，“而且他們的這個職稱也不是一勞永逸的，每過一段時間都會重新評定，而且是有人升也有人降的。所以在潼宜當醫生的人都是既快樂又痛苦。”

    “快樂？痛苦我可以理解，他們快樂什麽？”葉佳誼奇怪道。

    “在潼宜，醫生是屬於收入穩定而且薪酬較高的職業，而且可以享受市政府規定的一些特殊福利，比如說每一個正式入職的醫生包括護士，都會分到一套公租房，每年只需要交很少的租金就可以了，而且你不辭職，不被醫院辭退，就可以一直住下去，而工作滿一定年限，比如說吧像一般護士，到了二十七八歲的時候，該結婚生子了吧，還可以申請更大面積的住房。而像主治醫師、主任醫師，直接就是兩居三居室。”

    “那這些人要是退休了呢？”令狐漢錦插口道。

    “退休也可以繼續居住，直到當事人和配偶全部去世，就是說，這個房子是不可以繼承的。要是想要可繼承的房屋，他們可以購商品房，醫生享受政府補貼貸款。但是每名醫生只能享受一次。至於再具體的標準，您就得問主管部門了。所以啊，在潼宜，家里要是一家人全是醫院的，那簡直太幸福了，根本就不發愁房子。而且在這里，醫生護士找對象也不難。”

    “那其他市民們就沒有意見嗎？”葉佳誼又道。

    “為什麽要有意見？醫生的福利很好，但是他們的責任也重大，在潼宜不管醫生還是護士，一旦被查實收取患者紅包或者說亂開藥加重患者負擔超過一定數額，就會面臨著行業禁入的危險。就是說，在潼宜所有的醫療機構，都不會聘用他們了。而他們所享受的這些福利都會被收回。在國內的其他城市里，他們根本就享受不到這樣的福利待遇。風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比例。而且，醫生的待遇好了，他們能夠安心工作，照顧好患者，對於廣大市民們來說，也是解除了後顧之憂。”

    “那每年潼宜市政府要為此付出多少財政支出？”令狐漢錦忍不住道，這些福利，哪一個不需要錢？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交心

    方明遠當然不知道令狐漢錦一行人已經跑到了潼宜去了，整個下午，他都在陪同著梅克爾一行人，也在考慮著如何來解決津城的這件事。

    把這個項目讓給津城倒是沒什麽，a320客組裝線對於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象征意義和賺錢效益其實是遠大於技術引進的，一條組裝線，能夠有多少高新技術，又不是最新型的a380客機。

    只是他之前已經和梅克爾表明了要得到這一項目，現在要再改口，也得有個像樣的說法。給梅克爾留個朝令夕改的印象那可就犯不上了。

    而且他也不希望因為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縮手，讓空中客車公司在國內得到更多的好處。好在梅克爾從奉元離開後還要前往京城才會去津城，至少三天後才會離開華夏，他還有足夠的時間。

    到了晚宴的時候，奉元的一把手李東星，也出現在了宴會上，令宴會達到了高潮。由於大家都是忙人，就是遠在華夏的梅克爾，也要處理空中客車公司的事務，所以晚宴並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大家盡歡而散。

    李東星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和方明遠漫步在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廠區里。方明遠直截了當地道：“李叔，想必你也知道了吧？a320客機組裝線項目可能要留不到奉元了。”

    “嗯，蘇省長已經和我談過了，我能夠理解。”李東星笑笑道，“如果說一個a320客機組裝線能夠保證我們在省里大展手腳的話，還是值得的。”

    雖然說，他當然是希望a320客機組裝線能夠落地廣陽區，但是這兩件事孰重孰輕，他還是能夠分得清楚的。蘇愛軍所受到的掣肘越少。他在奉元的話語權自然也就越強。

    “不過李叔你也不用惋惜，a320客機的機翼代工生產已經肯定是拿下了，咱們吃肉。骨頭和湯也得讓其他人吃點不是？”方明遠笑道，“再過幾天。波音公司的代表團就會前來奉元，如果說不出什麽意外的話，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波音公司聯合生產波音717客機的項目就可以正式簽約了。”

    “那可太好了！”李東星興奮地失聲叫道，a320客機組裝線和波音717的生產線，這兩者可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咦？你說是雙方聯合生產？不是說波音公司轉讓全套技術嗎？”李東星奇怪道。

    “這兩年全球經濟不錯，波音公司的效益也不錯，不差錢，在轉讓還是聯合生產上。波音公司內部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我也不希望再拖拖拉拉下去，早日得到早日獲益，所以大家各讓了一步，決定由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波音公司共同出資組建新的公司來生產波音717客機。波音公司會以知識產權和全套生產設備折價入股，我們負責提供土地、廠房、熟練工人和公司的流動資金。”方明遠道。

    “股權呢？”李東星追問道。

    “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占百分之六十五，波音公司占百分之三十五，生產的波音717客機的銷售，由雙方共同負責。”方明遠道。

    李東星琢磨了半晌道：“也好，這樣一來，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在資金上的壓力會小很多。”

    一次性轉讓全套的生產技術。那也是相當可觀的一筆支出，對於剛剛盈利不久的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來說，也是很大的負擔。如今的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可是秦西省和奉元制造業的一面旗幟。李東星是絕對不希望它出個閃失差錯的。

    “是啊，秦西航空制造集團的資金壓力會小很多，而且銷售的時候也可以借用波音的招牌。”方明遠笑了笑道。

    其實從錢上來說，倒是也沒有省下太多，而且這些資金，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也不是貸不到款，只是他不想再和波音公司在這個問題糾纏下去，早一日將波音717引入，秦西航空制造集團也可以再多一個產品。也能夠從波音717所應用的技術中學到更多的東西，畢竟與波音717相比起來。md90的技術還是落後了世界主流技術不少。

    況且波音717也是有著它的優點的，只是在波音公司看來。它的競爭力不足又與其原有的產品有一定的重疊，所以才打算放棄。

    但是如果說放到華夏來生產，這生產成本就能夠降低不少，而且也可以順便拓展華夏的國內市場，還可以牽制它的競爭對手，可謂是一舉數得，正是因為有利可圖，波音公司才費了不少力氣打通了美國國會，放行了波音717的這一合作項目。

    “李叔……拜托您再幹幾年，等奉元穩定下來，您要再想走，我方家全力幫助你，而且不管日後你去哪個省，後續的支持，我方家一定有。”方明遠停下了腳步，正色道，“奉元的未來幾年將有一個大變化，您到時候的履歷也會更光彩耀人不是？”

    李東星深呼吸了幾次之後，這才道：“好！我相信你！”

    這一次，他把省長的位子拱手讓給了蘇愛軍，可以說在省內，除非發生什麽極其意外的事情，四五年內都不會有合適的機會了，雖然說他也明白蘇愛軍坐上那個位子比他更有利，但是要說他心里一點怨氣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是他也明白，他已經深深地打上了蘇系和方家的烙印，就是有意轉換陣營，也不會有好結果。

    但是聽了方明遠的這一席話，他的心里就舒服多了。畢竟他要是調去其他省，也是空降兵，要重新打天下構建自己的班底，能不能坐穩了，不被下面架空這都不好說，也許頭兩三年里，就全忙著鞏固自己的地位了，看看楊均義就可以知道，要是沒有方家後續的支持，他怎麽可能順利地成為晉西省的一把手。

    雖然說晚了幾年，但是要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不但他可能會去基礎更好的省份，也能夠更快地掌握相應的權力，這樣算下來，也許還省了時間。尤其是方家，這幾乎是幾年就有一個新變化，屆時的支持力度也許會更為有力！

    方明遠的心也為之一寬，要打造奉潼經濟圈，李東星這個奉元的一把手能不能全力配合，可以說是至關重要，如果說他一心想要調走，日後不管是誰接任奉元一把手，肯定都會對這一計劃造成負面影響。能夠解開李東星的心結，讓他塌下心來配合蘇愛軍和趙緒安，未來的路就要好走多了。

    “李叔，咱們也是多年的交情了，到現在我也記得當初要不是您的大力支持，我方家初創業的時候，怎麽可能會那麽順利？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我方家可是祖訓。”方明遠伸手摟住了李東星的肩膀道，“您就相信我好了，我還能害您不成？我還指望著您日後執掌一省之地，我方家的產業好跟在後面沾光呢。”

    李東星心中不由得一暖，他也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自己剛當上平川縣的代縣長時，受老上司之托照應方家時的情景。

    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孩子如今已經是孩子的爹了，自己也是秦西省的省委副書記，奉元的一把手，這麽多年里，方明遠的身份可以說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見了自己仍然是“李叔”長，“李叔”短的，自己當年固然是幫助了方家，但是自己能夠走到今天，方家同樣也在其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自己當年可是覺得到了退休時能夠當個正廳局級的幹部，就算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我還能不相信你，你小子可是輕不許諾的。”李東星拍了拍方明遠的後背道，“李叔也答應你，會好好地配合你和蘇省長，把工作做好。嘿嘿，要是真的能夠來一位不掣肘的書記，也就是我們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在奉元，他這個一把手，指揮下屬的時候，也不能像蘇愛軍當初在潼宜的時候那樣如臂如指。好多政策規章雖然最終也得到推行，但是卻層層被削弱，令他有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要不是潼宜的快速發展，給予了奉元極大的壓力，就連這些政策規章也難以得到通過。

    看看潼宜目前的發展勢頭，再看奉元，有的時候李東星也是恨不得將市里的一些官員們人道毀滅。潼宜是什麽德行，當年的平川是什麽德行？奉元空有著大好的資源卻一直在空轉，這些年來的發展，又有多少是因為方家的項目所帶動？但是生氣歸生氣，他也拿很多人沒有辦法，在很多時候，一把手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蘇愛軍成功當上了省長，對於李東星來說，也確實是一件好事，他在奉元市里的腰桿會更硬！

    “我和蘇叔現在正在努力給奉元再引入一所民營大學，李叔你屆時可是要多開綠燈啊。”方明遠笑道。

    “民營大學？哪一家？”李東星詫異地道。什麽樣的民營大學值得方明遠和蘇愛軍聯手？

    方明遠低聲地在李東星的耳邊說了兩句，李東星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

第五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緣木求魚

    在津城的國際機場，方明遠和鄭嘉儀從vip通道走了出來，空中客車公司的a320客機組裝線項目，三方已經達成了一致，由津城、秦西航空制造集團和空中客車公司三方共同出資，建立一家新的合資公司來運營，已經登機的梅克爾也已經答應回國之後就推動這個項目落地津城，他也算是完成了對津城方面的承諾。

    雖然說津城的這些頭頭腦腦們都想和方明遠再“聊聊”，但是方明遠婉拒了他們的要求，津城和京城一樣，水太深，沒什麽必要他是不會輕易地踏進來的。

    當初在京城的投資，也是種種因緣巧合，而且他也有意地將投資範圍控制在了房地產業和基礎設施開發，選擇的也都是其他人啃不動的或者說看不上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他一向都不積極，屬於不踢不動，踢一腳動一動的，就是這個緣故。但是到了如今，誰也不得不承認龍興建設集團已經是京城里頂尖的房地產商之一，雖然它開發的項目里沒有多麽高端的項目，位置往往也比較偏郊外，但是架不住它規模大，吸納的人口多，切實地緩解了京城房屋數量不足的問題。

    青龍觀小區經過了不斷地建設，如今已經是京城知名的大型居住社區，已經有超過十五萬人入住這里，幼兒園、學校、銀行、大型超市、各種商業設施一應俱全，而最令青龍觀小區居民滿意的，是它的出行相當地便利，不但有多條公交車通向全市各地，還有一條輕軌可以將居民直接送入市區。

    而且，與京城周邊的那些居住區不同的是，在青龍觀小區的附近。京城里目前最大的遊樂園——京城錦湖愛寶遊樂園的建設如火如荼，而與它配套的各項商業設施，也在建設中。

    據有關部門的估計。京城錦湖愛寶遊樂園一旦正式開始運營，光是它自身和遊樂園內的商業設施就可以提供兩千個工作崗位。而遊樂園無疑又會帶來大量的人氣，這又會使得遊樂園周邊的商業區也大為受益，總體上，所能夠提供的新工作崗位可以超過萬個，這對於一向重視就業率的京城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而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青龍觀小區居民，自然也可以從中受益。

    “解市長。疏散老城區的人口，降低人口密度，對老城區進行合理合法的改造，這當然是大勢所趨，但是只將人口遷移出來，卻不在居住地提供相應的工作崗位，這其實只會是在未來造成更多更大的麻煩。如今京城的常住人口已經超過了已經接近一千五百萬人，而在未來的相當長時間里，這個人口數量還會不斷地攀升，屆時。不知道諸位領導想過沒有，數百萬甚至近千萬的市民在每天早上從京城的四環五環甚至於更遠的地方一股腦地湧入三環里，而到了晚上下班時再如同潮退一般從三環里沖向城外。這需要多大的公交、地鐵的運力？”

    方明遠淡淡地道，“我勸你可以在上下班期間去領略一下如今地鐵里擁擠度，而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未來用不了幾年，地鐵里的擁擠程度只會更加地可怕，屆時也許需要工作人員幫忙才能夠保證車門的關閉！”

    解國海，如今已經不是那個剛剛升上來的新任副市長了，他在京城市政府里的話語權也在逐步地增大，而他與方明遠一直以來不錯的關系。無疑也為他加了分。所以當他得知方明遠來京城了，就立即趕了過來。關系這東西當然是越處越好。就是再好的朋友，要是一年都不聯系一次過個幾年。互相之間的關系也會逐漸淡漠。

    當然了，要是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淡漠了也就淡漠了，但是對於方明遠，他可是恨不得大家能夠剁雞頭拜把子，有了方明遠的支持，就會得到蘇系的支持，有了方明遠的支持，就會得到重大項目的支持，有了方明遠的支持，就意味著還有其他資源在重要關頭可以使用。

    而且，他也聽說了，市里面有意思再過一段時間要將交通這一塊交給他管理。這無疑是一個肥缺，但是也是一個燙屁股的位子。

    京城的城市規模越來越大，車輛越來越多，堵車這個全球超大型城市都不可避免的問題自然而然也就出現了。在某些路段上，堵車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京城的形象。

    解國海，當然是不會滿足於自己的仕途止步於副市長一職，他還想走得更高更遠，所以他想要在這個職位上做出更多更好的成績。

    他這一段時間以來了解了國內外很多城市的交通狀況，也沒有一個統一的思路來改進京城的交通狀況，其中最大的阻力就是錢！

    京城市政府的財政可以說是國內這些城市里最為寬裕的，但是要滿足城市擴張過程中的基礎建設，仍然是捉襟見肘。所以他很想聽聽方明遠對於京城交通未來的看法。

    方明遠在聽完了他的問題之後，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帶著他來到了青龍觀小區的一個高點，這才說了方才的一番話。

    解國海立時如同被迎面潑了一盆冰水一般從頭涼到腳，他絲毫不懷疑方明遠這一番話的真假——方明遠也沒有必要誇大事實來嚇唬他。

    “而且在未來，騎自行車上下班的人會越來越少，如今上下班時那壯觀自行車車流在那個時候，也許你只能夠在照片里回憶了。”方明遠繼續道。

    “方少，這不大可能吧？”解國海有些不相信地道。

    “不可能？呵呵，是絕對會出現！”方明遠呵呵笑道，“不然我們打個賭，十年以內，京城騎自行車上下班的人數會縮減至少百分之五十！輸了的人要答應勝利者一個不違法的要求，放心，我不會要求什麽帶汙辱性的要求的。”

    解國海不由得為之心動，方明遠的一個承諾，說是價值萬金也不過份。

    不過當他看到站在方明遠身後緊抿著嘴卻壓抑不住笑意的鄭嘉儀後，解國海決定還是放棄。

    十年後，他也是過五的人了，就算仕途上沒有什麽長進，也是副部級的幹部，要是被方明遠指揮地團團轉，這有傷面子，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方明遠的眼光那可是有名的準，這種八成會輸的打賭還是算了。

    “打賭就算了，我還是相信方少你的眼光的，但是你能夠告訴我，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的？”解國海好奇地道。

    “呵呵，其實很簡單，隨著人口向城外疏散，市民的居住地和工作場所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騎車半個鐘頭能夠抵達的地點，人們也許會選擇騎車出行，如果說是坐公交車甚至於是坐地鐵半個小時甚至於一個小時才會抵達的地點，人們還會騎車去嗎？”方明遠道，“而且，我相信解市長你肯定也註意到京城道路上一種現象，只是估計你沒有多想。”

    “什麽現象？”解國海皺了皺眉道。

    “解市長註意到了路邊停車占據了多少自行車道嗎？連自行車道都沒有了，保證不了騎車人的安全，騎自行車的人自然就少了。畢竟誰也不想當車輪下的犧牲者。”方明遠道。

    京城轎車停放占用自行車道，在二零零五年的時候，其實在城區里已經是相當嚴重了，很多並不寬敞的道路，被兩旁停放的車輛擠得就余下中間的兩條車道，騎車人技術要是潮一點的，在這種道路上騎行，那絕對是戰戰兢兢的。不但要提防著身後行駛的車輛，還要提防著路邊的那些停放的車輛，萬一哪一輛的車門毫無先兆地突然打開，騎車人要一點防備都沒有，真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送到後面車輛的車軲轆底下去了，不死也得重殘。

    “市里對於機動車占道問題也是很頭痛的，在九八年的時候，按照市公安交通管理局規定，所有京城的購車者必須持停車泊位證明辦理上牌手續。當時市里也是想通過停車泊位證明這一經濟手段，來規範京里機動車停車秩序，控制機動車增長速度，從而緩解市里的交通擁堵。但是……”解國海雙手一攤，一臉無奈地道，“效果很差，反而引出了諸多的亂象，於是在實施了五年後，不得不取消。”

    “解市長，呵呵，我這話可能不好聽，但是卻是事實。”方明遠冷笑道，“在不解決市區停車位過少，道路配套設施不完善的現狀下，效果不佳引出諸多從中牟利亂象的結果，其實在執行這一規定的時候就能夠想到！京城的停車場建設由誰主管？在沒有得到相關部門的批準下，新的停車場根本就無法建設！而機動車占道問題，你們不想著如何解決市區車多停車泊位過少這一問題，而想著通過持停車泊位證明辦理上牌手續，來規範機動車停車秩序，就是緣木求魚！比如說青龍觀小區吧，如果說有一千輛機動車，但是卻只有一百個停車泊位，你不增加停車泊位的話，就是再怎麽規範機動車停車秩序，也是扯淡！”

第五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接手運營權

    解國海的臉有些發燙，雖然說這個政策並不是他所制訂，也不由他執行，但是他還是能夠聽出來方明遠言語間的不屑和鄙視。

    “這就好比公眾場所隨地大小便一樣，原先在老城區里，市民和遊客們在不熟悉的地區找不到公共廁所，不得不在街頭墻角隱蔽處解決生理問題，這個事情曾經引發了很多地方的市民們的強烈不滿，您應當有印象吧？”方明遠仿佛並沒有看到他的窘迫，繼續道。

    解國海點了點頭，這他當然知道，公共廁所少，使得當街小便現象頻出，這在前幾年的京城里確實是不罕見，也是多次被國內外遊客再三提起的。

    “市里在二千年的時候就已經出臺了政策，對城區的公廁進行全面的規劃和改建，爭取到二零零八年的時候，實現每三百到六百米的半徑里就能夠有一個公廁，而且會要求商場、餐廳的衛生間對外開放。如今據我所知，核心區的改造已經在進行著。”解國海道。

    “這就是一個道理，人有三急，如廁第一。廁所雖然法——想看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那就去看看它的廁所。想看一個國家的環境清潔程度，那就去看看它的廁所。雖然說這個說法有些偏頗，但是也不無道理。我們堂堂五千年古國，難不成要和印度一樣？據國際旅遊組織的調查，在公共場所隨處大小便已經成為了外國遊客在印度最深刻的印象。我想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光彩吧？”

    方明遠悠悠地道，“公廁不足，使得人們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隨地大小便，我們在批評這種沒有素質的行為的同時，也要想想是不是市政配套工程做的不到位，難不成要求所有人在出門前不得喝水吃飯以保證在公共場所不上廁所吧？或者說，我們市政府規定一下，哪個地方有多少個廁所蹲位，才能夠居住多少人吧？啊，還要順便規定一下居住人口中的男女比例，免得為蹲位分配不均打架。”

    解國海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市政府要是出臺這樣的政策，那豈不是成了沒有墓地就不準死，沒幼兒園接收就不準生娃，沒結婚就不準用套套，因為男女比例失衡、生男孩之前必須要確定你兒子有老婆才允許生一樣荒謬的事情嗎？

    “就拿公廁來說吧，你知道青龍觀小區里有多少公廁嗎？”方明遠道，“你知道龍興建設集團所建設的居民小區中，只要超過一定的規模全部都有公廁嗎？”

    “啊？”解國海詫異地看著方明遠，居民過。那些居民，想上廁所回家上不好嗎，幹嗎要在小區里上？

    “青龍觀小區里，目前去掉那些商業設施所附帶的公廁之外，已經有超過二十座公廁在運行。”方明遠道，“青龍觀小區很大，有充足的供居民外出活動的空間，而且這里也有著大量的流動人員，比如說來串門找人的、來租房的、送報紙、送快遞、送水的、收廢品的等等等等，如果說沒有公廁的話，那麼只會有兩種結果，那就是大家忍著，居民回家上，外來人員出小區找，來不及就尿褲子，另一種結果就是大家找隱蔽一點的地方大小便，結果就是小區清潔環境受到破壞，居民們對此產生強烈不滿，影響我們的聲譽。其實事情很簡單，多幾座公廁出來，大家都方便。”

    解國海默默地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其實市里的最初想法也是好的，也是借鑒的國外先進經驗。”解國海半晌苦笑道，“只是在執行中，出現了偏差。”

    “我知道，日本東京就是執行的有車位才能夠買車的政策。”方明遠道，“但是日本的法律也規定了，在新建或改建建築物時，必須按建築物的使用性質配備相應數量的停車位。如果說達不到標準，就不允許開工建設。為什麼市里不規定，沒有足夠的停車泊位，不準開商場超市，不準開電影院，不準寫字樓招商，不準開酒店呢？說到底……嘿嘿！”

    解國海的臉皮不由得又為之一熱，方明遠雖然沒有明白的說出來，但是他也聽懂了，柿子找軟的捏唄。

    “而且東京市區里的停車泊位數量是相當多的，至少不管從數量上，還是機動車與停車泊位的比例上來說，要高於我們的擁有量。”方明遠道，“如果說市里不下大力氣，在市區里建設足夠的停車場，這個問題是無解的。”

    由於歷史原因，老城區里的商業設施也罷，住宅小區也罷，所附帶的停車泊位都相當稀少，就是很多九十年代中期興建的小區，機動車也只能是找小區里的空地停放，而不是有專用的車位。

    “唉……市里也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要在市區里建設停車場，這筆費用……”解國海連連搖頭。

    “現在不興建，日後只會越來越難建。欠賬越積累越多，到最後就是完全還不上。”方明遠無奈地道。停車泊位建設如果說沒有政府的支持，以如今京城的地價，根本就不可能建設起來，除非日後車位每平米的價格比房價還要高，到了那個時候就真成了原本想買輛奔馳，結果買了車位後就只能買輛奧拓了。

    雖然說歐美國家的核心區車位也是很貴，車位費用超出了車輛的購置，但是一來人家是永久產權，二來人家公共交通發達，至少出租車數量分配到每個人的頭上，要比京城多。未來不知道有多少市民是因為受不了在地鐵和公交車里被擠成相片，以及有個急事卻站在街頭半個小時都打不著車的經歷，而一咬牙一跺腳決定買車的。

    要是出租車能夠保證隨叫隨到的話，肯定會有一大批人不會選擇買車，先不說買個車要交多少稅，也不說停泊車位是如何的難求，更不說丟了車之後破案率有多高，也不提道路有多麼堵塞，光每個月到油站加“稅”就要交多少錢？拿著這筆錢，只要不是從城市的一頭跑另一頭，就是每天打車，也夠了，何況還有個熟練司機。

    如果說不解決公共交通的問題，也不放開出租車市場保證市民的需要，同時又要限制城市汽車保有量，還將重要的醫院、學校、工作場所都留在城市核心區里，這不是將所有的麻煩都推給了市民們嗎？

    解國海無語地嘆了口氣，他也明白方明遠的意思，城市核心區的土地價格這幾年一直在上漲，而機動車的保有量增長速度也同樣驚人……再過個幾年，也許就真的是天價車位了。

    “方少，我這一次前來還有一件事，想必您也知道了，那十座立體停車場，已經有三座建設完工，可以投入使用。但是，目前並沒有公司打算接手它們的運營權，所以我想前來問問方少，您以前的承諾還有效嗎？”解國海道。

    雖然說這十座立體停車場都位於市區的核心交通要道，但是由於方明遠要求運營者不得從中牟利，所以對其感興趣的人寥寥。當然了，也有人想要運營這十座立體停車場，但是在解國海看來，那些人更多都是想要借此事變相地謀求其他收益。與其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將這些停車場的運營權交還給方明遠。

    “沒有人打算接手它們的運營權？”方明遠怔了一下，隨即恍然道，“是因為我要求運營者不得從中牟利吧，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無利不起早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人提出來要接手，但是我們覺得他們恐怕都有其他的目的，所以我們覺得既然是方少你捐贈出來的這十座停車場，那麼這個運營權也交給方少好了。”解國海笑道。

    方明遠沈吟了片刻道：“也好，那這十座停車場的運營權就交給我好了。我會保證它們是非盈利性運營。不過，市里面也要配合一下，認真清理一下這些停車場周邊的停車秩序。確保它們不至於被荒廢。”

    “這是當然的，市里面打算要求這十座停車場周邊的道路，不管是人行道，還是自行車道，一概都不允許長時間停車。”解國海笑道。

    建設這十座停車場的目的就是要解決其周圍地區的停車占道問題。如今建設好了，方明遠又允諾將會是非盈利性運營，停車費肯定是不會高，市里當然會借著這一機會對這十個地區的交通堵塞問題進行一番整治，以確保奧運會期間京城交通狀況的良好。

    方明遠想了想，扭頭對鄭嘉儀道：“你通知一下三江廣告的負責人，要他……派人去看看那三座停車場，如果要上室外廣告的話，能夠大概到什麼價值？”

    解國華微微地點了點頭，果然是這樣，方明遠是打算用室外廣告來補貼停車場的正常運營費用了。

第五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新的線索

    方明遠在京城並沒有多做停留，第三天就從京城直飛香港。於秋暇於百忙之中抽空出來前來香港新機場，艙門一打開，方明遠就看到了站在舷梯下的她。

    “秋暇姐，你怎麽親自來了，晴兒她這次沒有回來，還在俄羅斯呢。”方明遠有些奇怪地道，以往他每次前來香港，於秋暇都會親自前來機場迎接，但是後來他擔任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雙總裁之後，往來香港的次數就大大地頻繁了，所以要是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於秋暇就不再來香港接他了。

    “來，是有幾件事，想要和你商量。第一件呢，是來恭喜嘉儀。”於秋暇的目光落到了鄭嘉儀的臉上，微笑道，“嘉儀，恭喜你，這也算是修成正果了。明遠，你小子可是要好好地待嘉儀，不要虧待了她的心意。”

    鄭嘉儀立時臉色緋紅，羞得恨不得躲起來。

    “是，秋暇姐你就放心好了。”方明遠拉著鄭嘉儀的手笑道，“這麽多年了，您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嗎？”

    “是啊，這麽多年看著你長大，對你當然是放心，但是放心歸放心，話總得遞到，嘉儀，那可是鄭老爺子的心尖寶貝。”於秋暇心里卻是暗嘆了一聲，鄭嘉儀堅持了這麽多年，總算是有了結果，但是自己的女兒呢，那丫頭的想法她這個當母親的怎麽能想不到的，也能夠理解，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明遠這麽多年以來，恐怕都是拿她當個最寵愛的妹妹。

    “所以我這一次和嘉儀一起回來，就是想得到鄭爺爺對我們婚事的正式許可和祝福。”方明遠正色道，“還有其他什麽事情要勞動秋暇姐你的大駕？”於秋暇說是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

    “阮申威武，這個人你還記得嗎？”於秋暇淡淡地道。

    “找到他了？哎喲！”方明遠捂著頭頂又坐了下來，一時興奮的他忽略了他現在是在車里，結果就是頭頂與車頂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不過方明遠此時已經顧不得上疼痛了，他的腦海里已經完全被阮申威武四個字所占據。

    阮申威武，這是一個越南人的名字，而他則涉及到了郭天宇當初那一場離奇車禍的內幕。方明遠當初懸賞最高金額達到了五千萬美元，要拿到卷入案中的幾個嫌疑人，而這些嫌疑人要麽已經在車禍中死亡，要麽後來失去了蹤跡，只有這個阮申威武是查到他最後消失在了越南的海防市。

    於秋暇和鄭嘉儀都一臉慌亂地連連詢問他撞傷了沒有，方明遠卻是拉著了於秋暇的手迫切地問道：“秋暇姐，是找到了他了嗎？”

    郭天宇當初的車禍，其中疑點重重，但是由於郭天宇的司機兼助理重傷不冶，郭天宇昏迷不醒，雙層巴士的司機也當場死亡，其他嫌疑人等都未落網，所以即便是心中再為懷疑，也拿不到證據。

    要不是於秋暇和方明遠都不是那種會將怒氣輕易株連他人的人，這幾個嫌疑人包括阮申威武的家人，可能早就已經捆麻袋里種荷花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年過去，這件事就過去了。一直以來，這幾個嫌疑人包括阮申威武的家人，都是處於嚴密的監視之中的。

    “得到了一點線索，但是目前來說，還不能完全確定。”於秋暇伸手在方明遠的額頭上嗔怪地按了一記道，“你也是當爸爸的人了，怎麽這樣毛糙。”

    “嘿嘿嘿……”方明遠尷尬地笑了兩聲，他能不激動嗎，不說這事已經梗在心中多年，不說郭家人與他的親密關系，單說郭天宇倒下之後，所引發的這一連串變故，自己不得不承擔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運營重任，原本就忙碌的日子一下子就變得連喘氣的時間都不多了。

    “秋暇姐，什麽線索？”鄭嘉儀也有些激動地道。

    原來，對阮申威武行蹤的追查雖然在越南的海防市失去了線索，但是這些年來，在方明遠和於秋暇的要求下，香港仍然有著黑白兩道的人，不斷地在追查著此事，尋找可能的線索。

    就在三天前，香港警方負責此事的小組里，一名警察突然發現，阮申威武的父親阮有標，一個在香港郊區開了一家售賣一些東南亞土特產品小店的小店主，他今年從東南亞的多次進貨，貨物都是上等品，但是對方的報價卻是大路貨的價錢，這樣算下來，他從中賺取的利潤可就相當可觀了。

    如果說只是一兩次，倒也沒什麽，但是類似的進貨已經占到了阮有標二零零五年進貨總次數的三分之二，而且在進入六月份之後的數次進貨，全部都是這種情況，這不由得令警察產生了懷疑。

    這名警察檢查了一下阮有標的銀行紀錄，發現阮有標的這些次進貨，對方的賬戶全都不同，發貨地也在不同的地方，這就更引起了警方的懷疑，一次兩次的偶然，還可以說是阮有標抓住了機會，這麽多次，阮有標又沒有離開香港前往東南亞的紀錄，他就總能找到這麽好的賣家？

    香港警方於是派人前往這些個賣家處進行調查。結果是這些賣家聲稱，他們都是受人所托，就是有人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從網上聯絡阮有標，然後再“低價”將商品賣給阮有標。

    “警方懷疑這個人就是阮申威武！”於秋暇道，“雖然說從這些賣家的口中，委托人的模樣都不一樣，但是經過警方的人物還原，是阮申威武的可能性超過了百分之七十！”

    “啪！”方明遠一拍大腿道，“查，繼續查下去！所需要的經費我拿！”只有抓到了阮申威武，才能夠搞清楚當年的那一場車禍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幕後的黑手又是誰！

    “明遠，這件事還沒有和老爺子提過，你到時候可別說漏了嘴。”於秋暇提醒道。

    “我明白，打槍的不要，偷偷地進村！”方明遠笑道，這件事在心里也著實壓著有些年了，有一段時間他甚至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線索了，就越南那地，阮申威武死的無聲無息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如今又有了線索，這心情自然是大好。

    “那是鬼子！”鄭嘉儀拍了他一把，嗔怪道。

    “明遠，還有一件事，最近一段時間，亞洲衛星控股有限責任公司的負責人，通過了幾個渠道來向我打聽我們是不是有意進入衛星服務領域，你是不是又挖了什麽坑？”於秋暇道。

    “他們的消息還真是比較靈通。”方明遠撇撇嘴道。自己是六月份放出去的風聲，都這麽久了，他們才聽到風聲。

    “你還真的是打算進入衛星服務領域了？”於秋暇詫異地道。她還以為方明遠最近一段時間老實了，雖然說企業的規模仍然在不斷地擴張，但是並沒有再進入新的工商業領域。

    “這倒不完全是，準確地說，是我打算為家樂福集團的物流采購配備衛星數據交換系統，從而降低企業的物流成本，提高利潤率。但是，國內的情況您也知道，這又是關系到家樂福集團運營的核心數據，隨便交給他們，我也不放心，所以才放出了風聲，打算看看能不能得到上面的批準，要麽參股亞洲衛星控股有限責任公司，要麽索性在香港再建立一家公司，專職為家樂福集團服務。”方明遠道。

    “學得沃爾瑪？”於秋暇道。

    “嗯，物流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要是能夠壓縮到沃爾瑪公司的水平，家樂福集團就是不再擴張，利潤也可以翻幾番的。”方明遠苦笑道，“家樂福集團如今在國內的一、二線城市可以說已經發展到了瓶頸，再繼續擴張店面，除了在已有的這些城市里拾遺補缺之外，短時間內再繼續擴張，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所以要保證利潤率和利潤的同步快速增長，降低運營成本這一塊就是必須！”

    “這倒也是，我聽孫董說過，從滬市到香港的物流成本都超過到美國的物流成本了。”於秋暇點了點頭道。

    對於國內的情況，她可是比很多香港人都更加地了解。所以對於方明遠的想法，她也是理解的，好開拓的市場肯定都是在前期開拓，余下的都是硬骨頭，強行鋪攤子的話，搞不好最後收支都難以平衡，與這樣的結果相比起來，想辦法降低自己的運營成本，這才是真正的立於不敗之地。

    以家樂福集團如今在國內的規模，只要物流成本也能夠控制在同行業中的前列，短時期內那還有誰能夠挑戰它的地位？

    “豈止是物流成本，內地很多的東西都比香港貴，像什麽手表、化妝品、各種箱包、黃金首飾的，都比香港貴。”鄭嘉儀接口道，“難怪報紙上報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從香港買東西運到內地去。”

    “日後搞不好連嬰兒奶粉也要從香港買呢。”方明遠苦笑道。

    雖然說華夏已經成立了重組了新的部門機構來管理食品衛生，但是三氯化銨牛奶會不會再現江湖，他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