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四百九十四章 能不能後退一步

    二月二十一日晚上，天空開始飄起了雪花，而到了第二天早上，平川下起了大雪，直到中午，大如鵝毛的雪花仍然飄飄揚揚地從天空灑落下來，將大地變成了一片潔白。

    “很多年都在沒有在春節假期裡面下這麼大的雪了。”李雨欣偎依在方明遠的身旁，看著窗外密集的雪花輕聲地道，“節後返程的那些人可是慘了。”這一場雪可不是僅僅波及了平川，幾乎大半個秦西省，還有晉西省南部和中原省的西部都籠罩在了陰雲之下。

    “嗯，由於能見度太差，奉元國際機場已經快要不得不關閉了。”方明遠道。這一場大雪，預告要持續到二月二十三日中午才會轉為中到小雪，而要放晴，則是要等到二月二十五日之後了。

    “這一場雪會不會影響馨彤和嘉儀她們的行程？”李雨欣問道。由於韓國和香港都過春節，所以兩女都去過節了。

    “應當不至於，只要轉為中小雪，奉元國際機場就可以重新開放。”方明遠拍了拍她的手道，“不過看這架勢，咱們今天是不去娘家了。”今天下午他是原打算和李雨欣一齊她家探望她父母的，但是看現在的這個雪勢，路上肯定是很難走的，高公路肯定都已經封閉了。

    “我剛才已經和爸爸打過電話了，告訴他們我們今天不過去了。”李雨欣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要等你想起來，就晚了！”

    方明遠笑了笑道：“雨欣，我覺得你還是和爸爸他們再商量商量，要不干脆就搬到平川來住吧，這樣也方便你照顧他們。”二老如今雖然還差幾年才會退休，但是如今他們還用得著去想那點退休金的問題嗎？

    李雨欣搖了搖頭道：“爸爸他們說自己還沒老到需要人照顧的地步，而且家裡也有保姆。”李雨欣心裡明白，雖然說方家人待這些親家們可以說是一碗水端平，但是這只能說是大方面上的。

    對自己的親兒子親孫子還有手心手背之分呢，人與人之間怎麼可能完全平等地一碗水端平，就是神仙也做不到。趙雅、林蓮姐妹、李馨彤、鄭嘉儀等人，包括安潔莉娜在內。要么是和方明遠有著無人能比的青梅竹馬，要么是有著強大的個人能力，要么就是不僅個人有能力還有著雄厚的家室背景，只有自己除了和方明遠認識地早之外，其他方面就有些乏善可陳了。而且。自己就喜歡做研究工作，也不可能像麻生香月、林蓮姐妹、李馨彤她們那樣成為方明遠事業上的堅實​​臂膀，家庭也不能夠給予方家強大的助力，反而需要方明遠提攜。

    “不要胡思亂想什麼，我是娶媳婦，又不是家族聯姻尋求盟友。”方明遠笑道，她的那點心思可是都明明白白地寫在了臉上。說話間，方明遠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方明遠站在自己小院的門外，看著漫天風雪中開過來的一條車隊，車子在院門外停了下來。宗正從車裡走了下來，衝方明遠一笑道：“這一路上可是真夠難走的，讓你久等了。”

    “無妨，反正是我在家裡等著你。”方明遠笑笑道，“我倒是很好奇你這樣急著親自跑過來，又是為了什麼？”

    “這不顯得我更有誠意嗎？”宗正撣了撣身上的雪花，將跑過來要給他打傘的女祕推開道，“不過這場雪還真大，我坐的航班差一點就降落不下來了。看”方明遠啞然失笑，做了一個隨我來的手勢。走在了前面，宗正示意隨從們包括那名女祕都跟著一旁的方家傭人走，自己則跟上了方明遠的腳步。

    兩人隨意地走在了院內的走廊上，方明遠問道：“衙內在春節裡頂著這麼大的雪前來。誠意就不用顯了，什麼事情，直說吧。哦，今天這風雪恐怕要到明天中午才會轉小，你還趕奉元嗎？要不要我給你們安排個住處？”

    “路上我已經預訂了酒店，就不打擾你了。”衙內毫不​​遲疑地道。平川古城裡一到入夜九、十點鐘之後。尤其是在冬季，就沒有什麼娛樂的地方了，雖然說平川對“夜生活”的管束並不那麼苛細，但是卻絕不允許在平川古城裡出現，衙內可不想在這裡晚上**點之後就只餘下看看電視上上網和女祕“談談心”之外就無聊地呆著。他寧可住到外面的酒店裡去，那樣更自由自在。

    明白他是寡人之疾，方明遠自然也不會強求，兩人來到了他的房裡。

    “我這一次來是受人之託，你答不答應都和我沒有關係，所以也不必看我的面子。”衙內也和方明遠認識多年了，知道他的脾氣，所以一上來開門見山地道，“先表明我的態度，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這一次可是給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放火上烤了，這事幹得真解氣！”

    “嗯，然後呢？”方明遠笑笑道，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衙內是為了鐵礦石價格談判來的。

    “我聽說，潼宜打算強制全面推行帶薪假期制度？”衙內話頭卻一轉道，“這雖然是國家法律規定的假期，但是說實話，除了機關事業單位，還有國資企業、外資企業，國內​​的大多數企業裡，這一規定就是張白條，潼宜強制推行，就不擔心會影響市裡的這些民營企業？”

    “呵呵，其實不僅僅是帶薪假期制度要執行，一周雙休同樣在潼宜要被列入執行的範疇。”方明遠道，“市裡並不擔心企業一方會有什麼意見，因為這兩項製度是否執行，主動權是在企業的手裡。凡是執行了這一規定的企業，有幾項基金和收費市裡會給予免除，辦理一些手續的時候給予優先。如果說不執行這一規定，只需要照章繳錢就好了。”

    “潼宜政府還真是財大氣粗！”衙內怔了片刻，無奈地苦笑道。雖然說不是強制，但是和強制又有什麼區別。不執行這兩項規定，就要繳錢，對於那些中小型企業來說，繳的錢恐怕搞不好比給工人放兩天假還要多，還要受上面的白眼和工人的不滿。至於，潼宜境內的大型企業，根本就不會為這點小事去得罪市里和方家。

    “這不是財大不大氣粗不粗的問題，而是尊重國家法律和公民休息權利的問題。”方明遠搖頭道，“國內企業的稅費壓力太大，所以即便是有企業想執行這兩項規定，考慮到了成本，也會退縮。潼宜只是將那些原本就不合理的收費都清理掉罷了。”

    國內的很多問題，其實說白了都是國家稅收的太多了，企業和國民的收入比例在國家gdp中所佔的比例偏小的緣故。而國家將大量的稅收收走後，又沒有得到妥善的安排，大量的國家財富通過種種手段流失，而不是再分配給予社會，這就造成了絕大多數企業和國民感到手頭的錢總是不夠花。

    而企業拖欠國家的稅費是要吃官司的，甚至於可能要下獄的，沒有點背景的企業主是不敢干的，就算是敢干也得給那些主管人員上供的。但是讓工人加班少給加班費甚至於不給加班費，卻是沒有什麼大風險的，最多也就是事了補上，那麼這些企業主們為了減少人工成本的支出，如何選擇也就不奇怪了。

    對於這一問題，潼宜目前就是在不斷地削減市裡的那些不當收費，凡是沒有明確授權收取市裡有權撤銷的，都給予撤銷或者說免除，而且不斷地簡化辦公程序，給企業放權。

    這也是為什麼即便潼宜對工人福利，工廠的環保，稅費的繳納都規定地十分嚴格的情況下，仍然會有大量的企業進入潼宜的重要原因。這些企業主只要算算節省下來的時間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稅費，就知道潼宜的好了。

    “對於這一舉措，蘇省長是不是還想在省內推行？”衙內笑問道，“恐怕那樣的話，阻力就會很大了。”

    “怎麼，衙內有什麼好辦法？”方明遠笑吟吟地道。潼宜是方家的一畝三分地，市裡財政所收到的那麼稅款如何使用，可以說完全是由潼宜市政府決定，只要潼宜不對外大量借債又無力清還，或者說減免了核心稅​​種，別說秦西省裡，就是京城財政部也不能夠對潼宜稅收政策輕易地指手劃腳。

    但是這種待遇，潼宜可以享受，奉元及其他地市就無法享受了。所以即便是蘇愛軍有心，也只能是束手無語。

    衙內連連擺手道：“我一介商人哪裡有什麼好辦法，不過方少要是願意在鐵礦石價格談判資格上後退一步的話，那麼有人願意在秦西省，或者說青山省、晉西省、甚至於說燕邢省裡，給予方少一些配合。”

    “後退一步？如何後退？”方明遠眨眨眼反問道，“衙內，你知不知道，為了讓這些企業在申請上簽字表示支持，我們付出了多少？”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一個要求

    宗正當然知道為了讓這些企業在支持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有參加鐵礦石價格談判資格的申請書上簽字，方家和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光是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就是數以億元計。而這些投入，即便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申請失敗，也要一分不少地支付出去！

    而且這還沒有算上，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退一步”所可能帶來的聲譽上的損失，畢竟這種幕後交易是不可能公諸與眾的，社會上絕大多數人只會看到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失敗。雖然說以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如今在國內鋼鐵產業的地位，這種失敗完全談不上傷筋骨，但是那也聽著煩不是？

    “我們付出的一切，當然都要有所回報！”衙內毫不​​遲疑地道這也是他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宗家可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股東之一。

    “唔，請說說吧，他們打算要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怎麼退？”方明遠這才道。宗正這才心里長出了一口氣，這一次要不是宗家受人所託，他才不願意來幹這事的，要是被方明遠因此而認為是立場不穩定，從此對宗家多加幾分關注和提防的話，豈不是屈死？

    “他們的意思是，二零零七年的鐵礦石價格談判事務還是交給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明年的鐵礦石價格談判，則允許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做為國內民營鋼鐵企業的代表加入進去。這樣子，也算是給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給我們一個交待。”衙內道，“他們願意在秦西省，或者說青山省、晉西省、甚至於說燕邢省裡，給予方少一些配合，算是對我們一方的補償。”

    方明遠手支著頭，不動聲色地看著衙內道：“衙內你覺得他們的這個條件怎麼樣？”近些年來，鐵礦石價格的不斷上漲。使得國內的鋼鐵企業在鐵礦石進口上，多花了數以百億美元計的龐大成本，大大地壓縮了國內鋼鐵企業的盈利空間，如今水志忠事件爆發出來，涉及到的那些企業，尤其是負責主導的華夏鋼鐵工業協會，立時被輿論推到了峰頭浪尖上！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逼宮”，最初還有媒體批評，這樣做會不會造成國內鋼鐵企業的分裂，從而令華夏鋼鐵工業協會的權威受損。

    給予三大礦企左右逢源的機會，從而使得國內鋼鐵企業在鐵礦石的定價權上陷入更加被動的局面。而到了現在，已經有多家全國性媒體宣稱，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部分鋼鐵企業，缺乏足夠的保密意識，連商業談判的核心機密都能夠洩漏，又怎麼可能夠為華夏鋼鐵產業爭得鐵礦石的定價權！

    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逼宮”自然而然地也就變成了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對於行業的困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所以才毅然而然地決定站出來……反正整體輿論已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扭轉！特別在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與巴西cmm公司、澳大利亞海平礦業公司正式達成二零零七年鐵礦石價格協議，確定鐵礦石價格保持不動之後。整體輿論更是為之興奮起來！

    雖然說，水志忠事件之後，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方面也沒有再提什麼鐵礦石價格談判資格申請，這件事情仍然就這樣默契地給予擱置。但是這已經過了農曆年，等年後大家重新開始上班，這件事情還能夠再繼續拖拖拉拉下去嗎？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這也是真的是陷入了泥潭難以自拔。才會想到通過幕後來與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進行協商。

    衙內看著面無表情的方明遠，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發慌，遲疑地道：“方少。我就是一個傳話的，至於行與不行，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他倒是覺得，只不過區區一年的時間，如果說對方給予的補償足夠豐厚的話，那麼讓對方一步，也沒什麼。那可是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啊，想要從它們的身上榨取好處，要不是水志忠事件的爆發，可以說將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逼到了死角，根本不可能！

    對於衙內的這一回答，方明遠並沒有回應，宗正覺得方明遠的目光雖然仍然看著自己，但是實際上目光的焦點卻並不在他的身上。好半晌，方明遠才沉聲道：“我要在潼宜開鐵礦石期貨所，他們能夠給我搞定嗎？我希望打破鐵道部對鐵路建設的壟斷，他們能夠搞定嗎？我希望國內的電影分級制度能夠進一步地推廣，他們能夠搞定嗎？”

    “方少，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啊！人家只要求是晚一年給予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鐵礦石價格談判資格的。”宗正苦笑道。這三件事，僅僅一听就知道哪一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想要辦到談何容易！這兩者之間根本就不是一個水平上的事情。

    “根本不是一碼事？哈哈……”方明遠冷笑不已。宗正心念電轉，方明遠的態度令他忍不住琢磨，是不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爭取鐵礦石價格談判資格一事上，還有什麼自己所不知曉的內幕。

    “衙內，告訴你也無妨，但是如果說你將這事泄露出去……那麼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和平川鐵路運輸公司裡宗家的股份就全部都退出來吧。”方明遠道。方明遠雖然說得輕描談寫，但是宗正的心裡卻是為之一緊，他明白，在這種事情上方明遠不可能和他開玩笑。

    “方少……”宗正剛開口，就被拿著手機走進來的李雨欣打斷了……岩田正雄與平經次郎已經到了平川古城的門口了。

    “岩田正雄和平經次郎？”方明遠詫異地又問了一遍道，他有些奇怪這兩個人怎麼走到一起的？而且是在這樣的一個天氣裡來到了平川。

    “是的，電話裡確實是這樣說的。”李雨欣肯定地答道，要不是對方說已經到了平川古城的城門口，她才不會急著進來打斷方明遠和宗正之間的私人會談。

    宗正在一旁插口道：“平經次郎是不是索尼的那一個？”對於岩田正雄他沒有印象，但是平經次郎這個名字他卻並不陌生。

    “嗯，副社長。另一個叫岩田正雄的，是三井物產公司負責鐵礦石業務的負責人，還是個董事。”方明遠站起身來道。 “衙內，有興趣和我一起去見見吧？”雖然沒有預約，但是人都到了門口了，就是看在平經次郎的面子上，也沒有不見的道理。

    “那就麻煩方少了。”宗正心裡也不禁有些奇怪，看方明遠的模樣，對方應當是來得相當倉促，並沒有預約，尤其是當他聽說，那個叫岩田正雄的日本人。居然是三井物產公司負責鐵礦石業務的負責人，他這心裡就越發的好奇了。三井物產公司不是應當和三大礦企穿一條褲子​​的嗎？這個時候，冒著風雪趕來平川，和方明遠要談什麼？

    方明遠和宗正走到院門外的時候，恰好一支由三輛車組成的車隊從城門的方向駛來，車輛在門口停了下來，岩田正雄扶著平經次郎從車上走了下來。

    “方君，很抱歉做了一回不速之客。”平經次郎看著方明遠笑道。

    “平經君太客氣了，這樣的大雪天。有遠客頂風冒雪地前來，日後回想起來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方明遠笑道，“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宗正宗衙內。我的合夥人。衙內，平經君你應當見過，這一位就是三井物產公司的董事岩田正雄。”

    雙方見過禮之後，平經次郎與方明遠兩人並肩走在了前面。宗正和岩田正雄走在後面。 “來得有些倉促，也沒有提前和你招呼一聲，實在是抱歉。”平經次郎笑道。 “想不到這邊的風雪這樣大，我們的客機差一點就要備降到其他機場去了。”

    “這到是湊巧，他從京城飛過來，到了我這裡也沒有多久，看來你們是前後腳降落的。”方明遠衝身後呶呶嘴，打了一個眼色道。

    “哦，他也是來找方君的？”平經次郎回頭看了一眼睛，若有所思地壓低了聲音道，“也是為了鐵礦石價格談判？”

    “呵呵呵呵……”方明遠笑而不語，不過這對於平經次郎來說，也就足夠了。

    來到了會客室，扯了一陣沒營養的閒話，宗正就主動地提出來，一路上旅途困頓，要先回酒店休息，並且和方明遠約定了明天的見面，告辭離開。

    “岩田君，我可是拼了這張老臉，將你帶到了這裡，餘下的事情，我可就只能是幫你說說好話了。”方明遠送宗正離開的時間裡，平經次郎對岩田正雄道，“剛才的那位宗先生，也是為了鐵礦石價格談判前來的，背後代表著誰，就不得而知了。”

    岩田正雄重重地點了點頭道：“嗨！平經君，我知道了！我代表三井物產公司和我個人，衷心地感謝平經君對我們的幫助。”

    “還是那句話，方君這個人很聰明，在他的面前耍小聰明是不行的，即便他一時沒有察覺，過後他也會明白，而你騙他一次行，下一次他就徹底地不相信你了。所以有一說一，說二說二，不能說的就是不說，他倒是不在意。”平經次郎道。他這一次，也是推託不開才陪著岩田正雄前來的，索尼的ps3正是推廣的重要時期，他可不想為了三井物產公司，而得罪了方明遠。

    “嗨！我明白！”岩田正雄應道。

    “方少，三井物產公司的董事跑到平川來，這事我會和他們提提的，相信這樣也可以讓他們早做決斷。”宗正一邊向外走，一邊對方明遠道。

    “嗯，儘管說吧。”方明遠笑道，岩田正雄和平經次郎的來訪，隱瞞是肯定不可能的，所以也就隨著宗正去說。

    “雖然說，我並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看重參加鐵礦石價格談判資格，但是這件事，現在搞得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很狼狽，上面也有人很不高興，如果說可以的話，我覺得你還是見好就收吧。

    那些人的力量，就是蘇總理也是相當忌憚的。”宗正正色道，“你不給他們面子，他們日後肯定會找你的麻煩。我知道你向來注意很少有把柄露在外面，但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因為這件事如果不能夠迅速地整頓，很有可能就會出現大的變數，然後這份努力就全部都化為了泡影。”方明遠拍了拍宗正的肩膀道，“三大礦企也不是笨蛋，他們存在的時間，有的都超過了百年。百年裡在市場經濟裡摸爬滾打，嘿嘿，豈是我們這些半路出家的市場經濟參與者所能夠相比的？當你適應了他們的規則後，就會有新規則出來，實在不行他們還可以掀了桌子！”

    宗正也不是傻瓜，立即就有所悟，看來是方明遠又有所覺了，而這些似乎國內的這些人都沒有關注到。

    “能不能提個醒，這沒頭沒腦地，你讓我怎麼琢磨？”宗正站住了腳步道。

    “如今的鐵礦石貿易分為長協礦和現貨交易，由於我們國家的一些規定，可以說現貨交易中有相當大的份額都是我國鋼鐵企業和礦企之間完成的。而長協礦和現貨鐵礦石之間的差價，你注意過嗎？”方明遠道，“衙內，你回去可以找找這部分的資料，仔細地看看，相信你會明白一二的。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如果說你將這事沒有經過我同意就洩露出去……那麼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和平川鐵路運輸公司裡宗家的股份就全部都退出來吧。”

    “還有，既然他們希望我能夠退一步，我也不好完全不給他們面子。我就一個要求，他們要是能夠辦到，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讓他們一步也無所謂。”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道。

    “嗯，請講！”宗正連忙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意外

    “如果說他們能夠拿出確切的措施來，配合蘇總理，凍結我國的鋼鐵產能進一步無序擴大，嗯，比如說吧，春節之前已經遞交上來獲得批准的鋼鐵項目可以繼續建設，在這之後的項目，不管它說得怎麼樣天花亂墜，都不再批准。他們要是能保證做到這一點，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可以退讓。”方明遠道。

    宗正怔了一下，側頭想了片刻，方明遠的這個要求倒是至少比起前幾個貼譜一些了。而且也符合國家的政策。對於鋼鐵產業的產能調控，可以說從蘇浣東成為了二把手之後，就一直在不斷地提不斷地要求，但是說實話，雖然說是年年說年年調控，但是鋼鐵產業的產能卻是年年增長，結果就是鋼鐵產業的集中度不但沒有提高，反而越來越分散。

    對於這個問題，蘇浣東也是極傷腦筋，也不是沒有提出一些使用比較激進手段的提議，但是在上層裡就已經被否決了。如果說，這一次，能夠讓某些人改弦更張，支持蘇浣東控製鋼鐵產能的無序擴張，雖然說不代表著就能夠徹底地將這一股增長勢頭剎住，但是至少要好一些。

    “如果說有資本想要進入，那就淘汰落後產能，淘汰多少，允許新增多少，只許低於被淘汰的落後產能數量，不得高於它。”方方明遠繼續道，“這對於華夏鋼鐵工業協會的會員們，包括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在內也有好處。”

    沒有人比方明遠更清楚，未來華夏的鋼鐵產業產能高到了什麼程度，而過剩的產能又有多麼可觀！鐵礦石國際市場上的價格一路狂奔，很大程度上也與華夏鋼鐵產能迅猛增長有著重要的關係。只要卡住了國內的鋼鐵產業產能增長，沒有了旺盛的需求，鐵礦石價格自然也就會逐步歸正常了。

    “呵呵，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過這事我可做不了主，去我給你問問。”宗正笑了笑道，有了這句話。他這一次就不算白跑。

    “這樣做，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省得日後鋼鐵賣個白菜價，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方明遠擺了擺手道。 “家裡還有客人，我就不遠送了，反正明天還要再見面。”

    “鬼子狡猾，方少可不要大意。”宗正也不以為意地笑笑道。

    走出了院門，上了車。宗正並沒有理會自己女祕的殷勤侍候，閉著眼坐在了車的後座上，沉吟不語，一直到車子停到了酒店的門前，他這才睜開了眼睛。以不快不慢地腳步，走進了酒店頂層的豪華套房裡，宗正要他們給找了台筆記本電腦，擺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去。

    兩個小時後，宗正站在窗前，看著窗外仍然是漫天飛舞的雪花。心裡卻是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他也不是傻瓜，對於鐵礦石這一塊，由於自己也算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股東，所以多多少少地也補過功課。所以方明遠雖然說只是提了幾句，但是這一路上，他也想到了一些端倪。長協礦和現貨鐵礦石貿易之間的巨大差價，在華夏大量進口鐵礦石之前，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麼的突出。

    鐵礦石這種東西，雖然說貧礦和富礦有著不小的差別，但是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在全球普遍性存在的礦產，除了太小的和幾個特​​別的國家之外，一般都有儲藏，而太小的沒有儲藏的國家。即便是對它有需求，需求的量也不是很大。

    事到如今，對鐵礦石需求較大的國家裡，除了日本和韓國這是真的沒有什麼鐵礦儲藏之外，像美國和歐洲基本上都是屬於好開采的都採得差不多了，而沒開采的成本又比較高。還不如進口便宜，而且這些國家的鋼鐵產業也開始走下坡路，以前多年的鋼鐵產業展又積蓄下來大量的廢鋼，所以進口鐵礦石的數量與華夏和日本相比起來就少了不少歐盟每年進口的鐵礦石總量，加起來也就比日本和韓國的鐵礦石進口量稍多一點，要是加上華夏的鐵礦石進口量，那就是被碾壓了。

    而這些國家的鋼鐵企業，進口鐵礦石早就已經有一套完善的流程，並且經過了時間的考驗。倒是華夏，由於國內的政策緣故，一部分鋼鐵企業擁有鐵礦石進口權，可以和三大礦企簽訂長協礦，可以從國際市場上購買鐵礦石現貨，而很多鋼鐵企業不能夠與三大礦企簽訂長協礦，甚至於沒有鐵礦石進口資格，只能夠從有進口權的企業手中購買進口鐵礦石，這就促成了鐵礦石的現貨貿易快地增長。

    現貨貿易鐵礦石的價格雖然說是隨著市場需求浮動的，但是在鐵礦石普遍性上漲的今天，上漲的時候居多而下跌的時候居少，結果就是鐵礦石現貨貿易的價格往往都高於長協礦的價格，而且常常高出百分之十幾，甚至於更多！

    這些東西宗正都知道，業內的很多人士也都知道，但是他卻沒有深思過，這樣的局面持續下去，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但是方明遠今天的一番話卻點醒了他。鐵礦石價格形成機制的形成到如今已經有二十來年了，人們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一機制就會無條件的繼續持續下去！如果說，長協礦機制不符合三大礦企的利益的話，就會如同方明遠所說的那樣，三大礦企會掀了桌子的！

    想透了這一點後，宗正的後背已經全是冷汗，要知道，世界市場上，大宗商品貿易很多，像大豆、石油、糧食都是，但是像鐵礦石貿易這樣，實施類似長協礦定價機制的，卻是沒有，至少是宗正不知道。而如果說長協礦機制徹底地被拋棄，實施類似於石油、大豆的市場定價方式，吃虧最大的無疑是剛剛有些適應了長協礦定價機制，現貨貿易量又最大的華夏鋼鐵產業。而且這樣一來，無疑又將有長協礦定價資格的諸多華夏企業都推到了現貨市場上，鐵礦石的市場價格將有可能會有再一輪的暴漲！

    這幾年來，雖然說鐵礦石價格不斷地上漲，但是由於方家提前掌控了鐵礦石的來源，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技術先進，生產成本控制的好，又不愁產品的銷路，所以這些年來。利潤率都比較高，宗家也從中獲取了相當可觀的利潤。但是宗正也明白，這主要是因為國內經濟展迅，房地產業和大量基建項目的上馬。對於鋼鐵製品有著旺盛的需求，將高漲的鐵礦石成本提升消化掉了。但是即便是這樣，國內的大多數鋼鐵企業，所能夠獲得的利潤也是大幅度的縮水。

    而國內的鋼鐵產能的不斷提高，一方面使得國內的鋼鐵製品價格難以提價。另一方面又使得國內企業進口鐵礦石時難以壓價。這也是為什麼蘇浣東一再提及要控制國內的鋼鐵產能，淘汰落後產能的原因。但是各個地方政府對於gdp的追求，又使得他們無法放棄建設新的鋼鐵廠項目。

    “鋼鐵製品真的能夠賣出白菜價來？”宗正喃喃自語道。對於方明遠的話，他可是一句都沒有放過地都牢牢記在腦子裡了。如果說是其他人告訴他鋼鐵產品近期可能會賣出白菜價來，他肯定是嗤之以鼻，但是方明遠這樣說，他就要正式地認真考慮考慮了。雖然說之前幾年裡，國內的鋼鐵企業也經歷了數次波峰波谷，但是最慘的時候，也沒有過能夠像方明遠所形容的這種慘象。

    如果說真的如方明遠所說的這樣。那麼宗正倒是可以理解了，為什麼方明遠會對參加鐵礦石價格談判這樣的上心了，甚至於不惜花費那麼大的代價也要推動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參加進去只有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在業內掌控了更大的話語權，才可能從產業內部控制最糟糕的情況生，畢竟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也是華夏鋼鐵企業中的一個，再獨善其身也肯定是要受到大環境的影響的。

    想到這裡，宗正皺眉在窗前反复地踱步，就連窗外的雪景也沒有半點心情去看了。直到他的女祕小心翼翼地招呼他去吃飯，這才注意到，居然不知不覺地已經天色黑了下來。他已經獨自一人在屋里呆了一個下午！同時，一股強力的飢餓感也從腹中傳向了他的大腦。

    而在這個時候，方明遠剛剛送走了平經次郎和岩田正雄二人，雖然已經是晚飯時間。但是平經次郎兩人還是拒絕了方明遠留下共進晚餐的建議。

    看著兩人的座駕駛入了風雪之中，方明遠這才斂去了笑容，皺著眉頭往院內走，這一場雪已經下了一白天，雖然說中間也有雪勢轉弱的時候，但是卻一直沒有停。而現在藉著院內的燈光。可以看出來，雪花是又大又密，院子裡剛剛掃過的地方，用不了多久，就又覆蓋上了一層雪。而那些一直沒有清理的地方，雪層估計已經可以沒掉半截小腿了。這一場雪，可以說是秦西省裡近幾年來少有的大雪了。

    “唉”方明遠站在屋簷下，看著天空中飄飛的雪花，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這一場雪，對於那些節日結束準備返城的人疑是增加了不小的困難，這樣大的雪，就是鐵路方面，估計也是很頭痛。奉元和潼宜市政府，現在估計最忙的就是交通部門和環衛部門了。不過這些事情，都用不著他來操心，自然會有人負責，但是三井物產公司董事岩田正雄的意外到來，卻是他必須要負責的事情。

    除去了一開始的雙方客套，雙方談了差不多有近四個小時，而之所以會談了這麼長的時間，主要是因為三井物產公司的態度轉變大出方明遠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以為岩田正雄代表三井物產公司前來，是舊調重彈，為了替三大礦企來當說客的，只不過是看在平經次郎和索尼公司的面子上，他才決定和岩田正雄見上一面。但是這一談起來，才知道，岩田正雄居然根本就沒有要替三大礦企當說客的意思，整個下午都在談三井物產公司打算推動三井集團公司旗下企業與方家旗下企業展開各種合作的事情。

    雖然說，方明遠現在還搞不清楚三井物產公司這葫蘆裡賣得到底是什麼藥，也看不出來，三井物產公司這樣做背後的目地，但是不得不承認岩田正雄這一次代表三井物產公司前來，所提出來的這些提議，對於方家旗下的這些企業的未來展，還是有著相當明顯的推動作用的如果說不是方明遠知道未來的幾年裡，日本和華夏的關係會進一步的惡化，甚至於影響到兩國之間的經貿往來，推動作用就更大了！

    其中包括了新日鐵公司與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合作，商船三井株式會社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合作，三井化學株式會社和平川石油集團公司的合作，三井住友銀行和海灣第二銀行的合作，豐田汽車公司和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的合作，索尼、東芝和德光電子集團、心翼集團的合作，三井不動產公司與龍興建設集團的合作

    雖然說每一個提議都只不過是一個意向一個草案，距離真正可以付諸實施還有著十萬八千里，但是方明遠也不得不承認，其中的有些提議，他還是相當動心的。

    比如說，與負責建造、銷售、租賃和管理多種形式的不動產，包括辦公室大廈、住宅和共管物業的日本最大的地產公司三井不動產公司合作，就令方明遠很動心。

    三井不動產公司是日本房地產企業中最具代表性的開商之一，它可以完成從從項目前期的規劃、運營過程中的管控再到項目的後期維護一整套工作，成立於一九四一年，到現在已經存在了六十餘年！它在房地產開、運營、維護中所有的豐富管理經驗，是完全值得龍興建設集團為之借鑒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迎難而上


　　方明遠從來也不否認日本企業在很多領域裡的成績都是華夏企業需要仰望的，越是瞭解這個國家，你就越要承認在很多地方，它確實是走到了亞洲甚至於全球的前頭。因為兩國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惡劣關係而一味地否認這一點，從某種角度來講，那是鴕鳥心態。只有承認對方的先進之處，才能夠精準地把握到對方的優劣之處，從而對症下藥，不管是引進技術還是自我研改進，以達到越的目地。
　　
　　比如說日本房地產企業所掌握的抗震技術水平就堪稱世界最先進，日本人甚至對地震時如何避免乘客被封閉在電梯裡面，或者如何使樓體在地震時晃動幅度小一些等等細節層面都給予了認真關注，研究相關的技術給予改進。
　　
　　而且，日本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國家之一，排名世界第二十五，但是在它前面的國家和地區裡，自然環境比它更惡劣的恐怕除了以色列之外，就沒有其他國家了。國土位於亞歐板塊和太平洋板塊的交界地帶，即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上，火山的數量佔到了全球的十分之一，而且時常會爆，地震活動頻繁，小震不斷，危害較大的地震平均三四年就要生一次，山地和丘陵佔到了國土總面積的百分之七十左右。這也是為什麼日本會出現大城市群的重要原因，全國就那麼點平原地區，人口不向那裡集中向哪裡集中？
　　
　　這也使得日本房地產企業在建設高樓大廈這一類高密度建築時，對於防火、防震、後期維護等方面有著國內房地產企業所不及的豐富技術和經驗。
　　
　　三井不動產公司又是日本房地產企業中的佼佼者，日本第一座摩天大樓霞關大廈，就是由它負責建造的；大名鼎鼎的東京迪士尼樂園，是它的子公司負責建造的；日本幾個大規模的區域購物中心，也是三井不動產公司建造的
　　
　　雖然說，當初，方明遠藉著村下正明辱華一事從日本得到了建築工程防震技術並在國內推廣，但是方明遠並不認為龍興建設集團就此就可以高枕無憂，認為自己已經是國內乃至全球一流的建築企業。在很多方面，龍興建設集團還有著進一步提高的餘地。而與三井不動產公司進行合作的話，無疑是龍興建設集團對自己的管理能力的一次再提升的機會。
　　
　　只是方明遠有些奇怪，三井物產公司的態度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轉變。之前他們雖然也提出了雙方進行合作，但是並沒有表示出來多少誠意，而且關鍵在於他們是想通過合作關係，令方家與三大礦企站到同一個陣營裡，聯手控制鐵礦石市場價格。而這一次。雖然說也提到了，三井物產公司很希望能夠有機會成為C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合併後的新公司的股東，但是卻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而且也並沒有為三大礦企說什麼好話，希望方家對此做出什麼讓步。
　　
　　對於三井物產公司提出想成為新公司的股東，這一點都不令方明遠感到奇怪，因為它近幾十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但是他們不要求方家與三大礦企的「和解」，這就有些讓人感到意外了。
　　
　　「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安潔莉娜沉吟了片刻道。「你們華夏人有一句老話，我覺得很有道理，千里之行只為財，三井物產公司為了日後更大的利潤而有意結好你方家，有什麼可奇怪的？」
　　
　　「那是千里為官只為財！千里之行那是始於足下！」方明遠伸指彈了安潔莉娜的腦門一下，哭笑不得地道。鄭嘉儀、李馨彤還在香港和韓國過節，趙雅有孕，李雨欣對工商業經營不瞭解，留在奉元、潼宜裡的人，也只有安潔莉娜比較適合為他參謀參謀了。
　　
　　「千里之行只為財有什麼不對的。沒有利益誘惑誰沒事幹跑到千里以外做買賣？」安潔莉娜俏臉飛紅，仍然嘴硬道。方明遠笑了笑，並沒有接她的話頭。
　　
　　「方，你看。你方家旗下的這些企業可以說如今都是在高增長的，當初與你們合作的郭家、鄭家、李家這些家族可以說都從中獲利豐厚。華夏大陸市場又是全球增長度最快的市場，三井物產公司要是想在國內獲得更大更好的展，與你們方家聯手，顯然是好於他們自己的拚搏。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選擇了與方家合作。我覺得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安潔莉娜道。「如果說是歐美國家的企業尋求與你們的企業合作，你們也會這樣多心嗎？」
　　
　　「日本人可比你們狡猾多了，對待他們走一步看一步都不行，得走一步看三步才行！」方明遠道，「而且，是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候，更是要謹慎，不能夠給其他人把柄。」
　　
　　「你是指三井物產公司在三大礦企中的股東身份？」安潔莉娜輕聲地問道，「還是指其他方面？」
　　
　　「都有！」方明遠輕嘆了一口氣道。日本和華夏之間複雜之極的關係，又豈是歐洲人所能夠輕易明白的。而且在華夏改革開放之後，吃日本企業的各種暗虧也是不盡其數。方明遠要不是在日本經過神戶地震之後，有著比較特殊的地位，而且的他在日本的企業又大多是在行業內居於優勢，和日本企業合作，也會是睡覺也睜隻眼睛的。
　　
　　「可是你又不想放棄這一次機會，是不是？」安潔莉娜嬌笑起來，「真是難得啊，你也有患得患失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在任何時候都是鎮定地像我爺爺一樣呢。」
　　
　　「我和你爺爺怎麼能比，他是韋爾夫家族的族長，歐洲豪門中的豪門，我只不過是個暴戶罷了。」方明遠苦笑道，「而且，這可是三井財閥啊，堪稱日本的韋爾夫家族啊。」
　　
　　「你應當說我們的爺爺！」安潔莉娜摟住了他的脖子偎依到了他的懷裡輕聲地道，「你要是拿不定主意，何不先放放，看看形勢。我和爺爺也聯繫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方明遠緩緩地搖了搖頭。他不知道三井物產公司是怎麼想的，突然間轉變了態度，但是這對於方家旗下的企業們來說，確實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只有和強者對戰過。或者說並肩作戰過，才能夠真正地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否則的話，就是在華夏這一畝三分地裡稱王稱霸，到了國際上就成了軟腳蝦。那怎麼成！自己能夠將世嘉株式會社扶植起來，能夠令SOGO0株式會社集團重新站立起來，能夠令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展到今天，哪一次不是靠著自己的頭腦和手段，三井物產公司雖然是龐然大物，自己可也不是軟柿子任他們捏！
　　
　　方明遠覺得自己這一次要是因為拿不準三井物產公司的用意而有意避讓，那麼日後在面對其他強大對手的時候，自己還能不能夠有一顆迎難而上的堅定的心？
　　
　　「呵呵，既然他們有心送上門來，為什麼不要？」方明遠放在安潔莉娜腰上的手一緊。將她摟在了懷裡親了一口道，「既然要玩，就玩個大的！」
　　
　　方明遠站起身來，拿著在窗前，撥了一個號，半響道：「伯伯，是我，方明遠。嗯，打擾您了。有件事要麻煩您一下，您幫我問問。」
　　
　　蘇愛國一臉詫色地放下了電話。心裡卻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萬萬沒有想到，方明遠打來電話居然是問他，如果說他有意轉讓海平礦業公司的股份。國資委有沒有興趣？這不是廢話嗎，這幾年來，隨著國際市場上鐵礦石的價格狂漲，國資委以及旗下的這些相關企業想要收購海外礦山、礦企都簡直要想瘋了，可是幾次收購不是最終臨門一腳失敗，就是投資風險太大。即便收購到手了，也是遠水難解近渴。這幾年來，華夏的企業在海外開採鐵礦石站穩了腳跟的也就是一個海平礦業公司。
　　
　　雖然說海平礦業公司二零零六年的鐵礦石只有三千六百餘萬噸，只有華夏鐵礦石需求量的百分之十，而且也就是夠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自己的需求，但是國資委的很多人都對它上了心，早在前年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提出來，能不能國資收購至少也是入股海平礦業公司？然後以海平礦業公司為一個基礎平台來擴大海外鐵礦石的擁有量。
　　
　　但是這一提議最終卻沒有正式提出來就被否決了，一來，方家和方明遠可不是任人把捏的民營企業家，以方明遠以往對待國有資本參股的態度，想要摘桃子也要考慮一下後果自負的問題，而且方家當年在海平礦業公司身上的前期投入巨大，而想要收購海平礦業公司，那一筆錢，就是政府，也不是說拿就能夠拿出來的。二來，方家的背後力量也令那些想政績想瘋了的人，為之忌憚。三來，則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鐵礦石的市場價格居然會瘋漲到了這個地步！
　　
　　而到了現在，海平礦業公司的價值與前年相比起來，又有了大幅度地增長，尤其是它可能要與巴西CMM公司合併，共同組建世界第四大鐵礦石供應商一事，更是令海平礦業公司在諸多投資人心目中的地位大漲，可以說海平礦業公司這些時日以來，已經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參股或者收購的申請，只是方明遠從來也沒有出售公司股權的意思。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人舊事重提，希望國有資本能夠藉著入股海平礦業公司日後成為新集團公司股東中的一員，從而在新集團公司中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從而爭取扭轉國內鐵礦石進口的不利局面。
　　
　　但這個事情還沒有提到檯面上，就爆出了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爭奪鐵礦石市場價格談判參與資格事件，接著就是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無視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申請，與三大礦企展開談判，然後水志忠事件爆，將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逼進了死角，這件事自然也就擱置下來了在這個時候，要是提出來收購海平礦業公司，或者說參股海平礦業公司，方明遠會怎麼想？怎麼看待提出這一建議的這些人？
　　
　　但是如今方明遠自己提出來可以讓出一些海平礦業公司的股份，雖然說條件苛刻了一些，股份最高也只有百分之三十，收購金額也不低，但是考慮到海平礦業公司所擁有的那一片礦區還有著豐富的鐵礦石儲藏，以及鐵礦石目前高昂的市場價格，以及未來國內對鐵礦石的強勁需求，他的這一要求過份嗎？
　　
　　「方，你真的打算將海平礦業公司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讓給貴國政府？」安潔莉娜有些不解地問道。方明遠和蘇愛國之間說話的度相當快，她也只聽了個大概意思。如今的海平礦業公司簡直就是擁有一座金庫，地下的那些鐵礦石只要挖出來就不愁銷路，而且利潤還十分地豐厚！在這個時候將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讓給華夏的國資企業，那豈不是太吃虧了？
　　
　　「嗯，最高百分之三十！」方明遠點了點頭道。這個比例，不管是在海平礦業公司還是日後與CMM公司合併之後的新集團公司裡，方家所擁有的股份仍然可以保證對公司的控制權。其實倒不是方明遠多麼眷戀海平礦業公司的股權，其實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他才對礦企沒有興趣呢，當初在國內遼省鋼鐵廠附近現了鐵礦和煤田後，他也只是要了一些股份保證遼省鋼鐵廠的需求後，就將其餘的股份全盤轉讓給予了國企。只是既然做了起來，又形成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他自然也就不會再輕易的放手，更不要說要是將海平礦業公司放手給國企，誰知道再過了十年八年的，海平礦業公司的控制權還在不在國內，會不會為外國人做了嫁衣！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容不得心慈手軟


    雪真的下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午後，方才轉為了中雪，方明遠站在庭院裡，看著院內已經可以沒到膝蓋的厚厚雪層，心裡也是頗為驚嘆，這樣的大雪，在秦西省裡已經有些年沒有見到過了，雖然說給當地的交通添加了無數的麻煩，但是不得不說，對於冬季乾旱降水少的秦西省農業來說，卻是一次不錯的對土地補水。

    忽然間肩膀上一沉，已經多了一件厚厚的大衣，李雨欣帶著幾分輕嗔地道：「就算你喜歡雪景吧，也不能就這樣站在庭院裡賞雪吧？都當爹的人了，不要和小孩子一樣，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呵呵，沒打算多看，只是出來呼吸幾口清涼的空氣，換換思路。」方明遠笑道，「呆幾分鐘就回屋了。」

    「這一場雪下得好大啊，有多少年都沒有看到了。」李雨欣白了他一眼，又將目光轉到了庭院裡的雪景上，雖然說已經看了一上午了，但是現在看到，仍然覺得很賞心悅目。

    「是啊，好多年都沒有看到過了。」方明遠點了點頭道，也許真的是溫室效應的作用，秦西省這些年來，年平均降水與七八十年代相比起來，確實是在減少，但是人口和工業的展，地方對於水的需求卻是在不斷地上升。很多地方都不得不大量抽取地下水以彌補地表徑流的不足。潼宜如今正在農村推廣滴灌，但是要真正地成規模，還需要時間。

    「明遠，前幾天我聽說，你下令『封殺』了一名平川大學畢業的學生？怎麼回事？」李雨欣好奇地扭頭問方明遠道。

    「啊，那件事啊，確實是有這事。」方明遠怔了一下，這才笑道，「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欠了助學貸款遲遲不還罷了。我只是通知下去。方家旗下的所有企業公司，不得招聘他罷了。」

    「我怎麼聽說還包括有業務往來的其他企業公司？他欠了多少錢，值得你這樣大動干戈？」李雨欣詫異地道。

    「對於那些有業務往來的其他企業公司，我們只是會提醒他們注意這名畢業生的個人信用而已。要是連其他企業公司的人事我們都干涉。那豈不是太霸道了？讓你說得我好像個惡霸一樣。」方明遠失笑道，「也沒有多少錢，本金加起來有一萬左右吧，二零零一年開始貸的，貸了三次。二零零三年他從平川大學畢業，並沒有進入我方家的旗下企業工作，但是直到去年年底，他還沒有還款一分錢。」

    平川大學早在還是平川電子科技學院的時候，就開始在學生中實施勤工務學，就是允許學生在學校中擔任一些職務，以此來抵免原本就不高的學費，後來又實施助學貸款，幫助那些家境實在困難，難以完成學業的學生們。貸款方是交通銀行的奉元分行。由樓方提供擔保和貼息，也就是說，依照當時的約定，學校的學生，向交通銀行申請了助學貸款後，在學校學習的期間是不用還款和支付利息的，而且是從他們畢業後三個月後開始償還貸款，還款時間為一到五年不等。而如果說這些學生畢業時，得到了方家旗下企業的錄用並工作一定時間的話，那麼這一筆貸款就會由招聘了他們的企業代其償還。而那些沒有進入方家旗下企業工作。又申請了助學貸款的畢業生，就要自己償還。

    這名學生，在畢業之後進入了奉元的一家民營私企工作，半年後就跳槽離開了那裡換了兩次單位。到二零零五年就與學校再無聯繫，在那一段時間裡，對於學校和交通銀行通知他還款一事也是充耳不聞。從二零零三年的下半年到現在已經有差不多兩年半時間。如今這一筆債務已經由交通銀行的手裡轉到了平川大學手中。方明遠節前去探望老校長陳南山的時候，方才從他的口中得知。

    平川大學這些年來，申請過助學貸款的學生足有數千人，其中有不到三分之一已經畢業。就是說已經進入了還貸期。由於平川大學的畢業生能力已經在這些年裡得到了社會的認可，加上方家旗下的企業也會優先從平川大學的畢業生裡招聘，所以就業形勢一直都還是不錯，雖然說不可能達到百分之百的就業率，總有一些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並沒有及時地歸還貸款。

    如果說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貸款的還款時間向後申請延遲一些時間，也並不是什麼不能夠接受的事情——在最初決定實施這一助學規定的時候，其實不少人就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安排有一年的寬限期，只要申請就可以無條件順延，但是這一名學生，卻是完全無視了學校和交通銀行對他的還款通知，不但沒有申請還貸時間的順延，還徹底地中斷了與學校的聯繫，他的父母也不告訴學校和銀行他的聯繫方式。

    原本依照陳南山的意思，這件事也就是由銀行方面將他違約一事計入信用了事，畢竟從學校的角度來說，為了他一個人一筆貸款不停的追討，成本太高，不值當。但是方明遠對此卻是持不同的態度，決定對這名畢業生進行「封殺」，並在學校裡公佈了此事，日後還將向媒體公開此事。

    「為了一萬元，他就寧願自己一輩子背上信用污點？」李雨欣有些詫異地道，「這也太不值當了，他就不操心日後向銀行貸款被拒絕嗎？」方明遠聳聳肩，確實是如李雨欣所說的，這樣的行為看似是佔了便宜，但是日後當他面臨著買房、買車貸款時，就會明白，今天的這點便宜不是那麼好佔的。而且即便是這樣，他也要做為一個標靶被樹立起來。

    「你這樣做，會不會對他未來的生活造成重大的影響？」李雨欣遲疑了一下道，「不就是一萬元，算上利息……」

    「你錯了！」方明遠打斷了李雨欣的話頭，嚴肅地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小題大做了，區區的一兩萬元，也要這樣大張旗鼓地，還要通知媒體。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說我不這樣做。也許用不了幾年，平川大學就不得不終止為這些學生們進行擔保了，而交通銀行，也很可能會限制助學貸款的放。這樣的結果，就是平川大學甚至於全國很多大學的學生，他們就都無法再享受如今的助學優惠貸款了。」方明遠並不是信口開河，無論是前世裡的記憶，還是這一世裡所獲得的數據。基本上都證明了，面對大學生實施的助學貸款，雖然說出點是好的，但是實際實施起來的時候，問題卻是多多。而最大的麻煩，就是違約過多！

    雖然說具體的數據他已經沒有印象了，但是他卻記得當時文章裡提到的一句話「所有個人貸款業務中，助學貸款的不良率始終穩居第一」，而且據說助學貸款的不良率在部分地區和高校裡最高時曾達到了過百分之八十！也就是說十名大學生中有八人拖欠或者索性拒絕償還貸款。而且幾經多方努力，後來助學貸款的不良率還常常在百分之十以上！而且據說很多名校的學子們。也成為了「老賴」中的一員。

    「平川大學由於有來自多方的捐贈，在學費上的收取相比同等大學已經降低了很多，而且學校對於在校的學生還提供了許多勤工助學的工作崗位，吸引來了很多由於家庭經濟窮困卻學習成績優秀的農村學生，而為瞭解決這些學生們在校學習時所遇到的經濟困難，平川大學和交通銀行奉元分行又為他們提供了助學貸款，可以說，對這些學生們，校方已經提供了最大的幫助，來幫助他們完成學業。」方明遠道。「一個國家、一個政府、一家企業、一名官員、一名教授、一名平民，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一個重要東西，那就是信用！國家沒有了信用，在國際市場上就借不到債；政府沒有了信用。它的政策就無人相信；官員沒有了信用，在正常國家裡就會下台滾蛋；企業沒有了信用，不會得到投資人的青睞；教授沒有了信用，就成了叫獸；而平民沒有了信用……會毀了很多美好的東西。因為在任何一個國家裡，平民的數量都是最為龐大的，也是一個社會的基礎！當一棵樹連根都爛了的時候。這棵樹還有救嗎？我方家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我方家一向都重視信用，重視我們面向夥伴們、面向社會所做的每一句承諾！」

    李雨欣臉色有些白，方明遠還很少這樣嚴肅地與她討論一件事情，她原本以為這只是一件小事，卻沒有想到方明遠居然會如此地重視。

    方明遠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啞然失笑道：「我不過是心有感慨和你多說幾句，你這個模樣做什麼？難不成還怕我打擊報復你嗎？」

    「對不起，我……我沒有像你想得那樣長遠。」李雨欣心裡為之一鬆，輕聲地道。

    「我知道你是心善良，總想著能放人一馬就放人一馬。」方明遠摟著了她的肩膀，轉身向屋裡走去道，「但是對於有些人，有些事情，是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否則的話，一旦成為了風氣，再想扭轉回來就太難了……」

    方明遠始終認為，一個人的道德品質固然與個人的道德修養有關，但是與社會大環境也是息息相關的，當在一個社會中，不尊守法律和道德規範所付出的成本微不足道的時候，那麼就算再怎麼強調公民的個人道德修養也是沒有用的。而在助學貸款這件事情上，只有令違約的學生受到嚴厲的社會懲罰，加大其失信的成本，才對得起那些誠實履行契約的學生們。

    二點鐘左右，岩田正雄和平經次郎重登方明遠小院的院門，兩人都是心裡有著幾分詫異和驚喜。其實他們原本打算是今天返回日本的，但是由於這一場雪一直到中午方才轉弱，奉元國際機場的航班出現了大面積的延誤，兩人也沒心情坐火車去其他地方坐飛機，索性就在酒店裡等天氣轉好再坐飛機離開。昨天與方明遠的一番長談，雖然說方明遠並沒有表示出什麼拒絕的意思來，但是岩田正雄也明白，這一次要不是有平經次郎帶著，恐怕他連見方明遠一面都不容易，三井物產公司的這個轉身，幅度有點大！

    但是在商場上，沒有永遠的對手，只有永恆的利益！三井物產公司對於未來的，包括鐵礦石貿易在內的華夏市場還是十分地看好的，經過水志忠事件之後，包括岩田正雄在內的很多人都認為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在華夏鋼鐵產業中的話語權將會大幅度地上升，而C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所提供的充足鐵礦石資源，更是為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插上了一對翅膀，對於年進口數億噸鐵礦石的華夏市場，三井物產公司當然是希望能夠從中獲取更多的好處。

    而從他們所得到的消息來看，三大礦企如今的立場也並不一致，其中力拓集團的態度是最為強硬的，希望能夠三家聯手，不惜對華夏鐵礦石貿易斷供來對抗華夏政府的壓力，但是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態度卻是沒那麼強硬，一方面固然是因為他們兩家企業雖然被捲入了水志忠事件，但是涉入的卻並不是很深，所受到的壓力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另一方面也是與CMM公司、海平礦業公司和卡特斯克金屬集團的存在有關。

    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認為，即便是三家企業聯手強迫華夏一方低頭，固然是得了面子，但是卻和華夏一方徹底地結怨，不利於日後他們再與華夏做貿易往來。

第四百九十九章 估值幾何


    而且，受制於鐵礦石進口的華夏方面固然會不得不忍一時之氣，但是難保日後有機會就會狠狠地反報復回來！而正在考慮合併的C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以及正在建設礦山的卡特斯克金屬集團就是那個最大的變數！而這兩家公司還都佔有一個便宜，那就是都有方家的股份在內！這樣一來，豈不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其實力拓集團公司、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都不是沒有想過，想辦法吞併掉CMM公司、海平礦業公司和卡特斯克金屬集團，這樣的話，不但鐵礦石的產能可以提升一大塊，也確保了三大礦企在業內的地位不受動搖。但是只能說想法很好，真正實施起來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而且想要收購這些公司，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夠做到的，對於目前的三大礦企來說，遠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態度就遠不如力拓集團強硬，在私下裡也在積極地與華夏方面聯繫希望通過協商解決水志忠事件所造成的負面影響。

    三大礦企自己的態度都不一致，三井物產公司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和華夏方面，尤其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唱對台戲。而既然不想唱對台戲，那麼三井物產公司的這些人的腦袋瓜子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與方家怎麼樣站到同一戰壕裡，與勝利者在一個陣營，這可是任何一家成熟企業都必須要遵循的守則，何況方家這一次贏得是如此漂亮——要說水志忠事件的背後沒有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或者說方家的影子，誰信？這個事件爆發出來的時機簡直是太好了，令三大礦企和華夏鋼鐵工業協會、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全部都陷入了困境，反倒是之前被打壓地有些難以還手的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一下子就揚眉吐氣起來。

    雖然說三井物產公司和方家旗下的企業有過不少次的「交鋒」。但是在商言商，至少方家在這些次的事件中並沒有吃虧，反而撈取了不少的好處。而且三井財閥旗下的這些企業中，也有不少企業與方家旗下的企業有著各個方面的合作，比如說索尼公司、豐田汽車公司和商船三井株式會社，這都是三井財閥旗下的核心企業。所以三井物產公司提出進行合作，也並不算多麼突然，如果非要說的話，就是在鐵礦石貿易中，這一次的陣營轉換比較快。

    當然了，玉山竟未做出這一決定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些年來，凡是與方明遠合作的企業，只要不是自己太廢柴。均取得了相當驚人的業績發展，在市場競爭越來越激烈的今天，誰不喜歡一個能夠給自己帶來業績增長的盟友？

    岩田正雄這一次前來平川，其實也並沒有打算獲取多麼好的成果，更多的是向方明遠做出一種姿態，也是表明三井物產公司這一次的立場。

    「海平礦業公司的股份可以轉讓給予三井物產公司最多百分之二十，但是我想知道，貴方打算用什麼來和我交換？」雙方落座後。方明遠的第一句話就令岩田正雄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間。他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關於這個問題昨天自己可是差點就碰了一鼻子灰呢。

    「方君，你的意思是……我方可以收購海平礦業公司最多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岩田正雄問道，這個比例也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之外，雖然說三井物產公司在參股礦企的時候，並不是很在意股份的多寡。但是能夠多持有一些，在如今的大環境下，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已經足以保證三井物產公司在海平礦業公司中擁有一定的話語權。

    「哦，平經君。我的日語表達是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嗎？」方明遠扭頭問平經次郎道。

    「呵呵，方君，岩田君是有些感到出乎意料。」平經次郎倒是可以理解岩田正雄的心情，昨天與方明遠談過之後，在酒店裡，他可是拉著平經次郎一起分析方明遠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放平經次郎回去休息。原本都以為這一次不會有什麼成果，突然聽到方明遠居然同意轉讓海平礦業公司的股份，而且最高可以到百分之二十，實在是給予了岩田正雄一個驚喜。也令他這一次的平川之行，變得有重要意義起來。

    方明遠笑了笑，這個決定可不僅僅是給三井物產公司一個驚喜，估計日後國內的很多人也會「驚喜」，甚至於將自己斥為漢奸、賣國賊。但是方明遠卻認為邁出這一步還是必須的。海平礦業公司和cmm公司都不是上市公司，而且方明遠目前也沒有讓它們上市的計畫。那麼在它們如今已經成為了鐵礦石生產行業的焦點的現在，方家佔有絕對多數的股份，固然可以保證公司的控制權，但是也會帶來很多的負面影響，甚至於給予其他人攻擊自己的把柄。

    澳大利亞並不是一個對華夏很友好的國家，雖然說如今的澳大利亞總理是被認為屬於「親華」的，但是誰又敢說下一任或者說再下幾任的官員還能夠公正地對待一家華資企業。巴西那邊也是同樣的道理!鐵礦石的價格高漲至少也要維持幾年時間，即便是中間有次貸危機的影響，在前世裡仍然很快就又漲了回來，這裡面的利潤之豐厚，足以令很多人都為之垂涎三尺。

    方家和韋爾夫家族的力量，雖然足以保護自己的合法利益，但是兩個家族並不能夠將大部分的精力放在澳大利亞和巴西，那樣是不現實的，也是不值當的。所以拉入一些有力的股東，一方面可以提前獲取豐厚的利潤，一方面也可以將一些潛在的威脅扼殺掉。

    在他已經打算將海平礦業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轉讓給予國資企業後，那麼再拉進來一家有實力的外企，從而平衡海平礦業公司的股東權力，就成為了方明遠的選擇。而之所以選擇三井物產公司，一來是因為三井物產公司表現出了積極合作的意向。手中又確實有方明遠所想要的東西；二來是三井物產公司在澳大利亞的影響力也足夠維護海平礦業公司的合法利益；三來，方明遠自認為，他在日本的影響力比在美國有過之而無不及，三井物產公司在日本雖然也是強大的地頭龍級財團成員，但是想要玩規則外的花招，就要承擔起可能承擔不起的巨大後果；其四。方明遠認為三井物產公司比歐美國家的企業更適合於平衡海平礦業公司股東構成；其五，這也有利於方家在日本的進一步發展。而且，通過三井物產公司方家也可以反過來影響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從而在華夏鋼鐵產業中獲得更大的話語權，這對於幫助蘇浣東扼制國內鋼鐵產業的無序瘋狂擴張，最大可能地避免鋼鐵產能嚴重過剩的局面發生，有著重要的作用。

    岩田正雄的臉頰不禁微微有些發燙，他方才的表現，無疑是不合格的。連忙垂首道：「嗨!方君，我方才失態了！十分對不起！」其實也難怪他失態，他雖然是岩田家族在三井物產公司中的代表，負責鐵礦石貿易這樣的重要部門，又是董事，可謂是數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公司和日本社會中享有平民所不及的聲望。但是暗地裡的競爭也是十分激烈的——有來自岩田家族內部的，也有著來自外部的。正是這樣激烈的暗地裡的競爭，使得身居上位的這些企業管理層人士，不得不努力奮進，否則就可能會被他人取而代之。岩田正雄在之前與方明遠的接洽中，可以說是完全失敗，與方明遠的會談沒有取得任何有意義的成果。反倒是眼睜睜地看著日本鋼鐵工程控股公司和方明遠走在一起，這使得他在三井物產公司裡受到不小的批評。

    雖然說這一次前來平川與方明遠見面，岩田正雄有兩手空空回去的心理準備，但是如果機會降臨，卻沒有及時地把握。那就是傻瓜了。

    「方君，不知道貴方希望我公司以什麼方式來收購海平礦業公司的這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岩田正雄畢竟不是初入社會的菜鳥，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道，「股權互換？現金？還是企業間的合作？或者說是技術轉讓？還請方君給予一個方向。」

    「首先，貴公司可以對海平礦業公司的價值和未來幾年的收益水平進行一次估算，我可只會給予貴公司一次機會，如果說貴公司的估算高於或者說等於我的估值，我們就開始進行下一輪的談判。」方明遠擺了擺手，自有人送過來一個密碼箱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

    方明遠拍了拍這個密碼箱道：「這裡面有我對海平礦業公司的估值，回頭岩田君可以在奉元選擇一家你信得過的銀行機構，或者說在日本選擇一家信得過的銀行機構也行，我會派專人將它送過去，鎖入保險櫃保存。等貴公司的估值出來，我們再取出來兩相對照。屆時，如果說貴公司對我的估值要是不認可，也可以取消這一次的合作。平經君可以在這裡做個見證，我把話說在前頭，如果說全球有哪家會計事務所能夠拿出來能夠令人信服的理由證明我無理由地高估了海平礦業公司的資產，那麼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可以白送給三井物產公司。」

    「方君說笑了，我們相信方君的信譽。」岩田正雄連忙笑道。

    「至於我想要換取什麼？根據我對海平礦業公司的估值，這裡面有一張清單，裡面列出了我希望換取的東西。如果說我們雙方間的估算相差太大，沒有談下去的必要，自然也就不用再看它了。」方明遠拍了拍密碼箱道，「當然了，如果說貴方技術高明，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這個密碼箱，獲取貴方所需要的信息，那是貴方的本事。」

    岩田正雄的笑容不由得變得有些尷尬，身為三井物產公司的高級管理層成員，他自然是知道，在全球範圍內，三井物產公司竊取商業機密的事情暗地裡可是沒少做，只不過罕有被人抓到。即便是被抓到，也都在暗地裡私下解決，沒有被媒體曝光。只是在水志忠事件餘波未消的現在，方明遠說起這個來，警告的意思已經是再明顯不過了。

    「咳，方君對此大可放心，不管是在奉元，還是在日本，我們雙方所挑選的保存機構，一定會是信譽卓著的！我們這一次前來尋求與方君的合作，是抱著十分的誠意來的，這種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只會對我們雙方間日後的合作造成諸多的不利影響，也是受到大家普遍唾棄的。」平經次郎接口道，同時掃了岩田正雄一眼。

    「平經君說得是！」岩田正雄連連點頭道。他突然想起來倒霉的印度尼西亞政府和印度政府來，當時誰又能夠想得到，家樂福集團緊急送往兩國災區裡的救災貨物上居然都被方明遠暗地裡做出了標記，結果兩國政府直到今天，仍然不得不頂著國人忘恩負義、不知羞恥的罵名，雖然兩國政府已經多次對此表示歉意，卻也無法避免全球媒體時不時地就拿出此事敲打幾句，令兩國政府為之頭大不已。

    如果說……這種事情也落到了三井物產公司的頭上……想到這裡的岩田正雄只覺得後背立時就是一層冷汗，別說原本沒有通過某種手段刺探密碼箱中的秘密的想法，就是有也必須打消掉。萬一被方明遠抓到，對三井物產公司的信譽來說，就是毀滅性打擊。

    「其次，相信貴公司也知道C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正在進行合併的努力，我個人是希望我們雙方間的談判能夠在兩家公司合併前完成，當然了，要是來不及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日後會比較麻煩一些而已。」方明遠隨口道。

第五百章 誠意滿滿


    二零零七年的春節過後，海內外並不是一片祥和。

    二月二十六日，美國參議院以壓倒性的票數，通過了《提高聯邦最低薪資議案》，將美國人的最低時薪從原本的5.15美元提高到了7.25美元。這一議案同時為美國境內的小型企業，提供數十億美元的稅務減免以抵銷因此而增加的薪資成本。

    二月二十七日，華夏央行宣佈上調存款類金融機構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零點五個百分點。這是自二零零六年年初至今的第五次上調存款準備金率。

    二月二十八日，以色列總統摩西‧卡察夫由於受到以色列檢察總長關於性侵害和濫用職權的指控，而請求暫時停職三個月，獲以色列國會批准，成為了第一名因刑事指控而暫時停職的以色列總統。

    三月一日，越南政府總理阮晉勇簽署頒布了一項法令，要求越南國會代表與政府的高級官員們最早從四月起申報個人財產。

    三月二日，華夏股市大跌，兩市均創下了自一九九七年以來的最大單日跌幅，跌幅近百分之十，八百多只個股跌停，Ａ股市值一日蒸發逾萬億。這一突如其來的大跌也引起世界其他股市的大幅下跌，這使得人們對於全球經濟的未來發展前景蒙上了一層陰影。

    三月五日，信息產業部公佈了《鋼鐵產業調整政策（徵求意見稿）》，提出在全國範圍內用兩到三年的時間逐步淘汰四百五十立方以下冶煉高爐，根據統計該部分的全國產能約為五千萬至六千萬噸。同時嚴格控制新的鋼鐵項目開工建設，將粗鋼總產量控制在二零零六年的水平。意見稿中指出，二零零六年，華夏的粗鋼產量已經突破了四億噸大關，排名世界第一，超過了世界產鋼國中第二名到第六名粗鋼產量的總和，已經出現產能過剩的跡象。

    三月七日，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在滬市宣佈。已經與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達成二零零七年鐵礦石價格協議，二零零七年進口鐵礦石的價格將維持不變，與二零零六年的鐵礦石價格持平！之後的數天裡，日本新日鐵公司和韓國浦項制鐵集團公司也相繼宣佈與三大礦企達成協議。至此。鬧得沸沸揚揚的二零零七年鐵礦石價格談判算是落下了帷幕。

    「方少，我這一次可是全權代表著京城市政府前來和你商榷關於海平礦業公司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轉讓問題的。」解國海一落座就開門見山地道，「方少有什麼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做。不能做到的想辦法也會做到！」方明遠借宗正之口，將方家有意將海平礦業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轉讓給予國資的消息傳了上去，在上層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雖然說海平礦業公司去年的鐵礦石產量只有三千六百餘萬噸，但是它卻是華夏資本在海外鐵礦山開採中目前唯一的一家確確實實贏利的企業。而且，海平礦業公司所擁有的礦區，還有極大的開發潛力，這一點從海平礦業公司所建設的運輸鐵路和輸出港口到目前運力還只使用了不到一半，就可以確定。如果說海平礦業公司繼續擴大鐵礦石的產能，達到預定的設計目標，估計它的鐵礦石年產量可達到近八千萬噸。

    華夏二零零六年進口鐵礦石超過了三億噸。八千萬噸的年產量，已經佔到了總進口量的四分之一，這個比例已經是相當驚人了。這一次，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和華夏鋼鐵工業協會成功地與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達成鐵礦石價格協議，明眼人都知道，這並不能完全算是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勝績，早在一月份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與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簽訂了鐵礦石價格協議時，這一結果可以說就已經決定了。

    雖然說二零零七年的鐵礦石價格最終是不上漲，但是連年的上漲已經使得鐵礦石位於歷史高位，而且人們普遍性認為。鐵礦石的價格應當還沒有抵達頂點，後面幾年很可能還有上漲的餘地，能夠掌握海平礦業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僅僅意味著會從中獲取豐厚的利潤。對於鋼鐵企業控制生產成本也有著重要的意義。

    而且，另一大鐵礦石出口國印度最近也並不安生，就在幾天前，印度政府臨時提高了出口鐵礦石的關稅，對所有出口的鐵礦石徵收三百盧比每噸的關稅，約合七美元每噸。由於印度向華夏出口的鐵礦石在去年超過了七千萬噸。這意味著將迫使華夏進口商為此每年多付出超過四億美元的關稅。雖然說，這一舉措只是印度政府的臨時決定，印度國會正在審議鐵礦石出口徵稅的具體條例，但是業內人士們普遍性認為，印度政府對鐵礦石徵稅已經是不可避免，而這又將推高鐵礦石現貨貿易的價格。所以，三月之後，通過各種渠道探聽方家轉讓股份的條件的人又多了不少。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對於海平礦業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垂涎欲滴，甚至於說動了京城市政府出面為他們來爭取。

    「方少，我知道，現在想要收購這些股份的人很多，你可能會擔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這都不是問題。我們兩人只要談妥了收購條件，其他的問題，都交給我們好了。」解國海爽快地道，身為首都，京城市政府有著其他地方政府所不及的諸多優勢，就是各大部委，也不得不給幾分面子。

    「而且，要政策，我們給政策；要資金，我們幫你貸款；要土地，沒問題；要合作，我們幫你穿針引線！」解國海就差拍胸脯保證道。京城鋼鐵集團公司是京城市屬企業，曾經也有過在業內最輝煌的時候，但是由於種種原因，被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將國內第一大鋼鐵企業的寶座奪去，雖然說京城方面對此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表示，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京城方面就甘心。

    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外遷至堂山，不但可以減輕京城的環保壓力，也可以說是為京城鋼鐵集團公司的發展放開了枷鎖，在這個時候，要是能夠獲得海平礦業公司的股份，也就意味著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外購鐵礦石的需求可以基本上得到滿足，這對於京城鋼鐵集團公司未來的發展可以說將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而且，這也是京城鋼鐵集團公司與方家旗下企業合作的一個開端！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之所以能夠順利地發展到了今天，不得不說，方家旗下的其他企業，尤其是龍興建設集團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從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每年的鋼鐵產量，方家旗下的其他產業就可以消化大半，再加上又有完善的出口渠道，所以即便是在鋼鐵銷售低迷的那些年裡，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也從來沒有為產品的銷售發愁過。而現在，方家又有多個項目在建或者說要上馬，能夠與方家緊密合作，對於京城鋼鐵集團公司日後的產品銷售，也會起到積極的正面作用。

    「解市長，我這可什麼都沒提呢，你就一股腦地都答應了，這可不符合雙方談判的慣例啊。」方明遠失笑道。

    解國海笑道：「我們這不是相信方少的信譽嗎，也是表明我們的誠意！」解國海能夠這樣痛快地做出保證，也是因為方家在京城市政府這裡的信譽一向良好，不會獅子大開口地漫天要價，也不會提出什麼不符合實際的要求來。雙方間的多次合作，可以說都促成了雙贏的可喜結果，對於促進京城的經濟發展，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而且，雙方間還有多個項目在意向中，方家建設北三縣也需要京城方面的配合，所以他們相信方明遠肯定不會胡亂開價。

    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解市長，既然諸位領導將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就敞開了說了。能辦到的咱辦，辦不到的咱算。」

    「當然，那是最好不過了。」解國海笑道，「大家都開誠布公的，省得繞圈子浪費時間。方少你不能說是日理萬機吧，每天的事情也很多的。」

    「首先，這件事情短時間內不能公開，免得影響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的合併事宜，解市長可以理解吧？」方明遠道。

    「這沒有問題，我們可以不公開，雙方簽訂秘密協議，只有雙方都同意公開的時候才會公開。」解國海痛快地道，原因不用方明遠解釋，他也能夠想到七七八八，反正是只要方家承認這份股權轉讓，事情就沒問題。就是退一萬步講，方家在京城的資產也完全可以彌補京城鋼鐵集團公司的損失。

    「其次，京城的轎車市場要對秦川三星汽車集團公司的產品全面放開，不得有意設置政策障礙妨礙市場進入。」方明遠道，「解市長，地方保護主義要不得啊。」

第五百零一章 好福氣


    「好，我答應，回去之後，我們就立即調整。臉皮微燙的解國海毫不遲疑地道。京城本地也有汽車生產企業，所以政府的政策中，自然會對本地汽車生產企業有所偏倚，當然了，做得肯定是不會像某些地方政府那些沒有吃相，但是終究是隱性存在。方明遠說有地方保護主義，也不為錯。

    「再次……」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我希望在京堂鐵路和京堂高速公路上，京城方面再努努力，說服相關部門盡快地批准，這一項目的建設，對於促進京城本地的經濟發展也有著積極的作用。蘇爺爺在這件事情上不好過多的催促，但是我想貴方應當沒有這方面的顧忌。」

    「嗯……高速公路還好說，京堂鐵路是個麻煩，鐵道部的那些人……」解國海晃了晃頭道，「這個我可不能打包票，只能說市裡會盡力而為。」其實對於京堂鐵路和京堂高速公路的建設，京城市政府是樂見其成的。但是事情一扯到了鐵道部，就不那麼好辦了。

    「第四，京城中的諸位應當也知道了，我方家有意開發建設堂山市的北四縣地區，但是目前來說有很多困難。最大的困難就是雖然只是一河之隔吧，但是河上面的橋樑也太少了，只能通過一條國道與京城連接，交通很不便利。保證華北諸省的家樂福集團旗下店面的商品供給，我們的家樂福集團在華北地區最大的一個物流周轉中心就建在北四縣，但是目前的交通情況，令我們覺得未來的物流運輸壓力很大。而且我們的工作人員發現，常常只需要京城這一邊修建幾公里的道路，再建一座跨河的橋樑，就可以完成兩地之間的道路連接。但是就是這幾公里的道路和一座橋，原安墟市市政府、現在的堂山市政府，包括燕邢省省政府都和貴方再三商榷。卻遲遲沒有進展。這個問題，能不能解決？」

    解國海盤算了片刻道：「方少，如果說，你打算建的是高速公路，那麼只要批准下來，什麼都好說，依照慣例來辦就可以。如果說普通的道路，幾公里道路的建設費用也就罷了，但是跨河大橋的建設費用，堂山市至少也得承擔一半才行。不然的話，市裡恐怕不那麼好通過。畢竟這是市與市之間的工程……」

    方明遠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道：「我也不為難你們，道路建設和跨河大橋的建設費用，都由龍興建設集團負責，但是前期的徵地工作，以及後來的相應配套工作，則由你們來負責，我只要求效率。這樣沒有問題了吧？」

    解國海怔了片刻。苦笑道：「方少，看來你是真的很重視北四縣的開發了，他們真是好福氣。」既然建設費用全部都由龍興建設集團負擔，京城這邊只要負責將建設這幾公里的道路所需要土地徵收交給龍興建設集團。自己沒花多少錢，還多了一條與堂山相連的通道，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解市長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就將沿河的土地賣給我們龍興建設集團一些。反正那裡的土地，我看很長時間裡都不會有人要的。」方明遠笑道，說著從一旁翻出來一張京城的地圖。官榜點指著給解國海看。

    解國海想了片刻搖頭道：「恐怕方少的這個要求我要說對不起了。那一片土地，在市政府裡已經早有用途了，是預留用地。」

    「咦？你們市政府東遷的預留用地不是在這一塊嗎？」方明遠詫異地問道，「這兩塊地還有著一定的距離啊。」

    「那裡以後會開發成沿河公園，而且還有一部分是留做建設政府工作人員在這邊的宿舍樓，以及一些配套設施的。」解國海解釋道，「如果說能夠向那邊再偏了三五公里，倒是可以。」

    「那對於對岸的北四縣來說，又有些偏北了。」方明遠捏著下巴道，「不過……既然是這樣，怎麼……哦，我明白了，市裡對於市政府東遷的時間和規模是不是還遠不能達成一致？」

    「這種事情，扯皮的地方多了，方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解國海雙手一攤聳聳肩道。

    「那我在這裡就要一塊地，我打算建設一座綜合醫院，希望市裡在人才引進和醫院合作等方面給予一些方便。這個要求不過份吧？」方明遠點指著地圖道，「未來市政府東遷過來，肯定要跟著轉移過來一大批工作人員，難不成他們的醫療保障全部都要靠濟州區的醫療機構保障？據我所知，濟州區裡的高水平醫院數量並不多，滿足本地和燕邢省臨近市縣前來就醫的患者都力不從心。還是說，這些人的醫療問題還要回城區的醫院去解決？」

    「哦，一座綜合醫院，那至少也要是三級醫院了。方少，你打算進軍醫院產業了？」解國海若有所思地道。僅僅是一塊地，又是用來建設醫院的話，這倒是可商榷的。畢竟正如方明遠所說的那樣，未來市政府東遷，也確實是需要這邊有一家高水平的醫療機構為政府工作人員及其家屬服務的。」

    「如果說京城市政府願意接手，我當然樂得放手。嘿嘿，醫院產業這一潭混水，水太深，如果說不能夠改變現狀的話，方家進入其中，不但賺不了錢，反而會惹得一身騷。那些既得利益者是絕對不希望方家進來打破現狀的。」方明遠冷笑道，「只是虧了國家，害了國人，卻肥了一小撮人罷了。」解國海也輕嘆了一口氣，對於醫療制度如何改革，上面也爭論了很多年了，也試了不少路子，但是現在看來，都不成功。

    「方少，在這裡建設一座綜合性醫院倒不是不行，但是你的患者從哪裡來？」解國海問道，「這裡的交通雖然還說得過去，但是在市政府搬遷過來之前，距離濟州區的居民區是不是有些太遠了？難道說……」解國海將目光落到了一河之隔的北四縣上。

    方明遠注意到了這一點，笑笑道：「不錯，北四縣這邊未來會大力發展經濟，不僅僅會吸納堂山以及周邊燕邢省縣市的人口，還會吸納大量的京城外溢人口。也就是說，很多有京城醫保的人會到北四縣落戶，他們在當地醫院無法使用醫保，而去市裡就醫又很不方便，這一所綜合醫院的存在，可以解決他們的需要，同時也完善了小區的配套建設。當然了，要是市裡同意開個特例，我當然更願意將這座醫院建設在河對岸，至少地皮會便宜很多。」

    解國海看著方明遠簡直都無語了，半晌才道：「方少，難怪龍興建設集團所建設的小區，在市裡向來都是最搶手的，就這份用心程度，其他公司確實是比不上。」解國海如今是常務副市長，對於房地產業也有深刻的瞭解。京城的這些居民小區，建築商能夠保證有足夠的綠地和停車場、有老人和孩子的活動場所，交通能夠方便一些就已經是不錯了，要是能夠考慮到幼兒園和小學，就堪稱有良心了。方明遠，居然連住到堂山北四縣的京城人的就醫問題都考慮了進去。

    「拿人錢財，給人方便嗎。」方明遠笑道，「這樣的話，房子也能更好賣一些。」

    「方少，你這話可是有點歧義啊。再說了，京城裡最不愁賣的房地產企業，恐怕就是龍興建設集團了吧。京濟城鐵兩側那些你那些出租的房子，我敢說，只要你掛牌出售，用不了幾天，就會清盤！」解國海道，「不過我也是很好奇，那些小區，你都建設好了，為什麼不賣了回籠資金，卻一直對外出租。據我所知，出租所得，遠不夠你那些資金周轉起來後的收益吧？就算你們龍興建設集團手頭不缺錢，也用不著這樣吧？」

    「因為我在等啊，什麼時候京城的房價能夠達到均價三萬以上，我再考慮出手。」方明遠笑道，「而且，這幾年來，龍興建設集團不是也在不斷地出售著，也沒全留在手裡啊。」

    「均價多少？三萬？去年均價才過七千！你打算留到什麼時候去啊？而且龍興建設集團要是將這些年來建設的小區全都捂在手裡，恐怕有關部門就要找它談談了。」解國海無語道，龍興建設集團旗下有一家子公司是專門負責這些房屋的租賃的，倒是避開了政策的限制。

    「醫院這個事，我想對於市裡不算什麼大事吧，也算是為市裡的工作人員提前謀個福利吧？」方明遠笑笑道，在京城開一家三級醫院那絕對是件大事，前世裡，他記得光是一家三甲醫院從二環裡搬遷到四環外，就足足用了不下十年，一直到他去世前，還沒有個結果呢。不過他相信，藉著為政府工作人員解決一旦東遷的就醫問題這個由頭，還是有希望的。

第五百零二章 里程碑


    解國海滿心歡喜地告辭而去，他要立即趕往奉元國際機場，坐最近的航班返回京城將這個好消息送回去，必須要搶在國內其他企業之前，將海平礦業公司的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拿到手中——遲則生變！就在他與方明遠洽談的這幾個小時裡，他就聽到了兩個電話是在談海平礦業公司的，其中一個好像是來自滬市。而且方明遠開出來的條件可以說是十分優惠，除了京堂鐵路獲批一事比較棘手之外，其他的條件可以說都會是雙贏的結果，這對於原本做好了要被方明遠「宰」上一刀的解國海來說，可以說是意外之喜！這一份出色的成績只要拿回去，就是他人生履歷上重重的一筆，也是他日後高昇的資本。如果說這樣子還會被其他人截胡，那無論是解國海還是京城市政府，都不能搆怨到方明遠的頭上了。

    「你這份合作協議未免也太優惠他們了。除了京堂鐵路需要他們出出力之外，其他的條件，可以說基本上對他們也有利，這算什麼條件啊！」趙雅偎依在方明遠的懷裡，她如今已經有五個多月的身孕，在方家和趙家無微不致的呵護下。

    方明遠低下頭來在她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道：「那畢竟是京城，條件開得苛刻了，會有一些負面影響的。」京城市政府在華夏國內的地位可以說是十分特殊的，也只有滬市能夠勉強地和它爭上一爭。方明遠這樣做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想法，雖然說在實惠上，這一次方家轉讓海平礦業公司的股份，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所得，但是在其他方面，卻肯定是會有補償的。

    不說那裡是中央政府的所在地，主要的領導們全在那裡，京城的變化。都在那些位的眼皮底下，而京城的很多聲音，他們也可以直接聽到。方家表現地高風亮節一些，給那些位留個好印象，沒有壞處，也是對蘇浣東的一種無聲的支持。隨著國內的改革進入深水區，蘇浣東每向前推進一步，都要費更大的力氣。而且這樣一來，不管是京城鋼鐵集團公司還是京城市政府，都要大大的承方家的一個人情。不指望他們日後能夠破格的做出什麼支持來，但是至少方家在京城的企業，不會受什麼不公和潛規則，否則的話方明遠打上門去，誰的臉皮都不好看。更重要的是，這也是給解國海增添一份資歷，他已經做到了京城的常務副市長了，但是再向上一步，至少五年以內是不用考慮了。五年之後是什麼情況也不好說，但是有這一層功績，他可以運作平調到地方上去。京城的常務副市長，到了地方上。如果說不是十分重要的省份，當個省長沒有問題，這也是為日後方家的發展鋪路。

    方明遠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扶持京城鋼鐵集團公司的崛起。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受新日鐵公司和三井物產公司的影響很大，而它又是國資鋼鐵企業的龍頭企業，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雖然佔了個產能第一。但是要說起在領導們心中的地位，卻是遠不如海堡鋼鐵集團公司。這一次，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將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搞了個灰頭土臉，難保日後不被他們聯手穿小鞋，要是有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在一旁幫助，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所面臨的壓力就小了很多——京城鋼鐵集團公司雖然只是京城的市屬企業，但是它在國內鋼鐵產業中的地位卻是相當特殊，又曾經是國內的第一大鋼鐵公司，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也是老競爭對手了，肯定會分散去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相當大的注意力。

    不過這些東西方明遠是不會和趙雅說透了的，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當好準媽媽，一切煩心的事情，都不會和她細說。

    趙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說得這麼含糊其辭，哄小孩子呢？不過她也明白方明遠的心思，也就不多問了。她是方明遠領了結婚證的妻子，她的孩子未來在方家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關注著呢。而且，她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個男孩！

    方明遠看了看表，趙雅注意到了他的這個動作，輕聲地道：「你要去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總部了吧？」和方明遠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得那樣快。

    「嗯，今天是第一架波音717客機下線，對於秦西航空製造集團有著很重大的意義，不能不去。」方明遠苦笑道，「也是史克爾‧基德‧吉爾克里斯特正式辭職退休的日子。」

    「吉爾克里斯特先生要退休了？」趙雅詫異地叫道，史克爾‧基德‧吉爾克里斯特是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總裁，是方明遠親自請來的，他在麥道公司工作了足有二十五年之久，曾經擔任過公司裡的多個重要職位。吉爾克里斯特擔任這一職位之後，又從美國邀請了多位前麥道公司，後來拒絕去波音公司工作的工程師和管理人員，搭起了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前期核心骨幹。MD90飛機順利投產，以及後來波音717客機，也就是前MD95的順利投產，都凝聚了他們的心血。如今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已經基本上吃透了麥道公司的遺產，這些人也帶出來了屬於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公司自己的核心人員，自然陸續地就要退出秦西航空製造集團。

    畢竟秦西航空製造集團並不滿足於現狀，已經啟動了多項新技術的研發，身為美國人的他們留在華夏也是比較尷尬，也不想回到美國被相關部門不斷地盤問，所以功成身退就成為了他們這些人中一部分人的選擇，好在這一部分人他們的年紀大多數已經到了退休年紀，這些年來在華夏，方明遠給予他們的薪酬可是比他們當初在麥道公司任職還要高。而且他們也不是完全的退休，仍然會擔當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顧問，而留下來的那些人也只會負責MD90客機和波音717客機的生產和相關技術的再研發。

    「是啊，轉眼他也在奉元工作不少年了。不過他還走不了，我打算聘請他擔任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推銷顧問，負責向海外的航空公司推銷我們的產品。」方明遠笑道。吉爾克里斯特在業內這麼多年。集聚了巨大的人脈，又有擔任通用電氣金融航空服務公司負責人的哥哥，方明遠當然不會任由他完全退休的。

    一輛別克轎車停在了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總部大樓前的停車場上，吉爾克里斯特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總部大樓前掛得橫幅，心裡也是倍有感慨。他有一種感覺，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彷彿就是麥道公司民航部門在華夏的重生一般，如今麥道公司最後生產的兩種飛機型號均由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繼承，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吉爾克里斯特並不想離開。當年他就是因為眷戀麥道公司，所以才拒絕了波音公司的邀請回家賦閒，要不是方明遠誠意滿滿地邀請他來，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又是生產的MD90客機，他原本是打算買個莊園就終老鄉下了。如今在奉元工作了這麼多年，眼看著秦西航空製造集團一步步從無到有，從生產一架虧損一架到如今每一架客機已經能夠有近百分之七的利潤，這是一個巨大的飛躍。

    最開始的時候，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產品不但在國際上賣不出去。就連在國內，都只能夠靠秦西航空公司自己來消化，而到了如今，MD90客機不僅僅在國內的航線上取得不錯的業績。還出口到俄羅斯、中亞、東南亞和非洲、南美洲等多個國家，得到了通用電氣金融航空服務公司和國際租賃金融公司等多家飛機租賃公司的認可。雖然說總數量還不算多，還不能夠和巴西航空工業公司、加拿大龐巴迪宇航公司相媲美，但是它正在逐步地追趕！

    但是他又不得不走。他身為一名美國人，在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總裁這個敏感的位置上呆了這些年，已經是個奇蹟。在此之前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主要任務是吃透MD90客機的生產技術，後來又加上了波音717客機，這都是麥道公司的技術，也得到了授權，倒是沒有什麼。但是他明白，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肯定不會滿足於現狀的，未來肯定會在這兩個機型的基礎上進一步地開發新機型，研發屬於自己的新技術，而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處境就會比較尷尬，而且他的精力也確實是不如前幾年那樣旺盛了，這個職位也應當交給華夏自己人了……

    「史克爾，你站在這裡想什麼呢？怎麼不進去？」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吉爾克里斯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他的老搭檔季志剛，前奉元航空工業集團有限責任公司書記，秦西航空製造集團成立之後，他過來擔任的副總裁，可以說是秦西航空製造集團這艘大船的鎮艙石，多少風風雨雨，自己那些員工所不理解的決定，都是由他來執行下去的，不過他已經退休了。

    「季，你也過來了。」吉爾克里斯特苦笑道，「我在想，今天我再走出這個廠門，就不再是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員工了。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平靜地接受這一點，但是當我下車站在這裡的時候，覺得我似乎沒有那麼堅強。」

    「呵呵，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這種心情。」季志剛拍了拍他的背，兩人合作的一直不錯，關係也很好，所以說起話來也沒有什麼顧忌。

    「當時，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吉爾克里斯特扭頭問道，「你比我幸運，你雖然退休了，但是隨時都可以回來看看。而我要是離開了，再回來一趟就要遠渡重洋了。」

    「我說史克爾，你不想走的話就留下來唄，和我當個鄰居。」季志剛笑笑道，「其實你不當總裁了，也不必一定要離開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公司裡還有很多職位都適合你的，你有時間有精力就指導指導，沒時間沒精力就算了。」

    「那怎麼可以，我的勞動要對得起我拿到的薪酬！」吉爾克里斯特連連搖頭道，「我可不想到了這個年紀，日後被人指著鼻子說是薪水小偷！」季志剛心裡暗自慨嘆，方明遠還真的琢磨透了吉爾克里斯特的心理，雖然說之吉爾克里斯特要退休的態度很堅決。但是臨到了真的退休的時候，他還是捨不得，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能夠有今天，吉爾克里斯特是功不可沒的。

    「史克爾，方少曾經說一個職位很適合你，他歡迎你隨時赴任。」季志剛笑道，「而且你也不用擔心有人會說你是薪水小偷。」

    「什麼職位？產品推銷員吧？」吉爾克里斯特反問道。季志剛不禁啞然失笑，從這一句話，就可以判斷出吉爾克里斯特是真的認真考慮過留下來的。

    「不錯，我想公司裡沒有人比你更瞭解這些大傢伙的優劣了。也沒有人有你那樣豐富的人脈，你就當個推銷員好了，推銷出去你就有提成，沒推銷出去，你也沒有工資。怎麼樣？」季志剛道。

    此時在波音717生產線的廠房外，盛大的歡迎儀式已經在準備，方明遠和國清山兩人走在外面的跑道上。

    「早些年，真是無法想像，我們也能夠自己生產兩種型號的知名客機了。」國清山感慨萬千地道。當初之所以決定將MD90恢復生產這一塊交給方明遠。不過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能夠成功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如果說不能夠成功，對於國家來說也不會更糟糕。風險可以說全部都在方家這裡。但是誰又能夠想到，這才多少年，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居然已經是國內民用客機生產的第一大生產商，不但MD90客機被他們吃透了。連波音717的生產線都搬到了奉元。

    「僥倖而已。」方明遠笑笑道，「最困難的時候，大家也是咬緊牙關硬撐過來的。」

    「是你咬緊牙關硬撐過來的吧？」國清山拍了拍方明遠的肩膀道。「你是國產民用航空製造業的功臣，沒有你的堅持，就沒有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的騰飛過程中，方方面面的困難有很多，有工程師、技術工人的數量不足，國家政策支持不夠等等，但是最核心的問題還是資金和銷路！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和銷路，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就不會垮下去。而這兩塊，可以說都完全是靠著方明遠支撐過來，沒有方家在秦西航空公司和秦西機場集團公司上的巨資投入，沒有方明遠想辦法打開外銷渠道，秦西航空製造集團是絕對不可能有今天的。在秦西航空製造集團最困難的時候，光是算算方明遠在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身上的投入，國清山就不禁心驚膽顫，覺得自己無顏面對柴嫣。

    方明遠笑了笑，過份的謙虛就是驕傲了，是自己的成績他也不會可著勁地向外推。方家旗下的這些企業中，他在秦西航空製造集團身上投注的精力可以說絕對是排名前三的。還好，秦西航空製造集團也沒有辜負自己，已經實現自身盈利的它，已經成為了華夏民航客機製造產業的一顆明珠。

    「我聽說，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如今MD90客機的訂單已經排到了二零零九年了？」國清山問道，「你們有沒有再建設一條生產線的打算？相信這一回貸款肯定不是問題了。」當年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剛成立的時候，國內的各大銀行都不願意向它提供貸款，想了不少藉口。最後還是靠方明遠自己，從海灣第二銀行得到了第一筆貸款，後來才有交通銀行和濟民銀行的加入。不過到了現在，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已經成為了國內各大銀行青睞的優質客戶了。

    「嘿嘿！」方明遠冷笑了兩聲，現實就是這樣，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國內的銀行業更是如此。那些資金壓力不大的企業，銀行要想盡辦法來勸說他們貸款，而那些資金壓力緊張需要貸款的企業，卻又往往貸不到款。

    「生產線暫時不打算再建，所以貸款也不需要，而且即便要貸，我想有海灣第二銀行、交通銀行和濟民銀行也就足夠了。」方明遠搖頭道。次貸危機眼看著就要爆發，屆時全球航空產業肯定會受到重創，不要說再下新訂單了，原有的訂單不取消就不錯了。而且，這也是九龍航空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擴張的機會，自然要留著錢。

    「為什麼？」國清山有些詫異問道，在他看來，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目前形勢大好，再建設一條生產線，無疑可以加快飛機的交貨速度。

    「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剛剛吃下了波音717客機，可以說是邁了一個大台階，現在需要的是穩一穩，鞏固成果。廠房好建，生產設備也能夠買到，但是熟練的工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培訓出來的。」方明遠道，「現在奉元航空工業集團公司任務也很重，秦西航空製造集團不可能再從那裡吸收熟練工人了。」

    國清山沉吟了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你說得對，這一點我欠考慮了。」隨著國家經濟水平的提高，國內的幾大飛機製造公司，如今都承擔著不輕的研發和生產任務，秦西航空製造集團確實是不適合再從這些公司裡吸納人才了。而客機製造又決定了生產中不能夠出現紕漏，尤其是像秦西航空製造集團這樣的新興企業，一旦因為生產過程中的失誤發生航空事故，就會令它大損元氣，方明遠求穩的做法才是比較妥當的。

    「國伯伯，我現在有一個問題想問問您，國產的飛機發動機，到底投入了多少資金，為什麼遙遙無期？」方明遠道，「MD90也罷，波音717也罷，要想國產化，發動機是始終都避不過去的一個坎啊！現在雖然沒有什麼事情，但是一旦我國和歐美國家發生什麼矛盾，歐美政府要是卡我們的脖子，秦西航空製造集團就是再有本事，也拿不出發動機來啊。」

    國清山也不禁長嘆了一口氣，華夏的航空工業，雖然說也是體系完備，甚至能夠自行生產戰鬥機，但是在航空發動機這一塊，不管是民用還是軍用，如今都已經大大地落後於世界先進水平。雖然說國家一直以來都在組織隊伍對軍用航空發動機進行攻關——民用航空發動機這一塊目前根本就顧不上，但是成果卻是拿不出手，各項指標均落後於歐美國家的產品。

    「你也不是不知道，國家如今重點在研發軍用航空發動機，以保證我們的國防安全，哪裡還有資金和精力投入到民用航空發動機上。不過，一旦在軍用航空發動機上取得重要突破，那些技術也是可以用到民用航空發動機上的。目前，我只能夠說，你要有耐心地去等。」國清山道，「哎，對了，我還沒有恭喜你呢，波音717客機首架成功下線，這對於秦西航空製造集團來說，可是堪稱里程碑式的勝利啊！問一句，現在銷路怎麼樣？」

    「目前還沒有來自國際上的訂單，呵呵，您也知道，正是因為它訂單少，波音公司才會捨得轉讓給我們。不過秦西航空公司已經訂了八架，奉元飛機租賃有限責任公司也訂了六架，至少今年的生產任務是排滿了。」方明遠雙手一攤道，「國內的這些大航空公司，完全看不上它，對我們的推銷人員，連敷衍都懶得去做，拒絕地那叫一個痛快和徹底。」

    國清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區區十二架訂單，確實是有些少了，可是對於國內的這些航空公司，他也不能夠強行指令他們購買波音717啊。

第五百零三章 艱難處境


    「您也不必著急，我倒是覺得這樣也好，剛好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令我們的工人熟悉波音717客機的組裝過程。」方明遠倒是不以為意地道，「而且，國內的不少工廠也需要時間來對它的零部件進一步國產化，從而降低生產成本。我相信波音717客機未來還是前景很好的，很多航空公司目前只是在觀望中。」

    國清山點了點頭，波音717客機是百座級的短程支線飛機，對於起降機場的設施要求比較低，而且客機結構簡單、重量低、易於維護，而且可以自帶客梯和貨物裝卸系統，不需要地面機場的支援設備，飛機加油時也可以不用升降機和梯子，這使得它最快可以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就完成回程準備，無論是載人載貨都可以做到適應短程高頻率的航線！而且客機內部的座位空間比其他支線飛機要大，機艙裡比較安靜，這使得它的舒適感高於同類飛機。可以說，波音717是比較適合華夏國內的很多低等級民用機場的，使它們不用進行大規模的改造，也可以起降現代化先進的客機。這些都是方明遠當初決定引進波音717客機生產時就曾經和他談過。

    「民航業如今……我是沒有多少發言權，那幫傢伙們一個個眼高於頂，看不上國產飛機。但是他們以飛行安全為藉口，很難強行命令他們接收國產客機。」國清山連連搖頭道，「我覺得，你暫時還是以民營航空公司為突破重點。唉……民營航空公司如今也是問題多多。」

    在二零零五年的時候，民營資本被允許進入民航業籌建航空公司，一時間諸多資本都湧入了這一產業，足足有近二十家民營航空公司相繼成立，而民營航空一經開飛，就出現了一系列不可思議、讓人心跳的超低機票。令國人為之激動不已。但是到了今天，民營航空公司的這些投資人們才發現，這個行業並沒有像他們最初所想像的那麼美好。一系列之前沒有想到的問題卻是全部都暴露了出來。比如說來自老牌航空公司的集體封殺——各大機票代理商都被要求不得出售民營航空公司的機票。

    再比如說，國內的客機飛行員數量有限，這些民營航空公司引進客機之後，卻沒有足夠的飛行員，而他們又沒有其他的渠道，就只能夠從國有航空公司中挖人，這當然引起了國有航空公司的不滿，結果就是民航總局下發文件規定「航空公司飛行員跳槽必須徵得原單位的同意。而且還要給原單位賠償金」，這一筆賠償金少則數十萬，多則超過了二百萬！而為了挖到飛行員，民營航空公司只能通過漲薪酬來吸引他們，這無疑也加大了民營航空公司的運營成本，同時也引起國營航空公司的強烈不滿。國內的飛行員的數量不足，還迫使國內的航空公司不得不招聘外籍飛行員來執行飛行任務，而支付給他們的薪酬要遠高於國內飛行員，這又出現了同工不同酬的新問題。

    「現在看起來。還是方少你有眼光，早早就在培養飛行員上進入了投入。」國清山道。早在二零零三年，方明遠就通過九龍航空公司收購了西澳大利亞州著名的航空飛行員培訓機構珀斯通用飛行服務公司百分之七十五的股權，而且在之後的兩年裡。珀斯通用飛行服務公司一方面壯大自身，一方面也在併購澳大利亞的其他航空飛行員培訓機構，如今已經擁有各種型號的飛機超過一百二十餘架和十台飛行模擬設備，有外籍教員近三百人。每年有超過八百名學員畢業，目前有一多半都是九龍航空公司和秦西航空公司派去培訓的學員。

    「那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方明遠苦笑道，這些學員們就是順利拿到了航線運輸駕駛員執照。被民航局認可進入航空公司，要順利地成長了為一名機長，也需要五到七年的時間，所以秦西航空公司目前仍然面臨著機長短缺的窘境。只不過秦西航空公司裡有國資股份，又擔負著消化MD90客機的重任，相關部門在飛行員供給上比起那些民營航空公司來要寬鬆地多，不過即便是這樣，秦西航空公司裡也有不少的外籍機長，至於九龍航空公司，那就更不用說了，外籍機長佔到了一大半。

    「那你也是一年比一年日子好過，不像其他民營航空公司，問題多多啊！」國清山笑道，「你這話要是讓其他民營航空公司的老闆們聽到，肯定會暗地裡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聽說，如今就連一些國有航空公司也在和珀斯通用飛行服務公司聯繫，要求幫助他們培訓學員？」

    「嗯，確實是有這事。」方明遠點了點頭道，「西澳大利亞州那邊人煙稀少，到處都是一眼看不邊的荒地，澳大利亞對於空域的限制也並不是很嚴格，飛機升空的限制比起國內來，那可是天差地別！在那裡，幾乎是只要天氣允許，飛機就可以升空，有著大片的空域隨便飛，也就是沒有時間，否則的話我都想去學個飛行駕照。國伯伯，其實我覺得，如今民航業內最大的問題是，民營航空公司在很多方面無法得到與國營航空公司相同的待遇，當然了，民營航空公司的入行門檻也是有些偏低。」

    「註冊資本八千萬元，確實是有些低！」國清山贊同道，「至於相同的待遇，嘿嘿……」民營航空公司很難從銀行得到貸款，這是現實，但是從銀行的角度來看，民營航空公司的貸款數額往往巨大，又經常不能夠提供足夠的抵押，收入也不是很穩定，貸款的風險無疑是遠大於國有航空公司。只不過，這種事情並不是僅僅發生在民營航空公司的身上，國內的民營企業，除了少數做大做強的之外，這一現象是普遍性存在的。

    「說到這個，奧愷航空公司你知道吧？」國清山問道。

    「嗯，知道，它怎麼了？」方明遠問道。奧愷航空公司是除了秦西航空公司之外，國內第一批獲得批準成立的民營資本控股的航空公司，內地第二家民營航空公司。它的總部在京城，主要基地為燕邢省石門市的石門國際機場。公司的註冊資本為四億元。二零零五年五月一日，它的第一架波音737客機正式投入從石門市到江寧的商業運營航班。如今有波音737客機七架，算是國內民營航空公司裡，經營地比較不錯的。

    「好像是它的大股東因為主業經營出現了問題，目前正找人接手他的股份，秦西航空公司有沒有興趣？」國清山道。

    「這個消息我倒是沒有聽說，回頭我問問馬曉義，聽聽他們的意見。」方明遠沉吟了一下道，「他大概有奧愷航空公司的多少股份？」

    「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應當是百分之四十幾。」國清山側頭想了片刻道，「不過，如果說大股東退出的話，其他股東們還會不會堅定持股，就不好說了。」

    「那樣其實更好。」方明遠笑笑道。如果說真的打算收購奧愷航空公司的話，方明遠當然是希望秦西航空公司至少要拿到奧愷航空公司的控股權，這樣的話，才能夠減少其他股東的掣肘。

    「也不知道再過十年，當初成立的這些民營航空公司，最終還能夠留下幾家。」國清山感慨道。航空運輸業固然看著光鮮，但是卻是高投入、低回報的產業，整個全球航空業，去年的利潤也不過七八十億美元而已。而且隨著國際市場上石油的價格不斷上漲，今年的利潤還能不能夠達到這一水平，還是兩可。

    「如果說國家能夠一視同仁的話，我想國有航空公司可能死得比它們還要快。」方明遠道。虧損上百億元瀕臨破產的國資航空公司居然還能夠收購國內的其他航空公司，除了有國家不斷注資的國有航空公司之外，誰能夠有這樣的氣魄？再想想當初的海右鋼鐵集團公司想要強行收購光耀鋼鐵集團公司，對於華夏的國資企業，方明遠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

    「你啊！」國清山簡直無語了，想從方明遠這裡聽到幾句誇獎國有企業的話，那可是太難太難了。倒是牢騷話，絕對是想聽多少有多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對國有企業那麼看不上眼，連帶著方家旗下的企業也輕易不接受國有資本的參股！

    「反正秦西航空公司肯定是會留下的，國伯伯不要忘記了，它才是國內第一家民營資本控股的航空公司。」方明遠笑道。

    「是啊，我沒忘記秦西航空公司才是第一家民營資本控股的航空公司，但是實質上來說，誰又會將它和其他民營航空公司混為一談呢？」國清山道，「方少，你自己算算，哪一家民營航空公司能夠像秦西航空公司這樣獨領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