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重生之資源大亨 作者︰月下的孤狼（連載中）

第五百六十三章 求合作


    華夏的房地產業的多年火爆，說是因為大家都想居者有其屋，倒也沒有錯；說是丈母娘要求的，也有道理，至少不能說全無根據；說是越晚越買不起，所以咬牙也得買，也是符合現實情況的；但是誰也不能夠否認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在華夏缺乏財產保值增值的渠道，投資股市？沒有點門道，進去那就是當韭菜根的命——等著一茬一茬地割吧，不割到你自己認輸退出沒個盡頭！投資收藏品吧，華夏人造假的本事天下無雙，市場上各種收藏品魚龍混雜，而且完全符合大自然的規律——儘是草魚難見龍魚，幾百萬投資下來，最後可能就值個幾萬，百分之九十幾以上都是贋品！

    老百姓又不能夠一直存著錢，然後看著這錢一天天地在不斷地貶值，而房子，無疑就成為了一個財產保值增值的工具，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城市裡，房子的租價與房子的賣價完全不符合國際慣例的原因，房主將房子租賃出去，只是為了能夠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卻只是順搭的利益，真正的利益還是在於房價的增長。

    這也就造成了國內房地產業的不斷火爆，但是又不得不承認，雖然說大量房地產商在其間獲取了豐厚的收益，但是從全國來看，收益最高最大的還是政府。這也是為什麼後來政府、磚家們一再呼籲房地產商降價以控制房價的時候，很多房地產商對此嗤之以鼻的緣故——賣麵粉的不斷漲價，卻要求賣饅頭的不得漲價，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嗎？

    但是也並不是所有的城市都能夠借助著這一股東風大力發展本地的房地產業的，正如人們常說的，只有海潮退去的時候，才知道誰是在海中裸泳的，在方明遠看來。堂山發展房地產業就需要謹慎一些。不說當年的那場大地震給人們留下了多少陰影，光說身邊有著津城和京城這兩座直轄市，對堂山發展房地產業就有著明顯的釜底抽薪的作用。而且堂山的重污染和經濟結構單一也使得堂山難以成為人們的首選。

    而這也是方明遠選擇堂山做為華北方家的重要發展地區的原因，堂山靠海有港口，比鄰津城和京城，又是燕邢省的第一大經濟城市，它的產品進入三地市場，還是相對容易的。而這裡的地價也不算高，房價未來雖然肯定會上漲，但是與京城和津城一比起來。又不算什麼了。只要有良好便利的交通條件，發展的空間還是很大的，遠比擠入津城和京城發展要省心很多——至少堂山政府比津城政府和京城政府更能夠放得下官老爺的架子，也省得方家去和其他大佬們去爭。

    凌浩中和李華豐兩人都沉默不語起來，要說因為方明遠一席話，他們就放棄了對堂山房地產業的大力支持計畫，他們肯定是心有不甘，眼看著京城、津城這些城市，每年因為賣地都可以取得巨額的收入。他們也眼紅啊。堂山市政府的財政也是沒有錢啊！他們還指望著通過扶持房地產業為市財政擴大財源呢。

    可是要不聽方明遠的，一來，他們擔心方明遠會因此心有不愉，畢竟如今堂山市的那些大項目。還是指望著方家來主導的。不說別的，就那三個已經開始建設或接受開工的項目，對於堂山經濟的拉動力，就沒得說；二來。他們也是知道方明遠這樣說，肯定是有著他自己的道理，如果說執意不聽。日後有了什麼不好的結果，恐怕就有的被人說了。

    「當然了，我的意思並不是說堂山不要發展房地產業，而是要控制它的規模，改善市民們的居住條件還是必須的，但是大規模地開發新城，說實話，在堂山市的大環境沒有得到明顯的改善前，還是不要做的好。我只是一點小小的建議，具體要怎麼做，當然還是兩位拿主意。」方明遠笑笑道。這時候餐館的服務員開始上菜，三人自然而然也就不再談這些話題，轉為一些風花雪月的東西。

    「你們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和好萊塢電影公司合作，和香港電影公司合作，怎麼就不願意和內地的電影公司合做？」李華豐笑問道，「我和凌書記這裡可都接到不少人的請託，想要和你們進行合作，拍攝電影電視劇呢。」

    「是啊，文化產業如今在國內也是很有發展前途的產業，可是說實話，我們燕邢省如今在這一塊是有心發展卻根本就不知道如何下手。元旦前，省裡開會還專門點我們兩個的名，讓我們有機會諮詢諮詢，你們能不能幫幫我們發展電影電視產業？」凌浩中也接口道。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在去年交出的成績單可是著實令不少人看呆了眼，雖然說都知道電影電視劇產業做好了是很賺錢的，但是像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那樣成功的……國內還真是沒有。對此，兩人也是相當地動心，堂山如今要進行產業轉型，高污染的產業都在控制，新興產業也在培育，如果說能夠得到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幫助，扶持起來兩家上檔次有規模全國知名的電影電視製作公司，也是一個不錯的政績。

    不過他們也知道，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雖然說在香港和好萊塢玩得風生水起，合作夥伴一堆，但是在大陸，與國內的電影製片廠也是有著一些合作的，只不過這些合作，與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在好萊塢的縱橫聯合搞出的那些大製作相比起來，就有些上不了檯面。而且，除了與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合作比較多之外也沒有什麼其他像樣的合作夥伴了。

    前一陣子，倒是傳出來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從某家國內公司手中收購了歆京電影製片廠老廠區，建立一個屬於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拍攝基地，在去年下半年已經開始啟用。據說歆京電影製片廠的領導們為此還著實的痛惜了一番，沒有能夠藉著這個機會與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拉上合作關係。

第五百六十四章 安排


    而且他們也聽說了，鎬京電影製片廠前一陣子似乎也想拉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入夥，可惜談來談去，最終是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參股後來成立的鎬京電影電視製作集團公司，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壓根就沒有看上這個什麼鎬京電影電視製作集團公司。這件事，據傳好像還是秦西省省長蘇愛軍從中牽線搭橋，希望能夠令決心改革的鎬京電影製片廠有所振興，畢竟國內有十來億人口，電影市場未來的前景普遍受到看好，尤其是看到好萊塢日進斗金，一個電影產業養活了不知道多少人，要說國內沒有想法，那才是騙人呢。

    「呵呵，貴省有什麼好的電影電視製作公司嗎？我怎麼不知道。」方明遠一笑道，「開個玩笑，其實不是我們不想和國內合作，是沒法子合作。不給我們足夠的股份和話語權，就想扯著我們的虎皮做大旗，還盡拍些沒思想沒水平的作品，這樣的合作夥伴，還是算了，有那個精神頭，不如在海外收購公司自已當家做主痛快。」

    李華豐和凌浩中無奈地笑了笑，他們也明白，方明遠這說的是大實話，國內的這些電影電視製作公司，不要說民營的了，就是由原先國營電影廠轉變過來的那些大公司，在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面前，也算不得什麼有份量的同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一年的電影總票房，就能夠碾壓他們十萬八千里！更不要說在國際電影界的地位了。

    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在韓國收購個子公司，結果一部八百萬美元成本的小電影，搞得韓國雞飛狗跳的，連總統為首的國家首腦都出席首映式，在韓國電影史上還創下了紀錄。聽說那部電影進入國內的時候，還有人有心卡著不讓進入，結果也沒什麼好果子吃。那部電影在國內上映了差不多三個星期，雖然說票房成績遠不如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那些大片，但是與它的拍攝成本相比起來。也是大賺特賺了，還在國內引起了一輪對殘疾兒童的保護和公務員瀆職犯罪的大討論，搞得國內不少地方省份的政府部門焦頭爛額。對此國務院和最高法、最高檢還專門下了紅頭文件，要求各地方部門加強對殘疾人福利部門的管理。杜絕發生類似事件。

    況且，國內的電影和電視劇製作市場上是什麼德行，他們也多少知道一些，那些腦殘題材和劇本，難怪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不願意參和進來。

    此時菜上完了。服務員們又退了出去，方明遠自然而然地將話題重新扯回到了行宮鎮上，凌浩中和李華豐也明白，就燕邢省的那些電影電視製作公司，人家是真的看不上眼，也不願費心思去折騰，所以也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畢竟如何發展好堂山本地的經濟，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才是最為重要的。而那些電影電視製作公司。可是大多數都不在堂山的。

    三人從行宮鎮談到了堂山，又從堂山談到了燕邢省，甚至於京津燕三省的大合作，方明遠將自己的想法、看法、以及前世裡的一些理論都揉合在了一起，一股腦地倒給了兩人，聽得兩人是驚嘆不已，也是欣喜若狂——在他們看來，方明遠是真的有意將堂山發展成為方家資本在華北地區的重要橋頭堡，否則的話，方明遠有必要想得這樣深刻和長遠嗎？很多想法和思路。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卻不得不說，雖然執行起來有難度，但是確實是對堂山市的經濟發展中所遇到的諸多問題有著明顯的針對性！

    「比地位。比人氣，比上面領導的重視度，堂山就是拼了全身的氣力，也不可能爭過津城和京城，所以在吸引資金和項目上，尤其是那些高精尖的項目。堂山在面對京城和津城的時候，很少有能夠佔上風的時候。所以我們才要另闢蹊徑，拿出來兩市所不具備的優勢來與它們競爭！」方明遠抿了一口酒道，「比如說拚政府服務水平，拼資金的利用率，拼官員的清廉，等等等等！呵呵，也不是所有的企業能夠擠進京城和津城的，當他們認為堂山這裡也有可取之處，再加上堂山與津城和京城的地理位置如此之近，就會有很多企業選中堂山了。京城鋼鐵集團公司，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那是因為開奧運會，為了改善京城的環保，而不得不遷出的。」李華豐沉吟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道，「方少的意思是……京城還會繼續向外遷出企業？因為環境問題？」

    「答對了！不過沒有什麼獎勵。」方明遠笑笑道，「而且這些企業，說實話，我希望堂山日後也不要去搶那些重污染的。國人對於環境保護會越來越重視，堂山的高污染企業原本就多，市政府費了多大的氣力才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我可不希望奧運會過後，就來個全面反彈，把之前的成果全部都化為了烏有，那樣的話，堂山市的房地產業，就是市中心的房價也永遠也不可能追上這裡！」說著他指了指腳下。

    凌浩中和李華豐互相看了一眼，雖然說他們之前也聽到了不少的風聲，說京城市政府打算將一批企業外遷出京城，但是對於這件事，始終也沒有一個定論，但是方明遠也這樣說，那也就是說……這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要是那樣的話，屆時，肯定是誰做的準備最充分，誰就能夠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京城看不上的產業，可不代表其他城市也看不上，尤其是燕邢省可是窮了很久了！

    「兩位，還是那一句話，如果說環保設施不跟上的話，把這些企業拉過來，有害無利，只會令堂山更沒有崛起的機會。」方明遠不得不提前給這兩位打打預防針。這一世裡，他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成功地算是控制住了堂山在鋼鐵產業上無序的盲目擴張，以及因此而帶來的可怕污染，現在堂山至少因為鋼鐵所帶來的污染在逐步地消退，他可不想奧運會一過，一切又都反彈。

    「方少放心，我們肯定不會幹這種撿了芝麻丟西瓜的事情。」李華豐笑道。方家和外遷企業之間，孰重孰輕，選擇哪一方，這還用說嗎？

    酒過三巡後。方明遠沉吟了片刻道：「凌書記、李市長，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需要兩位幫個忙。」

    「方少請說！」凌浩中立即道。

    「我打算安排一個人到堂山來掛職鍛鍊，當然了我個人是希望他能夠在堂山繼續幹下去，但是這個是需要他自己來做決定的。」方明遠道。

    「咦？」李華豐有些奇怪。方明遠想安排人掛職，那還不容易，秦西省、晉西省、青山省、甚至於京城和滬市也不是不可能的。為什麼要選擇堂山？

    「兩位可能有些奇怪吧，呵呵，我這位朋友前一陣子剛結婚，而且他就在京城工作，到堂山來，對他的家庭影響不大。」方明遠笑道，「要是給他安排到秦西省去，那他可就得全家搬遷了。他父母是知青。好不容易前些年才回到的京城。」凌浩中和李華豐恍然，不過兩人這心裡也是很震驚，京城裡有誰是能夠被方明遠承認是朋友的？要是那些二三代的紅子弟，也用不著他來安排吧？

    「方少的這位朋友……在京城擔任什麼職位？多大的年紀？」凌浩中問道。

    「和我年紀相當，現在在京城的東郊區民政局擔任副局長，家庭沒什麼背景，京城裡也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和我的關係，想在京城這潭深水裡混出點名堂來，太難了。」方明遠把玩著酒杯道，知道解國海有意外調之後。他就在想孫俊和汪鷹的未來發展，固然說解國海離開了京城，也不至於兩人就沒人罩了，畢竟解國海是外調。不是退休更不是犯了什麼錯誤，他在京城裡的人可能會受些排擠，但是不可能搞得太過份，誰敢保證十年八年之後，解國海不會重新殺回京城來？何況，解國海外調了也是一方大員。這些人誰又敢說自己家族子弟就肯定不會落到他的手下呢，做得過份了，屆時也就別埋怨對方下手狠。而且兩人的職位也決定了，上面的那點破事影響不到他們。

    但是從兩人仕途的長遠角度來看，京城又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在這裡起點高，當個處級幹部比起地方來那可是容易多了，但是再向上，提拔的難度就是翻著番的上漲，為什麼那麼多二三代子弟都是在京城這類的大城市裡出道，混個一官半職之後就調往地方，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夠打破級別的天花板，能夠在最快的速度下提拔自己的官職。既然有人指出了這一條路，方明遠自然也不會再費腦筋另想他法。而且他也希望孫俊他們日後能夠成為自己在官方的得力幫手，只是兩人家庭沒什麼背景，為他們的仕途提供不了什麼有力的幫助，方家倒是可以幫助，但是方明遠卻不想在京城這裡的他們身上明顯地打上自己的烙印。這樣盤算下來，選擇堂山也就不奇怪了。

    「有解副市長幫助，方少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李華豐詫異地道，隨著雙方間合作的時間漸長，有些東西即便是方明遠不說，像他們這樣在官場浮沉了二十年的人，也能夠看出來一些的。

    「呵呵，解副市長那裡倒是護著他們沒有問題，但是想要他們成長起來，時間太長！」方明遠笑道。

    凌浩中沖李華豐打了個眼色，他倒是另有所悟，堂山如今可以說是除了京城和滬市、潼宜、奉元之外，方家投資額最大的城市，就連晉寧恐怕也要遜色幾分，這樣大的投資，在堂山卻沒有一個自己人——他們兩人如今還只能說是合作夥伴，估計方明遠也是有些不放心。何況對方只是區民政局的一個副局長，就算是京城官出來掛職都會普遍性地上調半級一級的，那他到了堂山，也不可能進入最高層，當個無實權的副市長，簡直就是頂天了。這樣無足輕重的職位，就是許給了方明遠又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要是方明遠真的有心想在堂山市高層幹部裡插兩自己人，蘇家和他們的盟友們，難道就找不出幾個合適的人選來？所以這個人，更可能的就是方明遠有意為他的仕途鋪路！

    李華豐注意到了凌浩中的眼色，也立時就明白了過來，這人調了過來，堂山市裡能給予他的職位能有好幾十上百，有什麼好擔心的？而且有了這一條線，也許日後還大有用處。

    「東郊區民政局的副局長啊……老李，你說讓他日後在安文縣兼個書記怎麼樣？方少，這事你怎麼也不早說，早說了，上一輪安排時就一併安排了。現在……就得再等等了，頻繁調動畢竟是不好。」凌浩中道。既然方明遠這樣重視這個朋友，又看重行宮鎮，不如索性讓他到安文縣來當一把手，大家都放心。方明遠為了給他攢資歷，肯定也會在安文縣的發展上多用些心。按照華夏官場上的慣例，他的成績，上官是要分享的。

    「哦……書記說得有道理，我看可行！」李華豐點頭道，「要不先安排成常務副書記，我記得安文縣的常務副書記，我們還沒來得及調整。日後有機會了，再擔任書記。」能夠當上高級官員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凌浩中唱了上句，他立即就明白了。

    「怎麼安排，當然是由兩位決定了，我只是希望兩位能夠看護並教導他，別走入了歧途，我這人，朋友不多。」方明遠笑著端起了酒杯道，「在這裡，我先乾為敬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機密


    法慶國，一九四五年生人，華夏科技大學地球物理系地震專業畢業，曾經在地質部物探所地震預報室擔任技術負責人和京城地震前兆預測台站擔任首任台長，之後多年在國家地震局分析預報中心從事地震預報應用研究，目前任華夏地球物理協會天災預測專業委員會顧問，是國內著名的地震學家。他的師承是我國著名地震學家傅誠義教授，也曾親身參與預報出一九七五年二月六日震驚中外的遼省海澄地震。也是後來堂山大地震主震派代表人物之一，其從事的工作多年以來主要是探索六級以上大地震的中短期預報問題。不過如今的他已經是六十有二，眼看著就要奔六十三了，多年的野外工作，也使得他顯得比同齡人要蒼老一些。不過此時的他還是頗有些激動的，因為他受到了蘇浣東總理的邀請，前往總理的府邸做客，這樣的好事，可不是誰都能夠有的。

    不過他的心裡也有些奇怪，蘇浣東抓經濟是好手，上任以來，也確實是做很多事情，對於地震部門，國家財政給予的支持力度也大有增強，但是沒有聽說過，他個人對地震方面的研究有什麼喜好。當然了，華夏這麼大的國土，每年都難免會發生一些大小的地震，身為一國總理，他也沒有少到災區視察，聽取地震學者的匯報，所以兩人倒是也有幾面之交。他邀請自己去他的私宅，能夠有什麼事情呢？

    當法慶國的車輛經過重重檢查來到蘇浣東的住處時，蘇浣東和一個年青人正站在門前看著車隊的到來。車子剛一停下，法慶國不等人來拉開車門，就連忙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讓國家的二把手等著自己下車，這樣的殊榮在國內能夠享受到的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他可不敢怠慢，心中更是激動不已。

    「總理，我可是承受不起這樣的特殊待遇啊！」法慶國握住了蘇浣東伸出的手。帶著幾分激動地道。

    「法教授，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你也肯定有所耳聞，我認的孫子。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雙總裁，家樂福集團創始人方明遠。」蘇浣東笑笑道。

    「呃！」法慶國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當然聽說過方明遠，但是卻並不是因為方明遠是什麼公司總裁、奧斯卡知名編劇這些，而是因為他知道方明遠曾經準確地預言了神戶大地震。後來的寶島地震和土耳其大地震，雖然說沒有人承認，但是也有風聲傳出來，在這兩次地震發生前，香港那些曾經傳出了一些要前往兩地的人提防地震的消息，而很多人都認為很可能就是從這個年青人這裡傳出來的。

    「久聞方少的大名了！」法慶國眼睛一亮，握住了方明遠的手道，「方少幾次對地震的預……預報，都十分準確，實在是令人歎服。可惜一直都無緣相見。這一次，你可是要好好地和我說說，你是通過什麼理論判斷的。」對於方明遠對這幾次大地震的預報，不要說國內的地震預報專家了，就是國際同行們，對於方明遠究竟是怎麼判斷出會有大地震的，也是極其好奇的。只不過，想要「抓」到方明遠並讓他老老實實地解釋，他們這些人可沒有那個本事，今天居然在蘇浣東這裡遇上。法慶國覺得自己簡直是走了前所未有的鴻運！

    「法教授客氣了，與您相比起來，我那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方明遠不動聲色地縮回了手，這位的手勁可是真不小。一點都不像是六十歲以上的老人。

    「方少你這話可是太客氣了，我可是真心真意地向你討教的。」法慶國連忙道，這樣難得的機會，他可不想放過去。地震預報，在全球範圍內都是一件公認的難事，即便是歐美國家。也是如此。他自己這一輩子，說得上準確預報的大地震，除了海澄大地震之外，也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要是能夠搞清楚方明遠的預報理論，也許沒準能夠令如今的地震預報水平向前推進一大步！

    「法教授，這裡也不是說話的所在，我們進去說話吧。」蘇浣東笑呵呵地道。

    「啊？是是是，進去說話，進去說話！」法慶國此時這才意識到，這大冬天的，站在門口說話，就是他不在乎，也得考慮蘇浣東啊，這二把手要是因此而病了，自己可就是罪魁禍首了。

    在蘇浣東的小客廳裡，大家分賓主落坐，法慶國這才從最初的興奮中冷靜了下來，等蘇浣東說明招他前來的用意。他雖然沉迷於地震預報工作，但卻不是傻子，蘇浣東和方明遠那都是大忙人，突然專門地抽出時間來接見他，這背後肯定是有什麼緣故，他才會有這樣的殊榮。

    「法教授，請你過來，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榷。」蘇浣東從身旁拿出了一個公文包，拿出了一疊資料，方明遠站起身來接了過來，然後又遞給了法慶國。法慶國連忙站了起來，雙手將資料都接了過來。

    「今天我們和你談的這些，都是國家機密，未經允許，法教授你是不得對外傳揚的。」蘇浣東沉聲道，「一旦洩密，後果我想法教授你心裡很清楚的。」

    「是！」法慶國也是工作多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分寸，連忙點頭應是。心裡也是越發地奇怪，能夠有什麼國家機密和自己一個搞地震預報的能夠攪在一起？而且為什麼方明遠還可以坐在一旁，不過蘇浣東已經說話，他也就不多問什麼了，這種事情的分寸蘇浣東應當比他更清楚。

    「這些資料你先看看，我們再接著談。」蘇浣東指了指他面前的資料道。法慶國這才將目光轉回到了面前的資料上。

    只看了頭頁，法慶國的眉頭就皺了皺，這應當是一份地質報告，雖然具體是什麼地方，還看不出來。但是如果是國內的話，應當是在西南地區的地殼脆韌性轉換帶上。法慶國又接著向下看，越看這臉色就越陰沉，他看得出來，這份資料雖然說並不是很完整，但是從現有的材料來看，這一地區確實在近幾年裡有發生五、六級以上地震的可能性，而且很大。

    等法慶國將資料大致看完，放了下來後，蘇浣東這才開口道：「法教授，從這些資料上，您有什麼判斷？」

    法慶國沉吟了片刻才道：「總理，資料並不完整，而且也缺少實地考察，所以我的判斷也肯定會有很大的誤差……」

    「沒有關係，就目前的這些資料，粗略地看過後，法教授你的判斷是什麼？」蘇浣東擺了擺手笑道，「我們這是私人會談，不是公開報告，你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好了，說錯了也沒有人會追究你責任，我還沒有昏庸到那個地步吧？」

    法慶國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個人的初步看法，這個地區在近期，可能是幾個月也可能是幾年裡，這個日期，我需要更多的資料和長時間計算，才能夠再精確一些，發生五、六級以上的地震。至於到底可能是幾級的大地震，也是需要更多的資料。」

    「哦！」蘇浣東點了點頭，卻陷入了沉思，廳裡靜默了下來。法慶國也是滿心的疑問，他是幹地震預報這行的，現在突然看到一個可能發生地震的地區，自然是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資料，立即展開研究，從而盡快地拿出預報結果來，而且旁邊還有方明遠這個他早就感興趣有無數疑問的人，只是他也明白，在這個時候開口顯然是不大合適的。

    「爺爺，我覺得法教授是可以相信，也值得相信的。」方明遠在一旁道，「百分百保險的事情從來也是不存在的！」

    「好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蘇浣東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盡人事從天命，問心無愧也就是了。」法慶國這心裡已經是砰砰砰亂跳，自己這是捲入了什麼大事件中嗎？

    「法教授，我和明遠在國內的這些地震學家中，再三選擇，你是首選，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見面。從這些資料中，你也判斷這一地區確實是有可能在近期內發生六級以上地震……」蘇浣東沉吟了片刻，這才繼續道，「明遠的判斷是在今年四五月份，這裡將發生一場不亞於土耳其大地震的大地震，波及到我們多個省份，造成巨額經濟損失和數以萬計的人員死亡！」

    「啊？」法慶國從沙發上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蘇浣東的這一番話對他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土耳其大地震這才過去幾年？也許普通人已經淡忘了，但是身為地震研究人，怎麼可能忘記那兩場裡氏七級以上共造成近兩萬人喪生，四萬多人傷殘，超過六十萬人無家可歸，經濟損失達二百億美元以上可怕天災！難道說，那幕幕的慘景，就要在華夏的大地上重演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預言」


　　而且更令法慶國吃驚的是，方明遠不但對震級有所判斷，居然連大概的時間都推算了出來！別看他只說是四五月份，聽起來這個範圍也是夠大的，就是往小了說，也是在三四十天的範圍裡，但是如果說最終結果證明這個時間點判斷是正確的，那麼就是一個巨大的勝利。而且法慶國有信心在這個基礎上，令地震爆發的時間更加精確——越是臨近地震爆發，研究人員就能夠根據各種跡象將這個爆發的時間精確到幾天裡，當然了，這個的前提是要確定爆發地震的地點。
　　
　　「這是哪裡？」法慶國顫聲道。有方明遠前幾次準確預報的先例，法慶國可是不敢將他的判斷視為胡說八道。
　　
　　「具體的資料還有很多，如果說法教授願意合作的話，我會陸續將這些資料都轉交給法教授。」方明遠拉著他道，「您先坐下，坐下說。」法慶國雙手捂著頭坐了下來，半晌都沒有說話，這個信息對他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方明遠和蘇浣東也沒有說話，因為兩人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過了好半晌，法慶國才抬起頭來問道：「總理，方少，需要我做什麼？」
　　
　　「嗯……這麼說吧，我們現在需要一個能夠鎮得住場面的人出來，把這件事捅出來，至少在三月中下旬的時候。當然了，我們所說的捅出來，並不是向全國宣佈，而是要說服一些關鍵的人。」蘇浣東道。
　　
　　「方少他比我似乎更有權威****？當初的神戶大地震，我想現在很多人還記憶猶新。」法慶國的目光轉向了方明遠。要是光說神戶大地震的話，可能很多人都記憶模糊了，但是一扯到方明遠，那事情可就變得豐富多彩了，日本人的抗議甚至於都鬧到了國內。而方明遠當時之態度強硬，也是給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然了，大家最津津樂道的，還是神戶大地震爆發後，對日本人的臉打得那叫一個痛快啊！
　　
　　「第一，他的地震預報。嘿嘿，不叫預報，叫預言更合適！沒有什麼理論可講的。」蘇浣東嘿嘿笑道，「你要讓他講個一二三四五六來，他也講不出來！」
　　
　　「啊？」法慶國詫異地將目光轉向了方明遠。方明遠苦笑著一攤雙手，他又不能夠將自己兩世為人的事情告訴我其他人，而他又確實不懂地震預報，和神棍似的偏偏還挺準，在其他人眼睛裡。那不是預言是什麼？
　　
　　「法教授，我很小的時候，曾經親身經歷過一次地震，我們那裡不是震中，距離大概有一二百公里吧。後來，我對一些地震就有些敏感，有的時候會突然有所感觸，直覺性地覺得某些地區在大概某個時間會發生大概哪個震級的地震。這東西完全沒有道理可言，而且也沒有什麼規律。你讓我怎麼和其他人解釋？」方明遠和法慶國解釋道，「而且，我也不想其他人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法慶國越聽嘴張得越大，方明遠的這一番鬼話也不是說頭一遍了，所以聽起來倒是也頗有一番邏輯，地震震級不到一定程度沒有感受。不在一定時間內親身到過當地沒有感受……反正聽起來限制條件也不少，就是方明遠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其中的規律和原理，但是一旦有感受，對於時間、地點和震級就會有一個相對準確的判斷。這倒是解釋了為什麼方明遠這些年來除了神戶大地震那次比較高調之外，其餘的時候都很低調。而且常常幾年都不發聲，而有時一年裡卻又做出多次判斷的原因。
　　
　　「要是這樣說的話，方少的判斷倒真的是不能夠稱之為地震預報，而只能說是預言了。」法慶國一臉惋惜地道。雖然說方明遠的事情聽起來很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法慶國也並不是消息閉塞之輩，雖然相信科學，但是也知道，如今大千世界中，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用目前的科學技術根本就無法解釋清楚，尤其是人體，更是如此。只不過很多事情，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全球各國都壓了下來。
　　
　　「是啊，不是他敝帚自珍不與你們這些人交流，是他這個情況怎麼說？」蘇浣東也笑道，「他還曾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擔心自己會成為小白鼠被人研究呢。」法慶國啞然失笑，他倒是可以理解，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有這麼個摸不著頭腦的能力，換了誰，這心裡也是不踏實的。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方少可以說服一些人，但是最好不要將他推到最前台來？」法慶國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顯然是方明遠又有所察覺，但是卻不想像日本那樣高調，估計上面領導也不希望那樣，國內可是無神論者佔據了主流人群，不像日本人那樣無神論者倒是少數人，要是將方明遠搞得那樣高調，豈不是大家都尷尬。而自己八成就是那個要被推到前台來的傀儡。
　　
　　「法教授，不要誤會，我們也無意把您當成前台的傀儡。雖然說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當地的地質結構、近期內的地質變化，以及地震預報應當做的前期工作，我們都已經做了差不多兩年時間的，拿到這些資料，想必以您在地震預報上數十年的造詣，很快就能夠拿出成果來。我們只是想要由您來向公眾宣佈這個消息，從而方便基層政府工作。」方明遠解釋道，「您是地震預報領域的知名專家，更容易得到廣大群眾的相信。」
　　
　　「知名專家？呵呵，是磚家吧？」法慶國自嘲地道，地震預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可以說比天氣預報還要沒譜，十報九不準是常事，否則的話，當年海澄地震預報的成功，也就不會那麼驚人了。國內每一次有規模的地震發生，總會有很多人罵地震預報部門是吃乾飯的。
　　
　　「如果說成功的話，肯定也會進一步地提高公眾對於地震預報的信心，而且國家也能夠向地震研究領域投入更多的資金來進行研究。如果說不成功的話……」方明遠遲疑了一下道，「您也要承擔極大的風險。」雖然說，他相信自己的蝴蝶翅膀怎麼扇也不可能將那一場震驚世界的大地震扇飛了，而之前的多次大地震也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卻無法和法慶國這樣說。
　　
　　「我明白，這是人口密集區？」法慶國問道。既然可能會有那麼多的人傷亡，政府要是得到預報，肯定是要疏散震區的人口，要是成功預報，所帶來的經濟損失自然也就不會有人不開眼地去提，但是如果說地震沒有來……責任是要誰來付？誰又能夠付得起？
　　
　　「風險學術方面法教授來承擔，政治層面我來承擔！經濟方面，你來承擔！蘇浣東一臉平淡地對法慶國道，「我相信他的判斷，法教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法慶國吃驚地張大了嘴，他雖然是學者，但是畢竟也是體制中人，自然明白蘇浣東這話的意義！要是這一次地震預警成空，對於蘇浣東的政治生命的打擊之大，簡直是難以估量！要知道正常情況下，他的任期要差不多到二零一零年的年底！
　　
　　蘇浣東看了一眼方明遠，這樣做，固然是有著巨大的風險，但是一旦成功，同樣也是有著無法估量的收益的，這樣的話，對於他日後推動國內諸多領域的改革，有著無法估量的助力。蘇浣東想在自己的任上，真正地解決一些問題，那麼這個風險就必須要冒！而且他也相信方明遠的判斷！方明遠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嗯，人口密集區，在蜀省境內。」方明遠道，「比較接近西部的多山地區。」法慶國長出了一口氣，這可真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了，蜀省可是有著差不多八千萬人口呢，要是在人口更多的平原地區，這事情就更難辦了，壓力也就更大了。不過這也就說明了，為什麼方明遠認為一旦地震發生，造成的嚴重後果會不遜色於土耳其大地震了。在那裡發生一場震級在七級左右的地震，要是毫無防備，死亡個幾萬人，真的是沒什麼好奇怪的。
　　
　　「震中心方少預言出來了嗎？」法慶國問道，這個時候，他也就只有相信方明遠的預言了。
　　
　　方明遠遲疑了一下道：「法教授，如果說我們判斷錯誤，聲譽方面的損失我們是無法給予您彌補的了，只能夠在經濟上給予您一些彌補……」
　　
　　「方少，你這些資料恐怕也耗費了不少的資金吧？總理已經將他的政治生命都押上了，我的這點損失又算得什麼？」法慶國擺了擺手道，「我知道方少身家雄厚，彌補什麼的，等真正失敗的時候再說吧。呵呵，真是一種奇怪的心情，我都不知道應當是期盼你是預言對了，還是預言錯了好。」方明遠和蘇浣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巨資投入


    隨著越來越多的資料拿出來，法慶國知道的東西越來越多，法慶國也不禁為方明遠在其中的投入之大，感到震驚！方明遠通過種種渠道和方式，隱蔽地對未來的可能核心震區，高達四萬多平方公里的地質情況都進行了詳細的勘察，還在主要震區裡設置了多個地震前兆預測台站，難怪最近兩年裡，國內的很多地質勘探隊伍都去向不明，估計可能都是被方明遠聘用了。

    而且還不僅僅是這個，方明遠居然還在主要震區裡以各種各樣的名義投巨資捐贈了眾多的學校和體育場館，全部都是由龍興建設集團自己的隊伍負責建設，總數居然超過了二百家，而這些新學校和體育場館，都採用了日本最新的防震技術建設，達到了能夠抵禦裡氏七級以上強震的水平。光這一塊的投資，金額就大的讓他手顫，而且方明遠還在這些城市裡建造了不少的公園，這些地方大概一方面是為了保障學生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在震後做為主要的安全區吧。

    他倒是可以理解方明遠的這一做法，主要是要是方明遠估計的震級沒有錯誤的話，那麼影響的範圍實在是太大，而在震區裡的人口又實在是太多，震中地區的人，可以咬牙將他們全撤出來，可是要將這周邊數萬多平方公里的人全部都撤出來，無論是從社會影響還是經濟上，代價都實在是太驚人了，幾百萬人口的遷移，要在短時間內完成，而且還要不能引起社會恐慌，這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說說就能夠辦到的！那麼在震區裡設置安全區，就是很必要的。而國內的建築物，在面對七級以上的強震時，能夠有多少能夠存活下來，唉……法慶國心中無聲地長嘆。

    「救災的物資、藥品、車輛什麼的，法教授你不用擔心。家樂福集團在這兩年裡，在蜀省境內已經建立了超過了三十個倉庫，進行了大量的儲備。而且一旦發生地震，以家樂福集團目前的物流系統。可以保證在短時間內向受災地區繼續輸送大量的物資，加上政府方面的運力，我想基本上應當能夠滿足災區的基本需求。」方明遠道。

    「方少，在這件事上，你已經投入了多少錢？」法慶國忍不住問道。他可不認為那三十個倉庫是普通規模的小倉庫。

    「具體的數目不知道。截止到去年十一月底，二三百億有了。」方明遠淡淡地道，「如果說必須的話，我這裡還準備了差不多一百億元的準備金。所以，法教授要是認為有什麼必要的投入，不用替我省錢！」法慶國彷彿被迎面打了一拳，瞠目結舌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做為國內地震學裡的知名人物，又在體制中有一定的級別，他的研究經費還是相對寬裕的。可是即便是這樣，聽到這以百億元為單位的支出，也是衝擊力極大的。

    「法教授，這些投入都是明遠自己籌措到的，和公款沒有半點的關係，所以你可以放心地使用。」蘇浣東道。

    「太多了，太多了！」法慶國喃喃地道，上百億元的準備金，怎麼花他都不知道。難怪方才蘇浣東說經濟方面的風險是由方明遠來承擔。近四百億元的資金投入和準備，方明遠在這件事上的大手筆。遠遠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光震中區域就有近十二萬的人口，地震烈度達到八度以上的區域可能要達到六七萬平方公里以上，涉及到數百萬人，平均下來每個人頭上只能夠分到兩千來元。不多了！」方明遠無奈地道，人口基數太大，再多的資金投入，一平均下來也就是杯水車薪了。

    「也不少了，畢竟就是地震烈度達到八度以上區域的震區，所有人都需要你的救濟。而且。這應當是由國家來承擔的責任！」法慶國搖頭道，做為一個個人來說，方明遠所付出的已經太多了，多到了會令人敏感的地步。無論是從法慶國個人來說，還是從他身為一個華夏人，一個地震預報學的學者來說，他都希望像方明遠這樣的人能夠長命百歲，不希望他被放到風頭浪尖上去。

    「法教授說得不錯，這應當是國家承擔的責任，你的那些儲備物資，屆時國家會以合適的價格收購過來。」蘇浣東突然說道，「在這件事情上，你做得已經夠多了。」

    既然已經明白了蘇浣東和方明遠找自己來的用意，又詢問了幾個問題之後，法慶國起身告辭。他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方明遠所得到的那些地質資料，他需要進一步的核實研究，以進一步地確定地震可能爆發的時間點。而且只有區區的二三個月時間，他必須要盡快地招集自己信得過的隊伍前往未來的震區，進行實地勘察，並且拾遺補缺。而且蘇浣東這一邊，也要根據他的報告，對計畫進行具體的調整，大家要做的事情都很多。送走了法慶國，蘇浣東和方明遠回到了會客廳，不約而同地長出了一口氣，補上了法慶國這一塊短板，很多事情就好做了很多。

    「蘇爺爺，潼宜電視台已經決定，在近期將會播出一些普及地震防災救災常識的節目，其他的媒體，我們正在聯繫，但是要是有政府方面出面，事情會更好辦一些。尤其是震區那邊，不但要儘可能地普及這方面的知識，最好還要組織當地人做一些應急的演習，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方明遠道。

    「嗯，不得不說，日本人在這方面就比我們做得好。」蘇浣東輕嘆了一口氣道，「我會找個理由，要求蜀省及其周邊的省份，在近期內著重普及這方面的知識和進行防災救災演習。」國家每年在這方面的投入也確實是有不少，但是還是那句話，國土面積大，人口基數也大，那點經費一分攤下去平均到每個人的頭上就沒有多少了，要是地方官員再不重視，那就徹底地完蛋了。

    「對了，我聽說薊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拍攝的《堂山大地震》將在春節過後上映？這也是你有意安排的吧？」蘇浣東指著方明遠笑道，「聽說特效做得很真實？你就不怕引起社會恐慌？」

    方明遠聳聳肩道：「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要讓國人對地震防災救災迅速地有個清醒的認識。不下狠藥，怎麼做得到？」他倒是可以將這場電影安排到去年，但是過個一年半載的，還有多少國人會將這事放在心上？為了前世裡死亡和失蹤的近九萬同胞。為了因此而受傷的近四十萬同胞，以及那些在震後因為親人過世而過著撕心裂肺般痛苦生活的更多同胞，遠在震區之外的其他同胞們，就只能說聲對不住了。

    「是啊，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風險向來都是和收益並存的。」蘇浣東長嘆了一口氣，他這一次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的，一旦證明方明遠的判斷是錯誤的，他所承受的壓力，將會超乎尋常。

    「蘇爺爺，震中就不要說了，那裡最好是不要留人，在距離震中一定距離外的地區，醫療隊伍必須要足夠的準備，還有搶險救災的隊伍。最好都要有所安排。特別是直升機，在這種大規模救災中，起到的作用不容忽視。」方明遠提醒道。

    「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只要我們幾個人夠重視，自然會有人將這些想得面面俱到的，哼哼！」蘇浣東擺了擺手道，「倒是你，這件事情固然要顧著，自己的事業也要顧著。遼省鋼鐵集團公司最近一段時期，壓力很大吧？」

    「有壓力才有動力。暫時還出不了大事。」方明遠笑了笑道，這些時日，不少媒體都在置疑著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退出二零零八年鐵礦石價格談判的動機，各種亂七八糟的言論滿天飛。對於這些謠言。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都是置之不理。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也是悶聲不語。

    「C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的合併，阻力很大？」蘇浣東繼續問道。

    「巴西政府和澳大利亞政府那裡，攔得了一時，攔不了一世的。畢竟目前兩家公司就是合併了，在鐵礦石生產領域中的影響力仍然比不上三大礦企。」方明遠搖頭道，「估計也就是今年上半年吧。也算是兩國政府給予三大礦企的交待。」經過了馬道夫投資騙局一事後，欠方明遠人情的金融機構和人多了去了，很多人會很樂意向巴西和澳大利亞政府施加壓力，促成兩家公司的合併，以還了方明遠的這個人情。

    「那就好，兩家公司合併了，也算是增強了你在鐵礦石生產領域的話語權。」蘇浣東微笑道。對於方明遠，他是百分百的滿意，既有掙錢的能力，又願意為國家的經濟發展出力。國內鋼鐵產業的調控，若不是有方明遠的有力相助，局面會比現在更糟糕。

    方明遠看著蘇浣東髮根處露出的點點白色，心裡也是感到有些酸意，蘇浣東比起上一次又顯出了幾分老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由於次貸風暴的影響力全球經濟發展前景並不樂觀，國內經濟受外銷影響太大，一旦全球經濟增長無力，就會影響到國內經濟發展，多個產業都需要大量地去產能，而在這個時候又可能會發生七級以上的大地震，身為總理的他，身上的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愛軍和我說過，潼宜打算改革土地出讓制度，關於這一問題，我們也多次討論過，不過目前爭議很大。」蘇浣東道。土地出讓金已經成為了全國各地地方政府的重要財政來源，而財政吃緊的現在，潼宜打算將一次性徵收土地出讓金改為了房主在多年內分期繳納的草案，無疑是得不到其他人的支持。

    「這並不令我感到意外，但是我認為這並不影響潼宜試點改革。」方明遠聳聳肩道，「按照當年的約定，土地出讓金是完全歸潼宜市政府使用的，在不違反國家法律和基本政策的前提下，地方政府有權提出這一方案。而且我認為這一方案遠比目前的土地出讓金徵收制度更為合理，也切實地降低了居民們的買房壓力。而且說實話，我認為這一改革中受損失最大的應當是我方家。」

    「但是在國內，如果說潼宜試點了這一制度，勢必會影響到周邊地區、甚至於更多的地方。在很多時候，並不是正確的想法就一定能夠得到施行！」蘇浣東嘆息道，改革現行的土地出讓金制度，固然從長遠來看，對於遏制房價的快速上漲，降低國民在購房方面的高額支出方面，可以起到顯著的作用，但是這一樣一來，近十年裡，地方政府每年在土地出讓方面的收入就會大幅度地減少，這對於原本就財力吃緊的地方財政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需國庫又拿不出來足夠的資金來彌補地方財政的虧空，這無疑會引發大麻煩的。

    雖然說潼宜並沒有這一問題，但是各地地方政府卻擔心一旦這一改革在潼宜試點成功，會很快向其他地方推廣，所以對於潼宜的這一提議均持否定的態度。而地方官員對此的態度，無疑又會影響到上層領導們的看法，在這件事情上，就是蘇浣東一系的很多官員也持保留態度。

    「鼠目寸光！」方明遠毫不客氣地道，「再過十年，等到國內商品房房價高漲，居民的收入大多都被房子掏空，同時商品房空置率高漲的時候，就是他們想對此進行改革也很難推動了！」

    「其實說白了還是財政資金吃緊的問題。」蘇浣東擺了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根本上來說，還是財政資金的使用效率太低，大量的資金被用到了無用的地方！」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一舉數得

    孫俊已經渡蜜月回來了，有方明遠的關照，咫尺旅行社公司全程安排，小夫妻兩到日本、東南亞和迪拜轉了一圈，全程享受的都是頂級待遇，算下來也不過花了五千來元錢，他妻子已經滿意地不能夠再滿意了。

    她私下里打聽了一下，這樣的待遇，尤其是帆船酒店七天總統級套房，別說五千元的旅遊費用了，就是在後面加兩個零，也不見得能夠享受。

    孫俊心裡自然是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咫尺旅行社公司的股東是誰，他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的，而收了他們五千來元錢，那不過是掩人耳目意思意思罷了。

    他自然是再三地提醒自己的妻子，不要對外炫耀，只說是正常出去旅遊就可以了。這事要是被捅出來，雖然不見得能夠對他有什麼負面影響，但是也是不好聽。

    回到了區民政局裡上班的第一天，他就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善意”，局長還專門找時間和他長談了一回，對他是多加勉勵，當然也沒有忘記了給他加擔子。

    孫俊心裡明白，顯然這都是通武副區長向他示好所帶來的附帶反應。一位強力常務副區長，一位副區長，他現在在東郊區裡，可是有兩位大佬罩著的明星人物了。至於解國海，通武和陳景壽肯定是不會冒著觸怒解國海的風險洩漏出去風聲的。接下來的日子裡，孫俊在工作中就如同如魚得水一般，掣肘的力量沒有了，和自己陰陽怪氣的人沒有了，陽奉陰違的人沒有了，交代下去的事情，也能夠不打折扣地執行了……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可謂是春風得意。

    不過孫俊並沒有因此而輕狂，他心裡很清楚，這樣的待遇因何而來。他不知道方明遠為什麼會對位卑權微、根本無力回報的他這樣另眼相看，但是他卻知道。即便是回報不了對方，也不能夠給對方抹黑，他在某些人的眼睛裡，就是代表了方明遠。

    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孫俊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在屋裡來回地走動了幾回，他心裡並沒有像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樣平靜，因為他知道。自己在民政局工作的日子，已經開始倒記時了。一月七日的晚上，他和汪鷹前往方明遠在京城裡的四合院，呆了兩個多小時才出來。

    也就是從那一晚開始，他知道了自己很快就會被調往堂山市工作。而且，不僅僅是他，好友汪鷹也將會在不遠的將來，調往青山省任職！

    雖然說，在很多人眼睛裡，堂山那是遠不如京城了。青山省那就更不如京城了，但是對於兩人來說，卻是仕途上的一次難得的機遇。這一次調動，兩人至少要上調半級到一級，而這半級到一級的提拔，如果說他們留在京城裡，就是再過個三到五年，甚至於更長的時間，也不見得有機會邁出這一步！

    而且，這也意味著。他們的級別足以保證他們在地方上有著不小的話語權了，進入地方政府的決策者小圈子裡，而不再是跑斷腿的小幹部了，寧為雞首不為牛後的道理。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而且更令兩人高興的是，方明遠在這一次會面中，提出來了對兩人的期望，這令一直以來都覺得光從方明遠這裡拿好處，卻無法給予方明遠回報的兩人，心理上一下子就平衡了。

    所以兩人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孫俊甚至於都沒有提要問問新婚妻子的意見。在孫俊看來，相比於要去青山省任職的好友，去堂山的自己更沒有什麼可念叨的，不管怎麼說，從堂山到京城，可是比從青山省到京城要近得多，就算是現在沒有高速公路和鐵路直通，但是取道津城的話，回來還是很方便的，他甚至可以不將家眷帶到堂山去。

    而且，堂山也是燕邢省的第一大經濟城市，在華北地區，也就不如京城和津城，到那裡去，還有什麼不滿的？

    而他和好友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一方面是要等消息，畢竟在國內，官員調動還是要走一整套的程序的。

    另一方面，兩人也在抽時間來了解潼宜的方方面面政策，因為方明遠說得很明確，他是希望兩人能夠到了地方上之後，將潼宜的一些政策和好風氣推行下去，同時也要成為方家旗下企業在地方上合法權益的代言人，想要做好這一點，可不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那麼容易！

    孫俊這幾天一直在想，能不能說服一兩個自己現在用得順手看得順眼的下屬和自己一起前往堂山，這樣一來，至少也算是自己的班底。

    方明遠自然不知道孫俊已經想得這樣長遠，在得到了兩人肯定性的答復之後，這件事情他就拋到了腦後去了他現在需要做得事情太多了，與這些事情相比起來，孫俊和汪鷹的那點事情，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在兩邊都已經溝通好了之後，這件事情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

    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總部大樓裡，在董事長於秋暇的小會客廳裡，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主要管理層匯聚一堂。

    “方少，幸好我們大部分的運力都已經簽訂了長期運輸合同！”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副總諸葛岐一臉欽佩地對方明遠道。

    就在近一周內，在二零零七年裡曾經是風光無限的國際鐵礦石​​海運費遭遇歷史罕見暴跌，從巴西到華夏和從澳大利亞到華夏的鐵礦石海運費累計跌幅各高達百分之二十三和百分之十九，令諸多海運集團公司是哀聲一片！

    隨著國際鐵礦石​​市場上，鐵礦石的價格和需求的不斷上漲，對於海運運力的要求也是越來越大，海運費自然而然也就水漲船高。在二零零七年，國際鐵礦石​​海運費更是一路高歌猛進，屢創新高！從巴西運到華夏的海運費於十一月七日創下了九十七點二三美元每噸的歷史高點。從澳大利亞到華夏的海運費則是在十一月十一日創下三十九點一美元每噸的歷史高點！但是在此之後，鐵礦石的海運費就開始出現了下滑，而到了最近一周裡，跌幅更是高達百分之十八和百分之十六！

    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做為東亞地區數一數二的海運集團公司，旗下有著大批的鐵礦石運輸船，在去年的時候，雖然說大部分運力都簽訂了長期鐵礦石運輸合同，只有一小部分運力用於乾散貨市場。

    也因此而賺得盆滿缽滿。但是從二零零七年的九月份起，已經接收了九艘三十萬噸級的超大型礦石運輸船的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將旗下的一部分船齡較久，噸位較小的用來運輸鐵礦石的海岬型貨船陸續地出手轉讓，由於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後續還有多艘三十萬噸線的超大型礦石運輸船陸續下水。所以國際航運市場上，對於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這一做法，並沒有什麼大的反應。

    而且在方明遠的要求下，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百分之九十左右的鐵礦石運力都與客戶們簽訂了長期運輸協議，由於長期運輸協議會相對鎖定運費。自然是深受客戶們的歡迎，但是對於大多數航運集團公司來說，在海運費一路上漲的時期裡，他們更喜歡隨行就市。

    對於方明遠的這一決定，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內部還有不少的爭議，認為方明遠應當至少留下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靈活運力，這樣的話，加上二零零八年裡陸續下水的幾艘三十萬噸級的超大型礦石運輸船的運力，能夠從鐵礦石的海運市場上獲得更多的利潤！

    諸葛岐就是其中的一個，當時還為此和於秋暇有過一番的長談。但是在於秋暇表示無條件支持方明遠的決定後，他也只能無奈地接收這一結果。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十一月中下旬後，鐵礦石市場上狀況頻出。先是印度財政部聯合其國內的鋼鐵企業，要求對印度鐵礦石出口關稅大幅度提高，十二月初，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宣布，由於不可抗力的原因，將推遲其在十二月裡的高達一百五十餘萬噸鐵礦石的交貨。

    而到了十二月月底，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又宣布。從二零零八年的一月三日起到二月底，關閉其重要的鐵礦石出口港伊塔基港，對受損的泊位進行維修，這將直接導致巴西淡水河谷公司每天將減少高達六萬噸以上的鐵礦石出口。

    整體估算下來。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鐵礦石供應量減少了近五百萬噸，其中大部分都供應華夏市場。而到了一月一日，華夏海關正式大幅度地上調了對鋼材、煉焦煤和焦炭的出口關稅，這使得這三大類貨物的出口數量大幅度的下滑。

    印度加徵關稅、華夏修改出口政策、巴西延期交貨三大事件同時“發酵”，對鐵礦石市場和鐵礦石海運市場都造成了有力的衝擊，也使得大量的海運運力空閒了下來。這也是鐵礦石海運費價格下滑的主要原因。

    方明遠笑了笑道：“諸葛副總，對鐵礦石國際海運市場的未來，你有什麼看法？”

    諸葛岐顯然對於這一個問題，早就有所考慮，胸有成竹地道：“於董事長，方少，我個人的看法，雖然說目前鐵礦石的海運費出現了大幅度的下滑，但是從長遠來看，鐵礦石運輸市場仍然需求相當地旺盛。造成短期內鐵礦石海運費大幅度下滑這一結果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印度政府和華夏政府的進出口政策，短期內不會有大的變化，但是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鐵礦石出口量減少，卻是有著時限的。

    而且，印度鐵礦石的漲價，可能會令一部分採購印度鐵礦石的企業轉為向巴西和澳大利亞採購，而原本跑印度航線的船舶改為走巴西航線和澳大利亞航線，航運距離的拉長也會使得運力變得緊張。所以我認為到三月初的時候，鐵礦石的海運費會開始止跌，並且很有可能重新恢復上漲的勢頭。

    但是這對於我們公司來說，卻並沒有什麼顯著的影響，因為屆時我們又有三艘超大型礦石運輸船可以投入運輸市場。而且在下半年，我們還將再接收四艘超大型礦石運輸船。”

    在他看來，方明遠的這個時間差打得是極好，恰好避開了鐵礦石海運費下跌的這一時間段，而且那一批船也都賣出了一個好價，因此而空閒出來的船員們，則保證了新船的需要，還保證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旗下其他船舶船員們的輪換休息時間。可謂是一舉數得，這樣一來節省下來的費用就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額了。

    “嗯，公司在考慮今年的鐵礦石海運費時，要將全球經濟形勢，以及華夏政府控製鋼鐵產業產能淘汰落後產能的因素考慮進去。還有，國內已經提高了對鋼材出口的關稅，這就意味著會有大批的鋼材會出口轉內銷，這也會拉低國內鋼鐵市場上鋼材的價格，這對於國內企業進口鐵礦石的積極性有相當大的打擊，這一點也要考慮到。”方明遠點了點頭道。

    雖然說在他的印象裡，二零零八年的下半年，國際鐵礦石​​海運市場還將有一次大跌，但是從長遠角度來看，諸葛岐說得沒有錯，只要華夏還保持著對進口鐵礦石的旺盛需求，運力仍然緊張，那麼海運市場就不會發生徹底地扭轉。

    “是！”諸葛岐點頭道，在場的其他人紛紛在本上記錄。

    “還有，秋暇姐，近兩年的全球經濟形勢不容樂觀，造船業的前景也不容樂觀，我認為我們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將公司旗下的那些船齡比較大，噸位也並不理想的船舶逐步地進行升級換代。”方明遠對於秋暇道。

    於秋暇輕笑地擺了擺手道：“你是總裁，我這個董事長只是負責你無暇管理公司時的留守職責的，所以這種事情，你決定就好了！”

    方明遠無奈地苦笑道：“秋暇姐，收購其他航運企業的事情，就麻煩你多關注關注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噩耗

    結束了會議，於秋暇和方明遠一齊到了郭家的老宅里，郭晴兒已經先他們一步來，正陪著郭老爺子在花園裡走動。

    “爺爺！”方明遠連忙緊走了幾步，攙住了老人的另一邊胳膊，郭老爺子已馬上就要八十歲高齡了，雖然說身體還算是不錯，但是衰老已經相當明顯了。

    “你們來了，咦，嘉儀那丫頭沒和你一起過來嗎？”郭老爺子看了看於秋暇的身後道。

    “嘉儀鄭家了，明遠晚上也要過去。”於秋暇看了一眼女兒，招手道，“來去看過你爸爸了嗎？”

    “我和爺爺剛從爸爸那裡出來不久。”郭晴兒輕聲地道。

    於秋暇注意到郭老爺子給自己打了個眼色，會意地道：“媽媽要去看看爸爸，你陪我過去吧。明遠會陪著爺爺的。”

    看著於秋暇母女兩人走出了視線，郭老爺子拍了拍方明遠的手笑道：“今天的天氣不錯，你陪我到後面的涼亭去坐坐。”

    “嗯”方明遠環目四顧，注意到不遠處就放著一把輪椅，這才道，“好！”

    前往涼亭的道路已經在幾年前就重新修整過了，以方便輪椅的推行，涼亭此時已經也經過改造，更像是一個小溫室，坐在裡面，即便是海風，也吹不到，但是卻並不影響視野。郭老爺子就坐在了輪椅上，跟著他們的老管家送過來茶水和一些果品，又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時間過得真快，想想當初你和你小叔第一次來郭家的時候，晴兒還是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如今也是個大姑娘了。”郭老爺子接過了方明遠雙手端過來的茶杯，頗有感慨地道，“你現在也是當爸爸的人了，呵呵，歲月不饒人啊，不管你是窮人還是富人。在時間的面前，都沒有什麼區別。”

    “爺爺說這個還早呢，我還等著給您過百歲大壽呢！”方明遠笑道，“再說了，您不期待日後五世同堂嗎？”他的外孫荀成翔已經於去年結婚，女方是香港的一個富豪家庭。外孫女鄭秀英也已經婚嫁。

    “嘿嘿，其實我現在就可以說已經是五世同堂了。但是他們敢將那孩子帶到我面前來嗎？”郭老爺子道。

    “啊？”方明遠有些詫異地看著郭老爺子。

    “鄭文重已有一女，去年八月出生。荀尚翔那小子，在外面也有一子，去年十月份出生。雖然是鄭家的長孫女和荀家的長孫，但卻是兩個見不得光的孩子。”郭老爺子輕嘆道，“其實，在他們的眼中，我真的就那麼在意嗎？”方明遠不禁有些愕然，香港富豪有私生子女，這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荀尚翔不是一直都在追求郭晴兒嗎？

    “富豪家族，嘿嘿，富豪家族，雖然錦衣玉食，但是也少有普通人家庭中的溫馨。家產，就那麼重要嗎？比親人還重要？”郭老爺子喃喃地道。方明遠的手不禁微微地抖了抖，老爺子這是話裡有話啊。

    “阮申威武。這個人你還記得吧？”郭老爺子道，“就在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越南順化市抓到了他。秋暇她還不知道這事，你也先不要告訴她。”

    方明遠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阮申威武，可是當年郭天宇遭遇車禍後。那些犯罪嫌疑人中唯一的一個倖存者，這些年來，方明遠一直都在不斷地尋找著他的下落，前兩年才確定他是藏身在越南，但是卻無法確定他具體的落腳地。這件事，也就是於秋暇、他和鄭嘉儀知道，還約好了不要告訴郭老爺子。想不到郭老爺子居然已經抓到了他。

    “呼”方明遠長出了一口氣，令自己的心情盡可能地平靜下來，他知道，郭老爺子肯定還有下文。

    “當年的事情，阮申威武也不知道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但是他卻提供了一些線索，而就在前天，我派出的人調查有了結果，雖然說這個結果還沒有得到最終的證實”郭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道，“但是我已經可以基本上確定了幕後指使人。”

    “是誰？”方明遠連忙問道。

    “明遠，天宇你還沒有去看吧，醫生說他的情況不大好，可能維持不了多久了。”郭老爺子道，“秋暇還不知道，你可不要說漏了。”

    “啊？為什麼？”方明遠這一次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雖然有些時日沒有見到郭天宇了，但是上一次來的時候，他記得郭天宇的狀況還不錯啊，人雖然沒有醒，但是氣色什麼的都不錯，每天的按摩也使得他的四肢仍然如常。

    “多髒器慢性衰竭！”郭老爺子輕嘆道，“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手段，已經顯出征兆了，就是他現在醒來了，也很難治癒了。”

    方明遠頹然地坐了下來，他雖然不怎麼懂得醫學，但是也知道多髒器慢性衰竭是一種很難找到致病原因，也很難治癒的的病，要究其原因，恐怕還是和郭天宇昏迷多年不醒，長期臥床有關。

    “明遠，我希望在天宇去世前，能夠看到晴兒的終身有個歸宿！這樣的話，即便他過世了，也是心安的。”郭老爺子肅容道，“而晴兒這丫頭一顆心系在哪裡，你不知道嗎？”

    “我我”方明遠看著老人的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我知道，你一直都將晴兒當成妹妹看待，又覺得自己如今妻子眾多，委屈了晴兒。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說拖來拖去，拖到晴兒三四十歲的時候，怎麼辦？你總不能自己給晴兒指婚，再把她綁進洞房吧？與其那樣，還不如痛痛快快地接受，即便是日後有什麼問題，晴兒會怪你嗎？我和秋暇會怪你嗎？天宇的在天之靈，會怪你嗎？”郭老爺子點指著方明遠，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還是說，你看不上晴兒，覺得她配不上你？要是那樣的話，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

    “當然不是！”方明遠不禁脫口而出道。

第五百七十章 壞消息

    “我知道，要你立即扭轉想法，是一件極其不現實的事情，所以我也不勉強你，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不要誤了晴兒，日後留下終身也難以悔改的遺憾。唉……人老了，就沒有那麼多搶強好勝的念頭了，只希望小輩們健健康康一生平安快樂，你雖然不姓郭，但是我也拿你當自己的親孫子一樣。”

    郭老爺子伸手拍了拍方明遠的肩膀，笑道，“商量個事，要是日後你和晴兒走到一起，孩子裡，可不可以有一個姓郭，也算我這個老頭子給先祖們有個交代？你小子日後孩子肯定不少，也不差一兩個給你方家接續香火。”

    方明遠哭笑不得地看著郭老爺子，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自己也沒答應什麼，怎麼連孩子姓什麼都要操心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郭老爺子不等方明遠表態，自顧自地做出了結論道，“我聽說近期鐵礦石的海運費出現了大跌，情況怎麼樣？ ”

    “爺爺！”方明遠無奈地叫道，這什麼和什麼啊，自己是沒來得及說話，怎麼就成了默認？

    “遼省鋼鐵集團公司退出了二零零八年鐵礦石價格談判，壓力很大吧？”郭老爺子說出剛才的那一番話，心情不禁為之大好，自然不會給方明遠再解釋的機會。

    “沒有國家級媒體的介入，目前還不算什麼。”方明遠道，“倒是有不少人轉彎抹腳地想要我們先與海平礦業公司和mm公司簽約，倒逼三大礦企讓步。 ”

    “嗤！”郭老爺子嗤之以鼻，先不說海平礦業公司和mm公司的合併還沒有完成，就是完成了，鐵礦石的生產能力就是與三大礦企中最小的相比還有不小的距離。要是華夏對於鐵礦石的需求量與韓國、日本相當，那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了。

    大不了海平礦業公司和mm公司包圓兒。但是華夏的鐵礦石需求之大，是海平礦業公司和mm公司鐵礦石生產能力的數倍以上！去年，不過是一個特殊時期。三大礦企借坡下驢而已！

    如果說今年海平礦業公司和mm公司仍然這樣做，不說對三大礦企影響力有限。恐怕還會面臨著三大礦企的聯手壓制。雖然說海平礦業公司和mm公司的鐵礦石銷路不發愁，但是三大礦企要壓制它們，方法可是多了去了，畢竟兩家公司是在巴西和澳大利亞，那裡可是三大礦企的地盤！

    “遼省鋼鐵集團公司的退出，雖然使得華夏鋼鐵工業協會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與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達成協議一事泡湯，但是說實話，從我所得到的消息來看。這一次三大礦企漲價的決心可謂是十分地堅定。

    而且，你們要小心日本！”郭老爺子沉聲道，“與國內不同，我們的長協礦只佔了海外鐵礦石進口的一部分，還存在著大量的現貨交易，日本鋼企是百分之百以長期合同方式進口鐵礦石，所以他們對鐵礦石談判機制的任何改變都十分地敏感！”

    “是，我明白，日本人是不希望打亂目前的鐵礦石定價機制的。”方明遠點了點頭，心裡卻是暖暖的。老爺子雖然已經很少管公司的事務了，但是仍然牽掛著自己的事情。

    “澳大利亞的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和力拓集團公司，合併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但是最終能不能成功，還是兩說。

    但是你們要警惕，兩大公司藉著合併一事，謀求更大的利益！”郭老爺子鄭重地道，“我聽說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有意參考澳大利亞動力煤指數的模式，在鐵礦石貿易中建立靈活價格機制？這對於已經習慣了長協礦模式的日本鋼鐵企業的衝擊將會很大。”

    “您說的對，日本人應當是不期望他們已經玩得熟得不能再熟的定價模式發生變化。”方明遠頷首道。

    “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呵呵，日本人和三大礦企再怎麼折騰。對於你方家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而且他們也必須要考慮到你的立場！”郭老爺子欣慰地笑道。

     “他們現在肯定很後悔讓你成功地建立起來產銷一條龍體系，尤其是一支運力在太平洋地區數一數二的鐵礦石運輸船隊。”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在方明遠正式執掌總裁一職後。大宗商品的運力迅速增長，甚至於超過了集裝箱船運力的增長速度，大量的新船進入船隊。

    這一決定原本在不少人看來，有著極大的風險，要不是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每年可以從方家旗下的諸多企業都獲得豐厚的分紅，自身旗下又有造船廠，將背負巨額的債務，但是方明遠卻毫不動搖地執行了下來。

    而到了現在，郭氏航運集團公司每年從海運業中都可以獲取極其豐厚的收益。方明遠心裡輕嘆了一口氣，如果說僅僅是為了遼省鋼鐵集團公司自己，自己又何必趟這潭混水？

    不過老人說得也不錯，三大礦企雖然掌握著全球絕大多數的鐵礦石出口份額，但是在太平洋，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鐵礦石運力卻是最雄厚的，這也是自己一份重要底牌。

    “遠哥哥，爺爺，你們是在這裡嗎？”遠處傳來了郭晴兒的聲音。

    “過來吧！”方明遠站起身來高聲地叫道。

    郭晴兒走了過來道：“遠哥哥，剛剛得到的消息，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有意與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簽署總量上億噸的鐵礦石長期供貨合同！”

    “壞了！”方明遠和郭老爺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道。

    “說具體內容！”郭老爺子一把拍在了輪椅的扶手上，催促道，“快說！”郭晴兒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兩人，雖然說這件事她也覺得在如今的這個敏感時候，似乎是不大妥當，但是兩人連具體內容都沒有聽，怎麼就判斷出這不是一件好事的？

    “據說，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想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簽訂十年的長期供貨合同，未來的十年裡，每年必和必拓集團公司要以雙方都認可的價格向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提供一千萬噸的鐵礦石，如果說能夠在二月之前簽約的話，首批鐵礦石今年四月份就可以啟運。”郭晴兒道，“目前知道的也就是這麼多。”

    “嘿嘿！他們還真是​​好算計！”方明遠咬牙切齒地道。在全球二零零八年度長協礦鐵礦石價格談判尚在緊張的談判過程中，在這個敏感的時候，身為華夏鋼鐵企業代表的海堡鋼鐵集團公司與必和必拓簽下新一輪長期鐵礦石供應合同會讓人怎麼想？

    屆時，想必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會說，雙方簽署鐵礦石的長期供應合同，表明了雙方間的互利合作得到進一步的增強。

    但是國內的這些鋼鐵企業，會想接下來，在二零零八年的鐵礦石價格談判中，自己會不會被海堡鋼鐵集團公司“賣”掉。日本人則會看到長協礦定價機制的崩壞“雙方都認可的價格”一詞就已經表明了這批鐵礦石的定價不再遵從以往的慣例參照年度基準價格定價，而是會依照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所提出來的“有彈性地反映市場狀況”的要求！這無疑會強烈地刺激日本人！

    雖然說，二零零八年的鐵礦石價格談判，日本新日鐵也曾經承諾過不會貿然與三大礦企達成協議，會先等待和觀察華夏方面的談判進程，但是這一合同一旦簽訂，日本方面會不會擔心，海堡鋼鐵集團公司代表華夏鋼鐵企業接受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靈活價格機制？

    那樣的話，日本方面很有可能會提前結束談判，與三大礦企簽約！而一旦日本方面簽約，依照如今的價格生成機制，華夏方​​面有可能不得不接受日本方面的談判結果！

    而這個結果，對於三大礦企來說，無疑是打破了目前的談判僵局，獲得了最大利益！他們所要求的鐵礦石漲價要求，將會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

    日本鋼鐵企業也並不算多麼吃虧，畢竟他們在三大礦企中都有著不小的股份，從公司收益中可以彌補他們在鐵礦石採購中付出的成本，只有華夏的鋼鐵企業是最倒霉的一個，將吞下鐵礦石價格大幅度上漲的苦果！

    “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會不會是有意這樣做？”郭老爺子皺眉沉吟了半晌道。

    “他們也知道，這樣會刺激日本人，而日本人一旦與三大礦企簽約，那麼他​​們就可以'不得不'接受三大礦企所提出來的漲幅。這樣的話，責任就不在他們身上了。”

    “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方明遠恨恨地道，他才不相信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管理層會看不到這一點嚴重後果，而如果說想到了還執意這樣做，那麼他們就是想用這種方式將自己的責任摘出去。

    “你打算怎麼做？”郭老爺子從輪椅上站了起來，按住了方明遠的肩膀道，“生氣是沒有用的，總有那麼一些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顧忌大局。你現在需要做的，是想想如何來應對這一問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左右為難

    如何來應對這一問題？方明遠一時間也想不到對策，這才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這一做法，無疑令原本站在同一陣營中的日本鋼鐵企業，心生忌憚也罷，還是找到了毀諾的理由也罷，與華夏鋼鐵企業產生了利益上的分歧。

    這一分歧很有可能會令日本鋼鐵企業為了避免出現更壞的結果，而提前與三大礦企，很可能是態度最為溫和的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簽署二零零八年鐵礦石價格合同。

    “我先打個電話！”方明遠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管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一長期合同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在這個敏感的時期簽訂，哪怕是在二零零八年鐵礦石價格談判塵埃落定後簽訂，都不會嚴重影響大局。

    但是在這個時候，無疑是在原本還勉強算是平衡的天平上，在三大礦企一方，放下了一枚重要的砝碼！

    方明遠快步地走出了涼亭，站在了山崖邊，郭晴兒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地問道：“爺爺，這個消息很糟糕嗎？”

    郭老爺子慈愛地撫摸著她的長發，輕嘆了一口氣道：“很糟糕，可能使得他一直以來阻止鐵礦石價格快速上漲的努力全部都化為泡影。”

    “可是鐵礦石的價格上漲，對於cmm公司和海平礦業公司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而且，這也可以保證遼省鋼鐵集團公司在國內同行中有著更大的影響力。”郭晴兒問道。

    郭老爺子伸手在她的腦門上輕彈了一下，郭晴兒詫異地驚叫了一聲，一臉不解地看著爺爺。郭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真不明白為什麼嗎？還是來套爺爺的話？爺爺的年紀雖然大了，但是還沒糊塗。”

    “爺爺！”郭晴兒抱住了他的胳膊撤嬌道。

    “晴兒，你在明遠的身旁也呆了不短的時間了，回來幫著你媽媽分擔一些工作吧。”郭老爺子輕聲地道。郭天宇的多髒器衰竭很難治療，治癒的可能性更是很小。

    而且，什麼時候會導致致命性的後果，醫生們也很難給出一個準確的時間，郭老爺子當然是希望孫女能夠多一些時間來陪伴他和於秋暇。

    “啊？”郭晴兒有些詫異地看著爺爺。她有些不明白。爺爺不是支持自己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嗎？怎麼會突然要求自己回香港了。而且自己要是回了香港，鄭嘉儀的工作壓力無疑又會加大。

    “不要多想，爺爺並沒有改變什麼想法，依然像以前一樣支持你。但是，明遠最近的這兩年可能會很忙，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運營工作要盡可能少佔用他的精力，光靠你媽媽一個人可不行，爺爺已經老了，就是想幫忙也沒有了那個精力和體力。而且，做為郭家的繼承人，你也到​​了應當承擔起責任的年紀了！”郭老爺子慈祥地道。

    “至於你的那個想法，爺爺會幫你的，好不好？”

    “您和遠哥哥已經說過了？”郭晴兒垂著頭，輕聲地問道。

    “還沒有，我當然要先和你商量後，再告訴他啊。因為你才是我最疼愛的孫女啊，不要說現在了。就是日後他成為了我的孫女婿，也一樣要排在你後面的。”郭老爺子笑呵呵地道。

    “爺爺！”雖然說郭老爺子早就知道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但是這樣說出來，仍然令郭晴兒害羞不已。

    “回來吧，想要真正幫助明遠，你首先得要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強者。而且身為郭氏家族的一員，你日後是必須要接手郭氏航運集團公司的，這個責任，明遠日後會幫助你，但是卻不會替你抗的。”郭老爺子撫摸著她的長發道。

    “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日後整日忙碌，而你自己卻閒得無聊吧？”

    “當然，我要像香月姐姐、蓮姐姐她們那樣，成為遠哥哥最有力的助手！”郭晴兒堅定地道。

    “呵呵，別忘記了多生幾個孩子！”郭老爺子拍了拍她的頭，促狹地道。

    “爺爺！”郭晴兒不禁大羞，臉頰上飛起了兩團紅暈！

    方明遠掛了電話，站在山崖邊扶著欄杆向大海的方向眺望，他已經將這件事情的負面影響，詳細地和蘇浣東說過了，希望還來得及，阻止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簽約。

    不過……他的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件事很可能已經來不及了——簽訂了合同，卻推遲一段時間再發布，這在工商界中是一種很普遍的現象。

    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管理層也不是傻瓜，看不透這件事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所以肯定會高度保密的。而如果說事情果然是照最壞的結果發展的話，那麼日本那邊的態度就很重要了。

    方明遠在心裡盤算著，如何來說服新日鐵公司，不要受這件事情的影響，過快地與三大礦企簽約。三井物產公司入股海平礦業公司的談判現在已經談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實在不行，談判中讓步一些？

    可是他又覺得即便這樣，在日本鋼鐵企業整體感受到鐵礦石定價機制可能會有變動的前提下，即便是三井物產公司恐怕也頂不住來自整個鋼鐵產業的壓力。

    而且，必和必拓集團公司也肯定會利用媒體造成日本企業的誤讀，從而利用他們恐慌的心理，促成談判的盡快結束。而且，很多日本人也應當很高興藉此機會，對華夏的鋼鐵產業再一次地進行重擊！

    華夏近些年來鋼鐵產業的高速發展，使得鋼材海外出口量大增，已經引起了不少國家的不滿，已經有不少鋼鐵生產大國宣稱要對華夏的鋼鐵出口提出反傾銷，但是實際上，華夏的鋼鐵企業的整體利潤，這幾年裡卻是處於下滑趨勢中，若不是國內的房地產業繁榮，加上大興土木進行基礎工程建設，消化了海量的鋼鐵產品，國內的鋼鐵市場早就崩盤了。

    這一次，國家提高了對鋼鐵產品出口的關稅，其實就是在壓制國內的鋼鐵產品出口量，平息其他國家的不滿。而且，隨著次貸風暴引起的經濟危機，海外各國的經濟都將受到重挫，對於鋼鐵產品的需求也將大降。

    而且，如果說蘇浣東真的能夠控制住“四萬億”的出台，在原料採購成本大漲，成品市場價格下滑的大局下，國內的大多數鋼鐵企業，在今明兩年裡，就連賺個吆喝錢都很難！

    方明遠也不是沒有想過，索性不去管鐵礦石價格到底漲多少，任事態發展，等到事態糜爛的時候，再出來收拾殘局，來個大亂之後的大治！

    可是一想到，國內因此要多付出數百億美元的採購成本，絕大多數鋼鐵企業要陷入虧損甚至於破產的境地，數以十萬、甚至於百萬計的產業工人面臨著失業的結果，他又無法說服自己置之不理。

    而且數十萬人加入到失業大軍裡，這樣的結果，國內政府也承擔不起啊，屆時為了維穩，很可能又會要求政府上馬新的基礎工程，這無疑又加大了蘇浣東所面臨的壓力！左右為難啊！

    能不能利用三大礦企之間的矛盾？三大礦業巨頭之間為各自利益最大化，固然有著統一提價的需求，但是也同樣存在不一致的訴求。

    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鐵礦石產能是最多的，去年就已經超過了三點七億噸，已經接近力拓集團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鐵礦石總產量，而由於巴西到華夏路途遙遠，所以它的鐵礦石價格算上海運費，是要高於力拓集團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

    所以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在談判中，態度是要比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和力拓集團公司溫和一些，鐵礦石的報價也相對會低一些，但是也低得有限。

    力拓集團公司由於面臨著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的收購，而由於收購加拿大鋁業公司後不能夠盡快地將加拿大鋁業公司的生產力轉化為強力的利潤，反而使其成為了公司的重要虧損源，加上為了收購加拿大鋁業公司，力拓集團公司背負了沉重的債務，這使得力拓集團公司的股票在澳大利亞股市和英國股市上節節下跌。

    而為了抵禦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對其的收購，它有抬高自己股價以增大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收購成本的需要，這也是為什麼力拓集團公司在三大礦企中提價的態度最為強硬的主要原因。

    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為了收購力拓集團公司，它也有提升自己股價的需求，這樣可以保證它能夠從銀行貸到足夠多的資金來完成這一收購，想要它降低鐵礦石的報價，很難！所以也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而且與此同時，方明遠還要考慮到，一旦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成功地收購了力拓集團公司，所帶來的連鎖反應，鐵礦石產能的進一步壟斷，日後所帶來的麻煩可能會更大。

第五百七十二章 禍不單行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等到午飯過後，蘇浣東那邊傳來了消息，果然如方明遠所猜測的那樣，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已經於前天​​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簽訂了合同，只是並沒有對外正式公佈，說是要到二零零八年鐵礦石價格談判結束再對外公佈。

    對此，方明遠只能哀嘆無語，這麼好的“砲彈”，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怎麼可能不利用，屆時就算是消息走漏了風聲，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又能夠拿它怎麼樣？

    秘密協議只有在走漏了風聲後，對於雙方都有實質性損害的前提下，才有隱瞞下去的可能性，而其中仍然會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會提前洩漏，否則的話，又怎麼會有那句老話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何況對於必和必拓集團公司來說，將這一合同的事情捅出去，對它來說，是利遠大於弊！

    對於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管理層的這一不當行為，蘇浣東當然也是頗為惱火，但是如何來進行處理，卻不是一時片刻就能夠做到的。

    方明遠此時也無心去操心，他的心思全部都在如何將此事的負面影響力盡可能地降到最低。只是這件事情，牽涉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他的多個想法，都因為影響面太大，而不得不胎死腹中，這令他傷透了腦筋。

    這使得他晚上去鄭老爺子那裡時，都有些心不在焉，連鄭老爺子都看了出來，不過在得知了具體內容之後，鄭老爺子也不禁苦笑無語。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方明遠都留在香港，處理郭氏航運集團公司和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的事務，雖然說絕大多數的事情都由於秋暇替他處理了，但是終究還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他親自來處理。

    一月二十三日，從日本傳來了一個好消息，經過宮本折一的努力，已經拿下了《銀河英雄傳說》的電影改編權，這意味著，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在未來將《銀河英雄傳說》搬上大銀幕。已經沒有了版權的阻礙。

    而且，作者田中芳樹表示很樂意幫助香港錦湖電影集團公司進行改編工作。這一消息經日本媒體報導後，還引起了日本國內影迷們的高度關注。

    一月二十四日，澳大利亞方面的媒體突然爆料出來，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已經與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簽訂了長達十年的鐵礦石貿易協議！這一消息，立時在全球業內引起了一陣轟動。

    “啪！”方明遠沒好氣地將手中報紙甩在了桌案上，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怎麼可能放著這麼好的一手牌不用呢？

    這樣一來，既抬高了自身的股價，又可以順便打擊談判對手。還打壓了自己的競爭對手，一舉三得！

    他已經從日本得到消息，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這一合同，經日本媒體的大肆報導，已經在日本鋼鐵產業業內引起了一股對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和華夏鋼鐵企業的不滿，認為在二零零八年鐵礦石價格談判中，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有濫用新日鐵公司不先於華夏方面簽約這一承諾的嫌疑！

    一小部分人已經公開宣稱，新日鐵公司應當不管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談判進程如何。盡快地完成自己與三大礦企的鐵礦石價格談判，以免利益受到損害。而且他相信。隨著媒體們對於這一事件的進一步集中報導，持這樣看法的日本人會越來越多。

    而到了一定火候，新日鐵公司就會順應“民意”，搶先與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達成協議，從而順理成章地成為第一家與三大礦企達成協議的亞洲鋼鐵企業，而屆時海堡鋼鐵集團公司也只能“無奈”地接受這一結果。

    方明遠輕敲桌面。如果說自己這隻小蝴蝶沒有過度地改變歷史的話，那麼這事到此還沒有完，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恐怕也沒有想到，原本依照鐵礦石定價機制，新日鐵公司與巴西淡水河谷公司達成協議之後。

    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和力拓集團公司也應當接受這一價格，但是由於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和力拓集團公司的堅持，結果就是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和它們還得接著談，從而最終破壞了原有的鐵礦石定價機制，出現了“第二價格”，這也使得巴西淡水河谷公司後來因此而強烈不滿，在年底的時候要求補海運費一事的發生。這一結果就是實行了多年的鐵礦石價格談判機制出現了裂痕！

    目前現行的鐵礦石價格談判機製到底是優是劣，方明遠也不好說，但​​是他還是認為有一個相對平穩的價格，對於國內的鋼鐵產業的發展，還是有著正面意義的，要是像石油價格那樣上竄下跳的，對於國內這些利潤率不高又並不擅長通過金融手段鎖定利潤的鋼鐵企業來說，那才是大麻煩。

    其實說到底，破壞了這一定價機制的根本原因還是華夏大量的現貨貿易的存在。

    這幾年來，鐵礦石現貨貿易的價格總是超過了長協礦價格的現狀，使得三大礦企為了追求更高的利潤，自然是希望捨棄長協礦機制。而之所以會出現鐵礦石現貨貿易的價格總是超過了長協礦價格這種狀況，根本上來說，就是因為大量的民營企業無法以長協礦價格購買鐵礦石，因為根據國家的政策，它們沒有這個資格！

    沒有資格簽訂長協礦協議卻又需要海外鐵礦石的民營企業，只能夠到市場上去收購現貨鐵礦石，結果就推高了鐵礦石的現貨價格，不進行改變的話，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方明遠之所以成立華盛集團公司，就是希望能夠將那些民營企業對海外鐵礦石的需求匯聚成一個聲音，一個公司對外進行採購！

    但是，華盛集團公司成立到現在，代理採購海外鐵礦石已經從最初的十八家鋼鐵企業上升到了二十四家鋼鐵企業，由於絕大多數企業的代理採購權都是從二零零九年開始，所以目前實際上只是負責遼省鋼鐵集團公司、京城鋼鐵集團公司、光耀鋼鐵集團公司、南鋼集團公司的海外鐵礦石採購，但是理論上的採購額已經達到了一億八千萬噸鐵礦石，成為國內鐵礦石海外採購的第一大代理公司！

    當然了，在現在，這一稱號還只能說是在理論上！

    “蘇爺爺，我認為，對於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這一做法必須要給予嚴懲！對，合同雖然不能夠取消了，巨額違約金我們交得不甘心，也有損華夏鋼鐵企業在國際​​上的聲譽，但是對於一力促成此事的海堡鋼鐵集團公司的管理層，必須要給予處理！

    還有華夏鋼鐵工業協會的知情人，都必須要給予處理，我不相信以他們的智商，能不明白在這個時候簽訂這樣的合同，一旦被捅出來會是什麼結果！”方明遠斬釘截鐵地道。

    “不要說什麼沒有想到必和必拓集團公司那邊會洩露消息之類的話，他們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要是都不知道提防的話，他們有什麼資格坐在那個位子上？

    這些年來，我們國內的企業被海外企業騙得內褲都沒有了例子還少了？他們憑什麼相信必和必拓集團公司會為他們保密？他們又有什麼實力要求必和必拓集團公司對此事給他們一個交待？”

    “是是是，您說得對，我的意思就是必須要讓他們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否則的話，日後都這樣幹，不顧大局的話，麻煩會更多！我認為，如果說可以的話，談判代表由海堡鋼鐵集團公司更換為其他公司，更有震懾力，也更能夠表明我們的態度！也是阻止日本方面與三大礦企加速簽約的一個辦法！”方明遠道。

    “嗯……嗯……嗯，我這邊也會和三井物產公司、新日鐵公司進行溝通，而且我打算去一趟巴西，和巴西淡水河谷公司談談，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突破。 ”方明遠道。

    “您這邊動作越快，我這邊也就越好談，越快越好，態度也就更鮮明。”

    “你說……方君在日本的那個女人要見我？”玉山竟未一邊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一邊隨意地問岩田正雄道，“說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她只說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見會長大人，當面轉達。”岩田正雄答道，“她希望越快越好！”

    “嗯……越快越好，呵呵，八成是為了海堡鋼鐵集團公司和必和必拓集團公司簽訂鐵礦石採購大單一事前來的吧。”玉山竟未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沉吟了片刻道。

    “我們收購海平礦業公司百分之二十股權的談判是不是已經進行到了關鍵時候？現在卡在哪裡？”

    岩田正雄答道：“方君希望得到新日鐵公司兩項重要技術的授權，我們認為這樣的話，我方的出資已經明顯超過了海平礦業公司股權的價格了。會長大人，我個人認為，我們應當盡快完成這一談判，今年的鐵礦石價格上漲可以說已經是定局，而且很有可能是大幅度的上漲，一旦鐵礦石價格確定下來，我擔心海平礦業公司方面會再生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