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印 作者:牧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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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_6475 2011-3-3 09:21: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2 953900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2
本帖最後由 junkbond 於 2011-11-11 09:55 編輯

第一百六十九章 複姓軒轅(上)

第二更!

兩日後的寅時,徐元興乘坐皇家馬車來到「清音水榭」外,項鷹早已等在了一旁。

「徐兄,今日赴約你帶隻猴子來做什麼?」項鷹看著坐在徐元興肩頭打瞌睡的須獼猴不解地問道。

「帶它來,自然是為了幫我們偷取那面古琴。」徐元興笑道,「你也不比這麼著急,這琴,我要在離開『清音水

榭』時才會動手竊取,到時候,我會先讓這傢伙在裡面製造點混亂。」

項鷹點點頭,沒有細問。

徐元興看了他一眼,說道:「寶琴取回後,你連夜上路,明天一早,我會帶一隻百人小隊追上你。

幫你偷了這小妞的琴,這雍州城我可是不敢再呆下去了,否則遲早會被這小妞算計回去。」

項鷹動容道:「為了我的事,拖累徐兄你了。」

徐元興笑道:「跟你的事情沒關係,早些時候,我就宰了她的表哥,弄死了他的表叔,她這次單獨約我見面,也

不見得會是什麼好事。反正都已經得罪了她,也不在乎再得罪一次,債多不壓身嘛。」

項鷹拍拍他的肩頭,叮囑道:「那徐兄你自己小心了。若是事情不可為,千萬別勉強,

大不了我自己到時候再想辦法就是了!」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徐元興點點頭,快步朝那座石橋走去,行了幾步,

忽的又轉過身來,囑咐說:「你去北城門口等我,最遲酉時,不論成不成功,我都會過去跟你碰頭。」

「好!」項鷹應了下來,當即轉身離去。

徐元興抬頭看了看天色,如今已是立秋時分,天亮的有些遲,東方才露出一抹魚肚白,

太陽也還沒有升起,但已經隱約有些光亮了。

他拍了拍肩上的須獼猴,說道:「猴子,起床了,接下來,看你的了。」

須獼猴正睡得香,突然被弄醒,頓時就有些不滿地瞪了徐元興一眼,嘴裡嘀咕道:

「就這破橋上的小破陣法,你也要來煩我,上次那些女人不是帶你走過了一遍嗎?」

「少廢話,今天是帶你來偷東西的,別又跟上次那樣,只顧著吃人家婢女的豆腐,

說出去,我都替神農氏為你感到丟人!」徐元興撇撇嘴,當下走上了石橋。

在須獼猴的指點下,這一人一猴很快便來到了「清音水榭」的跟前。

輕輕扣了扣門,片刻後,一個婢女打開門來,訝異地看著徐元興,半晌才歉意地

笑了笑,說道:「徐公子,你怎麼到的這麼早?我家小姐現在還沒有回來呢。」

「呵呵,軒小姐邀約,我自然是不敢來遲了。」徐元興虛偽地笑了笑,

「這位姐姐,你看我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就讓我進去等吧,這外面露水挺重的,有點冷。」

「撲哧」一聲,那婢女頓時莞爾一笑,橫了他一眼說:「武者還會怕這點冷?好啦,看在你上

次送了曼雪姐姐一塊玉玨的份上,這次我就破例放你進來。」

「呃……」徐元興心下一汗:這小妞家的婢女怎麼

也都精得跟個人精似的,這算是變相地討要小費嗎?

好在他幾天前從老瘋子那得到了不少天級丹藥,除了把劉邦糊弄過去外,

也從這小子手裡騙來了不少值錢的玩意。當下,他遞過去一枚翡翠獅子掛飾,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勞煩姐姐帶我去軒小姐的閨房。」

這美婢笑嘻嘻地拿過翡翠獅子看了一眼,這才說道:「放你進去可以,但小姐的閨房,

我可不敢讓你進去。好了,別在跟我貧了,我們姐妹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放你進小姐的閨房。」

說著,她盈盈轉身,領著徐元興朝裡走去。

依然是那條林蔭小道,小道的盡頭,霧氣迷濛。此刻,太陽還未升起

,清湖,湖中的小洲,小洲連接湖岸的白玉石廊,皆被一層薄霧所籠罩。

入眼處,虛虛實實,一切景物都是若隱若現,當真有如是神仙隱居的福地一般。

穿過一條修竹曲徑和兩座避雨小亭,眼前赫然出現一座若隱若現的建築

。這座白石雅閣,此刻在薄霧中露出淡淡的輪廓,端是神秘非常。

「徐公子,你就在裡面等著吧。」美婢沖徐元興盈盈一福,笑道,「小姐估計馬上就能回來了。」

「多謝姐姐了。」徐元興點點頭,大步朝裡面走去。

待到進了玄關,他頓時拍拍須獼猴的腦袋,說道:「猴子,現在就看你的了,

先把軒瑤的閨房找出來。我估摸著,她收藏的那些東西,尤其是那面古琴,

十有八九就在她的閨房中。」

「自打跟著你開始,爺我就沒有過過幾天舒坦日子!」須獼猴頓時撇撇嘴,

從他的肩頭一躍而下,三兩下就竄的沒影了。

廳堂還是那座廳堂,只是沒了那麼多賓客,此時,這裡冷冷清清的,幽靜極了。

徐元興在裡面逛了一圈,這才發現原來軒瑤當日就座的那方矮塌後,

穿過兩道屏風,竟然是一座荷花小池。

墨綠色的荷葉,淡紅的荷花,在清晨的微風中徐徐搖曳,竟然還未凋謝。

池中似乎養著幾條錦鯉,在荷葉下時隱時現。

徐元興還待往前走,卻被兩個正往荷花池中餵食的婢女給攔了下來

。這讓他不免猜測,這條迴廊的盡頭,是否就是軒瑤的閨房。

荷花池的另一側,是一間楠木小屋,徐元興推門進去,也沒有婢女上來攔阻。

小屋內部佈置得異常雅致,數尺見方的地方,一張席塌,一張案桌,兩方書架,

窗口正對著荷池,別有一番風情。

案桌上正鋪著一張宣紙,旁邊一個筆架上,各式的畫筆錯落有致地懸掛著。徐元興心中好奇,

上前一看,卻發現宣紙上畫著一個如夢似幻的女子。只是,奇怪的是,這畫的每一筆都非常清楚,

但徐元興定睛一看,卻總也看不清畫中女子的臉龐。

只是能夠肯定一點,此女,絕非是軒瑤本人。

「難道,才學無雙、艷冠九州的軒大才女,竟然是個『蕾絲邊』?」

徐元興的心中頓時浮上一個惡念來。他奸笑一聲,眼角忽的瞥見這幅畫的角落處,似乎還有一行行草題字。

他湊過去一看,但見那行小字上書:「滄浪宕山去,雲水兩茫茫。千年皆一夢,情葬無淚中。」

落款,只有一個姓氏,一個令徐元興震驚莫名的複姓,複姓軒轅!

軒轅,竟是黃帝軒轅的姓氏!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2
第一百七十章 複姓軒轅(下)

第三更!寫到這裡,我想大部分書友都應該猜到了,這算是先填平一個坑。老實

說,軒瑤這人物的塑造,怪我,太刻意了,結果導致過猶不及。順便說下,算是隱性的劇透吧——從第二捲開始

一直埋下的隱線,已經全部埋完了,隱線的架構非常龐大,遠比明線大得多……基本上有書友提出來的水的幾個

章節,幾個人物,幾個場景,幾件事,統統都是隱線,埋這些地雷可把我累死了……囧

「這……」他一時間心跳

加速,不能自抑,「這是軒瑤畫的,還是有人畫完後送給她的……這畫既然沒有裝裱過,又鋪在案桌上,照理說

,應該就是她畫的……可是,也有可能是別人送給她後,她來不及裝裱,就這麼鋪在桌上了……到底是哪種情況

……是軒瑤,還是,軒轅瑤……」

一時間,徐元興竟心亂如麻,甚至連思維都有些混亂起來。

這也不怪他,換

了任何一個人,見到「軒轅」這個姓氏,不震驚莫名絕對是不可能的。

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

無淚城中,

有一座神農莊園,而須獼猴的存在,也證實了這兩位上古大能的確是有著神鬼莫測的莫大威能。

而他,徐元興,

身負的「逆印」胎記,便是神農氏精血所化。只因這塊胎記,令他靈魂穿越,藉著這具身體,再世為人。

既然,

神農氏的的確確存在過,那身為黃帝的軒轅氏,有後人流傳下來,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這落款上的「軒

轅」姓氏,究竟是何人所寫,只怕除了親口去問軒瑤,光憑臆測,是猜不出什麼結果的。

「滄浪宕山去,雲水兩

茫茫。千年皆一夢,情葬無淚中。」徐元興下意識地吟誦著畫上的題詩,心中不知怎地,竟然湧起一種奇妙的感

覺,「情葬無淚中……無淚,『無淚城』?!」

他悚然一驚,立刻意識到,這首詩中的「無淚」二字,極有可能

指的就是四大古城中最為神秘莫測的「無淚城」!

若真是指的無淚城,那這落款的「軒轅」姓氏,極有可能就是

軒轅氏的後代所寫!

「既然,我能身負神農血脈,那這世間,再出來一個半個軒轅黃帝的後人,也不是什麼不可

能的事情。」他自言自語著,心神被這幅畫上的落款和自己的猜測完全震住了,竟然罕見的走了神,連有人推門

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白兄似乎對這幅畫很感興趣?」一個清麗的女聲忽的在木屋裡響起。

徐元興渾身一震,

就如同是入室行竊的小賊一般,本能地轉過身去,臉上一副心虛的表情。

進來之人,赫然就是軒瑤!

「軒小姐

回來的好快,呵呵……」徐元興尷尬地傻笑了一聲,沒話找話道。

軒瑤盯著他看了片刻,這才「撲哧」一聲,搖

頭笑了出來:「不是我回來的快了,而是白兄你剛剛看畫看得走了神,竟然連我推門進來都沒有察覺。我若是想

害你,剛剛只要需要在你的背後拍出一掌,保管能取了你的性命。」

「軒小姐說笑了。」徐元興還有些尷尬道,

「以小姐先天境界,若要對付我這個區區後天武者,就算正大光明地打,我也不是對手,根本就用不著偷襲。再

說,今天我若死在這裡,傳出去,可對小姐的聲名大大的不利。」

軒瑤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把他看

得有些發毛了,這才淡淡一笑,搖搖頭說:「算你吧——白兄,你可知道我今天請你過府一敘的緣由?」

徐元興

摸了摸鼻子,心虛道:「那個,該不會是想找我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吧?你知道,我對於這麼深奧的東西,一向

是沒什麼研究的。」

「白兄該不會不記得自己在『冰風谷』做過些什麼吧?」見他插科打諢,想把話題轉移出去

,軒瑤頓時冷笑了一聲,步步緊逼道,「若是白兄忘記了,我倒是不介意提醒白兄一下——三個月前,我回徽州

劍堡省親,堡主司空臨天讓表哥司空無痕和劍堡三老陪我四處遊歷,直到那日,我們進了安樂郡北部的『冰風谷

』——」

「好吧,我投降!」徐元興舉起雙手來,截斷她的話說,「我就知道,那日在宮宴上你是故意輸的——

不過你那死鬼表哥跟死鬼表叔現在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估計只剩下一具骨架子了,想要復活,那是斷然不可能

的。此事說起來,跟我壓根就沒有關係,從頭到尾,我都是被動的正當防衛。」

說著,他頓了頓,看了軒瑤一眼

,乾脆很光棍地說:「人該不該殺,現在反正都死絕了。我殺了司空無痕,無塵殺了司空臨天,有本事,就讓劍

堡找我們報仇來好了——忘了告訴你,無塵就是司馬無為的大弟子,當然,他的師弟們還有幾十個,劍堡要是不

怕被滅門,儘管可以找上門來試試!」

軒瑤冷笑道:「你也不必拿司馬道長來壓我。劍堡的確不敢招惹司馬道長

,但招惹招惹你們徐家,卻還是辦得到的。」

「……有話說,有屁放!只要別太過分,小爺我這次權當是認栽了

!」徐元興終究不敵軒瑤的目光,立時敗下陣來,攤攤手說,「真要是撕破了臉皮,對你對我都沒有什麼好處!



軒瑤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她微微一笑,點頭說道:「徐兄果然是個聰明人,我亦知道你這人吃軟不吃硬,否

則,表哥多半也不會橫死。」

徐元興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道:「囉囉嗦嗦,挑重點的說!小爺我現在沒心情

聽你在這長篇大論。」

他語氣有些沖,但軒瑤卻渾不在意,反而笑容更盛:「好,簡單的說,我要你幫我找到『

無淚城』的下落。」

「嗯?」徐元興狐疑地看著她。

軒瑤的目光清澈如水,臉上含笑妍妍。

徐元興凝視著她看

了許久,才忽的歎了口氣,問道:「你複姓軒轅?桌上這幅畫,是你畫的?」

「你說呢?」軒瑤反問道,「桌上

的畫,不是我畫的,而是別人送過來的。」

徐元興追問道:「你若不是複姓『軒轅』,為什麼要找尋『無淚城』

的下落?」

軒瑤輕笑一聲說:「徐兄,你這問題問得好生古怪。只怕,潛龍大陸上,沒有人不想找到這座飄忽不

定的『無淚城』吧?這亦是四大古城中唯一一座沒有被人發現的古城了。其他三座古城,發現它們的人,皆成了

當世有數的絕頂強者!」

「你還需要這個?」徐元興半挖苦地說道,「憑你的才學與美貌,若是真想俘虜一個男

人,只怕也沒有幾人能逃過你的魔掌吧?」

「那徐兄你呢?」

徐元興頓時愕然,他想了想,還是聳聳肩道:「

我就免了吧,我對軒小姐你,可是有賊心沒賊膽。說句自卑點的話,你這樣的女人,我根本沒有駕馭的把握。所

以——你明白的。」

軒瑤輕輕一笑,以手抿嘴道:「原來徐兄竟是如此的不自信。好了,只要你幫我找到『無淚

城』的下落,你我之間過去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如何?」

徐元興奇道:「為什麼找我?既然這『無淚城』從

未被人發現過,你怎麼能肯定我就一定找得到?」

「我當然肯定。」軒瑤胸有成竹道,「因為你曾經去過『無淚

城』,不是嗎?不用否認,因為我恰恰認得跟你在一起的那隻猴子。如果我猜的不錯,那應該是一頭上古異獸,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道行大減,但我卻敢斷定,它與『無淚城』有著必然的關聯!所以,這件事拜託徐兄你,自然

是找對人的。」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2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三人行(上)

第一更!

徐元興歎了口氣,真誠地看向軒瑤:「我現在越發覺得自己很有自知之

明了。至少,比起羽子昂這個少宗主來,我是太有自知之明了——我想現在,正率千人大隊北上的羽少宗主,一

定是很熱血沸騰吧。」

軒瑤淺淺一笑,並沒有因為他話中的暗諷之意而有所生氣,反而幾步走上前,看了看案桌

上的這幅畫,說道:「我進來的時候,發現徐兄正專心致志地盯著這幅畫看。莫非,徐元興是迷上了這畫中的女

子?」

「似曾相識吧。」正事談完了,徐元興也懶得去深究軒瑤的身份,當下點點頭說,「總覺的好像見過這個

人,不過細想之下,似乎又沒有見過。而且,這幅畫似乎被哪位高人給下了禁制,雖然畫中的每一筆都清晰可見

,可我卻總看不清這畫中女子的臉龐。」

軒瑤伸手在畫上輕輕拂過,然後看向徐元興說:「這不過是一個障眼的

小陣法而已,徐兄若想看,現在便能看清了。」

徐元興探過頭去,畫中的女子果然不是軒瑤,不過五官卻是有些

相似,都是一樣的精緻,一樣的出塵,透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息。

「畫中的女子,就是黃帝軒轅的後人?」

他抬頭看了軒瑤一眼,又低下頭去,細細打量著這畫中之人。

「嗯。」軒瑤點點頭說,「傳說,她就是黃帝軒轅

的妹妹。不過,究竟是真是假,只怕這世間之人,誰也無法分辨了。」

徐元興奇道:「既然無從分辨,那你又如

何知道這畫中的女子,可能會是軒轅氏的妹妹?」

「送給我這幅畫的人說的。」軒瑤輕輕捲起袖口,露出一雙白

玉般的纖手,輕輕拂過畫中之人的臉龐,「滄浪宕山去,雲水兩茫茫。千年皆一夢,情葬無淚中。也許,在這座

『無淚城』的某個角落裡,就埋藏著一段數千年前的恩怨情仇吧——徐兄,你老實答我,你是否在『冰風谷』中

,無意間進入過這座古城?」

「古城?」徐元興搖搖頭,笑道,「我若是真的進過『無淚城』,今天還會在這裡

乖乖聽你廢話?你自己也說過,四大古城,發現『雲中城』、『酆都城』和『雲夢城』的人,都已經成了當世有

數的絕頂強者。你看我如今不過區區後天六重的修為,就該知道,我沒有這個福分了。」

軒瑤的眉頭微微一皺:

「那,那只白猴呢?」

「撿的。」徐元興聳聳肩,見她一臉的狐疑之色,只好解釋道,「當初,我會在那裡遇上

你們,就是追著這死猴子進去的。要不是它,以後也不會發生那些個破事了。」

「王八蛋!」他話音未落,一道

白影突然從大開的窗戶外竄了進來,「爺給你幫忙,你卻在背後說爺的壞話!」

竄進來的白影,一下子躍上徐元

興的肩頭,衝他一陣齜牙,赫然就是前去打探軒瑤閨房所在的須獼猴。

「它看上去似乎對你很馴服?」軒瑤饒有

興趣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當日,在『冰風谷』外,若非我以『五行靈符』護身,只怕也要糟了它的毒手。」



「當日情勢所逼,無奈之舉罷了。」徐元興淡淡說道,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愧疚之色,「所謂世事無常,當日我

都以為自己必死,誰想到無塵竟在關鍵時候突然出現,將司空臨天斬殺;今日,你我又在此地隨意閒談——這些

都是我那時不曾想到過的事情。」

軒瑤點頭道:「的確是世事無常,命運,總喜歡和我等凡人開這樣那樣的玩笑

,有幽默的,也有黑色幽默的……」

徐元興笑道:「想不到軒小姐亦相信『命運』一說——」

他旋即用手一拍

額頭:「是我疏忽了。小姐本就是玄門中人,自然是相信那套鬼神之說了。」

軒瑤淺淺一笑,目光靜靜地望著他

,一臉的淡然之色:「那你信嗎?」

「什麼?」徐元興扭頭看了看窗外,荷池瑟瑟,荷花搖曳,的確是雅致非常

。他扭回頭,看了看軒瑤,圓滑地說:「對我有利的,我信;對我不利的,哪怕真有『命運』這一說,我亦不會

相信。這樣回答,軒小姐你可滿意?」

軒瑤點點頭說:「看來徐兄乃是一個十足的現實主義者。」

「這與現實

與否無關。」徐元興聳聳肩道,「若是心中失去了那份執念,連自己都不相信的奇跡的存在,那奇跡,還會降臨

嗎?」

說著,他伸了個懶腰,看向軒瑤道:「軒小姐,不介意的話,可否帶我遊歷一番?我對這間『清音水榭』

,可是好奇的緊。」

「徐兄若有這個雅興,軒瑤自當作陪。」軒瑤微微一笑,旋即走到門口,扭過頭來說,「徐

兄,請!」

徐元興點點頭,看似不經意地順手拍了拍須獼猴的後背,精神力傳念道:「可找著那面古琴的下落了

?」

「找著了,還真在這小妞的閨房裡。」須獼猴大咧咧地說道,「對了,我還在她閨房的衣櫃裡發現不少肚兜

之類的褻衣,你有興趣嗎?要是你有興趣,待會兒我幫你偷個幾件回來,恩?」

「……」對於這只流氓猴,徐元

興是徹底無語了。有時候,他甚至懷疑這猴子當初是跟蚩尤混在一起的,所以後來蚩尤大敗後,這廝的力量便被

神農氏和軒轅氏封印在了「無淚城」中。否則,怎會如此混蛋的?

「清音水榭」從外面看來,只是一座不算小的

莊園而已,實則內部別有洞天。撇開清湖和清湖上的那方小洲不論,竟還有幾處清幽的雅地。粗粗一算,這佔地

面積,就算不如皇宮大內,亦相去不遠了。

「難怪這片莊園附近,只有一條大道,原來國師竟是以玄門陣法,將

這一片莊園的內裡都貫通了起來。」聽完軒瑤的介紹,徐元興頓時對魏乾機佩服得五體投地。

玄門陣法端的神妙

非常,若是從外面那莊園與莊園之間的空地走過,根本就察覺不到一絲異樣,可誰曾想過,同一時間,兩個站在

同樣一個地方的人,看到的,和聽到的,卻是兩種截然迥異的景象呢。

軒瑤抿嘴一笑,說道:「這『清音水榭』

可是費了師父不少心血,前前後後,一共用了近六年的時間,才將這一片以陣法連貫起來。當初,就是為宮中佈

置防禦陣法,前後也不過只用了半年時光而已。」

這兩人都是明白人,而且都是極聰明的明白人。所以,自從走

出那間楠木小屋後,兩人都極有默契地只談風月不談正事,一路走下來,倒也有些其樂融融的樣子。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2
本帖最後由 junkbond 於 2011-11-11 09:58 編輯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人行(下)

第二更!

天色早已經一片亮堂,又是一個難得大晴天。兩人說說走走,走走停停,便是都用上了身法,

也足足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才將整座「清音水榭」給逛了遍。眼見已經過了晌午

,軒瑤略帶歉意地說道:「看來午餐我是來不及下廚了。」

徐元興笑道:「無妨的,我這人不挑食。」

軒瑤報以一笑,兩人極有默契地同時朝那座白石雅閣走去。

看著周圍的花花草草、綠樹成蔭,時而還能聽到幾聲悅耳的鳥鳴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兩人剛剛的約會,像極了現代情侶之間的拍拖。

而且,無論是才學還是相貌而言,這兩人亦是相當般配。

只可惜,時也命也,種種的巧合、相遇和誤會,注定了這兩人之間是不可能擦出什麼火花的。

至少,眼下是絕沒有這種可能。

憑心而論,和軒瑤相處下來,徐元興不禁也對這位名滿九州的大才女另眼相看。

在這個武力至上、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在這個男尊女卑、男人主導一切的社會中,能出現如軒瑤這般性格獨立、

才華橫溢且又有思想有主見的女子,不能不說是一個異類。

撇開兩人之間的恩怨不論,與軒瑤的交談,的確令徐元興有一種彷彿重回現代的感覺。

軒瑤的思維模式雖然仍有別於現代人,但在許多觀點上,卻已經相差不遠了。

待到夕陽西下,日簿西山之時,徐元興才想起清晨時與項鷹的約定。一天的言談下來,連他亦不得不佩服軒瑤的

才情,同時也明白了看似高傲清冷的她,實則卻有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

只是,這菩薩心腸雖容得下九州百姓,卻沒能容得下他徐元興。

面對智慧超卓的軒瑤,若說心中沒點想法,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但誠如徐元興自己所說,

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面對沒有把握駕馭的感情,他是不會去碰,亦不敢去碰的。

比起「素未謀面」的未婚妻燕茗,軒瑤給他的感覺的確是太強勢了一些,

何況,一旦決定追求軒瑤,便等於是情敵遍九州!

心中時刻記掛著一年五個月後燕家堡之戰的徐元興,絕不願意自己的精力在這段時間內就此分散出去。

即便,哪怕他宰了司空無痕,害死了司空臨天,軒瑤都不曾對他有過惡感;

但,今時今日,兩人雖互相欣賞,卻也止步於此。

時也,命也,這便是,緣分。

「軒小姐。」徐元興探頭看了看天色,站起身來,「時候亦不早了,我想我也該告辭了。」

軒瑤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今日與徐兄交談,甚是愉快。可惜,今日一別,也許不知

道哪天才能再與徐兄這般全無顧忌的暢談了。」

徐元興聳肩一笑,看著她說:「若有緣,日後自當相見。」

他拱拱手,轉身向外走去。

走到那扇屏風前,他忽的停住了腳步,扭過頭來說:「多謝軒小姐成人之美,沒有計較

徐某盜琴之罪。」

說完,他扭回頭,再無停步,轉眼就消失在了屏風的後面。

「成人之美嗎?」軒瑤望著這扇屏風,一時間,似乎是出了神。

半晌,她才清醒過來,精緻的臉龐上,那令眾生為之傾倒的絕美容顏中,綻放出

一絲淡淡的微笑:「這琴,本就是與你有緣,由你帶走,完璧歸趙,亦是順應天命而已。」

她的目光從屏風上收回,眼中的神采漸漸黯淡下去。

繞過那方矮塌後的屏風,一縷清風徐徐送來,墨綠色的荷葉,與淡紅色的荷花交

相輝映,在風中搖曳不止。

軒瑤來到那間楠木小屋跟前,推門而入,裡面的佈置一如清晨之時,並沒有人來拾掇過。

她緩步來到案桌跟前,目光停留在畫中女子的臉龐上,半晌,才輕輕歎息了一聲:「滄浪宕山去,雲水兩茫

茫。千年皆一夢,情葬無淚中……」

徐元興沒走正門,而是翻牆而出。

須獼猴果然已等在兩人約定的地方,正四處張望著,嘴裡還嚼著從「清音水榭」裡弄來的鮮美水果。

在它身前,赫然就放著那張項鷹想要取回的古琴。

見徐元興姍姍來遲,須獼猴頓時抱怨了一聲。

徐元興笑了笑,走上前,抱起古琴細細端詳了一番,琴面處,果然有一道修補過的痕跡。

「走吧,我們去見項鷹。」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包袱皮,小心地將古琴包好。

須獼猴看了他一眼,問道:「幹嘛放著好好的馬車不坐,要偷偷摸摸地走?」

「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自然就要專業點。」徐元興淡淡一笑,待到須獼猴跳上他的肩頭,

他似是在對猴子說,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有些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且,我也不想讓劉明睿知道我太多的事情。」

這一人一猴快步來到內城的城門外,瞅準時機,徐元興「四倍氣血流速」運起,

趁著一輛出城的馬車顛簸之際,迅速竄到了車□轆下,一手攀住車框,一手將古琴

護好,藉著這輛也不知道是哪個官員家屬乘坐的馬車,順利出了內城。

項鷹就在北城門口附近的一個小茶攤中等著,徐元興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有些百無聊賴地擺弄幾顆瓜子。

一見徐元興出現,項鷹頓時眼睛一亮,因為他已經看到徐元興手中拎著的那個包袱。

「成了?」「成了!」徐元興點點頭,打開包袱的一角。

項鷹大喜,緊緊抓住他的手說:「徐兄!大恩不言謝!」

「舉手之勞而已。」徐元興說道,「這琴,其實是軒瑤送還給你的。

這小妞,倒是很有內涵,可惜了……」

他將包袱交給項鷹,然後說道:「走吧,我們現在就出城北上。」

「這麼急?」項鷹疑惑道,「你不是說這琴是軒小姐送還的麼?而且,白天你告訴我,你要明天才會啟程——」

「項兄,你未免太小看了這雍州城了。」徐元興看了看四周,點點頭說,「別墨跡了,我們邊走邊走說吧,寶寶這會

兒,估計已經在城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項鷹一愣:「王兄?」徐元興不由分說,拽過他的胳臂就往城門口

走去。

待到兩人來到城門口時,燕北飛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而徐元興似乎對這一切早就有了準備,當下

問道:「都幫我準備好了?」

「嗯,白天我和大帥以練兵為由,已經將北城外方圓百里都肅清了一遍,你放心,

現在方圓百里內,絕不會有劍宗的探子潛伏。」燕北飛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肅容道,「妹夫,此去幽州,請千

萬保重!還有,一定要活著,我可不想背上慫恿你送死的黑鍋。」

「去你的!」徐元興哈哈一笑,在他胸口捶了

一拳,點點頭說,「你放心,我此去幽州只為對付那些馬賊。就算羽子昂張好了網也沒用,憑他的腦子,還想算

計我徐元興?就讓他在邊關等著去吧!」

項鷹此時已經完全糊塗了,不過,他心中多少明白了一點——這雍州城

內的環境,似乎真如徐元興剛剛說的那般,絕不簡單!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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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匪亂(一)

第三更!ps:看完本章大家或許會有各種疑問,不過請相信,關於項鷹這個人物的

原型和塑造,絕對沒有問題,而且是非常合理,等看完這一卷,你們就會恍然大悟的。

-

燕北飛看了項鷹一眼,問道:「妹夫,這位我似乎在校場演武那天見過,不知尊姓大名,何方人士?」

「項鷹,幽州楚郡人士。」項鷹因為手上提著包袱,是以只能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楚郡……」燕北飛問道:「敢問項兄是否認得項梁前輩?」

「正是家父,不知兄台是從何處得知家父姓名的?」項鷹狐疑地看著燕北飛,但想想此人既然是徐元興的

朋友,倒是沒有顯露出什麼敵意來。

「在下燕北飛,青州燕郡人士。」燕北飛歎了口氣,有些感慨道,

「當年,我還在山海關抗蠻的時候,項梁前輩正是鎮守大將軍。

我能有今時今日的成就,與當初項前輩的指點有著必然的聯繫。那些年,若非有他照顧,

只怕我早就被蠻人砍了腦袋去——對了,項兄,令尊現在可曾安好?」

提到自己的父親,項鷹的臉色一下就黯淡了下來。

他看了看燕北飛,歎息一聲道:「家父,兩年前就已經戰死了……」

「……」燕北飛頓時沉默了下來,半晌才歎了口氣,問道,「可我記得他三年前就因傷辭去了山海關守將一職,

回楚郡修養去了。還是我胞弟燕鴻接任的山海關守將,怎麼會無端端戰死了?」

項鷹搖頭苦笑說:「家父有一兄弟,名伯言,在幽州邊境的一座小城擔當城主一職。

自家父從山海關守將之位退下來後,在家養了半年多的傷,傷勢漸癒,便又向朝廷請戰。

明睿陛下擔心他的身體,故而一直拖而不決,委任狀遲遲沒有送來,倒是每月送來大量的補品,

讓家父調養身體。家父是個火爆脾氣,見陛下遲遲不下委任狀,大怒下竟接連修書十三封,說,若

是陛下再不同意他去山海關就職,抵抗蠻人的進犯,他就自己跑去當小兵——」

說到這裡,項鷹的臉上已經全是苦澀之意。

燕北飛亦搖頭苦笑說:「這的確是項老將軍那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不過,陛下應該沒有同意他的請

戰書才對,否則,我胞弟不會不把這件事告訴我的。他亦是令尊一手提拔起來的幹將,否則,當初令尊也不會放

心將山海關的守將一職交由他暫代。」

項鷹重重地歎息了一聲,點點頭說:「不錯,陛下的確沒有同意讓家父重

返山海關抵抗蠻人。但他亦知道家父的脾氣,生怕他真的就獨自一人跑去山海關的駐軍中去當了一個士兵,所以

另外給了一份委任狀。著他去山陵鎮,輔佐我伯言叔叔,以應付可能會出現的蠻族將士。」

「山陵鎮……」燕北飛細細想了想,這才開口道,「可是幽州西北部山陵郡的郡城?」

「正是那裡。」項鷹點頭說,「我這叔叔在山陵郡擔任城主一職已經超過二十載。

那座城鎮雖然也有馬賊為禍,但二十年來,卻從未有蠻人進犯的事情發生過。

陛下委派父親前去輔佐伯言叔叔,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這點,免得父親一時衝動,傷還沒有痊癒,就跑去跟蠻人

拚命。」

燕北飛恍然道:「陛下應該就是做的這個打算了。山陵鎮這地方我雖不熟,但卻也是有些瞭解的。那裡

雖說地處幽州邊境,可卻是背靠崇山峻嶺,有著天險可守。蠻族是萬萬不會蠢到放著無險可守,只有城牆之堅的

山海關不攻,而選擇易守難攻的山陵郡。是以二十年來,一直沒有蠻人會費心費力地去攻打,除卻那些不成氣候

的馬賊,這山陵鎮,算是幽州邊關有數的安樂城鎮了。」

「也許,這是天意吧……」項鷹仰天一聲長歎。

燕北飛奇道:「不會吧?!難道,真有蠻人曾經去攻打山陵鎮?!」

項鷹一臉沉痛之色,無奈地點了點頭。

燕北飛頓時大驚之色:「不可能!若真有蠻人襲擊山陵鎮,大帥絕不可能不知情!這事,想瞞亦瞞不住的!」

項鷹看了他一眼,搖頭說:「的確有蠻人前來偷襲,不過,蠻人的人數只在十餘個,而且還是騎著飛禽而來,夜襲城主府

,想一舉偷下這座城池。」

「以飛禽越過崇山峻嶺之險,前來偷城?!」燕北飛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為何項伯言沒有稟報上來?瞞報軍情,這可不單單是違反軍令,更是欺君、誤國的大罪!

那項伯言既然當了二十年的城主,不會不知道這點!」

「我叔父自然是稟報了的。」項鷹說道,「至於燕兄你為何不知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大概,可能朝廷認為這是軍事機密,有官銜的限制吧。」

燕北飛皺眉道:「不可能!此事絕對有古怪!項兄,

你叔父當初上表朝廷後,可曾收到過批示?」

項鷹搖頭說:「這我就不清楚了。父親有寫日誌的習慣,我亦是從叔父送來的遺物中,

找到了一本日誌,翻閱後才知道這件事的。那晚,十餘蠻族高手乘坐飛禽夜襲城主府,

好在父親來到山陵鎮後,就調整過兵力配置,而且還在幾座山峰處布下了暗哨,

以防蠻人偷襲。這些蠻人固然是飛天而來,卻仍是被山峰處的暗哨搶先一步以火光示警。

待到他們襲來之時,城池中的駐軍皆引弓以待,當差便射殺了其中三人!另幾人的坐騎也被射傷,不得已在城內迫降。」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根據父親在日誌中的記載,那一戰極為慘烈。前來襲城的蠻人,

俱是先天境界,由於蠻人天生力大皮厚,故而修為很難判斷,大致是在先天三重左右,

在蠻族的軍隊編織中,應該是部落勇士一類。那晚一戰,十餘蠻人與他們的飛禽坐騎雖全部被擊斃

,但駐軍亦死傷慘重。叔父與父親雙雙重傷,父親更是舊傷復發,好在表弟項羽年幼時與一頭犬類的靈獸.交好,

得它之助,從深山中才來兩株靈芝草,這才勉強保住了父親的性命。」

他話音剛落,徐元興就驚奇地插嘴說:「項羽?!項羽是你表弟?」

項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不錯,項羽正是我叔父之子,自然就是我表弟了。」

燕北飛亦奇道:「妹夫,據我瞭解,你長大後一直呆在羽州的江陵郡。

出來行走江湖也不過是幾月前的事情,怎麼會認識項兄這位表弟的?」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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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匪亂(二)

第一更!

「這個……聽說過而已。」徐元興含糊道。項鷹的臉色越發古怪起來:

「徐兄你竟聽說過我這表弟?」「怎麼?有問題?」徐元興有些心虛道。

項鷹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表弟,天生丹田錯位,以至於不能修煉內息。

雖然才華橫溢,前幾年亦高中進士,不過,每次科舉中榜者也有百來人,

雖然其中進士只佔了三成,但也沒有到婦孺皆知的程度吧?」

「天生丹田錯位?」燕北飛的臉上露出一絲恍然之色來,頓時拍拍項鷹的肩頭,

替徐元興解釋說,「你那表弟若真是天生丹田錯位,其後又中了進士,那我這妹夫聽說過他的名字,

亦不奇怪。不瞞你說,我這妹夫也是天生丹田錯位以至不能修煉內息,若非遇上司馬道長

,服了脫胎換骨的丹藥,只怕現在也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項鷹頓時大吃一驚,而後又釋然地點了點頭。

這世上天生丹田錯位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數萬人之中,也不見得就能找到一個。

徐元興既然也是天生丹田錯位,那會留意到同病相憐卻又高中進士的項羽,這倒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不能修煉內息,也只剩下科考一途,才能在這世上獲得些地位和身份了。

想到這裡,他頓時對徐元興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是我唐突,惹徐兄不快了。」

「呃……沒事,我不介意的。」徐元興亦對他笑了笑,只是,此時此刻,他心中卻是泛起了驚天駭浪——

這世上,果真有項羽其人!可是,他卻是一個天生丹田錯位以至不能修煉內息的文弱書生!

此間的項羽,與華夏歷史上的力拔山河氣蓋世的西楚霸王相比,這反差,未免太巨大了!

不過,想到貴為太子的劉邦,他也有些釋然:畢竟,這裡並不是華夏,而是另一個世界。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共同之處,那就是兩個世界的文化底蘊,極其類似吧。

或許,這也是因為大家都是炎黃子孫的緣故。雖然,也許此間的炎帝與黃帝,並非華夏歷史上的炎黃二

帝。

「項兄。」這時候,燕北飛沉聲問道,「既然令尊在那場戰鬥後保住了性命,難道,其後又發生過大戰?」

項鷹的眼中忽的射出深深的仇恨之色,他厲聲道:「是匪亂!馬賊之禍!」

「馬賊?!」

「不錯,就在第二日,有一夥勢力強大的馬賊,想來山陵鎮洗掠一番。

本來,依托城牆和弩箭,要守住他們的進犯應當不難。可是,前一夜,那十餘蠻人的夜襲,

卻給城中駐軍帶來了極大的傷亡……」項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最後,已經隱隱帶上了一絲泣音。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父親,便是死在那一戰中……」他顫聲道,「若非父親不顧生死,以秘術將生命潛力盡數逼發,

接連將馬賊的幾大匪首殺死,只怕,那一天,山陵鎮將面臨滅頂之災!」

徐元興的心頭猛地一跳,他問道:「這世上,還有能將生命潛力盡數逼發的秘術?」

項鷹點頭道:「有的,我聽父親提起過,那是一個已經被滅門百餘年的邪派遺留下來的功法,

似乎是叫做『殘血門』。父親也只是偶然得到了其中的一門法訣,據說能在關鍵時候,

倍數提升自己的戰力,代價,卻是要過度消耗體內的精血——這法訣,父親修煉後,

發現其實是一個慢性自殺的過程,便沒有傳給我。而他老人家,一心想驅除蠻夷,我雖勸過無數次,

但他卻一直在堅持修煉著……說起來,若非是這功法,山陵鎮中一干無辜百姓,必將慘死在那些馬賊的刀

下……父親,他雖死猶榮!」

「殘血門」!的確是「殘血功法」中的「氣血訣」!

沒想到,這世上除了老瘋子提過的那個變態以外,竟然還有人在修煉這自殺的功法!

徐元興心中一片惋惜,對於項鷹之父項梁,他是由衷的尊敬。在這個弱肉強食、武力為尊的世界裡,

項梁甘願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城內那些被大部分武者都看不起的普通人性命,這,才是真正的武者!

一個重傷將死,靠著靈芝才勉強吊住性命的武者,竟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

在數千馬賊中將幾大匪首就地格殺,殺的這群烏合之眾為之膽寒,四散逃命!

這其中固然有「氣血訣」的幫助,但徐元興相信,是項梁心中的那份執著,那種寧死毋折的堅毅,

才徹底激發了自己的潛力,「氣血訣」,不過只是一個將潛力轉換為戰力的媒介罷了。

「項兄,請萬勿悲傷。」徐元興伸手按在項鷹的肩頭,真摯地說道,

「令尊乃是為了守護山陵鎮的全體百姓力戰而亡!他以自己的生命,捍衛了屬於他的尊嚴,

完成了他的心願!他雖身死,但我相信,他會永遠活在那些百姓的心中,世世代代,

永遠永遠地將這種精神傳承下去!」

「項老將軍,真英雄,真豪傑也!」燕北飛摘下頭上的鋼盔,肅容道,

「項兄,妹夫,我軍務在身,無力北上。還請你二人代我在項老將軍墳前上一炷香,

敬一杯酒。就說,他老人家,永遠是我燕北飛心中最尊敬的人!最尊敬!」

項鷹與徐元興都輕輕地點了點頭,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燕北飛將鋼盔帶上,看向項鷹道:「當年十餘蠻人

夜襲山陵鎮的軍報肯定沒有送達,若是項伯言收到了批示,那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我懷疑,第二日的馬賊襲

城,說不定並不是一個巧合!」

徐元興悚然動容道:「你是說,有人暗通蠻族?!」

「雖然這是猜測,但想來也不會想去太遠!」燕北飛咬牙切齒道,

「這群該死的馬賊,為了財帛,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認了!若是妹夫你此去沒有建樹,

我燕北飛也早晚有一日要將幽州的馬賊連帶十族,都給他媽的宰了!」

「徐兄,你此次和王兄一道北上,是為了對付馬賊?」項鷹詫異地問道。

徐元興點了點頭。

「好!」項鷹當即眼中放光,「也算我一個!當年襲城的馬賊團伙,其匪首雖然讓父親擊斃四人,

但仍有三人逃脫!這些年,我和子期跟隨李兄找了他們許久,卻遲遲沒有音訊,

這次,但願能有一個了斷!」「一定!」徐元興朗聲道。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對燕北飛說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二人這就出發,

劍宗那邊,還要麻煩你施點遮眼法,最好讓他們以為我就是明晚才動身的。

否則,要甩掉羽子昂留下的尾巴,又不能宰了他們,可要費不少的力氣。」

燕北飛笑道:「此事不用你交代,我亦知道該怎麼做。好了,這包袱是我和大帥為你準備的,

你上次交與我保管之物也在裡面,但願對你此行會有幫助。」

徐元興接過包袱,只覺得手中一沉,這看似普通的包裹,竟然有上百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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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junkbond 於 2011-11-11 10:05 編輯

第一百七十五章 匪亂(三)

第二更!

「這可是染過色的金蠶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展開後,護住你胸腹要害足夠了!」

燕北飛笑著解釋後,又用力在徐元興肩頭捏了一下,「記著,切莫貪功冒進。若事不可為,當以保

命為首。我等你回來,再較戟法!」

「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徐元興淡淡一笑,將包袱掛在肩上,對燕北飛

拱拱手,然後帶著項鷹和須獼猴大步走出了北城門。北城門外,停著一輛馬車。

那車伕見徐元興和項鷹過來,頓時點點頭,也不說什麼,拉開車門上掛著的簾子,示意兩人進去。

待到兩人上了馬車,他一聲吆喝,兩匹火雲寶馬,拖著車子直往北邊而去。

徐元興自從上車後,眼睛就一直閉著,但卻不是在閉目養神,因為他的眉頭時而

皺起時而舒展,顯然是在想什麼事情。

兩匹火雲寶馬拉著車子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這才停了下來。

車伕跳下車,將簾子一掀,照樣是一言不發,直到兩人都走下了馬車,

他才對徐元興點點頭,然後調轉馬頭,駕車離去。

項鷹看了看四周,這是一片林子,林子很密。此時,太陽早就落下,林子裡黑漆漆的一片,偶爾才能透過茂

密的樹葉,看到一縷皎潔的月光。

「徐兄,這是哪兒,你怎麼把我帶到這個地方來了?」項鷹頓時疑惑地問道。

「此處還不是目的地,走!先去看看我那大舅哥,究竟給我準備了什麼樣的人馬!」

徐元興淡淡一笑,轉身朝林子深處走去。

項鷹雖然心中犯嘀咕,但也隨即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約莫一炷香多的時間,前方突然傳來一道微

弱的火光。火光大部分都被茂密的樹木給遮蔽了,但這點露出來的餘光,已經足以為徐元興他們指明方向了。

「是那個死胖子!」一直在徐元興肩頭打盹的須獼猴這會兒伸了個懶腰,帶點鄙視地說,「這胖子一直懶得洗澡,

三四天也不見他的身子碰水,我都能聞出他身上的尿騷.味了!」

徐元興哈哈一笑,頓時加快了步伐。

林子深處,升著幾堆篝火,有的篝火上,架著鍋;有的,則架著半具烤熟了的動物。

一陣陣肉香隨風飄來,間或還夾雜著一些嬉笑怒罵之聲。

王寶寶正坐在一堆篝火前啃著一隻羊大腿。這廝吃得滿嘴流油,邊吃還嘀咕道:「怎麼還不

來!俺都快吃了半隻烤羊了……這小白臉,該不會是和那軒瑤郎情妾意到忘乎所以,乾脆上床找樂子了吧……」

徐元興正好走近了,聽到這句話,頓時哭笑不得地翻了白眼,下意識地看了看肩頭的須獼猴。

也不知道這兩個貨,究竟是哪個帶壞了哪個!這才幾天時間,早知道,就不該他們兩個呆在一起的!

徐元興和項鷹都沒有刻意地隱藏腳步聲,是以兩人才一接近,立刻就被發現了。

這些被燕北飛選中的「百戶」倒也光棍,明知道此時此刻回到這裡來的人,

只有他們未來的頂頭上司,卻仍是有好幾人大喝了一聲:「什麼人?」然後不等項、徐二人回答,

便拳腳招呼了過去。

幾對老拳,來得是又快又狠,根本沒有半分留手的跡象。

徐元興雖然意識到想要統領一支由後天極限武者和先天武者組成的百人小隊,

絕非是一件易事,卻也沒想到他那個大舅哥找來的人馬,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朝自己動手了。

好在他精神力早已鎖定了在場的所有人,等那些武者一動手,拳風還未撲面而至的

時候,他就大笑一聲,「氣血訣」爆發,由「兩倍氣血流速」瞬間攀升至「四倍氣血流速」,

身子猶如鬼魅一般橫移開去。

蹲在他肩頭的須獼猴猝不及防下,頓時替徐元興擋了一拳頭。

猴子當即大怒:「你爺爺的,連爺我都敢打!這群小字輩,是越來越眼中無猴了!

得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不然,還真不知道爺須獼猴長著幾隻眼!」

說時遲那時快,徐元興飛退的時候,須獼猴借力在他肩上一蹬,頓時衝向其中一人。

那人眼見一團白乎乎、毛茸茸的東西朝自己飛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還是毫不猶豫地一拳迎了上去。

誰知這團白色的東西極為靈敏,他的拳頭不但打了個空,而且臉上還同時挨了一記耳光。

還沒反應過來,屁股又是一痛,竟然被踹飛了出去。

「媽的!後天八重就敢在爺面前囂張!真是不知死活!」須獼猴揮手間就搞定一人,

頓時洋洋得意起來。

徐元興看了他一眼,頓時挖苦說:「猴子!有種挑後天極限的打,這才算你本事——」

他還待說下去,精神了突然發現背後竟有人無聲無息地貼了過來,當即冷笑一聲,

全作不知。待那人離得近了,正要偷襲,他卻先一步腳力爆發,一瞬間就貼了上去,

在那人肚子上猛揍一拳,然後一腳踹飛。

一連串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四倍氣血流速」下的爆發力,果然不是吹出來的。

「若是沒有丹藥支撐,憑我這具身體,只能支持十五分鐘左右。但若只是『三倍

氣血流速』,應該能支撐半小時。」徐元興也明白,隨著身體的變強,「休」穴的衝破,雖然已經能施展「四倍

氣血流速」,但能支撐的時間卻不長,除非中途以丹藥蓄力。

思量間,又有兩人從前面撲來。

「好得很!正好拿你們練練手!」兩個後天八重修為的武者,就算不動用「氣血訣」,

單憑六重內勁和肉體的力量,徐元興亦不懼怕,何況是在「四倍氣血流速」狀態下!

他不退反進,猛地欺身上前,蓄力,發勁!半步崩拳!

「砰砰」兩聲,兩人頓時倒飛出去。

而此時,項鷹亦收拾兩人,餘人也都停下手來,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這時候,有一人走上前來,先是看了看項鷹,爾後目光又落在徐元興的身上,

臉上展顏一笑,伸出手來,友好地說道:「卑職張元,見過徐公子!」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6
第一百七十六章 楚郡(一)

第三更!今日三更完畢。

「見過徐公子!」眾人都走上前來,向徐元興行禮道。



「你奶奶個熊的!小白臉,你終於來了!俺還以為你在軒瑤那發.浪發的連時間都忘記了!」王寶寶邊說邊啃著手

上的羊大腿走來,看到他身邊的項鷹,頓時咧嘴一笑,「項兄,你也來啦!」

項鷹點點頭,報以一笑。

此處,

算上徐元興、王寶寶和項鷹,正好是一百零三人,燕北飛和燕凡,果真沒讓他多帶走一人。

徐元興的目光在眾人

臉上掃過,當即哈哈一笑,爽朗地說道:「看來諸位在皇陵衛中也不是什麼安分守己之輩,否則也不會叫燕都尉

給踢了出來,陪我去幽州吃苦頭了。」

那叫張元的漢子微微一笑,應道:「徐公子果然好眼力。我們這群兄弟,

平日裡在皇陵衛中都快閒出毛病來了。這不,燕都尉找上我們的時候,哥幾個立刻二話不說,馬上就回去收拾了

行李。」

頓了頓,他領徐元興挨個將諸人介紹了一遍,末了,才自我介紹說:「卑職張元,先天四重修為,算是

這支百人小隊的隊長。」

他話音剛落,眾人便齊齊單膝跪下,張元亦單膝跪下,沖徐元興雙手抱拳道:「皇陵衛

特別行動小隊,應到一百人,實到一百人,參見徐公子!」

「參見徐公子!」眾人齊聲高呼道。

徐元興看著這

些實力不凡的皇陵衛將士,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拉起張元道:「張兄,諸位兄弟,請起!此去幽州,便是以戰

養戰!燕都尉既然挑選你們,必是對你們的實力有著絕對的信心!我希望,今日我們一百零三人在此地相聚,來

日,我們從幽州返回這裡,亦是一百零三人!」

張元笑笑,說道:「這得看徐公子你準備與誰交鋒了,若是寫三

流的小勢力,亦或是馬賊團伙,兄弟們自然不在話下;可若是跟蠻人交戰,那就說不准啦!」

徐元興亦笑道:「

此去幽州,首要任務便是要盡力解了馬賊之禍,為邊關數百萬將士安定後方。當然,我們只有百人,而幽州的馬

賊團伙卻不止百個,每一個團伙,人數只怕也遠遠要超過我們。所以此去,凶險重重,我亦不想隱瞞你們。」



剛朝徐元興和項鷹動手的一個漢子接過話茬道:「徐公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那幫烏合之眾了!且不說我等的修

為實力,便是配合默契與軍紀森嚴這二條,便是再多馬賊也無法相提並論的!」

「有自信是好事。」徐元興肅容

道,「可也不要因此而輕視了敵人。馬賊雖說是一幫烏合之眾,但實力卻著實不弱,可能還要勝過一般的三流宗

派一些。況且,我們只有百人,人力終有窮盡之時,若是一旦陷入重圍,就算對方只是些後天四五重的武者,但

用人海戰術,也足以將我們全部耗死!」

張元點頭道:「此言有理。徐公子,此次北上幽州,有你全權指揮,不

知公子是否已經有了計較?」

徐元興看了項鷹一眼,說道:「我對幽州的情況幾乎是一知半解,就是這些瞭解,

亦是從這位項鷹項兄口中得來的。」

頓了頓,他拍拍項鷹的肩膀,問道:「項兄你是幽州土生土長的地頭蛇,不

知道可否給我們一些建議?」

項鷹細細地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點點頭說:「幽州的馬賊團伙究竟有多少,

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但至少也在兩百個以上。以我的家鄉楚郡而言,規模超過千人的馬賊團伙便有兩個,人數在

幾百人之間也有四五個。其他幾十上百人的小團伙,更是有二三十個之多——不過都是些不成氣候、小打小鬧的

烏合之眾,我和幾個兄弟,就曾經滅掉過三個這樣的馬賊小團伙。」

徐元興聽得連連點頭,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

神色。

項鷹看了眾人一眼,繼續說道:「而且,幽州的馬賊團伙中,也不全然都是惡人,有很大一部分馬賊,其

實都是迫於無奈,不得已才落草為寇的。」

一個漢子不屑道:「不管是不是迫於無奈,既然當了馬賊,那就肯定

有燒殺搶掠!在我看來,若是迫於無奈落草為寇的這些人,比起那些真馬賊來,才是最該殺的!他們明明有過家

破人亡的感受,卻依然幹著這種勾當,讓更多的百姓變得和他們一樣!如果那些真馬賊是禽獸,是畜生!那這種

人,就叫禽獸不如!」

項鷹搖搖頭,苦笑說:「此言差矣,這位兄台,你根本就不瞭解這類馬賊的底細。」



人一瞪眼睛,不服道:「那你說說看,我怎麼就說錯話了?」

「我提到的那類人,他們平時都是本分人,或經商

、或耕種,總之是有著正常的營生。根本不像那些真馬賊一樣,靠燒殺搶掠得來的財帛為生。」項鷹耐心地解釋

說,「這類人,大多都是修煉出了內勁的後天武者,修為不高,但也懂得些武技。和普通百姓不同,這類人,會

很自覺地抱成團——平日裡雖然大家各忙各的,但一旦有馬賊來襲,這些人立刻就會起初藏匿好的兵刃,並且換

上匪服,與之拚命。」

徐元興皺了皺眉頭,奇道:「照你這麼說,這類人根本就不是馬賊啊?而且,抵抗馬賊,

為什麼又要換上匪服?」

項鷹苦笑說:「因為他們也是馬賊,只不過,和那些靠燒殺搶掠的馬賊不同,他們的財

源,一則是平日裡的營生,一則是靠收租子。」

「收租子?」

「不錯,這類馬賊團伙的人數一般都在百十人上

下,而且大多潛伏在村落中。而這些村落裡,亦有人數倍於他們的尋常村民,這些村民,面對馬賊,大多是沒有

什麼抵抗之力的。」項鷹看了看徐元興,說道,「這些普通的村民,按月交月錢給他們,而他們唯一要做的,就

是在有真馬賊前來襲擊的時候,將那些人擊退。」

「說白了,這類馬賊的性質,就跟九州其他地方的小宗派一樣

。只不過他們連開宗立派的實力都不具備罷了。」徐元興恍然道,同時心中也是一動,「這樣看來,這類馬賊,

倒不失為我們北上幽州的一個突破口。」

「怎麼說?」項鷹當即問道。

「我們這些人,亦扮作這樣的馬賊,先

找個村子佔領下來,然後再想辦法將附近這類性質的馬賊給收編了,先擴充人手。」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掃過眾

皇陵衛將士,嘴角漸漸浮上一絲胸有成竹的笑意,「諸位在皇陵衛中都有軍職吧?」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6
本帖最後由 junkbond 於 2011-11-11 10:08 編輯

第一百七十七章 楚郡(二)

第一更!

張元點點頭說:「除了我、大牛和鵬峰三人是千戶以外,其餘兄弟,皆是百戶。」

說到這裡,他心中亦是一動,脫口問道:「徐公子,你莫非是想讓我們收編了那些土匪,然後加以訓練

,以此擴展實力?」

「不錯!這也是最快的一個辦法。」徐元興點頭說,「要以戰養戰,也要有足夠的本錢才行

。無論如何,我們只有百人而已,若是也將馬賊團伙分成三個檔次,那我們現在也只是能穩吃一支三流的馬賊團

伙而已;若是對上二流的,便只有五成把握。至於那一流的,光憑人數就能耗死我們!」

「徐兄說的不錯。」項鷹贊同道,「馬賊當中雖然罕有先天武者,但只是針對那些三流馬賊團伙而言。事實上,當日襲擊山陵鎮的那伙

馬賊,七個首領,俱是先天修為,而且其下還有不少先天修為的小頭目!若是他們先以人海戰術消耗我們的內勁

和真元,然後再突然出手,只怕在場的諸位,誰也沒有把握能逃生吧?」

眾人都沉默了下來。這些百戶、千戶,在皇陵衛眾多百戶、千戶中,雖然實力不是最強的,但實戰經驗卻絕對是最豐富的。

項鷹只是輕輕一點,他們便都聽明白了。

半晌,張元看向徐元興,問道:「徐公子,那我們先從哪個村落下手?」

「那還用問嗎?」徐元興嘿嘿一笑,摟住項鷹的肩膀說,「自然就是從項兄的村子下手了。」

項鷹苦笑道:「從你說出那句話開始,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是選中了我們村。」

徐元興笑道:「我們又不會真墮落到去收月錢,相反,還能在關鍵時刻護住你的村子。

再說,你不是還想找當年襲擊山陵郡的那支馬賊團伙嗎?我們以馬賊的身份介入,說不定

還能查出那三個逃出升天的匪首下落。」

「但願吧。」項鷹點點頭,看了眾人一眼。

翌日清晨,這支百人小隊終於沿著這片密密的林子,啟程出發了。

燕北飛為他們準備的馬匹,是清一色的「流雲騎」,號稱是皇陵衛騎兵中速度最快的坐騎。

一行人晝伏夜出,專挑林子密的地方鑽。這也是沒有辦法,一連行了三天,他們早已經出了

燕北飛和燕凡為他們清空的「無探子區域」,為了避免讓劍宗的人看到這支小隊,他們只能挑山野村道前行。

徐元興白天睡覺,醒了,便與這群皇陵衛的百戶們切磋拳腳,又或是修煉功法。這些人的武技雖然不如他那般精妙

,但俱是實戰經驗無比豐富之輩,論實戰經驗,便是連徐元興這個前世的宗師,也無法和他們相比。

這些在戰場上、生死之間所磨煉出來的經驗,給了徐元興不少的幫助。

戰場上生死相搏,任何一個細微的疏忽,所要付出代價,也許就是這條性命!

起初,徐元興完全是憑借他精妙的武技與這些百戶周旋。「飄柳身法」、「太極」、「

形意」,無不是經過無數先人千錘百煉後方才完成的武技,對上這些百戶,雖然在修為上差了一些,但基本上,

只要是單挑,哪怕是後天極限修為的百戶,也要在徐元興的手中吃個悶虧。

只是,隨著與他對戰的人數逐漸增加,他就發現,依靠精妙絕倫的身法做游鬥、逐個擊破的方式,

似乎有些行不通了。這些百戶都是上過沙場之人,哪個手中沒點能吹噓的戰績?

是以,當人數增加到五人的時候,徐元興在不施展「氣血訣」的情況下,幾乎就是

一直輸,鮮有能將五人全部擊敗的戰績。

但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徐元興勝利的頻率也在逐漸增加。他就如同是一塊乾燥的海綿,

面對這些實戰經驗無比豐富的對手,不停地吸收著他們的戰鬥方式,總結著與之戰鬥所得來的

寶貴經驗。

就這樣,在這支百人小隊趟過一條水流湍急的小河,正是進入幽州地界的時候,徐元興已經能夠在不

施展「氣血訣」的情況下,以傷換傷,以一敵七了。

這些百戶在皇陵衛這支人才輩出的第一流軍隊中,亦是不肯安分守紀的刺頭,

可見身上都是懷有真本事的。可是這些日子與徐元興相處下來,這些人亦不得不驚歎他對於武學上的天份!

用張元的話來說:「這小子哪裡是個人,分明就是一頭變態到了極點的妖獸!」

連項鷹見了,也禁不住連連咋舌。他雖然能夠以一敵十,但一來他本身就是後天極限武者,

二來又是天生力大無窮,便是張大牛和鵬峰這兩個先天二重修為的武者,單獨與他硬撼力氣,

也未必就能撼得動他。而徐元興,可沒有他這樣的神力。

然而,眾人驚駭於徐元興這可怕近妖的天資時,徐元興自己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些天的鍛煉,已經令他對

一年四個月後的燕家堡之戰,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僅僅是七人,在不動用「氣血訣」輔助的時候,就已經給了

他這麼大的壓力——燕家堡,可是有上千個這樣訓練有素的武者,在嚴陣以待,等著自己自投羅網。

他憑什麼能在這種近乎不可能突圍的前提下,將燕茗搶出燕家堡去?

想到燕北飛提過的,他的四叔燕無忌,徐元興此時此刻,方才體會到這位燕家堡公認的天才人物的恐怖!

在那種陣仗下,此人竟然還能帶著他的老婆突出重圍,成功跑路?

而且,還是在修為未入先天境界的前提下!這簡直就他媽的是妖怪嘛!

「在燕茗成年禮之前,我不但要將修為提升到後天極致,而且,至少還要將『生』極穴衝破,

或許能憑借『八倍氣血流速』狀態下的爆發速度,在他們還未合圍之前,就先一步將燕茗搶出燕家堡去。」

這些天來,他已經不止一次在腦海中模擬過到時候可能出現的各種場面,

只是,直到目前為止,所有模擬出來的結果,都是他以失敗而終結。

「元興!」就在他想得出神之際,項鷹笑著從不遠處走來,

「怎麼經常見你一個人在發呆?在想什麼?」

徐元興回過神來,衝他笑笑,轉過身,捧起一把溪水,潑在臉上說:

「沒什麼——對了,此處距離楚郡,還有多少路程?」
junkbond 發表於 2011-11-11 06:16
第一百七十八章 楚郡(三)

第二更!

「快了。」項鷹說道,「快則兩天,慢則三天,就該進入楚郡地界了。到

了楚郡,距離我的家,也就不遠了。」

他正說著,附近突然響起一陣鳥鳴聲。

徐元興一下子從草地上彈了起來

,與項鷹相視一笑,兩人異口同聲道:「又有買賣上門了!」

這鳥鳴聲是百人小隊中的探子以呼哨發出來的,三

聲長鳴,表示三里外有一支馬賊隊伍正朝這邊而來。

這已經是他們進入幽州地界後,第十三次遇到馬賊團伙了。

想來也是一支三流馬賊,否則,呼哨聲就應該是三長兩短的示警。

待徐元興和項鷹匆匆跑回他們紮營的地方時,

眾人早已裝備整齊地上了馬。見他二人來了,王寶寶頓時不耐煩地抱怨道:「每次都是你們兩個最遲!再有下一

次,俺們就不等了!」

眾人皆是哈哈一笑,徐元興亦不禁為之莞爾。

此時,他們俱是穿著一身匪衣,座下的『

鐵蹄馬』也都染了毛髮,馬鞍下的「流雲騎」輕甲也被偽裝成了皮甲,看上去就是一支良莠不齊的馬賊隊伍。



上帶隊之人又是手持紫金板斧的王寶寶,看上去匪氣十足,活脫脫就是幽州境內眾多馬賊團伙中的同道中人。



行人策馬朝呼哨聲指示的方向奔去,行了不到兩里路,果然見一支馬隊正朝這邊風塵僕僕地衝來。

只是這支馬賊

隊伍卻和他們之前遇到的有些不同,不但隊型更為散亂,而且還是一字排開,前後之間完全沒有連貫性可言。若

是遇上伏擊,只怕立刻就會被斬斷首位之間的聯繫。

「這是混哪裡的馬賊隊伍?囂張得很那!」王寶寶瞇起了眼

睛,眼神中閃過一絲嗜血的衝動。

張元仔細眺望了一下,忽的搖頭笑道:「這是一支敗兵,估計正在逃命,所以

隊型才會如此凌亂!看來,在他們的背後,還有追擊者!」

徐元興視力非凡,果然遠遠地看到這隊馬賊,俱是衣

冠凌亂,身上帶傷,其中一部分人,還喘的厲害,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怎麼樣,還殺不殺?」張元看向徐

元興道。

徐元興苦笑了一聲,將手中的大刀插回刀鞘,搖搖頭說:「大家避到路兩邊的林子裡,這一單,不做了

!」

「為什麼不做?」王寶寶瞪眼問道。

「這群人已經不成氣候,要殺他們易如反掌。可是他們身後還有追擊

之人,我們要是冒然殺上去,人家可能還誤以為我們是這群馬賊的同黨,來接應同伴的。」徐元興解釋說,「現

在那幾個當探子的兄弟還沒有傳回確切的情報,所以,我們姑且先避讓一下,不著急殺就是了。」

王寶寶頓時嘟

囔道:「管他是誰在追殺這群馬賊,要是敢惹俺們,一併宰掉就是了……」

徐元興笑笑,打了個手勢,眾人頓時

分作兩組朝兩邊的林子裡散了開去。

他們處在高處,而這群逃命而來的馬賊深處地處,又時刻留意著身後的追兵

,是以短短這段時間裡,徐元興他們將這群人看了個通透,他們卻渾然沒有發現前方遠處的高地上,竟然還有一

支百人上下的「馬賊」在對他們虎視眈眈。

這群馬賊的坐騎也是毛色駁雜,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馬,而且除了

馬鞍之外,連保護馬匹的皮甲都沒有一具,實在是這些天來遇到馬賊之中最為烏合之眾的一支了。

「駕!駕!駕

駕!」為首那人死命用鞭子抽著座下的馬匹,邊呼喝,邊問身後的一個人說,「那群要命的混蛋還在追著?」



還在追著……」他的同伴喘息著應道,「老大,我就想不明白了,怎麼一個這麼不起眼的村子,竟然會有這麼強

大武者守護著?而且,還不是那群『收租子』的——」

那人低聲咒罵了一句:「媽的!你問我,我問誰去!他媽

的!我就知道王金寶沒安什麼好心!放著一個好好的村子不去搶,去反倒拿它來我這抵債!這個王八蛋!他是想

借別人的手弄死我,好賴掉這筆債啊!等老子回去,修養一陣子,非把這混蛋的寨子給平了,把這王八蛋的卵蛋

切下來餵狗不可!」

「對!干死這狗.娘養的!這次出來,我們可是折損了不少弟兄!」他還待說些什麼,突然,

臉上浮現出極為驚懼的表情,甚至連五官都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扭曲地變了形,一對眼珠子,更是狠狠瞪了出來,

喉頭發出「呵呵呵呵」的聲音。

領回頭看了他一眼,頓時破口大罵道:「小山,你他媽弄這副表情是想嚇死老子

——啊……」

他還待罵下去,卻突然猛地閉上了嘴巴。

因為,這個外號叫做「小山」的馬賊,已經從奔跑的駿

馬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來!而他的背上,正插著一道羽箭,箭支準確地從後背射入,刺穿了他的心臟!

「干!」

首領頓時咒罵了一句,整個身子幾乎貼在了馬背上,揚鞭的手,也不敢高高抬起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追來的這

群煞星裡,竟然還有一個神箭手!

「好箭法!」徐元興讚歎著,突然咦了一聲,「那箭支上似乎還刻著字……讓

我仔細瞧瞧——」

馬匹揚起的塵土很大,那具滾落下馬背的屍體,很快就被甩在了後面。

徐元興精神力放出,

勉強看清了箭支尾羽處刻著的那兩個字——

「西……楚……」

項鷹渾身一震,一把按住他的肩頭,急聲問道:

「你說什麼?箭羽上刻著什麼字?」

「西楚,東南西北的西,楚郡的楚。」徐元興應道。

項鷹突然大笑一聲,

拔刀喊道:「追擊者乃是我村中之人!那一箭,必是我兄弟子期射的!」

喊罷,他鼓足了內勁,聲音猶如炸雷一

般:「子期!我助你們宰了這群馬賊,務要繼續追了,免得大家失手錯傷!」

他話音未落,一聽後面追擊這群馬

賊之人是項鷹鄉人的王寶寶,如何還按捺得住,當即一夾馬腹,大喝了一聲「殺」,然後就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



眼見這廝已經衝出了林子,徐元興頓時苦笑一聲,命令道:「老規矩,一個不留!」

「殺!殺!殺!」眾人

頓時咆哮了一聲,策馬從林中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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