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 駐馬太行側 作者: 寂寞劍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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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3-22 01:07:5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4 1025287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08
第144章 中國人


    敢死營四百多官兵和日軍糾纏著湧進了剛剛構築大半的重砲陣地。

    混亂之中,李青龍奮力一刀將面前的鬼子兵砍翻在地,猛一抬頭,眼面前陡然出現了一尊龐然大物,巨大的支架,巨大的身軀,修長的身管,黑洞洞的砲口斜刺長空,赫然就是240mm的重型野戰榴彈砲!

    “沙沙!”兩柄鋒利的刺刀迎面刺到。

    李青龍猛然塌肩矮身,險險避過這兩柄刺刀,手中鬼頭刀順勢就是一式橫斬,兩聲淒厲的慘叫過後,那兩名挺槍直刺的鬼子兵已經被砍斷了雙腿,李青龍又猛然直起身來,又一刀橫斬而出,頓時間,兩顆人頭便已經凌空飛起。

    “篤!”李青龍用力過猛,鬼頭刀的刀尖竟深深地鍥入了旁邊的大木箱裡。

    冷森森的破空聲中,一名鬼子少佐高舉著東洋刀,照著李青龍的胸口惡狠狠地刺來,李青龍不及拔刀急閃身一躲,只聽唆的一聲,鬼子少佐的東洋刀幾乎是貼著他的腋窩掠過,旋即又是篤的一聲,鬼子少佐的東洋刀也鍥進了那木箱。

    李青龍力大無比,頓時獰笑著劈胸揪住那鬼子少佐再將其用力拎起,然後一點點地塞進東洋刀鋒利的刀鋒下,鬼子少佐頓眼兩眼圓睜,雙拳更是疾風暴雨般往李青龍面門上砸了過來,喘口氣的功夫,李青龍臉上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李青龍卻竟是渾然不覺,只是笑得越發的猙獰。

    鬼子少佐的脖子終於移進了東洋刀的刀鋒下,鬼子少佐再顧不上拳擊李青龍面門,急收回雙手死死握住東洋刀的刀身,試圖阻止它的落下,李青龍卻是森然一笑,lou出了滿嘴白森森的牙齒,旋即右手握緊刀把又用力往下一切。

    頓時間,刀尖被卡住的東洋刀就像是鍘刀似地鍘了下來。

    只聽噗的一聲,鬼子少佐的頭顱就已經骨碌碌地滾落在地,滾燙的鮮血頓時就從斷頸處猛烈地噴湧而出,濺了李青龍滿頭滿臉,李青龍伸出舌頭tian了tian臉上殘留的血跡,旋即咧嘴怪笑起來,那模樣就像是頭嗜血的野獸。

    …………

    亂戰中,一名老兵飛起一腳將面前的鬼子少尉踹翻在地,正要再補上一刀時,陡然感到雙臂一緊,急低頭看時,只見一名鬼子兵已經從身後將他的雙臂死死摑住,說時遲那時快,前面那名鬼子少尉已經翻身爬起,一刀就刺進了老兵的腹部。

    “嗷啊……”老兵猛然揚起頭顱,旋即無比淒厲地慘叫起來。

    下一刻,老兵毫不猶豫地張開雙手握緊了鬼子少尉握住軍刀的雙手,旋即用盡全力往裡一帶,只聽噗的一聲,鋒利的軍刀已經整個刺穿了老兵的身體,又深深扎進了背後那鬼子兵的腹部,鬼子兵摑住老兵的雙臂頓時無力地鬆了開來。

    “桀桀桀……”老兵渾然不顧背後正在抽搐的鬼子兵,只是死死地瞪著眼前的鬼子少尉,旋即縱聲大笑起來,邊笑嘴角邊有殷紅的血絲滑落,那鬼子少尉突然間感到背脊一股惡寒,旋即鬆手棄刀,轉身落荒而逃。

    這名鬼子少尉竟奇蹟般逃過了一劫。

    戰後不久,這名鬼子少尉又被譴送回國,因為他的精神就已經嚴重失常。

    直到六十年後,這個名叫渡邊的老鬼子在彌留之際終於又恢復了神智,然後對著他的家人說出了深藏心底六十年之久的一句話:千萬千萬不要再去招惹中國人,別看中國人表面上謙恭有禮,可真到了要命的時候,他們……那就是野獸啊!

    再說那老兵,一步一挪往前走了兩步,將自己和背後的鬼子兵分了開來,那柄軍刀仍然深深地插在他的腹部,透出後背的大半截刀刃上血跡班班,有老兵的鮮血,更多的卻是背後那鬼子兵的。

    由於失血過多,老兵的腳步已經明顯變得踉蹌,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但他仍然憑著一股子狠勁,憑著骨子裡的一口氣,艱難地挪到了一口打開的大木箱旁邊,大木箱里赫然裝著十六枚240mm口徑的榴彈。

    老兵面無表情,一節節地抽出了透體而過的軍刀。

    四周仍然一片喧囂,敢死營的官兵們仍在和小鬼子殊死博殺,老兵緩緩轉身,遙向東北方向單膝下跪,慘然道:“娘,兒不孝,不能再在您老人家膝前盡孝了;翠花,娘和兒子就交給您了,黑皮對不住你了……”

    下一刻,老兵毫不猶豫地舉刀砸向了榴彈底部。

    僅僅一下,那枚240mm口徑的榴彈就被猛然引爆了。

    火光翻捲,巨大的爆團頓時騰空而起,瞬息之間,那老兵的身軀就已經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撕成了碎片。

    旋即剩下的十五枚榴彈也被紛紛引爆,巨大的殉爆中,頓時間就形成了以爆炸中心為圓心,半徑達到七八十米的巨大彈坑,處於這個區域內的,無論是將士,還是鬼子兵,頃刻間全部解體,再無一具無整的屍骨!

    方圓兩百米內的所有生物也紛紛被震倒在地,當場就七竅流血而死。

    位於爆炸區域之內的那門240mm口徑的重型野戰榴彈砲,當場就成了廢銅爛鐵。

    …………

    千米之外,裝甲指揮車。

    宮本少將的臉色已經變得無比蒼白,他很清楚剛才那巨大的爆炸意味著什麼,大口徑榴彈在陣地上殉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人員傷亡還在其次,陣地上的大口徑野戰重砲如果有個什麼閃失,那他可就真的只能切腹以謝了。

    “八嘎,八嘎牙魯!”宮本少將猛然踹開指揮車車門。

    “將軍,你不能下去,外面危險!”高橋大佐趕緊搶上前來,試圖阻止。

    “滾開。”宮本少將卻毫不猶豫地將高橋大佐一腳踹開,旋即疾步下了指揮車,高橋大佐和司令部裡的參謀們趕緊也跟著下車,附近的兵站部隊還有憲兵隊也趕緊四散而開,將宮本少將護在了中間。

    距離車站千米之外的砲兵陣地上,此時已經成了人間地獄了。

    火焰翻滾中,不時有巨大的爆團從重砲陣地上翻捲而起,炫目的紅光中,隱隱可以看到一尊尊巨大的重砲已經被xian翻在地,雖然相隔還遠,但只聽這聲音,只看這爆炸的聲勢,就知道那些野戰重砲絕對無法保全了。

    宮本少將的目光頓時變得一片呆滯。

    這支不知道是從哪個縫隙裡鑽出來的​​中隊,居然連續突破了外圍的步兵防禦陣地以及高炮陣地,直接就突入了最中間的重砲陣地,這一刻,宮本少將心裡真是充滿了苦澀,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搶先修築外圍的步兵防禦工事啊!

    “轟轟轟……”又是十數團巨大的爆團從重砲陣地上騰空而起。

    宮本少將的臉肌劇烈地抽搐了兩下,旋即拖掉軍帽,又從懷裡摸出夫人親手刺繡的神風武士巾係於額頭,再翻手抽出天皇御賜的寶刀,滿臉猙獰地殺向千米之外的重砲陣地,在切腹向天皇謝罪之前,他必須親手砍掉每個偷襲者的頭顱!

    …………

    重砲陣地上,敢死營和鬼子兵的殊死博殺已經接近尾聲。

    方圓足有千米的重砲陣地上,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直徑幾十米甚至上百米的巨大彈坑比比皆是,上百門不同口徑的野戰重砲以各不相同的姿勢歪倒在彈坑裡,已經全部報廢,而且絕無修復的可能了。

    重砲陣地邊緣處,一尊150mm口徑的野戰加農炮倒是完好無損。

    一名少尉坐在砲架上,正在旁若無人的抽煙,他的腳下,十幾隻汽油桶已經滾倒在地,刺鼻的汽油從破裂的桶體裡汩汩湧出,在那少尉以及那尊野戰加農炮的砲架下形成了一口直徑十幾米的汽油“湖泊”。

    近百名鬼子兵圍在四周,卻沒一個敢上前,也沒人敢開槍!

    因為只需要一丁點火星,就會引發滔天大火,更要命的是,那尊150mm口徑的野戰加農炮旁邊,赫然就擺放著十幾箱的砲彈,大火一旦引發,這十幾箱砲彈也絕對會被引爆,到時候附近百米之內的所有生物全部都得完蛋!

    少尉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捏住煙頭使勁地抽了口,感受著最後那口煙在肺裡翻騰的快感,旋即將煙頭從嘴裡摘了下來,又轉頭向著四周的鬼子,滿臉不屑地道:“龜兒子滴,老子煙抽夠嘍,該上路嘍,你們這些憨瓜也陪老子一道上路噻。”

    下一刻,少尉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煙頭扔了下來。

    四周的鬼子兵頓時臉色大變,一個個轉身就跑,然而沒等他們跑出兩步,背後就猛然騰起了滔天大火,地獄烈焰般的大火中,那個中官卻瘋狂地大笑起來,向這些不遠千里前來的異國侵略者盡情地炫耀著他對死亡的蔑視。

    巨大的爆團陡然騰起,四散而逃的鬼子兵頃刻間就被吞噬其中。

    待硝煙散盡,現場只留下了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巨大彈坑,那尊野戰加農彈就歪倒在彈坑中心,此時早已經面目全非了,而剛剛還在縱情狂笑的那個少尉,還有四散逃命的近百鬼子兵,卻就此人間蒸發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09
第145章 血仍未冷


    皇藏峪,瑞雲寺。

    雖然相隔十餘里,可從三十里鋪方向傳來的巨大爆炸聲仍是清晰可聞,不時有巨大的紅光從東方天際閃過,霎時就照亮了半邊天空,顯然,敢死營跟日軍野戰第6重砲旅團已經乾上了,聽那爆炸聲,敢死營多半已經得手,就是不知道還能否拖身?

    警衛營那邊也是槍聲大作,估計也是跟徐州方向的鬼子援軍幹上了。

    岳維漢摸出懷錶看看時間,從打鬥打響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半個小時,如果敢死營能夠得手,那麼此時肯定已經得手,如果不能得手,那麼此時也肯定已經全軍覆滅了,當下向唐大山道:“大唐,通知警衛營,立即接應敢死營。”

    “是!”唐大山猛地挺身立正,旋即轉身就走。

    “等等。”岳維漢突然又道,“你告訴翰林,接應敢死營後,警衛營就不必再回徐州了,就留在城外打游擊吧,你也留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警衛營的少校營副!”

    “啊?”唐大山的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雖說軍銜晉升了,也有機會帶兵打仗了,可唐大山還真有些捨不得離開岳維漢。

    “你他娘的還愣著幹什麼?”岳維漢冷然道,“趕緊滾蛋!”

    “是!”唐大山轟然應諾,眼眶卻有些發紅,旋即轉身疾步離去。

    目送唐大山離去,岳維漢的心思很快又回到了敢死營身上,旁邊楚中天道:“旅座,也不知道李營長他們能不能順利拖身?”

    岳維漢默然無語,心裡卻是冷然。

    事實上,從一開始岳維漢心裡就很清楚,敢死營此去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憑藉猛烈的突擊火力,敢死營要突入日軍的重砲陣地不難,因此摧毀日軍的野戰重砲也完全有機會,但要想在完成任務後全身而退,那就難如登天了!

    畢竟,小鬼子一個野戰重砲旅團可是足有六七千人,光步兵就有兩千多人!

    這可是六七千鬼子兵,而不是六七千頭豬,敢死營卻只有五百多人,小鬼子就是用嘴巴啃也能把敢死營啃得渣都不剩,就算花翰林的警衛營能夠及時殺回,並且拼死救援,可最終能救出幾個敢死營官兵,那也只有天知道。

    岳維漢也想過調集更多的兵力來偷襲。

    如果將1團、2團都調出來,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要全殲小鬼子的野戰重砲旅團並不難,難就難在殲滅鬼子的野戰重砲旅團之後,1團、2團也就不可能再通過地道返回徐州城了,五六千人的大部隊一旦暴lou行踪,再想從容進入地道幾乎就沒有可能了。

    一旦兩大主力團無法穿過地道返回徐州,那麼僅憑剩下的3團還有兩個補充團,根本就沒有可能守住徐州。

    徐州一旦失守,隴海線從連雲港直至商丘頓成坦途,津浦鐵路更是被日軍全線打通,日軍之兵員物資就能通過這兩大交通大動脈源源不斷地進行調動輸送,根本來不及部署到位,日軍就會兵臨武漢城下,武漢會戰的結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岳維漢只能狠下心,讓突擊力量僅次於刺刀營的敢死營上!

    老話說的好,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雖然殘酷卻是不爭的事實。

    岳維漢不是冷血動物,更不是嗜血屠夫,敢死營五百多官兵雖然觸犯了軍法,可他們罪不致死,不到萬不得已,岳維漢也不願意讓他們去執行必死的戰鬥任務,但是,如果事關全民族的生死存亡,那麼岳維漢就會毫不猶豫地送他們上戰場!

    同樣道理,如果有必要,岳維漢也會毫不猶豫地讓全旅官兵去堵搶眼,包括他自己,軍人自有軍人的職責,自從他們披上這身軍裝那天起,他們的生命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為了國家,為了民族,他們隨時準備犧牲自己!

    說怕死,真怕死,這世上沒有人不怕死。

    說不怕死,也真不怕死,這世上真有東西比生命還要珍貴。

    為了追尋這些彌足珍貴的東西,多少革命先烈前赴後繼,拋頭顱灑熱血,犧牲了自己年青的生命?岳維漢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英雄,死後也絕不敢以英烈自居,卻也從不否認自己是個愛國的熱血青年!

    說到底,中國人的血仍未冷!

    為了祖國母親,岳維漢願意毫不猶豫地去死,並且絕無半句怨言,

    岳維漢相信,敢死營五百官兵的血也仍未冷,為了祖國母親,為了民族的生存,他們也一定會慨然赴死,並且絕無半句怨言。

    …………

    三十里鋪以北五​​里,警衛營阻擊陣地。

    日軍第114師團師團長末松茂治中將正鐵青著臉坐在他的裝甲汽車內,透過車窗,可以看到師團直屬的摩步大隊正向著數百米外的陣地展開猛烈的攻擊,漆黑的夜空下,流光唆唆,溢彩紛呈,那是紛飛的彈雨!

    半個小時前,當末松茂治聽說宮本少將的野戰第6重砲旅團遭到中隊偷襲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面軍直屬航空隊的偵察機已經搜索了徐州方圓三百里的每寸地面,特高課的特工也已經嚴密排查了津浦鐵路沿線以及徐州附近的每個中國村鎮,甚至連最偏僻的山谷都深入調查過了,最後的結論是,附近絕對沒有成建制的中隊存在。

    那麼,偷襲宮本旅團的中隊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這一刻,末松茂治直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三十里鋪小站去。

    前方的槍聲突然稀了下來,很快,直屬摩步大隊大隊長熊本少佐就氣喘吁籲地跑來報告道:“將軍閣下,支那軍留下了一支小部隊繼續頑抗,主力卻突然向南撤退了。”

    “什麼!支那主力向南撤退了?”末松茂治聞言不喜反驚,回想剛才三十里鋪方向爆起的那一團團耀眼的紅光,一顆心頓時間就沉到了九幽谷底,顯然,偷襲三十里舖的中隊已經得手了,所以這邊的中隊也就沒必要再阻擊了。

    “八嘎牙魯。”末松茂治惡狠狠地咒罵一句,旋即獰聲喝道,“命令,摩步大隊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頑抗之敵,務必咬住後撤之支那軍,後續跟進的各步兵大隊立即向兩翼迂迴,務必將這夥支那軍圍殲於三十里鋪附近地域,絕不能走拖一個支那人!”

    “哈依!”熊本少佐猛然低頭,旋即領命去了。

    …………

    三十里鋪,日軍重砲陣地。

    野戰第6重砲旅團的百餘門大口徑重砲已經基本上被摧毀了,餘波所及,連外圍高炮陣地上的幾十門高射砲也大多報廢了,雖有零星重砲逃過一劫,但僅憑這幾門重砲,已經不可能再對徐州城內的寶山旅構成任何威脅了。

    另外,野戰第6重砲旅團的人員也遭到了重大殺傷,粗步估計,至少兩千人直接戰死或者死於彈藥的殉爆,受傷的更是不計其數,物資損失更為慘重,毫不誇張地說,野戰第6重砲旅團的家當已經基本上報銷了。

    日軍的急於求成終於釀成了悲劇!

    本來,日軍的重砲旅團是不會單獨行動的,通常都是跟隨重兵集團聯合行動,然而,由於華中方面軍司令官畑俊六大將急於奪取徐州,遂命令野戰第第十軍的戰鬥序列加緊北上,這才給了寶山旅偷襲的機會。

    宮本少將看著硝煙處處、狼藉遍地的重砲陣地,眼前頓時一陣陣地發黑!

    野戰第6重砲旅團遭到重創,方面軍司令部固然有指揮失誤的責任,航空隊和特高課也有失察的責任,但責任最大的無疑就是野戰第6重砲旅團的旅團長宮本少將,即便他出身高貴,這次只怕也難逃切腹自盡的結局了。

    不過,在切腹自盡之前,宮本少將卻必須砍下全部偷襲者的頭顱。

    猛然回頭,宮本少將的目光就死死鎖定了幾十步開外的十餘個中人,那十幾個中人大多身上帶傷,而且已經陷入了日軍的重圍,他們的子彈也打光了,手中的大片刀也已經砍得捲了刃,可以說已經成為日軍砧板上的魚肉了。

    宮本少將原本可以直接下令擊斃這十幾個中人。

    但是,宮本少將卻不願意這麼做,他要一個一個親手砍掉這些中人的腦袋,以此來發洩他心中的怨憤!

    …………

    李青龍就像一頭狼,凶狠地瞪著周圍的鬼子兵。

    最後倖存的十八名戰士在李青龍身邊背背圍成了一大圈,一個個高舉著早就砍得捲了刃的大片刀,神情無比猙獰,這一刻,這些勇士心裡絕無半點畏懼,更沒有一絲的怨懟,他們想的很簡單,那就是在臨死之前再拉個鬼子墊背!

    “營座,俺先走一步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山東兵突然縱身撲向鬼子,一邊頭也不回地怒吼道,“誰要是能活著回去,別忘了轉告旅座,俺大牛沒有給丟臉!”

    沙沙兩聲清響,兩名鬼子兵的刺刀就已經刺進了山東兵的胸膛,山東兵圓睜的雙眸先是一黯,旋即又變得無比明亮,下一刻,捲了刃的大片刀再次高高揚起,寒光一閃,兩名鬼子兵的頭顱就已經骨碌碌地滾落在地。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0
第146章 血性!


    宮本少將的嘴角劇烈地抽搐了兩下,旋即向高橋大佐使了個眼色。

    高橋大佐猛然低頭,旋即踏前兩步,以生硬的漢語道:“支那人,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頑抗是沒有出路的,投降吧!”

    李青龍以及剩下的十七名戰士相視而笑,狀極不屑。

    高橋大佐耐著性子道:“支那人,你們已經向皇軍證明了你們的武勇,再繼續頑抗下去只是無謂的自殺,只要你們願意放下武器投降,皇軍會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

    李青龍冷笑,仗打到這份上,要是還有投降的中人,那才是個大笑話!

    然而,李青龍的念頭還未轉完,旁邊一名湘軍老兵忽然大步上前,急聲道:“太君,我投降,我願意投降。”

    “牯牛!?”李青龍頓時睜目欲裂,怒道,“你小子敢!?”

    綽號牯牛的湘軍老兵卻頭也不回地道:“李青龍,兄弟不想死,對不住了。”

    “你個熊玩意,老子宰了你!”李青龍勃然大怒,手中卷刃的鬼頭刀猛然飛擲而出,直取牯牛背心要害。

    李青龍這一擲絕對是含憤出手,刀刃撕裂空氣甚至發出了嘶嘶的尖嘯。

    旁邊宮本少將還有磯田大佐等鬼子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顯然,這名中官是真的存了殺心,矢志要處決這名叛徒。

    綽號牯牛的湘軍老兵聞聲回頭,頓時臉色大變。

    危急關頭,宮本少將也猛然將手中的寶刀飛擲而出,堪堪擊飛李青龍的鬼頭刀,也險險救下了那中國叛徒的生命,那中國叛徒趕緊趨前兩步,向著宮本少將連連點頭哈腰道:“謝太君,多謝太君救命之恩。”

    雖然不覺得其中有詐,但高橋大佐還是本能地上前兩步,擋在了宮本少將面前。

    “喲西。”宮本少將卻輕輕推開磯田大佐,直接走到了中國叛徒跟前,道,“你的皇軍的朋友,皇軍的優待。”

    中國叛徒道:“太君,小的有個天大的秘密要報告。”

    “哦?”宮本少將欣然道,“什麼秘密?”

    中國叛徒道:“太君,你們一定很困惑,我們這支軍隊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對吧?”

    宮本少將頓時臉色微變,這的確是他心中一個無法排解的困惑,航空偵察機和特高課明明已經掘地三尺,徐州外圍已經絕無任何成建制的中隊存在,可這支中隊卻的的確確出現了,他們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當下宮本少將急道:“快說,你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那邊李青龍頓時急道:“牯牛,你小子敢!別讓你十八輩祖宗蒙羞!”

    牯牛根本就懶得理會李青龍的威脅,當下向宮本少將招手道:“太君,你走近些,這個天大的秘密我只能跟您一個人說。”

    “喲西。”宮本少將毫不猶豫地走到了牯牛面前。

    旁邊全都是帝國武士,眼前的中國叛徒就算真的包藏禍心也不可能構成什麼威脅,所以宮本少將絕不擔心自己的安全。

    不過,宮本少將還是低估了中人的血性!

    宮本少將剛剛湊到近前,綽號牯牛的湘軍老兵就猛然撲了上去,一下就將宮本少將撲倒在地,然後張開大嘴,lou出滿嘴白森森的牙齒,照著宮本少將的頸側大動脈就惡狠狠地咬了下去,旁邊高橋大佐急拔出軍刀戳進牯牛背心時,宮本少將頸側早已經血流如注了。

    “噗噗噗……”附近的十幾個鬼子憲兵頓時蜂擁而上,十幾柄鋒利的刺刀反复攢刺,頓時就將牯牛的背心刺成了篩子,遭此重創,牯牛卻仍未斷氣,兀自怒目圓睜,憑著骨子裡的一股氣死死咬住宮本少將的脖頸不鬆口。

    頓時間,小鬼子們就開始騷亂起來。

    李青龍和剩下十六名勇士的眼眶頓時就紅了!

    原來牯牛並不是真的想投降,也不是真的想當叛徒,他只是想拉上個鬼子大官墊背,好樣的,好漢子,都是中國爺們!

    “弟兄們,跟小鬼子拼了!”

    李青龍揚起鐵拳就衝了上去,最後剩下的十六名勇士也呼喇喇地衝了上來,都到了這節骨眼了,也沒啥別的念想了,拼就是了,拼一個夠本,拼兩個就賺了!咱中國別的沒啥,就是人多,小鬼子想跟咱拼人頭,找死呢吧。

    突然,陣地北側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這是……捷克式!?”李青龍聞聲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過望道,“弟兄們,跟老子往北邊衝啊,警衛營的弟兄接應咱們來了!”

    …………

    重砲陣地以北五里,警衛營阻擊陣地。

    花翰林已經帶著警衛營主力趕去接應敢死營了,只有九排留了下來。

    九排的任務是死守陣地半個小時,半小時內絕不能讓鬼子的裝甲車、摩托車還有大卡車越過他們的防線半步!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二十分鐘。

    在鬼子猛烈的砲火以及機槍火力的肆虐下,九排已經傷亡過半,包括輕重傷員在內已經只剩下十九個人還能喘氣了,彈藥也已經消耗殆盡,不過,對面進攻的鬼子兵也絕沒討到半點便宜,鬼子的傷亡比九排只多不少!

    猛烈的砲火過後,鬼子的又一輪進攻開始了。

    不少鬼子步兵甚至已經繞到了警衛營阻擊陣地的側翼以及身後,從多個方向同時發動了攻擊,九排彈盡,援絕,且身陷重圍,最後的時刻已經到來。

    “子彈,誰還有子彈!?”九排長猛然起身,這是個身材高大的西北漢子。

    “排長,我沒子彈了!”

    “我也沒子彈了!”

    最後剩下的十幾個老兵紛紛回應,神情猙獰。

    “手榴彈呢?”九排長獰聲道,“誰還有手榴彈?”

    “也沒了,一顆都沒了!”有東北兵猛然起身,大聲回應道,“排長,我們寶山旅的傳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歷來就不會給自己留光榮彈,所有的子彈還有手榴彈那都是給小鬼子準備的,至於我們自己,還用得著這?”

    “他奶奶個熊!”九排長狠狠地咒罵了句,旋即喝道,“上刺刀,跟小鬼子拼了!”

    最後剩下的十幾名老兵轟然回應,咔咔上好刺刀,然後聚集到了九排長身後,兩名重傷員傷重無法起身,卻也掙扎著給自己的步槍上好了刺刀,別看老子就剩下一口氣了,可只要這口氣還沒嚥下去,小鬼子就別想從這裡跨過去!

    幾個回合下來,九排最後剩下的十幾名士兵就全掛了,不過鬼子也沒討到便宜,至少搭上了二十幾條命。

    九排長環顧四周,見已只剩自己一人,頓時大聲獰笑起來。

    一邊笑,九排長一邊拖下軍帽用力抹去刺刀上的斑斑血跡,旋即猛然轉身,怒吼著沖向對面的那個鬼子大尉,那鬼子大尉一揮手,旁邊六七名鬼子兵頓時便迎了上來,寒光閃爍,六七柄鋒利的刺刀幾乎是同時刺進了九排長胸腹。

    九排長前突的身形猛然頓住,旋即咧嘴大笑。

    殷紅的血絲,猶如噴泉般從九排長嘴裡溢出,倏忽之間,九排長猛然掄起右手,手中的刺刀頓時連同步槍飛擲而出,對面的鬼子大尉本能地一偏頭,險險躲過一劫,不過他身後的鬼子兵卻頃刻間被刺穿了咽喉。

    “桀桀桀……又賺一個!”

    九排長大笑三聲,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

    …………

    不遠處,日軍第114師團師團長末松茂治中將和參謀長磯田大佐正在觀戰。

    看到中人已經彈盡援絕卻仍然死戰不退,尤其是最後那個身受重傷的中官,明明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了,卻居然還能暴起傷人,飛刀刺殺了一名皇軍勇士,末松茂治中將頓時凜然道:“中國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血性了?”

    “是啊,不可思議呀。”磯田大佐也難以置信道,“中國人體質孱弱,意志混沌,大多都是為了活著而活著,什麼變得如此血性了?難道說,是大日本皇軍的到來喚醒了他們沉睡的血性?這對於大日本帝國和大日本皇軍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

    三十里鋪,日軍重砲陣地。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花翰林抱著一挺捷克式,一邊猛烈開火一邊厲聲怒吼,“弟兄們,給我打,往死裡打!揍死這些狗日的東洋小鬼子…… ”

    警衛營三百多殘兵聚集花翰林身後,向著同一方向猛烈開火。

    密集的火力肆虐下,外圍的鬼子兵頓時紛紛潰退,一下就被打開了一個大缺口,花翰林抱著捷克式輕機槍兜頭就衝殺了進去,警衛營的官兵們也嗷嗷叫著攆了上去,三百多官兵頓時如同三百多頭惡狼,眥著冷森森的利齒衝進了鬼子群裡。

    往前足足突進了百餘米,警衛營官兵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夥,卻是七八個血肉模糊的身影,領頭那個瘦高瘦高的傢伙,可不就是敢死營營長李青龍?看到花翰林,李青龍頓時狂笑起來:“花和尚,你他娘的來早了,再遲片刻老子就死球了。”

    “想死?沒那麼容易!”花翰林和身後十幾個老兵抱著十幾挺捷克式一通猛​​烈掃射,四周蠢蠢欲動的日軍頓時就被壓了下去,旋即花翰林又回頭不屑地道,“你他娘的還欠老子六塊大洋呢,想賴帳還是咋滴?”

    說罷,花翰林又回頭下令道:“攙上敢死營的弟兄,撤!”

    “老子自己能行,不用人攙!”李青龍卻一把推開上前來攙他的兩名老兵,不過往前沒走兩步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花翰林見狀頓時吃了一驚,急上前伸手一摸李青龍的鼻息,還好,還有氣,這才吩咐那倆老兵道:“抬上李營長,撤!”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1
第147章 國軍第一營!


    合肥,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畑俊六大將剛剛準備回房睡覺,參謀長岡部中將就神情嚴峻地走了進來,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大將閣下,野戰第六重砲旅團在徐州以南三十里小站遭到中隊突襲,宮本少將當場玉碎,所有大口徑重砲損失殆盡,人員物資亦損失慘重!”

    “什麼?”畑俊六大將霍然起身,難以置信道,“野戰第六重砲旅團!?”

    “哈依。”岡部中將猛然低頭道:“此事的確令人難以置信,但事實如此。”

    “八嘎。”畑俊六大將額頭青筋暴凸,頓時暴跳如雷道,“航空兵和特高課不是已經再三證實,徐州附近三百里內已經沒有任何成建制的中隊了嗎?那麼偷襲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的這支中隊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嗯啊?”

    畑俊六大將不能不生氣,或者說不能不緊張。

    野戰第六重砲旅團可不是一般的部隊,幾乎就是戰略級別的部隊!

    野戰第六重砲旅團之所以堪稱戰略部隊,就是因為該旅團所裝備的那百餘門大口徑野戰重砲,在這百餘門大口徑重砲的兵鋒之下,幾乎就沒有摧毀不了的中國工事,在這百餘門重砲的打擊下,再堅固的中國國防要塞,也都像豆腐渣般不堪一擊!

    然而現在,徐州還沒拿下,隴海線和津浦鐵路也還沒有打通,武漢會戰甚至還沒有真正開始,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的百餘門野戰重砲卻在一夜之間被摧毀殆盡,這對於華中方面軍或者整個大日本皇軍來說,簡直就是史無前例的重創!

    要知道,整個侵華日軍總共也才裝備了六個重砲旅團而已,日軍大本營不是不想給侵華日軍裝備更多的重砲旅團,​​而是他們裝備不起,因為他們既缺資源,更缺財源,六個重砲旅團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

    而調撥給華中方面軍的,更是只有區區兩個重砲旅團。

    現在,一傢伙就失去了一個重砲旅團,​​也難怪畑俊六大將要火急火燎尋找替罪羊了,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野戰第六重砲旅團遭到摧毀,這絕對是個大事件,日軍大本營和載仁親王是絕對會追究責任的,搞不好天皇陛下也要親自過問。

    說白了,野戰第六重砲旅團遭到摧毀,其嚴重性幾乎不亞於一個常設師團被全殲!

    這對於皇軍的軍心士氣是個巨大的打擊,而反過來,對於中隊來說,則是個巨大的鼓舞,可以想像得到,過不了幾天,中國人的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上,必然又會大肆渲染報導這件事件了,而西方媒體,則免不了又要對日軍進行冷嘲熱諷了。

    一旦整個事件在國內、國際上形成惡劣影響,大本營參謀本部肯定得設法挽回影響,如果畑俊六大將不搶先把責任推到航空兵團司令直賀忠治少將或者特高課機關長身上,那麼他本人就得為此負責,就得“回國述職”了。

    岡部中將能夠理解畑俊六大將的心情,不過還是言詞懇切地道:“大將閣下,現在還不到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急電正沿隴海線西進的野戰第五重砲旅團,提醒小林君務必提高警惕,千萬不要重蹈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的覆轍。”

    “喲西。”畑俊六大將悚然點頭道,“岡部君言之有理,就按你說的辦。”

    …………

    皇藏峪,瑞雲寺。

    特戰隊長劉鐵柱氣喘吁籲地進了廂房,猛然立正道:“旅座。”

    正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岳維漢頓時長身而起,急切地道:“敢死營拖身了嗎?”

    雖然理智告訴岳維漢,敢死營此去絕對是有死無生,但他心裡多少還是存了絲幻想,幻想著能有奇蹟發生,說到底,岳維漢最關心的永遠都不是軍功,而是官兵們的安危,所以拖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不是敢死營有沒有完成任務,而是敢死營有沒有拖身。

    劉鐵柱頓時神情黯然,哽咽道:“拖身了,不過……就剩下六個弟兄了。”

    “六個!?”岳維漢聞言頓時神情慘然,旋即猛然揚起頭來,楚中天注意到,鐵石心腸的旅座眼眶裡竟然已經蓄滿了淚水!

    …………

    武漢行營,總參謀部作戰室。

    何應欽上將長長地打了個呵欠,正打算回房休息時,白副總長忽然興匆匆地走了進來,大聲道:“總座,徐州寶山旅急電!”

    “哦?”何上將急道,“怎麼說?”

    看白副總長的表情,何上將就知道有好消息。

    “岳維漢這小子又打了個大勝仗!”白副總長興奮地道,“寶山旅直屬敢死營趁夜偷襲了駐紮在三十里舖的日軍野戰第六重砲旅團,​​不僅摧毀了百餘門大口徑野戰重砲,還殺傷了數千日軍,更銷毀了數十噸戰爭物資,戰果極大哪!”

    “你說什麼,摧毀了日軍的野戰第六重砲旅團!?”

    何上將聞言頓時臉色大變,作戰室裡的高參們也紛紛lou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這不可能。”一個高級參謀更是非常失態地大叫起來,“日軍一個野戰重砲旅團怎麼也該有一個步兵大隊的守備力量吧?搞不好還可能是個步兵聯隊,寶山旅就算全旅齊上,只怕也無法在幾小時內殲滅一個重砲旅團吧?”

    “撒謊!”另外一個高參也大聲附和道,“岳維漢肯定是在撒謊!”

    何上將雖然很看好岳維漢,卻也感到無法相信,當下回頭望向白副總長。

    白副總長嘆了口氣,道:“總座有所不知,寶山旅直屬敢死營的這次偷襲實際上就是自殺式攻擊,憑藉強大的突擊火力突入日軍陣地之後,敢死營官兵就紛紛拉響手榴彈引爆彈藥,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活著回來,所以才能取得如此之大的戰果!”

    “原來如此。”何上將凜然點頭道,“英雄,這些都是英雄哪!”

    剛剛還大聲質疑的高級參謀們頓時也變得鴉雀無聲,旋即又肅然起敬。

    白副總長說的雖然波瀾不驚,可這些高級參謀們也大多是從火線上成長起來的,他們彷彿看到了那炮火紛飛的戰場上,一個個英勇無畏的將士拉響了手榴彈,又毫不猶豫地縱身跳進了滿裝砲彈的彈藥箱,旋即就是驚天動地的巨大爆炸。

    這才是真正的以命博命,這才是真正的敢死隊,這才是真正的英雄哪!

    白副總長凝重的語氣再度響起,道:“此役,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全營官兵僅六人生還,其餘五百六十八人全部壯烈殉國!”說著,白副總長又將手中的電文遞了過來,道,“這是敢死營陣亡將士名單,還有他們的藉貫。”

    何上將伸出雙手,神情凝重地接過電文,旋即轉身疾步離去。

    白副總長也趕緊跟了上去,他知道何上將是要將這個消息,還有這紙寫滿陣亡將士名字的名單緊急呈送給蔣委員長,白副總長也完全想像得到,當蔣委員長聽到這個消息,看到這份名單之後將會是怎樣的心情,這個敢死營怕是又要名揚天下了。

    …………

    蔣委員長官邸,書房。

    聽完白副總長的敘述,蔣委員長頓時感到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再看著那長長一串陣亡將士的名單,蔣委員長不覺再次潸然淚下。

    敢死隊在的戰鬥序列中並不新鮮,決死進攻對於來說更是家常便飯,在淞滬會戰中,桂軍更是曾經組織過上萬人的超級敢死隊,並且幾乎全部陣亡,但這些英勇作戰並且壯烈殉國的敢死隊將士都不曾這樣感動過蔣委員長。

    真正讓蔣委員長感動的,是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在絕對劣勢中所取得的巨大戰果!

    縱觀別的隊伍的敢死隊,大多是在兵力佔據絕對優勢的前提下發動決死衝鋒,所取得的戰果也是廖廖無幾,而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卻是以絕對劣勢的兵力向十倍於己的日軍發起決死衝鋒,並且取得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戰果!

    僅僅一個營的兵力,就敢去逆襲日軍一個野戰重砲旅團,​​而且最終還成功了!

    寶山旅直屬敢死營這次幹掉的可不是日軍野戰師團的砲兵聯隊,更不是步兵聯隊的砲兵中隊或者砲兵大隊,而是日軍戰略方面軍直轄的野戰重砲旅團啊!野戰重砲旅團這可是日軍的命根,寶山旅直屬敢死營這次可是真正重創日軍了!

    這樣的戰果,甚至相比魯南戰場全殲日軍第五、第十師團也是毫不遜色!

    遙想如此英勇的將士,面對如此輝煌的戰果,蔣委員長如果還不掉上幾滴淚,那他就連個合格的政治家都算不上了。

    “英烈,都是英烈哪!”蔣委員長以衣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旋即轉身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向何上將道,“敬之哪,明天一早你就遍邀武漢所有中外媒體記者,向全世界通報寶山旅直屬敢死營所取得的徐州大捷!再將這份陣亡將士名單銘刻到起義門外的英烈碑上,明日中午十二時,舉國降半旗,國人同悼之!”

    “是!”何上將啪地立正,轉身就走。

    目送何上將疾步離去,蔣委員長心緒難平之下又大步走到書桌前,旁邊的國府侍衛長王世和趕緊攤開宣紙,備好狼毫,蔣委員長提起狼毫毫不猶豫地筆走龍蛇,頃刻間,雪白的宣紙上就出現了八個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國民革命軍第一營.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2
第148章 報復!報復!


    次日,武漢行營軍令部。

    軍令部長何上將一大早就已經向派駐武漢的中外各大媒體記者發出了邀請函,到了上午十時,就已經在近百記者聚集到了新聞發布大廳裡,西方世界四大通訊社美聯社、法新社、塔斯社以及路透社的記者全部都來了。

    中午十二時正,軍令部長何應欽準時來到新聞發布大廳。

    為了今天的新聞發布會,何上將特意換上了簇新的上將禮服,佩戴胸前的幾枚勳章閃閃發光,腰間懸掛的中正劍更是惹人眼球。

    大步走到麥克風後面,何上將先是啪地立正,向全場團團敬禮,旋即肅容說道:“有請諸位起立,全體默哀三分鐘,以緬懷徐州戰場的陣亡將士,以及全國各大戰區千千萬萬因為祖國抗戰事業而犧牲的將士。”

    低沉的哀樂霎時響了起來,何上將微微垂頭,半躬而立。

    大廳裡所有人頓時集體起立,所括諸多國際友人在內,所有人全部跟著垂首致哀。

    足足三分鐘之後,低沉的哀樂才告停止,何上將旋即挺身肅容道:“諸位請坐下。”

    待所有記者以及貴賓坐定,何上將才正了正臉色,不無振奮地道:“諸位,在自由提問之前,我想首先向大家通報一下戰情,有些消息靈通的朋友很可能已經知道了,是的,就在昨天晚上,我們又在徐州戰場上取得了空前大捷!”

    整個新聞發佈在廳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靜得落針可聞。

    何上將頓了頓,這才接著說道:“昨夜八時至九時,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向駐紮在徐州以南三十里小站的日軍第六野戰重砲旅團發起突襲,一舉摧毀了該重砲旅團全部百餘門大口徑野戰重砲,斃傷日寇六千餘人,銷毀戰爭物資五十餘噸!”

    這裡,何上將顯然已經誇大了戰果,不過這是蔣委員長授意的。

    事實上,岳維漢的電文裡並沒有斃傷日寇六千餘人,銷毀戰爭物資五十餘噸這兩句,而只說斃傷日寇至少兩千人,銷毀砲彈、油料等戰爭物資至少二十噸。

    何上將話音方落,整個新聞發布大廳頓時間變炸了鍋了,那轟然綻開的聲浪幾乎連發布大廳的天花板都給震得簌簌發抖,不時有灰塵撲簌簌地掉落下來,直讓人擔心這年久失修的天花板是否會突然掉落而下?

    何上將連連以手勢下壓示意大家肅靜,卻毫無效果。

    最後,旁邊的主持人不得不借助麥克風再三喝止,大廳裡的喧嘩聲才漸漸重新安靜了下來,不過諸多中外媒體記者的表情還是顯得很激動,中方記者的激動大多是因為興奮所致,而那些西方記者的激動卻未必就是因為興奮了。

    果然,何上將剛剛宣布可以自由提問時,四大通訊社的記者就同時舉起了手臂。

    主持人剛剛肅手,路透社記者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道:“尊敬的何上將,首先我對取得如此大捷表示祝賀,但請願諒我的直率,我對這份戰情通報表示懷疑,日軍一個野戰重砲旅團擁有七千餘人的建制,其中步兵就有上千人,將士再是英勇善戰,也不可能憑藉一個營五百餘人打敗日軍一個旅團七千餘人吧? ”

    這英國鬼子的語氣還算客氣,可骨子裡的倨傲卻隔十條街都能聞得出來。

    顯然,英國鬼子並不認為這是真的,他絕不認為裝備低劣的居然能夠憑藉一個營重創日軍一個旅團,哪怕是個重砲旅團。

    何上將點點頭,非常嚴肅地道:“剛剛接到這份戰情通報時,我也跟你一樣,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這的確是事實,你也許無法想像一個營居然能夠重創日軍一個旅團,但事實不容抹煞,貴國情報部門會證實這一點。”

    新聞發布大廳里頓時響起一陣愜意的笑聲。

    在場的所有中國媒體記者毫不吝嗇地將他們的嘲笑送給了英國佬。

    “這位先生。”何上將再次肅手,西裝革履的中國記者趕緊起立,語氣急促地道,“尊敬的何上將你好,我是中央通訊社首席記者陶文釗,首先向將軍您以及奮戰在抗戰前線的廣大將士表示熱烈的祝賀,祝賀你們取得徐州大捷。”

    不等何上將答謝,陶文釗又道:“另外,我和我的同行們急切地想要知道,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在重創日軍野戰第六重砲旅團之後是否成功拖身?他們的傷亡情況如何?另外,我還想請問,寶山旅或者說岳維漢將軍發動這次偷襲用意何在?”

    何上將道:“前面兩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寶山旅直屬敢死營已經成功拖身,不過傷亡慘重,全營官兵僅六人生還,其餘五百六十八人全部壯烈殉國,今天下午,這五百六十八位烈士的名字就將被銘刻在起義門外的中華英烈碑上。”

    新聞發布大廳里頓時響起了一片吸氣聲,許多女記者更是霎間熱淚盈眶了。

    包括那高傲的英國佬在內,西方四大通訊社的記者也是滿臉震驚,或許現在,他們已經可以想像,一個營為什麼能夠重創日軍一個重砲旅團了,因為這群都是瘋子,他們顯然採取了自殺式的攻擊方式!

    何上將深吸了口氣,藉以平復湧動的心緒,又道:“至於第三個問題,卻是軍事機密,恕我無可奉告。”

    陶文釗剛剛落座,又有靚麗的女記者起身問道:“何將軍,我是大美晚報記者李玉茹,我想請問,寶山旅旅長岳維漢將軍在下達作戰命令之前,是否想過敢死營五百多官兵會遭受如此慘重的傷亡呢?作為一名高明的指揮官,我想他肯定早就預知了結果!”

    “現在,徐州大捷,日軍野戰第六重砲旅團也遭到重創,岳維漢將軍的功勞薄上又記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相信不久之後,岳將軍就可以躊躇滿志地晉升中將師長了,但作為師旅主官,卻用部下的鮮血鋪就晉升之路,他難道就不感愧疚嗎?”

    整個新聞發布大廳再度變得鴉雀無聲,何上將的表情也略顯尷尬。

    這個問題可真夠尖銳的,而且非常的難以回答,沉吟片刻,何上將道:“李小姐,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岳維漢將軍在四行倉庫保衛戰的時候就已經回答過了,作為一名軍人,自打披上軍裝起,他們的生命就已經不再屬於個人了。”

    說此一頓,何上將又道:“此次,為了重創日軍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犧牲的是寶山旅直屬敢死營的五百六十八名官兵,下次,為了重創日軍華中方面軍之重兵集團,犧牲的也許就是寶山旅全旅官兵以及岳維漢將軍本人了。”

    “最後,我想藉此次新聞發布會正告日本侵略者,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昨天我們能取得魯南大捷,今天我們能取得徐州大捷,那麼明天,我們也能取得武漢大捷!日本侵略者若膽敢進犯武漢,必叫他們有來無回!”

    …………

    東京,大本營總參謀部。

    “八嘎牙魯!”閒院宮載仁怒罵一聲,猛然抽出寶刀照著面前的桌案劈了下去。

    只聽嘩啦一聲,金絲楠木的辦公桌已經被老鬼子一刀劈成了兩半,擺在桌案上的文件、筆墨還有電話機什麼的雜物頓時散落滿地,外間的女祕書聽到聲響趕緊邁著碎步踮踮跑了進來,看到載仁老鬼子滿臉猙獰的樣子,頓時噤若寒蟬,竟不敢近前。

    載仁老鬼子很快也意識到了失態,臉上的表情頓時又緩和下來,道:“惠子小姐,馬上請石原次長過來。”

    “哈依。”女祕書躬身低頭,旋即轉離而去。

    不到盞茶功夫,參謀次長石原莞爾就神情嚴峻地進了載仁老鬼子的辦公室,旋即猛然收腳立正道:“親王殿下!”

    載仁老鬼子強壓下胸中的怒火,陰森森地盯著石原莞爾,道:“石原君,相信你剛剛也聽了四大通訊社的專題報導了,現在請你告訴我,其中究竟有沒有誇大的成分?華中方面軍直屬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究竟有沒有遭到重創?”

    石原莞爾頓時臉色大變,猛然低頭道:“親王殿下,華中方面軍直屬的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的確已經遭到支那軍重創,襲擊者就是寶山旅!四大通訊社也沒有誇大其詞,野戰第六重砲旅團的所有大口徑重砲的確已經全部遭到摧毀。”

    “寶山旅?又是寶山旅!”載仁老鬼子暴跳如雷道,“石原君,你自己算算,從四行倉庫到江浦,從江浦到魯南,又從魯南到徐州,這個寶山旅已經讓大日本帝國和大日本皇軍丟了多少回臉了?難道你還嫌不夠嗎?”

    “哈依。”石原莞爾猛然低頭道,無言以對。

    “報復!報復!皇軍必須挽回顏面!”閒院宮載仁對著石原莞爾的臉面嘶吼道,“此次在徐州,無論如何也要全殲寶山旅,活捉岳維漢,再把這個讓大日本帝國和大日本皇軍丟盡顏面的罪魁禍首押到東京來,我要親手活劈了他!”

    “哈依!”石原莞爾再次猛然低頭,大聲應諾。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3
第149章 大兵壓境


    合肥,日軍華中方面軍司令部。

    畑俊六大將和​​岡部中將陰沉著臉站在作戰室的大地圖前,司令部的高級參謀們也都是神情凝重,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就在片刻之前,大本營參謀本部發來了措辭極為嚴厲的電文。

    參謀次長石原莞爾居然給方面軍直接下達了具體的作戰任務,限華中方面軍在半個月內奪取徐州,全殲中國寶山旅並活捉旅長岳維漢,這在日軍史上是空前的,自從明治維新組建新式陸軍以來,大本營參謀本部還從未向前線部隊下達過具體的作戰任務。

    這說明,帝國高層已經極為震怒,參謀本部或者說石原次長現在壓力很大!

    岡部中將沉吟片刻後道:“大將閣下,徐州在寶山旅的經營下已經成了一座堅固的軍事堡壘,再加上寶山旅又在城內城外挖掘了龐大的地道工事,單憑航空轟炸或者砲擊,已經很難有效殺傷他們的有生力量了,因此,要想在半個月內奪取徐州,困難極大!”

    日軍特高課的特工還是挺厲害的,很快就綜合各種情報發現了地道的秘密。

    “支那人的地道的確非常棘手,寶山旅又是支那軍精銳中的精銳,戰鬥力很強。”畑俊六大將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又道,“要想打敗這樣的對手,絕非易事,單憑第114師團恐怕很難勝任,岡部君,不知道你有沒有好的建議?”

    岡部中將道:“大將閣下,我認為有必要將將第第18師團等五個常設師團緊急調來徐州,特別是第5師團,該師團參謀長騰田智曾經留學德國,在柏林軍事學院系統地學習過山地戰、巷戰、地道戰、夜戰等非常規作戰理論。”

    “喲西。”畑俊六大將欣然道,“立即命令上述五大常設師團緊急開赴徐州,並單獨組建第三軍,野戰第五重砲旅團亦配第三軍,該軍司令官就由岡部君你親自兼任,第三軍的作戰任務是半個內奪取徐州,全殲寶山旅並活捉岳維漢!”

    “哈依!”岡部中將啪地挺身立正,並猛然低頭。

    …………

    徐州,警備司令部。

    海倫小姐撅著小嘴氣鼓鼓地來到闖進了司令部,後面跟著臨時充作翻譯的李楚生。

    守在大門外的楚中天將身軀往門中間一橫,冷冰冰地道:“軍事重地,閒人免入!”

    “no,我不是閒人!”海倫小姐生氣地掏出記者證還有軍令部的介紹公函,以生硬的漢語說道,“請你看清楚,我是美聯社的特約記者海倫,軍令部派駐寶山旅的戰地記者,馬上放我進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面見岳將軍。”

    “對不起。”楚中天卻連眼睛都沒有斜一下,道,“我不識字。”

    “你不識字?”美國妞愣了愣,又認真地道,“你可以請人來看看。”

    “沒空。”楚中天神情冷漠,這廝可不是岳旅座,岳旅座喜歡身材惹火的大洋馬,可楚中天對這位渾身異味的洋妞可沒什麼好感,在楚中天眼裡,還是柳忻長官和趙記者最有女人味,旅座就應該跟她們好,而不是跟眼前這洋妞。

    正爭執間,岳維漢皺著眉頭從裡面走了出來,道:“楚中天,幹嗎呢?”

    “旅座!”楚中天趕緊挺身立正,旁邊海倫小姐卻氣鼓鼓地告狀道,“岳,你的警衛員太過份了,他不讓我進去!”

    岳維漢一邊示意楚中天放行,一邊問道:“海倫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海倫緊走兩步摟住岳維漢的右手臂彎,然後仰起嬌靨凝視著岳維漢,道:“岳,我是美聯社派駐寶山旅的戰地記者,有權知道寶山旅的最新戰報,可為什麼敢死營重創日軍野戰第六重砲旅團這麼大的事情,我卻還被蒙在鼓裡?”

    “呃,我還真給忘了,不好意思啊,海倫小姐。”岳維漢睜眼說瞎話。

    “岳,我認為你不夠真誠。”美國妞畢竟不傻,撅著小嘴道,“如果下次還有類似的軍事行動,我請求隨軍採訪。”

    “這恐怕不行。”岳維漢聳了聳肩,道,“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我就跟在你身邊採訪,又不上火線,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美國妞越髮用力地摟緊了岳維漢的右臂,高聳的酥胸更是毫不吝嗇地擠壓在了岳維漢的右手臂上,岳維漢嘴角不由綻起一絲邪笑,刀一般的眼神直接就刺進了美國妞半敞開的衣襟。

    作戰室裡,參謀長劉毅還有幾個少校參謀趕緊移開視線,不敢再多看了。

    幾個少校參謀心裡更是艷羨不已,心忖旅座真是好艷福,看這架勢都快開洋葷了。

    柳忻少校從電訊室裡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芳心裡不禁有些氣苦,不過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像岳維漢這樣又英俊又有男子氣概,並且還是戰功卓著的高級將領,這樣的男人如果沒有女人喜歡那才叫不正常,電訊室裡的那十幾個女機要不都在暗戀著他麼?特別是胡丹、藍萍那兩個軍統來的狐媚子,做夢都想著自薦枕席吧?

    “旅座,特戰隊急電!”柳忻少校大步上前,啪地立正。

    岳維漢點點頭,問道:“什麼情況?”

    柳忻少校不太友善地看了看依然緊緊摟住岳維漢右臂的美國妞,旋即答道:“特戰大隊第第4小隊同時發回急電,大量日軍正向徐州合圍,已經發現的日軍番號有第第18師團。”

    “哦?”岳維漢頓時警覺起來,當下大步走到了地圖前。

    參謀長劉毅也趕緊走上前來,神情凝重地道:“旅座,看來小鬼子真被我們打疼了,他們要跟我們拼命了!”

    岳維漢凜然道:“何以見得?”

    劉毅道:“根據軍統局的情報,第第第第五軍,現在,這四大常設師團同時向我撲來,這足以說明,日軍是要集結其精銳部隊強攻徐州了!”

    岳維漢嘴角卻忽然綻起一絲笑意,道:“參謀長,這不正是我們所希望的嗎?”

    劉毅點了點頭,道:“日軍調集四大精銳師團圍攻徐州,勢必會影響到其對平漢線、大別山、蘇魯邊界以及魯中山區等各個方向的攻勢,的確有利於我軍從容部署武漢會戰,但是我們寶山旅身上的壓力可就太大了,旅座,這可是四個精銳師團啊!”

    日軍十七個常設師團與新編的二十個後備師團之間的差別是極大的。

    無論是裝備還是兵員數量,後備師團都遠遠無法和常設師團相提並論。

    一個常設師團擁有兩個步兵旅團四個步兵聯隊,還有野炮聯隊、輜重聯隊、工兵聯隊、騎兵聯隊各一個,總兵力達兩萬八千餘人,算上補充兵團的話甚至能超過四萬人!而新編的後備師團則通常只有三個步兵聯隊不到兩萬人。

    當然,常設師團和後備師團最大的區別在乎老兵數量。

    常設師團之所以能成為日軍精銳,就在於擁有大量老兵。

    “精銳又怎樣!?”岳維漢卻哂然道,“我們寶山旅打的就是精銳!”

    岳維漢就這麼隨隨便便一句話,卻讓劉毅和司令部參謀們頓時為之心神激盪,楚中天更是兩眼放光,直恨不得一下就殺到戰場上去跟小鬼子來個刺刀見紅!柳忻少校和美國妞海倫的美目裡更是流lou出了毫不掩飾的仰慕。

    真豪傑,大英雄,從來就是美女的最愛。

    岳維漢此時卻無暇消受兩大美女的仰慕,當即向劉毅道:“參謀長,立即電告戰區長官部暨軍令部,日軍正展開大肆報復,調集了至少四個精銳師團合攻徐州,但請戰區長官部暨軍令部放心,至少半個月內,徐州城不會丟!”

    “是!”劉毅啪地立正敬禮,旋即領命而去。

    …………

    武漢行營,總參謀部作戰室。

    蔣委員長在國府侍衛長王世和的護衛下疾步走了進來,早就已經齊聚作戰室裡的數十名高級將領趕緊立正敬禮,蔣委員長擺了擺手,直接走到了懸掛牆上的巨幅地圖前,問總參謀長何上將道:“敬之,簡單說說最新戰情。”

    “是!”何上將啪地挺身立正,肅然道,“寶山旅急電,日軍第第18師團正開赴徐州,另據軍統局提供的情報,日軍很可能組建十三軍,專事對徐州攻擊作戰,所轄師團很可能就是以上四大常設師團外加野戰第五重砲旅團。”

    旁邊白副總長補充道:“看樣子,西方四大通訊社特別是蘇聯塔斯社的報導已經給日軍大本營造成了極大的壓力,為了挽回國內、國際上的負面影響,所以才不惜調集四大精銳師團及野戰重砲第五旅團合攻徐州,這樣的話,大別山、平線漢方向日軍的攻勢就會緩和下來,我軍就能夠從容調動部隊部署武漢會戰了,還有蘇魯邊界的於學忠以及魯中山區的孫連仲也終於能夠喘口氣了。”

    李上將卻憂心沖沖地道:“可這樣一來,寶山旅就要以一旅之兵面對日軍四大精銳師團超過十萬大軍了,何況還有野戰第五重砲旅團以及強大的日軍航空軍助戰,寶山旅身上的壓力可真夠大的,此戰前景不容樂觀哪!”

    作戰室裡的高級將領們大多神情凝重。

    只有蔣委員長的神情顯得極為淡定,四大精銳師團又如何?有他親授的錦囊妙計,日軍就算起五十萬重兵合攻徐州,寶山旅也能全身而退。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4
第150章 不是一個旅在戰鬥


    徐州,寶山旅地下指揮部。

    寶山旅所有連以上主官齊聚會議室,岳維漢正在進行戰前訓話。

    隨著日軍五大精銳師團的日益逼近,航空兵也加強了對徐州的轟炸,這兩天來,日軍華中方面軍直屬飛行團的轟炸機大隊至少向徐州城內扔下了百餘枚重磅航彈,白磷彈、毒氣彈更是扔了數百枚之多,此的徐州早已經是狼藉遍地了。

    好在徐州城內的絕大多數百姓早就已經提前疏散了,雖有少數百姓不願意離開家園,也在特務隊的動員下撤入了地道,而寶山旅官兵以及所有的軍需物資也已經提前撤入地道,因此人員物資損失並不大。

    岳維漢鷹隼一樣的目光逐一掃過與會軍官,道:“特戰隊剛剛發來急電,日軍野戰第五重砲旅團已經進抵徐州東郊,另外,第第18師團也已經進至徐州城外,最遲明天早上,日軍就將展開大規模的進攻!”

    寶山旅所有與會軍官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個兩眼放光。

    如果換了別的師或者旅來守徐州,在無路可逃的前提下多半也能打的很英勇,但全體官兵的內心肯定會非常的沮喪,非常的絕望,面對日軍五大精銳師團超過十萬大軍,誰又能夠不沮喪,誰又能夠不絕望呢?

    還真有人不沮喪,那就是寶山旅!

    還真有人不絕望,那也只能是寶山旅!

    江浦之戰打勝之後,寶山旅這支部隊就算是徹底澆鑄成型了,經歷了那煉獄似的一仗之後,寶山旅全體老兵眼裡已經沒有了困難,更沒了畏懼,在這群鋼鐵老兵眼裡,哪怕是天塌下來,他們也能用手裡的刺刀給它頂回去。

    每一個剛剛加入寶山旅的新兵,也會自覺不自覺地受到了這股精氣神的感染,從而一個個變得豪氣乾雲,走路帶著風,說話提著氣,就連晚上做春夢,夢境裡的女人也從大戶人家的丫環變成了小姐,而且還是好幾個。

    “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我就想說一句!”岳維漢用力揮舞了下拳頭,道,“我們不是一個旅在戰鬥,在我們外圍,還有數十上百個師在協同作戰,在我們身後,更站著全中國四萬萬同胞,他們是我們最堅實的後盾!”

    岳維漢說完坐下,參謀長劉毅旋即起身說道:“諸位,徐州保衛戰很關鍵,因為全中國的軍隊都在看著我們,全中國的老百姓還有所有的海外僑胞也都在看著我們,我們一定要打好,還要打得漂亮,打出中人的氣勢來!我們要讓小鬼子知道,中國人絕不是好惹的,中人更不是吃素的!日本侵略者要想滅亡中國,那是癡心妄想!”

    會議室角落,有幸列席會議的趙欣怡還有美國妞海倫飛快地將岳維漢還有劉毅的講話記錄了下來,旋即連夜趕稿又以無線電波的形式發往武漢上海等各大城市,還有大洋彼岸的美國,次日上午,寶山旅的“臨戰宣言”即傳遍了整個世界。

    …………

    武漢行營,蔣委員長官邸。

    一份還散發著油墨清香的申報呈上了蔣委員長的案頭,閱罷頭版頭條,蔣委員長不禁一拳重重捶在桌案上,旋即霍然起身道:“日本侵略者要想滅亡中國,那是癡心妄想!好,這話寫得有氣勢,寫出了中國人的心聲!”

    站在旁邊的軍令部長何上將不失時機地道:“委座,卑職以為應該加大徐州保衛戰的宣傳力度,讓全民乃至全體海外僑胞知道祖國抗戰的不易,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前線將士的浴血拼殺,從而再現捐款捐物的!”

    蔣委員長怦然心動,這倒是個好主意。

    國民政府連連棄城失地,稅源已經銳減至不足原來的十分之一,而軍費開支卻呈幾何級數增長,憑藉大量發行法幣以及國債已經明顯難以支應了,全國百姓特別是海外華僑的捐款已經成了國民政府經濟來源的重要組成部份了。

    沉吟片刻,蔣委員長道:“這樣,你立即去跟申報協調一下,申報不是有個派駐寶山旅的戰地記者嗎,讓她深入火線再寫幾篇感人肺腑的戰地日記,然後發動全國所有的媒體力量廣泛報導,一定要將全國的抗日救亡運動推向新的。”

    上將啪地立正,恭聲道,“卑職這就去辦。”

    目送何上將轉身離去,蔣委員長又將王世和召了進來,道:“世和,你馬上去給岳維漢發一道急電,讓他不要急於掘開黃河大堤,讓寶山旅無論如何也要堅守徐州至少十天,以爭取海外僑胞以及國際友人的同情並且支持。”

    王世和剛走,蔣委員長又給行政院副院長宋子文打了個電話,讓他利用徐州大捷後所形成的有利氛圍,加大與美國政府的公關力度,爭取將兩億美元的無償經援盡快落實下來,這筆錢對於時下的國民政府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

    徐州,寶山旅特務隊駐地。

    特務隊少校隊長趙欣怡正在收拾行裝,柳忻少校關切地道:“欣怡,你真要上火線呀?”

    雖然徐州已經陷入日軍重圍,整個徐州城已經沒有明顯的前線後方之區分,但呆在城內與上到火線,在人身安全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趙欣怡淡然道:“軍令如山,我想不去也不行呀。”

    “一定要安全。”柳忻伸手握住趙欣怡的小手,道,“記得我們的約定。”

    “你就放心吧。”趙欣怡嫣然一笑,柔媚地道,“等你出嫁那天,我一定給你當伴娘。”

    柳忻少校的俏臉上霎時湧起一抹緋紅,腦子裡卻不可遏止地掠過岳維漢英挺的身影,旋即又是神情一黯,嘆息道:“唉,這兵荒馬亂、戰火延綿的,一個個連談情說愛、風花雪月的心思都沒了,還出什麼嫁呀?”

    趙欣怡美目一轉,打趣道:“柳忻,是不是他冷落你了?”

    “你討厭。”柳忻白了趙欣怡一眼,忽又說道,“欣怡,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柳忻,你是不是想問我和岳維漢之間的糾葛?”趙欣怡語氣幽幽地道,“本來,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好多年了,我也不想再提了,可明天我就要上火線了,這一去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說說也無妨。”

    柳忻不覺攥緊了衣角,芳心裡竟有些緊張。

    趙欣怡的目光忽然間變得有些迷離,輕柔地道:“我從小就被父親許配給了奉化岳林鎮的楊家長子,十六歲那年,就奉父親遺命去奉化完婚,結果在路上遇到了一個花花惡少,百般糾纏無果之後才含恨離去。”

    “我原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誰想就在婚禮進行一半時,那惡少卻帶著一大群青皮無賴打進了楊家,楊家父子被打成重傷,又被迫當眾解除婚約,然後,我就被那惡少搶到了他的府上,藏在城外一處別院裡。”

    柳忻的美目霎時睜圓了,難以置信地道:“那惡少……就是他!?”

    趙欣怡默然以對,這話說來別說柳忻不敢相信,她自己又何嘗敢信?這岳維漢的前後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一個是魚肉鄉里、欺男霸女的花花惡少,一個卻是驍勇善戰、頂天立地的少將,任何人都無法將兩者聯繫在一起。

    不過柳忻少校卻明顯相信了,因為她清楚地記得,上次岳老太爺前來徐州探親時,可是與趙欣怡一副早就認識的樣子,而且看岳老太爺的言情舉止,對趙欣怡還頗多愧疚之色,顯然,這事十有就是真的了。

    “那……後來呢?”柳忻頗為緊張地道,“他有沒有對你……”

    “沒有。”趙欣怡搖了搖頭,道,“那惡少雖然無法無天,卻也沒有對我用強。”

    “那你……後來又是怎麼拖身的?”這一刻,柳忻的心情還真有些複雜,她沒想到岳維漢跟趙欣怡之間還曾有過這樣荒唐的一段故事。

    “後來啊,還是岳老太爺發現了端倪,把我救了出來。”

    “那你……”柳忻少校有些猶疑地道,“現在還恨他嗎?”

    欣怡搖了搖頭,淡然道,“我並不恨他,那惡少其實並沒有怎麼傷害我,甚至還幫我解拖了包辦婚姻,有些害怕倒是真的,我怕那惡少還會再來糾纏我,不過直到我被伯父接到上海,再到大學畢業,他都再沒有出現過。”

    “直到六年以後,我們再次在江浦戰場上相見時,那惡少卻已經搖身一變成了的上校團長了,而且見了我也跟個沒事人似的,以往的一切彷彿都是煙雲,早已消散殆盡了,有時候想想,真就跟做了場夢似的。”

    柳忻舒了口氣,心情複雜地道:“欣怡,他可能真不記得這些往事了,我哥跟我說過,淞滬會戰時他的頭部曾經遭到過重擊,所以失憶了,最開始甚至連他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清楚,直到後來才慢慢的恢復了一點記憶。”

    “他是真失憶也好,故意裝傻也罷,反正跟我都沒關係了。”趙欣怡抿嘴笑笑,道,“好了,現在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也該放心了吧?沒人跟你搶男人。不過你可得提防著點那個美國洋小姐,我看她的眼神就跟兩團火似的,勾人。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5
第151章 戰地日記之深入火線


    海倫的美目裡此時的確正有兩團烈火在燃燒,這位來自大洋彼岸的美國妞根本就不想掩飾自己烈火般的熱情,她不遠萬里飄洋過海來到陌生的中國,來到血雨紛飛的戰場,就是衝著眼前這個冷峻、帥氣的異國男子來的。

    望著面前冷峻、憂鬱的中國男人,海倫的芳心正在一節節地融化。

    不過,海倫手中的鉛筆卻沒有絲毫的停頓,飛快地在白紙上游走著,不到片刻功夫,岳維漢的肖像就永遠地定格在了海倫的速寫板上,畫中的男子有著堅毅的面部倫廓曲線,神情冷峻,目光憂鬱,微微下彎的嘴角曲線使他看起來更顯堅強。

    數步開外,岳維漢就像是一尊鋼鐵雕塑,冷冷地杵在“敢死營陣亡將士牌位”前,此時的岳維漢已經完全沉浸在對敢死營五百多官兵的沉痛哀悼和深切緬懷之中,完全沒有註意到海倫正以他做為藍本進行肖像速寫。

    劉毅點燃三柱香,神情肅穆地遞給岳維漢。

    岳維漢接過線香,叩首三拜後將之插於靈位前的香龕,旋即大聲禱告:“敢死營陣亡弟兄英靈不遠:國民政府和蔣委員長給了你們最高之榮譽,繼寶山營之後,你們敢死營成了戰鬥序列中第二個擁有正式番號的營級單位!”

    “並且,你們敢死營更被蔣委員長譽為'第一營',此戰之後將親授營旗,這份殊榮甚至連當初的寶山營都無法相媲美,軍令部更從有限的軍費裡專門撥出十萬元,充為敢死營之撫卹金,弟兄們,你們的在天英靈可以安息了。”

    劉毅啪地立正敬禮,肅然道:“弟兄們,一路走好!”

    “弟兄們,一路走好!”劉毅身後,各營各團主官紛紛跟著立正敬禮。

    祭奠儀式完成,岳維漢、劉毅以及各營各團的主官們紛紛轉身離開了靈堂,海倫也收起了速寫板,將上面已經完成大半的肖像畫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當海倫的美目與畫中男子憂鬱的眼神相對時,忍不住低下頭輕輕吻了吻畫中男子的英挺的下巴。

    …………

    特務隊少校隊長趙欣怡重新變回了申報駐寶山旅的戰地記者。

    在兩名衛兵的護衛下,趙欣怡通過黑暗、漫長的地道,來到了城東火車站。

    如果說徐州是整個抗戰的最前線,那麼城東火車站就是整個徐州戰場的最前線,既便是對軍事一知半解的趙記者也能夠猜到,明天的大戰肯定會在城東火車站最先打響,日軍的攻擊重點也只會是城東火車站!

    在刺刀營營部,趙記者寫下了徐州保衛戰的第一篇戰地日記:深入火線。

    民國二十七年(1938)五月八日,今天天氣晴朗,然而徐州城頭卻已經被大戰的陰雲所籠罩,日軍第第第五旅團以及航空兵團的協同配合下已經逼近徐州近郊,大戰一觸即發。

    此番局勢之惡劣,敵我兵力之懸殊,尤甚於江浦之戰!

    裝備相差之懸殊更是絕無僅有,我軍既無航空兵,也沒有重砲,旅屬砲兵營僅有少量小口徑迫擊砲,幾乎不能給前線步兵提供火力支援,而日軍不僅有大口徑野戰重砲,有航空轟炸機,還有坦克助戰,情勢之險惡,已至無以復加之境地!

    然,全旅官兵自旅長岳維漢將軍以下,絕無任何怕死畏戰之情緒。

    刺刀營全營官兵五百餘人更是已經全集寫下遺書,此等壯舉,尤勝於古人抬棺出征,其氣節之壯,膽氣之雄,古今罕見,有此英勇之將士,陣地無憂,徐州無慮,中華民國絕不會滅亡,中華民族也終將取得最終之勝利!

    …………

    武漢,漢口碼頭。

    “賣報啦,賣報啦,徐州大戰爆發在即,趙欣怡小姐戰地日記再續新篇!”報童背著滿兜剛剛刊印的申報號外,正沿街叫賣,不到片刻功夫,報童兜里的百餘份報紙就已經被哄搶一空,許多沒有買到報紙的行人紛紛拉住旁人,爭相閱讀。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大娘伸手拉住旁邊的年輕人,顫巍巍地問道:“大兄弟,你跟俺說說這報紙上都說了些啥?有沒有敢死營的消息呀?”

    “敢死營?”年輕人頓時目光一凝,道,“大娘,你問這幹嗎?”

    老大娘滿臉自豪地道:“俺家狗娃上次寫信回來了,說他在敢死營當排長。”

    “你兒子在敢死營當排長?”年輕人聞言頓時肅然起敬,急忙翻到報紙的第四版,一邊問道,“大娘,你兒子大名叫什麼?”

    老大娘大聲道:“我兒子叫王牧。”

    “王牧!?”年輕人頓時目lou哀傷之色。

    就在報紙的第四版,年輕人在分期公示的陣亡將士名單中找到了王牧這兩個字,職務也的確是敢死營的排長!

    老大娘關切地問道:“大兄弟,找到俺家狗娃了嗎?”

    “找到了。”年輕人強忍熱淚,道,“大娘你看,這是立功將士名單,你兒子的名字就在上面呢,他立大功了!他現在是英雄,大英雄!”

    老大娘欣然微笑道:“呵呵,俺家鄰居也是這麼說的。”

    說罷,老大娘又顫巍巍地走了,路過大世界門口的抗日救亡募捐處時,又顫抖著雙手從懷裡摸出十塊銀元,毫不猶豫地放了進來,又往前走了十幾步經過拐角時,老大娘卻又彎腰從路邊撿起一塊濺了污水的白面饅頭,擦了又擦然後送進了嘴裡。

    不遠處,年輕人頓時熱淚盈眶,旋即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附近的募兵處。

    …………

    北平,清華園。

    老教授“鬼鬼祟祟”地走進了教室,一使眼色,早有兩名學生離席起身,守到了教室的前後大門外,剩下的學生頓時便呼喇喇地湧了上來,一下就將那老教授圍了起來,老教授微笑著道:“同學們,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了一樣好東西。”

    說罷,老教授就從長衫夾層裡摸出了一份翻刻的報紙。

    北平雖然已經淪陷了,偽自治政府也徹底淪為了日寇的走狗,在這裡,國民政府的所有報紙幾乎全部被禁止刊印,但在暗處,各大愛國人士還有軍統、中統以及的地下辦事處都仍在堅持刻印傳播愛國報刊以及雜誌。

    老教授這次帶來的赫然就是載有趙欣怡最新戰地日記“深入火線”的號外,學子們頓時就如同渴了三千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閱讀起來,外圍的學生看不到,就要求裡面的學生將內容大聲朗頌出來。

    老教授臉上不禁lou出了欣慰的笑容。

    想當初,他選擇留在北平繼續任教時,幾乎不為所有人理解,昔日的好友、學生紛紛與他反目成仇,甚至罵他是漢奸、走狗、賣國賊,他都忍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高於一切,為了聚攏並且引導淪陷區的年輕學子們,他願意背負一世的罵名。

    “咣當!”緊閉的教室大門突然間被人重重踹開,老教授和年輕學子們急扭頭看時,只見一隊日軍憲兵已經虎狼般衝了進來,守在大門外的兩名學生急上前試圖攔阻,卻不由分說就被日軍憲兵用槍托砸翻在地。

    兩名憲兵大步上前,一把就架住了老教授。

    旁邊的年輕學子急欲上前救人時,日軍憲兵明晃晃的刺刀已經迎了上來。

    老教授頃刻間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大限,當即大聲疾呼道:“同學們,何以為國家,何以為民族?寧做戰死鬼,不做亡國奴!同學們,是時候放下課本了,到戰場上拿起武器跟侵略者戰鬥吧,同學們,寧死不做亡國奴哇……”

    老教授很快就被日軍憲兵帶走了,慷慨激昂的聲音也漸行漸遠,終於再聽不見了,可年輕的學子們卻個個熱淚盈眶,心緒激盪,一位面容黎黑,身強體壯的學子猛然握緊拳頭,神情猙獰地道:“我決定了,現在就動身,我要去徐州。”

    另一位戴著眼​​鏡,長相斯子道:“我要去山西,參加八路軍!”

    其餘的學子也紛紛表態,有要南下徐州的,也有要去山西參加八路的。

    面容黎黑的學子向眼鏡學子道:“修文,人誌有志,不能勉強,我們就此別過!”

    眼鏡學子仍試圖說服黎黑學子,勸道:“敬武,我承認寶山旅也是真正抗日的隊伍,岳維漢將軍更是一位令人欽佩的愛人,可國民政府卻已經爛到了骨子裡,跟著這樣的政府是沒有出路的,只有中國才能救中國!”

    面容黎黑的學子大手一擺,不以為然道:“我高敬武從來就不關心狗屁政治,黨派之爭跟我更是無關,值得國破家亡、民族危難之際,我只想當個像岳維漢將軍一樣的軍人,在戰場上殺鬼子,多殺鬼子,就這麼簡單!”

    說罷,高敬武轉身就走,十幾名志趣相同的學子也紛紛跟著離開。

    眼鏡學子目送高敬武等十幾名同學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不由得嘆了口氣,回顧身後幾個同學道:“我們也走吧,這北平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6
第152章 民族脊梁


    民國二十七年五月十日,上午六巨大的爆炸聲籠罩了整個徐州城,日軍野戰重砲第五旅團開始了對城東火車站的猛烈砲擊,在短短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內,就將數千枚大口徑榴彈傾洩在了方圓不過兩公里的狹窄區域內,火車站的每寸土地幾乎都被犁了個遍!

    當趙欣恰穿過低矮曲折的交通坑道,從刺刀營營部來到前沿陣地時,三連的百餘名官兵已經全部從地面陣地轍入了地道,地面工事不足以抵禦日軍重砲的砲擊,所以,官兵們只能暫時退入地道,等到日軍砲擊結束再重新上到地面。

    漆黑的地道裡沒有一點微光,誰也看不到誰,只有粗重的呼吸清晰可聞,渾濁的空氣裡夾雜著濃冽的汗臭味還有刺鼻的尿臭味,趙欣恰卻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裡是殘酷而又血腥的戰場,當然不會像皇家花園般充滿詩情畫意。

    倏忽之間,手電的微光從無盡的黑暗中亮了起來。

    旋即三連長的聲音大聲響起:“排​​頭兵,馬上進入警戒陣地”。

    趙欣恰趕緊捎出筆記本,藉著手電筒的微光寫下了“排頭兵”三斤,字。

    趙欣恰加入寶山旅也有一段時間了,自然知道排頭兵這三個字意味著什麼,排頭兵不僅僅意味著列隊時要站在隊列的最右邊,更意味著衝鋒時得沖在所有人前面,澈退時則落在所有人後面,行軍時還得走最前面,以吸引敵人火力。

    總而言之,最危險的任務總是由排頭兵去完成!

    譬如在日軍砲擊結束之前進入警戒陣地。對於排頭兵來說幾乎就是必死的任務!

    雖然警戒陣地也有地道相連,但通往警戒陣地的地道又淺又沒經過加固,隨時都可能被日軍重砲轟塌,排頭兵很可能還沒進入警戒陣地就會被活埋,既便順利進入警戒陣地,也仍然是九死一生,因為警戒陣地得率先與敵接觸,從而迫使敵人提前展開攻擊隊形。

    昏暗的微光中,兩名老兵猛然起身,先後將手中的煙頭狠狠擲於地下,旋即轉身一言不發走向不遠處的地道口,細心的趙欣恰發現,這兩名老兵的長相非常相像,幾乎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看樣子應該是兄弟兩人。

    就在倆老兵將要進入地道時。三連長卻忽然道:“等等。”

    那兩名老兵聞聲頓步,旋即回頭以冷漠地眼神盯著連長。

    三連長皺了皺眉頭,道:“大龍、二龍,你們兄弟倆去一個就行了,至於誰去誰留下你們自己決定,要快”小

    “大哥,我去!,

    “老二,我去”。

    兄弟倆頓時開始爭執起來。

    不遠處,趙欣恰忍不住芳心一顫,這兄弟倆爭的可不是什麼美差,而是死亡啊!

    寧可自己去死,也要把生的機會留給別人。這是何等的大無畏,何等的大豪邁?

    敢死營有此將士,寶山旅有此官兵,中國有此軍人,又何憨打不敗日本佼略者?

    “大哥,我去!”趙二龍神情猙獰。

    “我去!”趙大龍蠻橫地道,“我是老大,我說了算!”

    “好吧。大哥我聽你的。”趙二龍似乎妥協了,或者是退縮了。

    趙大龍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拎起步槍轉身就走,然高沒等他邁出兩步,後頸部便遭到了重重一擊,頓時眼前一黑軟軟地癱任在地,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他的兄弟在說:“大哥小弟去了,替老娘送終盡孝就拜託你了

    “各位弟兄趙二龍一槍托將自家大哥砸翻在地,旋即雙手抱拳,團團作揖道,“我趙二龍先走一步了,來世我們還做兄弟”。

    說罷,趙二龍轉身就衝進了地道入口。感動的淚水頃刻間就模糊了趙欣恰的美目,藉著手電筒的微光,趙欣恰在筆記本上迅速寫下了這樣一段文字:“就在趙二龍轉身衝入地道的那一瞬間,我從他那並不強壯的身上看到了一個民族的脊粱,是的,他就是中華民族的脊梁”。

    “正是像趙二龍這樣千千萬萬的中**人,鑄成了打不折的民族脊粱。”

    “是的,我哭了,哭了個幫裡嘩啦,哭得毫無形象,但這不是悲泣,而是喜極而泣,我從未像現在這般自豪,我為有這樣的戰友而感到深深的自豪,我為中國有這樣的軍人而感到由衷的慶幸,中國必勝,中華民族一定強!”

    上午七時,日軍砲擊貉於結來

    當趙二龍好不容易欄出長長的地道上到警戒陣地時,日軍居然已經抵近到了離他不足兩百米的距離,兩輛九五式輕型坦克在前引川,書滾滾的履帶就像流水般碾壓討來。巨大的引擎轟鳴聲懊乳嚴震碎他的耳膜。

    坦克後面,足足兩斤小中隊的鬼子兵正貓著腰急速跟進。

    精銳師團的老鬼子果然厲害,步炮協同更是讓人不寒而栗,要知道這可不是野炮聯隊的小口徑野炮,而是重砲旅團的大口徑重砲啊,就這,鬼子步兵還敢將他們的攻擊發起棧框進到兩百米以內,簡直讓人無法想像啊。

    趙二龍卻沒時間去悄嘆日軍的戰術素養,抬手就是一槍。

    幾乎是同時,刺刀營另外兩個連的警戒陣地也同時開火了,只聽叭叭叭三聲槍響,兩百米外頓時就到下了三個鬼子,正埋頭急進的鬼子兵紛紛停下腳步,單膝跪地再舉起步槍對射起來,後續跟進的重機槍組也迅速開始構築臨時陣地。

    在前引導的那兩輛日軍現克一邊前進一邊緩緩調轉砲塔,主砲的砲口很快就瞄準了趙二龍所在的警戒工事,一股冷氣頓時從趙二龍腳底冒起,又瞬間彌謾全身,下一刻,趙二龍狂嚎一聲轉身就撲進了身后防炮坑里。

    只聽轟轟兩聲巨響,趙二龍藏身的警戒工事頓時瓦解,彌謾的煙塵中,大量碎磚欄泥垮塌而下,瞬間就將趙二龍埋在了廢墟里,等趙二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從廢墟里欄出來時,日軍坦克都已經衝到眼面首了,鬼子兵的大頭鞋幾乎就踩到他的臉上了。

    “你奼奼!”趙二龍的眼睛一下就紅了,旋即拉響了早就捆好的集束手榴彈,又彈身躍起撲向眼面前的那輛日軍坦克,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戰場上頓時就騰起一團巨大的煙塵,日軍坦克又往前勉強行進了幾米,右側的履帶便脫落了下來。

    八百米外,刺刀營全體官兵已經及時上到了地面陣地。

    由於警戒陣地的有效阻擊,日軍為了避免無謂的人員傷亡,被迫提前展開攻擊隊形加以攻擊,雖然日軍很快就掃清了前沿的全部警戒陣地,但就這片玄的耽誤,卻給了**充足的反應時間,**官兵已經及時從地底上到了地面陣地。

    日軍的攻勢很快就遭到了遏止,每前進半步都必須付出極大的傷亡。

    日軍的重砲雖然括毀了**構築的幾乎所有的地面工事,可倒塌的殘桓斷壁仍舊給**提供了絕佳的掩護,再加上無處不在、四通八達的地道網絡,**往往可以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意想不到的個置,每每令日軍疲於應付。

    激戰至上午十時,日軍貉於不支敗退,旋即又是大規模的報復性砲擊。

    不過**也不是傻子,早在日軍脫離戰場之前,他們也及時退入了地道,因此日軍的砲擊並沒能對**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

    謾長的一天貉於過去。

    在徐州上空盤旋了一整天的日軍轟炸機終於飛走了,怒吼了一整天的日軍重砲也終於消停了,整個世界突然間沉寂了下來!幽暗的地道內,老兵們或躺或坐,或吸煙或擦槍,從容鎮定。

    少數新兵則顯得神情亢奮,似乎還沒從白天的激戰中回過神來,他們的耳畔似乎仍然充啻著大砲的怒吼,子彈的呼嘯還有鬼子兵臨死之前的袁嚎,他們的眼前,也仍然還是那砧煙彌謾、斷膠殘軀謾天飛舞的恐怖景來

    旅部電訊字裡,嘀嘀嘀的電報聲響成一片。

    角落裡,趙欣恰正在緊張地整理她的戰地日記,不遠處,美國妞海倫正以無比羨慕的眼神看著她的這個中國同行,海倫也很想深入火線,只可惜岳維漢堅決不允,無論海倫使出何種手段,謾罵、色誘、戚脅、軟語相求,一楓無效。

    趙欣恰忽然抬頭,向海倫報以善意的微笑,海倫聳了聳肩,無趣地別過頭去。

    趙欣恰笑笑,繼續她的日記:激戰竟日,我寶山旅之外圍陣地巋然不動,日軍先後發起六次集團衝鋒,皆為我軍所挫敗。粗步統計今日共擊毀擊傷日軍坦克六輛,斃傷日寇兩千餘人,然我軍傷亡也不單單敢死營就傷亡過百,全旅傷亡更是高達六百餘人!

    今天就寫這裡吧,拍完電報我還得連夜重返火棧,我現在的位置是在最前線。

    再過兩個小時,敢死營就將向正面之敵發起夜龔,我將有幸隨軍行動,親眼見證這次偉大的決死反擊,明天上午,我將向大家發回最詳盡最真實的戰地報導,謹在此預祝我們可愛的**將士馬到北成,旗開得勝!
mk2257 發表於 2011-3-22 04:17
第153章 巷戰!


    劉毅匆匆走了進來,向岳維漢道:“旅座,李亞龍要搞夜襲。”“我就說嘛”岳維漢輕哼了聲。道,“李亞龍這小子果然是存心的,刺刀營可是我們寶山旅的拳頭部隊。怎可能一天就丟掉半條嶄嘛?”

    徐州火車站可不是單獨的建築,站外原本還有繁華的商業區,只不過現在整個商業區已經全部廢棄。剩下大量崙庫還有樓房倒是個打巷戰的絕佳場所,刺刀營故意棄守半條嶄,顯然是為了把日軍弓進來。然後再跟日軍打巷戰。

    劉毅笑笑,道:“跟著旅座您久了,李亞龍他們都成人精了

    岳維漢擺了擺手,道:”你還別說,先讓出半條嶄將鬼子的有生力量引進來,然後再跟鬼子打巷戰不斷地消耗他們的有生力量,這還真是個好主意。”

    “誰說不是?。劉毅點了點頭。大聲附和道,“如果兩軍拉到效外打野戰,日軍擁有絕對優勢的大口徑火砲,更有大量小口徑曲射砲。既便是在兩軍纏戰時也能提供火力支援,這樣的話我軍的傷亡絕對要超過日軍。 ”

    說此一頓,劉毅用力揮舞了一下拳頭。接著又道:“可如果在城區打巷戰小鬼子的火砲優勢就將蕩然無存。而我軍戰術靈活、反應快捷的優勢就能發揮得淋窟盡致,此前數月我們練的又是巷戰和地道戰,彼消此長之下小鬼子肯定不是對手”。

    城東火車站,地下坑道。

    刺刀營所有排長以上軍官已經全部聚集到了營部,十幾個連排長往那一站。站在旁邊的趙欣恰少校立刻就感受到一股殺氣撲面而來,毫無疑問,這十幾斤,連排長大多都是身經百戰的鐵血老兵。而且軍齡絕對在五年以上!

    這在整個**戰鬥序列中是個奇蹟。

    經歷了華北潰敗、泓滬潰敗、南京之戰以及徐州潰敗之後。別的**部隊的老兵數量已經非常之少了。繡為戰鬥骨幹的連排軍官也都很少有超過兩年軍齡的老兵,大多數軍官入伍都還未滿兩年,或者就是剛從軍校畢業的學員。

    既便是銳氣尚存的唐恩伯兵團。老兵也已經被蔣委員長抽調得所剩無幾了。

    但是,蔣委員長卻沒有從寶山旅抽調過一兵一辛,甚至還千方百計從山東軍、東北軍、西北軍、川軍等地方軍隊抽調老兵來充實寶小旅。現在,寶山旅的連排軍官清一色都是軍齡五年以上的老兵,這在別的**師,絕對是無法想像的。

    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強弱,其決定因素就是基層軍官!

    歷史上在南洋還有太平洋戰場,日軍的三流甚至四流師團之所以能夠將英軍、美軍打得落花流水,其原因不是日軍的武器裝備有多好。也不是因為武士道精神,其決定性的因素就是日軍擁有大量身經百戰的高素質基層軍官!

    日軍的這些基層軍官大多已經在中國戰場跟中**隊血拼五年之久,真正經歷了煉獄式的洗禮。其無論是戰鬥經驗。對惡劣戰局的承受能力,還是臨機應變能力,絕非英軍、美軍那些生平未曾一戰的草雞軍官可比的!毫不誇張地說,老兵就是一支軍隊最寶貴的財富!

    寶山旅之所以能打,之所以能夠屢戰屢勝,岳維漢的臨陣指揮固然重要,可這些老兵才是真正的決定因素,如果手下沒有大量身經百戰的老兵,岳維漢縱然有通天之能,也絕無可能從正面戰場取得哪怕一場胜利,頂多也就搞搞伏擊!

    言歸正傳,再說李亞龍目光灼灼地掃視一圈,厲聲道:“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就說一句,我們刺刀營是寶山旅的鐵拳頭,更是敲不欄砸不碎的硬骨頭,全旅大比武。我們是毫無懸念的第一!因此這一讓定要打出我們刺刀營的戚風來”。

    “營座放心二連長捋了捋衣袖,殺氣騰騰地道。“打巷戰,小鬼子還嫩了! ”

    “小好,有股子氣勢。”李亞龍點點頭,旋即厲聲下令道,“此次,三個連分三路,同時向鬼子發起攻擊。記住,此次出擊之目的不在奪取陣地,而在於殺傷鬼子的有生力量。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殺殺殺,給毒子鉚足了勁殺鬼子!”

    小是! ”十幾個連排長猛然挺身立正。轟然應諾。

    徐州火車站附近,嶄區。

    由於日軍航空兵的轟炸以及重砲旅團的砲擊,整個嶄區已經是滿目蒼癮,到處都是到塌的房屋。還有仍在燃燒冒煙的房梁,空氣裡彌謾著濃重的砧煙味道,隱隱約約間。甚至還能聞到血腥的味道,那是白天激戰之後留下的。泛時分,整片嶄區正籠罩在片卑寂!無論是**控制的區域,還是日軍控制的區域,此時全都是一片死寂,除了仍在燃燒冒煙的房粱偶爾冒出丁點火星,再也沒有一絲的光線,天上也沒有月亮或者星星。整個世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無盡的黑暗中,夫久保四郎正靠在牆上抽煙。

    大久保四郎是第六師團的一名少尉小隊長,來自南九州的熊本。熊本其實就在日本戰國時期薩摩藩的老巢。這一地區的漁民歷來以強悍善戰而著稱。在圾垣師團橫空出世之前,第六師團與仙台第二師團一直並稱日軍兩大勁旅!

    第六師團原屑華北方面軍第一軍,松滬會戰爆發之後又轉隸第十軍。

    七七事變之後,第六師團先後在蒙綏戰場、華北戰場、泓滬戰場以及南京戰場與**打了大大小小百餘讓。大久保四郎也從一名從未見過血的新兵變成了冷酷嗜血的老兵,同時也由普通士兵變成了統率四十餘人的少尉小隊長。

    倏忽之間,一絲微不可察的異響傳了過來。

    大久保四郎頓時翻身坐起。整個人也空前警覺起來,柞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他可以清楚地分辯出戰場上任何細微的聲響,剛才那聲響雖然細微,但他卻可以肯定。那絕對是有人不卜心踩在了瓦礫堆上,一定是中國人!

    突前百米的啃兵到現在都還沒有鳴槍示警,顯然是遭遇不了。頓時間,大久保四郎無聲雲息地站起身來,然後逐一拍打沿牆打盹,的士兵。昏昏欲睡的士兵們頓時被驚醒,旋即迅速進入了各自的射擊個置,老兵就是老兵,根本不需要長官多說什麼,他們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

    今人窒息的死寂中,只聽嗵的一聲響,旋即一發照明彈已經拖著尾焰冉冉升空,頓時間就將整個嶄區照得亮如白晝,已經提前警覺的大久保小隊和正向前快速突進的**幾乎是同時開火,寂靜的戰場上頓時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甫一交火。大久保四郎就知道這次有麻煩了。

    對面的中**隊顯然也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從單兵之間的交替掩護,到向前突擊時嫻熟的技戰術動作,再到機槍火力點的構築,全都是一流的水準。大久保四郎甚至覺得,大日本皇軍也不可能做得比對面的中**隊更好。

    最重要的是,對面的中**隊輕火力很猛!

    四挺捷克式構成了嚴密的交叉火力,大久保小隊的火力被完全壓制,中**隊的機槍火力雖然是臨時構築。卻仍然構築得非常講究,不是隱藏在窗戶裡,就是設在斷牆後面,由於障礙物的阻擋,大久保隊的擲彈筒小組根本就奪何不了他們。

    藉著機槍的掩護,中**隊的散兵很快就突進了日軍陣地。

    不到片刻功夫,大久保小隊另外兩個步兵組把守的底層、二層就被**攻占了,只有大久保少尉所率步兵小組、機槍小組以及擲彈筒小組駐守的三層還在日軍控制之下,大久保四郎當機立斷,命令僅有的那挺機槍掉轉槍口封鎖樓梯口。

    懸空的照明彈緩緩熄滅,世界重回黑暗。槍聲卻越發激烈了!

    兩技手電筒頓時亮了起來。並且死死鎖定了樓梯口,倏忽之間。清晰的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了上來。旋即一道身影猛然衝出,經驗豐富的大久保四郎根本不為所動,那身影絕對不可能是中**人,而只可能是陣亡的皇軍屍體。

    不出大久保四郎所料,那身影在躍出樓梯口之後就直挺挺地倒了下來。只看那到下的動作就知道。那絕對不是個活人。

    旋即又是兩顆冒著青煙的手榴彈從樓梯口甩了過來。

    不等大久保四郎下令,兩名日軍步兵迅速上前,飛腳將兩顆手榴彈端回了樓梯口。旋即就是轟轟兩聲劇烈的爆炸,隱隱約約間,樓梯口似乎有兩聲慘叫響起,緊接著就再沒什麼動靜了,甚至連對面的那四挺中國機槍也突然間歇了。

    整個世界突然間變得死一般寂靜,只有遠處,槍聲卻是越發的激烈了。

    大久保四郎卻突然間意識到了強烈的危機。甚至連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旋即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出窗戶,直接從三樓跳了下來!幾乎就是在大久保四郎縱身躍出窗戶的那一瞬間,大久保小隊駐守的那棟大樓就在巨大的爆炸聲中轟然垮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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