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 最終鏡像 作者:瘋狂冰咆哮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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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192002 2011-3-31 19:29:2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 65642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46
第三十一章、初戀

  聶喆真的懶得理會這個傢伙了!

  鎖定在戴娟之後一名?還鎖定?

  靠,老子要有這個能耐還留在這裡上什麼狗屁高三?!

  不過俞馳接下來一句話卻是讓聶喆又軟了下來,因為這個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互相幫對方背了無數黑鍋,關係好到了穿一條褲子的兄弟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拜託了吉吉,這是兄弟的初戀啊!」

  好吧,初戀……

  聶喆想起一年多以前,那段時間的晚上,每到晚自習下課,那十分鐘的時間,他和那個紮著馬尾的女孩子手牽著手在操場上漫步的日子。那柔軟的小手當中傳來的溫暖,那種觸電的感覺讓他整夜都無法入睡。

  操場、圖書館、小樹林……

  臉紅、心跳、傷心欲絕……

  在漆黑的電影院中,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輕輕將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在無人的林蔭小道上,兩人十指緊扣一路默默無聲的行走;

  在街邊的小攤上,女孩笑著將一塊薯片塞進自己嘴裡;

  在那個飄著雨的下午,還是那個女孩,卻是送來了一封很決絕的分手信……

  在那天大雨的晚上,自己沒有打傘,漫步的走在清冷的街上。

  同樣是那天晚上,死黨俞馳陪著自己,兩人一根接一根的抽煙,留下了滿地的煙蒂,似乎,那是他們第一次抽那麼多的煙……

  好吧,初戀這個理由很大,大到了一種讓聶喆根本無法拒絕的程度。

  確實,俞馳這小子比自己高大比自己陽光比自己帥氣,但似乎這麼多年來當大家已經進入了情竇初開的年齡後,他身邊雖然出現過幾個曖昧的女生,但聶喆知道他的的確確從來沒有談過一次戀愛。這一次不知道這傢伙的哪根筋壞了,竟然一眼看上了那位到班裡才不過一個月的戴娟,竟然想著在這高三的關鍵時刻談一場初戀。

  對於他這個請求,聶喆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絕。而且,為了兄弟的幸福,哪怕這個要求再難上十倍,他也得幫忙。

  可問題是……怎麼幫?

  要幫俞馳這小子卡在戴娟後面一名……天哪,這必須要知道戴娟的考試成績才有可能辦到!

  這麼個位置的挑法可跟他之前坐在安寧旁邊不一樣。因為安寧固定是班裡的第一名,所以聶喆只要讓自己靠到班上第二,那就能輕輕鬆鬆的坐在安寧旁邊。

  但是,他哪裡知道下次考試的時候戴娟會考出多少分?

  就算他幫俞馳抄到了全班前十……可那也不管用啊!

  「啊啊啊啊!」還沒上課,安寧就看到聶喆在一旁抓狂的揉著自己的頭髮,嘴中唸唸有詞,雖然很低,但還是被她聽到了——說的是:「為什麼每次幫這傢伙擦屁股的都是我啊!」

  安寧嘴角翹起一絲含蓄的笑容,以她的聰明,雖然還無法判定到底是哪個人,但卻也知道剛才俞馳找這個傢伙做什麼了……只是,女孩的眉頭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擔憂:如今全班都在積極的討論著作弊的事情,如果真按照這個方向發展的話,這次考試之後,肯定會有一大批成績詭異提升的。到時候恐怕老鄭的第一反應不是看到這些「進步」而欣喜,而是大發雷霆了!

  本來自由選擇座位是促進學生們好好學習,好好考試的一種方法,只要學習成績能上去,哪怕是男女混坐老鄭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可問題是,似乎國人的聰明勁似乎從來都能從一個好策略當中迅速找到漏洞,然後把一個本來是不錯的主意演變的無比糟糕。這種事情如果真的發生的話,老鄭肯定會果斷的取消這種自選座位的方法,到那時候……恐怕自己跟聶喆也不可能繼續坐同桌了。

  好吧,安寧嘟起了腮幫,像個小倉鼠,她大小姐才不會承認自己喜歡跟這個傻乎乎的小子坐在一起呢!嗯,只不過,這個傻乎乎的小子也有那麼點意思,而且她大小姐還是第一次跟男生坐在一起,這感覺挺有趣的。嘻嘻。

  哎,就是希望他們不要把這件事情搞的太大了,不然連這麼一個唯一有趣的同桌都沒了,那高三的生活就真的是寂寞如雪了。

  想到這裡安寧就有些氣悶,國內的教育環境,實在是一種煎熬跟折磨,這樣的填鴨式學習究竟有什麼意義?

  聶喆這邊還一直在想著到底怎麼幫俞馳去作弊的問題……似乎這個問題有點兒嚴重。

  幫俞馳作弊沒什麼難度,難度就在於如何讓他的成績跟戴娟極限的靠近——而且必須落在戴娟的後面而不能是前面——聶喆想來想去,覺得如果完全將目標盯死在同桌這個位置上的話,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務。但是如果成績比較相近的話,俞馳還是很有機會能夠選擇坐在戴娟的前後排或者是旁邊桌子的。

  看來只能這麼辦了。

  這一個早上,幾乎大半個高三五班的學生們都沒有把精力放在學習上,而是想著第二天的考試——這要讓老鄭知道了會不會淚流滿面?

  中午回到家之後,聶喆驚奇的發現——老爸老媽終於回來了!

  「喲,老媽,你剛動過手術怎麼能幹活,趕緊回床上躺著!」聶喆連忙搶過老媽手裡的拖把,就聽老媽道:「你這個臭小子,我們才離開家幾天,你看看你把家裡弄的,快成豬窩了!」

  聶喆嘿嘿乾笑,趕緊把老媽扶到床上,這時候老爸端著香噴噴的菜餚出來笑道:「你就別管你媽了,她這次是直接拆完線才回來的,醫生說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她這個人就是閒不住,不過你也是,你看看家裡亂的,你也不知道收拾一下。你這麼不知道打理,將來一個人去上大學沒人照顧怎麼辦?」

  聶喆能說什麼?只能一路賠笑了,心想這房間還是那天準備請安寧來家吃飯的時候剛收拾過,現在看起來也就是地板髒一點垃圾多一點房間亂一點而已……以聶喆的觀念來看這房間怎麼都跟豬窩掛不上邊。當然他也知道他的乾淨標準跟父母完全不是在同一個標準線上。

  「我說爸,」吃飯的時候聶喆一面給老媽碗裡夾菜,一面道:「媽剛動完手術,身體需要補養,我看明天還是多買點肉啊蛋啊之類的給老媽補補吧!」

  聶爸還沒來得及說話,聶媽就說:「補什麼補啊?!沒必要,你媽現在身體挺好的,」,說著就一邊把肉一類的菜夾回到聶喆的飯碗裡:「倒是你,現在學習那麼累,你應該多吃點!」

  聶喆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飯碗裡的菜越來越多,心想老爸老媽啊,咱家如今可不缺吃飯的錢啊!而且有鏡像空間在,除了活的水產之外,其他吃什麼都不要錢的啊!幹嘛還那麼小氣?

  聶爸趕緊的擋住了聶媽的筷子,笑道:「補,都得補!你娘倆就別客氣了,這次天幸,因為那個魔術師的事情,醫院是直接免除了這段時間所有病人的一切費用,我們可是省了好大一筆錢,就該用來補補身體!對了小喆啊,你回頭問問俞馳,他給你媽送的那個蛋白質粉是從哪買的,那東西效果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價格,要是不貴的話,可以再給你媽買一點。」

  「買什麼買啊?」聶媽是一貫節約慣了的,聽到花錢就皺眉:「我聽說那蛋白質粉一袋就要好幾百塊錢,太貴了太貴了,不買不買!」

  聶喆卻是激動的問:「那蛋白質粉有效果?」

  聶爸說:「看樣子是挺不錯的,你媽這段時間恢復的很好,醫生說是她營養補充的好。我心想著我們也沒吃什麼特殊的東西啊,就是經常給你媽弄點魚湯之類的,不至於差距那麼大啊,想想可能就是這蛋白質粉的功勞了。」,聶爸解釋了一下才明白,原來跟聶媽同一病房,隔壁床的那個病人也是**肌瘤來醫院動手術的,就在炸彈案的第二天動了手術。手術後的病人需要補充營養,而且只能吃流食,而最好的補充菜餚就是黑魚湯。

  但是一條黑魚燉的湯有點多,聶媽一個人吃不掉,於是兩家一合計,乾脆合夥出錢買黑魚到旁邊小飯店裡燉湯,既經濟又不浪費。可是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但聶媽的恢復速度明顯比隔壁床的病人要快一些,這就讓聶爸奇怪了,按照年齡明明是聶媽偏大一點,可怎麼卻還是聶媽恢復的快呢?

  後來想來想去,才將目標鎖定在那袋「蛋白質粉」上。因為那袋蛋白質粉是聶喆隨便找了個塑料袋裝著的,賣相不好看,也就不好意思拿出去跟別人一起分享了,卻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真的有效果!可一打聽,卻是覺得這東西實在太貴了,那麼一袋子,竟然要好幾百塊錢,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啊!

  「沒事沒事!」聶喆連忙拍著胸脯打包票:「我下午就去找俞馳再要一袋子來。他家裡很多的!」

  聶爸聶媽同時皺眉:「那怎麼行?怎麼能找人家要呢?!」

  「哎呀你們就別操心了!」聶喆連忙撒謊:「俞馳跟我說這些蛋白質粉都是人家給他家送的,那麼多堆在那裡跟麵粉似的,吃也吃不完,我能幫他解決幾袋子他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這麼一說聶爸和聶媽就對視一眼不說話了,他們知道兒子跟俞馳的關係,更是知道俞馳家裡的情況——俞馳老爹在下蔡縣也算的上是一號人物了,給他送禮的人都是絡繹不絕的,往往每到逢年過節,俞馳就從家裡提著一些東西分給聶喆,這也是俞馳老爸的意思。最誇張的是去年秋天,竟然有人往俞馳家裡直接送了整整一大麻袋的螃蟹!俞馳老爸哭笑不得的收了,直接讓俞馳選了十幾隻大的送到聶喆家——這麼多螃蟹不吃的話,死了可就浪費了——後來聶喆才知道那些一隻七八兩的螃蟹在市面上得賣好幾十塊錢一隻。

  不過這時候聶喆卻是藉著俞馳這面大旗打掩護,事實上他拿的都是鏡像世界裡面的東西——不過他壓根不怕被拆穿,都那麼多年了,他跟俞馳之間早有了深刻的默契,就算他不跟俞馳打招呼,相信若是老爸問起俞馳這些蛋白質粉的時候,俞馳也會很機靈的幫他圓謊的——就好像兩人以前逃課出去玩遊戲機回家晚了,都會不約而同的說:我到聶喆(俞馳)家裡看書去了!

  接下來按照慣例,老爸老媽問及了聶喆近段時間的學習成績。面對這個問題,聶喆不得不再次撒了一個謊——其實說撒謊也算不上,他只是很謙遜的表示了上次考試成績還算讓人滿意——沒說具體多少分,主要原因就是怕老爸老媽嘮叨。

  如果聶喆真把自己進了年級前十的事情說出來,老爸老媽驚喜是有了,但恐怕他一中午什麼事情也別幹了,光是解釋都得費上好大一番的口舌——與其這樣,不如明天考試以後把成績單直接遞到父母面前來的實在。

  中午吃完飯,聶喆就以看書為名前往了城市花園,時冉的別墅。

  老實說,對於這位神秘的美女御姐,聶喆還是從心底感覺到一股畏懼的——這個女人太厲害,而且太神秘了,她似乎知道自己的一切,但竟然能強忍著不發問,光是這一點,就讓聶喆感到有些心悸!

  更別說她床底下那麼多的軍火了!

  但是畏懼之後,卻又有幾分莫名的期待……

  時冉到底想做什麼,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偏偏又有一種直覺告訴他,時冉對他沒有惡意——起碼暫時沒有,自己一個窮學生,也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她圖謀的,聶喆真的想看看,時冉到底會教他一些什麼東西。更何況,跟美女在一起,著實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來晚了,我本來還在等你吃飯,但算算時間你應該吃過了。」這是時冉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這個美女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運動服,紮著長長的馬尾,顯得非常的精神利落。

  聶喆想起之前自己答應的要來負責午飯和晚飯的,不好意思道:「我爸媽回來了,沒辦法,一定要陪他們吃個午飯。」

  時冉瞭解的點了點頭,看了看表道:「現在是下午一點五分,你兩點半上課的話,我們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不多,就不要浪費了……你今天早上練習鐵砂掌了沒?」

  聶喆連忙點頭,他已經將那個鐵砂藥袋和藥水帶了一份回家,因為早上時間比較緊張,所以只能在家練習。

  時冉點點頭,但眼神突然停在聶喆的臉上,「咦」了一聲之後,一把抓住聶喆的手腕。

  她這一下出手如電,聶喆也沒有防備,瞬間被她抓住手腕,「啊」了一聲,問道:「冉姐,你做什麼?!」

  時冉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玩味的看著他:「你老實交代,昨天晚上,你自瀆了?」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46
本帖最後由 ten192002 於 2011-3-31 19:50 編輯

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三章、妖孽時冉

  聶喆的臉瞬間變成了「囧」。

  學的無比雜亂的他自然知道「自瀆」的意思,這是一個比較好聽的說法,而人們一般用詞會是「自慰」、「**」或者「打飛機」……

  真的是好囧啊!竟然被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當面問這個問題!

  聶喆的臉瞬間好像煮熟的螃蟹,如果面前有個地縫的話,他恨不得直接鑽進去再也不出來見人了!

  而事實上的答案……

  好吧,我們必須承認,聶喆今年十七歲,正當青春年少,而且正是好色而慕少艾的時候。這個年紀的少男都是在青春期的發育階段,而且正是對異性最充滿了好奇的時候,同樣的,也是性功能開始趨於成熟的年紀。出於好奇,又因為如今網絡的無比發達,對於性教育的自學成才已經不是什麼問題。而年輕人血氣方剛,又缺乏足夠的自制力,有時候對著那些特殊藝術情趣片當中的女主角們YY一下,自我發洩一下,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情。

  更別說聶喆是親眼看著一個現實當中活生生嬌滴滴,而且身材相貌又比A片中強上百倍的大美女在前了——而且還是裸的。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只要一閉眼,聶喆滿腦子就都是時冉那美麗的胴體,那高聳爆滿的胸部,那五顏六色的內衣……

  這對一個小處男來說是天大的誘惑!

  誘惑的他渾身燥熱不堪,誘惑的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於是……聶喆沉淪了。

  其實對這個年齡段的青少年來說,自瀆雖然不是件值得提倡的事情,但卻也是人性本能,需怪不得他。要知道,聶喆正在這性成熟的當口,身體又比較健壯。從生理的角度來看,兩三天遺精一次做個春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古書上都有說「精滿自溢」,所以,在受到如此刺激的時候,偶爾來上一次自我安慰,也並非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這種事情畢竟上不得檯面,哪怕是同性之間平日裡也絕少提起,更別說是被一個美女當面給揭穿了。

  而且更羞人的是,這個美女還偏偏就是他自我安慰時所幻想的那個!

  聶喆都恨不得找塊豆腐直接撞死算了!

  看他的樣子,時冉這樣的妖孽哪裡還能不明吧他的想法?不過她倒是一點都不羞怯,而是哈哈大笑道:「怎麼?難不成說是因為姐姐我?」,接著她故意靠近了聶喆,臉幾乎都要貼在對方的臉上,輕輕對著他的耳朵吹了口氣,瞬間,聶喆的臉紅到脖子,他只感覺對方吐氣如蘭,一股熱氣哈在耳朵上,不光耳朵癢癢的,連心裡都是癢癢的,而目光瞥去,就見對方寬鬆的運動服上衣下,清晰可見一條深邃的溝,於是臉更紅了,身體某個部分,不受控制的就起了反應。

  看到下方的「小帳篷」,時冉咯咯嬌笑:「果然是純情的小處男啊!」,她笑的開心,但實際上以她的性格,若是其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公然表露了以她為性幻想的對象,恐怕會被她當場一腳將命根踢成兩斷,但是在她眼裡,聶喆還只是一個孩子,有些想法乃是男人天性。看他的目光,羞怯又有些惱怒,裡面絲毫沒有褻瀆的意思,哪怕是瞥進了自己的領口,但又飛速轉開。這幅純情的樣子她多少年沒有見過了?所以也只是心中得意,沒有絲毫的惱怒。

  「冉姐!」聶喆被她笑的有些惱羞成怒,忍不住叫了一聲。

  時冉笑的更歡了,笑的是花枝亂顫,甚至她身體的某個部位也在不停的亂顫,看的聶喆心裡都是一顫一顫的。

  笑了好一會兒,時冉才道:「好了,我也不是笑你。自瀆這種事情,在你這個年紀的男生做著是很正常的,只是自瀆傷身,而且容易成癮,尤其是你現在練習鐵砂掌時,更是要禁慾。一次精十天功你明白嗎,你這樣自瀆一次,十天的功夫就等於白練了!」

  「啊?!」聶喆苦了臉,自己才練了一天,那豈不是說眼下還沒進步呢,功力就變成負九了。

  時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你告訴姐姐,你自瀆有癮嗎?」

  聶喆很是抓狂,怎麼又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但他又不能不回答,還好在這方面他的癮不大,只是迫於無奈才會行上一次,於是紅著臉搖搖頭。

  「那就好,自瀆久了,對身體有害無益,成癮的話更是麻煩,所以能戒就戒。天地分陰陽,孤陰不生孤陽不長,自瀆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下次再遇到這種忍無可忍的時候,記得跟姐姐說。」她又調戲式的在聶喆耳邊吹了口氣,用林志玲那種很嗲很嗲的聲音說:「姐姐幫你哦!」

  聶喆悲憤的抗議:「冉姐!」

  「哈哈哈,開個玩笑。」時冉笑的很開心,她覺得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調戲這麼純情的小男生了,抿嘴笑道:「姐姐是要先教你一套鎖精的法門,當然,如果你實在憋不住,姐姐可以……」聶喆本來很期待她後面的話,但沒想到她話鋒一轉:「姐姐可以帶你去一些特殊的場合,給你找幾個女人。」

  「啊?!」聶喆覺得真要被這位姐姐打敗了,連忙頭搖的好像波浪鼓:「我不去!」

  「怎麼?」時冉緩緩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看不起她們?嫌她們髒?」

  「有一些,但……也不完全是啦,」聶喆抓抓頭:「只是我不習慣,沒有感情光有慾望……我,我還是處男。」

  看到聶喆的頭都垂到胸口,時冉大笑道:「是啊,處男給小姐的確是可惜了,」接下來她又用很調戲的語氣道:「還不如給姐姐我哦!」

  「冉姐!」聶喆無奈的又叫了一聲表示抗議,只是這次抗議顯然很有氣無力。

  「哈哈!」時冉笑的很開心:「好了,不調戲你了,我先教你一套固精的法門,你年紀輕輕的,又沒有女朋友,先禁慾一年吧。」

  一年……似乎不是很長,再說自己貌似也沒有擺脫處男的機會,除非……

  聶喆趕緊在心裡搖頭,眼前這個妖精似乎只是存心調戲自己,這樣的大美人,他倒是也只能在心裡這麼想想了。

  的確,時冉這個御姐美女的誘惑力實在是大的驚人,她身上那種成熟女人的氣質讓聶喆時刻不怦然心動,但偏偏越是色彩斑斕的毒蛇,毒性就越強,聶喆還不瞭解她,只能由她調戲,卻不敢越雷池一步。這真是一種無比痛苦的折磨啊!

  接下來時冉交了聶喆一套「小鎖龍法」,身體仰臥,兩腳內彎,使足心相貼,兩手中指插入兩耳孔,其餘手指自然彎曲,每晚睡覺前做上一遍,十五分鐘即可。

  「二中指屬心經,腎開竅於耳,中指入耳,能促使腎氣相交,水火既濟,腎氣自然向內收固。」時冉道:「不過你每日多鍛鍊,體力消耗之後,色慾心思自然就會降低。」

  聶喆點頭記下,又照做了一遍,心中哭笑不得,只要你不色誘我,我自然不會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這番話卻是萬萬不敢說出口了。

  不過接下來聶喆發現自己倒是多慮了。

  時冉這妖孽雖然有時顯得很「為老不尊」,但在教導聶喆的時候卻是一絲不苟,絲毫沒有半分調笑的意味。

  接下來練習馬步衝拳的時候,只要聶喆所站的姿勢稍稍有些懈怠和不規範,就會挨上一下,態度之認真,著實讓本來還存著幾分玩笑心思的聶喆汗顏不已。

  「馬步衝拳幾乎是任何一門功夫的起步,你新學乍練,要由少及多。練習的初期出拳速度可以稍慢,次數也不用太多,一百下足矣。但在衝拳的時候要注意身體的平衡和重心,如果你光把重心放在膝蓋上,長時間下來會對膝蓋造成損害。看我的姿勢。」時冉擺出了馬步的站姿,雙拳貼在腰上,飛快的打出,配上她那一身白色的運動裝,甚是英姿颯爽。「出拳的時候,支撐點在小腿部以及腳掌這段區域開始轉移,上身保持平衡,拳頭務必要握緊,身體則順其自然。你見過被風吹的小樹嗎?」

  聶喆點頭,他是個很聰明的人,這時候正在思索時冉話中的意思。

  「扎馬的下盤是關鍵。就跟那些被風吹的小樹苗一樣,只要根扎的穩,上身無論如何晃動都沒有任何的問題。扎馬也是如此,你的意念在下盤,腰部以上完全不要考慮用力受力的問題。」時冉道:「所以,扎馬除了練習你的基本功之外,還要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別人無法幫你找到,只能靠你自己的身體和悟性。感覺找好了,功夫自然一日千里,找不好,站上一年,最多也就是只有一點小成而已,弄不好的話還會腰肌勞損。」

  聶喆認真的記住,同時按照時冉所說的方法,體會身體的感覺。

  但是這種身體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找的。大概堅持了五分鐘的樣子,最後只覺得腰酸腿痛,終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時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身體的重心沒調整好,起來再練。」

  聶喆咬牙站起來,繼續擺出馬步的姿勢,但是這時候他感覺自己的雙腿裡面好像被灌滿了鉛,沉重無比,這一次堅持不到三分鐘就撐不住了。

  時冉在監督的時候絲毫沒有之前愛開玩笑的樣子,依然是一句冷冰冰的:「再來。」

  又是三分鐘,聶喆覺得自己好像是《灌籃高手》裡面剛進籃球社的櫻木花道一樣,本來認為學武是一件非常有意思非常有趣味的過程,可沒想到除了那慢悠悠的拍打沙袋,也就是這樣反覆不停的紮著枯燥無聊的馬步——就好像櫻木不停的練習最為基本的運球一樣,但是這小子天生就是有一股子狠勁,竟然這麼一路咬牙堅持了下來,直到實在雙腿無力,被時冉喊停。

  時冉的眼中露出一絲暖意,道:「你沒有掌握住感覺,練的不得其法……不過還是先休息一下吧,過猶不及並不是什麼好事。」,看著聶喆沮喪的表情,時冉笑道:「看來你真的不是什麼骨骼精奇的練武奇才,想讓你來拯救世界和平是沒希望了。」

  「冉姐!」聶喆有氣無力的發出了一聲弱弱的抗議。

  看著聶喆的樣子,時冉笑的花枝亂顫,某個部位刺激的聶喆的小心肝也不停的顫啊顫。

  「不過呢,你倒是很能堅持,這點讓姐姐我很滿意,」時冉突然湊上來,在聶喆的耳垂上輕輕一吻:「這是賞你的哦!」

  下午的時候安寧見到聶喆時很驚奇:「你的左邊耳朵怎麼這麼紅?」

  聶喆欲哭無淚,他能怎麼說?難道讓他回答,自己是被你那位姐姐給非禮了一口,然後又被調戲了半天嗎?

  好吧,說調戲也有點誇張,但是恐怕任何一個小處男遇到聶喆這樣的情況都會要抓狂的——因為接下來中午的那段時間,聶喆聽了整整一趟成人教育課程,而這節課程的老師不但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孽,課程的題目更是慘不忍睹——從生理角度上論證男人三妻四妾的不科學性!

  天知道當時是怎麼扯到這個問題上的啊?!

  記得之前時冉在告訴他養生的重要性,無非就是說練武可以強身健體,現在紮紮馬打打拳,將這個習慣保持下來,對將來是很有用的。

  可是這個話題一說,就難免會說到當代人亞健康的狀態——沒錢的工作壓力大,有錢的要麼壓力更大,要麼就花天酒地毀了身體,四十歲前拿命換錢,四十歲後拿錢續命……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時冉竟然引用了張愛玲的一句話:「你年輕嗎?不要緊,過幾年就老了。」

  就是這句話出事了!

  聶喆當時很奇怪的問了句:「冉姐你還看張愛玲?」

  時冉一笑,嫵媚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緬懷的神色:「我比你大上快十歲,我們所經歷的年輕時代是不一樣的。在我十七歲的時候,那時的網絡哪有現在這麼發達?網上的信息小說那麼多?要看書,武俠也就是金古黃梁溫,言情就是瓊瑤席絹,當然我最愛看的還是張愛玲、席慕容和三毛,當然也看一些國外的書,比如《飄》和《挪威的森林》。」,說到這裡她得意的挑挑眉毛:「姐姐我當時很文青的哦!」

  接著時冉就問了一句:「你們現在都看什麼書啊?」

  毀就毀在這個問題上了,聶喆怯怯的說了句:「網文。」

  什麼唐家三少啊,跳舞啊,骷髏精靈啊,瘋狂冰咆哮啊……

  可沒想到這句話一說就完了!

  哦,這裡要申明一下的是,時冉大姐畢竟也還是年輕人,對於網絡小說並不是一棒子打死的,不像是一些「大人」——尤其是老師和家長——在他們的眼中,網絡小說完全就是與色情、暴力掛鉤的,在班上,老鄭沒收的網絡小說盜版書,幾乎都可以開一個小書店了,每每說到這個問題,老鄭就是一臉不屑的樣子,直接把所有網絡小說轟殺至渣,認為那些都是「毒害青少年」的「很黃很暴力」的精神毒瘤。

  時冉倒是挺開明,她首先的評價是:「有的網文也挺不錯的,受眾不同嘛。看網絡小說主要是消遣,打發無聊的時間,所以跟那些傳統文學不能一概而論。倒是文人相輕,我見過一些所謂的名家,嘿,也就那麼回事,御用文人嘛,文筆的確不錯,但倒是似足了他們的先輩,哼哼,傲骨凌霜郭沫若嘛!」

  最後一句話讓聶喆抓著腦袋半天沒反應過來,印象當中郭沫若似乎跟傲骨凌霜四個字不沾邊啊——他倒是不知道這句話的下闋,組合在一起就明白了,下闋是:冰清玉潔武藤蘭。

  但是接下來風向就變了,聶喆突然想起,這位姐姐似乎是一個十分女權的人士,果然,這個妖孽眼睛一瞪,道:「不過有一點讓姐姐我很不爽的是,網文當中,**太多!三妻四妾,三宮六院,嘿,男主角們倒是來者不拒。」

  聶喆瞬間尷尬起來……話說他就是很喜歡看這一類的書,而且貌似很多男生都喜歡看。記得以前無聊的時候他還加過一個網絡作者的書友群,就聽那作者在群裡哭訴說:女讀者們大都愛看從一而終的,男讀者們基本上都傾向於三妻四妾,所以在選擇女主角的時候實在搞的他左右為難——男讀者佔了絕大部分的訂閱,但偏偏許多女讀者都是小富婆,打賞起來豪爽的一塌糊塗,得罪誰都不好辦,只能拖著,最後快結局的時候來個酒後亂性,一大鍋直接燴了……

  這也不能怪啊,YY小說嘛,YY是啥意思?不就是意淫嗎?現實世界當中能滿足的還有啥好意淫的?也就是在網絡上看看小說聊以自慰了。

  然後接下來,時冉就開始對這種三妻四妾的想法開始了抨擊!

  當然,這完全可以理解。

  以聶喆如今對時冉這個妖孽女人的初步瞭解來看,這個美女是那種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能力有能力,要金錢有金錢的。這簡直就是現代女性所追求的標準模板——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牆;開得起好車,買得起新房,鬥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

  甚至我們冉姐的境界可能還要再高一層——這樣的女人,想讓她接受那種一龍多鳳的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的——這麼優秀的女人,有那麼點大女子主義也很正常!抨擊一下男人所意淫的三妻四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問題就在於……時冉這個妖孽變態到,她竟然是從生理角度來抨擊的!

  平日裡在網上論壇泡的多了,倒也真的沒少見女人鄙視男人幻想三妻四妾的,可這種說法,老實說聶喆還真是第一次聽到。

  那位姐姐是這麼說的:「從生理角度上來說,女孩比男孩先發育,性成熟的方面也比男孩要早——古代的女孩子14、5歲就可以嫁人生孩子了。但是!一般的年輕女孩在性需求的年齡上要大大的晚於男孩。」

  這個妖孽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似乎就是在為聶喆上一堂性教育課:「像你這個年紀的男生,其實已經到了性成熟的時候了,而根據美國科學家研究表明,在17 到20歲的年齡段中,男生有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都會因為遺精等生理現象,開始產生對異性的特殊好感。尤其是隨著這年頭電視、媒體、網絡上男女親密的鏡頭圖片越來越多,男生們很早就會對異性產生性幻想,而這個年齡段的女生,很少有這樣的主動需求——當然,如今很多小丫頭越來越不像話,這就是另說了。」

  聶喆不說話——他沒話可說,只是臉忍不住紅了。

  「女人的性需求小於男人,這種情況甚至會一直保持在快三十歲左右。當然,這也與個人的經歷有關。在經歷過感覺很好的性生活之後,女人的性慾才會慢慢的被開發出來,直到三十歲以後,開始佔據上風。有句不怎麼好聽的俗話叫做『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是這個意思。」

  聶喆覺得自己臉上的溫度都能蒸雞蛋了……

  「在性生活的早期,一般情況下都是男人佔據主動。因為女人的第一次往往會很疼,從而給她們造成一定的心理陰影和排斥。這個時候主動的一般都是男人。而二十多歲,年輕力壯,精力充沛的男人往往都會在性生活中佔據主導地位,甚至會覺得一個女人無法滿足他。加上男人本身就花心喜歡獵奇,所以這個時候的男人是最愛玩的時候,恨不得能有三妻四妾。」

  聶喆低著頭數螞蟻,這個女人的話字字誅心啊!

  「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女人在性生活當中越來越適應,甚至開始反過來要求的時候,很多男人就要悲劇了——正如我之前所說,現在這個時代很多人到了二十七八歲的時候身體情況就開始變差了,無論是工作壓力或是勞累,都是很影響性生活質量的。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個女人得意的一笑:「在這方面,男人的恢復遠遠沒有女人那麼快,等到三十多歲往後,哼哼,別說三妻四妾,一個女人就夠他們頭疼的!」

  聶喆這時候用腳刨地都快刨出一個坑了!他可是正宗的處男啊!又沒到三十歲,他哪裡會知道這些東西啊?!

  但是某個妖孽似乎還沒有說過癮,繼續道:「所以,你們男人就不要作這種夢了,最多也就是年輕的時候身體好還能多玩一玩,但是等到年紀大了,想玩也玩不動了!所以呢,小聶喆你將來要是想三妻四妾的話,現在就得把身體鍛鍊好,這樣將來才有本錢。別以為一個個都能跟網絡小說當中的男主角似的,十個八個女人隨隨便便就能搞定了,呸!那是玄幻!」

  聶喆強忍住噴血的衝動,弱弱的舉手:「姐姐,我可真沒這麼想啊!偶還是處男啊……這種事情你經驗豐富,可我是一點經驗都沒啊!」

  「啪!」頭上挨了一下,就見時冉這個禍水出奇的臉紅了一下,啐道:「什麼叫我經驗豐富,姐姐我……」,她很快做出惡狠狠的樣子,掩蓋了之前的表情:「哼,跟你說的這些東西,是姐姐我在普林斯頓大學所交的社會學的研究論文!」

  聶喆被敲的齜牙咧嘴的,心想你這女人難倒不知道自己手勁有多大啊?估計要被敲出一個大包。

  還有……剛才沒看錯吧?

  這個妖孽也會臉紅?!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47
第三十四章、徽章

  「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幹嘛?」

  下午的時候,聶喆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一是因為時冉說的那些話,第二嘛……最後時刻她突然臉紅的那個樣子時時在腦中盤旋……這位姐姐竟然會臉紅?這一點讓聶喆百思不得其解。

  聶喆的奇怪表現被一旁的安寧看在眼裡,心中奇怪——這傢伙怎麼了?怎麼一下午都是咬牙切齒的?還一會臉紅,一會出神,一會盯著自己看,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什麼毛病啊這是?最後還是安寧實在有些受不了了,她實在有些承受不住聶喆怪異的目光。

  聶喆猶豫一下午了,他很想問安寧,這位時冉姐姐平日裡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給她上過性教育課?甚至是防狼課程……

  還有,這位姐姐這麼妖孽,看起來經驗很豐富的樣子。難道她……

  不過倒是不能讓安寧知道他和時冉的關係,於是聶喆抓著腦袋組織語句:「你這幾天還有吃參片嗎?」

  「有啊!」安寧露出個不堪回首的表情:「只是那參片一片我要分成四份來吃,不然就會受不了,那天晚上我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勉強睡著!你要不要試試?」

  「啊!不用了!」聶喆心想他哪能吃得起這麼貴的東西,那一小片就得上千塊,到時候還不夠自己心疼的。「那我問你啊,你跟你那個姐姐關係很熟?」

  「嗯?」安寧眯起了眼睛:「你不會對我那個姐姐有想法吧?」

  「沒沒沒!」聶喆連忙擺手,但心中實在是有些含糊——時冉那個妖孽一樣的女人實在是對他這個小處男有著莫大的誘惑,更何況自己又偷窺了人家的裸體——昨天晚上做夢還夢到那白花花的胸脯呢!「我只是好奇,你那姐姐真有錢啊!」

  「好像是吧。」對於這個問題安寧沒什麼興趣。

  聶喆也沒興趣,他有興趣的只是時冉的身份,連忙問道:「那你姐姐有沒有男朋友或者老公啊?」,看到安寧的眼睛又眯了起來,聶喆連忙解釋:「我可沒其他意思,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你姐姐有錢還是她男人有錢?」

  安寧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有些不快的道:「什麼意思啊?是不是你們男人看到開好車的女人第一個就想到那些齷齪的事情呢?告訴你,我姐姐很厲害的,我記得從小的時候姐姐就是自己打工的,後來姐姐一筆都能賺上好幾十萬美元的……呃。」

  「生意?美元?」聶喆聽時冉的口氣話語,似乎以前也在國外呆過,她是做生意的?

  再問安寧,這個兔子精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乾脆就抿嘴一笑不說話,最後被聶喆問的急了才說:「我姐姐人很好啊,至於男朋友嘛,第一,這是人家的隱私,第二,我真的不知道。」

  聶喆無奈了,他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有些……無趣。

  時冉有沒有男朋友或者老公對他來說完全沒有意義,第一是聶喆覺得找女朋友肯定要找年紀比自己小的,或者看上去比自己小的——時冉都那麼大的御姐了,雖然樣子很妖孽也很性感,但是年齡上實在差距太大——都說女大三抱金磚,他要找時冉的話起碼得抱上兩塊金磚才行!

  第二嘛,這個女人太神秘了,而且太妖孽了,他消受不起。

  「只是好奇。」聶喆心裡跟自己解釋:「僅僅就是好奇而已。」

  但他還不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了好奇,就跟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產生好奇是一樣的,這種事情,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主要看雙方之間有沒有機會……

  但貌似,他們兩人相處的時間還長著呢……

  時冉到底在做什麼生意呢?

  這個時候褲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幾下,聶喆先是一喜,以為網上店舖又有生意上門了,不過偷偷摸摸的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時冉發來的短信。

  短信上說:「小聶喆,姐姐這幾天有事,你就不要來找我了。看到消息以後也不要給我回短信或者電話,更不要在別人的面前提起我,等你放學後去上你的電子郵箱,裡面我給你發了一些課程,這幾天你自己單獨學習一下,我事情辦完了,自然會再來找你。再強調一遍,這段時間內,我不找你的情況下,你絕對不能來找我。不用回了。」

  聶喆啞然——這位姐姐又玩什麼把戲呢?

  此時鳳凰花園的別墅當中,時冉抽著一根煙,放下了手機。

  「在給誰發短信?」她面前一個大概二十七八歲的男人問道,這個男人穿著一身名牌的西裝,面容很是帥氣,尤其是一雙眼睛,有著一種很邪異的味道。

  時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跟誰短信,似乎不用跟你匯報。」

  那男子苦笑一聲:「四妹,你何必對我撒氣,好好好,你血魔女的事情當然不用跟我匯報。你也別這樣看著我,不是我自己想來的。說實話吧,這個地方這麼破舊,連個像樣的夜總會都沒有,要不是大老爺要我來,你覺得我會千里迢迢的從美國回來?」

  時冉哼了一聲,但心中暗自覺得僥倖。面前這個男人叫安陽,從輩分上來算是安寧的堂哥,沒想到他竟然突然來到下蔡,還好聶喆那個臭小子下午去上課了,否則的話要是被他撞見,恐怕要有一場麻煩。時冉故意皺起眉頭:「這次下蔡的行動本來是我全權負責的,大老爺讓你來,是不是不信任我?」

  安陽連忙道:「你這就多想了,大老爺只是焦急而已,你也能理解他們幾個老兄弟幾十年的戰友感情。我爺爺已經去了,如今就剩他們三個,這不,趙二爺之前出了這事,大老爺和四老爺都氣的厲害。你也知道他們的脾氣,都是戰場打出來的,他們吵架歸吵架,但出了事,那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要不是我們攔著,兩位老爺子差點就扛著槍殺回來了。」

  「那老爺子的意思……」

  「兩件事,」安陽伸出兩根手指,「第一件,有關那個神蹟魔術師的事情。這一件事老爺子們很不滿意,這位魔術師先生救了二爺,可是四妹你也沒法查出他的真實身份嗎?」

  時冉心中暗自一驚,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現:「我已經在報告當中說的很清楚了,不是我不想查,是根本查不到!哪怕是到了現在,我連那個魔術師怎麼拆除掉炸彈的手法都不知道。當時在現場的人員眾多,我甚至將當時所有住在醫院的病人及家屬都做了調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物。我想老爺子也是多慮了,有這樣本事的人,肯定都不會缺少金錢,人家不打算要我們的報酬,我有什麼辦法逼他現身?」

  「會不會是趙二爺的朋友?」

  「這個倒不是很能確定,不過似乎趙二爺也並不知情。」

  安陽眼神露出一絲奇怪的神色,道:「四妹,這件事情你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起碼也要探探趙二爺以及我堂叔他們的口風,看看這個神蹟魔術師跟他們到底有沒有關係。」

  時冉心中一動,挑挑眉毛:「這是大老爺交代的?」

  「沒錯,但你也應該能猜到,這其實是太子的意思。」

  聽到「太子」兩個字,時冉眼中不可抑制的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心道:「果然如此!」

  楊大、趙二、安三、時四。

  這四個人就是時冉、安陽他們爺爺輩的四個人,從小就是穿著開襠褲一起長大,後來一起參軍,一起從屍山血海裡面走出來,也是四個斬雞頭、燒黃紙,一個腦袋磕在地上,一顆子彈掰成兩塊的鐵桿四兄弟,後來也各自成就了一個財力無比雄厚的大家族。而這四位老爺子當中,安三爺因為早年受傷過重,如今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留下兩個兒子,大兒子娶了楊家的女兒,生了個兒子就是安陽。二兒子成了趙家的女婿,生了一個女兒,就是安寧。

  這其中,趙家的事業是留在國內,楊家和時家則是在國外。安家因為老爺子不在了,兩個兒子則是一個留在國內,一個留在了國外。這幾家當中,若論地位最高,財力最雄厚的,還當屬老大的楊家,幾個家族中若是有什麼大事抉擇,也都是以楊大老爺馬首是瞻。

  但是在兩年前,本來關係好到穿一條褲子的楊大和趙二卻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吵了起來——要說他們兩兄弟,因為都是火爆性子,平日裡磕磕碰碰吵架拌嘴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這次吵架卻不同於之前那些玩鬧,而是真正的兩人都動了真火了!

  這次吵架事件的源頭所在外人不得而知,但後果卻是本來親如兄弟的兩個人徹底翻臉,若不是時四爺在中間當和事老,那後果真的就徹底無法收拾了。可自那以後,楊趙兩家從此就再無聯繫,就連生意上也幾乎斷絕了往來和互相照應,

  似乎這一切,跟那個神秘的「太子」脫不了關係。

  屋子裡的氣氛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似乎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安陽咳嗽一聲,道:「如今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大老爺這次派你來幫趙二爺,一是因為他們兄弟情深,雖然鬧翻了,但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第二嘛,這其中的意思,多多少少的也有幾分給二爺示威的意思。反正這些都不是我們小輩能管的,四妹,你只要照著吩咐做就行了。」

  時冉點頭,但心中冷笑,原來他們是害怕趙二爺這裡突然出現一個計劃之外的強援,好吧,她會把這件事情給辦「妥」的。真正的神蹟魔術師……沒錯啦,他的確會是你們計劃之外的強援。時冉的腦中浮現出了聶喆那傻呆呆的模樣。

  也許是覺得這麼坦白說出來實在不是作小輩的本分,安陽又咳嗽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從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過去:「這是老爺子交代的第二件事情,這上面是家族收集的資料。老爺子覺得,這次的事情既然已經做的大了,不妨再大一些,幫趙二爺把隱患徹底解決了,也正好把這塊大蛋糕完全佔據……下蔡周邊這些土財主們,實在太拖後腿了。老爺子的意思是,聽話的就給他們留點湯,不聽話的,」安陽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從口袋裡面摸出一枚金色的熊貓徽章遞過去:「四妹,你懂得。」

  這枚金色的徽章上刻著的,是一個栩栩如生、憨態可掬的熊貓,這是楊趙安時四家聯盟的信物。

  熊貓所代表的意義在於,這種動物看似憨厚可愛,人畜無害,但實際上卻是一種危險的猛獸!在上古時期,熊貓的祖先們甚至能夠與兇猛的劍齒虎不相上下!

  一旦出現這枚熊貓徽章,就表明,那吃竹子的人畜無害的熊貓,就將變成洪荒猛獸,露出它憨厚表皮下可怕的獠牙,帶來一陣腥風血雨!

  時冉看到徽章就明白,這一下老爺子們是真準備動真格的了。

  其實說起來,也是那些人自己找死。

  趙家的企業是一個很大的能源公司,在國內佔據了相當重要的地位,可是也因為一些烏七八糟的規則,趙家在國內發展的道路上,也慢慢的吸收了一些其他勢力的股東。早在幾年前,就有一些股東們野心勃勃的想把趙家吞併,但是因為趙氏企業在國內外都有強援協助,幾次危機都在這些強援的支持下化險為夷,這才讓他們縮了回去。有這一層強大的外援在,誰都別指望打趙家的主意。

  但是就在兩年前,國外的這些聯繫突然就斷了——就是在趙老爺子與另外兩位老爺子鬧矛盾之後。所以那些認為趙老爺子失去了後台支援的那些股東們,就開始了在背後的小動作。這些小動作雖然不大,但是卻也瞞不過趙家的人,只是失去了強援,就很難再有以前那樣的實力,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趙老爺子在,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這一次,趙家老爺子動手術,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卻沒想到竟然出現了炸彈勒索的事件!

  劫匪當時開價要求三千萬,以趙家的財力,區區三千萬完全不在話下,那樣緊迫的關口,用三千萬來買平安似乎就是唯一的選擇。可事情偏偏是,趙家人,還有安寧父母都沒有拿出這三千萬——不是他們不想拿,而是拿不出來!因為在這麼一個非常緊要的關頭,那些一直野心勃勃的股東們突然發難!

  三千萬雖然不算什麼,可也是一筆龐大的數目,那些股東們在這個時刻突然卡住企業的賬務流程——他們不需要做別的,僅僅就是卡住這筆錢,不讓財務把這麼大一筆錢給支出去!

  要是在平時,只要有一天的時間準備的話,三千萬也還是難不倒安寧父母的。可偏偏匪徒給他們留下的時間並不多,那幾個小時的時間,著實是無法將這筆錢給湊出來。而那些股東們的如意算盤打的也很精——我們這是企業的正常手續,支出那麼大一筆錢,難道不需要正常手續嗎?如果因為這件事情能整到趙老爺子那自然是更好,整不倒,他們也有充足的理由。

  可偏偏沒有想到,竟然憑空冒出了一個神蹟魔術師!輕鬆的解決了炸彈的問題,而趙老爺子的手術也進行的非常成功,可是,那些股東們更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已經與趙家決裂的國外楊、時兩大家的老爺子,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大發雷霆!

  這些股東們不知道,這幾個老爺子之間的交情,那絕對是比天高比海深。雖然因為一件事情鬧翻了,甚至企業之間都斷絕了往來,可是對那幾位老爺子來說,這種鬧翻,其實就相當於他們小時候因為一件事情吵架之後,互相不搭理對方而已。可一旦兄弟被別人給欺負了,甚至還差點喪命,那麼那點小矛盾早就拋到腦後去了。

  那幾十年的交情,又豈能是尋常?平常小事也就罷了,可一聽說趙二爺竟然差點因為這件事情喪命,楊、時兩位老爺子氣的差點自己操著槍殺回國內!最後,也還是派出了時家這一代最為優秀的接班人之一,時冉回到了國內,目的,就是為了保護趙家人以及……報仇!

  既然你做初一,那麼現在就到我做十五的時候了。

  無怪張書的父親張淮安聽到時冉的名字以後臉都變得白了,因為就是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在來到下蔡縣僅僅幾天的功夫,就橫掃了幾個礦點,旁邊的淮河裡都沉了十好幾具屍體了,其中不乏比他有錢有勢的。誰都知道,這是趙家來報復了,還拉來了一批可怕的境外勢力——時冉想掐死張淮安他們一家,那當真就跟掐死一隻螞蟻一般,完全不需要費什麼力氣。

  趙二爺手術時卡住資金的那幾個股東,有相當一部分已經被時冉解決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的報復來的那麼的快,那麼的猛烈!這一切,只能說是咎由自取。

  掃平了這一幫人之後,似乎兩位老爺子的胃口更大了,想要將整個下蔡周邊所有的礦業資源全盤接收?

  不過,時冉覺得如果是自己做決定的話,恐怕也會這樣做。

  因為這件事情雖然難了點,而且會得罪許多人,但是風險和收益卻也是成正比的——因為在這下蔡周邊,剛剛發現了亞洲最大的煤礦!

  趙老爺子之所以來下蔡這麼個小地方,他的外孫女安寧之所以留在下蔡上學,也就是因為這一片待開發的礦產資源。

  根據初步的探測來估算,以目前的每年兩千多萬噸開採速度來計算的話,這個亞洲最大的煤礦足夠開採四百多年!

  這是多大的一塊蛋糕啊!

  但是……

  時冉快速的掃了一遍資料上所記錄的人物之後,將文件放下,點頭道:「好吧,這周邊的環境也應該好好整理一下了。」

  「這邊的環境很差?」

  「差到無以復加,技術、設備、環境建設、保護、資源利用率、效率、安全係數,還有人脈關係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沒法用言語形容!」時冉冷笑一聲:「如今全世界石油市場不穩定,利用煤炭進行深層加工是一個很大的市場,可惜在這邊都沒有人做。煤炭工業涉及到方方面面,可利用的範圍實在太廣,但是在這邊也僅僅只是處於最為原始的開採狀態,資源浪費極其嚴重,是應該要好好整合一下了。」

  「這些都不是問題,有我們幾家一起援手的話,一系列的技術設備都不是什麼難事。」安陽笑道:「真正的阻礙就是在名單上的那些人。」

  時冉點頭,她明白安陽的意思。在國內,地方保護主義太過嚴重,而且小農經濟的發展使得這些人的眼界都很短淺,而且亂七八糟的人脈關係,潛在規則,則更是讓人頭疼不已。尤其是在一些窮鄉僻壤,這種短淺的保護政策越發的壯大,在下蔡周邊的礦上,可謂是治安最為混亂的地方,毒品、妓女、暴力衝突充斥著方方面面。這些東西都沒有人去管制,甚至在下蔡北邊一個大礦的附近,竟然還有一個艾滋病村。

  這樣惡劣的環境,如果放在國外一些發達國家,都沒有礦工願意來這裡上班的,但是在這裡卻是司空見慣。

  想把這些毒瘤徹底清除,光靠官方的態度是不行的,因為那裡的很多勢力已經沆瀣一氣,這些人想著法子來給你添亂——之前趙二爺剛到下蔡的時候,就出現了當地官員故意不配合,招工時沒人前來的情況——這明顯是背後有人在操縱。

  趙二爺在國內呆的久了,身上的血腥味已經被洗的差不多了,結果差點被這群惡狼們反咬一口。

  而真正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非常的簡單——那就是用最為原始,最為激烈的手段,徹底的將這一塊的毒瘤直接挖除!

  時冉嘴角浮現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這時候遠在教室裡的聶喆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妖孽姐姐閨房床下的地下室。

  以及地下室當中那彷彿是個軍火博物館一般琳瑯滿目的各種火器……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47
第三十五章、模擬考試

  終於到了第二天考試的時候了。

  對於大多數高三學生們來說,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分分分學生的命根,所以這樣一次普通的模擬考試實在算不得是什麼大事。

  但對於高三五班的學生們,或者說是部分學生們來說,這次考試的意義就不一樣了。用俞馳的話來說——不是高考,勝似高考啊!

  聶喆不滿的在腹誹——他當然這樣想了,這廝估計高考不交個白卷都算不錯了,一不小心興頭上來說不定他還會在語文作文上大肆抨擊一番——這年頭像這樣拿高考當兒戲的「才子」們不少。而這次考試的目的是為了找個女朋友……對他而言,意義的確比高考重要。

  來到了傳說當中的第一考場,位於銀杏旁邊的階梯大教室。

  聽說大學裡的教室大都是這種能容納上百人的階梯大教室,但這樣的教室在銀杏一中只有一間,平日裡除了領導考察時做做樣子弄個公開課以外,似乎唯一的作用就是考試了。

  而這個階梯教室也有個響亮的名字——第一考場!

  之前說了,銀杏一中有自己的慣例,尤其是在考試方面,最大的一條慣例就是,無論哪個年級進行一場較正規的考試時,都會將年級前六十名的學生安排在這裡考試。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樣的慣例傳到至今,已經有三十年的歷史了。

  這三十年中,這個第一考場中云集著學習成績最好的一批學生,經常在這裡考試的,無一不是班裡的尖子,那其中考上清華北大的,加起來也有三四十人了。所以,這個第一考場又有個外號,叫做——名牌大學培訓基地!

  所以平日裡只要談起考場時說到「我在階梯教室」,那麼其他人基本上都得肅然起敬。

  階梯教室是呈階梯狀的,考試時因為坐的比較開,老師站在講台上基本上就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所有人的動靜。所以這個考場也是最不好作弊的——其實也沒有人作弊,能考進全年級前六十名的,基本上都是屬於那種不屑於去作弊的,考試只不過是檢測一下他們這段時間的學習進度而已。所以據說這麼多年來,階梯教室從來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作弊的學生。

  老師們都想看看,那個在上次考試當中一鳴驚人,名叫聶喆的學生,會不會是第一個。

  或者,他會就此放棄?下次考試再也不能坐進這個階梯教室當中。

  考試時聶喆被安排在了第一排,就在老師的眼皮底下,這明顯是被特意安排的。

  不過聶喆倒是很淡定,考前的時候還跑到一旁安寧的座位上調戲一下小兔子精——或者被調戲,絲毫不顧周圍眾牲口們噴火的目光。

  而且,很多人也非常的奇怪,不是都說安寧對人冷淡,不苟言笑嗎?怎麼會跟這麼一個小子看起來這麼熟絡的——這小子是誰啊?以前怎麼沒在這個考場見過?

  「我看看你這次到底怎麼作弊!」火氣最大的,當屬坐在後排的呂晨偉。看著聶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傢伙恨恨的在肚子裡面咬牙,不過這時候他倒是也不敢想著跟安寧怎麼樣了——不是因為聶喆,而是因為他之前被張書「教訓」了一頓,覺得惹不起張書——但他不知道張書現在已經跑路了。

  自從上次被張書教訓了一頓之後,呂晨偉明顯的是怕了,本來他還打算這次考試要想辦法跟安寧坐一起的,可如今也沒這個膽子。但是,呂良偉是覺得,就算自己不能跟安寧坐一起,卻也不能看著聶喆如此的囂張——他倒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張書家裡再有錢,高考總是不能作弊的。到時候高考時打聽好安寧報考哪個大學,自己跟她報考一個大學,或者再不濟點的話,也要跟她到一個城市,那時候再以老鄉老同學的身份繼續發動追求攻勢——這招是他正在上大學的表哥教他的,他表哥就是靠著這一招搞定了以前同班的班花。

  但是現在這時候偏偏出現了一個比他成績還要好的聶喆!又跟安寧走這麼近,張書只是一個小流氓混混毫不足懼,可要是聶喆也用同樣的方法……

  「作弊的,他一定是作弊的!這次考完試就會露出他的真面目!」呂良偉心底本來很是得意,但是現在看到一臉淡定的聶喆,不知怎麼的,他就突然有些心虛了。

  其實現在的聶喆信心很足。

  不光是因為已經提前知道了考試題目並且做過了一遍,更是因為在做題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段時間分明沒有怎麼好好看書學習的聶喆似乎真的開竅了 ——現在他很多以前做錯的題目在糾正之後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所以他的成績也是在逐步的進步當中。這一次拿到考題之後,聶喆按照上次考試的語文和英語作文的分數來計算,光憑他自己的努力,獨立做完這套試卷也能拿到五百八十分左右了!

  這個成績……哪怕不用作弊,也能夠基本保證一個一類本科的錄取通知書了。

  似乎……有些小奇怪。

  聶喆的成績其實本來不算差,但就是有些偏門,英語和生物兩門主要靠背誦記憶的學科是他不擅長的。但似乎在發現鏡像世界之後,聶喆的記憶力好像增強了許多,平日裡特難記憶的英語單詞,名詞解釋等等也似乎變得容易了許多,這才使得他的成績增長速度十分可觀。

  對於這個現象,聶喆有些奇怪,可奇怪歸奇怪,也想不到什麼好解釋的,只能說大概自己真的開竅了吧!

  「喂!」就在監考老師進來說準備考試的以後,聶喆終於不情不願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可他屁股剛離開板凳,安寧就在後面叫了他一聲。

  「怎麼?」

  「你有沒有想過,」安寧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一句話說完了:「這次考試好像有很多人準備作弊啊,鄭老師要是知道了,會發火的。」

  說完這句話,安寧就從鉛筆盒裡掏出了鋼筆,不理他了。

  倒是聶喆愣了好一會兒,直到監考老師點他名,他才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座位。

  安寧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意思是說,這次考試如果太多人作弊的話,成績出現詭異,那麼老鄭肯定會大發雷霆,尤其是她本來安排大家自己選座位的目的是為了促進學生們好好學習,考試的時候細心一些,好好發揮。卻沒想到會帶來這樣的後果——那個時候老鄭的雷霆之怒必然降臨,接下來肯定還會恢復以往的方法,由她來安排座位!

  那樣豈不是說,自己跟安寧就沒法坐在一起了?!

  聶喆忍不住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小嘴巴——這麼明顯的事情,他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這樣個搞法,別說到時候幫不了俞馳那個挫人,就連自己都得陷進去!

  等下……安寧這樣說的意思,難道她捨不得跟自己分開坐?

  聶喆忍不住回頭望向安寧,就見到這兔子精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低著頭做出一副認真準備考試的模樣,心中又有些喪氣——哎,她這樣的公主怎麼會在意自己這麼一個普通的小男生呢?

  大概她是因為俞馳的事情給自己一個忠告吧。

  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點?

  聶喆在這邊自怨自艾的時候,安寧卻在心裡狠狠的紮著草人:「這傢伙,天天還說自己聰明呢,聰明人能看不出這麼明顯的事情?真把老鄭惹火了到時候肯定要重新調整座位,哼,本小姐一點也不在乎你,只是你這個大豬頭實在是太笨了,笨的簡直不可救藥!這才好心提點你一句,唔唔,煩死了,竟然還要本小姐提點,你個大豬頭千萬不要胡思亂想啊!」

  誰也沒有注意到,一貫淡然的安寧,臉上浮起了幾許紅暈。

  聶喆坐在最前排,自然是看不到身後安寧的舉動,他只能感覺到,講台上幾個老師的目光時刻的掃在他身上,心中忍不住有些苦笑——老師們的想法他自然很清楚,可現在的問題是,他是用不著作弊了或者說已經做好了,但他正愁著如何幫別人作弊。

  安寧的警告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如果真發生集體作弊的事件,恐怕誰也經不住老鄭的怒火,畢竟在現在的班裡面,她作為班主任掌握大權啊!

  可問題是,其他人作弊聶喆也沒有辦法,總不能聶喆跑去跟大家說:「大家都不要作弊了,老鄭會發火的!到時候我就不能跟安寧坐一起了!」——肯定沒有人理他。

  就在這個時候,考前的鈴聲響了起來,老師輕輕敲了敲桌子:「考試馬上開始,各位同學如果有攜帶課本的請交到講台上,還有,某些同學可能是第一次進入這個考場考試,有些事情必須要知道一下。階梯教室被稱之為銀杏一中的考試聖地,建校三十年以來從未發生過一次作弊的事件——作為老師,我們不希望這個優良的傳統被打破。好了,現在開始髮捲。」

  老師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的,目光在聶喆身上瞥了一眼。

  聽到周圍響起了一些低微的議論聲,聶喆心中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

  說到底那老師也的確沒有冤枉他,他能進入這個考場的確是因為作弊,而且這場考試他還會繼續作弊下去——只是,這種作弊的手段十分的高明,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破——用武俠小說當中的話來說,天底下任何武功都有破綻,可只要把破綻藏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那就不能算是破綻。

  那是不是可以說,聶喆這種,也算不得作弊?

  老實說,聶喆雖然臉皮夠厚,但也畢竟是比不上那些說謊話跟吃飯似的政客們,哎,被老師鄙視就鄙視吧,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政客們學習,把謊言重複千遍,於是這就成了真理。

  試卷發下來之後,聶喆立刻開始了答題——這些題目他都剛剛做過,可謂是輕車熟路,回答起來甚至都是完全不需要經過大腦。

  見他下筆如飛,幾個監考老師都驚異的互相對視,然後不時的湊上前看看他的試卷,臉上的驚異變得更濃了。

  一個瞬間從年級兩三百名跳到全年級前十的學生,在場的老師們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的。一般來說,老師在監考的時候都會四下里轉轉,看看考生有沒有什麼夾帶作弊的行為。但是放在這基本都是尖子生的第一考場,監考老師倒是連這一步都省掉了——反正只是一場普通的考試,這些尖子生基本上都是很面熟的,各自在自己的班裡都是前五名的好學生,除了聶喆之外,其他人的自覺性完全可以信任。

  但就是這麼一個讓人不信任的聶喆,在幾名監考老師的火眼金睛之下,做題目卻是做的飛快,而且看他的答案,基本上都是正確的,而且他回答題目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完全沒有思索的就填上了正確答案——能夠做到這一步的,除非是基礎特別好的,否則……就是已經事前做過試卷的。

  老師們不願意相信第一種可能,因為學習成績可以很快提高——作為老師這麼多年來他們也見過這樣的例子,但是想把基礎瞬間提高到這個程度,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麼就是第二種……這個小傢伙提前盜走了試卷?

  似乎……也不是很能解釋的通啊。

  因為這場考試雖然不是高考,之前的考卷防備工作也不是很嚴密,但畢竟試卷也是從學校自己的印刷廠印刷的,然後直接鎖在了保險箱裡面,一直也沒發現考卷有失竊的情況,所以也不大可能。

  監考老師們只能看著聶喆以往的成績單給自己安慰——其實聶喆以往的語文成績一貫不錯,這場語文考試也的確不見得能夠難的倒他。

  聶喆甚至聽到有老師在低聲交流:「語文考試的時候基本上都不會作弊的。」

  「是啊,他語文成績本來就不錯,提高也是正常的。」

  「等英語和理綜合的時候看看吧,其實聶,嗯,他的成績還算可以,就是有些偏門,估計是最近時間惡補的,把英語和生物的成績提上來了,未必就是作弊。」

  「現在高三能出這麼一個考試進步很大的學生,其實是可以拿出來好好宣傳一下的,我也不想那麼惡意的揣測他就一定是作弊,能是自己的真實實力那當然更好了,到時候可以在升旗儀式上介紹一下自己的學習經驗,也很不錯嘛!」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聶喆心中突然一動。

  「語文考試時基本上不會有作弊的……」

  「這次考試好像有很多人準備作弊啊,鄭老師要是知道了,會發火的。」

  「吉吉啊,兄弟的終生幸福就靠你了!」

  「總分四百六,全年級七百九十名。」

  「總分三百一,全年級一千四百名之後!」

  聶喆閉上了眼睛,唔,從心底來說,他是很想幫俞馳的,畢竟大家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嘛。但同樣的,他也想跟安寧繼續坐在一起。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他幫不幫俞馳似乎都已經無關緊要,因為如果很多人都作弊的話,老鄭鐵定會發火的。

  他要還想跟安寧繼續同桌下去,享受有個美女同桌的樂趣,那他就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至於俞馳……當然是盡力的要幫了,其實這個問題不大。

  想了一下,聶喆飛快的抬筆答題,幾乎就只用了半個小時,聶喆就已經做完了除了作文以外的所有題目,再過了二十分鐘,八百字的作文洋洋灑灑的就寫出來了,接著聶喆就交了試卷。

  一個小時沒到,做完原本需要兩個半小時考試時間的語文試題,在第一考場當中第一個提前交卷。

  一直在後面盯著他的呂晨偉心中冷笑,他覺得聶喆這小子一定是做不下去了,又知道在這裡沒法作弊,所以乾脆破罐子破摔。但是很快的他又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實在有些說不通,因為他知道,聶喆的語文成績其實並不差……

  而最震撼的,就是監考的老師們。

  聶喆交卷之後,他們立刻就開始審查這張試卷,發現上面的題目百分之九十七以上都是正確的!雖然還無法確定作文成績,但監考老師當中有帶語文的,掃了一遍之後就知道這篇作文寫得不差。粗略估算一下的話,這張語文試卷的分數應該能夠在130分左右!

  有些誇張了吧,在這高手如雲的第一考場當中……有老師瞥了一眼,發現屢次拿到年級第一的田陽,如今也剛開始寫作文而已。

  一個語文老師摸了摸眼鏡,他自認自己也很難在一個小時之內做完這套試題然後拿到這麼高的分數,而且卷面乾淨整潔——雖然說字丑了點,但一看也就知道是一氣呵成的,中間幾乎沒有任何的修改。

  這個成績,沒有水分,如果真說作弊的話,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事先做過這套試卷了……

  不光是老師,就連安寧都有些驚奇。

  不知為什麼,她從心底就相信聶喆絕對不是胡亂填上一通之後就交卷的,第一是因為聶喆的語文成績本來就不差,第二則是因為……安寧有些臉紅的想,這小子難道會捨得不跟自己繼續同桌嘛?

  現在的高中知識,安寧早就掌握的差不多了,雖然的確有些比不上田陽這種應試教育的尖子生,可這些無所謂,她能在全年級前十當中蹦跶,自己也就滿意了。至於考試的題目,她既不會多用心,也不會怎麼掉以輕心,考成怎麼樣就怎麼樣唄。但是這一次,看著聶喆如此輕鬆的答完所有試卷,這個女孩兒的好勝心思就有些蠢蠢欲動了。雖然安寧一貫不是很在意成績,但是如果這一次讓聶喆的成績超過自己……

  安寧簡直無法想像這種情況發生以後的場景,但她的腦中卻是很自然的出現了一副畫面——聶喆掐著腰,好像櫻木花道那樣衝著自己囂張的哈哈大笑,然後說:「怎麼樣,小丫頭,哥哥我隨隨便便就超過你了啊!哇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啊!」

  「啊啊啊!」安寧趕緊搖頭,把腦中那個可怕的畫面趕了出去。接著她還小心翼翼的跟做賊似的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大家都在認證答題,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才從心底吐出了一口氣。心中暗自責怪自己,怎麼能這麼失態的,太丟人了,這不是我!她又做賊似的張望了一圈,這才徹底的鬆了口氣,哎,還好沒有人看到!都怪那個該死的聶喆!

  此時正雞賊著躲在俞馳所在考場後面的聶喆突然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一臉的莫名其妙……怎麼會打噴嚏?感冒了?

  俞馳所在的是全年級排名最後的幾個考場,這些個考場雖然與第一考場天差地別,但是卻有一個地方是相同的——那就是監考的力度,都不強。

  第一考場當中因為都是尖子生,對於這些尖子生來說作弊這種掩耳盜鈴的事情他們覺得完全沒有意義,這種小考本來就是為了檢驗近段時間學習的結果,體會考場的氛圍,為高考做準備,所以完全沒有作弊的必要;而最後幾個考場當中,云集著全年級成績墊底的另類學生們……說句難聽點的話,監考老師都覺得考試對他們而言都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不是說這些人笨,真要說起來,在這些考場當中考試的學生其實也沒有幾個笨的,但大多數都是屬於那種平日裡壓根就不肯好好學習,只想著玩的那種。若是做一個智商檢測的話,最後幾個考場裡學生的平均成績未必會比前幾個考場中差。甚至,若論到未來眾人的發展,以三十年後的身家加起來的話,前幾個考場當中的學生還真不敢打包票的說自己就一定能穩贏。

  這些個排在末尾的考場當中,裡面有不少幾個都是跟俞馳一般,家境很好,父母不是從商就是從政的富家子弟,套用現在流行的詞就叫富二代和官二代。甚至聶喆知道,就現在坐在後門那個姓王的胖子,他家據說資產也是上億的那種。別看這王胖子也在倒數幾名的考場裡面,但就連老師都不得不承認他很聰明——這傢伙上初二的時候就幫他老頭子管賬,參與家族事業的運營了。

  聰明,這個衡量概念可不是說看人考試考多少分,得了幾次奧數獎項之類的。也許將來有一天,那些個坐在前幾個考場的「尖子生」,反過來幫這些全年級墊底的「差生」打工都有可能!

  很多「尖子生」將來進了大型企業找到了好的工作,月薪上萬甚至年薪五十萬,但他們一年賺的錢也許還不如王胖子這種「差生」將來一次牌局的輸贏。

  不公平?

  沒什麼不公平的,或者說,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公平過,也永遠不可能公平!

  並不是說差生當中都是家境好的,家境不好但不肯好好學習的大有人在。其中不乏許多抱著「他們不學習,那我也沒必要好好學」想法的人。

  如果說老師對於那些有家境的差生們難免就抱著一種「隨便他們,成績對他們本來就無所謂」的態度的話,那麼對於這些家境不好,卻又不肯好好學習的學生們,難免就覺得有些悲哀了。

  像俞馳、王胖子這種學生,就算考試成績再差,將來家裡也能夠給他們安排出路。但是,那些家境很一般,卻又不好好學習的學生,將來很難免的,其中相當一部分的人日子過的就不會有那麼舒服了。

  如今已是高三,對於這些學生,老師能勸的也勸了,能教育的也教育了,基本上所有的方法都用完了,但他們自己不肯上勁,老師又有什麼辦法?

  所以,對於最後墊底的幾個考場的學生,很多監考老師也就是做個樣子,說難聽點……隨他們自生自滅去吧!

  路都是自己選的,將來混的差了,須知道怨不得別人。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47
第三十六章、極品胖子

  「吉吉?」

  聶喆一走到教室的後門就立刻被那個胖子給發現了。

  也不奇怪,銀杏一中普通的教室,如今因為天熱的原因都是前後門同時打開著的。因為這些教室本來就不大,坐滿的話足足有上百人塞在一個不大的空間當中,跟沙丁魚罐頭似的,再關門關窗的話那簡直就是烤爐,所以一般都會把後門打開通風乘涼——而在考試的時候,這就給了坐在後門的考生很大的便利。

  這王胖子這時候正坐在後門口,聶喆一過來立刻就被他給看到了。

  王胖子大名叫金寶,跟港台著名的胖子武打明星洪金寶一樣,論起身材也不遑多讓——才高三就有180斤的體重實在難得,而且他的身高也還只有一百七十公分——但就是這麼一個個子不高的胖子,卻似乎因為他名字的關係,跟洪金寶有著極其相似的敏捷!

  聶喆跟他認識也不奇怪,因為這個王胖子平日裡也喜歡踢球——而且不得不悲劇的說上一句,這個傢伙不但會踢球,而且踢的還不錯……甚至,他還是聶喆他們這個年級公認的第一號守門員!

  「我靠,吉吉,你不會這麼早就交捲了吧?」王胖子眨巴著他的小眼睛,趴在桌子上看了看表,一臉的驚訝:「一個小時沒到你連作文都寫完了?!」

  「別廢話!」聶喆把準備好的紙條扔到胖子的腳下:「給俞馳!」,因為俞馳也喜歡踢球,所以大家都認識。

  「靠!」胖子比劃了根中指,以與他身材絕對不相符的敏捷彎腰把紙條撈起:「有沒有搞錯……語文考試還作弊?」

  「少廢話,你抄完了就給他。」聶喆覺得這胖子肯定會拿來先抄上一遍——他以前沒少給俞馳遞過答案,基本上都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幫忙遞小抄的人先抄上一通再遞過去——他已經很習慣了。

  但是這王胖子卻是又對著他豎了根中指:「抄個屁啊,你在這等著。」

  聶喆一愣,就看到王金寶同學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搖大擺的走到前排,路過俞馳的桌子時順手將答案以一個非常隱蔽的動作扔在了他的桌子上——由於他的體積實在比較龐大,這個小動作被掩飾的天衣無縫,就連一路上盯著他看的老師都沒注意到。

  「老師,我想上廁所。」

  考生在考試的時候是有權力上廁所的,於是監考老師也沒懷疑,揮揮手就讓這胖子出去了。

  「靠!」聶喆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胖子太仗義了!

  哪知道王金寶剛一出門,立刻就拉著聶喆跑到教學樓外,從口袋裡面一摸摸出一盒煙,自己點了一根,也給聶喆遞了一根,美美的抽上一口之後才道:「爽了!」

  聶喆無語,這胖子是巴巴的跑出來抽煙的?!

  「沒辦法,有癮啊!而且教室裡面憋的死難受,有什麼好考的啊,沒點意思,看著這些題目就煩躁!」王胖子玩了個熟練的大回籠,從肺裡噴出一口極淡的煙霧:「你怎麼語文考試也給俞馳遞答案啊,費力不討好的,多考那十幾二十分有個屁用啊!」

  聶喆把他們班裡以考試成績決定座位的事情說了一遍,胖子一聽就樂了:「這就難怪了……不是說你們班主任老鄭是個很死板的更年期婦女嗎?怎麼這麼開明了?」

  「開明個屁啊!」聶喆一臉的鬱悶:「我也正發愁呢,語文考試作弊的不多。可接下來三門恐怕作弊能作瘋掉,到時候老鄭大發雷霆,還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情況呢!」

  「那你還幫魚刺那小子遞答案?你倒是仗義!」

  「不幫沒辦法啊,多少年兄弟了,我想語文上面幫他多拉點分,這樣成績起來的話也不會那麼明顯。」

  「呸!」胖子不屑的道:「你剛才都說了,魚刺這小子跟我一考場,他喜歡的那個姐姐比他高了一百五十分,一次考試提高一百五十分,還不明顯?!」

  聶喆瞬間啞然,的確如胖子所說,不管他怎麼做,俞馳這傢伙成績瞬間提高一百五十分,一看就知道是作弊的。

  「所以說你傻你還不相信,」胖子一根煙抽完,把煙頭隨手扔在地上:「接下來你們班的漢子們一個個成績都飈上去了,你們老鄭不懷疑就怪了,你現在不幫他作弊才是為他好呢,起碼接下來清算起來算不到他頭上。至於跟人家美女坐同桌,我勸你最好別抱這個希望了。」

  聶喆唉聲嘆氣的點上煙:「看來只能這樣了,刺啊,兄弟實在沒招了!」

  「這就沒招了?」胖子又給自己來了根煙:「看你吉吉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關鍵時刻就撐不住場面了?」

  「靠,你有招?!」

  胖子得意一笑:「逆向思維你的懂?不就是一次普通的模擬考試嘛,我要是你,直接就把這潭水給攪和黃了!讓所有人都別想作弊!你不就是想幫魚刺跟那個美眉成績拉近嘛,這還不好辦?一百五十分的差距,你升不上去,難道還降不下來?!」

  「降下來……」聶喆也是極其聰明的人,被這胖子這麼一點立刻眼睛一亮,但隨即罵道:「靠,比老子的想法還不切實際!我憑什麼壓人家的分啊!」

  「簡單!」胖子猥瑣的笑道:「找個方法把那女孩成績最好的一門試卷給抽走弄丟唄,反正就是一場普通的模擬考試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個方法……似乎真的不錯啊!

  升不上去,那就降下來。

  自己通過鏡像世界潛入的話,那的確能夠把戴娟的試卷給弄沒了的說!

  不過還是不行,那麼多人作弊的話,老鄭雷霆一怒,到時候肯定不給大家自己挑位置的機會,他這麼做等於白費功夫啊!

  這時胖子打了個哈欠:「兄弟我回去了,NND,要不是我家老爹非要我弄個高中文憑,好給我以後鍍鍍金,誰還願意繼續呆在這?考試考試,有個屁意思,兄弟以後又不靠這些東西吃飯。」

  難怪這傢伙連送上門的答案都懶得抄了!

  聶喆奇怪的道:「那你直接交白卷不就得了?」

  「白卷多沒意思?!」胖子嘿嘿一笑:「還記得這次作文題目不?」

  聶喆當然記得,這次考試的作文是個半命題的作文,題目如下:「孟子說人性本善,荀子認為人性本惡,請以『人性本……』為題,寫一篇八百字的作文。」

  胖子問:「你的題目是什麼?」

  聶喆老實說他寫的是人性本善,其實作為一個語文成績一直不錯的考場老手,聶喆當然知道老師出這樣題目的意義——直接用《人性本善》或者《人性本惡》來作名字的作文題目基本都不會拿到太高的分數,因為這個話題已經爭吵了幾千年,人性當中本來也就是善惡俱全。只選擇其中一面,哪怕你說的是天花亂墜,老師的第一印象在,也很難拿到太高的分數。

  可是,只要隨便套幾個小故事加幾個論證,把這八百字的作文忽悠過去,分數也絕對不會太低,估計六十分的作文可以拿到四十五分到五十分之間——這五分的差距就看文字以及論點的特色了。

  這種方法雖然拿不了太高的分數,但作文上只丟十到十五分完全是聶喆可以接受的範圍,再說這也只是一場普通的模擬考試,他懶得太過動用墨水,這樣的題目想要出彩,必須要標新立異,比如「人性本貪」、「人性本無常」等等,哪怕你寫「人性本賤」,只要有足夠的論點支撐,也有可能拿到高分的。

  可標新立異的後果很可能會導致跑題,而且有些過激的論點未必能讓閱卷老師看的舒服——那樣的話就實在得不償失了,所以聶喆選擇的是大多數考生都用的,最簡單也是最穩妥的作文方式。

  果然王胖子聽到聶喆的題目以後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拍拍聶喆的肩膀說:「吉吉,你也太沒有性格創意了,這樣的作文題目,你哪怕寫人性本惡也比人性本善強啊!」

  聶喆一聽就很鬱悶,心想老子現在是第一考場的考生啊,竟然被這麼一個倒數幾名考場的胖子來教訓。於是就回擊說:「廢話,要真寫人性本惡八百字我剎的住嗎?一場模擬考試而已,浪費那麼多時間功夫在作文上我秀逗了啊?!」

  然後他很是有些不爽的問:「胖子啊,沒想到你都開始寫到作文了啊?那你的題目是什麼啊?」,聶喆這話不乏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因為根據時間來看,很多成績不錯的學生在一個小時的時間內都未必能寫到作文,更何況是胖子這樣的差生了。

  但哪裡知道,這胖子對聶喆話中的刺聽而不聞,反而大咧咧的說:「兄弟我從拿到試卷起就開始研究作文了,前面的那些個題目我看都沒看!那些題目有個什麼意思啊,還不如好好想想作文怎麼寫!」

  聶喆就納悶了,這胖子怎麼對作文的興趣那麼大?

  就聽這胖子說:「吉吉,你知道一篇作文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沒等聶喆回答,胖子就說:「不是滿分,而是讓老師看了吐血,專家看著罵娘,尤其是在高考的時候,一舉拿下那傳說當中的零分鴨蛋,然後再被發到網上,被億萬網友奉之為經典的作文!這才叫最高境界!」

  「靠!」聶喆罵了一句,這胖子也忒敢玩了,於是他就問道:「那你的作文題目是什麼?」

  胖子得意的眨巴眨巴小眼睛,吐出四個大字:

  「人性本色!」

  「咳咳咳」,聶喆瘋狂的咳嗽起來——他被口水給嗆到了。

  其實人性本色這個題目,他倒不是沒想過,但也僅僅就只是想一想而已……可沒想到那胖子竟然真的敢往上寫?!

  可以想像,估計不管是哪個老師看到這個題目都會被氣的吐血,光是這麼一個題目,就當稱的上是彪悍了!

  可更彪悍的還在後面。

  就見胖子一臉陶醉,竟然就這麼拉著聶喆介紹起他的精妙作文了:「告子曰:食色性也……」

  「等,等下。」聶喆不得不打斷這個一臉陶醉的胖子:「食色性也是孔子說的吧?」——聶喆是這麼記得的,他也猜到了,胖子這麼個名字肯定會用上這麼一句話,這叫扯虎皮拉大旗,孔老夫子的話放在古代那絕對是沒人敢反駁的——可胖子怎麼說告子?告子又是什麼子?!

  胖子鄙夷的看了聶喆一眼:「還成績好呢,古人都能搞混!你自己查查去,說這句話的是告子,是告子跟孟子談話時說的——孔老二說的是飲食男女,人之大欲……沒文化!」

  聶喆暴汗,看這胖子說的有模有樣的,似乎是真的……主要問題是他也記不清楚到底這句話是不是孔子說的,難道真的是什麼告子說的?

  不過被這麼一個成績近乎於墊底的傢伙說自己沒文化……

  聶喆心中一陣哀嚎,鄭老師啊,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第一考場的聲譽啊!

  胖子鄙視完聶喆之後就在繼續他的偉大壯舉:「色是什麼?色是所有動物與生俱來的本能!比如動物到了季節會求偶一樣,這種本能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人類自然也不能免俗!人類這麼一代一代傳承下來,還不是因為了這種本能?」

  好吧,聶喆承認,胖子要是這樣寫了,雖然標題內容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要以純自然的角度上來看的話,也未必就不失為是一篇好文章。

  可接下來胖子的話卻讓他徹底傻眼了!

  因為胖子說:「在這裡,我要感謝以武藤蘭、蒼井空為首的一批藝術家們,正是因為這些藝術家們勇於犧牲自我的精神,才讓我們這些青少年們懂得了生命的真正意義!看看吧,這年頭專家們一個個喊著要對年輕人進行性啟蒙教育,可TMD都教育到了什麼地方?最多也就是在生物課上畫了兩張人體圖,還TMD是人體解剖圖!老子就奇怪了,你TMD對著一張人體解剖圖會產生性慾?你們這些教育專家都是戀屍癖啊?!」

  聶喆一陣瘋狂的咳嗽,胖子繼續再那裡抒情:「還好,多虧了蒼井空、小泉彩、高樹瑪利亞這批藝術家們,讓我們真正深刻的瞭解到了這種人與生俱來的本能,那種充滿了野性的原始運動。這是一種何等告上的情懷?比起那些天天在電視上含羞半露,想脫又不敢脫光的女明星們強的太多了!看看我們國家的這些電視電影,一個個欲言又止隔紗看景的,玩曖昧轉鏡頭,乾柴烈火互相挑逗,可一到關鍵時刻立刻掉鏈子!每每這麼下來,看的觀眾一個個都慾求不滿血脈膨脹的,卻壓根得不到發洩……你知道嗎,**太多有害身心的!」

  「還是島國的藝術家們好啊,二話不說衝上來直奔正題,尾行、痴漢、中出、顏射,花樣繁多,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大大的滿足了人們的心理以及生理的慾望,加強了身體與左右手之間的密切往來,她們犧牲了自己,娛樂了大眾,徹底解放了大家的思想,釋放了大家的慾望,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啊!可我卻是感到無比的懺悔……」

  說到這胖子看了聶喆一眼,聶喆這時候已經快垂死掙紮了,可還是很敬業的接了一句:「懺悔什麼?」

  胖子深沉的嘆了口氣:「我在懺悔,億萬受教育的中國人,竟然沒有為這些藝術家們掏上一分錢,全TMD看盜版來著!」

  聶喆又是一陣咳嗽……好吧,在國內,倒是想給這些「藝術家」們掏錢,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胖子搖頭唏噓了一會,繼續道:「可是讓我非常不理解的卻是,明明這些藝術家們為我們進行了啟蒙教育,完成了那些個專家們的要求,可是偏偏,在網絡上卻還要封殺他們!不光是網絡,現實當中也開始進行一輪又一輪的所謂嚴打,這不是在斷我們廣大淫民群眾的活路嘛!」

  「和諧社會,首先要的就得是性生活的和諧,連人類最原始的本能都不能和諧了,還有什麼是能和諧的?再說了,這些東西是說能打就能打的掉的?這個世界上最原始的兩個職業,一個是獵人,還有一個就是妓女!紅燈區的存在也不知道礙到了誰的哪根神經,天天叫囂著要打掉打掉——這年頭包二奶的少了?貪污腐敗不查,辦事不利不查,一群警察們抗著微沖上門抓嫖——而且還是調其他地區的警察到這個地區來抓嫖——知道為什麼不?就是怕不小心撞見熟人老姘頭場面尷尬!大家都是熟客了嘛!而且要是沒有這些個紅燈區,那強姦犯事的案件還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堵不如疏啊!」

  聶喆聽的是一頭大汗,連忙制住了這胖子的口若懸河,一臉嚴肅的道:「胖子,真的,你趕緊回去寫吧!別在這說了,再說的話,我怕待會兒你八百字就打不住了!」

  「也是!」王金寶捏了捏他的雙下巴,一臉的贊同:「跟做愛一個道理,一次高潮了之後,接下來就很難達到第二次高潮了,高潮的時候不對,那叫早洩。」

  聶喆真的被他跟打敗了!

  這胖子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啊!要說平日裡他跟俞馳倆人也沒少往電腦裡面下A片,什麼蒼井空、小泉彩、吉澤明步、松島楓、神谷姬、白石瞳、星野光、黑木香、小室由裡、立花裡子……這片子也沒少看,怎麼感覺就比這胖子差了一個檔次似的?!

  聶喆弱弱的問:「胖兄,你應該不是處男了吧,看你經驗那麼豐富的,啥時候破的處?」

  胖子一臉的憨厚:「也沒多久,去年滿16歲生日的時候老爹包了一個夜總會的妞,當天晚上兄弟帶了三個回去打了一個通宵。從此以後不說是夜夜笙歌,但基本上已經脫離手槍黨了。」

  聶喆擦了擦口水,狗日的,這是什麼老爹啊?!帶著兒子去喝花酒玩小妞?!有錢人的腐敗生活啊……

  胖子拍了拍聶喆的肩膀:「兄弟先撤了,回去好好把這篇神作給完成,我就不行了,氣不吐血幾個老師!現在多練練手,高考的時候好好發揮一下,以後有機會,兄弟請你去鳳凰台好好玩上一玩,你還是處男吧?」

  「我處你妹!趕緊滾!」聶喆被戳到了痛處,忍不住破口罵道。

  胖子哈哈大笑,轉身要走。這時候聶喆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喂,胖子,你TMD這麼多歪點子,幫兄弟想想,接下來我該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

  「就是我們班那麼多人準備作弊的事,事情鬧大了估計接下來所有人都沒好果子吃!」

  胖子眨巴眨巴小眼睛:「那管你什麼事,你作弊了嗎?!」

  「靠!」聶喆恨不得把這個遲鈍的傢伙給掐吧死,只好說:「那這樣的話我不就沒法幫魚刺了嘛!」

  「幫不了就幫不了唄,不就是個女人嘛,你跟刺說,過幾天我請你們去好好玩一玩,找群小妹妹脫光光陪你們玩,想怎麼玩怎麼玩,不比這麼麻煩的談戀愛要爽?!」

  「靠!」聶喆終於知道這傢伙為什麼要寫人性本色了,因為起碼這個詞用在他自己身上一點都不為過!

  看著聶喆一副抓狂卻又欲言又止的模樣,這胖子恍然大悟的笑了:「原來你不是為魚刺著急,是為你自己吧?怎麼,你也有瞟上的女孩了啊?!」

  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真的是很聰明!

  胖子笑道:「這還不簡單,你不靠作弊能不能完成你的目標?」

  聶喆沒好氣的回答:「廢話!」,心中在補充,老子的作弊方法太高明,誰都逮不住。

  「這就行了,既然你想要公平的話,那就讓大家一起都做不了弊唄!」

  「靠,你當我是全年級組長?!」

  胖子打了個哈欠:「你要是覺得不爽就去跟年級組長說一下唄,要不要我幫你打個電話?」

  聽了胖子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聶喆抽他的心思都有了,給年級組長打電話?他能聽自己一個學生的?

  等等……

  學生不行的話,換個身份呢?反正是電話嘛……

  胖子看到聶喆的表情轉變,嘿嘿直笑:「渾水才能摸魚咩,好了,兄弟真的閃了!」

  看著這個肥胖的身影以與他體型絕不相符的速度消失在教學樓門口,聶喆忍不住罵了句:「這個胖子,真TMD是個人才啊!」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52
第三十七章、反作弊大作戰

  中午的時候聶喆來到了網吧,他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到網吧的目的是為了找一些資料,同時再看一看時冉在郵箱裡面給他發了一些什麼東西。

  對於這位妖孽姐姐的事情,聶喆本能的保持著一種戒備,這姐姐不讓他做的事情他堅決不做,因為一想起她床下的那堆軍火,聶喆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怖還有……繼續莫名的期待。

  那些軍火他不敢提起,但是聶喆心中卻有幾分想法——或許有一天這個姐姐會教自己怎麼玩這些危險的玩具?雖然在鏡像世界當中他自己就能不受限制的去玩,可問題是那些玩具實在太危險!絕不是他小時候跟俞馳在路邊小攤上買的那些個仿真槍械,萬一走火或是什麼的,那個後果太可怕了,聶喆承受不起。

  這種危險的玩具,還是需要有專業的人來教導才行。

  打開時冉發來的郵件,郵件中囑咐聶喆這段時間要自主練功,她老人家以後要檢查云云,還說了晚上七點到八點那段時間別墅是沒人的,讓聶喆在那段時間當中去別墅取練習鐵砂掌的砂袋和藥水。另外,還有她推薦的幾本書,讓聶喆去她家的時候順便拿一下,現在先自學看看,另外郵件當中還附帶了一個教案——一個有關於如何打電話的教案。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緣故,這份教案寫的其實很小心,首先時冉說了一個小故事:張三其實是個賊,有一天他跑到一家人那裡偷東西,卻無意中發現這件屋子裡有一群窮凶極惡的大漢,而且綁架了一個小女孩。講究盜亦有道的張三於是跑到外面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報警——卻沒想到被警察們順藤摸瓜給抓到了。本來報案是有功的,可是一問張三的身份,卻發現了疑點,最終一調查,發現這傢伙竟然是個大賊,於是警察們順勢連破兩個案子,把張三也給抓了起來。張三隻能在牢獄當中感嘆:早知道就不做這個好人了!

  這個故事時冉用的非常的隱晦,聶喆一眼就看出,故事中的張三,其實指的就是自己!是時冉為了安全起見,將上次他扮演神蹟魔術師的事情,換了一種模式寫了出來。

  然後時冉就說,這個張三實在是一個笨賊,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見光,卻還去逞能當好人,而最後的結果將自己都賠了進去,實在是得不償失。

  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話,首先需要的,是先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公用電話亭不是不能用——前提是你能夠不讓對方找到自己的號碼。

  時冉在教案裡面是這樣說的:「一名黑客高手自然是可以通過入侵網絡,使用代理等方式讓別人找不到他所在的位置。其實現實與網絡是一樣的,只要使用一些小手段,就可以隱藏自己的身份而不用擔心會被對方反追蹤。電話的話,就可以先撥打800-810-*****這樣一個代理服務端的號碼,並且輸入以下賬戶密碼,再使用聲音合成軟件變化自己的聲線……」

  這個號碼就是一個代理的電話服務端的號碼,註冊的用戶可以在輸入密碼之後,任意的偽裝自己的電話號碼!就是在撥打對方電話的時候自定義的顯示出任意的號碼——想顯示 1234567甚至是110、120都可以。這種手段一般都被用於電話詐騙,比如將號碼改成張三的手機號或者是120,然後打電話給張三的父母,說張三出意外住院了,急需要一筆錢,要打入特定的戶頭當中……一般情況下,焦急孩子的父母都會上當。

  不過這種騙術破解起來也很簡單——只需要回撥一下,號碼自然就會撥打回原來的主人。

  (如今這種偽裝電話號碼進行詐騙的事情屢見不鮮,在網絡上只要一搜索就可以找到許多偽裝電話號碼的軟件。所以二冰在這裡提醒各位讀者,一旦遇到這種比較意外的情況,比如朋友打電話找你要錢,而聲音不是朋友本人之類的,務必需要回撥一下以進行確認,以防上當。)

  不過用這種電話服務器也並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一些級別比較高的號碼都會安裝有反追蹤的程序,很容易判斷出號碼的真實性。

  另外教案當中還寫了一些如何處理痕跡的細節,比如戴手套掃除指紋,通過服裝進行偽裝,還有通過軟件改變自己的聲音——也就是俗稱的變聲器。

  要說變聲器這種東西,柯南迷們肯定不會陌生,動漫裡面的柯南就是利用他的蝴蝶結變聲器大發神威,揭露了一個又一個謎團的真相,還直接塑造出了一個新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不過真正的變聲器遠遠沒有動漫裡面那種可以模仿任何人聲音的強大功能,只能夠將聲音改變,變的沙啞,雌雄莫辯,讓人分不出本來的聲音。

  不過這些已經夠了——起碼對於現在的聶喆來說,完全是夠了。

  因為,他當下正好可以利用的上!

  中午一點鐘的時候,銀杏一中校長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孫校長一看來電顯示,頓時來了精神——因為顯示的來電號碼竟然是是來自於市教育局的號碼!

  市教育局打電話來自然是大事,而且,電話當中的那位領導竟然還用一副很不高興的語氣說:「我們有聽說,說銀杏一中在平時的模擬考試當中作弊,以達到宣傳的目的。我們這些領導很痛心啊!一中的考風考紀,一定要好好的抓住才行啊!」

  電話這頭的孫校長一個勁的保證:「是!明白!那些都是謠言!我們一中的監考力度是最嚴的,哪怕是一場普通的模擬考試,我們也絕對會當作高考一樣重視的!」

  「那就好!」某領導在電話那邊說:「我們可能會去考場親自看一下,當然,具體時間是不會說的,也許是這次,也許是下次考試,我不希望一中提高監考力度僅僅只是為了面子工程,一定要落到實處!」

  「是!歡迎領導們隨時前來檢查!」

  電話掛了,孫校長看著話機滿頭大汗,心中很是疑惑……為什麼市局領導們會對這麼一次普通的模擬考試的監考任務那麼上心呢?難道說……

  銀杏一中有個恥辱,那就是在十年前的某次高考當中,一名學校老師家中的孩子就在一中考場考試,為了讓他考得好成績,那名老師就想給自家的孩子開開小灶 ——結果這件事情被告發了上去,領導震怒,直接取消了銀杏一中的高考考場資格,甚至當時的領導都因此受到了牽連。這一取消就是十年!

  市局領導突然說起考風考紀的事情……難道說,一中現在能有希望重新獲得高考的考場資格?

  不是沒可能啊!雖然沒聽出剛才到底是哪位「領導」的聲音,但是電話號碼顯示卻是沒錯的,一定是某位領導暗中照顧,提前透露了風聲……

  孫校長立刻激動起來,嚴肅考風考紀,必須從當下做起!至於那位暗中照顧的「領導」,孫校長悔的腸子都青了,剛才只顧得擔心了,竟然忘了問這位領導的名字!這,這……只能等日後慢慢暗中打探,看看到底是哪位領導最有可能了,一定要好好報答啊!

  時間到了下午。

  模擬考試是同高考一樣的,上下午各一門,甚至連考試的時間都是一樣。目的嘛,除了讓學生們檢查一下自己近段時間的學習成果,更是一種提前對高考的模擬演習。所以考試時,要求學生們準備好2B鉛筆(雖然不用涂答題卡)、黑色水筆或者鋼筆一類,而且要求是0.5毫米的黑色水筆。讓學生們提早的適應高考的氛圍 ——甚至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因為高考是不允許使用藍色或者是藍黑色水筆回答題目的,發生這種情況嚴重的話會被直接判成零分。但是往年來卻總有一些考生會不記得這個規定,導致白白浪費一年的時間。最後去跟人扯皮,還不如當初就老老實實遵循考試的規則要求。

  所以在有一次的模擬考試當中,有考生使用了藍色或者藍黑色墨水答題時,就被老師直接判成零分!

  這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考生們多長點記性,一場模擬考無所謂,但千萬不要在真正高考的時候發生此類的事件。

  不過監考方面就看老師的心情了,畢竟這樣的考試,不管學生還是老師都已經麻木了,監考嘛,基本上就看考生自覺啦!

  今天上午的監考力度似乎也就印證了這僅僅只是一場普通的模擬考試而已,這讓很多五班的學生們心中暗喜——語文實在沒什麼好作弊的,成敗的關鍵就在後面三門考試上!

  可是當考生們下午坐在考場當中的時候,卻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監考老師提前二十分鐘就已經來到了考場,而且原來每個考場兩個監考老師被增加到了三個!開始核對每一個學生所坐的位置,是不是跟之前安排的一樣。並且仔細的檢查桌子上有沒有留下什麼能夠用於作弊的刻字等等。

  而且每一個考生,都會被要求將手機送到講台上,甚至還會檢查包裹——這就讓人很鬱悶,這麼大熱天大家穿的衣服都不多,手機藏也藏不住!

  除了考場的監考老師以外,另外還有年級組長親自率領的考場督察隊,每隔十分鐘就會到窗戶外面轉上一圈。

  監考老師嚴正警告:接下來的考試當中,堅決不允許出現任何作弊或者是疑似作弊的情況出現!一旦發生,試卷零分處理,接下來全年級通報批評不說,還要家長前來!

  叫家長到學校……這是老師們最為惡毒的一種手段,大部分學生有不怕老師的,但少有犯了錯還不怕家長的。於是一個個噤若寒蟬,但人人心中都在疑惑:只是一場普通的模擬考試而已,幹嘛搞的那麼認真?真跟高考似的!

  這下子連聶喆這個始作俑者都有些呆了。

  只是一個電話而已,怎麼弄出了這麼大的陣仗?

  這次模擬考試似乎在無形之中創造了一中的一個記錄——除了俞馳在上午那門語文考試當中抄到了以外,接下來是沒發生一次作弊的事件。而高三五班的牲口們則是鬱悶的蛋都疼了——他們本來計劃好的作弊大計到頭來全部玩完,有幾個極其仗義的哥們頂風作案,可毫無例外的全部落網,頓時這場考試之後,五班一片哀鴻遍野,淚眼婆娑。

  當夜,聶喆通過鏡像世界潛入了辦公室,就見到桌子上滿是一堆一堆的試卷,有的已經批改,有的還在校對。

  說實話,畢業班的學生辛苦,老師也絕對不輕鬆。

  除了平日裡備課以外,每當考試的時候,老師們都是連天加夜的批改試卷,這樣的模擬考試一個月起碼有一次,為了盡快的統計出成績,老師們幾乎就是在考試一結束就開始批改試卷。全年級一千八九百號人,也就是一門課就有一千八九百張試卷,又不能用機器來批改,老師們的確很辛苦。

  所以學校有時候印刷一些紙質不怎麼樣的試題來賺學生的錢,也並不是完全不可以理解——畢竟老師也是人,也要吃飯要薪水,畢業班的老師基本上是沒有加班費一說的,也只能通過這種手段賺上一些外快——起碼以銀杏一中來說,這種自己印刷的試題質量都還好,一套題目也就是兩三塊錢,而且是不強制購買,所以也還算合理。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52
  很多學生也都是願意購買這樣的試題的。

  當然如小山一般的試卷對於聶喆來說也是個巨大的考驗——他必須要從這套試卷當中找出俞馳跟戴娟的考卷,仔細判斷好他們的分數之後再想辦法把俞馳的分數增加一點點或者把戴娟的分數給減少一點點……從而讓兩人的總成績保持在五分以內。

  聶喆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太夠兄弟,太夠義氣了!

  也是俞馳這個矬人成績太差,跟戴娟竟然有著一百五十分的差距——把戴娟的一張試卷弄丟了也少不了一百五十分啊?!

  哎,交友不慎啊!

  想想俞馳小學時候是多好一孩子,聶喆清楚的記得小學班主任每年在給他兩人的期末總結上都寫上同樣的一句話:「人是非常聰明的,但就是不踏實!自制能力太差,需要家長加以監督。」

  回頭看看,老師說的話真沒錯啊!

  要說腦子靈活,聶喆一貫不妄自菲薄,而且他也知道,俞馳也絕對不會比自己要差。

  但是接下來兩人的成績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歸結其原因,應該還是在家庭。

  初一初二的孩子,能夠及時認識到成績重要性的實在不算多,而且這個年紀也正逢情竇初開、青春期發育、叛逆期等一系列的生理問題,如果這個時候家長不加以正確的引導,只指望孩子的自覺性的話,很是容易出現兩極分化。

  聶喆家裡就是普通工人家庭,父母的工作朝九晚五,所以有很多時間來管聶喆這個小兔崽子,聶喆倒是想放縱,可老爸的皮帶放在那裡,他有那個賊心但沒那個賊膽。

  可俞馳就不同了。

  他老頭子天天忙工作忙應酬,而他老娘也是早早的離了婚,現在雖然有個小媽,但那小媽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麼能管得住俞馳這潑猴?加上那小子口袋裡面從來不缺少錢花——錢,這個問題對於很多青少年來說,當真是學壞的資本!

  說這個年代的青少年貪玩,那他們一般都玩些什麼?

  上網、打遊戲、踢足球打籃球——相比之下,後者還是很有意義的,因為既不花錢,又能鍛鍊身體。

  最不可取的就是上網、打遊戲。

  但是這兩條都得花錢。

  也就是說,如聶喆這般平日口袋裡面只有一元兩元零花錢的窮孩子,卻是連學壞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俞馳不喜歡上網,但他喜歡玩遊戲。玩的是索尼公司出品的PLAYSTATION系列,也就是簡稱的PS遊戲機,現在是第二代。

  玩這種遊戲機可比上網貴,學校門口巷道里面七轉八彎的PS遊戲機室當中,玩一個小時就得三塊錢——聶喆一天的零花錢就夠晚半個小時的——高昂的遊戲費用使得聶喆想學壞都沒有太多的機會啊!

  費了半天的勁,聶喆終於找到俞馳跟戴娟的試卷——哪怕是在鏡像世界當中,他找起來也是非常麻煩的,因為鏡像世界裡面的物品只是被他用來借鑑一下,算一下兩人的分數,更重要的目的是看看這兩人的試卷都夾在什麼地方,以便他回到現實世界當中去尋找。

  因為語文是最早考完的一門,所以在接下來幾門考試的時候都能看見有監考老師直接就在講台上開始批改試卷了,而語文試卷也已經批改了大半——巧合的是,他們兩人的語文試卷都已經批改完了,俞馳這小子語文成績本來就不差,又有自己幫忙,這次語文竟然考到了一百二十八的高分。而戴娟相對差一點,語文成績是 113分。

  這一下語文也就只高出十五分啊!

  另外找出了他們兩人的其他幾門試卷,聶喆拿著參考答案客串了一次閱卷老師,結果發現,除了英語作文不是很好打分以外,其他幾門考試,數學成績兩人差不多,看來戴娟的數學很偏科成績很差,俞馳61分,而戴娟也就只有67分,理綜合俞馳103,戴娟168,這之間的差距就足有101分了,而英語的話,按照一般成績給作文分數,戴娟的英語顯然不錯,竟然有125分,而俞馳只有可憐的50分……

  這樣的話算起來總分,哪怕是俞馳那小子語文成績給作弊提高了點,可差距卻還有131分!

  本來聶喆還指望自己這兄弟稍微爭點氣呢……但是也的確太難為他了!

  沒辦法,看來只能用王胖子支的那個損招,把戴娟的某張試卷給拿走……嗯,拿英語試卷會比較好一點,因為戴娟失去了英語試卷之後,跟俞馳的總分就只相差六分,再幫俞馳糾正幾道英語選擇題……好吧,這樣算起來的話,哪怕到時候在作文以及其他題目上評分略有一些出入,想必兩人之間的分數也不會超過五分。在班裡的名次應該非常相近了,不管怎麼著,也能夠坐到很靠近的座位上了。

  真累啊!

  這大半夜的,看看表,現實時間是夜裡2點31分,這就是說明聶喆是這個時間進入鏡像世界的,加上從家到學校的路程還有尋找試卷、批改試卷花的時間,都有足足兩個多小時了。

  聶喆打了個哈欠,兄弟這一次幫忙是仁至義盡了,至於以後老鄭要是再想換位置,那就看你俞馳自己的本事了——把人家姑娘給拿下,確定一下情侶關係——老鄭那裡雖然是說不過去,可一般同學之間知道了的話,都不會那麼不識趣的來搶佔位置。

  一個月,就看俞馳這小子自己的本事如何了。

  又打了個哈欠,是時候洗洗睡了,試卷改完了,最後一步就是將戴娟的英語試卷帶走,等成績單統計出來之後再拿出來藏在桌子下面,這樣雖然有些對不起戴娟,但畢竟只是一場普通的模擬考試嘛!說不定……嘿嘿,聶喆心裡想著,俞馳這小子也是個不錯的對象呢,長的又高又帥而且家境也好,而且看起來他對戴娟挺認真的。這將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可就在聶喆剛抽走戴娟的試卷準備閃人的時候,突然不小心帶掉了一盒文件夾。

  這可是現實世界,聶喆嚇的連忙把文件夾撿起來,小心放好。不過好奇之下,他打開夾子瞥了一眼。

  就是這麼一眼,聶喆本來的睡意立刻就消失了。

  文件夾當中擺在最上面的是一張複印好的通知單,通知單的名字是:

  「有關開除王金寶同學的全校通知」

  下面章印俱全,還有簽名——胡廣宇(年級組長),孫梁棟——銀杏一中的校長。

  而這個王金寶,不就是之前遇到的王胖子嗎?!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52
第三十八章、開除通知

  王胖子要被開除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要說起來,聶喆對這王胖子也有一些瞭解,這傢伙平日裡雖然不好好學習,可是基本上也都是在學校裡面混日子,逃課曠課這種事情雖然沒少幹,但基本上也都是晚自習——用學校的話來說,晚自習這種東西,完全是學生們自願的,想不來就不來——但你真不來你試試?

  可胖子真逃了幾節晚自習,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一中的高三每個班都有一百人左右,塞在那麼小的一個教室當中,基本上連抬胳膊轉身的空間都沒有了,所以有些個不願意學習的晚自習逃課,老師基本上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不來教室的人還少點,空氣還能新鮮點呢!

  所以就這麼點破事,怎麼也不至於被開除吧?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太好意思的原因——王胖子家有錢!

  這個有錢還不是一般的有錢,那是以億為身家的,隨便從指頭縫裡面漏點出來也夠學校得瑟的了,一般學校對於這種家裡有錢或者是有權的學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生怕開罪一個大客戶,可這次怎麼說開除就要被開除了呢?

  突然有一種感覺,聶喆就覺得這事恐怕跟胖子之前說的那篇「人性本色」的作文有關。

  但胖子那作文雖然過分了點,可也不至於就開除吧?

  於是聶喆趕緊翻這個文件夾。

  果然,就在這張開除通知的下面,就是胖子的語文試卷。

  要說這胖子還真是個人才,聶喆看到這張試卷,若不是那大大的「王金寶」三個字,他實在是難以置信——這麼一個胖子,竟然寫了這麼漂亮的一手鋼筆字?!

  都說字是人的臉面,可胖子這手字比他的臉面漂亮多了,字體是標準的龐中華鋼筆字,排版整齊,卷面乾淨——就光是這卷面都可以去參賽了!

  當然,卷面乾淨還有一個原因——除了作文,這傢伙什麼都沒寫,這個卷面嘛,當然是比較乾淨了。

  那「人性本色」四個大字如天馬行空,鐵劃銀鉤,估計是個老師看到都得吐血!

  不過要說內容嘛……還當真是那天跟聶喆說的差不多,八百字的作文格子都不夠他用的,試卷後面又貼了一張作文紙。

  看看下面的老師評論,聶喆終於看出問題來了!

  老師的評論是:「此學生大膽之極,公然宣傳散播淫穢思想,而且自以為榮,屢教不改。該生學習不刻苦,考試不認真,思想品德教育敗壞,只為了作文譁眾取寵,若高考時依舊這樣,十分有損我校名聲,建議:開除該生。」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聶喆琢磨出幾分味道來。

  王胖子這傢伙,說好點叫性格不羈,敢說敢為,說難聽點,尤其是對於老師們來說,這樣的學生是最讓人頭疼的!

  因為人家家裡有錢,不靠學習這條路,混的就能比全國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好——沒辦法,誰讓人家命好投了個好胎呢?而且胖子那張嘴,恐怕平日裡沒少放一些「厥詞」。

  這評語是胖子他班主任寫的,恐怕他班主任也聽說了這胖子打算在高考作文上大作一番錦繡文章,努力拿到零分作文的事情——很多人以為高考零分作文好拿,那完全是誤解!真正的情況是,零分作文的難度絲毫不亞於滿分作文!

  高考的零分作文分兩種,一種是寫的不知所云,比如一二三四五隨便亂寫一通或者是白卷的,這種「作文」當然算不得什麼,拿到零分也沒什麼光彩;而另外一種零分作文,那可就牛X大發了,這種文章,發佈到網上絕對能引起萬人叫好,名頭絲毫不亞於當年滿分作文的,這才叫真正牛B的零分作文!

  想寫出這種「零分文」,文筆思想一點都不能差,那得是故意跟閱卷老師挑事,把閱卷老師氣的七竅生煙哭笑不得的那種,就比如胖子這篇「人性本色」。

  要說跑題,人家一點都沒跑題;要說論點,人家言之鑿鑿;要說文筆,其中那春秋筆法有點社會經驗的都知道,這才叫淫而不露骨,蕩而不低俗,寫出這種文章,那也是要水平的!

  王胖子他的終極目標,大概就是在高考的時候寫出一篇零分作文。可問題是這樣的作文,八成都是這麼一個調調的。

  如此神作,弄不好就被發到網絡上去了。

  網上蛋疼的人多啊,尤其是這年頭應試教育不得人心的情況下,出現這種文章那絕對是近乎一面倒的吹捧,到時候一問這神作是誰寫的啊?哪個學校出來的高材生啊?

  胖子是威風了。

  一中可就完蛋了!

  就以胖子這篇《人性本色》來說,光是其中一句「只准官商包二奶,不准百姓玩小妞」這句話,那就是絕對大不敬啊!這麼一句話,網民們肯定高高捧起,可萬一要是不小心觸到哪位「官商」的神經,追究下來,胖子人家財大氣粗不會有事——大不了他不在中國上學了就是,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人家「官商」問一句:哪個學校教出這樣學生的?!

  那一中接下來五十年都別指望升為省重點!

  聶喆覺得自己這個分析應該是很貼切了,但是他還不知道,他的分析其實只佔了一半。

  的確,一中的領導老師們是怕胖子將來在高考上亂寫一通,可也不能僅僅就因為這麼一個臆想的揣測就開除一個學生——而且還是個家裡很有錢的學生。

  其主要的原因是:胖子的這篇作文好死不死的,被市局裡的一個領導給看到了!

  說起來這還是聶喆造的孽。

  這傢伙冒充市教育局的官員給一中校長辦公室打了個電話,電話打完了目的完成了,聶喆就把這事徹底拋在了腦後。

  但是他忘了,可一中的領導們沒忘啊!

  在領導們看來,這可是關乎到以後一中能否再次獲得高考考點的一次非常重要的機會!對於很多學校來說,能夠成為高考的考點本身就是一種榮耀,這種榮耀度似乎不亞於一個城市申辦成功了奧運會或者一個國家申辦了世界盃。

  一中想成為省重點中學,那就必須要把十年前考場作弊那個恥辱的帽子給摘掉。

  可接下來,聶喆是滿足了,電話也沒了,但一中領導們卻是擺出了大陣仗來監考。監考完了以後發現怎麼沒有市局領導過來?這麼大的事情,一中這邊也沉不住氣,於是就在考試的第二天,就趕緊托關係找了幾個市局領導下來,好探探口風。

  人家市局領導也在奇怪,沒聽說恢復一中高考考點的事情啊?

  不過既然來了,那樣子也得做做,表面功夫是不能少的嘛。

  於是酒足飯飽之後,一群人就到一中視察了一下工作,就在這視察工作的當會,出事了!

  胖子那篇驚天地泣鬼神的作文被閱卷老師給翻到了,幾個老師正哭笑不得的討論這篇作文呢,領導進來了。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這胖子鐵定要被當替罪羊了,於是緊急討論了一番,孫校長直接拍板:開除!

  孫梁棟也鬱悶啊!

  好不容易請市局領導過來,結果就出了這事,領導們看那篇作文的時候臉都綠了!這下倒好,那個死胖子,家裡有錢,可一直以來學校都沒從他們家那裡得到什麼好處,卻又偏偏的不敢怎麼得罪,老師管起來跟孫子似的,不敢打不敢罵的。這下倒好,更是捅出了這麼大一個簍子,這樣的學生還留著幹嘛?!趕緊開除了乾淨!

  於是一中各部門以無比快捷的效率,當場就宣佈了開除的決定,文件什麼的很快就弄好了。結果最後領導還語重心長的說:「一中對於學生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還要再加強啊!」

  孫校長都快哭出來了,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過這些事情,聶喆卻是不知道了。

  他跟胖子關係不能說多好,但是也覺得胖子這人不錯,尤其是學校要以這麼一篇作文就開除一個學生,這一點著實讓聶喆覺得有些過分了。

  尤其是那句官僚口吻十足的「思想品德敗壞」,讓聶喆沒來由的覺得一陣噁心。

  哦,看個A片就叫思想品德敗壞了?

  說出心裡的實話那就是思想品德敗壞了?!

  那聶喆覺得自己沒事也看看A片,也想想這些事,那豈不是道德淪喪?用官方的話來說那就是社會的敗類蛀蟲,思想品德惡劣,這輩子都沒抬頭之日了?

  拉倒吧,這年頭蛀蟲還少嗎?想當蛀蟲,那就跟玩遊戲似的,也是有門檻的!

  結果因為這麼點小事就要把人家給開除?!

  雖然聶喆知道,胖子是肯定不在意這麼一個學位問題的,但是這種事情聶喆看著很不爽,就忍不住想做點什麼,就算不能挽回——能噁心噁心做出這些決定的領導也是一件樂事。

  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

  聶喆琢磨著,自己或許應該做點什麼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年級組長胡廣宇就來到辦公室:「王金寶的退學通知發佈出去了沒?」

  一個老師從文件夾中抽出那張退學全校通知:「還沒有,大家都剛來,還沒來得及貼出去。」

  「現在就去貼。」

  幾個老師面面相覷,一個年級五十多歲,比較有聲望的物理老師推了推眼鏡:「胡老師,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趕緊去。」胡廣宇不耐煩的揮揮手,他也是鬱悶。昨天出了這檔子事情,幾個市裡的領導沒給校長好臉色看,校長回來以後自然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結果打電話到王金寶他家,當時胡廣宇心裡還想著是不是能撈上一筆——咳咳,或者說有點轉機嘛。畢竟王金寶他家家大業大有錢有勢,就王金寶這麼一根獨苗,雖然不怕找不到學校去上學,可被開除的話總是感覺上會有些難聽。

  胡廣宇心想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王家這麼有錢,生意上的人脈也那麼廣,隨便以什麼名頭弄點贊助,再拉上幾個領導吃吃飯,這種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其樂融融的,何樂而不為?

  可沒想到的是,電話是王金寶他爸……的秘書接的,說王總有事在開會,秘書很禮貌的告訴他請他等一會兒。

  這一會兒就是一個半小時,胡廣宇等啊等啊等啊等,等到九點多,覺得對方估計不會打回來了,於是就洗了個澡然後上床,打算跟老婆溫存一下——老夫老妻的嘛,偶爾也需要點浪漫情調。

  可剛浪了個開頭,還沒來得及漫呢……電話來了。

  要知道在這種時刻被打擾是一件多麼讓人抓狂的事情,可電話鈴不停的響,又不得不去接,於是憋著一肚子火的胡廣宇就沒好氣的接了電話。

  一個操著最正宗的下蔡方言的聲音響了起來:「喂,是副(胡)主任嗎?」——下蔡話中,FH不分,最著名的例子就是把飛機說成是灰機——看,有灰機,灰過來了,又灰過去了……

  胡廣宇那個鬱悶啊,他是高三年級年級組長,同樣也是年級組辦公室主任,一般人家都喊他胡主任——但是輪到下蔡這邊的家鄉話就會說成是付主任——聽起來跟副主任似的,平白無故被降了半級,這誰願意啊?!

  不過胡廣宇還是有修養的,回答道:「沒錯,是我,請問您是哪位。」

  「哦,俺是王銀山啊!就是王金寶他爹!」電話那頭大咧咧的鄉音響了起來:「俺聽說副(胡)主任你找俺,說是有關俺家娃金貴的,可有什麼事啊?!」

  胡廣宇很想告訴他請說普通話,但是他也知道對方真的未必會說,還好他也是土生土長的下蔡人,這些話還是能聽懂的,於是就很禮貌的用普通話回答:「是這樣的,王金寶同學在學校這邊出了點小事,所以我們想跟您談一下……」

  「哎呀,副(胡)主任,」電話那頭很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不要跟我撇普通話好不好,俺聽不太懂啊,都是下蔡人,說啥子普通話喲,你就說家鄉話可照(行不行)?」

  胡廣宇強忍住抓狂噴血的衝動,他真想衝著電話一頓痛罵——老子還沒讓你說普通話呢,你TMD讓老子說家鄉土話!你知不知道現在人與人交流都是用普通話的啊?!

  土鱉啊!真是土鱉啊!

  一想到這樣的土鱉竟然是縣裡知名的大戶,身家過億,自己這樣一個知識分子每個月就拿上一千多塊錢的保底工資,胡廣宇就忍不住淚流滿面……老天瞎眼了嗎?!

  「王先生,我們必須要對你家兒子的事情好好談一談。」胡廣宇決定不理會對方,徑直直說:「王金寶竟然在考試這麼嚴肅的場合下宣傳淫穢色情的思想,這大大影響了我們學校的聲譽與紀律,所以我們學校決定對王金寶同學作出嚴肅的處理!」

  「呃……」

  聽到電話那頭沒有了聲音,胡廣宇暗自得意,這下還嚇不倒你?

  但是隨即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句:「副(胡)主任,你可能(能不能)再說一遍,俺剛才沒聽清也沒聽懂。」

  「噗!」

  胡廣宇覺得自己真的是要噴血了,就像《唐伯虎點秋香》裡面那個對穿腸一樣噴啊噴的,起碼能噴出好幾升的血出來。心裡只罵土鱉啊土鱉,文明人跟土鱉之間怎麼就這麼難交流呢?!

  他終於忍不住,衝著電話大聲用家鄉話吼道:「俺是說俺們要開除你兒子!」

  「開除?」電話那邊似乎還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意思是不讓他上學咧?」

  胡廣宇抹了抹臉上的汗:「是的!」,他心想,你這個時候還不驚慌,還不求情?!還不給點好處……

  哪知道那邊愣了一會之後,突然以一種無比輕鬆的語氣道:「哎呀媽呀,那太好咧!我早就說嘛,上這麼一個屁學屁用沒有,那小子自己還不相信,非要說什麼學校有漂亮丫頭之類的,死賴在那裡。這下好了,趕緊讓那B孩子收拾東西回家,家裡還有一堆的活計等著他去幹呢!我說嘛,學校有什麼漂亮丫頭啊?小屁丫頭子沒胸沒身材的,他想要什麼丫頭夜總會裡面沒有啊?!副(胡)主任,太他媽感謝你了,開除的好啊,我現在正好有一堆的事情需要這小王八蛋回家給我拿主意呢!」

  這些話……是一個家長應該說的嗎?

  胡廣宇掐了掐胳膊,沒錯,疼,這不是做夢,怎麼會有這樣的家長……怎麼會有這樣的家長?這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教書已有二三十年,見過無數陣仗風浪的胡廣宇有些迷惑了。

  可電話那頭還在絮叨:「我說副(胡)主任啊,你趕緊讓我家那小王八蛋滾回來,上學有個JB用?他老子我這輩子沒上過學,不一樣十根手指頭都戴了金戒指?上學能上出錢來?說了那小王八蛋還不信!現在俺家生意忙啊!這一分鐘幾十萬啊,俺腦子不好,就指望這小王八蛋回家給俺出主意呢!結果他非說學校裡面漂亮丫頭多不肯回來,你不知道俺都急成什麼樣了啊!漂亮丫頭還是外面多啊,童養媳俺就給他找了八個啊!只要他願意,立刻就能回家給俺抱孫子……」

  崩潰、吐血、天雷陣陣、五雷轟頂啊!

  竟然還有童養媳……

  胡廣宇真的要崩潰了,他知道現在在下蔡周邊的鄉村,還保留著一些封建主義的惡俗,一些法律根本照顧不到的東西——比如男孩女孩十六七歲就結婚——他們那裡結婚的主要儀式是請客喝喜酒,領證壓根是次要的,什麼法定年齡完全都是扯淡,經常見到二十多歲的夫妻去領證的時候牽著五六歲的孩子,甚至有的人十五歲就結婚,結完婚就生孩子了,而且孩子也跟老爹老娘一樣……於是三十歲就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不乏其人啊!

  至於童養媳,對於有錢人家也正常啊,從小就結娃娃親,有的家裡沒錢的又想生兒子的,結果生了女兒不想養,而且還有計劃生育關著,於是直接就賣給人家當未來媳婦了,這些小女孩兒打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人家媳婦的也多的是……

  沒文化啊,陋習啊!

  胡廣宇能怎麼說,他還能說什麼?

  他當時沒直接把電話給砸了就已經很有修養了!

  但是他還是盡到了一個老師的責任,在電話裡面勸道:「別別別,其實我們覺得吧,王金寶同學也只是犯了一點點小錯誤,也沒必要不上學啊,現在上學對於孩子的未來很重要的,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考慮個熊啊!有什麼重要的,這年頭有錢才是重要嘀。」

  「可王金寶馬上就要考大學了,您不想孩子成個大學生嗎?」

  「大學生有啥好啊?俺廠裡打工的都是大學生!」

  王金寶還想說些什麼,但那邊已經拍板了:「好了就這麼說了,副(胡)主任,你趕緊跟俺家那小兔崽子說一下,讓他明天就收拾鋪蓋回家,明天見不到他俺打斷他的狗腿!好了,俺這邊還有事,在鳳凰台唱歌呢,小妹在等著俺捏,就這麼說了,掛了!」

  「嘟……嘟……」

  「……」

  遇到了這種事情,胡廣宇覺得自己修養再好也不可能淡定的下來,好吧,既然他家裡都不讓他上學了,那就趕緊趕走吧!省的一想起這傢伙自己就蛋疼。

  幾個老師看著年級組長這幅樣子,成精的立刻就知道這傢伙肯定是碰壁了,想撈好處沒撈到?反正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所以幾個年輕點的教師還想說話,就被這些成精的用眼神制止了。一個年輕老師只好拿起那份通知:「那我貼出去了?」

  胡廣宇不耐煩的揮揮手,那個年輕老師只能嘆息一聲,拿著通知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對著這份打印好的,而且印章俱全的通知上再仔細的檢查一遍……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53
第三十九章、胖子相邀

  上午的時候,胡廣宇還在辦公室裡面生悶氣,看到年級組長這樣樣子,不少人都私下交換眼神,知道他昨天肯定是吃虧了,所以也沒有人來打擾他。

  胡廣宇真的很是鬱悶,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形容的就是他。

  想他也是當年很早一批的大學生了,雖說不是什麼特別好的大學,但是那個時候大學生本身就是一種榮耀。可沒想到畢業以後分配工作,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最後竟然還被分回了家鄉這個學校。混了十幾年,終於混到了年級組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再過兩年也應該能再往上一步,真說起來,無論地位工資,在這個小地方也算是不錯了,平日裡不管是誰見到他也都客客氣氣的。

  可是他卻不滿意啊,因為隨著這幾年搞礦的越來越發達,一批爆發富很快就崛起,動輒身家上千萬。好車開著,高檔別墅住著——而且還有好幾棟!他這麼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只能靠著學校那點死工資,最多加上一些灰色收入,但是隨著現在物價越來越高,房價越來越高,他那點錢實在沒什麼可花的。這錢賺起來難,花起來實在太容易了!

  你說像這種沒文化沒見識的人怎麼就混的比他們這些高級知識分子要好呢?而且還好的那麼多,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實在是想不明白啊!

  那句「俺廠裡打工的都是大學生」,實在是刺痛了老知識分子的自尊心啊!

  難道上學真的是沒點用的嗎?學的好不如生的好,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嗎?!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校長辦公室的,胡廣宇接起來就說:「校長嗎?」

  可沒想到的是,電話那頭怒氣衝天,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胡主任,你是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怎麼了啊?!」

  「通知……」校長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似乎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我說的是通知!開除王金寶的那個通知!」

  「通知?」胡廣宇一頭霧水:「通知怎麼了?」

  「你自己去看看!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校長幾乎是吼出來的,然後就摔了電話,就剩下胡廣宇在辦公室裡發愣——通知怎麼了?

  胡廣宇趕緊帶著老師趕往樓下的公告欄,那裡是張貼著學校的一些通知公告的地方——而且基本上都是學校的公告。因為高中不同於大學,尤其是在銀杏一中這種小中學,壓根就不去鼓勵學生搞一些學生活動——有那個功夫不如好好回去看書。所以這個公告欄一般都是學校做出什麼決策時才用的,往往就是什麼考試啊、檢查衛生啊、某某領導要來視察要學生們都注意衣著表現啊之類的。

  公告欄本身也就沒打算給學生用,為了避免貼出的通知公告會被學生給撕掉,所以都是貼在公告欄的玻璃內側,後面還有加鎖的櫃子,學生是打不開的。

  而這個時候,公告欄前圍的滿滿的都是學生,一個個交頭接耳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胡廣宇推開學生走了進去,看看通知的名字——有關開除王金寶同學的全校通知。

  沒錯啊?

  大略上看去,印章俱全,可是仔細一看上面的小字內容,胡廣宇差點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本來這份通知上寫的應該是「王金寶同學思想道德敗壞,屢教不改」云云,然後學校秉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原則對其進行教育教育再教育,可是這學生卻是爛泥扶不上牆,最後,為了避免一顆老鼠屎壞一鍋湯,學校只能忍痛將其開除。希望學生離校以後能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加強思想品德建設,早日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云云……

  可現在這份通知卻是這麼寫的:

  「高三十一班王金寶同學,學號0376457,性別,男。該生在之前的考試當中任性大膽,竟以『人性本色』為題,大肆宣傳孔老二的『飲食男女,人之大欲』的封建落後的糟粕思想,是復辟倒退的體現!同時,如此成人之話題豈是爾等毛未扎齊之小屁孩所能言論,而且,文中竟然有『只許官商包二奶』之言,實在讓吾等為師者痛心疾首……竟然有如此幼稚之學生?!如此世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讓磨推鬼!有錢者未必有錢,但有權者必定有錢!有權有錢之官商,連區區二奶都不能包養,那人生又有何等意味?

  如此幼稚學生,竟然對如此殘酷事實視而不見,反而倍加質疑,高呼不公,實在讓我等為其將來如何立足社會而憂心不已。無法適應社會者,必定將被社會所淘汰,俗話說盡信書不如無書,此學生竟然盡信書上所謂公平公正之說,並且以為真理,如此不知變通,不知理論聯繫實際,實在讓吾等痛心疾首,為此學生扼腕長嘆——如此天真,無法看透事物之本質,實在枉費吾等多年辛苦教誨!

  此等愚笨不堪之學生,吾等認為沒有必要也沒有方法將其教導成才。只從書上學了些許皮毛就如此驕橫,此後必然闖下大禍,未免其禍及師門,在此宣佈,特將王金寶同學開除學籍,永不錄用,此後發生種種,皆與我校無關。」

  下面是署名、日期、蓋章。

  「這……這到底是誰幹的?!」胡廣宇只覺得喉嚨一甜,險些一口血噴出來!

  恥辱啊,絕對的恥辱啊!

  這樣的通知……哪個學校敢寫這樣的通知?!

  還有,這是在批評王金寶?!

  怎麼看怎麼像是學校自己在打自己的臉啊!

  這通知當中壓根就沒有一個字是真正在批評王金寶的!剛開始第一句話就是將矛頭轉向了孔子那句話,搞的跟幾十年前批林批孔一般,而後來的話……後來的那些話,誰敢這麼真正的說出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人做的?!

  這時候還好有一個比較沉穩的老師低聲說:「胡主任,趕緊把學生都驅散吧,至於這事是誰幹的我們慢慢查。」

  胡廣宇如夢初醒,連忙道:「對,趕緊驅散趕緊驅散!」,他看著這些學生的目光,有驚訝、有鄙夷、有贊同、有諷刺,還有幸災樂禍的,莫名其妙的,不一而是。

  但是每一種目光,都好像刀子一般插在他身上,讓他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到底是誰做的?!

  學生們被驅散了,老師們紛紛討論起來,客串了福爾摩斯。

  這個宣傳欄是封閉的,通知都是貼在透明玻璃的裡面,也就是說不可能是貼上以後被學生給換掉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在貼上之前,這個通知的內容就已經被換掉了。

  所有的目光都對準了那個去貼通知的年輕老師,年輕教師急的面紅耳赤,連連擺手說:「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胡主任讓我去貼通知,我就直接從文件夾裡拿出通知來貼上了,我看了眼名字沒錯,內容也沒注意啊!」

  看這個年輕老師的樣子,胡廣宇知道一定不是他——起碼他沒有那個膽量。

  難道是王金寶?在昨天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換掉的?

  沒錯,一定是他!

  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小胖子!

  可是隨即胡廣宇就苦笑了——教訓?都把人家給開除了怎麼教訓?!那小胖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尊老愛幼的人,在學校還能收斂點,給老師幾分面子。可被開除了人家記恨還來不及呢,他們這些當老師的又有什麼資格再去教訓他?

  大概這傢伙也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這麼大膽的,

  對於一個被開除了的學生,而且還是家裡很有錢的學生,學校能做什麼?

  更何況,從內心最深層來說,雖然十分不願意承認,但是胡廣宇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通知寫的很有才,就跟那傢伙的作文一樣,寫出了很多人不敢說的東西啊!

  當然,這個念頭一閃而逝,這種事情,絕對是不能承認的。

  這時有個年輕老師低聲問:「胡主任,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胡廣宇狠狠的罵了一句,然後無力的道:「算了,把通知撤下來吧,就當從來沒有過這個學生……」

  年輕老師一愣,胡廣宇已經轉身走了,隱約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年輕老師聽到一聲感嘆:「現在的教育,不好做啊……」

  下午的時候胖子來找聶喆,走到門口往那裡一站,頓時就是引起了一陣議論紛紛。

  今天早上學校貼出來的那個極其變態的通知如今已經家喻戶曉了,因為早上的時候老師自己沒注意,等再發現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這個時間正好是早上來上課的高峰期,很多學生看到平日裡沒人注意的宣傳欄前站了一堆人,中國人愛看熱鬧的本性立刻就勃發了。不少人上前圍觀看了現場版,甚至還有人偷偷用手機拍了照,到了下午的時候,幾乎人人都知道那個「人性本色」而被開除的王金寶王胖子了。

  只要不是弱智,都知道這樣一份「通知」肯定不會是學校寫的,那自然而然的就出自王胖子自己的手筆了。一想到如斯的文采以及這麼大的膽子,學生們就覺得這個胖子絕對是當之無愧的偶像哥,這樣的人才被開除了,對於銀杏一中來說實在遠勝於比爾蓋茨離開了哈佛。

  所以胖子往門口一站,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上來打個招呼,喊一聲偶像哥。胖子本身就對被開除毫不在意,這個時候更是樂的見牙不見眼了——銀杏一中歷史上被開除的學生也不少,可被開除之後還是這麼樂呵,並且擁有這麼高人氣的,似乎也就只有這胖子一人了。

  聶喆出來以後胖子就給了他一拳,當然,不重。胖子笑道:「兄弟現在解放了,來跟你說下,晚上我在鳳凰台請客,吃飯唱歌一條龍,你來不來?」

  「哪些人啊?」

  「吃飯人多,都是一起踢球的,還有些同學,你應該都認識也都應該認識你。唱歌是吃完飯後的餘興節目,就我們倆。」

  聶喆「靠」了一聲:「我們倆大男人唱個屁啊!」

  「你傻啊,鳳凰台裡面缺MM?」

  聶喆想想也是,他以前從鳳凰台夜總會門口路過的時候,看到門口站著兩排都是穿著制服裝的美女。不過這樣的地方他從來沒進去過,一聽胖子的意思,實在讓他有些心動,不過嘴上卻說:「靠,老子很純潔的!」

  「純潔你妹!」胖子不屑的撇嘴,這傢伙何等人精,哪能看不出聶喆躍躍欲試又不好意思的樣子:「就這麼說了,晚上帶你開開眼……你看看你那熊樣,靠,到時候要把人家妹妹怎麼樣還不是全看你自己?你自己真不搞的話我又不能幫你推屁股!」

  「靠,你這死流氓!」聶喆罵了一句,想想道:「那吃飯我就不去了,沒意思,你飯局結束了打我手機吧。」

  「那也行!」胖子很爽快,兩人互相留了個號碼,胖子擠眉弄眼:「我去聯繫別人了,這離開了總得意思意思,不過你小子晚上是重頭戲,別放兄弟鴿子,到時候給你安排個漂亮妞。」

  聶喆笑罵:「滾吧你!」

  胖子嘿嘿笑,突然臉上露出了詭異的表情,壓低聲音道:「今天凡是認識我的人見到我都問我,怎麼把那張通知給換掉的。就你沒問啊……」

  「呃……」聶喆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胖子哈哈笑,不等聶喆找理由搪塞,轉身走掉:「晚上再收拾你!」

  「靠!」聶喆看著這胖子的背影暗自磨牙……這胖子真TMD聰明啊!

  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聶喆還想著胖子那句話的意思——很顯然,這個聰明的傢伙已經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在自己身上了——雖然這一次聶喆做的可謂是天衣無縫,比起上次他在醫院冒充神蹟魔術師要高明多了,指紋什麼的都沒有留下——但是胖子自己是肯定知道,那份修改後的通知書絕對不是他弄的,至於誰會幫他……

  或許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想到自己的。

  不過這些沒什麼大事,聶喆覺得自己到時候一口否認就行了,再說,這件事情就算他承認,全程他也沒有露出半分有關鏡像世界的事情,最多讓胖子以為是他半夜裡潛入學校辦公室而已。

  這個時候旁邊的安寧發出了一聲很輕的「哼」。

  聶喆耳朵尖聽的清楚,轉過頭看著這只小兔子精,奇怪的道:「你哼啥?」

  安寧白了他一眼:「剛才那胖子就是今早被通知開除的那個?」

  「是啊。」

  「他找你幹嘛?」

  聶喆鬱悶的道:「這似乎跟大小姐你沒關係吧?」

  「少來!」安寧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我聽到鳳凰台三個字了,哼哼。」,那眼光看聶喆,意思就是你小子不學好啊不學好!

  這丫頭真屬兔子的嗎?!耳朵那麼尖?!

  聶喆更鬱悶了,說:「姐姐啊,鳳凰台也有吃飯的地方好吧。」,他這話沒說錯,這個鳳凰台是下蔡最上檔次的會所,包括餐飲、住宿、洗浴還有夜總會種種方面——種種關於腐敗的方面,在下蔡周邊可謂聞名遐邇,在全市的地位,當真如同是在帝都的天上人間。

  「是嗎?」安寧的眼神很是懷疑,「沒有什麼額外活動?」

  聶喆弱弱的說:「只是唱個歌而已……」,接著他突然想起,自己幹啥要跟這小兔子精解釋?於是聶喆就很牛氣的說:「你是我什麼人啊,我去哪管你什麼事啊?!」

  安寧氣結,這時候她有話也說不了了,不然豈不是變成了他的什麼人?

  看著聶喆一副得意的樣子,安寧忍不住有些氣悶,其實她剛才有話是想提醒聶喆的,但是現在這樣樣子,怎麼提醒他?!啊啊啊!讓這個混球去死算了!

  不過聶喆的得意也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安寧好像生氣了。

  聶喆用筆捅捅她:「喂。」

  「對不起這位同學,我正在看書,請不要跟我說話。」

  好像真的生氣了……

  難道是吃醋?

  聶喆飛快的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拋之腦後,安寧吃自己的醋絕對是不可能的,但像她這樣的女孩子,恐怕很不喜歡去那種場所的男生吧。

  「真的不會有什麼,吃個飯而已……那胖子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很純潔的好吧。」

  安寧白了他一眼:「你去不去管我什麼事?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這話說的太見外了,聶喆露出討好的笑容:「不要這麼說嘛,不要那麼見外咩……好安寧,小安安,小寧寧……」

  「呸!」安寧啐了一口,小臉有些紅:「噁心死了,不准這麼叫!」

  「嘿嘿。」

  「嘿你個頭!」安寧給了他一個白眼球,卻發現旁邊人很是驚異的看著她,似乎是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安寧竟然說髒話了?

  「要死了!」安寧私下裡狠狠的掐了一下聶喆的胳膊,可憐的聶喆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只能在心裡腹誹——難怪說女孩子像貓呢,再漂亮的女孩子都是一樣啊!急了就會上爪子撓人!

  「出血了!」聶喆的聲音可憐巴巴。

  安寧裝著看書,繃著臉。

  「真出血了……」聲音越來越可憐。

  繼續不理會。

  「小安安,小寧寧……」

  安寧終於無奈了,她發現自己對於身邊這個臉皮厚如城牆的傢伙沒有絲毫的辦法。只好放下書:「好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聶喆訕笑道:「我只是為了跟你澄清解釋一下,我很純潔正直的。」

  安寧一副不信任的目光:「真的?」

  「真的!」

  「確定?」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啊!」

  安寧的表情似笑非笑:「那正直的人能寫出這麼有才的一張通知嗎?」

  「嘎?!」聶喆差點一口咬到舌頭,怎麼自己好不容易做成一件事情,卻是人人都知道是自己做的?胖子知道就不說了,安寧怎麼也知道的?!

  「果然一試就試出來了。」安寧聳聳肩,「其實我本來只有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把握,只是因為那通知當中的幾句話實在有些像你的風格,結果隨口這麼一試……你就不打自招了。」

  「那啥……」聶喆連忙解釋:「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好了,你不用解釋,我又不會告訴老師是你幫那胖子捉的刀,」安寧見自己又佔到上風,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心中很是得意,「所以胖子請你去吃飯也是正常嘛,那你就去好了。」

  「呼……」聶喆心中鬆了口氣,安寧這小兔子精實在太聰明了!不過有些聰明的過頭……或者她壓根就沒往別處想,她只是以為自己給胖子當槍手寫了這篇槍文——也怪自己,當時寫的時候實在太來勁了,一不小心就沒把握住,被這丫頭看出了端倪。

  不過……不對啊?!

  聶喆轉過頭:「就連語文老師大人都沒看出那文字風格像我,你怎麼看出來的?難道你偷看我寫的東西?作文?日記?!情書?」

  「去死!」一隻小小的腳丫,踩在了聶喆的腳趾頭上……
ten192002 發表於 2011-3-31 19:53
第四十章、奢華初體驗

  晚上聶喆吃完飯練完功來到鳳凰台的時候,胖子已經接了電話,在門口迎接他。看到聶喆一瘸一拐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咋了?」

  「哎!」聶喆搖頭嘆氣,誰能想到一隻小兔子的腳那麼重呢?大拇指好像有點腫了。

  胖子倒是識趣,見聶喆不說也不多問,咧嘴笑道:「好了,待會找個妹妹幫你捏捏,上樓吧!」

  於是聶喆就跟著這胖子第一次進了這個平日裡做夢才能進來的地方,剛剛一進門,旁邊站著的滿滿兩排穿著統一露背長裙的美女們就齊聲鞠躬喊道:「晚上好,歡迎光臨!」

  這個陣仗,嘖嘖……

  胖子笑道:「挑一個吧!」

  「嘎?!」聶喆嚇了一跳,這難道就是傳說當中的挑小妹?他飛速的掃了一眼,雖然沒細看,但卻也覺得這兩邊站著的都是清一色的美女,身材又好,但是在這夜總會的大門口,大廳裡面還有人呢,怎麼好掃來掃去左挑右選?

  不過聶喆還是很懂得藏拙的,連忙謙遜的道:「算了,你來吧。」

  胖子呵呵笑,指了指其中一個身材很高挑的美女:「那行,就小竹吧。」

  那個美女笑著鞠躬:「謝謝王少,謝謝這位先生。王少,您的包間已經訂好了,在十九樓,這邊請。」

  靠,看來胖子真的是熟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美女說話的時候,聶喆感覺到旁邊大廳裡有人對著這邊射出了羨慕的目光。

  第一次出入這種場所的聶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嫩了,但他強撐著不露怯,跟著胖子一起,在那個美女小竹的帶領下走進電梯,不過心中還是在疑惑——就點了一個美女,他們這裡兩個人怎麼夠分?難不成胖子之前已經點過了?

  從心底來說,聶喆對於這種風月場所還是很嚮往的——畢竟偶爾路過的時候,看到門口這麼多的美女,而且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的性感豔麗,是個男人就得心動,更何況是聶喆這樣的小處男呢?

  只是這樣的場所雖然沒來過,卻也知道消費水平絕對不會低,估計他父母的半年工資加在一起還未必夠在這樣的場所消費一次的。俞馳雖然有點小金庫,但是那點錢平日裡他們幾個打打遊戲上上網,買點零食吃也就算了,到這種銷金窟是絕對不夠的,所以對於這種地方,聶喆也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了。

  憑心而論,真要他做點什麼他也沒那個想法,就是好奇心很大,的確是想見識一下這樣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場面。所以胖子一請他來,聶喆一是覺得跟這胖子也挺投緣,第二嘛,也就是滿足一下自己長久以來的願望了。

  上了電梯直奔十九樓,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胖子笑道:「十九樓是貴賓專用的,電梯中間不會停靠。」,聶喆這才瞭然。

  出了電梯,迎面就是一個很大的前台,站滿了打扮的各式各樣的美女,聶喆瞬間眼睛都看的花了。而且眾美女們又是一聲整齊的「晚上好,歡迎光臨」,那一個個笑顏如花的模樣……聶喆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幾分。

  踩著厚厚的地毯進了包廂,聶喆這才感嘆這裡真的是奢華啊奢華!

  夜總會表面上也是唱歌的地方,但是比起聶喆以前去的那種普通的KTV實在要奢華的太多了!

  一路上的燈紅酒綠,高檔裝修不說。光是這個包廂就顯得無比巨大,在裡面別說唱歌,估計練散打都夠了。聶喆覺得這短短的幾步路,實在是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凡塵俗子們都嚮往的,用金錢堆砌的世界。

  進了包廂,立刻有男服務生端上果盤、零食,胖子拿著一本酒單問聶喆:「喝什麼?紅酒啤酒還是整點洋的?別裝,我知道你能喝,來點助助興?」——聶喆這才想起來他們以前也在一起喝過酒,似乎是一起踢球的哪個傢伙過生日的時候,但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聶喆努力的不露怯:「你看著辦吧。」,但他不知道其實自己早就露怯了,在這種場所出沒的,都有看人的本領,從一個人的衣著、打扮、氣質、行為方面來判斷他的身份、財力以及出來玩的經驗等等。

  像聶喆這般穿著一條普通的沒牌子的牛仔褲,普通的T恤,又一臉的稚氣,很明顯是個沒有錢的雛兒。不過胖子卻是這裡的老主顧了,他這次直接訂了十九樓的貴賓房,只請這麼一個人來,光是這個行為的意義,就讓這些服務生不敢輕視聶喆了。

  「那就來一組皇家禮炮。」胖子直接把酒單扔在桌子上:「一比四的比例配蘇打水,加冰塊。」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恭恭敬敬,收起酒單就想出去。聶喆一直盯著那個酒單呢,他對洋酒雖然沒什麼瞭解,但卻也知道皇家禮炮似乎很貴的樣子,看著服務生拿著酒單要走,聶喆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先等一下,酒單再給我看看。」

  胖子嘴角翹起一絲笑容,揮手道:「聶少發話了,還不快點!」

  服務生誠惶誠恐的將酒單遞到聶喆手上,聶喆翻開一看,靠!一瓶皇家禮炮21年竟然標價4888!這TMD是在搶錢啊?!往後翻——一瓶雪碧三十,還TMD聽裝的,超市裡面一塊八一瓶,這裡翻了十幾倍,搶錢啊!

  就聽服務生很恭敬的問:「聶少還有什麼想點的嗎?」

  聶少……自己算是什麼少爺喲?!聶喆合上酒單遞迴去:「就先這樣吧。」

  終於等服務生出去,偌大的包廂裡面就只剩下胖子和聶喆兩人的時候,聶喆陰下了臉:「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胖子裝糊塗。

  「少裝!」聶喆心底有些怕了,但硬撐著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咱倆的交情不值四千八吧?還有其他的錢就沒算了,你TM不會是想著來這裡白吃白喝之後讓我掏錢吧?」

  「這哪能呢?!」胖子笑道:「再說了,咱倆交情怎麼就止四千八啊?你那篇通知寫的文采飛揚,才華橫溢,讓兄弟我本來胸中的悶氣一掃而空,光是這麼一個東西,四萬八也買不來啊!」

  聶喆無語,知道在這樣的聰明人面前是瞞不住的,只好問:「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寫的?!」

  「嗨,兄弟又不傻!這事我沒做,也沒讓人去做,誰會來幫我?想來想去也莫過於你了,你不是說要幫俞馳把妹嘛,去偷那個姐姐的試卷。我算著你就是在拿試卷的時候發現的,然後來了招移花接木,否則處理我的文件當天晚上才緊急趕出來,那時候學校都放學沒人了,我估計你就是乘著沒人的時候才去偷掉的包,隨口一試就試出來了。」

  聶喆很鬱悶,怎麼胖子和安寧都這麼聰明呢?這聰明的也有點過分了吧!

  「那也可能是有老師看不過去,私下改的啊?」

  「拉倒吧!」胖子大笑:「哪個老師敢這麼寫?也就是你這個同道中人才能寫出這麼華麗的東西,要真是哪個老師做的,現在了還不打電話過來找我邀功拿錢?」

  聶喆還不服氣:「可也不一定就是我啊!」

  胖子嘆了口氣,剛要說話,這時候剛才那個美女小竹進來了,用很甜的聲音說:「王少,小妹們來了,要她們進來嗎?」

  「等會!」胖子揮手,有些不耐煩:「沒見我們這裡說事呢?讓她們在外面等著,你也出去,好了叫你們。」

  胖子這話說的可真不客氣,但是小竹的臉上卻是一點不滿的表情都沒出現,而是甜甜的道:「是,兩位慢慢聊,我在門口守著,少爺送酒水也讓他們等一會是嗎?」

  「沒錯。」

  小竹乖乖的關門出去了,聶喆心想,這才叫服務,這才叫顧客才是上帝,以前自己去哪的時候也沒遇到過這樣的服務啊!

  胖子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煙直接扔給聶喆,自己又拆了一包,點上,說:「吉吉啊,今兒請你來玩,的確有點唐突,咱倆雖然認識不短的時間了,但是也沒怎麼深交過。不過這一次我真的是承你的情,這一次被一中開除,我是很氣的,心想著要被開除了,乾脆就弄點事情出來。不過我家裡雖然有兩個臭錢,但是一中畢竟也是我們這的名校,有些事情搞的太難看了對大家都沒好處。你幫了我這一把,我的氣也出了,一中那些領導們的臉也丟了,所以我承你的情。」

  聶喆也點上一根煙,抽了口,苦笑道:「可你怎麼就能確定是我做的呢?」

  雖然房間裡沒人,但胖子還是左右看了看,笑道:「吉吉啊,你也別太小看我王胖子。放眼整個一中,你我認識的、聽說的、知道的人當中,以智商而言,也就是安寧那丫頭能跟我比比,當然,吉吉你也是很聰明的。」

  靠,這句話是在誇我?

  「我王胖子雖然成績不好,但是論起頭腦,全年級第一又怎樣?這個世界分數不能代表一切。」

  「那你幹嘛說安寧?你們好像不認識吧?安寧也沒到全年級第一呢!」

  胖子咧著嘴:「全年級第一?那是個笑話,沒點意思。安寧這丫頭我雖然沒跟她交往過,但是她家裡跟我家裡也有生意來往,彼此也認識。還有,你回去找一下安寧歷次考試的成績單就知道了,除了語文成績因為主觀題太多不太好控制,還有英語有作文以外,那丫頭最喜歡的,就是讓自己的英語成績與上一次考試的全年級第一相同,數學成績與上次考試的全年級第二相同,理綜合考試與全年級第三相同——理綜合和數學幾乎沒有錯過,英語因為作文的原因,但是誤差也不會超過兩分。她一直拿不到年級第一,就是因為這樣的玩法,當然,也有偶然玩到過年級第一的時候,不信的話,你可以回去查查。」

  胖子緩緩抽了口煙:「安寧這丫頭,考試只是她日常生活當中的一項調劑品,什麼叫聰明?這才叫聰明。每次控制自己的成績,這才叫聰明,才叫挑戰。同樣,兄弟我雖然學習不行,但自認為腦子也就未必比她差了。我十四歲接管家裡的生意,當時我家的總資產是四千萬,可每年的盈利卻是虧損的,又欠了銀行一筆錢,每年過年拆東牆補西牆的。今年我十七歲,家裡資產翻了四番,銀行貸款多了三倍……」

  「等下。」聶喆突然道:「怎麼貸款又多了一倍的?」

  胖子得意的笑笑:「只有把自己跟銀行綁在了一輛戰車上,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你與銀行,一損即損,一榮即榮,銀行不會看著你賠錢,因為你賠了,就代表他們也賠了。能用別人的錢為自己賺錢才是真正的聰明人,你沒看到現在全國房價高居不下,為什麼?因為開發商們圈地蓋樓用的都是銀行的錢!在國內,銀行和國家是一體的!跟國家綁在一輛戰車上是風險最小的!這些開發商一旦賠了,第一個不願意的就是銀行,他們也會損失很大一筆錢!」

  聶喆靠了一聲,悶頭抽香煙。

  「所以我說,你那點小劑量瞞不了我,」胖子笑道:「瞬間從年級兩三百名蹦到年級前十,吉吉啊吉吉,你這樣的蹦法讓人想不注意你都難啊!真正的聰明人一般是不會這麼做的。」

  聶喆心中凜然,自己之前的表現的確太搶眼了,沒有注意到別人的目光。這些事情,太欠缺考慮,那次醫院的事件也是如此,所以被時冉抓了個正著。

  「兄弟說句不好聽的話,以你一貫的成績,不像是裝B來著。你那一天晚上突飛猛進兩百分,依靠的是什麼兄弟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是考場上作弊。所以我起初覺著,你可能是有什麼途徑事先搞到了試卷——這次語文考試你不到一個小時就交卷,而且我聽老師說你考的不錯,就更這麼確定了。我說偷了魚刺相中的那丫頭的試卷,你想也沒想就默認了,所以我覺得你有些路子。」胖子慢悠悠的彈了彈煙灰:「當然,我不會問你有什麼路子,起碼老師那裡是不可能的——所以,你有你的路子,我也不管,也不去問,因為我賺錢也有自己的路子,也不喜歡別人來問。這次請你來玩,一是感謝你幫我,二呢,我覺得你這人很夠兄弟,人又聰明,只是侷限於一個框框當中沒跳出來,但以後就未必了。第三呢……」

  這傢伙靦腆的笑笑:「第三就是,你的路子也許以後能幫到我,所以提前來拍你馬屁。兄弟我是個真小人,能拿出手的也就只有這麼些東西,你要覺得兄弟我夠直白能相處,今晚就好好玩。」

  老實說,聶喆傻了。

  他這輩子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聽到這樣直白的話,正如胖子所說,這個傢伙是個真小人,起碼這些話也就只有他自己敢說。

  聶喆還能說什麼?

  胖子一笑,站起來就準備去門口招呼,這時候聶喆突然在後面喊:「胖子,等下。」

  「咋了?」

  一瞬間胖子還以為聶喆要拒絕自己,心中有些低落。但看著聶喆搓著手,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聰明的胖子立刻就明白自己誤解了。

  就見聶喆一副忸怩的樣子,好半晌才吱吱唔唔的道:「我說,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裡面到底是什麼規矩怎麼玩的,你也跟我說一下,別搞的我一會不知道該怎麼辦,弄的丟人。還有那小妹……」

  胖子一愣,接著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連連說:「好好好,兄弟這就給你解釋一下。」

  經過胖子的解釋,聶喆這才知道,原來夜總會並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邪惡——起碼這家還不是。

  夜總會說白了,就是一群有錢人來消費腐敗的銷金窟,主要的娛樂卻還就是唱歌,只是經常一群大老爺們湊在一起玩也沒意思,而這些大老爺們兜裡又有錢,那麼就不成什麼問題了——只要有錢,這裡有的是美女。

  之前聶喆就誤解了,胖子在樓下叫的那個小竹,其實是夜總會的公主。

  夜總會裡出沒的女人大致可分三種,領班、公主、小姐。領班就是俗稱的媽媽桑,她們見到客人都會來喝幾杯套套近乎,但是不算陪客;公主是只負責服務的服務員,像這種比較正規的場所裡面公主是絕不陪客人的;小姐嘛,就是小妹,這個大家就清楚了,小妹就是陪客喝酒唱歌,跳舞划拳,讓客人盡興的——不過不同場子裡面小妹的服務項目也不同,大致分平台和辣妹這兩種——胖子這時候很猥瑣的擠擠眼:「要不要叫幾個辣妹過來玩玩,很帶勁哦,我特別交代一下,你要是看上了,直接帶出台去!」

  聶喆連忙擺手,倒不是他矯情,而是覺得在這種場合,第一次來的話,實在是很難放得開。而且自己還是處男呢,可不能這麼糟蹋,平台來見識見識一下就行了。

  這一點胖子也不強求,不過在數量上兩人又起了分歧,胖子是說一人點兩個一起玩,反正包間大,而聶喆覺得一個就好——他甚至害怕一個他都吃不消。

  終於,在胖子的招呼後,小竹帶著一群花枝招展的美女們進來了。

  十個,站成一排,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嬌媚動人,各有風情,而她們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不滿,而是掛著職業性的笑容。

  算起來,剛才她們在外面等了大概有快二十分鐘,但是在這樣的貴賓房,哪有這些小姐們說話的餘地?她們表達不滿,那就是跟自己的飯碗過不去。天大地大,客人最大,顧客是上帝這句話,只有在這樣的地方才會得到真正的體現。

  胖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用實際行動給聶喆上了一課,一堂非常生動的課程。

  這個世界,清高的人只能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當中,而將夢想實現的話——需要錢。

  很多很多的錢!

  這很俗。

  沒錯,可問題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俗。就如聶喆篡改的那篇通知中寫的一般,太天真的人到社會上是沒有立足之地的。想要站穩這個社會,想要在這個社會當中出人頭地——首先要去適應它。

  聶喆選來選去,不是他沒選到滿意的,而是不知道挑哪個,因為看起來都十分的不錯。而領班似乎誤會了聶喆的意思,立刻又換了一批進來,還是十個。

  最後,聶喆沒辦法,選了一個穿白色紗裙,頭髮拖在腰間的一個看起來比較清純的美女,當然他也知道,在這樣的場所,哪裡有真正的清純?這些也只是一種表象而已。

  「我叫小雪。」女孩坐在聶喆的身邊,似乎很自然的就將身子貼在他身上,微笑道:「先生怎麼稱呼?」

  胖子在一旁起鬨:「這是我好兄弟聶少!小雪,你今天好好伺候我這兄弟,他要是不滿意,我可是會生氣的哦!」

  聶喆敏銳的發現小雪臉上笑容瞬間僵了一下,接下來立刻笑的更熱情了:「當然了王少,人家一定讓聶少賓至如歸呢!」,而她的身子,似乎也貼的更近了,聶喆能感覺到自己肩膀上被兩團軟軟的東西頂著,心中一陣說不出來的味道。

  這樣近距離跟女孩子接觸,似乎還是第一次,哪怕是在高一那年的初戀時,最多也就是與那女孩拉拉小手,在月下花園蜻蜓點水的一吻,而且,那時還是冬天,哪裡有這般溫香軟玉**?況且女孩都還害羞的很,不肯與他做太多的親密接觸。

  而且,那時女孩那瘦小的身板,又怎麼能與身邊這位相比?

  這種溫香軟玉的感覺,聶喆又不是柳下惠,怎麼能毫無感覺?

  可同時心中,他又感覺到有些彆扭——這樣的場合他第一次真的很難適應。

  雙方見面不到一分鐘,女孩子就如此的熱情。若論長相,身邊這位小雪雖然化了點妝,但依稀可見面容姣好,不亞於自己初戀的女孩——畢竟還很年輕,看年齡應該比自己稍大一點,卻也沒有到二十歲。至於身材,在這樣的裙子下更是顯的凹凸有致,吊帶裙下一雙雪白的肩膀,搭著一縷黑髮更是誘惑。

  可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卻是這般的容易上手?

  看著旁邊,那胖子咧著嘴大小,已經毫不客氣的一支手摟著一個,左擁右抱,而他身邊的女孩似乎也早已習慣,笑著給他敬酒。而聶喆看到,胖子的鹹豬手,已經毫不客氣的摸到了女孩的屁股上……

  靠,胖子這個色胚!

  聶喆覺得很有些不適應這種氣氛。

  畢竟,他也還只是處男一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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