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之邪龍逆天 作者:火星引力(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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乂蒼之牙乂 2011-4-12 20:23:14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51 6817709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6 13:40
第271章 殺人!

「我的車!!」黃全愣了半天,然後發出一聲怪吼,不顧一切的跑了過去。他家雖然有錢,但不是那種拿車輛當玩具的商業家族,毀了他的這輛車,簡直就和廢了他一半的命一樣。

直升機的扇葉在轉動時所產生的氣流是巨大的,才不過幾秒的時間就攪得周圍塵土飛揚,人過去的話也會被氣流給排開。墨鏡男一把將他拽了回來,低聲罵道:「那是直升機……你過去想找死嗎?他媽的……這是那個有錢人家的直升機,飛這裡來幹嘛?難道是出了故障?」

這架直升機並不大,看起來還有些陳舊……但如果這裡隨便有一個人能認得那上面的標誌的話,一定會嚇得面如土色,第一時間趕緊跑路。但可惜,沒有一個人認得,他們也沒資格認得……包括那個公安局的大隊長。

「二……二哥,你確定是這裡嗎?咳……咳……降的太急了,好像把一輛車給壓到了……啊?二哥?」

他回頭一看,發現葉天邪已經不在那裡。慕容秋水在用力捂著鼻子,手臂狂甩,驅趕那會玷污他皮膚的灰塵。

在葉天邪的一路催促之下,這架軍用直升機時速直接飆到了六百,那叫一個風馳電掣,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就穿過了京華市的北城,一直到了柳柒月所告訴他的那個貧民區……甚至,連那個小房子所在的具體位置,多麼大,有什麼特徵都說的一清二楚。

在這個貧民區上空懸停了小會,葉天邪的目光如雄鷹一般掃視著下方,然後一眼就看到了那間小屋和拿著電鋸電鑽在破壞著門的幾個人,一股戾氣在心中狂燃而起,幾乎是吼了出來:「降落,馬上降落!!」

他這一吼,左破軍自然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想要第一時間落下,但因過於匆忙,沒控制好落點,直接將黃全的車給壓了個扁。

葉天邪從沙塵中跑出,一直衝到了那個小屋門前,看都沒看那幾個正盯著直升機發愣的人。現在擁有直升機的人已經是越來越多,但能擁有它們的無一不是有錢人中的有錢人,直升機的出現,依然是一番奇觀。

葉天邪的衝勢太猛,那堵在門口的黃全被葉天邪的身體撞到,直接撞翻到地上。

破舊而窄小的小屋,連光線的透入都是那麼的不情願。門前是散落的木屑,還有倒下的防盜門。屋內,那張唯一的床上,滿臉淚痕的女孩緊緊的抱著一個蓋著毯子的少女……眼眸中呈現的是灰白的絕望。

一股戾氣從他的腳底一下子竄到頭頂……他可以想像,在他到來之前,她所承受的,是怎樣的一種痛苦與絕望交織的煎熬。

一口濁氣被他吐出,他忽然變得平靜,上前走了一步,他的這一步,讓苒辰心受到了巨大的驚訝,抱著妹妹,竭力的後移著自己的身體。

「辰心,是我。」他站在床邊,輕輕說道。

她沒有見過他的樣子,但這麼多天的相處,她又怎麼會不熟悉他的聲音。

如撥云見月,那雙灰白的眸子忽然變得無比的明亮。那一直壓抑的眼淚在這一刻成股的流下,一瞬間,她如墜夢中……

「天邪大哥?」她小心的,輕聲的確認著,一雙被水沾濕的眼眸傻傻的看著他……這是一個有著多麼驚人相貌的男孩子。無論是他的臉型、五官、氣質,都透著魔一般的吸引力。平時,她只能看到他的半張臉,她曾經無數次的偷偷根據他那露出的半張臉來描繪他的長相……而第一次見到他……他的外表,竟比她想像的最完美的一面還要完美。

「怎麼,才剛剛離開一小會就不認識我了嗎?我的專屬小侍女?」葉天邪嘴角微勾,輕然一笑。

苒辰心心中堆積所有的緊張、恐懼、絕望一瞬間轟然倒塌,她放開辰雪,忽然撲到了他的懷裡,用力的將他抱緊,發出了再也不需要壓抑的哭聲,哭的淋漓盡致、淒傷的如杜鵑泣血,碎人心肺……

她所幻想的夢境,竟然真實的在她面前呈現……她最渴望的那個人,竟真的在她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情緒,完全的失控,她抱住他,盡情的痛哭著,釋放著……

辰雪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哭泣的姐姐,然後看著她緊緊抱住的男子……抬起頭,與他對視,他也在看著她。嘴角緩緩的彎起,她看著他,露出一個很甜很美的笑,

葉天邪細細打量著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時,目光就被牢牢的吸引,心神被她那張精緻的近乎幻美的臉所顫動。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畫中走出的小公主,她的眼眸,臉頰,她的身體……一切都是那麼的純淨唯美,彷彿,她不該屬於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的空氣只會玷污了她的純淨。

她對他露出的笑顏讓他的心海動盪著,他同樣看著她微笑……只是,那精緻幻美,卻幾乎看不到任何血色的臉,讓他內心一陣刺痛。剎那間,他明白,他被這個小女孩給征服了。用她的眼睛還有微笑。

「好啦辰心,不哭了,已經沒事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葉天邪輕拍著辰心的粉背說道。胸前,傳來了被眼淚打濕的潤濕感。辰心的身體纖弱柔軟,並帶著一種只屬於她的醉人幽香,讓他不自禁的享受著她的貼近。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辰雪的雙眸中閃爍起如天邊星辰一般璀璨的光彩。

「哥們,哪條道上的?」他的身後,傳來了墨鏡男的聲音。沒有摸清葉天邪的底細,他的話還算客氣。而且看情形……他和他們要搶的人,有著不淺的關係。

車被砸爛,搶人的事又被攪合,他豈會爽快?這種等級而且無依無靠的的美女,想在碰到下一個,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而且,葉天邪自始至終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僅僅這一點,就足以帶起他的火氣。

葉天邪的手放在苒辰心的腰上,緩緩轉身,目光掃了臉色各異的五人一眼,冷淡的說道:「誰是黃全?」

那個剛剛被葉天邪撞到的人上前一步,氣急敗壞的說道:「我!你這個……」

他的狠話還沒出口,便被卡回了嗓子裡,葉天邪放開了苒辰心,身體如魅影一般前移……沒有一個人看清他到底是怎麼移動的,只覺的眼前一花,葉天邪已從屋內出到了他們身前,而黃全,已經被他揪著領口,如提小雞一般拎了起來。

「黃全嗎?不錯的名字……惹了不該惹的人,那就去真正的黃泉吧!!」

在其他四人的目瞪口呆中,葉天邪就這麼抓著黃全的身體,手臂猛的一甩,那並不粗壯的手臂卻釋放出了無比可怕的力量,在一陣恐懼的淒厲慘叫中,黃全的身體如同一捆稻草……不,是如同一根被射出去的箭,被狠狠的,遠遠的丟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二十米之外,那一堵石頭砌成的牆壁上。

「噗!!」

「啊!!」苒辰心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叫聲,轉身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血花四濺,在牆壁上印成一個血色的人之影像,黃全的身體在牆壁上短暫的停留,然後帶著血跡滑落了下來。這一下,他全身的骨頭十之八九被摔斷、摔碎,身上,已幾乎找到一處還能稱得上「完好」的地方。毫無疑問,死。

左破軍總算穩住了直升機,跳了下來,剛好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嚇得連忙轉過頭去,口隨碎碎念:「我了個去的,能不能不要這麼血腥。」

「血腥嗎?」慕容秋水目光直視著牆上的那攤血跡,彷彿在細細的欣賞著,惋惜的說道:「可惜……如果他的身體能炸開一朵血花,漫天的殘肢血沫交織飛舞,那會是那麼美麗而妖豔的畫面。我一直都認為,世界上再也沒有比血更妖豔美麗的顏色。」

「你個變態,別和我說這些!!」左破軍平時怒起來揍人是家常便飯,但從來都是不見血的那種。看似強壯,內心可就遠沒慕容秋水那麼強大了。慕容秋水一番話,讓他胃裡一陣翻騰。

辰雪的目光透過門,看著黃全被抓起,丟出,死亡……那本該讓少女發出驚恐尖叫的一幕卻沒有讓她出現任何該有的動容。死亡,對她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可怕的事。反而,她露出了微笑,目光從死亡的黃全身上離開,注視在葉天邪身上……他,不但有著讓人痴迷的外表,而且,好厲害,如果,他可以保護姐姐……

黃全所帶來的四個人已經是面如土色,腳步在下意識的倒退著。毫不猶豫的讓一個人如此慘死,這需要多麼狠辣無情的心。黃全雖然做過壞事不少,但根本罪不至死啊……丟一個人像丟一顆石子一樣隨意,這需要多麼可怕的力量!

這個人……是魔鬼!

墨鏡男已經連續後退了好幾步,手中的槍指著葉天邪的腦門,整隻手都在不受控制的發抖。他一直以自己屬於黑社會而有著扭曲的優越感,因為黑社會可以做別人不敢做的壞事,可以到處耀武揚威,欺凌弱小,保證對方屁都不敢放一個……但殺人,他從來沒敢幹過,現在,如此赤裸裸,而且是如此血腥可怖的殺手手法在他面前呈現,他差點連心臟都被嚇出來,臉上再也撐不起之前那盛氣凌人的冷酷表情。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6 18:38
第272章 槍之妖皇

「你……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開槍了。」墨鏡男那雙顫抖的手已經幾乎握不住手槍,他帶著滿頭的冷汗,說出了在這種情況下被重複過無數次的台詞。

「哦……可憐的孩子,如果他乖乖的逃跑,心腸柔軟的二哥一定會放過他們……但這個腦袋裡不知裝著什麼東西的可憐孩子竟然拿槍對著二哥……他竟然拿槍對著二哥!!他的生命,已經可以倒計時了。」慕容秋水努努嘴,用只有左破軍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道。又聯想到當年自己和他第一次相見,自己用槍指著他的後果,慕容秋水不自禁的打了寒顫,當初被他硬生生折斷的手腕又隱約開始痛了起來……

葉天邪眼睛一陰,向前走了一步。

墨鏡男倉皇的向後退了一步,聯想到剛才黃全的被丟出去那一幕,握槍的手抖動的更加劇烈起來,任誰把那場景代入自己,都會嚇得心膽欲裂。他慌不擇言的喊道:「我……我老爸可是黑刀幫的頭頭,你要是敢傷我,我老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他強自鎮定,用一種近乎帶著哀求的聲音說道:「哥……哥們,咱都是第一次認識,遠無怨近無仇,我們和那個黃全也不是很熟……咱交個朋友如何……只要你看的起,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一句話。」

明明手裡拿著槍,但面對葉天邪,他卻沒有絲毫主動權在握的篤定感,反而全身上下都在發抖。他從來沒有見過眼神和氣勢這麼可怕的人……而且剛才把黃全甩出去那一幕——那是人能擁有的力量嗎!

「一,死,二,變白痴,自己選擇吧。」葉天邪面無表情的說道。並非和這些人有什麼冤仇,他們的作為讓他心生戾氣,而必須讓他們死的原因……是他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那你就給我去死吧!!」墨鏡男的眼睛一下子變的陰毒,猛的叩下了手中的扳機。

砰!!

槍響,但那響聲卻比預料的要大的多,因為那不單單是一聲槍聲,而是兩個交疊在一起的響聲,以及……一生更震耳的碰撞聲。

墨鏡男的手槍無力的掉落在了地上,眼瞳時而放大,時而收縮,他身後的三人也全部睜大驚恐的眼睛,全身瑟縮,如同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

叮!

叮!

他們的左手邊,牆壁上兩顆已經變形的子彈一前一後從石牆上落下,落在腳下破碎的大理石所鋪成的粗糙地面上,發出兩聲震盪靈魂的清脆撞擊聲。

子彈沒有打中葉天邪,他依然站在那裡,毫髮無傷。

慕容秋水右手抬起,優雅的在槍口上吹了一口氣。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手槍,一把很小,只有手掌大小,周圍反射著純銀色金屬光澤的手槍。這把手槍小巧到可以把它嚴嚴實實的抓握在掌心。

當兩枚子彈釘在牆上時,所有人都一下子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絲絲的冷氣從全身每一個毛孔投入,直滲內心。

墨鏡男的槍所射出的子彈,竟在飛行中被另一顆子彈所打中……更可怕的是,被子彈打中的子彈卻沒有在這巨大的震盪力下被更改飛行方向或者震飛,而是就這麼被那顆子彈帶著飛向了牆壁,釘在了牆壁之上。

擊中飛行中,而且是剛剛出膛的子彈,這需要多麼可怕的眼力、判斷力還有瞄準能力……而這種程度的能力根本不該出現在人類的身上,而是存在於神話中,或者幻想世界。

子彈與子彈相撞,一顆子彈不被打飛,而是被另一顆子彈帶飛的情形基本不可能發生,發生的概率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放到物理學上,則必須根據兩顆子彈的飛行速度、方向、所形成的角度來進行極其嚴格的演算,從而確定出一個可以在撞擊後讓兩顆子彈飛向同一方向的撞擊點……這個撞擊點哪怕稍稍偏離一個極其微小的距離,兩顆高速飛行的子彈也不可能重疊到一起。

一張美到妖異的臉,臉上的表情散漫的彷彿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而這張臉,此時在他們的眼中變的如最可怕的魔鬼一般可怕。他的神情,他的動作告訴他們,剛才那將剛出膛的子彈帶飛的一幕不是假的,不是蒙的……

這是人,還是怪物!?

看了一眼小屋中護著妹妹的身體,眼眸中流露出震驚和虛幻色彩的苒辰心,葉天邪半轉過身,說道:「秋水,交給你了。」

「BINGO!」慕容秋水打了個響指,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臉上露出百花盛開一般的燦爛之笑,他一揚頭髮,對那四個已經明顯嚇傻,眼看著就要癱軟到地上的四個字懶洋洋的說道:「孩子們,你們可以走了。」

四個人身體還在哆嗦,卻是愣在那裡……前面那個可怕的男人還說要他們的命,現在又讓他們走……他們甚至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那小的過分的銀色手槍指向了四人,慕容秋水閉起一隻眼睛,做出瞄準的架勢,無趣的說道:「給你們最後的五秒鐘……逃吧,盡情的逃吧,逃離這個正在召喚你們的地獄……」

四個人如夢方醒,紛紛怪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向來時的方向跑去。面對真正的死亡恐懼時,幾乎所有的人都會被激發出全部的恐懼之心,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逃……

五秒過去,慕容秋水轉過身來,背對著那已經跑遠的四人,閉著眼睛,優雅的念道:「GOTOHELL!」

「砰砰砰砰!」

四聲槍響幾乎連成了一聲,那四個已經跑遠的人全部身體一震,脖頸中血柱湧起,隨之,四個人保持著踉蹌逃跑的姿勢,在同一時間撲倒在地上。

手槍可以像機關槍一樣一秒之內連射四顆子彈嗎?僅僅是手槍的扳機被按下和恢復的過程都需要一定的時間,要做到一秒連續四次,何其之難……更何況,還是背對著四個分散的移動目標,四顆子彈,無一虛發,全部擊中在能一擊斃命的要害上。

用槍方面,他是個完全足以用「怪物」來形容的天才。他的眼力、判斷力、精準能力……以及在長久的時間後所養成的槍感,都已在無限超出「人」的範疇。

在人類之中,擁有先天或者後天異能者稀少如鳳毛麟角。而能擁有兩個異能的,全世界,不會超過三十個人。

慕容秋水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這兩種異能中的一個,是最為可怕的精神異能……他的精神異能所表現的方向並不是精神攻擊,而是一種名為「瞬感」的精神異能。這種異能被他用在槍上,造就了現在的慕容秋水。

葉天邪將這四個人交給他解決,明顯是不想讓辰心辰雪看到他們死在這附近。在他將這四個人解決時,葉天邪看也沒看一眼,走進了辰心的小屋裡……他現在最應該想的,是怎麼安置她們。至少,不能再讓她們住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倒塌的小屋裡。

「喂,你不是最喜歡看血花嗎?裝過身去幹嘛?擺酷?」左破軍在慕容秋水耳邊低聲鄙視道。

「他們的血太骯髒了,會玷污我純淨的眼眸。」慕容秋水手指一動,那把小手槍便消失在了他的手裡,不知被他藏到了什麼地方。

「切!」左破軍嗤之以鼻,然後和慕容秋水守在外面。在往這裡來的路上,葉天邪已經和他們說明了為什麼要急著來這裡。果然,柳柒月所說的正在發生……而那個苒辰心,她的父親竟然是……

他們不得不感嘆,緣分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葉天邪不過是無意間的幫助,卻幫助了一個他最該幫的人。因果報應,這一刻,他們明了了這句話的真諦。

十幾年前做下的一件善事,今日終於得到回報。而且以葉天邪之性格,救命之恩,他會盡自己所能去報答。所以,對這幾個並未得手,而且罪不至死的人,他下手沒有一絲的留情,直接以死來瞭解他們。如果殺人能平息他的憤怒,他會毫不猶豫。

「邪天大哥,他們……」苒辰心的臉色有些發白,明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平時連一隻蟑螂都不忍心打死的她,又怎麼能坦然面對在她的眼前上演的殘殺與死亡。

「嗯,他們都死了。」葉天邪微笑著說道。

「可是……他們……這樣會不會……」

「你怕這樣會給我帶來麻煩是嗎?」

苒辰心輕輕點頭,擔心的看著他……視線朦朧,眼前的他同樣朦朧,他忽然出現,然後就這麼將帶給她絕望的惡人們全部解決……她,依然沒有從夢境中醒來。

「放心好了,他們還沒有給我帶來麻煩的資格。」他頓了一頓,說道:「辰心,你的心太軟……也許你就會覺得他們罪不至死,這樣對他們太殘忍……辰心,好好想一想,如果我今天沒來,你,還有你的妹妹落到他們手裡的話,會是什麼後果?」

「我……」想到那讓她絕望的後果,她的臉色一陣發白,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殺一人,和毀其一生,後者更是不可饒恕的罪惡。同樣的事,他們早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少了他們,這個世界可以多幾分污濁。」葉天邪輕聲說道,消抹著她心中的忐忑,然後看向一直在看著她的虛弱女孩,臉上露出自己所能呈現的最柔和的笑意:「你叫辰雪,對嗎?」
yuhu0501 發表於 2011-7-7 07:23
第三卷 聖痕第273章 那曾經的救命之恩

“嗯……大哥哥,謝謝你……保護姐姐……和我。”辰雪的纖眉微彎,用很輕,但柔嫩空靈的聲音應聲,

她的臉色很蒼白,嚇人的那種蒼白,但眼睛卻是格外的純淨明亮,就和她的姐姐一樣。她一直都在看著葉天邪,仿佛是要牢牢的記住他的樣子。她在笑,一種連辰心都幾乎沒有見過的那種笑……一種不再包含任何的痛苦、擔憂……還有掙扎的喜悅之笑。

在這個如同畫中走出的少女的笑顏感染下,葉天邪發覺自己的內心都在不自禁的變得柔軟,他坐到床邊,剛要和她說話,臉色忽然一變……眼前,辰雪的眼眸緩緩的閉合,她笑顏依舊,身體,卻從一個坐姿,緩緩的倒了下去。

“雪兒!”在辰心的一聲驚呼聲中,葉天邪迅速上前扶住了辰雪的身體,讓她的身體靠在自己的肩上……但她顯然已經聽不到姐姐的呼喚,安靜的依著葉天邪的身體,再無聲息。

她的身體很綿很軟……很輕,柔軟的如同一蓬棉絮一般,幾乎感覺不到她骨骼的存在。碰觸著她的身體,葉天邪已經可以感受的到這個身體是多麼的虛弱……真正的弱不禁風,一絲輕微的風,也足以將這個孱弱的身體吹拂到倒下。

“雪兒!雪兒……你怎麼了?不要嚇唬姐姐?”

剛剛才從巨大的驚嚇中緩過來的辰心又進入了另一場更大的驚嚇當中。辰雪每天絕大多數時間都在睡眠中,但她每次入睡前,都會和她說“姐姐,好困……”,而現在,她明顯是非正常的昏迷。

從辰心平時的講述中,葉天邪知道她有一個重病的妹妹,但此時感受著這個貼在他身上的女孩那幾不可察的生機,他才知道這“重病”是多麼的重。如此孱弱的生命跡象甚至都已經不足以維持一個人的生命,而是該出現在一棵瀕死的小花小草身上。

“辰心,別著急,我們先離開這裡……走,我們去華夏最好的醫院,要相信,辰雪一樣會好起來的。”

或許因為她是冉青盛的女兒,也或者,是因為她的眼眸將他征服,葉天邪內心在這一刻竟產生了焦急和驚慌,他發現,自己在恐懼著這個剛剛和他相見相識的少女在他面前被病魔奪走生命。他抱起她的身體……很輕很輕,如一團棉絮一般,一手拉著苒辰心,奔出了這間她們已經住了很久很久的小屋。

“破軍,秋水,我們走!去最好的醫院!”

他一手抱著昏迷不醒的辰雪,一手拉著辰心,眉頭緊鎖,一邊急匆匆的喊著,一邊迫不及待的快步走向直升機。左破軍看了葉天邪懷中抱的少女一年,迅速點頭,和慕容秋水快步登機。不多時,直升機便快速升空,遠遠而去。

一直等直升機遠去的不見蹤影,十幾個身影才戰戰兢兢的從門口露出腦袋……搶人、直升機、殺人……這個一向安定的貧民區今天卻迎來了極其可怕的一天。

不多時,一個仿佛憑空出現的黑影落在了辰心辰雪所住小屋的屋頂上,目光一掃,拿起一個微型通話器,低聲說道:“來幾個人,這裡需要打掃。”

“破軍,再快一點。”感受著懷中少女生命的流逝和越來越微弱的氣息,葉天邪內心的焦急要比來這裡之時更加濃烈數分。

“二哥……放心,一定馬上到。”左破軍滿頭大汗的說道。直升機的飛行速度尚不及噴氣式飛機,更不要說核子飛機。目前的速度已經到了它的極限,這樣的速度,已經讓機身開始了顫抖,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散架。

“謝謝你,邪天大哥。”感受著他那絲毫不弱於自己的焦急,那種叫感動的東西在她的心間又一次的充盈。看著他小心的抱著辰雪,那種心情複雜的無法言明,以往,從來都是她一個人在照顧著妹妹,撐起著屬於她們的“家”和世界,今天,這個如夢境一般出現在她現實生活中的男子,帶給她的是一種找到依靠的感覺,這種感覺對她的觸動有多大,只有她自己知道。

“為什麼要謝我?別忘記了,我們是朋友。”葉天邪輕然一笑,說道。

苒辰心用力點頭,她有著一種像妹妹一樣將身體靠在他懷裡,依靠著他的衝動。

“邪天大哥,為什麼你們會來到這裡?是……剛好路過嗎?”她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大的好奇。這一切,仿佛真的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將她最渴望的人送到了她的眼前,將她又一次從絕望和災難的邊緣拉回。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葉天邪又稍稍的抱緊了一點懷中安靜的少女,微笑著說道:“我只能說……是命運的指引。”

“命運的指引……”苒辰心輕輕的重複著,目光變得朦朦朧朧,心中也悄然加速著。

《命運》讓他們相見,讓他們之間有了交集,又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們在現實世界相遇。一切,真的仿佛是上天的刻意安排與指引。

“辰心,你姓苒,對嗎?”葉天邪忽然開口問道。

苒辰心被這個問題明顯問的稍愣的一下,然後輕輕點頭,一雙眼睛依然有些發癡的看著他。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知道她的姓氏……那個姓氏,如果可以避免,她永遠都不想再提起。

“那你今年多大?我猜……是十八,或者十九,對不起?”葉天邪輕摸了一下懷中少女的頭髮,對苒辰心微笑著說道。

“是十九。”苒辰心小聲的回答。

“十九。”葉天邪微微抬頭,眼眸看向了上空,仿佛在回憶著什麼:“還記得嗎?我曾經和我說過,在五歲半那年,我曾經在一個雪天因又冷又餓,昏倒在雪地裡……那一天雪很大,下了很久,我被埋在了雪中整整一天一夜……如果我不是被一個掃雪的大伯所救,現在這個世界上,將沒有我的存在。”

“我記得,邪天大哥和我說的話,我都記得。”

“那你有沒有記得,在你四歲那年,你的父親,曾經帶回一個穿的破舊,又昏迷了過去的男孩子……你曾經悄悄躲在門後偷看剛剛醒來的他,然後被他兇惡的眼神所嚇跑……”他垂下頭,看著苒辰心的眼睛說道。

苒辰心呆住了,她怔怔的看了他好久,一隻手下意識的按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好久,她才發出了些許帶著顫抖的聲音:“邪天大哥……你說,那個男孩子,就是……就是……”

“當年,那個將我從雪裡救起的人將我帶回了他的家裡,用雪摩擦我的身體來恢復我血液的流動,又親自熬了很苦的藥,一勺一勺的給我喂下去……那時的我只有五歲半,全身已經被凍得青紫,和死了已然沒有什麼區別,在這個處處透著自私和冷漠的年代,任誰發現這樣的我,都會當做死屍,避而遠之……他非但將我救起,還不放棄那將我救起的微小希望,終於,兩天之後的早晨,我如奇跡一般的醒了過來……”

“……我醒來的時候,大伯那時露出的欣慰笑臉,我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那時的我心中有著太多的怨和恨,還有著更多對所有外人的排斥和戒心,所以明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卻連說一聲‘謝謝’都沒有,反而總是冷著臉面對他,但他一點都不以為意,依然笑呵呵的面對著我……我記得,我那天在大伯加吃了三頓飯……那三餐是我童年時代最美味,也是吃的最飽的三餐,那天,那每一餐的味道,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我還記得,在我剛醒來的時候,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從門口露出腦袋偷偷看我……然後,被我用警惕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小女孩一下子被嚇走,再也沒敢看我……”

苒辰心捂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激動的聲音,但根本無法壓下跳動頻率幾乎失控的內心。

葉天邪搖頭搖頭,惋惜的歎息一聲:“只是,那時我的性格讓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所以那天晚上,身體依然沒有完全恢復的我就偷偷的離開……離開之前,我知道了那個大伯的名字,並發誓,等將來我有能力的那一天,我會傾盡所有來報答,因為我的命,都是他給救回來的。那個大伯的名字,叫……苒青盛。辰心,這個名字,你熟悉嗎?”從記憶中回眸,他看著苒辰心,微笑著說道。

第一次看到她,他就被一種無形的所吸引,腳步幾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邁向了她……現在,他終於明白,自己之所以一下子被她所吸引心神,並不是因為她的眼神流露著她所遭受的苦難,而是……那雙眼眸裡,不但有著他所擁有過的淒傷,更有著一種遙遠,但朦朧存在的熟悉感。

當年,那個偷偷看他的那個小女孩。他記了她很久很久,因為,她的眼睛是那麼的純淨,純淨的和天上剛剛落下的水滴一樣……十幾年過去,已經長成一個風華絕代女子的她很多地方都徹底變化,但不變的,是她依舊純淨的眼眸。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7 12:11
第274章 最後的希望(上)

苒青盛瞁瞄睽睮,一個熟悉,但已經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名字。苒辰心的心海被劇烈的震盪,她怔怔的看著葉天邪,發出了輕微的呢喃:“邪天大哥,這是不是……就是緣分。只是……你的眼神,和那年的那個小男孩,已經完全不一樣。”

當年,雖然只有五歲半,但經歷了家人慘死和無數人情冷暖的他過分的早熟,怨與恨,排斥和警惕每一天都在加深著,他看向每一個人時,都會是一種警惕甚至仇視的眼神,這樣的眼神嚇退了當年那個柔弱幼小的少女。

而現在,從葉天邪的眼眸中,苒辰心看到的只有讓她幾欲癡迷和沉醉的柔和。

“是啊,當年的我和現在的我性格上有了太大的不一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我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無法贊同。有一個人,她徹底改變了我。”葉天邪半閉起眼睛,腦中映現出那每分每秒都在被他記掛著的仙影。

她用她的溫順撫平著他的每一道傷口,帶他看無數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帶著他一起去幫一些需要幫助的人,然後引領他去感覺那種助人之後的愉悅感……他心中的怨恨和性格上的菱角在潛移默化中被她一點一點的消抹著。如果沒有她,現在葉天邪,會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葉天邪,至少會有些比現在多很多的負面情緒。

“我的命是你父親救的,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大恩我一直都沒能報答,當我有能力報答的時候,他卻已經不在了。你們是他的女兒,我又怎麼能讓你們再去被他人欺淩。”葉天邪說道。當年,苒青盛帶他回去的地方雖然是並不奢華的鄉下農舍,但,無論他的言行、穿著,都透著一種常人所模仿不來的飄逸和高貴。即使那時的葉天邪只有五歲半,也確信著他一定有著高貴的身份和不凡的家世,而從偶爾聽到的談話之中,他也得知,苒青盛是刻意要留在鄉下過冬,或許,是他厭倦了大城市的喧嘩。

而如今,苒青盛死了,她的兩個女兒卻落魄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家裡,一定發生了什麼巨大的變故。

華夏第一軍區總醫院。

直升機靠近時,這裡的防空設施發出尖銳的警報聲,但待這裡的人看清那直升機上的標誌時,警報聲立即被取消,十幾名醫生備好各種可能用到的緊急運輸設施跑出來站在停車場迎接。

直升機停落,剛剛停穩沒多久,葉天邪便已經打開艙門,從裡面跳出來,眉頭緊皺,一手抱著辰雪,一手拉著辰心腳步匆匆的迎上。左破軍和慕容秋水緊隨其後。

“左少……”那領頭的醫生剛打了個招呼,就被左破軍打斷:“馬上把這裡各領域最好的醫生都喊來……尤其是心臟科的,快去!!”

“是,馬上安排。”醫生看了一眼葉天邪懷中抱著的那個女孩,心裡咯噔了一下……臉色蒼白成那個樣子,分明是生命力已近完全枯竭的邊緣,這樣的病……他馬上大喊道:“快!先去準備生命維持設備!”

辰雪被送進了這裡最大的急診室,看著她整個人被推入那個巨大的生命維持設備中,身上被插入了各種管子,苒辰心的嘴唇緊咬,雙手更是死死的抓著衣服,臉色呈現著一種嚇人的蒼白……

“別擔心,辰雪會沒事的,我們先出去。”此時,葉天邪也只能這麼安慰她。

坐在清冷的等候室裡,苒辰心的臉色依然因緊張而呈現著可怕的蒼白……她每天最恐懼的事,就是辰雪被病魔帶走,永遠離開她。那樣,她就真的只剩下孤單一人。

如果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來辰雪的健康,她會毫不猶豫。

連喝好幾杯水,辰心的心神總算平靜了一些。葉天邪猶豫了一下,說道:“辰雪除了有很嚴重的先天心臟病,還有其他的病症嗎?”

苒辰心搖了搖頭,似乎是身體有些發冷,她雙手不自覺的護在胸前,低聲說道:“雪兒出生之後,很多地方都表現出了不正常,她經常感冒,又會經常忽然昏過去,後來,醫生終於確認,她有著很嚴重的先天心臟殘缺……最多,只能活到十歲。十歲之後,心臟,就會停止跳動,各項身體機能也會快速衰竭。”

她低著頭,用輕緩的聲音訴說著:“那時,為了治好雪兒,爸爸和媽媽幾乎跑遍了全國各大最好的醫院,得出的結果都完全一致,他們都說,雪兒不可能活到十歲。爸爸媽媽曾經嘗試著過很多的方法,甚至想過為雪兒換一副心臟,但……雪兒病情實在太過特殊和嚴重,各種方法都無法去實現,希望被一點點的掐滅,爸爸媽媽雖然從來都沒放棄過,但……那時,誰都已經幾乎看不到希望。”

“雪兒她真的好堅強,她從不哭,不抱怨,更不會因為自己的身體而絕望和頹廢,自從她出生,我幾乎每天都是陪著她度過,她從來都不需要我的安慰,反而會安慰我不要擔心,她一定會很快的好起來……在很小的時候,我就覺得雪兒是上天賜給我家的天使,有著玻璃一樣脆弱的生命和玻璃一樣純淨的心……”

苒辰心將頭垂下,聲音變得更加低緩:“離醫生說的雪兒最長生命年限越來越近,我們依然沒有找到能救回雪兒的希望……但,她真很堅強,十歲了,雖然她的身體虛弱的已經不能再正常行走,但卻沒有被病魔打敗,依然每天笑著和我說話,笑著安慰我不要擔心,她會說,‘沒有看到姐姐找到一個幸福的歸宿,我才不捨得走’……”

“你的父母,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葉天邪問道,眉頭微微皺起。

“在雪兒……九歲那年。”在回答這個問題時,葉天邪分明看到,她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掩藏很深的恨意……能讓這樣一個柔弱女子產生恨意,那會是多麼不可饒恕的罪惡。

“他們是怎麼死的?”葉天邪眉頭緊皺。當年,在他找尋苒青盛時,他得到了他的死訊,並知道了他的死因。只是,那時他根本沒有將一切追查到底的心思。而此時看來,他的死因絕無表面上那麼簡單。

“車禍。”停頓了很久,苒辰心才低著頭,用很低的聲音給了他回答。

“只是普通的車禍嗎?”葉天邪追問道。

辰心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她搖搖頭,說道:“邪天大哥,你不要問了好不好……都過去了,我已經忘記了……全部忘記了。”

葉天邪看了她一會,沉默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知道,她們兩姐妹一定發現了什麼,所以才會離家出走,否則,以她們原有的家世,即使父母死亡,又怎麼可能落魄到這種程度。甚至即使病重,也不肯回到曾經的家裡去要一分錢。她們選擇了離開,選擇了忘記……她們兩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也只能選擇忘記。

此時,辰心已然不願說出她所知道的真相。因為她太善良,她怕告訴葉天邪,他會真的去找他們……她不想給葉天邪帶來麻煩,同時……雖然恨已種下,但那邊,畢竟是和她們血脈相連的親人。

但對葉天邪來說,這是他必須知道的一個答案。苒青盛是一個和善儒雅的人,他記憶猶新,也是他必須報答的一個人。如果他的死有著隱情,他無法置之不理。而他也相信……既然柳柒月早已知道辰心辰雪兩姐妹是苒青盛的女兒,以她的手腕,她應該早已經查清當年苒青盛夫婦是怎麼死的。

既然無法直接報恩,那就為你報仇吧……還有,安頓好你的兩個女兒。葉天邪默默的說道。他記仇,更記恩。

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之中緩緩的流滿,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在對苒辰心的詢問中,他的心海一次次的被震盪。四年前,她們的父母亡去……三年前,她們離家,即使不離,那也已經不再是她們的家。辰雪到了十歲,依然堅強的活著,但那裡的人,早已沒有一個關心她和在意她的死活,甚至在等著她早點死了一了百了。

十歲,她沒有死。

十一歲,和姐姐在外面艱難漂浮的她還是沒有死。

十二歲,她即使已經那麼的虛弱,卻依然堅強的活著。

今年,她已經十三歲,沒有錢去好的醫院,沒有錢吃好一點的藥,她依然很堅強的活著,因為,她不能讓姐姐孤單,不能讓她無依無靠。

玻璃般的身體,卻有著一顆鑽石般純淨而又堅韌的心。這一刻,他在心底深深敬佩著這個只有十三歲,卻用她孱弱的身體一次次擊敗最可怕病魔的女孩。

不知過了過久,等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身體微微發福的中年女醫師走了進來,恭敬的喊了一聲“左少”。左破軍經常會到這裡來,這裡的醫生都認識他和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他的爆脾氣。所以在他面前都是盡可能的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醫生,我妹妹她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好起來?”辰心慌忙的迎了上去,抓著她的衣袖問道,臉上佈滿著緊張和惶恐……她恐懼著聽到她不希望聽到的答案。

“辰雪她怎麼了?沒什麼問題吧?”左破軍上前,陰著臉說道。

左破軍的神情讓她心裡一咯噔,但……她更不敢欺騙,她微微搖頭,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說道:“她有著極其嚴重的先天心臟殘缺,現在心臟功能已經幾乎完全衰竭,身體機能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基本沒有了運轉的能力……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不可思議的奇跡。”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7 18:47
第275章 最後的希望(下)

“醫生,別的你不需要說,你只需要告訴我們結果!”葉天邪上前一步,皺眉說道。

醫生看了左破軍一眼,搖頭說道:“她的病,是根本不可能治癒的。”

這樣的結果,苒辰心從小到大已經聽過了很多次,但再次聽到,她依然臉色一陣發白。

“不可能治癒是什麼意思!你們醫院不就是治病救人的嗎!”左破軍陰著臉,低聲吼道。

“對不起左少,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可思議,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只能以生命持續設備,盡可能的延長她的生命。要治癒的話……不僅僅是我們,全世界……沒有哪個醫院,哪個醫生可以做到。”

“你什麼意思!”左破軍雙目圓瞪,一伸手,將醫生抓著衣領直接提了起來,惡狠狠的說道。

“放開她,不是她的錯。”葉天邪擺了擺手。左破軍這才冷哼一聲,將那醫生放下。醫生連續乾咳了很久,臉色才終於恢復了平常,卻並沒有害怕離開。左少的脾性,全京華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今天來陳述這個結果時,就已經預想到了剛才的一幕。

“辰心,不用擔心,總會有辦法的。辰雪那麼堅強,又怎麼會那麼容易被打倒。以前好多醫生不是也說過她活不到十歲嗎?而她現在已經十三歲了。”葉天邪輕拍了一下辰心的肩膀,安慰道。

“萊爾星……萊爾星。”苒辰心低喃了一聲,然後伸手抓住葉天邪的手,用一種極盡哀求的目光看著他。同樣的結果,她已經聽過了太多次。這個醫生所做下的結論,她完全在意料之中。辰雪的病因,還有她的身體到底已經差到了什麼程度,又有誰能比朝夕陪伴辰雪的她更清楚、

萊爾星……這個她在無意間看到的最後希望,也是她自那天之後,每天都會在腦中出現無數次的名字。因為電視上說過,萊爾星有著領先地球五百年的醫學,可以治癒很多地球上無法治癒的絕症——而這消息,也成為了她絕望中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最後一絲希望之芒。

只是,僅僅是往返的費用,就要……十個億。

“萊爾星?”葉天邪愣了一下,這個名字讓他有一種模糊的熟悉感,隱約似乎在哪裡聽過。

當初,關於通往萊爾星的星際航班的報道他雖然無意間看過,卻根本沒有去留意。此時也只是覺得有些耳熟而已。

“萊爾星,位於銀河系之北,雖然大小只有我們地球的十分之一,卻有著極其豐富的資源和高度發達的科技。七十年前,萊爾星主動向我們地球發出信號,讓我們知道了它的存在……這些年也一直在以電磁波的方式斷斷續續的交流著。十七年前,第一批萊爾星人登入我們地球,同一年又帶著一批我們地球人去了萊爾星……返回之後,所帶來的一些影像資料在全世界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也是那時候起,通往萊爾星的星際航班計劃在萊爾星的熱情幫助下正式開始啟動。”見葉天邪露出了疑問,左破軍開口,細緻的解釋起來。

“相比萊爾星的科技,那裡的醫學更是極其的發達。萊爾星人的生活環境和地球類似,那發達的醫學讓那裡的人平均壽命長達三百歲,青春期足有一百年之長。而且,萊爾星人的死亡都是壽命走到盡頭的自然死亡,幾乎沒有人死於病症……因為,那裡幾乎沒有什麼他們無法治癒的絕症。地球上最可怕的艾滋、癌症……在那裡都可以得到完美的解決。這並不是誇大,從當初自萊爾星上帶回來的影像看,那裡的醫學已經發達到研究出肢體器官完美修復甚至再生技術,以辰雪小妹妹現在的狀況……雖然她的生理機能已經枯竭,但只要還有一息尚存,在萊爾星,她的身體都可以被完美的修復,不用太長時間就可以和一個正常人一樣。”

左破軍的話聽似天方夜譚,但自第一批從萊爾星的地球人回歸,這些事實便震驚著全球,也帶起了無數人前往萊爾星的渴望,尤其是一些身患絕症,又不想死亡的人。也是在這個最主要原因的推動下,星際航班計劃開始啟動,並已經通過了實驗階段,已經開始籌備最後的啟動階段……時間,大概在一年之後。

左破軍說的遠要比電視上的詳細,也更加燃起了苒辰心的希望之芒。她雙手收緊,緊咬嘴唇,艱難的猶豫後,終於還是對葉天邪說道:“邪……大哥,雪兒的病有多重我一直都知道。能救她的,也只有去萊爾星這個最後的方法……我,我可不可以借你十個億……我會還,我一定會還的……如果可以救回雪兒,我會用我一輩子去報答你……”

現在的她即使再傻,也該知道葉天邪的身份是多麼的不簡單。一聲“左少”,讓她在震驚中知道了左破軍的身份,在京華,能被稱作“左少”,能被華夏第一軍區總醫院如此相迎的還能有誰?而這樣的人,卻明顯對葉天邪唯命是從……他,一定有帶辰雪去萊爾星的能力。

葉天邪拍了一下她的肩,在她淚濛濛的注視下輕輕搖頭,微笑著說道:“辰心,你錯了,不是你報答我……而是我,應該報答你們,當初我的命是你父親撿來的,沒有苒大伯,早已沒有了現在的我,你們是他的女兒,所以我為你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如果只有萊爾星能救辰雪,那我一定會去。放心了,好嗎?”

他伸出手,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點抹去。一為報恩,再者,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不願看到辰雪真的失去生命。他,還想多瞭解這個女孩。更希望她能享受到最溫暖的陽光。

第一眼看到她,他就相信她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小天使……她應該被命運所眷顧和寵愛,而不是捨棄。

左破軍握了握拳頭,用力點頭:“既然二哥這麼說……沒問題!到時候,我一定會讓辰雪搭上第一趟去萊爾星的星際航班……或者,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吧,老四,你應該也很想去吧。”

慕容秋水歪了歪嘴,卻是沒說話。

“謝謝你,左大哥……謝謝。”她的聲音裡,融入了她的全部感激。

女醫生欲言又止,但終於還是說了出來:“左少,還有幾位……有些話說出來會很殘酷,你們也一定會憤怒,但身為醫生,我必須說出來……萊爾星的事我也聽說到,第一趟去往萊爾星的星際航班至少要一年後才能開啟……而病人她,已經根本不可能撐到一年之後。”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左破軍猛然一怒,葉天邪迅速伸手擋住他,面色平和的說道:“醫生,你如實告訴我,她現在情況,最多還能撐多久?”

看著這群氣質一個比一個卓絕,身份一個比一個高貴的人,還有他們那擔心萬分的神情,女醫生神情複雜,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三個月?”葉天邪心裡一緊,如果只剩個三個月的壽命,那麼這最後的一絲希望之芒,也會化為烏有……

“是……三天。”女醫生用一種極其無奈的聲音,緩緩說出了三個無情的字眼。

辰心的身體一晃,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如果不是葉天邪扶住她,她已經是癱倒在了地方。“怎麼會這樣……不會,不可能是這樣的……醫生,你想想辦法,你一定要想想辦法啊。”

在這無情的三個字時,苒辰心被打擊的近乎失控,她緊緊的抓著醫生的手筆,那雙柔弱的手,在激動之下卻收緊的幾乎將指甲都陷入她的肉中。

左破軍剛想大怒,這次又被慕容秋水給拽了回去,低聲說道:“死胖子,你不說話會死嗎?”

三天……多麼殘酷的事實。這三個字粉碎的不僅僅是苒辰心和苒辰雪最後的希望,也同時重重撞擊了他的心海,讓他感受到了心底深處的刺痛。他無法接受,那個擁有者鑽石般的眼睛與鑽石般心靈的女孩才不過初見,就馬上離開……永遠的離開。

“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嗎?”他看著醫生的眼睛,問道。

“沒有……在地球範圍內,不可能會有。我只能說……對不起。”女醫生苦澀的笑笑。

葉天邪閉上眼睛,長長的一歎,胸腔中仿佛被堵上了什麼東西,壓抑的幾乎喘不動氣,他扶著辰心的肩膀,輕聲安慰道:“辰心,不要哭……你忘了嗎,當初,也是很多醫生說她十歲前就會死去,但堅強的辰雪一直撐到了現在都沒有被打敗,她可以堅強的比那些醫生所定的死亡之期多活了三年多,現在,就一定可以更堅強的支撐到我們去萊爾星,堅強一些……要和辰雪一起堅強,相信她可以做到,好嗎?”

辰心已經是泣不成聲。

準備轉身轉身離開的女醫生腳步頓了一頓,又說道:“先生,有些話,我必須說出來……病情嚴重到那種程度,她能活到現在,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奇跡,我和我的同事都在驚歎著那個女孩的堅強……但,從現在她的生理和心理反應上,我們發現,她對自己現在的狀況表現的很平靜……完全沒有反抗和掙扎著想要醒來的跡象……更像是已經沒有眷戀,在坦然的等待著死亡……她的這種狀態,會很大程度上加快死亡的來臨。三天,還是最理想的狀況……”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8 08:16
第276章 瘋狂的決定

世界越來越遠,死神越來越近。安靜的黑暗之中,她終於可以毫無牽掛的這麼緩緩睡去,再也不需要痛苦和掙扎。死亡,越來越近,從未有過的近。

她已經太累太累了,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睡的這麼安穩。只是,這一覺睡去,卻可能再也無法醒來。但……能不能醒來,已經不重要了。看到姐姐撲到那個男子的懷裡,聽他說出「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們了」的話,還有他為了他們毫不留情給予了壞人死亡……她忽然覺得很開心,很滿足,很輕鬆,彷彿一瞬間,壓在身上那很沉很沉的一切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放鬆之後,那沉重的疲憊感襲來,讓她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相信他的話……他會保護姐姐一輩子,不再讓她受到欺凌。

而她,也終於可以不再掙扎,因為她看到了姐姐的幸福……而姐姐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是她掙紮著不肯離去的唯一掛念。

就這麼……慢慢的睡去,已經不需要……再醒來。

「雪兒,雪兒……」

茫茫的意識海中,傳來那熟悉的呼喚,喚醒了她沉睡的意識。死亡的深淵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她安靜的走下去,就可以從痛苦的深淵中解脫,陷入一切都煙消云散的黑暗深淵。只是,那陣陣呼喚讓她停住了腳步。

姐姐,她生前的唯一依靠,活著的唯一理由。

如果自己永遠都不再醒來,她一定會難過……不過,姐姐很堅強,她一定,可以很快的又開心起來。

只是,好想再看到姐姐……好想再見到姐姐最後一面,與她告別……

在死亡的深淵面前,她退卻了,然後開始了掙扎,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想要睜開眼睛……

眼睛,緩緩的睜開。眼前,是一片白濛濛的世界……那是病房的白色天花板。

「雪兒……你醒了雪兒。」

她的小手被一雙溫暖的手輕柔的握住,她費力的轉頭,看到了自己的姐姐,她微笑,用很輕的聲音喊著:「姐姐……」

她太虛弱,就連露出一個微笑的表情都是那麼的費力。

「姐姐在這裡。」辰心將臉上的淚痕偷偷的抹去,握緊她那柔軟的彷彿沒有骨骼的小手:「雪兒,你醒了……真的太好了。聽姐姐的話,不要離開姐姐,好嗎?」

從醫生的話中,他們已經知道,辰雪放棄了和病魔的抗爭,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選擇在平靜中坦然迎接和期待著死亡……是啊,三年前,她就該死了,這麼多年,她掙扎的實在太辛苦,死亡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輕鬆與解脫。只是為了姐姐,她以不可思議的毅力支撐著……現在,當她了卻了最後的願望後,她終於可以去選擇解脫……

「姐姐……我好累了,好累好累,我想去找爸爸……和媽媽,姐姐說過,他們在天堂看著我,等著我。」她半睜著迷濛的眼眸,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著。那雙眼眸迷離的彷彿隨時都可能閉合。

「不……雪兒,你走了,姐姐怎麼辦。」辰心的手在顫抖,即使她在拚命的忍住眼淚,眼淚依然無聲而落,打濕著那蒼白的床單。

「姐姐……你要答應我,不可以難過,好嗎?我走了,一定會有人代替我,陪著姐姐……」

「雪兒,你不要說傻話,你不會有事的,你那麼堅強,又怎麼會有事。」苒辰心輕輕搖晃著她孱弱的身體,感受著萬箭穿心之痛。十幾年,她們形影不離,互相陪伴,她們是姐妹,更是彼此生命的一半……甚至一大半。

辰雪費力的移轉目光,看向了站在苒辰心後面的葉天邪,她輕啟著沒有任何血色的嘴唇,用很輕,但每個字都很清晰的聲音說道:「大哥哥……你說,你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姐姐的……大哥哥說的話,一定算數的,對嗎?」

一剎那間,葉天邪心海被劇烈的震盪,他忽然間明白,為什麼這個少女放棄了掙扎,在解脫中等待著死亡著臨近。

極少被感動過的他,內心在這一刻為這個女孩而劇烈的顫動著。這樣一個心如冰雪般純淨的少女,為什麼卻遭到了命運如此的對待……上蒼的眼睛瞎了麼……瞎了嗎!

他俯下身體,輕輕的點頭:「算數,永遠都算數,我會保護你們,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們……」

「那我們……拉鉤……」她右手的小指動了動,似乎是想抬起,但卻始終沒有抬起的力氣。葉天邪伸出小指,和她的手指勾在一起:「嗯,我們拉鉤,如果誰說話不算話,就罰他變成一頭豬……」

辰雪笑了起來,笑容美麗的讓人心醉。苒辰心伏在床邊,已經是泣不成聲。

「大哥哥……你真好,如果……有來世,我會……報答你,還要嫁給你……好嗎?」她用朦朧的目光痴痴的看著他,唇中發出著朦朧的聲音。

葉天邪輕笑,用力的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為什麼不在這輩子報答我,嫁給我呢?」

「這輩子……」她望著他,數著自己那幾乎不存在的微弱心跳:「好像已經不可以了呢……」

「傻話。」他輕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將身體再俯下一些,讓自己的臉幾乎和她貼到一起:「我剛剛答應了辰雪一個承諾,而且一定會說話算數,但辰雪,也要答應大哥哥一件事,好嗎?」

辰雪看著他,目光越來越迷離。

「答應我,不可以死。」他很認真的說道。

「可是……我……」

「雪兒,相信大哥哥……我會治好你的病的,堅持住,像之前那樣堅持住,好嗎?你是你姐姐唯一的親人,如果你不在了,她會難過的痛不欲生,大哥哥也會很難過。為了姐姐,也為了我……堅強一些好嗎?等大哥哥治好了你的病,你就可以每天和姐姐在一起。可以一起吃很多你們想吃的東西,可以去很多你們想去的美麗地方玩,可以一起遊戲……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們,想怎麼樣都可以的,好嗎?」

他在向她描述著一個極其美好的前景,呼喚著她求生的慾望。

「辰雪,你大哥哥我是很厲害的,你看到的,我可以一下子就把壞人打倒,也是真的可以將你的病完全治好……你知道嗎,雖然你的病在這裡沒有辦法治好,但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叫萊爾星的星球,那裡可以治癒所有的絕症,聽到了嗎?是所有的。這些,你的姐姐也一直知道的……辰雪,回憶起你曾經的堅強,不可以死,我們馬上就去萊爾星,在那裡,你的病一定會好的,然後就可以永遠陪著姐姐……好嗎?辰雪,聽到我說的了嗎?辰雪一直都是最堅強的孩子,一定會相信我,聽我的話,對嗎?」

葉天邪的話,徐徐的傳入辰雪的心海,動盪著她最後的脆弱之弦。終於,她笑了起來,然後輕輕的點頭。灰暗的眼眸深處,又閃爍起對生的渴望。這樣的渴望,來源於自己對他的相信。

「雪兒,你會好起來的,不要離開姐姐。」辰心拭去自己的眼淚,輕喃著說道。而葉天邪所說的話……要去萊爾星,只能在一年之後,辰雪現在的狀況,真的有可能撐到一年之後嗎?

葉天邪用力的點頭,站起身來,轉身對左破軍說道:「破軍,幫我個忙。」

「二哥,你說。」左破軍應聲。

「我要去美利國……馬上就去,讓人幫我準備好所有需要準備的東西。」葉天邪眉頭緊蹩,說出的話字字錚錚。

「啊?這……」左破軍顯然吃了一驚,然後又恢復常態,看著葉天邪那雙堅定而無任何回轉餘地的眸子,他輕嘆一聲,點頭說道:「二哥,我明白了,我馬上讓人去準備。」

說完,他拿起手機,快步走出了病房。

慕容秋水欲言又止,轉過身去,幽幽的輕嘆一聲。

「辰雪,我們馬上就會去能治好你病的萊爾星,所以,你要遵守我們的約定,一定不可以死,要很堅強很堅強的等著去到萊爾星的那一天,好嗎?」

那一瞬間,他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瘋狂到不可理喻的決定。

只是,作為這個決定之後,他卻沒有一絲的後悔。

雖然今天是他認識這個女孩的第一天,但她值得他這樣做……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冉青盛的女兒。

有什麼樣的父母,才會有什麼樣的兒女。當年那個善良和藹的老伯,擁有的是兩個更加善良的女兒。他們值得他這樣做。

他等不到一年之後,辰雪也不可能等到一年之後,他要去美利國,然後用盡各種可以使用的手段……請求也好,威逼也好,脅迫也好,耗費巨大的代價也好。只要能如他所願,讓他可以馬上就去萊爾星,救回這個女孩的生命,所有的方法,他都可以嘗試。

雖然,他也同樣知道,即使是這個瘋狂的決定,能救回辰雪的可能性依然極其渺茫……但渺茫,不代表完全的絕望,只要有一絲的可能,再大的代價,他也願為這個女孩一試,絕不放棄。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8 12:52
第三卷 聖痕第277章 去往美利國

“姐姐,大哥哥……帶我離開這裡……好嗎?我不喜歡……這裡。”床上,虛弱的少女發出虛弱的聲音。

“嗯。”葉天邪順從了她,將她那輕如棉絮的身體從病床上抱起,愛憐的抱在了自己的懷間,動作輕盈的如同抱起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他輕聲問道:“那你想去哪裡呢?”

靠在他的懷裡,將螓首倚他的胸前,辰雪感覺到自己那虛弱的心臟傳來了跳動的聲音,那種被呵護的感覺如夢一般讓她想要沉醉,這種感覺,曾經只會在夢中出現。她用很輕的聲音說道:“大哥哥,我想去你家……去看看你的家,好嗎?”

“好……當然可以,我們現在就去。”

打完電話的左破軍走了進來,沖著葉天邪點頭:“二哥,已經在讓人準備了,應該很快就好。”

“……我們先回去,去我家。”他抱起辰雪,走向門口。

“嗯!”左破軍將房門打開,眼神複雜的看著葉天邪和他懷中的虛弱少女。這樣一個女孩,他有這樣的舉動,其實一點都不奇怪。他的心,有是時候會比任何人都硬,有時,又會比任何人都軟。

回到家裡,打開門,蘇菲菲很著急的迎了出來,嬌嗔道:“天邪,你去哪裡了……咦?”看到葉天邪懷中抱著的那個少女,她露出驚訝的神情,馬上她便發現,這個女孩的臉色白的嚇人……如白紙那般蒼白。

“姐姐,你好。”辰雪露出笑臉,用微弱的聲音和蘇菲菲打招呼。

“你好小妹妹,你是……天邪,她是?”

剛剛要自動關上的門又被推開,左破軍,慕容秋水,還有臉上帶著很深緊張與拘謹表情的苒辰心走了進來,看到他們,蘇菲菲驚訝的睜大美眸。

“左大哥,秋水……還有辰心妹妹,你們……怎麼來了?”

自從和葉天邪住到一起,除了小希,他從未見葉天邪允許誰踏入這個家門,平時也根本不會有人來。左破軍和慕容秋水來,她還可以不驚訝,但辰心出現在這裡,她就無法不去驚訝了。

“嘿,蘇大小姐。”左破軍嘿嘿一笑,打了個招呼,笑聲中的意味……心照不宣。

“同寢同食,雙宿雙飛,真是羨煞旁人啊。可憐我慕容秋水驚才絕豔,美貌無雙,卻至今未能尋得一個能佔有我身體和靈魂的人……哎,是上天在嫉妒我的美貌嗎?”慕容秋水仰著頭,發出自怨自艾的哀歎聲。

蘇菲菲的臉色刷的變得通紅,然後又惱羞成怒,用很低的聲音怒喊道:“你們兩個……在胡說什麼!哼!懶得理你們……辰心妹妹,你怎麼會……”

“菲菲姐姐,我……”第一次在現實世界見到蘇菲菲,她有幾分喜悅,也有幾分忐忑,更多的辰雪所帶來的壓抑。

蘇菲菲輕輕一笑,走到她身邊,在她耳旁輕聲調笑道:“嘻,是不是天邪那個大壞蛋用了什麼方法把你誘拐來的呀?告訴你,他可壞了,最會騙女孩子了,還喜歡賺女孩子的便宜……你沒有被他……”

“沒有沒有,”苒辰心慌忙搖頭,出現在這裡,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和罪惡感……因為這裡是屬於葉天邪和蘇菲菲的二人世界,她來到這裡,會不會因此而打攪到他們……“天邪大哥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是他救了我……”

“辰心的妹妹患了絕症,二哥想要救她……總之,這裡面的關係和隱情很複雜,我們晚些時候和你說,但過會,無論二哥做什麼,都不要阻攔,好嗎?”左破軍輕歎了一聲,說道。

蘇菲菲一怔,轉頭看向葉天邪,然後輕輕的點頭。

“大哥哥……你的家……好大,好漂亮。”辰雪的目光流轉,看著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和她所住的那狹小的空間相比,這裡是那麼的寬闊。這裡,就像她夢境裡才會出現的地方。

“如果喜歡這裡的話,等你病好了,可以每天都和姐姐到這裡來玩。”葉天邪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那如果我想……和姐姐一直住在這裡,可以嗎?這裡,好多好多的房間呢。”她眨著眼睛,撲閃著即使蒙著灰暗,卻依然璀璨奪目的眼眸。

“當然可以。等你好起來的那一天,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的。”葉天邪毫不猶豫的回答。用自己那重越千鈞的承諾,去最大程度上點燃著她的生命之芒。

“大哥哥……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好人嗎?葉天邪只能給她一個很柔和的微笑。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只是很多事即使是壞事,也必須去做。有些事是好事,卻可以選擇無視。既然自己在這個女孩的眼中是好人,那麼,自己姑且就是個好人吧。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朋友,敬個禮,握握手……”

左破軍的手機鈴聲一下子將滿屋子的人全部雷倒。在蘇菲菲和苒辰心那極其怪異的目光注視下,左破軍臉不紅心不跳的接通手機,簡短的對話了幾句,快步跑到葉天邪身邊:“二哥,已經全部準備好了,十七分鐘後,剛好有一班飛往美利國華爾市的班機。你和辰雪的身份資料、簽證之類都已經備好,到了那裡可以直接登機……時間倉促,根本來不及備好專機,所以只能坐航班……華爾市南就是美利國用以建設通往萊爾星星際航班的策劃基地,很容易就可以找到。只是那種地方的守衛……已經不是‘森嚴’可以形容的了……二哥你一定要小心,有哪裡需要幫助的話隨時聯繫我。”他頓了一頓,抬頭直視著葉天邪說道:“不管怎樣二哥,我和老四會支持你的任何決定……我們也相信,世界上沒有你做不到的事。這一去,或許你就直接去到了萊爾星,也許很久才會回來。你放心的去吧,我們會保護好這裡,等著你帶著健康的辰雪回來。”

辰雪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有絲毫的耽擱,每拖延一分一秒,就離死亡更近一步。走出這裡,直達美國,最好的結果,或許會是直接去往了萊爾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但為了這個不該逝去的生命,他切斷了自己的顧慮。

“辰雪,我們現在就走吧,看大哥哥為你這麼著急,你也一定要很乖的支撐住,讓我們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回來,好嗎?”

“嗯……”

他沖著左破軍一點頭,左破軍當先走了出去。葉天邪走到蘇菲菲身前,面帶歉意的說道:“菲菲,我必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也許要很久,也許……會很短,破軍和秋水會讓人保護好這裡的,不可以害怕……還有照顧好小希,好嗎?”

直到現在,蘇菲菲依然不知道發生了知道,只知道,他要去救他懷中那個幾乎感覺不到生命氣息的女孩、想到左破軍剛才的話,她輕輕點頭:“天邪……早點回來。”

葉天邪點頭,然後對苒辰心說道:“辰心,你先留在這裡,放心的等著辰雪健健康康的回來。”

說完,他不等回應,快步踏出了房門。

蘇菲菲和苒辰心追了回去,默默的看著那直升機迫不及待的升空,離開,兩人久久無言。

自從和葉天邪住到一起,蘇菲菲就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粘在他身邊,已經不知不覺間成為她的習慣。此時他就這麼在她毫無準備間匆匆忙忙的離開,她如一下子丟掉了什麼極其珍貴的東西一樣失魂落魄。

苒辰心的目光和心海都在溫暖的觸動中顫抖……無論他們能不能真的達到萊爾星,無論辰雪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無論辰雪能不能和美好的渴盼中那般健康歸來,僅僅是他為了辰雪毫無猶豫的前往美利國來爭取第一時間前往萊爾星的恩情,她們欠他的就已經一輩子都無法還完。

首都機場。

“二哥……直升機只能停在這裡了,你和辰雪進去吧,裡面會有人迎接……飛機會在第一時間起飛。”停在首都機場的外圍,左破軍語氣沉悶的說道。這裡附近的大片區域都不允許飛行物的靠近,他能停在這裡,已經是天大的特權。

葉天邪應聲,點了點頭。抱著辰雪跳下直升機,直奔入口而去。

看著葉天邪的背影,左破軍仰躺到靠左上,唏噓著說道:“老四,有些話,我真的無法在二哥面前說,更不能當著辰雪的面說,否則的話……星際航班是全球都在關注的浩大工程,雖然我一直相信二哥無所不能,但他這次真的能讓美利國為了他而提前啟動……甚至說專門為二哥派出宇宙飛航……”

“這個想法太天真了,你覺得有實現的可能嗎?”慕容秋水搖頭。

“沒有。”左破軍斷然搖頭。

“二哥,是不想放棄最後的希望……那個女孩不但是苒青盛的女兒,再加上她所擁有的魅力,的確有讓二哥那麼做的資格。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確定的是,如果二哥到了那裡……那裡會遭遇一場大麻煩。”

左破軍深以為然的點頭。如果葉天邪決定做一件事,為了達到目標,他什麼方法都敢用。

“只是,有一件被忽視的事,我始終沒有說出來……這件事,還是讓大姐來說吧。”慕容秋水看著艙外,幽幽說道。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8 20:42
第278章 破碎的希望

首都機場。身在京華,他卻極少踏足這個地方,今天似乎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

耳邊的喧鬧人流讓辰雪從安靜中睜開眼眸,看著周圍與她格格不入的世界。輕輕的,她呢喃道:「好多人……」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一次見到這麼多的人。

「他們……都是和大哥哥一樣的好人嗎?」她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虛弱聲音,輕輕的問著。其實,她對這個世界依然是那麼的眷戀。如果如果能留在這個世界上,誰又願意去接受死亡。

「這個世界上有著很多很多的好人。辰雪這麼乖,他們一定都會喜歡你。等你的病好了,會有很多人像你的姐姐一樣關心你,會有很多人願意成為你的朋友,你也好想有很多的朋友,對嗎?」葉天邪抱著她向前走著,目光平時前方,絲毫不理睬旁邊的人投來的怪異眼神。

「嗯……我一直都好想……可以有朋友,只是,我從好小的時候,就只能在床上度過,一直沒有朋友……都是姐姐在陪著我……」

「那我,就成為辰雪的第一個好朋友,好嗎?」

「嗯!」聲音柔軟,卻是那麼的愉悅開心。

沒走多久,兩個看到他們的人迅速迎了上來,乾淨利落的說道:「你好葉先生,左少安排我們等候您的到來,請隨我們來。」

顯然,左破軍已經吩咐過他們這是一件多麼十萬火急的事,不多說一句廢話,轉身就在前面帶路,剛走了幾步,葉天邪的手機響了起來。

「葉先生,登機之前最好先關閉手機。」兩人中的一個隨口提醒道。

葉天邪拿起手機,掃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柳柒月。

她現在打電話來……

他接通電話:「大姐。」

「天邪弟弟……你要去美國,再去萊爾星,對嗎?」柳柒月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平靜中帶著絲絲慵懶的無奈,還有那天生惑人妖媚。即使是聽覺要遜於常人的辰雪在這個聲音下都產生了奇異的感覺。

「是。」葉天邪簡短的回答了一個字。

手機那邊短暫的沉默,隨之,傳來柳柒月的一聲幽幽嘆息:「事情的經過,我已經都知道了。能讓你如此衝動,那一定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只是,天邪弟弟,即使你到美國之後,馬上就可以去往萊爾星,那你知道……從地球到萊爾星,需要多長的時間嗎?」

葉天邪:「……」

「單程,需要七個月,往返,需要十四個月。」

葉天邪的腳步猛然停止,表情也在一瞬間定格,變得無比的僵硬。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蔓延至他的全身。無力到……耳邊的手機緩緩滑落,跌落到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柳柒月後面說的,他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不是他忘記了這個問題,而是他一直在潛意識裡逃避這個問題……他在奢望著那星際航班可以像國際航班一樣,最多兩三日就可以到達。但柳柒月的一句話,將他無情的打回了現實。

星際航班,畢竟不是在一個空間內的移動,而是跨越空間的超遠距離移動。又怎堪用地球內部的時間去衡量。單人十億的旅程費,僅僅是這個天文數字的旅費,就不是地球上所能擁有的。

辰雪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身體縮進他的懷中,努力的,與他更靠緊了一些。葉天邪所聽到的,她同樣全部的聽到。

手機落地的聲音讓前面帶路的兩人回頭,葉天邪那呆滯的表情讓兩人一陣錯愕,迅速上前問道:「葉先生,發生什麼事了?」

葉天邪聞若未聞。他的懷中,辰雪緩緩的抬頭,一雙晶瑩的眸子看著葉天邪:「大哥哥,我們不去萊爾星了好不好……我不喜歡這個地方……這裡好吵……」

葉天邪的雙眸恢復了焦距,他緩緩低頭,輕聲說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一個……安靜的,有綠綠的小草的地方,好不好……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小草的樣子了。」她用細弱輕風的聲音回答。

葉天邪轉頭,對那個兩個人說道:「有車嗎?」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平靜的讓兩人沒由來的一陣毛骨悚然,兩人同時的點頭,其中一個說道:「葉先生,你不是要……」

「我們回去……去一個安靜的,有小草的地方。」

沉重的聲音如顆顆巨石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壓著他們的心臟,他們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足以確定,這是一個強大到可怕的男人,因為他僅憑聲音,就可以讓他們的心神為之動盪。

葉天邪抱著辰雪離開,沒有繼續踏上去往美利國的旅程……這一刻,除了去辰雪想去的地方,他忽然沒有了目標,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去救回這個少女的生命。沿著來時的路一步步走回,腳步,卻是如千萬鈞般沉重,一如他沉重的心。

綠色的草地,一望無際。一條涓涓細流從這片草地上穿插而過,不過通往何方,留下著愉悅的潺潺水聲。青草碧綠,溪水清澈,在被現代化所覆蓋和污染的京華市,郊外的這裡,就像是它的最後淨土。

左破軍派去的兩人在送他們來到這裡後,就默不作聲的離開。除了偶爾的鳥叫蟲鳴,這裡安靜的只剩下輕風聲,一眼望去,看不到一個人的存在。

「喜歡這裡嗎?」他微笑著問道。

「嗯……好漂亮。」辰雪星目流轉,貪婪的看著這裡的一切。今天,她終於又可以看到最純淨,最美麗的大自然。此刻眼中的風景,讓她滿足的陶醉著。

「那我們以後天天來這裡玩?好不好?」那明明清涼怡人的風卻似乎帶著刺骨的冷意,葉天邪看著前方,微笑著說道。

「好想……每天都可以來玩。」辰雪的目光中映著純淨的綠色,一如她純淨無暇的心。慢慢的,她將螓首靠在葉天邪的肩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大哥哥,讓我趟在你的懷裡,好嗎?」

葉天邪目光顫動,他在草地上坐下,小心的將這個脆弱的身體摟在自己的懷間。明明是第一天相遇,他和這個少女之間卻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有了一道不願被切斷的情感之弦。他為了她衝動,為了她沉重……甚至開始為了她而痛苦。

「大哥哥,你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她趴伏在他的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輕聲呢喃道。

「因為,我喜歡辰雪。」葉天邪用同樣輕柔的聲音回答。

「嗯……嘻。」她笑了出來,雖然那笑聲因虛弱而是那麼的淺,卻彷彿一縷讓人心醉神迷的仙音,震盪著葉天邪的心弦。「我好……高興呢……大哥哥,你可以像姐姐那樣,喊我……雪兒嗎?」

「雪兒……」他低下頭,細細的看著懷中的少女,手在她柔軟的頭髮上輕撫著。

「嗯……大哥哥,你答應……雪兒一個……好任性的請求……好不好?」她的聲音變的更加虛弱,虛弱的讓葉天邪心海一陣劇烈的抽痛。內心的聲音告訴她,如果這個女孩真的就這麼離開了他,他會發瘋,會做下一些他自己都不敢想像的事。

「雪兒,你說……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他用一種帶著顫抖的聲音回答。因為這……會是她生命最後……最後的請求,最後的願望。

「大哥哥……答應雪兒,讓姐姐……以後住在你的家裡好不好?我好想姐姐……不要再受苦。」

「好……好,我會把辰心留在家裡,不讓她離開,我會保護她,誰都不可以再欺負她……我會讓她永遠平安幸福下去,不會再受任何的苦。」聲音在顫抖,就連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有了顫動,他用自己最堅定,最認真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著,給她一個一生都不會變的承諾。

即使生命到了盡頭,她所記掛的,依然是她的姐姐……如此善良的女孩,為什麼卻要遭受如此殘酷的命運。

「嘻……大哥哥,你真好……你是世界上,和姐姐一樣,對雪兒最好最好的人。」她滿足的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體溫,輕喃道:「在遇到大哥哥之前,我一直以為,當我死的時候,會是姐姐一直陪我……到最後,沒想到……會是大哥哥呢……在大哥哥的懷裡,好舒服……好想……好想一直都這樣……」

他的懷抱是那麼的溫暖,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被人這麼愛憐的呵護著。她貪戀著這種感覺,能在這種溫暖中緩緩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她,一點都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

「說什麼傻話,雪兒……怎麼會死掉。你還說過……要嫁給我的,不能說話不算話。」葉天邪抬起顫動著眼眸,視線之中,那翠綠的草地都是一片死灰般的色彩。

「大哥哥……我喜歡你……好喜歡你……如果,還有下輩子……就算姐姐喜歡大哥哥,我也一定要……自私的,嫁給你……」

她的小手按在他的胸口,用最後的力氣,向他傳遞著自己最後的美好誓言。

「雪兒……」

「大哥哥……」辰雪抬起頭,那雙開始失去焦距的眼睛怔怔的看著遙遠的天空,她的聲音如最柔軟的風一般飄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嗎……」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嗎?

她渴盼著看著天空,看著近在咫尺的葉天邪,在自己的眼眸、心海、靈魂深處,永遠的刻下他的影子……

眼眸,失去了最後的色彩,緩緩的合上。那隻按在他胸前的小手,一點點的滑落,直到無力的垂下。她的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但眼角,卻又一滴晶瑩的淚點悄悄的滑落。

即使一直在被病痛折磨著,她也從來從來,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如死一般的安靜。輕微的風,刺骨的冰涼。葉天邪抱緊懷中的少女,咬著牙齒,緊緊的閉著眼睛,那緊緊攥起的雙手,幾乎要捏碎自己的骨骼……但他,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9 08:01
第279章 龍血、龍精

生命,為什麼如此脆弱。

曾經,他漠視過無數生命的逝去,他自己的手中,也沾染過無數的鮮血,有數不清的生命在他的手下亡去。面對他人的生死,他早已幾乎沒有了絲毫的感觸。死亡,對他來說不過是人生必會到達的終點,只不過有早有晚而已。

但,感受著懷中少女生命的逝去,他第一次的感覺到,死亡,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既然有生命,為什麼又要存在疾病,為什麼又要存在死亡……

雙手,依然在無意識的握緊,發出陣陣的骨骼碰撞聲,他揚起頭,緊閉的眼睛面對天空……他這一生,只為父母,為哥哥,還有仙兒流過眼淚,其他時候,無論遇到什麼,他都不會允許自己掉一滴眼淚。

但這個僅僅與他相處了不到一天的少女,抱著她流逝著最後生命的脆弱身體,他竟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眼淚。心中,更是痛的讓他窒息。

明明有著超出常人太多的力量,為什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著這麼多自己做不到的事……明明說過要將她健康的帶回來,為什麼卻只能感受著她……就這麼睡去。

她明明是那麼的善良,又那麼的純淨無暇。她就像是上天賜予這處處充斥著污穢的大地的一個水晶女孩……卻為什麼又這麼急著將她收回。

抱緊辰雪,緊緊的抱住,將她柔軟玲瓏的身體完全護在自己的懷中,再不讓她被這個塵世的一切所沾染,很久很久……他的身體就這麼保持著抱緊她的姿勢,如石化了一般,彷彿想一直這樣安靜的陪著她,也許,她真的是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女孩,所以,才會這麼匆忙的,被天堂所喚回。

雪兒,如有來生,我一定會用盡所有去找到你,把你留在身邊,再也不讓你受到任何的苦難和欺凌……

時間一秒秒流過,除了風聲蟲鳴,再也沒有了聲音,連喘息聲都絲毫察覺不到。每一秒,葉天邪所承受的都無疑是萬箭穿心之痛。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怯怯的聲音才打破了沉默。

「……主人,你在難過嗎?」感受著葉天邪的心情,出現在他身前的果果很小心很小心的說道。果果一直都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葉天邪的心情,自己的心情也會隨著他的心情而變化。他心情不錯的時候,她會趁機很任性的提出一些非分要求,他不高興的時候,她會很聰明的選擇不出現……而他難過的時候,她會同樣感到難過。

「是……很難過。」葉天邪抬頭,看著果果,輕聲回答。他的眼神有著明顯的灰暗。無法救回辰雪的生命,對他,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那主人為什麼要難過呢?」果果依然很小心的問道。

「因為,雪兒死了。我沒有辦法救她。」

果果放輕動作,小心翼翼的落在辰雪的身上,眼睛眨啊眨,看了好一會,說道:「可是主人,她還沒有死掉呢……還是有生命的呢。」

葉天邪一怔,然後苦澀一笑:「當人完全失去意識時,並不代表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死亡,死亡的過程是緩慢的,一直到散盡所有的生命力……她殘餘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消散,根本已經無法讓她醒來,這種狀態,已經等同於死亡。」

「唔……」果果仰起小小的臉兒,看著葉天邪那深藏著哀傷的眼眸,這種表情,她真的很少很少看到過,這會讓她覺得心裡好像壓著什麼東西一樣,很難受很難受。

「主人,為什麼她死掉了,你會難過呢?」果果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因為死了,她就再也不能動,就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以後,也會永遠看不到她。就像……如果我死了,果果會難過嗎?」

面對這個問題,果果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才一下一下的點頭:「唔,好像會哎。因為如果主人不能動了,不能說話了……就沒有人給果果買糖吃,也沒有人陪果果說話了呢。」

葉天邪:「……」

「那,如果她醒過來,主人是不是就不會難過了呢?」果果又問了一個聽起來更傻的問題。

懷中的少女依然保持著那沒有散去的最後體溫,讓葉天邪能感受著她的存在……最後的存在感。他將她抱緊,輕聲說道:「如果她能醒來,我會第一次感激上天的安排……只是,果果,人死是不能復生的,永遠不能……」

「可是,可是她還沒有死掉呢,是可以復生的呀。」果果又看了辰雪好一會,歪著小腦袋說道。

「她已經死了。」葉天邪緩緩搖頭,心如針扎。雖然最後的生命力沒有散盡,但她已經永遠不可能醒來……在地球之上,這已經是死亡。

「咿呀!主人大笨蛋!果果說沒有死就是沒有死,果果是最最聰明的,才不會說錯呢……呀!主人,如果她能醒過來,就不難過……主人為什麼不讓她醒過來呢?」

「因為,人死了,是不可能活過來的、」如果是平常,葉天邪一定會被果果的這些看上去白痴到極點的問題問到不耐煩……甚至直接被問到崩潰。但現在,他木然的看著前方,完全是機械似的回答著果果的問題,辰雪的死,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僅次於仙兒的離開。因為,這是這一次,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在他面前沒有了生命。

「咦?主人明明可以讓她醒過來的,為什麼要說不可以呢?」果果的臉上露出了很深的疑惑和好奇,這個表情,卻似乎並不是裝出來的?

「讓她醒過來?」葉天邪目光轉到果果身上,不自覺的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是啊……咦咦咦?難道主人自己不知道嗎?姐姐和我說過呢,如果是很普通的人,受了好嚴重的傷,或者快要死掉了,但只要還有最後一點點的生命氣息,主人都可以讓他們好起來的,只是……只是會有些痛啦。」果果回憶了一下下,很肯定的說道。

葉天邪呆了一呆,剎那之間,那抹死灰一般的光芒從他的眼瞳之中消失不見,他一把抓過果果的身體,焦急的問道:「果果……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告訴我……是什麼方法,快告訴我?」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嗚!主人……你抓痛我了……嗚嗚……嗚哇!!」

被葉天邪匆忙的動作嚇到,更被痛到的果果「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那想來就來的眼淚根本不需要醞釀就嘩啦啦的流了出來。葉天邪連忙鬆開手,將果果小心的捧在掌心,頭疼了半天后,用最輕柔的聲音安慰道:「果果,是我錯了,剛剛不小心,不該弄痛你……不哭了好不好?」

每次果果哭的時候,他安慰的話就那麼來來回回幾句。因為在遇到果果之前,他壓根就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經驗。

「嗚……嗚嗚……又欺負我……又欺負我……主人最壞,最最壞了……嗚嗚……」果果小手擦著越來越多的眼淚,哭的越厲害了。

「果果最乖最聽話了,不哭了不哭了……」

「不聽不聽!主人又欺負果果……」果果不依不饒,委屈的眼淚很快將葉天邪的手心都打濕。

「那……晚上給果果買好多比棒棒糖還好吃的巧克力,好不好?」

果然,葉天邪的這句話一出,果果的哭聲一下子就小了起來,她抽泣著鼻子,淚眼汪汪的看著主人:「是……真的嗎?」

「嗯,當然是真的。」

「那……棒棒糖也要。」

「好。」

「還要……還要主人晚上和果果一起洗澡。」

「好……」

「晚上要同意果果抱著主人的脖子睡覺。」

「好……」

「還要……」

「……」

一系列的不平等條約簽訂,果果總算又不哭了。卻依然撅著嘴唇,小臉微紅,纖長的睫毛還掛著幾滴小小的晶瑩淚點。

「果果,你快告訴我,要怎麼才能讓她醒過來。」葉天邪抱起辰雪,焦急的問道。果果說的分明是,只要生命沒有散盡,就可以讓她醒來,也就是說,如果生命散盡,進入了真正的死亡,就沒有了可能……雖然這聽起來多麼的像天方夜譚,但葉天邪選擇了相信……因為果果本身,就是一個「天方夜譚」般的存在。很多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她會不知道,但卻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東西。

果果皺了皺小鼻子,又把最後的眼淚用小手擦掉,這才仰起小臉,咬著手指,一邊努力回憶著,一邊慢慢的說道:「……嗯,想起來了呢,是龍血,還有龍精……都可以呢?」

「龍血?龍晶?」葉天邪愕然……那是什麼?是龍的血液和龍的力量晶石嗎?自己的身上,又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咿呀!就是的,果果一定沒記錯的,龍血,就是主人的血液,龍精,就是主人的精液……咦?主人,精液是什麼東西呢?」碰到了一個明白的名詞,果果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著葉天邪問到。

「!@#¥%……」葉天邪的表情整整僵硬了三秒,這才壓低聲音說道:「果果,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姐姐,是姐姐告訴我的……不過,我才不會告訴主人姐姐的名字。呀,主人你還沒告訴果果什麼是精液呢……是可以吃的東西嗎?」好奇寶寶果果用無辜和渴盼的眼神看著他,追問道。

「……是,可以吃。」葉天邪面無表情,暗中陰了這個貪吃的小不點一把。

「咦?那好吃嗎?姐姐說龍精是好厲害的東西,一滴龍精要強過一百滴龍血呢,姐姐有說過龍精可以吃呢……呀!那麼厲害,一定會很好吃呢……主人,可不可以給果果吃一點點,你的精液呢?一點點就好啦……姐姐說,那個很珍貴的。」對所有吃的東西都有著深深好奇的果果偷偷的嚥了嚥口水,眼巴巴的看著葉天邪說道。

「……」葉天邪差點沒瘋了。
乂蒼之牙乂 發表於 2011-7-9 13:27
第280章 奇蹟

「你先告訴我要怎麼讓她醒過來。」葉天邪強行驅走腦中的罪惡畫面,很嚴肅的對果果說道。

「……不要,主人要答應果果才可以。」果果又怎麼會做虧本生意,每次要挾葉天邪時,她都從來沒有失敗過。

「好吧……晚上給你吃就是。」葉天邪很無奈的說道。

「哇哦……主人最好了……」果果終於開心又得意的笑了起來,然後咬著手指,又認真的想了起來:「龍血和龍精可以讓人的生命力很快很快的復甦,因為龍血和龍晶裡,有著好強的力量,就連人類損傷的元氣都可以很快的補回來……」

龍血,龍精……龍……

葉天邪的大腦一陣混亂。只是,現在的他已經根本不允許自己去胡思亂想,這是果果帶給他的最後一絲希望,無論這聽上去是多麼的虛幻,甚至可笑滑稽,他都必須牢牢的抓住:「那要怎麼才能救醒她……是喂給她喝嗎?」

「嗯,是這樣呢……不過,姐姐也說過,主人現在的龍力太弱,效果會不明顯的……如果要讓一個快要死掉的人恢復過來,需要好多好多的血液,精|液的話,只要一點點就可以啦。」果果說道。

「好,我明白了。」

葉天邪迅速將懷中的辰雪輕輕的放下,讓她平躺在草地上。她的肌膚雪白,就如她的名字一樣。雪白之中,更透著白紙一樣的蒼白。她的身體還存留著最後的溫度……也是那最後的絲絲生命之力,承接著葉天邪最後的希望。

他很小心的分開辰雪的嘴唇和貝齒,然後拔起地上的一根草,猛然劃向自己的手臂……

「呀!!」果果被嚇得一下子捂上了眼睛,好一會才怯怯的將眼睛露出來。

傷口很深,鮮血瀝瀝而下,滴入到辰雪的唇中。葉天邪嫌血落的速度太慢,另一手用力的擠壓著……如果能救回雪兒,疼痛感算什麼,血液,又算什麼。

「主人……痛不痛?」果果有些怕怕的問道。

「不痛。」

「主人為什麼不用精|液呢……只要一點點就好,而且不會疼痛的。」果果問道,然後又眼睛一亮,寶石般的大眼睛盈盈閃動起來:「是不是精|液好少,所以主人想要留下來給果果喝呢……嗚,主人對果果好好哦……主人最好了。」

葉天邪:「……」

明明是邪惡到極點的話,卻又是單純到不能再單純的聲音和神情……如果不是葉天邪現在心有所念,這樣的落差完全有他失控的可能。

葉天邪的體質異於常人,那傷口很快就癒合,他拔起一棵草,又重新劃了一道傷口……新的鮮血滴下的同時,他看到原本落入辰雪口中的,正緩緩的從她的嘴角溢出。

沒有了意識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主動吞嚥。

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決定著辰雪的生死。葉天邪坐到草地上,將辰雪抱在懷中,然後一口咬在自己剛剛切出的傷口上,眉頭緊鎖,用力的吸著……

在這之前,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迫不及待的想要流出更多血液的一天。

吸了一半口,傷口再度癒合,他俯下身體,用手輕柔的分開辰雪的嘴唇,然後低頭,輕輕的覆在她的唇瓣上……小心的為她一點一點的渡過去,再用氣息小心的吹下,讓自己的血液流入她的身體內部……

她的嘴唇很軟,很嫩,那水嫩的觸感讓葉天邪不自禁的想要多停留一會。他看著辰雪那張安靜的臉,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似乎在和她說:「雪兒,不要死……等我帶你醒來……」然後,拔起青草,再次在手臂上劃了一道傷口,然後馬上覆上嘴唇,不想漏掉哪怕一滴能夠救辰雪性命的血液。

一道,兩道,三道……六道,七道……

果果終於心疼的哭了起來。

「嗚……主人,不要……不要再傷自己了,你會痛死的,流好多血……會死掉的,會死掉的!」

但,果果哭喊了好幾次,葉天邪卻依然沒有停下,反而更快的劃傷著自己的手臂……

因為,他在一個天大的驚喜中發現……就在第七道傷口的時候,他感受到了辰雪胸前,那絲微弱的跳動……

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個來自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袖珍少女的方法,竟然真的產生了奇蹟一般的效果。為什麼會這樣,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想,他腦中,心中的一切都被巨大的驚喜所充斥。她在他懷中死去,他感覺到的是撕心一般的疼痛,而現在,那是彷彿從地獄一下子飄到天堂的驚喜。

既然自己的血液真的可以賦予她生命,那麼,自己又有什麼好吝嗇的。

那近乎麻木的疼痛感根本驅不走他臉上那深深的希冀之笑。左手臂之上,除了不能傷到的要害部位,已經佈滿了九道長短一致的傷口,左手臂之後,是右手的手臂……

十道,十一道,十二道……十三道……

辰雪的心跳越來越明顯,懷中的身體也傳來了明顯的溫熱感,這一刻,他如之前所說的那般,深深的感激著上蒼……感激上天留給了他們最後的一絲希望,雖然,那是他的血液。

葉天邪終究不是神……就在他要劃破第十四道傷口的時候,失血過多的他大腦忽然一陣眩暈,他晃了晃腦袋,鋒利的草刃劃在手臂上……但因為脫力,竟沒能把手臂劃傷。

眩暈感重重襲來,意識開始變得空白,葉天邪終於無法抵擋那不可抗拒的沉重感,昏了過去。

「嗚……主人?主人不可以丟下果果的……咿呀?主人會不會已經死掉了呢?」

…………

…………

身體很重很重,就像被壓在一塊千鈞巨石下一樣。這種疲憊感,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了。

口乾舌燥,很想喝水……

「菲菲,我要喝水……」睡意朦朧中,他下意識的呢喃出聲。

「咿呀!主人,你終於醒了,果果可是為你哭了好久呢……不可以忘記和果果說過的話,要好多巧克力,好多棒棒糖,還有……」

嗯,果果的聲音。

胸前,傳來溫暖的觸感,彷彿緊緊的貼著什麼。胸口處,有什麼東西在移動著,好像是一根手指,在他胸前畫著圈。這個氣息,讓他想到了辰雪。

雪兒……

葉天邪一下子驚醒,睜開了眼睛。

那一剎那,他看到了一雙比世界上任何寶石都要晶瑩美麗,比星空的任何一顆星辰都要璀璨奪目的眼眸。無力的身體。手臂上的痛感告訴他一切都不是在做夢。他看著這雙美麗的眼睛,愜意的笑了起來:「雪兒……」

辰雪醒了,依舊趴在他的懷裡,目光迷離的看著他,不知已經這麼悄悄的看了他多久。她的嘴角依然沾著葉天邪渡過去的血液,卻絲毫沒有破壞那有著精靈一般美感的嫩顏。

「大哥哥,我不會離開你了,永遠都不會。」辰雪抱緊他,用很小的聲音說道。聲音雖然輕微,但……卻沒有了那風吹即散的虛弱。

她的眼神清澈而晶瑩,完全沒有了灰暗的渙散色彩。嫩顏雪白依舊,卻幾乎沒有了蒼白,讓這張透著深深稚嫩的臉看上去如剛剛雕琢而成的雪玉一般幻美無瑕,如夢似幻……但,這一定不是夢。

她獲得了新生……遠離死亡的新生,她知道自己新的生命是用什麼換來的,那是她只能用一生一世的不離不棄,才能歸還的情。

「嗯……」葉天邪輕輕的應聲。雖然很累,累的很想再閉上眼睛繼續睡過去。但心情,卻是那麼的輕鬆愉悅。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是一種無盡的痛苦與無奈,但此時她醒來,卻是無數倍的喜悅……地獄與天堂的落差。

「剛才,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奇怪的夢……我就要走了,永遠不會回來……我好捨不得,我還沒有向姐姐告別……我不要看到姐姐和大哥哥難過……我還想,跟在大哥哥的身邊,能讓大哥哥一直抱著我……」

「只是……我回不去了……」

「但是……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大哥哥,他呼喚著我,讓我等著他帶我醒來……然後,他弄傷著自己,傷了好多次……將他的血,一點一點的送到我的身體裡……喂了我好多好多……那時,我開始感覺到了死亡的遠去,聞到了青草的味道,當我有了睜開眼睛的力氣時,大哥哥卻已經好累好累……累的睡著了。」

辰雪每說一句話,就會落下一滴眼淚。她伸出白嫩的小手,纖白的手指很輕很輕的按在他手臂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上,用帶著哭泣的顫抖聲音問道:「疼嗎……」

「一點都不痛。」葉天邪笑了起來,反手將辰雪的小手握住,「雪兒,你能醒來,就算真的痛,也會一點都感覺不到的……雪兒,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小秘密,好嗎?」

雪兒的生命力此時是那麼的旺盛……自己的血,竟然真的讓瀕死的她……就這麼恢復了知覺,甚至恢復了元氣。

龍血……

常理,根本無法解釋。

在《命運》世界,他莫名轉職為逆骨邪龍……那裡的人都說,他的力量是龍力。如果,那裡還只是遊戲世界的某種相關設定的話,那麼……果果口中的「龍血」,又是為什麼。

「嗯……這是我和大哥哥之間的小秘密,永遠都只有我們兩個知道。」辰雪用力的點頭。淚中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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