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異界生活助理神 作者:李仲道 (已完成)

   
mk2257 2011-5-3 18:54:0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51 5408025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05
第一百九二章 楓林會師

    當歐文一行來到楓林傭兵團大院門口時,院裡院外,雙方哄鬧鬧地如同方天前世時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裡面的許仙和白娘子在杭州西湖石橋會面一樣,你奔向我,我奔向你,只是遺憾地沒有“千年等一回”等什麼的歌曲來作伴奏。

    留守大院的安德森一隊,和出行歸來的歐文、格羅特兩隊,此時也不分什麼團長團員、武者法師了,你拍我一掌,我砸你一拳,你踹我一腳,我還你兩下,很快完成對接。

    家庭會聚也比較感人,小迪克被他老豆像個小炮彈般地扔到天上,小伯格被他老爹像個對待小英雄般地拍拍肩膀,阿貝被他爸拉著小手轉圈子轉得眼睛直冒金星……

    小艾薇則是哇地一聲縱撲到他父親的懷抱裡,抱著他父親寬厚的肩膀嚎啕大哭,英雄團長歐文先生這一刻變身媽媽,異常溫柔地輕拍著寶貝女兒,喃喃著“囡兒別哭,囡兒別哭。”

    而夫婦之間的重逢在這個時候就表現得比較隱秘了,一個眼神,已是足夠。至於身體上的接觸,還是留到晚間夜裡吧……

    家庭會聚之後,就是其它特別會聚了。

    身為楓林傭兵團後備人員的方天童鞋非常榮幸地提前享受了主力隊員的待遇,先是歐文一個虎撲,把他摟在懷裡死命地拍著他的小肩膀,然後格羅特、劍豬、瘦猴、裡森等人紛紛跟上,最後就連兩位新加入的法師奧森和萊恩,也都略帶矜持地和方天來了個熱情擁抱。

    都說男人是視覺動物,女人是嗅覺動物,可是身為男人的方天童鞋這一刻也受不了啦,深深痛恨地覺原來縱然是身為男人,他的鼻子居然也是這麼的靈敏。

    歐文這些傢伙,這一個多月在外面估計就從來沒有洗過澡,每天不停奔波之外,更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那些小破帳蓬根本就不能和好好的屋子相提並論,因此,一個個早就變身成了神農架,哦不,卡拉多野人。

    他們身上的氣味,已經差不多可以用來提煉作生化武器了。

    被生化武器攜帶者熱情襲擊了數十次的方天,被放開後好不容易能吸到新鮮空氣時,才現早已天旋地轉,很有一種前世時所謂的極度暈車的劣性症狀。

    而就在這種昏昏然狀態下,方天忽然現他想起了或者說他一直忽視了什麼問題。

    是什麼問題呢?

    想啊想,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方天終於想起來了,貌似……好像……他自己……這兩個多月來也沒有正規地洗過一次澡耶……

    **!

    原來從文明人墮落成原始人的度居然是這麼地快,比他媽飛毛腿導彈還要快!

    蒼天啊,大地啊,難道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我的十八好文明證就已經被沒收了嗎?(有請智慧通天的本書的讀者朋友們有空時幫忙想個順口溜的十八好,好讓方天童鞋隨身攜帶。)

    我、一、定、要、把、浴、室、搞、出、來!

    這一刻,方天在心裡著通天宏願。

    從來沒有哪一個願望可以這麼強烈,強烈到可以擊穿天上的太陽了。日啊,不和野人擁抱,還不知道自己居然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變成野人了!

    前世中國古人說“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果然是很有道理。

    接下來,莫里希帶著派特給歐文見禮。這是必須的。

    每一個魔法師,都是珍寶。不能因為有了小弟這棵招金樹,就忽視任何一塊金磚。所以,身為楓林傭兵團團長,歐文表示了極其熱烈地歡迎,並當場慷慨陳詞,“從今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派特先生千萬不要客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派特先生很感動地表示,從今以後,一定會堅定不移地團結在以尊敬的歐文閣下為中心的楓林傭兵團周圍,享樂在前,吃苦在後,打拼不必有吾,分金一定有我。

    雙方皆大歡喜。

    歡喜完之後,喜歡上躥下跳最為活潑的瘦猴同學不停地打量著派特,派特被他看的全身不自在,然後就看到那只神態舉止酷似猴子的類人生物熱情地拍了下他的肩膀,眼露奇怪神色地說道:“派特先生,您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派特略帶矜持地回應,心裡有點奇怪這楓林傭兵團主力人員裡面怎麼有個神經病的呢?難道這個神經病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了特別標籤,瘦猴依舊活潑得花開燦爛,拉著方天的手道:“小弟,我可是聽說了,這一個月裡你弄出了好多了不起的東西,快點帶我們見識一下?”

    好多了不起的東西?

    方天想啊想,想的頭都快要天然扭曲了仍然沒想出有什麼“了不起”的東西,這一個月來他安分守己,晨出晚歸,吃飽睡早,鍛煉勤休息好,好像……沒做過什麼吧?

    得了,看他的樣兒,安德森看不過去了,主動擔任起導遊一職,帶著這些精力旺盛的野人們遊歷他們自己的大本營。而皮埃爾等管家以及愛琳大嬸等人,自然忙著備宴不提。今天晚上,大傢伙註定是有醉無歸的。

    楓林傭兵團第一必游景觀肯定是最為拉風的噴泉。不過一行人穿過側院往噴泉去的時候,歐文他們異常驚訝地現他們天天廝混的練武場大變了個樣。

    “這是啥?”歐文一隻手牽著女兒的手,另一隻手伸出蘭花指來,表示對冰場感到很驚訝。

    “爹地,那是哥哥弄出來的滑冰場,要穿著大頭鞋在上面滑的,要我滑給你看看嗎?”小艾薇自動請纓。

    寶貝女兒有詔,歐文先生豈敢說不?於是一行人暫時轉移了目標,來到冰場前。

    沙迦這個異界自動製冷器已經離開了,冰場上的冰自然早就融化了,連融化的水都幹透透了。不過這地面是被沙迦處理過的,就是沒有冰,也是平整得很,滑溜得很。

    真要說起來,這沒有冰的冰場才正順小迪克小艾薇他們的意呢。

    有冰的那個,實在是太太太太地太滑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06
第一百九三章 遊園者驚詫

  小艾薇所謂的大頭鞋,自然就是指的異界溜滑鞋。

  由於當時方天只是略微給沙迦描述了一下其中道理,玩具製造者沙迦閣下又沒有方天前世的經歷,所以弄出來的鞋子自然很有本土「土著風味。而且為了防止摔跤時前腳趾不小心扭了x碰傷了,考慮周詳的沙迦魔法師閣下特意給許多鞋子的前半部分留下了木罩罩。

  腳套進這種鞋子裡,這木罩罩不但把腳的前半部分保護得非常完美,那些技術好的,有時還可以利用這個來揮個腳尖舞也正因為這個木罩罩,方天口中的「滑冰鞋」一詞始終沒有推銷出去,小柏克小艾薇以至於安德森等人非常衷情於把這新式鞋定名為大頭鞋,於是慢慢地,「大頭鞋」就成了它的正式名在這一回合,方天隊土着的戰鬥中,方天完敗。

  穿着大頭鞋上場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小艾薇一人。這種場合,怎麼可能少得了向來活蹦亂跳的小琪琪?而技術已經相當不錯的小盆友當然也不會放過這種出風頭的機會,至於小男生中的大哥大伯格小盆友:更是當仁不讓「反正最終的結果是,在場的二十多位小朋友,一個不落,全都上了場!連那幾個才三四歲的小娃娃:實在小到不能滑的,也都跟着哥哥姐姐們一起來到了那半琉璃質滑場上:奔來跑去。

  下一刻,風帆鼓起,百川爭流。如果忽略其中的嘈雜與無序,還真有幾分燕子亂剪春風的肆意和輕靈。

  安德森等人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一幕的歐文、瘦猴等人,眼睛都瞪得快要從眼眶裡掉下來了。

  小艾薇一個長長的側滑,趨近了站在滑場邊的歐文,在歐文的緊張注視下,小臉得意一揚,並給了她父親燦然一笑,然後如燕子回風般,打着旋兒重新轉進了滑場中心。

  而方天更是看出,這一個大側轉,分明有着小LOLI的幾分風範。不止動作表現如此,連小艾薇那小手臂張啊揚的姿勢都像。方天看得微微一歎。

  小LOLI跟着沙迦離開後,最高興的,要數小琪琪了。因為小LOLI等他們在的時候,方天白天一般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和他們在一起的,和之前相比,無形中就冷落了小琪琪等人。為這,方天沒少落得小琪琪「哥哥偏心」的撤嬌和埋怨。

  只是方天雖然外貌上是個小正太,但是骨子裡到底是個成年人,和這些小盆友在一起固然很放鬆,但是「也總不能一天到晚地放鬆吧?然後被他們這個抱腿那個扯手地拉着拽着講葫蘆娃、金剛葫蘆娃、鐵板燒葫蘆娃」.

  方天喜歡這些小傢伙是不假,可是這麼多的小傢伙們在一起,有時真的是很吵很吵的。前世西方有大賢說過一個女人相當於一隻鴨子,方天想說

  那是他沒和一群小傢伙們相處過,不然就會在這句話後面加一句:十個小傢伙加在一起,最起碼超過十萬隻鴨子。

  而在周圍的成年人當中,莫里希派特兩人,看到他就是小殿下小殿下地亂稱:尊重得過了頭。安德森巴圖這些禽獸到底身為武者,和方天這個法師學徒終究有許多談不到一起的地方。

  於是萬能機沙迦先生,就是方天這階段惟一能說合得來的成年人了。

  小LOLI離開後,小艾薇的高興雖不如小琪琪那般表示得明顯,可是,也還是很高興的,而這其中的原因,方天自然也是清楚得緊,所以他只能歎氣。

  白天,身邊可以是小艾薇小琪琪、小毗己、沙迦、安德森、莫里希,夜晚,除了冥想和修煉之外,他終只是那個坐在井中會不時仰頭看天看月看星星卻不知所看為何所思為何的人罷了。

  人生寂寞如雪,此生可與談者,目前來說,惟天惟地耳。

  熱烈的、激動的、誇張的、自豪的掌聲在耳邊響起,那是歐文劍豬等人送給場上的小盆友們的,方天自然也是不吝於笑容和掌聲,並在小琪琪和她爹親熱過後,把一隻手交出去給她拽着……還要因此承受着一個失寵父親的些微怨念。

  練武場南邊沿那三口井自然也逃脫不了歐文等人的關注。

  這院裡的一草一木,對他們來說,都熟悉得不能再熟。那井雖是在武場邊緣,可是落在他們眼中,還是亮眼得很。

  「這是幹什麼的?」瘦猴在三個井邊團團轉,伸着頭朝這個下面看看,朝那個下面看看。

  安德森目光注視方天,發現方天正專心致志地仰頭觀看天上浮雲,便聳了聳肩膀他這習慣還是跟方天學的,道:「這是小弟挖出來的井,晚上在裡面睡覺。」

  啥米?

  難以理解的眾人一起注目方天,方天終於抵擋不住如司鐳射般的注視,只能從天上收回目光,對着眾人道:「你們不覺得晚上在這裡面睡覺,很酷嗎?」

  然後就是噴泉。

  從踏出最後一道側門,穿過雜物場,來到那凝縮晶質化的地面上,歐文等人的驚歎就沒有停過。

  一個武者對地面的敏感程度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前世時,方天家老頭子的一個老朋友,就是只穿那種老式的百納千層底布鞋,並絕不登上離開地面的空中「地面」比如二樓。用那老的話來說,不這般的話,會「失了地氣」。

  那位老先生就是一個前世的武者。

  相比起原來的那世界,從許多方面來說,歐文這此真正的武者自然是專業得多、層級也高得多。在以前的一次交談中,安德森就和方天說過,一個武者對於他腳踏着的地方,一定一定要小心在意,因為這一點,對腳的發力和身體的急速移位至關重要!

  在對地面的驚詫中,不多時,那百米高的噴泉已在身側。

  看到這從地下咕嚕嚕,不,是嗤嗤嗤冒出來並衝到天上老高的玩意兒,歐文等人雖然已經早從送信的人那裡聽說了,但是親眼看到,還是目瞪口呆。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07
第一百九四章土著篝火晚會
一一我是帥得被人砍的分害線一一一一一一
“這就是魔鬼泉嗎?”,瘦猴仰著頭像個癡呆患者一般傻愣愣地看著那百米高的天空,看著那噴泉在微風作用下略帶著飄灑地向著西南一角落去,並在西南的廣場地面外側沖積成水潭,匯聚成溪流。
頓了好久,此人才回過神道:“這麼神奇的東西,為什麼叫魔鬼泉?”,
送信的人只說小弟搞出了魔鬼泉,可沒說這泉魔鬼在哪裡。在瘦猴現在看來,這泉明明應該叫聖泉才是。
“你問他嘍!”,安德森攤攤手,然後用臉示意方天那邊。”其實都是他們那些沒有見識的人瞎扯,唉,這麼好的東西居然被他們起了這麼個惡名,真是讓人嘆惜啊。”,方天痛心疾首地搖搖頭,“各位老大”你們剛剛回來,不能錯過最好的風景。我建議你們一排溜地站到那後面,讓這泉水的水氣沖拂一下,可以消除疲勞振奮精神的,並且這泉水不論對法師還是對武者,都是大有好處的。”,
“小弟,真的?”,
“小弟,真的嗎?”,
方天此話一出,不止是瘦猴,奧森、萊恩、格羅特、劍豬、裡森等人全都大喜過望地詢問道。
小琪琪拉著方天的手前後搖擺著他的胳膊嘻嘻笑,小迫克已經笑哈哈地把他的老爹往泉水後面推了,當然他自己也跟在後面走了過去。
那也沒有多少疑問了,瘦猴一馬當先,然後歐文等人一窩蜂地帶著好玩往那裡過去,劍豬甚至作了個短距離沖刺,把自己沖刺向那潭水中,估計是身上癢了,看到水忍不住,想痛痛沖個澡吧。
派特不忍地轉過頭。
安德森背著兩手”意態悠閑地向著潭水那邊走去。
就在他剛剛邁出第三步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長空。而在這淒厲慘叫之中,還夾帶著數十聲的怪叫和怪笑以及怪跳。
鎮巾那些住在附近的,最近幾天尤其是今天剛剛返回紅石鎮的傭兵們,被這聲淒厲慘叫搞得大驚失色,有很多人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手邊的兵器”更有的傭兵聞聲就是一個閃撲,撲向附近可以藏身躲避的角落。一時間,紅石鎮中,桌子椅凳之類的東西不知傾倒折損幾許……
“不用大驚小怪:今晚楓林那邊的傻子回來了而已。”,那些傭兵團的,有留守的兄弟就閑閑淡淡地發言了,意態特超然”,你以為魔鬼泉的白叫的?看著吧,這種慘叫聲在以後幾天裡多著呢!”,
驚詫者自然忙著追問是怎麼回事,然後鎮中不同的地方,大休相同的解釋與說明紛紛登場,而被解說者,十之,心中升起了改天一定要去試試的心思。
這個世界上,傻子總是很多的。”我的兄弟,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唰,地一下,就升了一級?”,安德森低下頭”看著潭水中那個可憐的正在抓狂般亂撲騰的傢伙。
和方天相處了一個月,這人不可救藥地學會了方天的許多優良品質和習慣。現在的這話語,這表現,就是其中之一。”拉、我、上……啊!……來……”劍豬咬牙切齒,聲音斷斷續續。
其實他現在能發出聲音,已經很不錯了。
安德森齜牙一笑,露出一口閃亮的大白牙,然後倒也不加耽擱地伸出手,握住了靠邊的那只從潭水中伸出來正狂抖個不停的雞爪手”只用力一提,劍豬就被他提了出來。
“我……我……我”,終于脫離魔鬼潭的劍豬在地上蹦啊縱啊跳的,嘴裡嘟噥著,語不成聲。好半響,他才轉向方天那邊,臉上似哭似笑地對方天道:“我的好小弟,這就是你說的好處?”,
“良藥苦口利於身,武者道上是荊棘。不吃苦中苦,難作人上人。諸位老大多努力,四級五級就在前方。”,方天淡然微笑,真誠解釋。這一刻,袖帶被輕風吹得微微飄拂的少年,優若神仙中人。
當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麼神仙。那僅有的“神”,也和某童鞋前世的所謂神大為不同。
殿下所言極是。莫里希和派特兩人都在心裡暗自折服。他們的殿下,果然不愧是殿下,隨口所說,皆是修煉至理。
而最為可憐的莫過於劍豬閣下,他居然真的被方天少俠所言說服了,沉思了半晌:大點其頭道:“小弟,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楓林傭兵團大院裡的大型篝火晚會也宣告開始。
闊大的用餐側院中,桌子架子等東西被騰開,一堆堆篝火升起來”一個個烤架架起來:往常珍惜的一點都捨不得喝的麥酒大壇大壇地般出來,數口大鍋裡蒸著煮著粉蒸肉以及土著們所謂的豬肉抱樹根,數十個烤架上大火小火焦灼著烤野兔、烤全羊、烤野豬,呲啦呲啦的油滴聲不停響起,掉到火堆上的油脂不時地讓烤架爆出一個個異常跳躍的閃亮火花……
今晚,小傢伙們全都在場,自然的:吞口水的聲音也伴隨著呲啦呲啦的油脂焦爆聲一路響起……
土著們的晚會,比方天前世時的許多晚會,要熱鬧得多,歡騰得多。
那就狂歡吧,大鬧吧,大醉吧!
大人們交談著,瞎扯著,胡吃海塞著,然後鬥拳頭,鬥摔跤,拼吃肉,拼喝酒:就連方天都受了池魚之災,被灌了不少酒。
當然,這也是歐文安德森知道他們的這個小弟與通常的魔法學徒大為不同,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都會喝點酒的……
被這種熱鬧勁兒粗獷勁兒感染的方天,沒有絲毫抗拒地喝了不計其量的酒。一開始他還想著這土著酒度數那麼低,怎麼喝都不可能醉的,但是喝著喝著:慢慢地,不知不覺地,已經醉意上頭了。
方天童鞋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現在的這個小身體,真的只有十三歲,並且沒有受過酒精考驗…
這場熱鬧也不知持續了多長時間,總之當數十各大漢都或醉或醒地歪著橫著躺倒在地時,晚宴也就不經宣告而自動終結了。
皮埃爾等管家們和羅琳等婦人們忙著收拾殘局。
醉意上頭但還持有幾分清醒的方天:微背著小手,向著噴泉廣場那邊走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08
第一百九五章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這是個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夜晚,視野中一片黑暗。
不過這對一個魔法師來說,實在不算是什麼。就算這個魔法師只是個四級的魔法學徒,但是四系元素在身體周圍的環繞、周旋和延伸,依然極大地擴充了眼目上的不足。
四級魔法學徒的極限感應是一千米,但是一般來說沒有哪個傻瓜會把感應這麼地放開。——好不容易冥想得來的精神力量不是這麼浪費的。而對方天來說,一般他保持的感應區域只有十米左右。
但就是這的十米區域洞察,已經常常地讓他升起一種天地掌握中的感覺。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迷人。方天有時甚至會在想,許多魔法師,忘情地投入于魔法的修煉,可能其中不少人都是傾倒於這種感覺的吧。
天上微有烏雲,並且在白天看來面八方雲霧漸多。
可能是要下雨了?
話說,自從方天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見過一次雨呢。他也不好就這個問題去問安德森等人,比如他問,“安德森大叔,這個大陸,天上下不下雨?”
那會很怪異。
當然他也可以用一些旁敲側擊的設問,比如問這裡一年中的各季節天氣如何啦,比如問這裡冬天結不結冰啦等等。不過真的沒有必要。
哪怕就是天上下流星雨硫磺雨什麼的,也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重生者表示,哪怕就是天塌下來,只要還沒塌到頭頂,那就一切安然若素。
這幾天空氣中的水氣增多,圍繞在身體周圍的水元素真的是如魚得水了,和往常相比起來,表現得異常活潑。這讓方天感到很驚訝。因為按理來說,這水氣含量不可能增加多少,充其量也就是幾個點的級別罷了,居然就讓水元素的表現完全地變了個樣。
那要是跑到大海中間去,又會怎麼樣?
不過人的感應是有限的。聾子的眼睛必然銳利,瞎子的耳朵必然靈敏,既瞎又聾的人,其鼻子必定可以和某種動物相比。反之,一個五官正常的人,五官的感覺一般來說就都不會怎麼厲害。而在調動五官的時候就更是了,走在大街上看帥哥美女看得無比投入的時候,掛著耳機的耳朵邊縱然回蕩著世界第一男高音聲嘶力竭的怒吼,也必然是聽而不聞。
魔法的感應,也是如此。
此際,水元素的異常活潑,就大大壓制了身體對於土、火、風三系元素的感應,單以此時來說,方天甚至都有點感應不到火元素的蹤跡。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水元素的纏繞,讓方天恍惚間有著幾分泡在清水裡的質感。而這種感覺,在七分醉意籠罩著全身的時候,就更是讓人沉醉了。
方天背著手,一邊漫步,一邊漫不經心地感受著這一切。
沙迦和小loli已經離開好幾天了,一時間,方天還真有點不太適應。最近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每天晚上兩人都閑談上個把兩個時,談話的內容,有些是廢話,有些是繞著圈子諷刺著對方,還有的,自然就是沙迦對方天講一些他自己在魔法學徒期間的修煉情況啊、感想啊、心得啊什麼的。
沙迦的講述,讓方天受益良多。
實話說,在現在的這階段,方天不需要傳承,不需要什麼修煉秘訣——在洞徹九級以下道路的情況下,他自己就可以為自己打造修煉秘訣,但是,一個天資優秀、基本功紮實、又得高人相傳相教相授的魔法學徒的經歷,在沙迦如同閑扯般的細水長流的敘述下,讓方天真的是得到了不少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收益。
這種收益無法言表,但是可以感受得到。
想起沙迦,方天就想起剛才宴間眾人談到的前段時間的“花果山事件”。在安德森等留守者你一言我一語地給歐文等人細細述說了那天晚上生在花果山上的那個神跡事件後,歐文直奔主題地問:“小弟,那個是不是也是你搞出來的?”
方天那叫一個驚悚,心道沒看出來啊,這四肢達的土著兄居然還有當福爾摩斯的潛質?
“老大,為什麼這麼說?”當時方天是這麼問的,心道你這簡直是毫無根據的胡扯嘛,我這胳膊腿的,能搞出那麼大的陣仗麼?大俠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豈知歐文閣下根本不需要根據,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此君理直氣壯地道:“我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百十年都那個熊樣,沒有一丁點新鮮事,偏偏弟你到了這裡,就什麼都冒出來了。弟,你說,不是你搞的還能是誰搞的?”
方天那叫一個無語啊。
那一刻他深深地認識到,傻瓜的邏輯是無敵的,因為傻瓜的邏輯就是不需要任何邏輯。那正是傳說中的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的至高境界拳打死大宗師。
當時在眾人一致的目光聚焦下,方天滿臉敬佩地抱拳對歐文說道:“老大你說得真是太有道理了!可是……那真不是我幹的!我對天誓!”
噴泉落地的嘩啦嘩啦聲,在這沒有什麼光電效果的異界夜晚,顯得異常清晰。據皮埃爾老管家說,他以前晚上有失眠的癥狀,但是自從有了這個噴泉之後,白天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晚上的失眠癥,也自然而然地痊癒了。
後來經過方天再三詢問,終於確認,晚間這噴泉的聲響,成了皮埃爾老管家的自然系診療恢復音樂,如同前世時許多人喜歡在模擬高山流水的淙淙叮咚聲中入睡一樣。
晚間的思緒會比較散,醉後的思緒就更加散。醉後加上晚間,雙重的散加成讓方天的神思飄飄然如在天際,如在雲端,然後就在方天以為自己走著走著就能走到睡著的時候,身後大院方向驀地傳來一聲焦灼暴喝:“小弟,右閃!退後!”
那真的是暴喝,恍若驚雷霹靂一般,炸響在天際。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09
第一百九六章八方雲聚

    時間倒回到早上,地點是巨岩城。

    天還未放亮,外城城東一角已有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那是鐵器敲擊岩石的聲音。未幾,這些叮叮噹噹的範圍逐漸擴大,把整個城東連成了一片,甚至,許許多多的叮叮噹噹不經意地開始合流,最後,千敲萬擊,合成了一個聲音,形成一道似乎鬆散卻又明顯帶著澎湃力道的洪流,撞擊著黎明前的最後一抹黑暗。

    巨岩城的早晨,就是在石匠們的這種擊打聲中,來臨的。

    一道數百米寬的河流,從巨岩城的南北向穿過,將巨岩城外城的東區分割成兩個部分。此時,似乎也剛從沉睡中醒來,平靜的河水開始起伏,浪潮一下一下持續而又響亮地拍打著兩邊的岩岸。

    那是城禁初開,南來北往的貨船,開始入城了。

    密密麻麻的大船小船,如同螞蟻一般,堆滿了整個河道。如果誰站在高高的岩石堤岸邊向河區望去,那定是只見船行不見水的。

    在這山脈起伏山巒遍佈的南域地區,水運,始終是最給力的貨運途徑。甚至可以簡單粗暴地說一句,只要將南區的大河給截斷,那這臨海的九座大城,統統都要灰灰了。

    當然,那也不是人所能做到的偉力。不過這是廢話了。

    卡拉多的樹,十字灣的草,暴風海的魚,南洲港的礦,如此等等,不勝枚舉,凡是城邦及城中居民所需要的一切,十之八九,都通過一條條的大船小船,南來北往地穿梭著,抵達巨岩城。

    而當船在岸邊靠下,那些精壯的穿著大短褲光著上身赤著腳的搬運工們,開始工作了。

    「嘿喲!嗨喲!嘿喲!嗨喲!」

    吃重的口號,迅速地鋪展開來,取代河流的拍岸聲,取代更遠處石匠們的敲擊聲。

    一輛輛平板車、三角車、拖竿車,如同千千萬萬滴水滴,從河流中分出,湧向巨岩城的東西南北各個角落。巨岩城的人氣,由它們凝就,巨岩城的繁華,由它們拱成。

    這才是巨岩城的真正的一天的開始。

    「看一看,瞧一瞧,正宗的十字灣草鞋,開始吐血大甩賣嘍!」

    這是一輛城中最常見的大板車,幾個漢子站在車上,站在密密麻麻堆成小山的草鞋中,蹬著腳,揮舞著有力的手臂,開始聲嘶力竭地叫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正宗的十字灣香草,識貨的快點搶吧!馬上就木有貨了!」

    這是跟在大板車後面的幾輛小板車,大捆小捆的乾草半乾草鋪著板車拖著地,和前面如出一轍的漢子們扯著大嗓men嚎叫,然後不時地從車上扯出些小小的草扎,向著哄哄嚷嚷的人群扔去,一個草扎扔出去,七八十隻手臂舉起來,然後搶到草扎的,莫不興高采烈,紅光滿面,當然,那是沒搶到的,咕噥幾句,甚至臭罵幾聲,也是正常。

    一般來說,沒有人敢鬧事。

    因為有城管隊。

    就是那種在某個世界享有赫赫威名的「逃跑?我們會讓你生活在無限的恐懼之中!」、「鋼鐵的心腸黑色膽,殺聲嚇破乞丐膽,風林火山威名傳,砸敵攤位再罰款!」城管。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整齊響亮的腳步聲像是道道閃電般,以最亮眼不過的姿態滲雜在熙熙嚷嚷的哄鬧聲中。那是巨岩城的衛士們,開始巡街了,他們身兼數職,又是城管,又是訓練者,又負責把巨岩城的純潔可愛小白兔的形象,通過來來往往的人群,傳播向四方。

    「看,那些傻逼,要多傻有多傻!」站在高大寬闊的南城牆上,一個裝扮氣質和其口中的「傻逼」們一般無二的大漢,以一種指點江山般的豪邁姿態,得意地向著遠方城下指指點點。

    「傻逼,你新來的吧,第一次輪到這個位子?」和他站在一排溜的數個大漢中,其中一個不屑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指點江山的大漢轉過身來,不解地問。

    「哈哈哈哈!」

    怪叫怪笑聲瞬間爆發,斥滿了這個小小的城牆角,「哈哈,哈哈哈,媽的,我實在忍不住了!安德斯,哈哈……」一個三十許的漢子笑得前仰後合,語不成聲。

    不論是哪個世界,不論在哪個行業,菜鳥站在老鳥群中,都遠比一隻白烏鴉站在一群黑烏鴉中還要顯眼,真的是很容易辨別出來。

    「老子已經輪到數十次了,所有的新人,都和你一個鳥樣!」又一個大漢開口說道,不過很顯然,這個話題沒有什麼討論價值,他很快地撇過這個話題,而是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的河流道:「說真的,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有點不大對勁?」

    「你是說那些哨子船多了一點?」

    這個答話的明顯是個老鳥,因為他的這一答不止得到了剛才發問那大漢的點頭,還引起了數位同儕的附和。

    「是啊,老子也在這裡站過幾十次了,就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哨子。」另一個大漢同樣疑惑到。

    他們口中所謂的哨子船,是一種黑鐵木大船,箭射不穿,刀砍不壞,大豪權貴專用。一般來說,他們這些人,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踏上去一次。

    「難道說城裡最近有什麼事?」

    隨著群中某大漢的這一問,這些大漢就開始就此八卦開來,各樣各樣的猜測紛紛出爐。不過很顯然的,由於他們的層次太低,觸不到某個檔位,以至於所有的猜測,都只能是猜測了。

    倒是城中的許多小孩們,不約而同地發現,最近城中的吟游詩人們和雜技團,開始變多了。孫猴子的傳唱開始變多了,雜技團的猴子表演也開始變多了。

    當然,那些不時的穿著氣質與普通民眾們相當不同的人流,也是不為他們所知的。

    事實的真相是,臨海城、滄瀾城、聖劍城、臨波城……臨海九城,哦不,應該說是除了巨岩城之外的臨海八城,大批大批的「有關人士」,在沙迦法師返回巨岩城後,在巨岩城的小殿下返回巨岩城後,以一種後腳跟著前腳的迅速,從四面八面,向著巨岩城匯聚而來。

    一艘艘黑哨船悄無聲息地抵達巨岩。

    一個個級別不等的法師與武者從黑哨船上下來,匯入巨岩,向著街肆而去,向著酒館而去,向著旅店而去……而那些檔次足夠的,則直接向著巨岩城的城主府而去……

    平靜多年的巨岩城,在不期然中,迎來了屬於它的八方齊匯聚的一刻。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10
第一百九七章前輩,您的話我不太懂呢

夜晚。

巨岩城,城主府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一場無比盛大的宴會,正在舉行中。

可是僅僅是數十步遠,幾牆之隔,那邊的熱鬧,便好像隔了幾個世界,一絲一毫也喧擾不了這邊。

最近幾天,巨岩城的來者大多身份尊貴,更有不少人還是直接代表著他們背後的最高勢力。如果只有沙迦這字輩在的話,那他肯定會被拖過去陪酒,什麼時候喝到像只大青蛙一般栽到桌底什麼時候甘休,儘管傳說他已經是堂堂的魔法師大人。

但是當他和他的老師待在一起的時候,就真的沒有人敢上門造訪了。

無它,級別不夠。

因此在這個無星也無月夜色相當黯淡的夜晚,大院裡,師徒兩人對坐,倒是難得的悠閒。

一株不知名古樹枝幹崎嶇,撐起一個龐大的樹冠。樹冠底下,一個斑斕石桌,一眼看去即知已是頗有些年頭。

從紅石鎮回來以後,在老師的點撥之下,沙迦開始冥想閉關,出來之後,意外地得到了老師的點頭贊許。

對老者來說,以前,可以從弟子的一舉一動中約略窺見其心境及層次,而現在,就沒那麼麻煩了,只要一眼看過去,什麼都知道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師徒對弈,就不再是考校什麼的了,而純粹只是對弈。

老者雖言已窺聖境,但是圍棋這東東向來號稱是棋盤中演大世界,而沙迦既得其根本的指點,又在和某人的對局中倍受蹂躪,被蹂躪得久了,自然生出了幾分抗體,因此,目下師徒兩人對弈起來,沙迦倒也並非全無還手之力,有時一兩招無理手施展出來,甚至能讓老者沉思不短時間。

不過技巧終究不敵大勢,任沙迦百般騰挪,到底難挽天傾。

又一盤,沙迦被其師斬于馬下。

“老師,要是您和友對局的話,他肯定跑不了,定會被您斬死,”沙迦想起了那破孩曾經說過的“勝靠技,大勝靠力”,再想起那人贏棋之後的得意洋洋的欠揍模樣,便感到拳頭有些癢,“那樣的話,您就可以把他的《棋經十三篇》給贏過來了?”

“《棋經十三篇》?”老者哦了一聲,神色莊重起來。

縱然是已窺聖域,但是對於那位友時不時的掏出來的東西,老者仍然不敢有絲毫窺。

甚至只有在窺見聖域之後,老者才更加體會到,比如《西遊記》,比如《葫蘆娃》,比如那什麼獨孤求敗的幾句話,裡面的涵蘊,是多麼的驚世駭俗。更不用說那個為神人奠基的四句話了,在老者的感受中,那四句話已經不是驚世駭俗了,而是驚聖駭神。

“是啊,友說我什麼時候在棋盤上贏了他,就把那個《棋經十三篇》抄錄給我。”沙迦有點鬱悶地搖頭。

“怎麼,你還是贏不了?”老者微有點訝然。

確實是有點訝然的,在老者看來,沙迦的大局已經把握得很不錯,落子很穩,而在局部技巧方面,已經時時需要讓他這個老師長考長思了。綜合起來,沙迦的棋力,應該說,已經可以稱得上“不俗了”才是。

“我要是再過去,肯定能斬死他!”沙迦說得斬釘截鐵,平靜的語氣中藏著深重的怨氣,那是被無情蹂躪了n多次之後的自然反應,“不過來之前,還是贏不了他!”

“再過去啊,”老者微微一笑,接著,卻是立刻長眉一展,放下了手中在石桌上閑敲的棋子。

“怎麼了,老師?”沙迦的神態也倏地莊肅,全身不見有什麼動作,但是在這極短片刻間已經調整到如同開弦之箭一般,隨時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彈出。

老者沒有回答,先是舒了口氣,然後微微閉上了眼。

沒有回答也就是回答。

下一刻,元素如星火撩原如長天落雨般迅即地鋪展開,以大院為中心,層層疊疊地向外漫延開去。

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沙迦知道,老師又一次出手了。

元素的風吹過大地。

城主府那邊的喧鬧,變得如在身邊。然後,那邊的數十個意識,並著沙迦自己的意識,跟在這個潮汐後面,向著外面擴展,一百米……一千米……一萬米……

中途,潮汐中又加入了數個異常強大的意識進來。

“到底生了什麼事?”沙迦的意識在沉思,而在沉思中,他更現,在潮汐的席捲中有幾個意識在顫抖。

最終,潮汐漫捲之下,停留在了千餘裡之外的一方城池。

城池外,是千里長堤。長堤外,是萬里浩波。

元素的潮汐,由快的席捲,變成陡然的停頓,沒有半分不自然。但是,所有潮汐中的意識,包括沙迦在內,全都變得肅然起來,這一刻,似乎整個天地都凝滯起來。

“你的行為,讓我不太高興啊。”潮汐中,一個聲音緩緩傳遞了出去,而聲音傳遞的中心,同樣是一個大院。

大院中的一切,洞然在潮汐中的所有意識中。

很明顯,院中主人是異常吃驚的。那長袍闊帶老者正背著手在大院中散步,聞聲之後身體陡然一震,接著卻是從容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微微一躬身,嗯,真的是微微,然後道:“前輩,您的話我不太懂呢。”

“哦,不懂?”

潮汐中的聲音無喜無怒。

在數十個強大意識的矚目之下,大院中,元素光華乍然閃爍,一支冰質長槍緩緩凝就,接下來,這支長槍一寸寸、一點點地向著那長袍老者移去。

沙迦的意識忽地崩緊,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地微微顫抖。

脫離身體的意識顫抖,在感覺中,完全顛倒了過來,不是意識在顫抖,而是整個天地在顫抖。

在顫抖的世界中,那院中老者似乎是呆了一般,可是其實不是,他的雙目大睜,先是傲然,接著是躍躍欲試,然後迅即地變換為震驚,接下來是不可置信,再接著,便是如同肝膽俱裂般的駭然。

短短片刻間,其神情便是一換再換,換了三四五六番。

可是不管他的神情如何變換,那支冰質的長槍卻是一成不變地緩緩推進,接著,仍然是緩緩地,緩緩地,緩緩地紮進了他的肩頸之中,再緩緩地,從其背後透出。

長槍上,血跡滲然。

“現在懂了嗎?”

潮汐中的聲音,仍然是無喜無怒。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11
第一百九八章一道天雷出巨岩

    “前輩……”

    據說一個魔法師在一彈指間可以有十萬念頭,身為魔法師而且是高級魔法師的長袍老者以前是不信的,可是這一刻,他信了。只是,如驟如電般的十萬念頭閃過,不知何時變得異常乾澀的嘴角,卻只是極其艱難地吐出了意味不明的兩個字,“前輩……”

    後面的所有話,都凝固在了深重無比的苦澀中。

    就像某個世界的某句話所說的一樣,“我猜中了故事的開頭,但是沒有猜中結尾。”而這結尾,來得太過突然,又是這麼的讓人難以抗拒。

    他可是一個高法啊!

    可是他這個高法,現在卻像是一隻野雞一般,被人捏住了脖子,只等著下一刻……

    長袍老者仿佛聽到了自己脖頸處傳來的咯咯聲。不知何時,他的身體,竟已是變得如此的僵硬。

    萬般豪情與意氣,在這太過懸殊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個笑話。

    可是這明明不是笑話啊!

    六月的卡拉多晚風,暖暖的,又帶著幾分滲著水氣清涼的氣息,吹在院裡的幾株大樹上,樹葉翻卷,發出輕微的嘩嘩聲,如同那遙遠的海音。

    這是讓人沉醉的樂曲。

    長袍老者,已經踱著步,在這大院裡,在這樂曲中,徜徉了幾十年。那樂曲的每一絲顫動,都好像可以通過魔法元素,傳遞入他的心底,帶給他難以言喻的享受。

    可是這一晚,那流淌了幾十年的樂曲為什麼歌不成歌,調不成調?

    那是因為有一個無喜無悲但是異常冷酷的聲音夾雜了進來:“沙迦,你現在,從巨岩城出發,來臨波城,把法師以下、七級以上的學徒,全部拔掉。”

    什麼?他說什麼?

    不論是長袍老者,還是跟著元素潮汐過來的那數十個意識,又抑或是沙迦,聽到老者這話,全都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是他們當然不可能聽錯。

    於是下一刻,終於明白老者剛才到底說了句什麼話之後,長袍老者用著幾乎是竭斯底裡的聲音暴喝道:“你敢!”

    老者卻是恍若未聞,只是淡淡地對沙迦說道:“沙迦,你的進步讓為師吃驚,在為師還未有預料之下,便晉階成了法師。只是,一個法師的誕生怎麼可以這麼悄無聲息呢?你晉升法師的時候無聲無息,那麼就讓這個遊戲,作為你成為法師的晉階禮吧!去吧!”

    一片凝滯。

    如雲似匹般綿延拓展了千百里的元素潮汐中,片刻後,一個微微帶著顫抖的聲音傳來:“是,老師!”

    “不……!”大院中,長袍老者的嘶號,已經透著徹骨的淒厲。

    不過這個時候,卻已經沒有人理他了。

    元素潮汐,如來時一般,倏然退去。只是在潮汐退去之前,老者留下的一句話,卻是讓數十個強大意識顫抖,更讓長袍老者絕望:“從此時起,三天內,你若調動任何一點元素,說任何一句話,我滅你全族。”

    ……

    這一晚,對於臨海九城來說,註定是不平靜的一晚,也註定是將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晚。

    臨海城——

    “嘖嘖!好威風!好霸氣!”灰衣老者愣了半晌,然後嘴裡念道著,只是這看起來似乎是讚賞的話從其口中說出來,卻是帶著一種莫名的諷刺,“好算計!果然是好算計!這個老怪物,他是在殺雞儆猴啊!只是,他以為大家全都是蠢貨嗎?”

    早已經因為剛才的元素潮汐跑過來的老者的弟子,仍然未從那難以言喻的震撼中醒來,此時聞聽老師的這話,只是愣愣地脫口而出道:“老師,您是說臨波城的那位大人是雞,而您是猴子?”

    事實證明,就算是思慮清明的魔法師,一旦出神,照樣會語無倫次。

    而語無倫次的後果,無疑的,有時會很嚴重,很嚴重。

    “滾!”灰衣老者暴怒,伸出大手重重一拍,將其弟子拍到飛滾出去幾十米遠,重重地撞在巨石院牆上,發出咚地一聲。

    “老師?咦?我剛才說什麼了?”這可憐孩子終於回神了……

    桑干城——

    “一城八衛,真是一城八衛!這位大人,還真的是深不可測啊!”較之臨海城的那位老者,桑干城的這位高法大人客氣了很多,語氣中雖也不算是讚賞,但也不是諷刺。

    “老師,**師就這樣厲害嗎?”還是八級學徒的弟子,難掩敬畏。

    也難怪,看看那位大人剛才說了什麼?“法師以下、七級以上的學徒,全部拔掉!”

    神!

    八級學徒,八級學徒,八級學徒的這位先生,以往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感到自己的弱小,如同衣不蔽體地站在暴風雨中的無助。

    聖劍城——

    “大人,大人他果然站到了**師的巔峰!”身形挺拔如鬆氣質淩厲如劍的老者難掩激動,揮著手在房間中快速地走來走去。

    “父親大人,您是說葉尼伯伯他已經大陸無敵了嗎?”

    “大陸無敵倒也未必,可是站到了大陸巔峰,卻是必然!哈哈,我早知道大人會有這一天的!”淩厲老者放聲大笑!

    滄瀾城——

    “他這是**師巔峰?不像啊!**師真的有這樣厲害嗎?可以讓一個高法束手就擒?”花衣老者踩著內八字步,在房間裡姿態怪異地踱來踱去,“還是說,臨波城的那小子,其實是個水貨?就算是我也能一巴掌把他拍死?咦啊,好難猜!好難猜!魯登斯,來,你站著別動,讓我拍一下試試!”

    “啊?不要啊!老師!”

    “休得聒噪!”

    片刻後,一聲淒切慘叫,響徹長天。

    重黎城、西塞城、羅亞城,不同的場景,類似的內容,在這一夜紛紛上演。只是,不管是什麼樣的舉動與對話之後,一個讓人寒冷徹骨的認識卻是共同的,“那個老怪物的地盤,果然是碰不得的啊!”

    而在巨岩城,燈火通明宴會正舉的城主府中,隨著一大批重量級人物的忽然沉默,宴會的氣氛逐漸變得怪異了起來。那些走動的、活躍的、攀談的人,終於慢慢地發現了宴會的異樣。

    只是,卻沒有人出來解釋。

    於是漸次地,人聲鼎沸的城主府中,先慢後快地沉寂下來,數百人的大廳中,最後竟然針落可聞,只有不少人用目光交錯著無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12
第一百九九章 風捲雲飛

    在許多意識的遠程觀注下,沙迦長身一躬,拜別老師,走出院門。

    院門前百十步遠,即是一條曲折流轉的小溪。

    初夏夜晚的溪水,應該是微涼帶溫的,這從溪邊無數快樂招搖著的小花小草就可以知道,而流水聲的潺潺,就如同載著它們的笑語,蜿蜒著婉約著、調皮著悠閒著,流向遠方。

    沙迦踏著嵌在淺淺小溪的幾塊鵝卵石,來到了對面岸邊。當腳離開最後一塊鵝卵石的時候,沙迦回轉身來,望了望對面老師所在的方向,又望了望雖是燈火通明卻已變得寂靜無聲的城主府。

    數息,又數息。

    再轉過身的時候,他的身體如被風捲,度忽然變快,幾個起伏間,便已如同離弦之箭,飛向城外,向著臨波城的方向而去。

    當離開內城,離開外城,當巨岩城已經遠在身後,而起伏連綿的山莽撲面而來的時候,沙迦的度一快再快,很快地,元素的感應與操控便完全地放開。這個時候,身體的移行閃躲已經全不由自主了,元素的運行支配著一切。

    換言之,他的速度,已經快到了超過意識操控的地步了。

    一個人的意識,總是在忙著,哪怕是在他悠閒散步的時候。而現在,當元素透過身外,接連著外界,將身體與天地山水連成一片的時候,沙迦的意識,卻反而忽然閒了下來。

    很久,沒有這種全力飛奔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意識呈現出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似乎很緊繃,又似乎很放鬆,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朦朧。

    林間野獸的咆哮與嘶吼遠遠近近無所不在的風聲與水聲遠遠近近夜色籠罩下,整個天地的狀態,都很奇怪。

    而就在這種天地的狀態和身體意識的狀態都很奇怪的情況下,沙迦的意識如同被打開了一個口子,流向這天地山水,宛如小溪。

    沙迦想起了方天在井對莫裡希和帕特講的那個故事在那個故事,一個老師對著他的弟子說道:

    「不能晉陞,那就不要升了。這些年來,你一直埋頭於冥想,埋頭於修煉,錯過了很多的東西。你有沒有聽到這風在流動?它流過樹,流過雲,流過山,流過水,那真是天地間最美的景象!最美的聲音!你現在就出去玩玩吧,不要再冥想了,不要再修煉了。走過遠方那樹,走過遠方那雲,走過遠方那山,走過遠方那水,順著風的指引,一直走下去。三年後,你再回來。」

    魔法是修煉者與這天地的連接也許,一個合格的法師,總是意在天地的吧?

    沙迦又想起了方天所說的那種奇特的似乎與魔法毫不相關的魔法修煉法:

    「一個月,有四十二天。莫裡希,你可以抽出四十天來。」

    「第一個十天,你讓心只有喜。你只想著過往生命所有的值得喜悅的事情任何一件!任何一小件!任何一點點當時讓你感到「喜」的事情。如果這些全都想完了,十天還沒有用完,那你就反覆地想。反覆地想還是沒有把這十天用完那你就想未來。未來生什麼樣的事情可以讓你「喜」不管是小喜還是大喜,狂喜還是驚喜,你可以盡情地想。」

    此生以來,自己最驚喜的也許就是被大兄識得吧。在那個三十年前的雨夜,那個被絕望與迷茫完全貫穿著的小孩被那個冷厲男子不期遇到,打量了半晌,那個男子忽然開口說道:「小子,還行,跟我走吧!」

    如果沒有大兄,他現在,或許骨頭都己經爛了吧?

    「第二個十天,你讓心只有怒。想著你過往的遭遇,想著那些讓你怒的人,想著那些讓你怒的事。每個人,生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不是身在巔峰或者高位的話,總有人謗你、欺你、辱你、笑你、輕你、騙你、賤你,當著你的面,背著你的面,傷害你。而你,卻奈何不了他們。那麼,就讓憤怒之火,點燃你的血液吧!你應該讓自己知道,你也許還沒有回報的力量,但你的心,卻永遠在沸騰著、渴求著這種力量!」

    還是三十年前,把嘴唇咬到幾乎無法離開牙齒,那個時候,腦子裡面想的,只有一個東西,殺!殺了所有的人,然後自殺!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很遙遠了,卻依然很清晰,就如同生在昨天一樣。

    「第三個十天,你讓心只有悲。有人說過,人生就像一塊布,上面爬滿了臭蟲。就算有朝一日,你把這此臭蟲全部祜除掉、殺死了,你也會現,這塊布上,早已經斑斑駁駁,不復如初。真正的悲,是歲月流過,失去的,再也無法挽回。」

    失去的,再也無法挽回麼?

    風馳電掣的奔行,沙迦仰起頭來,一滴淚,忽然從眼眶滑落。

    四十年人生,過往之事如同一片片樹葉,在身周不停地翻轉,又如同一滴滴水珠,鋪灑開來,肆無忌憚地流向這天地。那些喜的、那些怒的、那些悲的…「

    都過去了啊!

    「殿下,還有一個十天,是什麼?」

    那天晚上,聽完小友的講述,很久之後,那個叫莫裡希的這樣問道。

    這也是沙迦的疑問。

    「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那個破小孩,就那樣不負責任地攤攤手。

    那真是一個欠揍的破小孩。

    想到這裡,不知不覺地,一抹微笑掛在沙迦嘴角。

    有大兄,有老師,有小友,有這三個人,這個天地,對我已經不虧了吧?

    這般想著,忽然間,沙迦便覺意識流散開來。那此喜的、那些怒的、那些悲的,那一片片意識樹葉,那一滴滴意識水珠,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

    身體好像忽然輕了很多,意識之,空空的。

    下一刻,億億萬萬不計其數的風元素、水元素、土元素、火元素,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在何處合流,一下子,撞入身,撞入意識,把身體意識撞得粉碎,似乎粉碎成億億萬萬片,融入在了那浩浩蕩蕩的元素海洋,。」」

    意識空寂的最後一刻,沉浸在沙迦意識的,是一句話

    莫管愁,莫管憂,泛丹也,此間游。風迎也,水送也,土承也,火匯也。日垂拱,月湧流,四元素,在身周。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13
第二百章 渡河

不知什麼時候,沙迦「醒…」了過來。

此時正當中午時分,陽光意外地很好,一團團或大或小的雲彩如絲如絮地或者單獨著,或者沾連著,飄浮在天上,如同天空之城。

沙迦抬起頭,下一刻,那溫暖近熱的陽光便好像穿透了不知多少億萬里的距離,照在臉上,照在身上。

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這是小友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一聽之後沙迦就喜歡上了,而現在,這句話就如同精靈一般,突然躍出在腦海裡。

不過,此時,天上的那確實是白雲,眼前的卻不是流水,而是一道汪洋的大河。

浪濤在平闊得簡直像是大平原一樣的汪洋裡洶湧澎湃,那時時發生的浩大撞擊,氣勢滔天,似乎不論什麼東西進入其中,都會被擊成粉碎,讓人看了油然而生敬畏。

過了這道不知寬有幾許的浩瀚大河,對面,就是臨波城了。

「好兇惡的大河!」

「是啊,要是不小心掉裡面,渣都不剩啊!」

「我原來以為我家那裡的河算是寬的,現在才知道那就是一條小蝦魚啊!…」

岸邊,不時有人表示著感歎,更有此小娃娃被嚇得哇哇大叫或者大哭,當然,也有此莫名興奮的。他們都是此過往的行人和商人。

這道大河通常是洶湧澎湃的,無法通行,但是一般來說,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是虛弱的。

這個時候,等候已久的渡船就會趁機出發,繁忙起來,不浪費一點時間地一批批地載著無數的商旅行客來到對岸。

那些經常往涉這道大河的客商們通常會掐好時間,一般只早到那麼個三五天,而對於一般的行客,就沒有這麼精當了,有些倒霉的傢伙甚至剛剛到達渡口,就看到這個月的最後一支船剛剛離岸。

這樣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們要不多不少地等一個月的時間!

因此,岸邊的渡口,常年累月,總是聚集著大批的人,慢慢地就形成了渡口鎮。而河岸邊,觀看大河光景的遊客就更多了,通常都能黑壓壓地排出好長好長的一大排,望不到邊。

「師兄,你沒事吧?。」

就在那此稀稀疏疏的觀客者中,一棵濃蔭大樹下,一個勁裝打扮的男子和一個寬袍男子相扶相撐著靠在樹上,確切地說,是勁裝男子撐扶著寬袍男子。此時,勁裝男子一臉憂心地看著寬袍男子問道。

寬袍男子頭髮散亂,臉色蒼白,右手握成拳頭緊靠在胸口,不時被強迫地前勾著腰發出幾聲斷續的乾咳,然後就是一陣長喘,瘦小的身體像是秋風中的落葉。

「呵呵,咳,咳,我像是,是沒事嗎?…」臉色蒼白男子又是一陣彎著腰的咳喘,待直起身時,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殷紅,「不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咳咳咳咳沒想到咳,那個小雜種的身邊咳,居然有六級的武者」

「…」

勁裝男子聞言,也是一臉的苦澀和難以置信。

只不過是去襲殺一個四級的小魔法學徒,原以為出動自己三人已經是小題大作了,哪想到那個小小的小魔法學徒身邊,居然有三道防線!

一道是七級的法師防線,一道是五級的武者防線,這都還算了,雖說出人意表,但其實仍在老師和令主的安排之內,哪想到,除了這兩道防線,最後還有一道,居然是六級的武者防線!

六級啊!

那是老師和各大城主般的存在啊!

直到現在,卡奇奧仍然難以相信,那個看起來僅僅二十來歲一點也不起眼的紅毛小子,居然會是個六級的武者!就是因為他的存在,使得這次行動徹底失敗,不但里昂師兄當場折損,弗雷師兄更是身受重傷。

要不是里昂師兄拼著身死為兩人創造機會,只怕自己兩人這一次也要折損在裡頭。

也不知那該死的小雜種死了沒有,卡奇奧對於師兄的出手是極為相信的,但是終究是沒有當場看到結果,心裡不落實。

一想到最照顧自己的師兄居然是因為那個小雜種的魔法干擾而折損在那個紅毛小子的手裡,再想到那個紅毛小子的極度蔑視和污辱,卡奇奧的眼睛就騰的紅了起來,指甲也深深地嵌到拳心裡。

「該死的東西!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啊啊啊!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們!。」

滔天的怒火,在這個叫卡奇奧的男子心裡滋長。

這個時候,不遠處卻突地傳來一陣驚嘩聲,不久之後,這驚嘩聲迅即擴大,甚至蓋過了河中大浪的洶湧,然後,一聲聲的驚嘩變成了連片連片的驚贊和感歎,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合著兩手向著前方的大河跪拜,而且這樣做的人,還不少!

「發生什麼事了?」

卡奇奧和弗雷兩人警惕地對視一眼,然後分別把頭轉向兩邊看望,很快地,順著眾人的目光,他們把視線放在了前方,那正在洶湧澎湃的浩瀚大河中。

接下來所看到的一幕,讓兩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陣緊縮!

神!

那是什麼?

澎湃洶湧起伏不定的浪潮中,一隻小舟正穿行其中,忽而被浪濤拍飛向天際,又忽而被浪濤裹脅著落入淵底,眼看著就要埋沒其中,下一刻它卻又從另一個地方安然無恙地穿行了出來。

依稀見得,有一個灰袍男子,背著兩手,立於舟中。

在這個極其險惡的情況下,他的背影看上去卻是悠閒從容得難以言表,遠遠地從這岸邊望去,仿若神聖中人。

「這個人,是個法師!」弗雷的眼睛,又是猛一陣緊縮!

這時他所說的法師,當然不是一般情況下魔法學徒們自稱的「魔法師。」而是真正的法師!並且,至少是個中級的法師!

快和他的師尊只差了一個階位的存在!

「這個人是誰?去臨波城幹什麼?難道是師尊或者城中哪位前輩的好友?…」弗雷猜側著,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悸,接下來,又是一陣費力的乾咳。這一次,他受的傷,太重了!

那個紅毛小子,該死!

那個小雜種,該死!

那個叫做沙迦的法師,該死!
mk2257 發表於 2011-5-3 22:14
第二百一章 摧花

    凌厲剛猛,那是火,那是暴炎,那是一身銳氣,一心殺伐,一意貫注,一往無前。

    紫薇軟劍,那是迅捷如風,那是輕靈如水,而風水齊集,就是暴兩狂風,就是驚濤駭浪,能輕而易舉地撕扯斷裂被捲入其中的一切。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那是土,那是大氣浩然,那是一步踏出,天地震顫,那是一拳揮出,非人即我,勢不兩立。

    沙迦想起了方天,想起了方天所講的那個獨臂武者的故事,想起了他聽到那個故事後對那個獨狐求敗的四句話的理解。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最後一個巨浪打來,小舟如樹葉一片,被掀飛在岸邊。

    沙迦再不遲疑,身形如風,向著臨波城內躍去。同時,元素的感應毫無顧忌地放開,覆蓋了整個臨波城。

    然後,一百四十四朵火焰綻放在元素視覺中。

    那是所有六級以上的法師存在。去除那些黯淡的六級的,去除那幾個太過明亮的法師以上的,還有,「三十一朵」

    「小奧,這個字念「水」吶,就是我們這個河裡流的水。你看,它像不像是水的樣子?」三十來歲的伊凡盤坐在大樹底下,手裡捏著一根柳枝,在地上劃出一個字來,細心著教導自己的弟子。

    「嗯,像!」有一雙靈動眼睛的歲小男孩用力地點頭。

    「那小奧你再看看這個小河,它和我們法師是什麼關係?」伊凡趁勢詢問著。

    「老師是說小奧的修煉也要像這小河裡的水一樣,每天都不停止麼?…」被叫做小奧的小男孩看看老師,又看看面前的小河,然後轉過頭對著老師問道。

    「好聰明的小傢伙!。」一聲真誠的讚歎傳來卻不是出自伊凡之口。

    「是哪位同修前來?伊凡有禮了!…」盤坐在地的男子光是微有一悚然後站起身來,向著左側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個法師禮。

    「不必客氣……」片刻間,沙迦已經來到近前。

    「小傢伙,你叫小奧是吧?你剛才說的對,不過不全對。」沙迦微笑著在兩人身邊盤坐於地。

    「請叔叔指教!。」小男孩很有禮貌地對看來者彎腰行了一禮,然後望向自己的老師。

    見此情形伊凡臉上也是露出微笑,重新盤坐在地。

    這個弟子,雖然天賦不是很高,但是將來注定成就不會很淺,至少,會比自己強些吧!伊凡心裡想道。

    「小奧你看,這個水不止是今天和明天在流動,它其實一直都在流動,我們每一眨眼的時間,它都在流動。光光是每天都要修煉是不夠的。小奧,如果你將來想成為一個了不起的法師,那就需要記得,不僅僅是修煉的時候你才是法師,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個眨眼的時間,你都是法師。抬起腳,走一步路的時候,你要記得你是法師。舉起手,拿一個東西的時候,你要記得,你是法師。想任何一件事,做任何一件事,你都要記得你是一個法師。…」

    「是這樣嗎?…」小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點頭是覺得這個叔叔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搖頭卻是自己沒怎麼聽懂。

    小奧好笨什麼時候才能像老師那樣聰明?什麼都懂。

    小男孩心裡這樣想著,然後眼巴巴地看向自己的老師。

    聽了沙迦德話,伊凡卻是心中一震,霍地驚喜道:「您說得太對了!唉真是太失禮了,不敢請教,「?」

    「我是沙迦來自巨岩城,奉命前來做一件事情。兄弟,對不住了。」沙迦輕輕說道。

    「啊?您是說「」伊凡詫異地疑問道,然後下一刻,神色忽然在他的臉上凝固,再下一刻,失去生命的身體,砰地一聲栽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沙迦的身影也消失在當地。

    「可恨!那幾個老傢伙,居然沒有一個看上我的!枉我一個一個地上門拜訪,陪著笑臉,放低姿態,卻是被那些該死的奴才笑話折辱個夠!該死的東西,不就是碰到個好老師嗎?我總有一天要超過你們!還有那幾個老傢伙,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多活了幾歲嗎?你們憑什麼看不起我!」一個樹木叢雜的密林中,一個臉上透著凶厲的男子一邊大肆地用風刃在四周發洩著,一邊咒怨著。

    下一刻,一根如利箭般的冰刺從天而降,將他活生生地釘在地上。

    「塔塔哥,這大城市不好混啊,我們還是回去吧!…」一個面積不大的小房間裡,四五個人正在酪酣大飲,其中一個面相粗豪的大漢說道。

    「不錯!媽的,這裡的確不大好混!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連人都不能殺!老子已經大半年沒殺過人了,日他娘的,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叫做塔塔哥的領頭大漢也是悶氣滿腹,灌了一大杯酒後,啪地一下把酒杯摔在前面的牆壁上。

    「老大,不如這樣,我們今晚就做一票,連夜溜回去?到了我們的地盤,憑老大七級的本事,咱們什麼事不能做?省得在這裡受這樣那樣的鳥氣!老二不說,我都早就想說了!」一個瘦竹竿拍著排骨似的小胸脯,同愁義氣地說道。

    「好,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們今天就做一票,也不用選人了,就把那個不開眼的六級小子宰了,然後我們連夜開路!…」領頭大哥做出決定。

    這長得熊一樣大漢,聽話中所說,居然是個法師?

    「老大英明!麻樹鎮,老子們又回來啦!嘎嘎嘎嘎!…」另一個男子連聲怪叫,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好!兄弟們,來,我們干在這裡的最後一杯!。」領頭大哥猛地站起身來,找了半天沒找到酒杯,乾脆不用了,抱起酒罈就往嘴邊送。

    下一刻,被他抱到半空的酒罈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砸成碎片,而他自己,也咚地一聲,往地上栽去。

    「啊?老大,你怎麼了?」

    「老大沒氣了!」

    「城衛,你們他媽的快來人啊,我老大出事了!」

    驚天動地的呼喊,在這個房間裡嘶傳開。

    一個裝飾豪華的房間中,一對男女正在做著激烈的身體鍛煉,然後其中的一個忽然不動了,血花緩緩從潔白的床單上漫延開。

    一個小山坡上,一個四十左右的男子端然而坐,靜靜地閉目冥想著,然後,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睜開

    「外婉」

    「內城」

    「二十朵」,「十朵」,「九朵」,「八朵」,「七朵」。

    一朵朵目標中的火焰之花從沙迦的感應中消失,最後的七朵,則聚集在一起,在內城中央的位置,那裡應該是「城主府,又或者是,「令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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