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第一掌門 作者:冥域天使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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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2011-5-4 23:3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0 2335789
mk2257 發表於 2011-5-4 23:58
第21章 蜀山派

 “這位是……?”
  劉真人對於一直立在嶽航身旁的葉文感到很是好奇,因為他猜不到這個年輕人與岳航有什麼關係。
  若說是他的子侄輩,那麼應該一來就會與自己見禮,若說是外人,那麼岳航又為什麼會將他一直帶在身邊?況且,看這意思,一會的晚餐,這位年輕人應該也會列席其中,否則嶽航不會依舊讓他隨在身旁。
  “這位是我剛剛請來的葉文葉少俠!也會一同走這趟鏢!”嶽航這麼一解釋,劉真人立刻明白了過來,原來這個年輕人是岳總鏢頭請來助拳之人,不過看這人年紀甚輕,看起來比自己那小徒弟還要小上幾歲,就是不知道嶽總鏢頭為何會這般看重了。
  不過身為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條,劉真人心下雖然疑惑,但是面上卻不露聲色,微微一笑不再繼續問下去。
  這時候葉文則非常適時的向劉真人行了個禮,以示對前輩的尊敬:“晚輩見過劉真人!”隨後又沖劉真人的兩個徒弟行禮招呼了一番。行走江湖,更兼之自己是初出茅廬,遇人有禮貌一些絕對沒有壞處。
  見到葉文行禮,劉真人笑著受了,畢竟他歲數輩分在那,受小輩一禮那是天經地義。而自己的兩個徒弟則先後還禮,只是那小徒弟還禮的時候似乎不大情願。
  實際上趙恒本不想還禮,只是見自己師兄抱拳還禮,他這個做師弟的若不還禮豈非顯得比師兄還牛氣?所以才不情不願的還了一下,不過那眼睛卻不知道瞟到了哪里去,根本就沒拿正眼看過葉文。
  對於趙恒的態度葉文看的清楚,知道這人八成是自持出身瞧不上我這無名小卒,所以他也沒心情繼續和這對師兄弟攀談,行罷了禮後就不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看劉真人與岳航寒暄。
  劉真人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種事情如何逃的過他的眼睛,對於自家徒弟的表現實在是感到無可奈何,心中暗道:“只盼著這番下山能讓趙恒多些歷練,明白些人情世故!”
  其實這也是他這次會帶上兩個徒弟的原因,至於劉莫,那是他帶出來看著趙恒的,甚至還要他這個做師兄的多教教自己師弟。
  另外,對於自己這小徒弟心高氣傲瞧不上別人他大概也能想到,不過對於葉文這個年輕人在察覺到趙恒看不上自己後居然立刻理都不理自己師徒三人他倒是很感興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年輕人可以這般無視自己等人?
  無論怎麼說,虎山派也是平州地界最強的門派之一,雖然和武林中傳統大派不能相比,不過也算是闖出了一些名號,難道還入不得這年輕人的眼?
  來到一間大屋之中,裏面早已備好的酒菜,嶽航先請劉真人師徒入席,隨後又對葉文做了一個請字,這才坐下。這番作為更是讓劉真人對葉文起了興趣,這才一落座,劉真人笑著問了句:“不知這位少俠師出何門?”
  他想問出葉文的師承,好知道葉文是不是有什麼依靠。
  而他這話一出口,葉文還沒怎樣,嶽航心裏就是咯噔一下,暗道了一聲“不好!”
  因為根據他所知的情況,葉文是書山派這一代的掌門,可是半年多前卻被正拳門帶人搶了山門,若不是對方選擇比武定勝負,沒有趕盡殺絕,那麼書山派可以說是徹底的滅絕了。可是即便如此,書山派也已經從當今江湖上除了名,除非正拳門願意用書山派這個名頭開個分舵,否則這名號就在人家手裏攥著,別人要用得先問問正拳門答應不答應。當然你要夠強勢也可以無視正拳門。
  所以他一直認為葉文的師門之事是這位年輕人心中的逆鱗,最好莫要碰觸,相互稱呼之時只用少俠而不用掌門便是基於這個考量。
  哪想到劉真人與葉文才一見面沒多久就問出了這個問題,他連暗中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現在他只希望葉文心裏已經看開了這件事,莫要當場與劉真人翻臉。或者因為羞愧而當場離去。
  嶽航這般計較,本是沒什麼問題,正常來說他的考量考慮到了正常人的行為方式。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葉文偏偏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當初與人比武丟了招牌的事情壓根就不是他幹的,雖然他替這個倒楣鬼背了一身的駡名,但是他心裏根本就沒當成是自己的事情。
  當然,若于大海那般當面羞辱則另當別論了。
  因此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情,至於師門的問題,他更是已經重新立起了山頭,正愁不知道如何宣傳。如今劉真人問起,便當做給自己的門派打出第一個廣告了。
  “在下蜀山派掌門,小門小戶劉真人怕是未曾聽過!”葉文特意在‘蜀山’二字上著重咬了音,就怕別人聽岔。
  劉真人聞言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會是一派之尊,這的確很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葉少俠乃是一派之尊,老道倒是失敬了!”
  他對於書山縣這邊的情況也有瞭解,知道這邊門派多如牛毛不知凡幾,若要真算起來,怕是連當地的習武之人都不知道那書山上面立了多少門戶。
  只是似葉文這般年輕的掌門倒的確很是少見,更讓劉真人在意的是,嶽航這個走南闖北、見識不凡的人都對這個葉掌門如此看重,想來武功不弱,那麼這個蜀山派的實力就值得好好推敲推敲了。
  另外一旁的嶽航則更是詫異,他自然聽出葉文那特意咬字所說出來的門派名字,這麼說來這前‘書山’掌門如今是又立了新門戶,為了區分還將名字改成了‘蜀山派’了?
  不過這些事他也不好細問,只當這蜀山派已經立了許久就好,當下舉起酒杯沖葉文言道:“我只道葉少俠藝業不凡,乃是獨行江湖的遊俠,沒想到還是蜀山派掌門,失敬失敬,嶽某自罰一杯!”言罷一飲而盡,亮下杯底真是滴點不剩。
  葉文也趕緊陪了一杯,笑著答了句:“嶽總鏢頭客氣了!”
  嶽航隨後又道:“葉掌門的山門也是在這書山之上?”雖然他不常去書山上面轉悠,可是若真的立了新門派,想來不至於一點動靜都沒有。更何況,葉文還和正拳門有過滅門之仇,真的立了新派,怕是要起不少衝突。
  “我這山門立的有點偏,乃是在靠近山巔的地方,少有人至,嶽總鏢頭未曾見過也不奇怪。”一句話就讓嶽航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原來葉文將門派立在那麼高的地方,難怪一直沒人察覺。
  “若是這般,想來這葉文這半年就一直在書山上面潛心練功,如今小有所成才下的山來!想來一是為尋些錢財好用來度日,二來就是想要真的開始發展自己的門派!說不得還要找正拳門尋仇!”
  幾下之間,嶽航就將大致情況理了個通順,畢竟他是經營鏢局的,武功也許不是很好,這腦子卻絕對的夠靈活。
  “現下來看,這葉文八成是得了什麼奇遇,不是遇到了名師就是尋到了什麼內功心法的秘笈,武功這才大進。這才半年已經有此成就,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一個人便能滅了正拳門,從而讓自己的蜀山派成為書山上叫的上名號的門派!”
  “那麼自己是不是要趁著他現在還算落魄的時候多多結交一番呢?”嶽航的這番心思轉個不停,手上卻沒有慢下,不停的與劉真人敬酒。
  劉真人雖是道士,卻不忌葷腥,當真是酒到杯幹,喝的不亦樂乎,面前的雞鴨魚肉等美食更是讓他吃的很是開心。
  但是吃的雖快,卻始終保持著高人風範,絕不會讓人覺得這人吃相忒也難看。
  相比起來,他的兩個徒弟就沒有這能耐了,年齡稍長的劉莫還好,多少也算見過世面,吃東西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自己的形象。
  趙恒就差了許多,一邊想多吃一些,一邊又怕吃相不好看,結果就是既沒吃好,形象也沒好看倒哪去。
  不過嶽航對此不以為意,劉真人也沒有說些什麼,畢竟虎山派中大多都是修道中人,生活還是滿清苦的。雖然他自己不忌葷腥,但是總不能讓滿山上下的都和他一般無二。若真是那樣,想來他師兄也就是虎山掌教就得將他好一頓責罰。
  至於葉文,他一直不說話,只是慢慢的吃著菜——這半年他吃的倒是不差,甚至還因為吃的好,身體狀況要比半年前強了不知道多少。所以面前的酒菜雖然誘人,倒也不至於讓他失態。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忙於吃喝,閒暇間談些江湖軼事,嶽航還時不時與葉文談上幾句,以免讓葉文覺得冷落了他。
  可以說,這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只是因為一件事情,這飯提前結束了。
  因為那雇主徐老爺子特意帶著自己的兒子,也就是那個需要保護的徐賢上門,想要問問嶽航這邊準備好了沒有,何時能夠出發?
  “請徐老爺子和徐公子在正廳稍待,我這邊前去!”言罷與席上幾位說了句:“幾位不若與我一同前往,見見咱們這次南下要保的人!”
mk2257 發表於 2011-5-4 23:59
第22章 子時之約

 嶽航領著幾人一進正廳,立刻為幾人介紹了起來,當先介紹的便是那名留著縷美髯的老人徐湛徐老爺子,隨後就是那老爺子旁邊的年輕公子。
  隨後就為徐家父子介紹起劉真人師徒:“這位是虎山派劉青風劉真人,這二位則是劉真人的高徒!”
  幾人見了禮,最後轉到葉文身上:“這位乃是蜀山派掌門葉文葉先生,此番得知徐公子之事,特意趕來相助!”
  嶽航這話說的很是漂亮,仿佛葉文是什麼路見不平拔劍相助的高義之士一般,但葉文自己清楚,自己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罷了,與高義什麼的完全扯不上。只不過在這種場合,即便大家心裏清楚也不可能明白的說出來。
  抱拳見禮,同時也在打量著隨後一段時間自己需要保護的人。
  這一打量,心下一陣讚歎。
  這徐賢別的還不清楚,但是就這相貌絕對無愧絕世美男子這個稱號了,當然在葉文眼中,這徐賢除了帥的驚天動地之外,也有點太過於美型了。
  “稍微畫個妝就是個禍國殃民的絕世美女……”
  加上古時衣服裹得都很嚴實,根本無法從身材上分辨,若不是葉文事先就已經知道這是個男的,恐怕還真以為是哪家千金玩男扮女裝的把戲呢!
  而他在打量人家,對方也在打量他。只一看他的面相,徐老爺子就微微一皺眉頭。俗話說的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嶽航雖然說這年輕人是什麼蜀山派掌門,可是這人也實在太年輕了一些吧?
  看著面相,好像比自己這小兒子徐賢還要小上幾歲,他的功夫行嗎?
  根據他所知,這武功也是年歲越大功夫越高。雖然不是沒有年輕的高手,可即便是有,那也是一些世家大派的精英弟子,而面前這位葉掌門,明顯不在此列。
  相比起徐老爺子的滿心擔憂,徐賢似乎對葉文的身份更感興趣,幾人見過禮之後,徐賢就率先問了句:“蜀山派?也是在書山上面?怎的未曾聽過?”
  葉文笑著答了句:“小門小派,未曾聽過也實屬正常!”
  他這句話被徐老爺子聽到就更是擔憂了,不明白為什麼嶽航會找這麼個名不見經傳也沒什麼背景的年輕人來。
  幸好還有一個虎山派的劉青風真人,這位仙風道骨的道士還是讓他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再加上他也聽聞過虎山派的名號,知道這是平州地界上數的上號的大派,對其的實力就更加信任了。
  所以,隨後就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徐老爺子與劉真人攀談不止,徐賢則拉著葉文聊個不停。
  “葉掌門的山門在何處?”徐賢似乎對於有這麼年輕的人擔任掌門之位的門派很有興趣,也許他還想抽時間去看看。
  葉文不明白自己這門派哪里吸引人了,不過有人問總歸是件好事:“在靠近山巔的地方,若要上去倒是有諸多不便!”
  “接近山巔啊!葉掌門的師門果然不同凡響,單看著山門所在之地,便知貴派祖師的雄心壯志!”徐賢聞言眼睛放光,若說剛才只是想去看看的話,那麼他現在很可能真的在計畫著登上書山去蜀山派山門住上一陣了。
  甚至還不等葉文開口,這位徐公子居然直接開口問道:“葉掌門今夜可會回山門所在?若回的話捎上我一個如何?”
  “賢兒,莫要胡鬧!”徐賢的話一出口,徐老爺子當下就不樂意了。
  徐賢被自己父親吼的當下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前後反差之大看的葉文為之驚愕不已。
  “看來這位才名遠播的徐公子並不是我想像的那種瀟灑文士,反倒像是自己當初那個時代的優等生!”
  這徐賢明顯是個飛揚跳脫的性子,結果硬是成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唯讀聖賢書的大才子,其父親徐老爺子的手腕倒是著實讓人佩服的緊啊!
  幾番閒聊,徐老爺子大致上聽了嶽航為這次南下做的計畫,期間要走多少路,多少日能到江州,可能會碰上多少賊人,自己又是準備如何應對,一一與徐老爺子說了。
  而葉文也在一旁聽了好一陣,這才知道徐賢南下是為了去江州的一個書院潛心進修,然後等待後年的大考再進京趕考。
  只是沒想到期間會出現這般岔子,若是一個不留神,也許徐賢這一生就算徹底毀掉了,徐老爺子是再三拜託劉真人一定要對自己兒子多加照拂,千萬莫要讓他出了事情。
  甚至就連本來看不上眼的葉文也諸般拜託,這時候老爺子可管不得什麼無名小卒之類的了,他知道自己兒子能不能順利到達江州,全靠在座的這幾位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徐老爺子放心好了!”
  劉真人本來只當這次出來是歷練徒弟,自己只需要在旁照顧一二就好,可是如今知道了事情詳細,終於認真了起來。他自信有他在旁,那些山賊休想靠近徐賢半步。
  “若是必要,老道說不得要大開殺戒,也算是為民除害!”
  有了劉青風的這般保證,徐老爺子終於放下了心,帶著自己兒子離去。只是在離去之前,那徐賢偷偷的對葉文說了一句:“今夜子時,西門城隍廟!”
  然後也不管葉文一臉古怪的就隨著自己父親離去。
  徐家父子離去後,嶽航立刻為劉青風師徒以及葉文安排房間,隨後告辭去與自己的兄弟們討論出發之事了。
  而因為趙恒看不上自己,葉文沒有與劉真人師徒多做寒暄,回到嶽航為自己安排的房間裏打坐練了陣內功之後,就開始尋思起徐賢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為何要約我去城隍廟?”
  葉文百思不得其解之後,腦袋裏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亂七八糟的地方去想。
  “莫非這徐公子有什麼特殊嗜好?”渾身哆嗦了一下,搖搖頭將這個恐怖的猜想丟出腦外。
  “或者這徐公子實際上是個徐妹妹,對我一見鍾情想要來個私奔?”不過很快他又將這個可能丟出腦外,因為他記得徐賢的喉嚨處是有喉結的,絕對不可能是女兒身。
  胡思亂想之間,時間很快就到了子時,葉文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反正無論究竟是什麼事情,只有當面問個清楚才能讓他有個明白,在這裏胡思亂想可不是什麼解決之道。
  “怕什麼,我一個大老爺們,還有武功在身!難道怕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0
第23章 走快些有覺睡

 子時,城隍廟。
  葉文抬頭看了看高掛在空中的彎月以及璀璨群星,心下感歎:“在我那裏,可看不到這麼多的星星了!”
  現代都市的繁華導致星空暗淡,對於一些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巨大的損失,起碼在這一刻,葉文覺得這麼漂亮的星空,卻有那麼多人無法得見,的確是一種遺憾。
  正抬頭看的入神,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葉文嚇了一跳,轉過頭就看到徐賢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葉掌門看什麼看的這般入神?”
  一邊說著一邊抬頭四處張望,似乎對於是什麼東西能夠讓葉文看的這麼投入很是好奇。也許他也想見識見識一番。
  殊不知葉文此時心理卻在轉個不停:“怎麼他走到我身後我都沒有察覺?難道真的是看的太過入神了?”
  只是立刻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相信自己即便是在欣賞星空,也未曾放鬆警惕,雙耳更是一直在關注著周圍的動靜。若是有人靠近自己,除非這個人的功夫修為高過自己,否則別想瞞過自己的雙耳。
  可是自己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徐賢的靠近:“莫非這傢伙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若是這樣,那今晚這個約會可能要比自己預料的還要糟糕,指不定會發生什麼超出自己預計的事情。
  這般想著,葉文不動聲色的拉開了與徐賢的距離,然後笑著應了聲:“徐公子深夜約在下前來,不知是有什麼事情?”
  徐賢仿佛對於葉文的舉動毫無察覺,依舊笑眯眯的樣子:“日間聽聞葉掌門師門所在,心下甚為嚮往。思來想去,便決定勞煩葉掌門一趟,帶我上山一趟如何?”
  “上……上山?”
  葉文想過這個徐賢可能是見自己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派掌門,可能會升起與自己比試的念頭。若是那樣,那麼這個書生的功夫怕是不能小看。也想過這個傢伙是在家憋悶的狠了,想跑出去玩玩,只是因為目前情況特殊,害怕出什麼意外所以拉上自己。
  可是無論怎麼想,就是沒想過這小子會讓自己帶他上書山,參觀自己的山門。
  徐賢仿佛說的是我給你一文錢你陪我去街邊買個燒餅一樣的小事似地,渾然不覺大半夜的把人喊出來,然後讓別人陪自己爬山是多麼難為人的事情,更是沒在意葉文那已經黑了一半的臉色,兀自說著自己的話:“此時上山,還能在山上觀賞一出日出的美景,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啊……”
  “原來你約我子時出來陪你上山,就是為了去看日出?”葉文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有爆炸的傾向,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文青病發作,想要跑到山上浪漫一把。他很想吐槽這位徐公子:“拜託你,玩浪漫你也找個妹妹一起陪你好伐?倆大老爺們半夜不睡覺爬山看日出,有病啊?要爬的又不是背背山!”
  只是這番話實在是不好說出口,因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眼前這位也算是自己的雇主。自己好歹已經收了訂金了,也就算是接了工作了。
  “不就是回山門一趟嗎?順便給師妹送點銀兩!”這般一想,葉文也就不再抵觸上山這個提議,而是對著徐賢說了句:“難得徐公子有此雅興,在下自當奉陪!”
  徐賢聞言笑的很是開心,當先向著書山的方向行去,邊走還對葉文說道:“葉掌門莫要總是公子公子的稱呼了,我便稱你葉兄弟,你也喚一聲徐兄弟便完了。”
  葉文心裏白了下眼,暗道:“你當我願意公子公子的喊嗎?搞的我好像是你的丫鬟僕人一般!”立刻就應下了徐賢的這個提議,只是他依舊沒有什麼話可與徐賢說,畢竟兩個人根本不認識,今天他還屬於被徐賢生拉硬拽拖出來的。
  而徐賢在上路之後也不再言語,只是低著頭趕路,兩個人悶頭前行,不多時就來到書山腳下。
  葉文瞧了眼徐賢,發現這徐賢雖然是個書生,但是行了這麼長的路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看起來猶有餘力,看來這身體倒是不差。
  “這便要上山了,初時還好,過了山腰那路便難走了。你若是走不動了和我說一聲!”葉文自從內功有所成就之後,這上山下山便再也難不倒他了,雖然不至於如履平地,不過也不至於磕磕絆絆的上不去,或者累個半死。
  但是他有武功傍身自然不怕,徐賢這個書生,雖然看起來身體不錯,可按照葉文的估計,肯定是無法輕易的上的了山。
  哪想的到,兩人一路往山上前行,期間未曾停歇過,那徐賢也未曾喊過累,葉文初時還沒在意,過了一陣便覺得不對,因為自己已經運起了內功,這才能行走自如,可是那徐賢只是一介書生怎的能跟上自己?
  回過頭,只見徐賢長袍飄飄,步履輕盈,腳下塵土不沾,竟是使了一門極妙的輕功,緊緊跟在葉文後面,顯得十分輕鬆,見到葉文回頭打量,還沖他微微笑了一下。
  葉文見狀嚇的什麼似地急忙停了下來,這一下他可真的被嚇了個不輕,同時又想起城隍廟那裏,自己未曾察覺徐賢靠近,想來也是對方有高明輕功所致。
  可笑自己居然還以為只是自己一時大意,哪想到對方居然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更甚於自己居然這麼半天才發現,看來自己的江湖經驗還是太淺,以後一定要多加注意。
  而如今既然確定了對方的確身懷絕技,那麼卻執意上山,葉文就不得不提防對方的真正用意了。畢竟那新立的山門乃是葉文的心頭肉,若是對方上去看了,說一句此地不錯,以後便是我徐家的了,然後把他一頓痛揍,他哭都沒地哭去。
  當下停下腳步,轉過身橫在徐賢面前:“在下倒是走了眼,沒想到徐公子還有這般驚人的藝業!”他沒直接去問對方到底意欲何為,他不是笨蛋,對方也不是傻瓜,若真的有什麼圖謀怎麼可能會明明白白告訴自己。
  徐賢似乎早就料到葉文會這般問,停下腳步答道:“在下只是無意間學了些輕功拳掌用以保命,可不若葉兄弟一般,有這般不俗的內力!”
  葉文並不奇怪徐賢能看出他內力不俗,因為他上山之時所用步法平凡無奇,與普通人行路沒什麼區別。而走這麼難走的路卻依舊臉無異色,除了一些上山幹活的百姓,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內力精深的習武之人。
  至於徐賢說自己只習練了一些輕功拳掌用來保命,他卻無法全部相信。尤其是在今日聽徐老爺子與岳航之間的對話時,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的,老爺子說這位徐公子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哪想到還是一位習武之人,當時還百般拜託劉真人要多加照看。
  可哪想到暗中居然還有這麼不俗的輕功,葉文從剛才那一眼就瞧出,若徐賢使勁全力恐怕早就將自己甩沒了影子到達山頂了。
  “徐公子客氣了,我想以徐公子的輕功,想要上山怕是費不了什麼事兒吧?何必還要特意喊上我一起陪你看那日出?”
  “只是若沒你這山門主人在,即便我找到貴派山門怕是也進不去吧?”徐賢再次強調,這番是要去葉文山門中去轉轉,所以一定要由他這個掌門在。
  葉文聽了這番話感到頭疼非常,最後轉念一想:“我那山門也不是什麼難找的地方,他要真的有什麼壞心思我也攔不住。既然如此就隨他一起上去,看看他到底搞什麼花樣!”
  想通這些關鍵,葉文也就不再攔在道上,而是轉身繼續上山:“既然是這樣,那麼咱們就繼續走吧!”
  徐賢笑了笑沒有答話,而是靜靜的隨著葉文身後前行。
  兩個人一個內力小成,一個輕功不俗,加上葉文知道了徐賢身懷武功後也就不再慢行,而是邁開雙腿蹭蹭前行。
  那徐賢也終於使開了自身輕功,緊緊隨在葉文身後,兩人始終離著一臂的距離,只是片刻間就來到了蜀山派山門所在。
  兩個人停下之後,葉文感到體內內氣雖然奔騰,卻暖洋洋熱乎乎的很是暢快,這番全力施為後,好像內力又小有精進。
  轉過頭再看徐賢,這一下他終於樂了。原來那徐賢初時跟的輕鬆,是因為葉文怕他跟不上,所以只是慢慢的走。後來知道他身懷技藝後哪還管他,只是悶頭上山,叫徐賢追的辛苦非常。
  雖然一直緊緊的跟在葉文後面,可是他終究只是輕功不俗,內力修為根本無法與葉文相比,這一趟疾奔登山將他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張白玉似的俊臉也已經紅彤彤的一片,好似關二哥附體。
  “葉兄弟……你走的這麼急做什麼?”
  葉文見到徐賢這般樣子,心中已經估量出這徐公子雖然輕功不俗,不過內力卻平平,若真與自己打起來,自己倒也不怕他。更何況派裏還有自己師妹坐鎮,若是徐賢真有什麼壞心思,到時候兩個打一個,保叫他有來無回。
  有了這般計算,他那顆一直選擇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也有心思與徐賢開玩笑了:“走快些我還能睡上一覺!我可不想傻乎乎的一直等到日出時分!”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1
第24章 四處走走

 “睡覺?”徐賢似乎沒想到,葉文這般賣力上山就是為了能早點到達山門,好回去睡覺。
  雖然葉文並不是完全因為這個原因才那麼努力爬山的,但是的確是有這樣一個想法:“當然,難不成你想立在寒風之中,然後傻乎乎的等著太陽出來?”
  他可不想這麼做,在他看來,那樣實在太白癡了。
  見到葉文一臉認真,徐賢知道他不是在說笑,只能搖頭苦笑不止,隨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面前那個很有氣勢的大門上了。
  尤其是上面書寫著蜀山派三個大字的牌匾,掛在這座山門上顯得氣勢十足,讓人第一眼看到就會認為這是一個大門派。
  可誰有能猜到這個門派實際上就只有兩個人,而他們的掌門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
  “葉兄弟的師門果然是極有氣勢!”徐賢這話說的很是真誠,尤其是他的目光時不時在兩邊那巍峨的高牆上來回的掃視,更是為他的那句話做了注解。
  葉文雖然聽著心中暗爽,但是表面上卻沒動聲色,更是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是一臉不在乎的說道:“莫要杵在這裏了,我帶你進去!”
  同時心中暗道:“希望進去之後莫要被嚇到!”
  因為蜀山派山門初立,雖然花了不少錢財修葺山門,但是真正蓋起來的房舍也就那麼幾間,甚至都沒有修建弟子的居所,放武功秘笈的地方以及專門用來教育弟子文課的‘教室’通通都沒有修建。
  葉文只是用大牆將地方圈好然後修建了住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蓋了那兩個廳舍了。其他地方都是大片大片的空地,一進蜀山派的大門,那麼就只有一個感覺:空曠!
  果然,隨著葉文進到門裏來,徐賢看到裏面居然這般空曠,顯得很是驚訝,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問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忍住沒能問出口。
  他不問,葉文自然不會去答,不聲不響的帶頭往前走,全然不顧身後的徐賢東張西望,顯得很是好奇。反正咱這裏就這麼幾間屋子,值錢東西更是一件都沒,少有幾樣稍微精緻點的玩意兒那也不是徐家公子看的上眼的。
  只是意外總是來的特別突然,葉文悶頭往前走呢,突然聽見頭前一聲嬌喝:“何方賊子,膽敢闖我蜀山派山門!”一聽聲音就知道是自己那個便宜師妹甯茹雪。
  還沒等葉文開口回話,隨後就聽到器物破空之聲直奔自己而來,葉文立刻醒悟到這是寧茹雪隨手扔出的暗器,這烏漆抹黑也沒法靠目力分辨,慌忙間抽出長劍,隨後在自己身前舞出一片劍光,也不管什麼套路,只管將自己周身要害罩了個嚴嚴實實。
  可既便如此,還是有幾個東西鑽了過來,噗噗兩聲分別砸到了自己肩井穴以及大腿上。大腿上那倒沒什麼事,肉多夠實成也沒打到什麼經脈穴道,反而是打到肩井穴上的這一下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肩井穴被打中的那一瞬間,葉文只感覺到肩膀一麻,手臂登時一軟,內力更是出現滯澀的現象,差點聯手中長劍都握之不住進而脫手飛出。
  更讓他滿臉冷汗的是,黑暗中一道銀光閃出,分明是寧茹雪已經抽出了兵刃向自己斬了過來!
  “師妹!莫動手,是我!”
  幸好寧茹雪丟暗器和出劍之間有了較長的空隙,給了葉文喊話的時間,否則這一下真不一定會出什麼事故。
  “若是回家卻被自己師妹拿劍砍了,那這個人怕是要丟到姥姥家了!”
  看到黑暗中走出一個俏麗的身影,同時已經收了手中長劍葉文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你怎的也不問下直接就打?”
  甯茹雪聞言也是沒什麼好氣,許是大半夜正在睡覺,卻察覺到外面有異動,還道是不長眼的賊人闖了進來,當然一肚子火氣。正想好好收拾一番,哪想到卻是自家師兄。
  “和個闖門的賊子還打什麼招呼?直接劈了了事不就完了!”
  葉文聽的冷汗不止,若是平常情況,他會十分贊同寧茹雪的這番言論。但是要換個位置,例如剛才似那般差點被劈了的是自己的話,那麼感覺絕對不會有多好。
  “下次還是瞧准了再劈的好……莫要劈錯了人!”
  寧茹雪翻了下白眼,暗道:“要不是你發神經大半夜的回山,會出這種烏龍事嘛?”嘴上則沒好氣的問道:“你不是下山去了嗎?怎麼這才兩天不到就回來了!早不回晚不回還偏偏挑這麼個時候?”
  葉文這時候才想起正事,探手入懷取出15兩銀票,直接交到寧茹雪手上:“我找到了一個活計,先賺了點訂金。馬上就要南下江州,所以先把訂金給你送上來,免得我回來晚了你在家裏卻揭不開鍋了。”
  甯茹雪聞言伸手接過銀票,隨手就想收到懷裏,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以為來了賊人出來的匆忙,只隨便批了件衣服就跑了出來,整個人就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裏衣,外面雖然批個外衣卻沒穿上,真真羞人的緊。
  臉上一紅,立刻偷偷的將外套緊了緊,只是這嘴上卻不留什麼情面:“什麼叫揭不開鍋?難道沒了你這15兩我和趙嬸就活不下去了嗎?你道我稀罕?”只是手中那銀票捏的死緊死緊,根本沒有撒手的意思。
  葉文如何瞧不出來這丫頭是在嘴硬,也就沒有和她硬頂,而是轉移話題說道:“師妹你剛才那手暗器手法端的不俗,我大意之下差點著了道了。對了,你剛才用的什麼暗器?幸好是沒有尖刃的,否則我今天非掛點彩不可。”
  剛才打到自己的明顯是鈍器,只疼不傷,所以應該不是飛鏢之類的物事。再說這山上也真沒有那些東西,葉文很好奇寧茹雪是用什麼打的他。“莫非是石子?”
  一提這個,寧茹雪立刻想起什麼似地,叫了一聲:“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快找找,那些可都是錢!”
  “錢……”
  葉文一聽就傻了,他一下就明白寧茹雪是丟的什麼東西了:“我去,這丫頭還真練上乾坤一擲了啊?”
  師兄妹倆人在這裏抹黑找銅錢,全然無視了一旁的徐賢——葉文是被這一串事情和自己師妹一驚一乍的給弄忘了,寧茹雪是壓根就沒注意到這還站著一個人。
  可憐徐賢多少也是當時聞名的美男子,還是著名的才子,今天居然被人當做了空氣。只是他沒有一點尷尬之意,反而是看著這對師兄妹覺得非常有趣。
  瞧了會兒,還將被葉文用長劍打到自己腳邊的幾個銅錢拾了起來,然後走過去打了招呼:“這裏還有幾個!”
  直到這時候,寧茹雪才‘呀!’的一聲,問了句:“你是何人?”只是問完就發現自己似乎辦了件大蠢事。
  先是把自己師兄當成闖空門的賊人,然後發現是個誤會後又光顧著和葉文拌嘴,就連旁邊還站著外人都沒注意到。更關鍵的是,她現在可是衣衫不整——雖然按葉文的眼光來看,她依舊包裹的非常嚴實,但是在這個世界的觀念裏,那貼身的裏衣哪能叫外人看去?
  自家師兄看了她也就忍了,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雖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也沒覺得不能接受。可是旁人……
  “我且回房片刻,稍後再談!”
  也沒接徐賢遞過來的那幾個銅錢,寧茹雪將披著的外衣緊緊一裹,轉過身噔噔噔的就跑回了屋裏,隨後葉文就見到屋裏並廳中的燭光亮了起來,想來是寧茹雪考慮到要在廳中說話所以把蠟燭都點亮了。
  葉文見到寧茹雪都安排好了,便對徐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當然順手還將徐賢手裏的銅錢抓到了自己手裏。他才不在乎這樣是否會顯得不禮貌,反正這位徐公子應該已經看出來他們缺錢了。
  徐賢笑了笑,邁步走進了廳中,然後與葉文分賓主落座,打量了一番之後笑著說了句:“說實話,葉兄弟這山門,與我預想中的……不大一樣!”
  葉文也不以為意,很是坦然:“手中拮据,無甚錢財,蓋完這些房舍已經花光積蓄了!”他倒不覺得這些有什麼丟人,反正錢沒了他還能賺到,眼前這位不就是變相給自己送錢的人嗎?
  “葉兄弟倒坦白!”徐賢點了點頭,只是接下來一句卻讓葉文一驚:“只是我沒想到葉兄弟會挑中這裏做為山門所在,更是在還沒建好房舍之前便已經將門牆立好,看來葉兄弟所圖不小啊!”
  葉文心裏頭咯噔一下,心中除了一驚,卻也是一松:“終於來了,就知道你不是來看什麼日出那般簡單!早點說出目的我也省得老瞎猜!”
  “不知道徐公子何出此言?”
  徐賢沒有說話,甚至看都沒有看葉文,反而是站起了身走到門口,然後不停的左看右看。
  他不說話,葉文也不催,只坐在那裏等徐賢的下文,一直過了片刻後徐賢才說了句:“葉兄弟能否陪我四處走走?”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2
第25章 不再來了!

 跟著徐賢在自己的門派裏到處亂轉,這讓葉文感覺非常的古怪,仿佛身前的這個人才是這裏的主人一般。
  尤其是在走路時,葉文發現徐賢對這周圍的環境非常的瞭解,往往會察覺到一些連葉文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
  比如,黑暗中隨在徐賢身後,葉文根本瞧不清地面環境,而有時徐賢會突然的橫移一步或者突然向前跨一大步,剛開始他還在奇怪,以為徐賢的輕功步法就是這樣,可是很快他就察覺到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為他一腳踩空差點崴到腳踝。
  葉文對於自家地界不熟悉並不奇怪,雖然這半年來他一直住在山上,可是活動範圍卻一直局限在很小的一塊區域,所以他對於自己花了不少銀錢圈下的地方有很多的不瞭解。
  更何況,這些都是一些很細微的地方,有的地方更是有雜草之類的掩蓋,表面上更是瞧不出異樣,偏偏徐賢好像對這些都很熟悉一般,每每都能繞過去,直到後來葉文也就跟在徐賢後面,他怎麼走他也跟著照做。
  兩個人一路快要走到山崖邊上,這裏山勢陡峭,是書山上少見的絕壁,想從這裏上山除非會飛,因此葉文自然不會修建什麼高牆。更何況,這裏景色也的確很好,沒事的話站在這裏也有一種傲立巔峰的爽快感。另外,站在這裏還可以看到遠處的書山縣城,只是那要在白天才能看的清楚了。
  徐賢走到這裏,卻沒有去山壁那邊,反而是走到一處不顯眼的土丘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沖那個土包叩了幾個頭,然後靜靜的跪了一會才站起身,一邊清理著腿上的塵土,一邊笑著對葉文說道:“葉掌門怕是有很多疑問吧?”
  葉文不答,只是看著徐賢。他這段時間跟在徐賢身後,已經猜出了一些大致的情況,而在見到徐賢向一個土包跪地叩頭之後,他腦袋裏的那個想法就更加清晰了,同時他也猜到了土包是什麼——那分明就是一個墳頭。
  在葉文看來,徐賢這個有名的才子,怕是早就來過這裏。而且還經常來,否則不可能對那些細微的地方都那般清楚。另外,這傢伙肯定在這山上有什麼奇遇,也許是尋到了什麼秘笈,也有可能是遇到了高人。
  這兩種可能,葉文比較傾向於後者,甚至他猜測徐賢還是遇到了一個瀕死的高人,然後在高人授業下學了一身功夫,隨後高人逝世,徐賢將高人葬在了這座山上。
  若是這樣,那就不難解釋為什麼徐賢在得知自己山門所在後,就一心想要上來看看了。甚至葉文猜測,這個徐賢肯定是早就知道蜀山派的山門在這裏,甚至這半年間怕是也不知道上來了多少次,只是自己高牆一圍,這徐公子只能望門興歎。
  “說不定,這小子暗中罵了我不知多久了!難怪這傢伙見到我時那麼興奮,原來是逮到正主了!”
  實際情況也與葉文所猜的差不多,徐賢自從發現這裏居然出現了一個蜀山派之後,就很是好奇,當時也有幾分結交之意。只是自己身懷武功和才子身份不好暴露,這才一直沒有光明正大的登門拜訪。
  徐賢定定的看著葉文,見到這個年輕的掌門居然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同時眼神裏透露出的那一絲不以為意讓他一下就明白:“葉掌門已經猜到了!”
  葉文聳了聳肩膀,雖然這個動作在黑暗中並不明顯:“只是隨便猜猜,是否真的如此還尚且不知!”
  徐賢點了點頭,然後慢慢了說了起來:“幾年前,我還是一個普通的書生,雖然才名遠播,但是總覺得日子過的無趣的緊,所以總會想辦法偷偷的出去找些好玩的。”
  “那一日,我閑極無聊想要上山觀看日出,所以就趁著家父有事外出,自己帶了乾糧清水就來到了書山,只是沒想到,那一日徹底的改變了我的生活……”
  “我遇到了一個老人,一個瀕死的老人,只是那時我不知道!他對我並不好,輕則破口大駡,重則出手打人,只是那時我看他可憐,所以沒與他計較,甚至還給了他一些乾糧清水!”
  “這個老人比我想的要講理的多!”徐賢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葉文沒有打擾他,依舊靜靜的聽著他的話。
  “我給了他乾糧後,這老人突然說‘受人恩惠自當回報,老頭子沒什麼好東西,看你身子太弱便教你些強身健體的把式’。”
  “這一教便是一個月,那一個月裏我每天都會從家裏偷偷的跑出來,然後去買上足夠的吃食給老人送上山來,他就會教我一些東西。初時只是一些簡單的架子,後來他說‘你每天來來回回的這麼麻煩,我就先教你一套輕功好了!’我的輕功便是那時開始入的門!”
  葉文聽到這裏也樂了,他沒想到徐賢的輕功這麼好,原來是因為這個理由。居然是為了方便逃家和上山下山。
  徐賢似乎也覺得這麼個理由實在是不怎麼好聽,略顯尷尬後繼續著自己的話:“那一個月的最後一段日子裏,老人家突然變得暴躁了起來,不但一股腦的教了我好多東西,同時還逼我將那些東西全都記下來,哪怕不明白也要全都背下來。”
  “一個月後,我才明白,老人家是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所以想要盡可能的教我一些東西。可惜我那時卻不明白他的好意,心中還對老人滿是怨恨,以為自己給他送吃的卻還要受他打罵,真是當世第一的大蠢人!”
  “隨後三天我沒有再來找過老人,等到三天后我再想上來看看時,僅堪堪見到了老人的最後一眼。”
  徐賢看了看那座並不顯眼的土包:“當時他的表情很是欣慰,只是說了句:‘你來了!’就沒了聲息。我甚至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最後連塊墓碑也無法給他立上一塊!”
  葉文沒有說話,這種事情他根本就沒法評價什麼。
  徐賢救了那老頭一命,老頭教徐賢功夫,本是兩不相欠的事情,若不是兩人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裏,老頭發瘋一般的想要多教徐賢一些東西,猶如要將自己的一切都傳承給徐賢一般,使得徐賢產生了身為人徒的感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老頭撒手西去,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種強烈的反差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強烈。否則這件事至多也就是徐賢生命中的一段花絮罷了。
  “後來我就時常到這裏來練習老人教我的功夫,漸漸的對武功也有了興趣,可惜我那時學的不夠認真,加上只能自己偷偷練習,又沒有人指導,所以除了那套方便從家裏偷溜出來的輕功練的很熟之外,掌法和內功都進境緩慢。若用那老人家的話來評價我現在,就是江湖上一個堪堪入流的小角色罷了!”
  徐賢自嘲了一下:“虧我還被人稱作才子,那麼盡心教我也只學了個皮毛!”
  隨後徐賢就陷入了自己的回憶當中,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那座孤墳,仿佛天地間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和眼前的這一方天地一樣。
  一旁的葉文卻不在意對方的這番作態,既然他已經得知對方執意要來的目的是為了祭奠自己的‘師傅’,並不是想對他的蜀山派有什麼壞念頭,那麼他也就沒有必要再提防眼前這個人了。
  他甚至考慮要不要先行回去睡覺,讓徐賢自己在這裏慢慢祭奠他的‘師傅’。
  不過幸好,徐賢很快就回過了神,笑著道:“讓葉掌門叫笑了!”
  “不,只是沒想到書山上還有徐公子‘故人’。”他是真沒想到這裏還有人的墳頭,還被他一個大牆都給圈到蜀山派地盤裏了。“以後徐公子想來‘探望’故人,儘管來便是,蜀山派的大門永遠是對公子敞著的!”這事總歸是自己先不地道的隨便圈地,所以葉文趕緊賣了對方一個好。
  但是今晚似乎就是一個意外頻發的夜晚,也許是徐賢沉醉於回憶當中致使神色恍惚,沒有留神,隨口說了一句:“也許以後我再也不會來了!”
  此言一出,徐賢和葉文都驚在了當場,徐賢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更是滿面悔色,暗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小心?
  轉眼一看葉文神色,知道那話肯定被葉文聽了個清楚,而且以葉文的才智,想來已經推測出了不少東西。
  實際上葉文的確推測出了不少東西。
  “什麼意思?再也不會來了?”若說徐賢去外地求學,甚至以後高中乃至做官,那也不至於一次家都不回。無論怎樣,回家的時候上山探望一下還是有時間的。這樣的話,就只有一個可能,徐賢再也不準備回到自己的老家了!
  而偏偏葉文的思維很是發散,這個時候他突然想到了這番南下之旅要面臨的種種困難,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女強盜揚言必擒徐賢上山的事情。莫非其中有什麼關聯?這一點,他在徐賢那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該死的,不小心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3
第26章 壯觀景象

 那天晚上,徐賢終究沒有再說什麼,當然也沒有來一個殺人滅口,也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輕易就殺死葉文,所以徐賢只當沒有這回事,靜靜的站在那裏一直等到日出。
  葉文見到徐賢不再說話,也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間休息了一下,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才出來,見到徐賢依舊站在原處,似乎是正在望著遠處的書山縣城發呆。
  “他心理依舊捨不得這個家吧?”
  葉文沒有機會去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準確,在太陽升起之後,兩個人就一同下了山,然後散了開,各自回到該去的地方休息。葉文是去嶽山鏢局,徐賢則是要偷偷溜回家裏。
  那天之後,一直到出發那日兩人再沒相見,葉文只是待在嶽山鏢局裏靜修,除了偶爾與總鏢頭嶽航聊上兩句外,很少與人攀談。
  因此一直到出發那天,許多嶽航花錢招來的人才直到葉文也是與他們一同南下的護衛之一。
  不少沒有見到那天葉文一掌打飛于大海場景的人還很是納悶,與身旁的朋友問道:“那個小子是何人?岳總鏢頭的晚輩嗎?”
  大部分人都只是認為葉文是嶽航的子侄,這回是特意帶到外面見識一番,好增長些閱歷的。只有少數幾個見到那天比武場景的漢子,偷偷的和眾人說道:“莫要胡說,那是嶽總鏢頭特意請來的高手!”
  “高手?一個黃毛娃娃能有多高?大爺我一掌就能劈飛了他!”一些對自己功夫甚是自信的人滿臉的不屑,尤其是對葉文那明顯不夠強壯的身板抱以深深地鄙視。
  只是這些人的話只招來了別人的鄙視:“就你?你能打的過六掌幫的於副幫主嗎?”
  那人一愣,雖然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不過還是乖乖的答了句:“於副幫主乃是我書山縣叫的上名號的高手,我如何能與之相比?”
  出言嘲諷之人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一臉冷笑:“那位少俠可是只用了一掌就將於副幫主打的吐血飛了出去,讓於副幫主受了不輕的內傷,現下還在幫中靜養!你若是得罪了那位少俠被打成重傷,莫說兄弟沒事先提醒過你!”說罷再也不去看那漢子,仿佛多和這種人接觸一陣自己也會變成這種笨蛋一樣。
  許多不知葉文底細的人這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傳出于大海被人打傷了的傳聞,也才明白為何嶽總鏢頭讓那個年輕人一直隨在自己以及本次要保的徐賢身邊。
  至於最初口出狂言那漢子,在聽到這番話,才知道自己差點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不自禁的一縮脖子,然後偷偷的瞧了眼那並不健壯的身子一眼後咋舌道:“乖乖,那個小子竟然這般厲害?他有那麼大力氣?”
  “你個憨貨,難道你不知道什麼是內功嗎?人家可是真正懂得內功的高手,和咱們這些只會些莊家把式的小雜魚不是一個檔次的!”旁邊一個稍微有點見識的終於受不了這個傢伙了:“真要細說,咱們書山縣真正稱的上是江湖中人的根本沒幾個,即便是那于大海在那些真正的高手眼裏也就和一個會兩手雜耍的賣藝人差不多!”
  “是嗎?也不知道這位小哥是在哪里學到的內功,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去學學!”
  周圍的人對於這位兄台實在是受不了了,聞言大部分都只是一番白眼,心下暗道:“就你這樣的,就算把神功秘笈擺你面前怕是你也學不會!還癡心妄想的要去學內功?內功那麼高深的東西,是你這種人能學的嗎?要學也是我去學……”
  這樣的閒聊隨著隊伍行的漸漸久了也就慢慢的沒了聲息,所有人都開始節省一切能節省的精力用在趕路。
  雖然這個隊伍有馬車也有馬,但是真正能用到這些高級交通工具的人根本就只有寥寥數人。
  除了總鏢頭嶽航與他的得力助手,也就是那天比武時一直站在他身旁的中年人公孫穆兩個人騎馬。
  徐賢與他的一個隨身書童則是坐在馬車裏,另外一輛馬車則是讓給了虎山派的劉清風師徒。
  本來嶽航想要給葉文安排匹馬的,可是葉文不會騎馬,最後徐賢邀請葉文同乘一車,這才解決了葉文的代步工具這個問題。
  只是葉文並沒有坐在車廂裏面,而是坐在車夫旁邊,他說這個位置風景更好一些,沿途還能欣賞周圍的環境。
  徐賢對於這個葉文的這個選擇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說若是覺得累了就進來歇息一陣。葉文笑著應了。
  不過他雖然滿口答應,心裏卻決定絕對不進去。因為整個車隊裏,就他的情況最不妙。因為在場的這些人裏,就只有他一個對於徐賢的打算有所瞭解,萬一徐賢怕他阻礙自己的計畫,準備給他來個下藥什麼的,先把他這個變數除了怎麼辦?
  為了避免這種倒楣事情發生,葉文還是乖乖的在大家能見到他的地方待著比較好。再說,這樣他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護’徐賢,免得自己那80兩銀子打了水漂。
  “徐公子啊,你要真想離家出走,麻煩你乖乖的到了江州然後再跑!”為了自身考慮,葉文只能不停的這般祈禱,希望徐賢千萬不要在半路上就來個離奇失蹤什麼的。那樣的話,嶽山鏢局的這趟鏢可就算丟了,不但要全數返還傭金,怕是還要賠償不少銀兩(雖然丟了個大活人就是賠多少錢都沒用),那樣的話自己的酬金自然也就一併打了水漂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的跑了一趟江州,最後卻只賺到20兩,那樣的話還不如留在書山縣附近找些山賊什麼的打打秋風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葉文想要打秋風的念頭太過強烈,他們這隊伍才走出去一天,岳航與公孫穆兩個頭頭正商量今天晚上在哪宿營,前面就突然沖出來一票人,呼啦啦的人數不少,手上個個提著刀槍劍棒,一露面就大吼了一聲:“聰明的將值錢東西留下,趕緊滾蛋。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不想見血。”
  旁邊一人也跟著喊了句:“今個兒只求錢財,不害性命,諸位若是識趣的還是趕緊放下銀兩貨物趕緊走人的好!”
  看到這一景象,嶽航臉色極其難看,皆因他認出了對面攔路拿群傢伙是這附近一夥實力不俗的強盜,本來這強盜是不敢搶劫嶽山鏢局保的鏢的,只是這回這趟實在干係重大,岳航與公孫穆不但沒按照尋常走鏢的程式,甚至連鏢局的旗號都沒掛。哪想到自己低調一回反而連這些小賊都跳出來了。
  也是這群強盜點子背,平時他們見到嶽山鏢局的隊伍都是躲著的,可是這次這個隊伍一沒掛旗號二沒報名號,就連查看的手下也沒看到什麼熟悉的面孔——那時候恰好趕上岳航與公孫穆湊一起商量在哪宿營。
  雖然隊伍裏有不少人一看就是護衛,不過有護衛才證明有油水,若是看到護衛就不敢下手,那他們也甭幹強盜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了,趕緊回家種田去得了。
  一群強盜神氣活現的將道路一攔,就等對面的人呼啦一聲就作鳥獸散,或者派人出來與自己商量過路費的事情。
  他決定只要對方開的價格讓他滿意,他就放這個隊伍直接過去。畢竟有穩穩的錢財送上門,他們也犯不著非得和人打生打死。
  只是他沒想到今天碰到個硬茬子,那邊嶽航還在為這種小賊也敢在自己面前叫囂感到生氣的時候,已經有個不知道叫什麼的漢子從隊伍裏沖了出來,大吼了一聲:“想要你爺爺的錢,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一句話起,周圍眾多漢子立刻群起響應,什麼“想要錢,讓你妹妹來拿吧!”“若是你妹妹能將大爺我伺候的舒服了,老子不介意賞你點!”之類比土匪還土匪的話絡繹不絕,反正和這群土匪扯上親屬關係的女性都被這幫傢伙問候了個遍。
  坐在車上的葉文聽到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稀奇古怪的罵聲,暗道了一句:“這比地痞混混之流打群架還要下三濫……哪里像是一群行走江湖的俠士?”
  不過轉念一想,身邊的這群人雖然號稱是江湖中人,但大部分連書山縣都沒走出去過,不就和一些廝混于本地的地痞混混一個性質嗎?那麼有現下這般表現似乎也並不稀奇。
  至於旁邊不遠處的嶽航,看到這個架勢臉色更難看了,他雖然知道自己請的這票人功夫只能算一般,但沒想到為人也這麼極品,現下看來也不知道自己請這麼多人是對是錯。
  而那劉青風的兩個徒弟,則更加瞧不起這群人了。在他們眼裏看來,這群人和對面的強盜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暫時是和自己處於一個陣營的。
  反倒是身為被保護人的徐賢從車裏鑽了出來,看著兩撥拿著兵器看起來就不是善茬的大漢對罵感歎了一句:“上百個大漢站在路中間對罵,這是何其壯觀啊!”
  葉文驟然聞言,差點從車上一頭栽下去。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4
第27章 家書

 “你不上前去嗎?”
  “這種小賊還用不到我出手……”
  的確,這樣一般般的強盜,莫說葉文出手,就是那幾十個情來的大漢也足以將這夥強盜打退,更何況嶽航總鏢頭就在旁邊,只要他亮出名號,怕是連打都不用那些強盜自動就會退去了。
  事情也正是這般樣子,嶽航站到前面報上名號,然後與對方的頭領寒暄一陣,說了一些‘什麼大水沖了龍王廟!’‘未曾料到是嶽總鏢頭的隊伍,還望海涵!’等等沒有任何意義的廢話,隨後強盜們讓開一條路放隊伍過去。
  其實這樣的結果也是嶽航最希望的,他可不想自己花費不少銀兩雇來的人手,在還沒出書山縣地界的時候就有所損失。更何況這才是完全可以避免的損失。
  待解決了強盜攔路這個小插曲之後,岳航還特意過來與徐賢交代了一下,告訴他並沒有什麼事情,一切都很正常。
  嶽航是怕這等事情嚇壞了徐賢這個‘文弱書生’,所以想要安一下他的心。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徐賢也是身懷絕技的習武之人,若要真打起來,恐怕嶽航也不見得是他的對手。只是徐賢隱藏的實在太好,恐怕整個書山或者整個平州,僅僅只有葉文一個人知道他的底細。
  至於沒說整個商朝,這是因為葉文懷疑東州的那個土匪,是與徐賢聯起手做的這出戲,尤其那個所謂的女匪頭子,極有可能是知道徐賢底細的。
  “只是這兩人究竟有什麼關係呢?”
  閑來無事的時候,葉文也會經常去想這個問題,只是每次都想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能惡意的猜測這兩個傢伙私下裏有什麼不乾不淨的關係。
  “哼哼,什麼天下聞名的才子,什麼絕世的美男子,還不是一個凡夫俗子!”
  一路上,葉文就在這樣的腹誹當中來消磨著時間,白天則關注著徐賢,看看他有沒有做出特別的舉動。只是幾天下來,他發現徐賢似乎沒有任何異常,恐怕任何人都只是認為這個年輕的才子是要一心南下求學的。
  而在晚上,徐賢甚至還會拿出許許多多的書卷來讀閱,就連表示願意在晚上值夜保護徐賢安全的劉青風劉真人都沒有瞧出什麼端倪。
  見到這種情況,葉文猜測徐賢是準備到了東州地界再做打算,畢竟這裏還在平州地界,離他老家也太近了些,就算真的想要逃家他也不好在這裏行動。
  想通了這一點,葉文也就不在繼續繃著自己的神經,每天就坐在車夫的旁邊看看景色,偶爾也會下車步行一陣權當活動身體。等到晚上休息的時候,則會打坐修煉一下內功。這內功修煉他是絲毫不敢放鬆,因為這修煉內功就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若是幾天不練,恐怕他好不容易小成的內功也要倒退回剛剛學習全真心法的那個境界了。
  但是這兩天的行進讓他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內功修為並沒有退步,反而隱隱的有一點提升的跡象,只是非常的不明顯。
  “奇怪,原先還道我自己天賦異稟所以修煉進境神速,難道並不是這樣?”
  若按照正常情況推測,他修煉全真心法不過半年多不到一年的時間,哪怕他進境速度頗快,按理說也就是射雕英雄傳裏剛離開大漠的郭靖一半甚至還不如的水準。
  可是他發現自己現在的水準,應該不弱於書中那個時期的郭靖了。這究竟是因為自己體質異于常人,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頗費腦筋,恐怕短時間內是別想弄明白了,可能需要等到他的蜀山派勢力穩固之後,他才有時間去慢慢研究。
  更何況,在那之前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做,那就是將趙嬸托他送的家書,他得先給送去。
  連續幾天趕路,徐賢的隊伍來到了南下的必經之路林山縣,這個趙嬸的妹妹住的縣城是一個比書山縣要繁華的多的城鎮,這是因為南來北往的人都要經過這裏,所以使得這個地方發展的要比書山縣那個沒什麼特別的縣城好上許多。
  在隊伍投宿了客棧,安排好住所之後,葉文與嶽航打了個招呼,準備帶著趙嬸的那封家書離開隊伍一陣。
  對於他要單獨離開隊伍處理一些事情,嶽總鏢頭並沒有多問,只是問了下需要不需要帶幾個人之類的。
  “沒什麼,只是幫派中的人送一封家書罷了!”
  聽到葉文這般回答,嶽航明白的確是一件小事,人家並不是在和自己客氣,所以就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去多問什麼。甚至連何時歸來都沒有去問。
  反倒是劉青風的那個小徒弟趙恒低聲嘀咕了句:“我師兄弟和師傅是來助拳的卻日夜守在這裏,他這個拿了傭金的反倒到處亂逛……”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好像是被自己師兄劉莫給打斷了。
  這番話雖然聲音不大,不過聽到的人還是有幾個,例如嶽總鏢頭以及公孫穆,坐在一旁喝水歇腳的徐賢,每個人都聽的清楚。
  即便葉文離的距離稍微遠了點,但是以他的內功修為,這些話也是逃不過他的耳朵的。只是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那個趙恒從一見面就看不上自己,難道他還指望能從這人嘴裏聽到什麼好話?
  “全當狗吠就是了!”
  與嶽航打了招呼,葉文轉身離開了客棧,然後按照趙嬸告訴自己的地址,一邊打聽一邊摸索著找了過去。
  不多時,葉文就來到了一戶民居之前,只是眼前的景象似乎與趙嬸與自己說的有些出入。按照趙嬸的形容,她妹妹似乎嫁給了林山縣一個做小本買賣的男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是生活也頗為不錯,甚至還會接濟一下生活困難的趙嬸。
  可是面前這戶人家……
  “看來是遭了什麼大變,難怪許久未曾與趙嬸聯繫”
  輕輕一碰,那個像擺設多過像門的木板吱呀一聲歪到了一旁,葉文皺了皺眉頭,他懷疑自己多用些力的話這個木板會不會直接碰的一聲砸到地上。這樣的門他根本就沒法敲,也許走進去幾步然後喊兩嗓子比較好?
  正要邁步往裏走,旁邊一個好像是路過的老太太突然停下了腳步,看了看葉文似乎是要往裏進便出言問道:“後生,你是來找周家妹子的?”
  “周?哦,對了,趙嬸的妹妹確實是嫁給了一個姓周的!”不過他還不是很肯定這戶人家就是自己要找的,所以問道:“大娘,這家女主人可是有個在書山縣的姐姐?”
  那老太太聞言尋思了一下,最後答道:“周家妹子好像確實有個姐姐在書山縣,你是從書山縣來的?”
  “我有封她姐姐寫的家書,路經林山縣所以順便捎了來!”
  “哦哦!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周家妹子確實經常與她在書山縣的姐姐通信,這事倒確實聽她說起過……不過,眼下周家妹子怕是回不了信嘍。”
  葉文眉頭一皺,看來這家的確出了什麼事情。
  還沒等他問,這位老大娘直接就嘰裏咕嚕的說了個沒完:“唉,耍錢害人啊!周家兄弟自打迷上了耍錢之後他們家就變了天嘍!不但將自己的買賣和積蓄輸了精光,如今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前幾個月周家兄弟見無力還錢,債主又催的厲害,就獨自跑了個沒影,只留下這娘倆在家裏。”
  “那些債主找不到人,就找周家妹子要錢。可她哪里有錢哦?偏偏周家妹子那段時間為幫丈夫還債,忙裏忙外的拼命賺錢,可最後錢沒還上,反害了一身病,又沒有錢治,前幾天見到時,那模樣……唉……夭壽哦~為啥要耍錢呢?那有什麼耍頭?還要借錢去耍……”老太太也不知道是說的太盡興還是忘了葉文的存在,一邊說著一邊就走了,倒是讓葉文聽的一愣一愣的,眼睜睜的看著老太太在街角一轉,沒了蹤影。
  不過,總算是搞明白怎麼回事了。難怪趙嬸說好久沒有妹妹消息,往年她早該收到妹妹的家信了,即便碰上天氣惡劣道路不通,也晚不了幾天,今年居然晚了幾個月。
  “原來是發生了這般變故!”
  既然知道了情況,葉文知道站在這裏喊人怕是也沒人會出來接自己,乾脆進去看看吧!轉過身邁步走了進去,環視一番,不大的院子裏居然長滿了雜草,明顯是已經好久沒有清理過了。
  看來趙嬸的妹妹情況要比那老婆婆說的還糟糕,連家裏的院子都沒能力打掃了。而且,這鄰里鄰坊的也沒人來幫襯一下。
  “許是怕被那群討賬的一併訛上自己吧?”
  只是轉瞬之間就猜到了緣由,葉文輕輕推開面前那個比大門強不了多少的房門,然後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形如枯槁,面若金紙的病婦人正掙扎著想要起身,想來是聽到了葉文的腳步聲所以想要起身。
  葉文只看到這個婦人的模樣,心下立刻就閃過了一段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而還沒等他開口說話,那婦人用無神的雙眼看了下葉文,隨口言道:“又來了嗎?我家裏實在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5
第28章 娘倆

 那婦人一開口,葉文就知道自己被誤會了,看來自己被人當成了特意上門討債的惡人。“我長的沒那麼兇悍吧?”
  正想解釋一番,就見到面前的婦人一個踉蹌,堪堪直起來的身子眼看就要倒下去,連忙伸出手扶了一下,然後解釋了一下自己的來意:“我是來送信的!”
  只是話還沒落,身後就傳來一聲明顯還非常稚嫩的童音,緊隨而至的就是鈍器破空而至的呼嘯之聲。
  葉文甚至都沒有回頭,就判斷出這一下是直接奔著自己的小腿來的,立刻向上跳起,並且連帶著向後一躍躲過了這一下偷襲。
  這一套動作做的十分連貫,加上葉文經過這數天的嘗試,對於內勁的使用也漸漸有了心得,所以這一躲閃動作做的行雲流水一般,端得恰到好處。
  只是葉文忽略了自己身處的環境並不適合這樣一個耍帥的動作,所以在躍起之後,雖然他做了一個低頭的動作,最終還是沒有避免與房頂進行一次親密接觸。
  捂著碰的很疼的頭頂,葉文看到了偷襲自己的人到底是誰——那是一個大約5、6歲的娃娃,滿臉髒兮兮的樣子也看不出來樣子如何,只是那雙靈動的大眼給人的印象非常深刻,如果不是滿懷怒火和戒備的話,也許葉文會覺得更好一點。
  “這個就是這婦人的孩子了吧?原來才這麼大?”
  這個時候的婦人,尤其是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婦人,因為操勞生計所以老的特別快,若是他們自己不說,葉文根本想不到他們的實際年齡究竟是多少。
  就像面前這個,可能是因為這些日子的困苦操勞,若單看面相怕是比趙嬸還要蒼老幾分,哪里看的出來是趙嬸的妹妹?所以,雖然對於她的孩子居然才這麼小葉文很是驚訝,不過轉瞬就想通了內裏關鍵。
  而這個時候,那個孩子用自己稚嫩的小手扶著自己的母親,然後用那並不高大的身體將母親護在身後,還故意做出惡狠狠的樣子說:“不准你欺負我娘!”
  小傢伙雖然人不大,但是卻有一種驚人的氣勢,葉文甚至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想要對這個孩子的母親做什麼的話,這個小東西會真的沖上來和自己拼命。
  不過他可不是來當壞蛋的,他也沒興趣被人一直誤認為壞蛋。更何況剛才還因為這個原因撞了一下頭,所以他現在迫切的想要擺脫這種糟糕的狀態。
  “再誤會下去,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倒楣事!”
  他發現自從自己下山以來就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先是碰到徐賢的那番事情。
  本來走一趟鏢賺點錢這沒什麼。偏偏被自己無意間撞破這次要保的人根本就是自己謀劃著出逃,本來要保護的人變成了一個隨時可能逃跑的傢伙,稍不留神就可能讓那小子跑了個毫無蹤影。再加上這小子的功夫可不遜色於自己,而且他最拿手的還是輕功。更糟糕的是這個情況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
  然後幫自己派裏的人送個家書還被人家的孩子當成上門討債的惡人,看看那娃娃剛才用什麼偷襲的自己?居然是一個粗若小臂的木棍,那一下若要真打的結實了,即便出手的是個孩子怕是他也不會好受。
  “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幫人送信的!”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身份,葉文還從懷中將那封書信取了出來。
  只是面前那個小娃娃依舊不信任自己,幸好這個孩子的娘此時說話了:“你是從書山縣來的?替我姐姐送信嗎?”
  葉文趕緊點頭,同時伸手將信遞了過去。只是自己走了幾步,那個小娃娃就跳了過來將信一把搶了過去,然後繼續戒備的看著自己——這個孩子依舊不信任他。
  那婦人從自己孩子手裏接過了信,看了會兒終於確定這封信的確是自己姐姐寄來的,然後和葉文說了幾句,大概瞭解了一下自己姐姐的情況,隨後一臉無奈的說道:“無怪我姐姐掛念,原來我已經晚了這麼久沒和姐姐通書信了!”說完又是咳了幾下,葉文甚至看到婦人還咳出了血絲,只是那婦人立刻偷偷的一抹,沒有讓自己的孩子看到。
  見都這番景象,葉文再次皺起了眉頭,同時他察覺到自己雖然來到了屋裏,但是卻感覺與外面沒什麼區別。
  臨近年關,已經是很冷的時節了。而位居北方的平州更是冷的能要人命,自己在蜀山派裏,雖然住在山上,卻因為熱炕暖氣等小玩意兒過的很是愜意,下山後又因為內功小有所成,所以並不懼怕嚴寒。
  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到冬天那可就是要了命了。如何過冬對於一個普通百姓來說,永遠是一個需要頭疼的難題。
  而看看這間屋子,葉文站在屋裏甚至能感覺到外面吹進來的風,甚至漏風的還不只一處,而那婦人身上穿的也並不厚重,再加上重病纏身,看來這家子的情況比那老婆婆說的還要嚴重。
  聽到自己的母親咳了起來,那小童終於沒心思關注葉文了,轉過身幫自己的母親撫了下後背,然後從自己懷中拿出了一個布包,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後取出裏面那個還略微帶著點熱氣的饅頭說了聲:“娘,吃點東西吧!吃了就會好過一點了!”
  哪知道那婦人見到饅頭後立刻變了臉,厲聲喝道:“哪里來的?”她知道自己家什麼情況,莫說白麵饅頭,就是窩頭也買不起。自己的孩子才這麼大更不可能有什麼賺錢的法子,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偷來的。
  那小童似乎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對,聽到母親呵斥只是哭著說:“娘,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吃一點吧!”
  婦人正想繼續呵斥,可是一動氣,只覺得喉嚨間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上不能上,下不能下,就連呼吸也不那麼順暢,只是眨眼的功夫,本來色若金紙的臉就變成了一片黑紅,嘴裏面更是發出了幾聲無意義的‘呵、呵’聲。
  葉文一看就知道不好,幾步沖了上去,用手拍住婦人後背,然後運起全真心法,小心翼翼的渡過去幾縷內力,然後便見到婦人突然“哇!”的一聲吐出許多穢物,黑黑紅紅的到處都是,頃刻間這破爛的屋子裏就是一陣惡臭。
  “娘,你沒事吧?娘!你怎麼了?”小童不知道自己母親怎麼了,只是在一旁哭個不停,同時手裏依舊捧著那個饅頭。在小童心裏,也許讓母親好好吃點東西就能好起來了。
  只是葉文剛才渡內力過去之時察覺到這個婦人已經是油盡燈枯之相,她身體裏的情況糟糕的一塌糊塗,甚至與已死之人也沒多大區別了。
  若是平常人,怕是早就兩腿一登,奔赴極樂世界去了,可是這婦人居然依舊硬生生的挺著……轉眼看了下那在一旁哭的一塌糊塗的孩子,葉文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種情況,他也無能為力,莫說他不懂岐黃之術,就是懂得,這種情況也太晚了。如今只能盡盡人事,輸進一絲內力吊住婦人的命,看看她有什麼遺願沒有?
  而那婦人自從吐出那一口穢物,也許是已經自知命不長久,當下抱著自己的孩子一同哭了一陣,隨後對著兀自扶著自己的葉文說道:“适才聽先生言,先生乃是我姐姐投身門派的一派之長。”
  “在下乃蜀山派掌門!”葉文點了點頭,他大概也猜到這婦人要說些什麼了。
  婦人點了點頭。其實她並不知道什麼蜀山派,她只要知道面前這年輕人是一個門派的掌門,手裏有實力就足夠了。雖然她不清楚這個蜀山派到底勢力多大,不過從自己姐姐信中說在這派中過的不錯,想來溫飽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轉手給自己孩子拽了過來,然後讓孩子跪在地上喝道:“給掌門老爺見禮!”也不知道是葉文度過去的內力的作用,還是迴光返照,婦人這一聲大的把自己孩子嚇了一跳,不過那孩子倒是反應很快,聽見母親要求,立刻就跪了下來規規矩矩的沖葉文叩了三個頭,喊了聲:“見過掌門老爺!”
  見到自己孩子乖乖叩了頭,一旁的葉文也沒說什麼,婦人終於笑了。她明白葉文這算是願意收下自己孩子了,這樣她也能夠稍微放心了。
  “這孩子頑皮的緊,也不會幹什麼活,倒是勞煩掌門老爺好好教導,日後若有什麼做的不好,掌門老爺儘管責罰就是!”婦人也不奢望自己的孩子能拜入門牆成為人家的弟子,她只希望自己孩子能在那蜀山派當個縫補的丫頭混個衣食無憂就足夠了。
  葉文自然也聽的出來,雖然他不至於讓這麼小的孩子就做什麼伺候人的活,但還是說了句:“我自省得!”他知道這時候說太多也沒用,先安了婦人的心要緊。
  這時候那孩子再笨也聽出來怎麼回事了,當下哭的泣不成聲,只是抱著婦人喊:“娘不要我了嗎?娘不要我了嗎?”此時也顧不得什麼饅頭了,隨手丟在一旁:“我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娘你別不要我!”
  只是婦人再也沒說什麼,葉文也將自己的手松了開,然後輕輕的將其平放在了原處,回身對著那個小童說了句:“你娘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吧!莫要吵了她。”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6
第29章 契約

 葉文花錢雇人把夫人葬了,建了個墳,又與那個不大的孩子的一起燒了紙,一直忙活到第二天下午這才堪堪做完一切。
  期間,這個孩子仿佛真的是害怕吵到自己母親一般,居然一直沒有吵鬧過,即便是哭也咬著嘴唇不肯發出太大的聲音。而直到這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連這個孩子叫什麼都不知道。
  “我叫丫丫!”
  “丫丫?”葉文重複了一遍:“你是女孩兒?”
  丫丫點了點頭,似乎有點奇怪這個大哥哥怎麼會問這個?
  說實話,葉文見這個孩子在以為自己母親被欺負的時候表現的那麼英勇,在母親去世後表現的那麼堅強,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個男孩子。
  另外,丫丫髒兮兮的樣子也實在是難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女孩子。
  不過這些對於葉文都沒有什麼影響,將丫丫的母親葬好,他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處理這個孩子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先帶回蜀山派再說,也許交給趙嬸來撫養才是正確的選擇。不管怎麼樣,趙嬸也是這個孩子的大姨,就目前來看沒有人比趙嬸更合適的人選了!”
  至於現在,他需要先回到客棧去,雖然嶽總鏢頭說過要在這裏休息兩三天,然後補充一些食物和水才會繼續上路,可是他總不能一直都在外面亂晃。
  “以後我可以來看娘親嗎?”
  在回客棧之前,葉文帶著丫丫回家收拾東西。實際上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只是在離家之前,似乎都會習慣的要整理一些東西,將一些重要的可以帶在身邊的東西帶上。
  丫丫也是這樣,也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也許是葉文小看了這個孩子,她要比自己想的成熟的多。
  收拾東西的時候,丫丫將自己母親的一些東西都收拾打包,反倒是她自己的東西沒有多少。整理好一切之後,葉文帶著這個孩子往外走去,期間看到了那個被丟在地上的饅頭,丫丫想了想最後將那個饅頭拿了起來,然後用一塊布仔仔細細的包好然後放在了包裹裏。
  葉文不明白這個孩子這麼做的意思,不過他沒有去問,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直到丫丫忙完這一切,走到他身邊問他:“我們去書山縣嗎?”
  葉文沒有回答,他實際上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總不能一路南下都帶著這個孩子吧?
  這個問題,在回到客棧之後嶽航幫他解決了。
  在得知丫丫的情況後,嶽航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看了看乖乖的坐在那裏喝著水的小孩子,岳航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若是葉掌門信得過在下,我便叫個弟兄送這個孩子回書山,或者直接送到貴派,或者直接先在我嶽山鏢局暫住都無不可!”
  葉文點了點頭,當下就有了決斷:“既然如此,就麻煩嶽總鏢頭了,還是直接送到我山門中吧,那裏有這孩子的親戚,那樣也好一些!”
  嶽航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隨後葉文當場修書一封,也算做了個憑證,嶽航直接喊過了一個自己信得過的手下,讓他帶著這個小孩先回書山,並且要保證送到蜀山派山門中去。
  當時葉文交代道:“我師妹此時在山上,到時候你將這封信交給她便是!”多餘的話倒是也沒多說,直接將信交到那漢子手裏。
  那漢子倒也痛快,當下抱拳道:“葉掌門放心,保證不負所托!”然後這壯碩的漢子帶著那個乾瘦乾瘦的小娃娃就上了路。只是上路時,丫丫那仿佛透露著又被遺棄了的眼神讓葉文很是糾結了一陣子。
  最後還是劉青風劉真人過來安慰了句:“這樣也是對她好,總不能讓個娃娃跟著我們這群男人一路南下,風餐露宿的遭罪!”
  這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也許更好一些。
  休整了兩日之後,這個南下的隊伍已經準備再次出發,因為接下來的一段路可能會經常的露宿野外,所以隊伍才在這裏耽誤了幾天,如今準備妥當了自然沒有繼續逗留的道理。
  可是偏偏就在這前一晚,眾人吃飽了飯,只有葉文一個人坐在前堂飲酒消遣,卻被他聽到了一個讓他很是在意的消息。
  當時他就坐在角落裏,離他隔了幾張桌子那裏坐了兩個漢子,看那模樣也是當地的一些混混,許是在哪得了些銀錢,所以來這裏吃些酒快活快活。
  也許是因為人少了,酒喝的又多了些,這兩個漢子聊起話來頗有些肆無忌憚,說了許多平時絕不能說的東西。
  若是平常怕是也沒什麼事,但偏偏今天被葉文聽了去。
  “你二人剛才說,城東姓周的如何?”
  這倆人談話本來不礙著葉文什麼事,可是說著說著,卻突然說到了城東一姓周的漢子,被王麻子那夥人坑了許多銀錢,然後這王麻子還故意借錢給那姓周的,最後再設局將那姓周的逼的跑了路這些話。
  正獨自喝酒的葉文初時還沒在意,不過片刻就將這些話與剛送走的丫丫一家聯繫了起來,他怎麼聽怎麼像是丫丫家的事情。
  “若是按著這兩個傢伙所言,那姓周的傢伙是被人合夥設套詐幹了家財?”聽到這裏他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當下就走到兩人旁邊,直接就出聲問了起來。
  那兩個人聊的正開心,甚至說那王麻子做事忒絕,把人錢財騙光了還不算完,逼得人家漢子跑了路,剩下孤兒寡母的也不放過,天天上人家去要債,聽說逼得那家婆娘快要病死在家中了。
  正說到這裏,葉文就開口了,而這個時候,哪怕葉文不用再問也知道這兩個人說的就是自己知道的那個周家,而且那個周家婦人還是自己親自花錢雇人給下的葬。
  其中一個人正笑嘻嘻的說王麻子做事忒損,突然就聽到有別人突然插了一句話,眼睛一斜瞧了一下,見到是個面相文弱的年輕人,罵道:“哪來的不長眼的狗?有你什麼事湊個什麼話?”
  一張嘴就把葉文罵了一頓,葉文當下就怒火中燒,本來這兩天被周家母子的慘狀勾起的邪火騰的直沖頭頂,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打的那個傢伙滿嘴是血,牙齒都掉了幾顆:“會說人話嗎?要不要我教你?”
  葉文恨他說話難聽,加上心下怨恨,出手的時候帶上了內勁,打的那個混混是眼冒金星,半晌回不過神。
  對面那人初時許是喝的多了,直見到自己兄弟被人打的滿嘴是血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當下站起身就罵了句:“狗崽子找死!”
  哪知道葉文看都不看,直接回手就是一個反掌,險些將這人扇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也沒起來。
  這時候兩個混混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剛才喝的那點黃湯也被葉文這兩下打醒了。而且光看葉文那第二下,能將一個大男人扇的差點飛出去,那勁道絕對不小。
  起先被打那個混混這時候緩過勁來,又看到葉文手中提著長劍,當下就是一個激靈,知道自己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了。
  這些混混就是這樣,他要看你軟弱好欺,那說什麼都要在你身上拉屎拉尿欺負夠了才會甘休,可若是碰上硬點子,那麼搖尾乞憐跪地求饒之類的業務也是比誰都純熟。所以葉文打了他們兩下,在他們明白過來眼前這人雖然看起來文弱,卻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後立刻陪著笑臉說道:“喝的蒙了迷了眼,好漢勿怪!勿怪!”
  葉文也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不過是罵了自己兩句,略施懲戒讓他們明白了形勢也就罷了,便又問了一句:“剛才你們二人談論的,城東周家的事情,再和我說說!”
  “是,是!好漢您坐,我慢慢和您細說!”那混混陪著笑臉給葉文讓了座,然後看了眼被打趴在地上還在哼唧的那個兄弟,暗道自己還不算太倒楣,這哥們比自己慘多了。
  當下將城東周家漢子被王二麻子那夥人誆騙,一起跑出去賭錢,然後設套將這周家漢子的買賣和積蓄一併榨幹了之後,還騙他借了許多債,甚至聽說還逼周家漢子在一個契約上簽字,只是那周姓漢子雖然被逼得走投無路,但是始終不肯在那契約上簽字。
  “不過聽說王二麻子頗有本事,好像抓到了周家漢子最後讓他在那契約上按了手印了!”
  “什麼契約?”葉文聞言順嘴問了句,然後便見到那混混的臉色變得很是古怪,憋了半天也沒出聲。
  原來這混混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察言觀色的功夫還是不錯的,剛才講話的時候一直暗中察看,發現自己講那王二麻子怎麼怎麼設套誆騙周家人的時候,這位大爺臉上就是一片怒色,明顯是和周家有什麼聯繫。
  所以在說到這事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見到混混遲遲不開口,葉文也有些不耐煩了,喝了一句:“到底什麼契約?”
  “賣掉妻女的契約!”那混混被這麼一嚇,立刻脫口說了出來,說完就暗道:“希望這位好漢莫要拿我當了出氣筒!”
  葉文聞言大怒,本是扶著桌面的手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緊跟著就要大罵一聲,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怒喝:“簡直豈有此理!”
mk2257 發表於 2011-5-5 00:07
第30章 掌印

 葉文猛的聽到大喝,整個人愣了一下,抬頭往那邊一看,才知是劉青風劉真人不知道為什麼跑到了前堂,而且還恰好聽到了自己與那混混的對話。
  只是現下他沒什麼心思去與劉真人寒暄,而是轉頭繼續問那地痞:“你說那王麻子抓到了那個姓周的男人,那麼現下呢?”
  那地痞被劉真人那一聲大喝嚇的還沒回過神,心中暗道“怎麼又出來一個老道?”不想還沒反應過來面前那個年輕的俠客就問了這麼一個棘手的問題,順口就答道:“那王麻子既然拿到了契約,怕是上門去要人了吧?”
  前後看看,見無論是葉文還是那老道臉色都不好看,此時這地痞也豁出去了直接將自己知道的東西都說了出來:“其實據我所知,那王麻子一開始就是惦記著周家的妻女,所以才誆騙那姓周的賭錢,直到輸光了家財又哄騙他借了一堆銀兩,最後逼他賣掉自己的妻女抵債!”
  見葉文和那老道都不出聲,只是看著自己,地痞知道他們在等待下文,遂接道:“我聽說那王麻子與什麼人有來往,專門騙錢詐財然後搶走人家妻女,回頭好賣給勾欄裏換錢!”
  “那周家媳婦我見過,沒什麼姿色,那王麻子想來不至於為這麼個婦人動什麼大心思,我猜定是想要搶了周家娃娃,然後好賣個高價!現下小娃娃反而要更值錢一些。”
  這話說到這裏,葉文已經聽不下去了,而且也沒有必要繼續聽下去了。這事再明白不過了,那王麻子與勾欄中人有關係,所以經常拐騙些女孩賣進去換些銀錢,這次是盯上了周家的女兒丫丫,所以才設套把周家家財騙光,然後還不肯甘休,誆騙周家男人借錢賭博。
  “難怪那姓周的跑了,這夥人還天天的上門討債!”
  此時的江湖中人講究一個罪不及家人。也就是說你有什麼仇怨對著和你結仇的本人去,而不能找不到本人了就拿家人出氣。
  就算是江湖尋仇,也都是殺了仇人就算完事,萬萬不能和人的妻女過不去。這種事情往往會遭到許多人的抵觸,指不定你就因此被人打入邪道份子當中去了。
  雖然王麻子這些人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算不得真正的江湖中人,但是一些行事準則也都是按著江湖上的標準來的,若有人做的出格了便被稱作無恥敗類,若是哪個路過的高手聽聞,殺了你也是‘為民除害’沒人會替你說話,反會拍手稱快。
  王麻子就算是這種人,本來這人在這林山縣城裏也算是有點勢力,手下也有幾個小弟。平時作威作福的欺負一些平頭百姓日子過的倒也瀟灑。
  加上這人眼光不錯,知道什麼人不能得罪,所以這麼多年了過的依舊滋潤,也沒招來什麼自詡正義之士的追殺。
  只是這運氣總歸有用光的一天,王麻子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做的這事居然被兩個同縣城的不入流**給捅到了葉文的耳朵裏。
  若是平時,葉文許是一聽就算了,若沒什麼事情也有可能順便去看看,就算是為民除害也不過是個順手為之的事情。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這王麻子剛算計的人恰好是與自己有點關係的人。雖然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地瓜藤關係,但總歸也算是‘自己人!’
  更重要的是,這王麻子逼迫姓周的簽了那個契約,等於將丫丫賣給了王麻子,若是現在不處理了,以後人家拿著賣身契上門找自己,雖然不懼,但少不得又是一個麻煩事,還不如趁著現在來個快刀斬亂麻,將這事情徹底解決了算。
  站起身,葉文一手抓住那**的肩膀,直捏的這個混混骨頭生疼,險些跪在地上,算是警告一番,省的跑了,然後才略微松了點勁,說了句:“帶我去那王麻子住處!”他是打定了注意寧可今晚不睡了,也要把這事給了了。
  哪知道自己剛要拎著這**出門,劉青風劉真人突然開口:“葉掌門此番前去為民除害,老道怎能坐視不理?老道與葉掌門同去!”
  說完也不等葉文答應不答應,徑直對被自己一聲怒喝驚的跑出來查看情況的徒弟交代道:“你二人且留在這裏,保護徐公子,我與葉掌門去去便來!”
  那年歲稍長的弟子劉莫趕緊應了聲是,而那小弟子趙恒卻不樂意了,直接道:“此等宵小那用的著師傅親自出手,弟子代勞便是!”
  只是劉真人沒有答應,只是喝了句:“囉嗦什麼?叫你留下就留下!”說完轉身離去,運起輕功幾步就追上了前行離去的葉文二人。
  趙恒見師傅吼了自己,心下有點委屈,和自己師兄抱怨了起來:“師傅忒也好心,八成是怕那勞什子葉掌門此去出什麼意外,這才特意跟去的!”
  原來他只道自己師傅是為了保護葉文才跟去的,畢竟嶽航看看重葉文,而他師傅劉真人與岳航交情不錯,他猜測是那個嶽總鏢頭央求過自己師傅對那葉文多加照顧。
  他師兄聽到自己師弟這麼說,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自己這個師弟他也有點無可奈何。這個師弟什麼都好,就是有點眼高於頂,頗有一種‘小視天下英雄’的意思。
  無奈下,只得拍了下自己師弟的肩膀,然後對著剛才葉文與混混說話那裏指了指:“師弟,你瞧瞧那裏!”
  趙恒聞言一陣莫名其妙,但是師兄既然開口說了,他總不能不去瞧。轉頭一看,只見得那張硬木桌子上,赫然一個清晰的掌印印在上面,趙恒走過去比劃了一下,同時又試了試那桌子的硬度——若說這開客棧飯館的,別的不管,這桌子可必須得夠結實,否則用不了幾天就換,誰也開不起這飯店!
  比比劃劃了半天,趙恒一臉驚詫:“這掌印莫不是那個什麼葉掌門弄出來的吧?”
  劉莫沒有回答,只是歎了句:“以後莫要小瞧別人,那葉掌門的師門雖然不顯,但其修為卻是不差的。就這一手凝而不散的內勁,你我二人卻是絕對比不上的!”這話暗中也是告訴自己師弟,人家葉文可不需要自己師傅去保護,人是有真功夫的。
  趙恒咋了咋嘴,似乎想同意自己師兄所言,只是最後覺得下不來台,說了句:“哼,待我學會了咱門派的虎陽丹氣,自然不懼這個勞什子葉掌門了!”
  聽到自己師弟這麼說,劉莫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後面去了,心中暗道:“虎陽丹氣是那麼好練的嗎?咱門派的這套內功雖然算不上什麼江湖頂級的神功,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練的三流貨,先不談威力如何,就這入門的要求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
  想他劉莫隨自己師傅修煉接近20年了,也不過是剛剛要達到可以修煉虎陽丹氣的標準,自己這次隨師傅辦完事,也許回山之後就能開始修習了。至於那小師弟,雖然天賦才情都是不俗,只是想要修習這套內功,還需要苦練許久。
  只是他沒看到自己師弟依舊在那比比劃劃,似乎在試驗自己是否能否也印出一個這般的印子來。
  最後他發現,若是他運足內勁拍下一掌,這印子是打出來了,怕是這桌子也散了。內勁凝而不散,不打爛桌子只留下掌印,這卻是他萬萬做不到的。
  “也不知道那個什麼葉掌門是怎麼練的,居然年紀輕輕就有這麼高深的內功!”
  實際上他們都不知道,要單論內功深厚,實際上葉文並不比他們強悍。只是全真心法中正平和,修煉起來最是平穩,而對內氣操縱也最是得心應手。
  這套內功若是練得深了,可以說根本就不會有內氣不受控制的情況出現,基本上斷絕了走火入魔的可能。
  所以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內勁打出凝而不散,代表這個人內功功力高深。而對於葉文來說只是正常現象。
  至於虎山派的鎮派絕學虎陽丹氣,雖然也是道教心法,但是卻長於剛烈,若沒足夠修為,將這套內功練到相當境界,做到收放自如。還真做不到這一點,這也就給了這倆人錯誤的判斷,實際上就連劉真人也犯了類似的錯誤。
  “未曾料到,葉掌門的內功端的不俗!”
  左手捏著那**讓他帶路,葉文一路前行,不想劉青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讓葉文一陣錯愕。
  隨後他就想起自己剛才那隨後的一拍,想來是被這個老道瞧了個清楚:“劉真人謬贊了!”
  劉青風聞言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也許是以為葉文不過是習慣性的謙虛了一句,所以並沒有往心裏去。
  反而是前面帶路的那個**心下一陣悲苦:“我可怎麼辦啊?若是被王麻子見到我的樣子,怕是以後沒有好日子過了!”心下這麼想著,腳下不自覺的就慢了幾分,也許是想拖上一陣,能晚點就晚點兒。
  察覺到身前帶路那**的步子越來越小,越來越重,葉文只是心思一轉就明白了這傢伙想的是什麼。畢竟他以前也在道上混過,明白這些傢伙的一些想法,當下就道:“你放心,今天你帶我見到了王麻子,那傢伙以後就再也找不了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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