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無限殺路 作者:踏雪真人 (已完成)

 
mk2257 2011-5-18 17:14: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102114
【作者概要】:踏雪真人,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科幻 > 進化變異

【內容簡介】:

  天道無情,
  人道不公,
  身無長物,
  唯有一腔熱血。

【其他作品】:《霸皇紀》、《戰神》、《橫行霸道》、《仗劍高歌》、《網遊之神經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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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16
序章

  「嗚嗷……」一聲如孤狼嚎月的高亢怒吼在黑暗中響起。隨著這個聲音而來,黑暗中猛然衝出了無數重重的血色身影。這些身影各個高大而健壯,身披血色的重甲,手中拿著各種巨大而恐怖的武器,猙獰的面孔上血色雙眸精光四射。

  在一片幽冥的黑暗中,閃亮的血色眸光如一盞盞血色燈光。血色燈光蔓延開來,竟似無窮無盡。轉眼間,幽深的黑暗似乎為這血色眸光所佔據,星星點點的散佈八方。

  「嗚嗷……」那個聲音又怒吼起來,只是這一聲更加的高亢暴戾。「嗚嗷嗚嗷嗚嗷……」那高亢淒厲的聲音未落,以有千萬個同樣的聲音呼應而起。如怒海狂潮的高亢淒厲的聲音凝成一片,其中蘊含的殘酷暴戾的殺氣似乎要把整個幽暗空間都摧毀掉。

  幽暗的點點血光中,募然閃過一道筆直的金色電光。那電光宛如一道劈天的長刀,剎那間不但照亮了整個幽暗的空間,也在那無數雙血色眼眸中留下了一道永不磨滅的金色電光。

  而電光過處,數不清的血肉在電光下被分成了兩段。血肉紛飛中,一股濃郁的血腥氣也迅速擴散開來。這似乎能斬斷一切的鋒芒中,甚至那如怒海潮湧的怒吼聲也在這道電光下戛然而止。

  但一瞬間後,千萬萬道血色身影似乎被激怒了,星星點點密佈八方的血色雙眸血光更盛,被終止的聲音以之前數倍的聲勢再次爆發出來。

  「嗚嗷嗚嗷……」暴戾嘶吼聲中,無數的血色身影開始了他們奮不顧身的衝鋒。目標只有一個,站在重重血影中的那道渾身金甲的威武身影。那人一身金色神甲,形制堂皇莊嚴,右手執的一把五尺長黃金戰刀。此刀平直無弧,寬四指許,雙面開鋒。單只是看著,就能感受到此刀的無匹鋒銳。

  最懾人的卻是那人一雙黑色雙眸。深邃的雙眸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只有如帝皇般俯視一切蒼生的冷漠高傲。雖然被千萬萬眾爆裂的血色身影包圍衝殺,可那眼眸中卻不露一絲異色。

  那人駕馭金色刀光大開大闔,刀勢雄渾凌厲,擋者必死。如一道道疾電的金色刀光在幽暗的空間閃過,刀光過處,無論是巨大的武器、厚重的盔甲,還是精妙的武技、,沒有任何的存在能阻擋那道刀光。斷裂的殘肢,青紅的臟器,激射的血水,刀光疾轉中,那道金色身影方圓十丈內已成一片死地。

  縱然這金色身影仿若戰神般不可戰勝,可一道道血色身影卻前赴後繼,絕沒有任何的恐懼猶豫,如飛蛾撲火般衝向那金色的身影。遠遠的望過去,一片層層疊疊的血影中,有一道金色的電光縱橫來去所向披靡。電光過處,必然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當,一道血色長劍封住了金色長刀。這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穿透了萬千的怒吼,清楚的傳遞到了每個身影耳中。這是死傷數千後,第一次有人能封出那道無堅不摧的刀光。

  渾然天成沒有任何空隙的刀光終於在這一刻露出了破綻,瞬間,就有十餘柄武器趁隙而來,這些武器有刀有槍有錘有棍,它們或斬或刺或削或砸變化無方,卻只有一個共同點,招式凌厲毒辣,攻擊的地方無一不是要害。戰鬥許久後,血色身影一方出動了自己最精英的高手。

  但在如此危局下,金色身影身軀只是奇異的扭動了一下,頓時大半數的武器都擦著黃金神甲掠過,只在黃金神甲上劃出了一道道金色火花。而其他幾柄武器還沒來得及落實,卻被那人反手一刀分成了兩斷。刀光在閃,逼退了正前方那道威脅最大的血色長劍。這金色身影憑著通神武技,剎那間竟然把所有的危機都輕易的化解掉。

  那凌厲的血色劍光一擊不中,隨即遁走無蹤。可如潮湧來的血色身影卻似乎無窮無盡,不畏生死的他們用數量的堆積來完成質變。人海戰術雖然簡單,卻往往是最有效最無敵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殺了多少,這樣永不停歇,沒有任何回氣時間的戰鬥,縱使強如那金色身影,也終於敢了疲倦。穩如磐石的御刀的右手開始輕輕的顫抖起來,刀光雖然依然肆意,卻已經慢慢滯澀起來。

  噹噹噹,金色身影一連三刀都被輕易的封架住,接著就有十餘道武器刺在了金甲上。眾多高手的夾攻下,不堪重負的金甲身影終於吐出了第一口鮮血。圍攻他的諸多血色身影大喜,正要趁勢而進時,一道金色刀環憑空生出。方圓十數丈內,所有的血色身影都被攔腰斬斷。

  可在爆發這隨後一擊後,金色身影就被隨後潮湧而至的刀槍劍戟淹沒其中。黃金神甲在此前已經承受了數萬次的攻擊。現在直面諸多武器的全力一擊,頓時裂開了數十道如發的縫隙。

  這數十道武器附帶的性質各異的強大力量,直接透過盔甲作用到那人的身上。把他才凝結起來真力徹底終結。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根骨頭在數十道力量的擠壓衝擊下粉碎。在巨大的壓力下,龜黃金神甲終於不堪重負轟然破碎。紛飛的千萬片金甲下,露出了其中的黑衣人。

  隨後,就有數十柄兵器刺穿了金甲後的身體。噗噗噗……,貫穿肉體的聲音中,黑衣人被數十柄武器的鋒刃挑在空中。在一片如海的歡呼聲中,「嘿嘿嘿,」一個尖利的笑聲突兀的響了起來,「帝釋,這就是你的下場……」

  哪怕是手指都動不了,被挑在空中的黑衣人眼中依然是一片漠然,似乎自己正在高高在上接受著眾人的跪拜。那個聲音怒吼道:「用九幽地火煉化他神魂,讓他永遠消失三界六道中……」

  黑色的火焰跳躍中,黑衣人渾身的筋肉抽搐,這種焚燒神魂的劇痛,無論是神鬼妖魔都沒辦法抵抗的住。可哪怕親眼看著自己威武雄健若天神的身軀在火焰中慢慢化作飛灰,那眼神仍然一片冷漠高傲,沒有任何的改變。

  絕對的黑暗,沒有聲音、顏色、味道、溫度,只有一片空寂的黑暗。

  「啊啊啊……」想要用盡全力嘶吼來撕破這黑暗,卻覺得渾身如棉,沒有任何的力量,那用近全力的嘶吼卻是自己都聽不到。「破、破、破啊……」想著那斬破一切的刀光,他用力的去握自己的右手。「沒有什麼能阻止我的刀!」帶著這個歷經百世輪迴而永不改變的無比堅定信念,他的右手慢慢握緊。



第一章 山頂偶遇

  「啊……」一聲壓抑的驚呼中,高遠猛然驚醒了起來。

  晨曦透過藍色的窗簾投射在屋內,朦朦的白光中屋子裡的一切清晰可見。床頭櫃上的小鬧鐘上的表針清楚的指示著現在的時間,早上五點整。不遠處的仿實木的淡黃色書桌上胡亂的擺著幾本書,書桌另一側同色的書架上則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高三複習資料書籍。

  看到熟悉的房間佈置,高遠輕呼了口氣。雖說自懂事起,他就每天都會做著同一個噩夢。每個噩夢都是他手執一把金刀,和無窮無盡的血色怪物進行絕望的廝殺。每次到最後,他都要被各種各樣的刑罰折磨,直到他的最後一點神智崩潰成灰,他才能從噩夢中醒過來。

  粘稠的血液,亂飛的肢體、臟器,還有那些猙獰的血色身影,高遠只要稍一回想,甚至鼻子中就會嗅到那股刺激的血腥味。連做了同一噩夢多年,高遠覺得自己還沒瘋就已經是一種神經超級堅韌的表現了。可直到現在,他仍然會為了那噩夢感到恐懼。

  這種恐懼並不是因為那血腥和痛苦,而是每次做夢,他都能感覺到那種無可言表深入靈魂的絕望。縱然他已經正式成為一個法定成年人,也無法給他增加哪怕一點點的勇氣。所以,他從來沒有真正的睡過一個好覺。

  這種特別差的休息,多年下來,讓他看上去頹廢而衰敗。所以他在高考中的落榜,也讓其他人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是他的父母,也都是非常非常平靜的接受了他落榜的消息。

  高遠睜開眼睛發了會呆,終於還是耐不住習慣的力量起來穿上衣服。一身黑色的720°運動裝,還是去年買的。現在穿起來已經有些發緊。輕手輕腳來到玄關,換上同樣是720°牌子的跑鞋。

  高遠更喜歡耐克或是阿迪達斯,可他並沒有多少選擇的權利。但不管怎麼說,這個聽起來很奇怪的牌子還是總能在電視上看到,至少比什麼阿迪王要強上許多倍。高遠只能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

  父母都不過是工薪階層,條件只能是一般再一般。還要供房,還要給爺爺奶奶贍養費,還要供他和妹妹上學,所以,這個低收入家庭的開支總是很緊張。高遠有時也會羨慕那些家庭富裕的孩子,但更多時候,他還是用盡量的節儉來給家裡減輕一點點負擔。

  高遠在心裡其實是深愛著自己的父母的,他也能理解父母養育自己的辛苦。所以他盡力的去學習,在中國,這就是最好的回報父母方法。可惜,他終歸是無法在這方面做出成就。一想到要去在某個不入流大學自費上學,他心裡就很慚愧。這又是一筆極大的開支。雖然他很想節省下來這筆錢,可他沒成功。

  望著牆上的更衣鏡,那個臉色蒼白眼睛昏黃的青年,雖然五官端正,眉宇間那股頹廢和漠然,讓這個人看上去沒有任何活力,就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一般。高遠用手指梳理了幾下亂糟糟的頭髮,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後,開門出去了。

  在這個北方的小城,雖是是八月時候,可在這個時候還是有幾分涼意。高遠下了樓,被清涼的晨風一吹,僅存的幾分睡意也都消失一空。高遠抖了幾抖後,仗著年輕的身體,迅速的適應了外面清新冰冷的空氣。

  在原地做了活動了下手腳關節後,高飛揚慢跑起來。出了小區,順著大道一路向北,高遠的速度在慢慢加快。在這個清晨時分,大街上還沒有什麼車輛行人,只有環衛工人在提著大掃帚打掃著衛生。

  高遠雖臉色蒼白,神情疲倦,不過身體卻很好。1.8米的標準身高,80公斤的標準身材,脫下衣服來,小腹甚至能憋出幾塊稜線分明的肌肉來。高遠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好,雖然沒經過任何正規訓練,他的百米甚至能跑進11秒內。這個成績,已經是准專業級別了。

  除了爆發力,高遠的耐力也非常的好。對於他而言,一萬米的路程三十分鐘可以輕鬆的跑下來。以他的身體素質而言,好好訓練下當個保送特長生應該沒問題。可高遠總覺得自己不是正常人,這些稍顯古怪的天賦他從沒有打算利用過。

  半個小時後,高遠登上了位於城市北端的北山。這座北山高不過數百米,山勢平緩,半山腰處還修了一座涼亭。這座山本是在城外的,連名字都是最簡單最明瞭的北山。隨著城市的擴建,慢慢的就把這座山圈進了城區。若是早幾年,這座山不是蓋別墅就是炸平了蓋樓。不過現在政府綠化環保的意識越來越強,就把這座矮山改建成了一座公園。

  高遠一路慢跑上山頂,望著旭日下的小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時候登山都是健身的老人,低於50的高遠從沒見過。只有歲數越大的人,才越珍惜自己的身體。高遠對於美女們不懂的健身之道,曾經感到很遺憾。但十年的時間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北山的清靜。

  沿著山頂的小松林走了幾分鐘,隨著野草和枝椏愈來愈多,這裡已經沒有人跡。高飛揚熟門熟路的找到那塊風化的斑駁大石頭,不顧上面還有的露水,盤腿坐了上去。閉目盤坐的高遠面對著東方,呼吸著草木特有的清新空氣和一縷精純的東來紫氣,默誦起一段經文。隨著熟習的經文,高遠進入了一種空明狀態。

  其實高遠念的並不是什麼武功秘訣,不過是最普通的《般若心經》。這還是他小時候每天做噩夢,實在太鬧人了,他媽領著他去大佛寺找一位法師求來的開光佛經。被逼無奈下,高遠在四歲的時候就能把這幾百字的般若心經倒背如流。

  老實說,這般若心經並沒什麼降妖除魔的作用。但高遠念了幾年後,竟然從中領悟到了一種獨特的呼吸節奏。這種特殊的修行方式,不能產生內功,也不能讓高遠靈智大開,但至少能讓高遠保持心神的平和寧靜。不過,在修煉是十年後,高遠也從中獲得了一項很特殊的能力。

  高遠念了半個小時咒後,慢慢睜開眼睛,從是石頭上一躍而起。「嘿哈嘿哈……」高遠開始一招一式的練起拳來。這套拳動作舒展大方,看上去有種陽剛之美。只不過這套拳法既不是空手道、跆拳道等外來拳法,也不是八極、形意什麼的中國傳統國術。

  這就是高遠經過幾千次噩夢後,在夢中學會的拳法。這套拳法來來回回就那麼簡單幾招,在那金甲人手中用出來,當然是剛猛無儔,所向披靡。不過高遠用來,卻少了骨子裡那種霸氣剛猛。

  他只是出於好玩才一直練。練到現在,已經成了一種習慣。而這套拳法最彆扭的地方就是少了右手的招式。這隻手本是用來持刀的。所以,嚴格的說,這是一套刀法。卻讓高遠練了個不倫不類。

  打了幾遍拳,高遠收住架勢,長出了口氣。今天所有的功課都做完了。站在北山的最高點,欣賞著旭日金光下的安城。這座人口超過五十萬的城市,也只有在中國才能被算做是小城市。安城地處交通黑水、白山、遠寧三省交界處,在地理位置上十分的重要。只不過由於帝國現在的政策,北方的經濟遠遠落後南方,這個昔日地理重鎮,在沒了過去的風光。

  這時山上人已經多了起來,很多老人也都如高遠般,望著腳下的城市指指點點起來。高遠討厭和不相干的人站的太近,微微皺了下眉,就想轉身回家。

  「高、遠……」這時一個清脆甜美女聲在身後傳了過來。高飛揚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雪白運動衫的美女正在他身後向他打著招呼。長眉斜飛,一雙妙眸黑白分明,眼眸轉動中有種說不出的動人神采。身形高挑婀娜,雖然還略顯青澀,可幾乎要趕得上高遠的身高,讓她修長的身材看上去堪稱完美。

  尤其是一雙長腿,哪怕只是穿牛仔褲,也能輕易的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可惜,今天她為了運動,只穿了一件略顯寬鬆的運動長褲。葉依依,後半學期從外地轉過來的美女。當她第一次露面後,集美麗、大方、優雅、善良、聰慧、活潑與一身的葉依依,就幾乎俘獲了第三中學所有男生男人的心。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凡事總有例外。例如高遠,他雖然也覺得葉依依很養眼,卻沒有動心的意思。高遠是個現實且冷漠的傢伙,從葉依依的言行穿戴上看,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階層。縱然是在學習上,葉依依也是全校最拔尖的好學生,而高遠,在從來是年組墊底貨色。

  兩者在身世、學問、愛好、性格等諸多方面完全沒有任何交集點。所以渾身沒有一絲年輕人熱血的高遠,很世故判斷出這個美女,只是他高中生涯最亮麗的一幅風景。但,也僅此而已。

  「你也來晨練啊?」高遠淡淡的招呼道。葉依依滿臉燦然的微笑,「是啊,高考完了,可以放鬆放鬆,這種輕鬆的感覺真好啊。也終於有時間登山鍛煉鍛煉身體了……」

  葉依依對高遠也有幾分好奇,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孩總讓人不自覺的忽視他的存在。以至於看到他時,葉依依猶豫了下才喊出他的名字。可他身上的那股頹廢和漠然的氣質,就像是一個屢經滄桑的浪子。

  同樣的十八九年紀,這人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的青春活力和熱血,總讓葉依依覺得奇怪。「你總來晨練麼?」葉依依有些好奇的問道。走過來的葉依依身上帶著淡淡的幽香,讓高遠神魂一蕩。還有那如無暇白玉的肌膚,更是耀的高遠要眩暈過去。

  「你怎麼不說話,難道是扮小李探花麼?」葉依依輕笑道。高遠不大適應美女的說笑,有些尷尬的道:「不是,我討厭小李探花。」高遠在心底默默想到:「你的容光有如驕陽,已經灼傷了我陰暗的靈魂……」

  聽到高遠老老實實的回答,葉依依覺得這人雖然木訥沉默,其實人還是很老實簡單的。「呵呵,開玩笑咯。」美女的巧笑倩兮,葉依依那種由心而發的純淨快樂感染了高遠,他有些笨拙的露出一絲誠懇微笑。

  「她的美麗讓人眩暈……」高遠在心底默默想著。但不知道怎麼,這種美麗反而讓高遠覺得更加的絕望。沉默了下,高遠目光微垂道:「時間到了,我要回去了……」「哦,那再見。明天再見。」高遠好不容易開口說話,可沒說兩句人就要走,讓葉依依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很誠懇的和高遠道別。

  「砰」,一聲震耳卻低沉的槍聲猛然打斷了高遠要說的話。那槍聲響亮而突然,葉依依臉色禁不住一變,眼中的憂慮一閃而過。「啊……」山頂上還有很多健身的老人,在槍聲中也是紛紛色變失聲,有兩個心臟脆弱的甚至被這突來的震鳴嚇的暈了過去。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臉帶黑色大墨鏡的男人,正舉著一把巨大的銀色手槍站在那。高遠甚至能聞到空氣中傳來的淡淡火藥味。「無關的人趕緊滾蛋,我只要她……」那男人說著用銀色手槍一指葉依依。

  高遠覺得那人說不出古怪,大夏天的,雖然是早晨,卻穿了一身扎眼的黑色風衣。手中拿的那把槍,怎麼看怎麼像CS中他常用的沙漠之鷹。要知道在帝國可是世界上槍支管理最嚴格的國家。高遠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真槍。以高遠的閱歷而言,帝國的犯罪分子配不起這麼奢侈的武器。

  葉依依雖臉色蒼白,卻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只是默然無聲。明眸中滿是憂慮,但總還算的上鎮定。這讓近在咫尺的高遠很有些驚訝。

  山頂上的老人們聽說和他們無關,世故的他們趕緊攙扶起兩個暈倒的老人用最快的速度下山去了。高遠猶豫了下,對葉依依道:「抱歉,幫不上什麼忙,我先走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17
第二章 他心通

  葉依依對著這個看起來神秘的男孩也存了萬一之想,可高遠的一句話卻擊碎了葉依依的幻想。的確是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時,人的勇氣總是會很快消失掉。

  雖然高遠看起來還很鎮靜,但終究改變不了什麼。在這個時候,葉依依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神情黯然的輕輕點了下頭。

  高遠無奈的歎口氣,他也很想幫忙,不過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種事可不是拍電影,渾身都是槍眼還能嗚嗷的亂蹦。雖然對槍沒研究,高遠也知道這種沙漠之鷹和警用六、四可不同,槍很長也很沉,可看那人雖然很隨意的舉著槍,但手腕穩如磐石,神情從容鎮定,嘴角甚至有一絲笑意。黑色的大墨鏡下,難以看清楚眼神,但只從神態上看,這人就是個老手。

  高遠一向冷靜的近乎冷酷,在照面間,他就憑藉著在小說、電影中學到的一些粗陋知識,判斷出眼前這個人很可怕。其實只憑他在眾人面前開槍後的若無其事,就知道這傢伙不是個善類。高遠不敢想葉依依會有什麼樣的遭遇,這會讓他更加的絕望。可讓他為此強行出頭,做自己做不到的事,那也絕不可能。

  小心的繞開那黑衣人身前,高遠可不想被一個拿著沙漠之鷹的兇徒誤會他有什麼歹意。「等等,」那個黑衣人突然喊住了高遠。看到銀色手槍的黑洞洞槍口指著自己,高遠心中就是一緊,一股涼氣蹭的頂上了腦門,隱隱間甚至感覺到有股無可抑制的尿意。

  看到高遠表情僵硬,那人一笑,「你很緊張?」那人雖說是在笑,卻像是兇猛的野獸在呲牙,給人一種猙獰恐怖的感覺,高遠心中又是一陣緊張,想要說什麼,卻覺得嗓子很緊很乾,只能小心的點了點頭。

  「你為什麼不試著上來打倒我,就像電影中挺身而出的英雄一樣?」那人似乎感到高遠很有趣,有些戲謔的問道。高遠嚥了口吐沫,「我害怕。」「哈哈哈……」高遠的答案讓黑衣人很開心,誇張的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那只握槍的手,也在隨著那誇張的笑聲抖動起來。

  旭日的金光下,黑衣人皮膚呈現出一種淡金色,隱隱甚至透出一種奇異的金屬質感。而他的笑聲更是聲若洪鐘,哪怕是在這空曠的山頂,也是聲震四野,極為的洪亮渾厚。

  雖然距離黑衣人不過3米多的距離,可高遠卻一點也沒有趁機而動的意思。高遠靜靜的束手而立,眼神微垂,神色平靜,就像一個稱職的下屬在等候上司的命令。

  黑衣人笑了一陣,見高遠仍然神色平靜恍若不聞,不禁心中驚奇:「自己這笑聲是有意而發,雖只用了一分自己的獨門心法,可平常人不管心志如何的堅定,受這笑聲一催,難免神虛氣喪,眼前這個男孩雖然筋肉發達呼吸綿長,可明顯沒有修煉過特殊能力的痕跡,難道過真是天賦異稟,是傳說中的萬中無一的奇才……」

  黑衣人想到這心中一動,對高遠道:「小子,我看你資質不凡,是傳說中的武學奇才,想造就你一番,你可願意拜我為師學習一身蓋世武功,去擔負起那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

  黑衣人的台詞頗為搞笑,只不過他表情生硬聲音冷澀,配合著他彪悍的身形和亮閃閃的銀色手槍,絕沒有一分說笑的味道。高遠和不遠處的葉依依都是一臉的詫然,完全不知道黑衣人要幹什麼,以至於高遠這樣心性相對成熟的人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黑衣人見狀也多言,舉起手中的銀色沙漠之鷹對準自己的太陽穴後,對著高遠冷冷一笑。高遠和葉依依見到這似曾相識的一幕,都是目瞪口呆。這傢伙,不是真的要學火雲邪神吧!

  「砰……」震耳的槍聲從槍口中噴發出來。近在咫尺的高遠甚至隱約看到了槍口噴發出的一線細弱火光。黑衣人似乎也承受不住槍聲的震鳴,頭部微微的一震。而黑衣人的右手並沒做任何動作,始終放鬆的垂在腰側。

  見不是預想中的抓子彈一幕,高遠和葉依依失望的同時都鬆了口氣,還好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瘋狂荒誕。那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慢慢抬起右手在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上摘下了一片指甲大小的銅片。

  黑衣人動作緩慢而清晰,一旁的高遠清楚的看到那銅片被摘下全過程。那鑲嵌在黑衣人太陽穴上的那銅片,分明是撞扁了的彈頭,而且這一過程中,黑衣人應該沒機會做任何的手腳。黑衣人向著高遠緩緩的把手掌伸開,旭日的金光下,那只骨節粗大的食指中指間,一個撞扁了的指甲大小銅彈頭正安靜的待在上面。

  高遠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就被那小小的銅片吸引住,在他眼裡,這是推翻一切常識和邏輯的妖異存在。高遠是看的那般專注而認真。稍遠處的葉依依不知道高遠為什麼會這般失態,不由自主的走近了幾步,當她看清黑衣人手指上那小小的銅片後,也禁不住一愣。

  「這難道是彈頭?」說是銅片也其實也不準確,準確的說是銅片中還包裹著一點銀灰色。葉依依由於出身不凡,認出了那是少見的鋼芯穿甲彈。這種子彈穿透力極強,多是步槍用來對付輕裝甲或遠程目標。這人手槍裡竟然裝的是穿甲彈,實在是變態。

  更變態的是,他竟然用腦袋硬接了這一槍,若不是魔術的話,這傢伙就是一個類似終結者T800的機器人。饒是葉依依見過不少的奇人異士,可這般高手卻是聞所未聞,一時也是盯著那扁扁的彈頭發起呆來。

  「嘿,如何,可還做得你師父?」沉默了半晌後,黑衣人嘿笑著說道。高遠聞言抬起頭來,有些茫然無措的道:「做我師父?」黑衣人所表演的這手,完全打破了高遠十八年來對世界的認識。雖然他也看各種科幻玄幻小說,可當匪夷所思的一幕真實的呈現在眼前時,高遠引以自傲的理智冷靜卻一下失去了現實基礎。

  當顛覆人常識的情況出現時,絕大多數人都會陷入短暫的邏輯混亂。而越是冷靜的人,就越難接受這種悖逆常理的情況。高遠雖然自幼就經歷詭異的噩夢折磨,心志被磨煉的堅毅無比,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懷疑眼前一切的真實性。高遠只覺腦子裡混混噩噩亂成了一團,只能看著黑衣人發愣。

  「你這是魔術吧?」一旁的葉依依忍不住開口問道。似乎聽到什麼荒謬的笑話,黑衣人卻根本連反駁的興趣都沒有,只是不屑的撇了下嘴角。

  黑衣人的不屑似乎刺激到了葉依依,葉依依雪白的貝齒咬了下紅潤的嘴唇,一雙美眸瞪著黑衣人不服氣的道:「沙漠之鷹不會連彈殼都沒有,肯定是假槍……」一旁的高遠聽了,禁不住神色一動,的確是,他離的這麼近,要有彈殼跳出來絕不會看不見。這傢伙莫不是個騙子?

  「嘿……」黑衣人嗤笑了聲,「你那點見識,說出來徒惹人笑……」「砰砰……」說著黑衣人槍口一動,向著高遠和葉依依各開了一槍。「啊……」沒料到黑衣人會突然向自己開槍,高遠和葉依依同時本能的驚呼著作勢欲躲,可黑衣人動作何等快,等兩人反應過來後,他早就完成了射擊。

  看著高遠和葉依依略顯驚恐的眼神,黑衣人瞄了眼兩人腳下,輕笑道:「不用緊張,不過是試試槍罷了……」高遠和葉依依低頭再看,發現兩人輕便的跑鞋上都多出了一個槍眼。

  黑衣人的這兩槍射的角度巧妙無比,都是射在了兩人的足弓部位,因此鞋雖被射出了個窟窿,兩人的腳卻沒受到一絲傷害,只是被子彈貼著皮膚擦過,兩個人都感覺到了子彈高速帶來的那股灼熱感。

  「怎麼樣,我可是那些街頭玩雜耍的?」黑衣人對著高遠揶揄道。高遠默然不語,他相信一句話: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黑衣人怎麼看也不是個善類,為什麼執意要收自己做徒弟,什麼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的那話呢。

  看到高遠猶豫,葉依依明眸閃動,恨不能替他做了決定。這人手中既然是真槍,那他的本事之大,已經難以準確的衡量。而且若是想對你不利,也不是你能抵抗的。這等強人,不管怎麼樣,先答應總是沒錯的。當然葉依依這樣想也是有私心的,高遠若能和此人拉上關係,對自己現在的處境也有了很大的幫助。

  黑衣人看著猶豫的高遠,漸漸不耐起來。自己何等身份,若不是另有所求,怎會為了這麼個凡人浪費時間。若此人再不識趣,說不得只有殺了強行煉製,雖然效果要差很多。

  高遠自幼苦念般若心經,十餘年下來,定中生明,明中生慧,竟然慢慢的能感應到別人的情緒。不用眼睛,不用耳朵,這是一種奇異之極的感覺。全無依憑,就能準確感應到人心底最深沉情緒。高遠查過很多的資料,覺得這門奇異的能力和佛門的他心通極為類似,猜想自己是誤打誤撞中領悟到了佛門的這門神通。

  雖說如此,可這門被高遠認作是他心通的能力並沒什麼大用。能準確感應到別人心裡真實的情緒,只能讓高遠更加的絕望,甚至對人群的虛偽有無比厭惡的心裡。

  可眼下,這種莫名其妙的能力卻讓高遠清晰的感覺到黑衣人的不耐和殺意。高遠知道自己在猶豫下去腦袋上絕對會被射出個窟窿來,急忙道:「我願意,我願意拜你為師……」

  黑衣人臉色一緩點了點頭道:「那就跪下拜師吧……」高遠面現難色,作為一個新世紀青年,縱然是親生父母也還沒鄭重其事的行過跪拜禮。要對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跪拜,心裡上實在是有很大的抵抗情緒。黑衣人不想浪費時間,見狀一揮手道:「又不是從前,跪拜就算了,鞠躬好了。」

  高遠依言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行了拜師禮。黑衣人大模大樣的受了一禮後道:「我這師父也不是白做的,你過來,我傳你本門的獨門法咒……」此時黑衣人心緒沉穩如淵,高遠只能模糊的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不錯,反倒是身旁葉依依羨慕好奇的情緒清晰之極的反映在他心中。

  高遠把握不住情況,卻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通明的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只是此時也容不得他說不,只能乖乖的走近了兩步。黑衣人食指中指並指如劍,掐了一個常見的劍訣手勢,在高遠的額頭上劃了一陣後,才一聲沉喝:「咄!」

  一旁的葉依依看的清楚,隨著黑衣人的比劃,高遠額頭上出現一個奇奧複雜的血色圖案,那圖案似乎是一個古篆,又似乎是一個圖騰,隨著黑衣人的大喝,那血色圖案猛然爆發出一陣血色神光,刺的葉依依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高遠只覺額頭一熱,一股滾燙之極的熱氣直接貫進腦子中,以他的深沉忍耐也禁受不住突來的劇痛,失聲喊了出來,「啊……」超越人類忍受極限的劇痛足以讓普通人當場痛死過去。只有高遠自幼鍛煉出的堅韌神經才能勉強禁受的住,保持一定的清醒。不過他此時雙目所見,卻已儘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18
第三章 金剛明王訣

  幽深無盡的黑暗中,高遠唯一能感覺到的只有自己的存在。

  這種存在的方式又極為的詭異,沒有耳目口鼻等六感,高遠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有清晰的神智和無盡的黑暗。

  絕對的靜寂,絕對的黑暗,時間在這裡似乎都停止了流逝,唯一運轉的只有高遠冷靜的心。「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所有的感覺都喪失了?難道我死了?這是靈魂出竅?」高遠暗自推測著種種可能。

  正在這時,黑暗中升起了一團血光。那團血光像一隻盤曲蜿蜒的神龍,又像一個複雜的古代篆字。絕對黑暗中升起的這團血光,甚至給高遠一種刺目的感覺。當然,高遠並不是看到的,只是勉強能用刺目來形容那血光的強盛。

  隨著血光愈來愈盛,一個肅穆低沉的聲音隨之響起。高遠雖然不懂什麼意思,卻能感覺到那聲音中那穿透靈魂的古拙蒼涼。在這個聲音中,高遠只覺自己一輕,不受控制的投入了那團血光中。

  熊熊的血光中,高遠只覺自己似乎隨時都要為那炙熱酷烈的血光所熔化,不禁心中大驚,本能的起了抗拒的念頭。此念一起,頓時血光更盛了幾分。

  值此危機關頭,高遠突然聽到黑衣人的聲音,「這是焚世真火,你不要抵抗,小心神魂俱滅。聽我的指示,放鬆放鬆,不要抵抗,我會護住你神魂的。」黑衣人聲音中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高遠此時完全搞不清狀況,雖能感覺到黑衣人話中有幾分不實之處,卻也只能依言而行。

  高遠慢慢放鬆情緒後,那熊熊血光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在沒了之前的酷烈炙熱,反而透出一股舒爽的清涼來。血光逐漸和高遠溶為一體。高遠感覺到自己就像一粒被施了魔法的的種子,從無到有迅速的成長起來。。

  就像把高遠過去十八年的身體成長的過程以千萬倍的速度快進,細胞、胚胎、心腦肝臟、骨骼血液、軀幹、四肢、五官、皮膚毛髮,轉眼的工夫,高遠就經歷了從一個細胞成長為一個健全完整人的所有過程。在這樣電閃即逝的過程中,所有的悲歡愛恨都不值一提,唯有生命本身,在這短短的數十秒內展現一種無與倫比的美麗。

  親身經歷這恍若神跡的過程,高遠有一種從沒有過的感動。高遠神思一片恍惚中,一個奇奧的血色圖案印在了他的靈魂深處。

  「高遠,你沒事吧……」一個遙遠若天外傳來的聲音在高遠的耳邊響起。高遠慢慢睜開眼睛,葉依依近在咫尺的玉容上滿是焦急之色喊著他的名字。

  可就像隔著一層無形的屏障,無論是葉依依嬌艷如花的容貌和她的聲音都顯得模糊而飄渺,雖然盡在眼前卻似遠在天邊。頓了頓後,無形的屏障似乎突然無數潰散。一剎那間,眼鼻耳口舌身六感如潮水般的湧入了高遠心中。

  「啊……」高遠低呼一聲後,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了地上,上半身卻被葉依依摟在懷裡。溫軟的懷抱中,一縷女兒的幽香直透鼻端,葉依依近在咫尺的玉顏在高遠的凝視下,募然升起了兩團紅暈。

  看到高遠真正清醒過來,葉依依有些窘迫的道:「你沒事就好了……」說著不著痕跡的放開了抱著高遠的胳膊,慢慢站起身來。感覺到溫軟幽香的懷抱離開,高遠心中悵然若失,似乎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

  不過高遠心志堅毅,知道有個心意叵測的黑衣人在旁,現在不是沉湎與這些兒女情長的時候。定了定神,高遠慢慢站起身來。活動了下手腳,高遠沒發現自己有任何的異常。雖然早料到不會平白得到什麼便宜,但事實果真如此,心中還是不免有一絲失望。不過高遠心思深沉,雖做此想,臉上卻不露一點聲色。

  黑衣人一旁饒有趣味的看著,對於這個少年的沉穩冷靜,他還是頗為欣賞的。尤其是高遠的堅凝無比的神魂,讓血神傳魂咒竟然能如此完美的刻在他的神魂上,更是給了他驚喜。

  「至於那個小美女,不過是順手做個任務,那件東西在她家手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在這個低武空間裡,怎麼會有那麼逆天的東西呢。不妨給這小子送個人情,有這麼個人照顧,會減少他很多的危險。不過,這種有權有勢的美女從來都是麻煩,別一個不巧把他牽連進去,那豈不是壞了自己大事。可要現在殺了她,勢必更要牽扯上他。」黑衣人想著想著,不禁有些頭痛。他向來不善權謀,處理起這樣事來一時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怎麼樣啊高遠?」看到高遠神色反常的平靜,葉依依關心的問道。對於剛才奇妙的變化,葉依依心中也是好奇的要命。她雖出身不凡,可如此超乎常識的現象還從沒見過,實在是很想知道高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呃、沒事……」高遠簡短的回答道。高遠看著葉依依那亮晶晶期盼的眼神,心裡其實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可他自己都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內心深處又隱隱覺得剛才那一幕詭異神秘,哪怕是葉依依這樣的美女,他也沒有傾訴的慾望。

  「哦,沒事就好……」葉依依聽高遠這樣說,心中免不了有幾分失望,只是和高遠到底不是很熟,也不好意思追問什麼。亮晶晶的眼神卻當即黯淡下去,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葉依依雖然還儘是少女的青澀純真,可那明艷絕倫的容顏下,也有了種讓人顛倒癡醉的迷人風情。高遠在如何的深沉,也不過是一個正慕少艾的少年。美女的嬌態,讓他在看的心血沸騰,差點就想把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只是眼神掃到一旁靜立不動的黑衣人,心頓時就涼了下來。

  黑衣人雖然低著頭,可他的六感何等敏銳。縱然是睡著了,方圓數里內的種種也都能明瞭與心。少年少女隱秘的動作表情,都被他清晰的感知到。葉依依的表現讓黑衣人眼前一亮,「此女竟然有如此旺盛的好奇心,只怕是和她的出身有極大的關係,既然如此,自己不妨推波助瀾……」

  黑衣人雖然不善謀劃,可到底經過無數的風浪,對人心人性有其獨特深刻的認識。葉依依的表現,讓他突發靈感,想到了一個辦法。至於高遠會因此遭受什麼悲慘的命運,卻不在他的考慮範疇。

  「徒弟,你既能順利的接受我門的傳承,從現在起就是我金剛明王宗的嫡傳弟子了。剛才傳授你的是道,現在為師要正式傳授你宗門絕學。」黑衣人突然抬起頭對高遠說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高遠心中鄙夷,這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誠意,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時候也容不得他有什麼意見,乖乖的答道:「高遠。」「嘿嘿,」黑衣人低笑了兩聲讚賞道:「志存高遠!好名字。為師洪金陽,你要記住了。現在時代不同了,以後你稱我洪師就行了。」

  頓了頓又接著道:「今天我就把宗門的鎮派神功《金剛明王訣》傳授與你。不過,學之前你要對天明誓,不得亂殺,不得姦淫,不得傳授他人,天地人神共鑒,若違此誓,必墜地獄,百世不得輪迴。」

  高遠和葉依依面面相窺,洪金陽這番話十足像是拍電影的台詞,而他那隨便的態度,更是如同兒戲。高遠心中不情願,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弟子高遠,對天明誓,一定遵從師門戒律,不亂殺,不姦淫,不私傳秘法。天地人神共鑒,若違此誓,必墜地獄,百世不得輪迴。」

  洪金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宗門秘法口口相傳,不立文字。今天我就給你行灌頂大法,替你洗髓易筋。金剛明王訣乃是名震萬古的曠世絕學,你萬勿因為得來容易而輕忽!」

  高遠還沒什麼,葉依依卻在明眸波光流轉,顯得頗為興奮。和高遠不同,由於身份特殊,葉依依對於通常意義上的金錢權勢都沒了多大興趣,反而對這種聽上去玄奧奇幻的存在有著特殊的探究興趣。

  有了之前的鋪墊,洪金陽說的越是神神叨叨,葉依依越是深信其中必有什麼天大的奧秘。至於高遠所重視的風險,在葉依依看來,完全不值一提。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有風險才正常。只可惜,這黑衣人看中的不是自己。

  洪金陽讓高遠向著東方旭日跪拜,他站在高遠身側,輕撫高遠的頭頂,口中低頌道梵咒,低沉肅穆的咒語在山頂上迴盪起來,旭日下,摩頂受咒的兩人竟慢慢冒出一團金光。那金光湛然,縱然是高昇的旭日也不能奪其光輝。金光中兩人莊嚴寶相。葉依依一旁看著,只覺的心中一片平和安樂,不知不覺中已淚流滿面。

  高遠跪在那,只覺得在葉依依面前可把人都丟光了,心裡一片的不情願。雖然之前已經見識過一次生命的奇跡,可自己卻沒有絲毫受益。所以對於洪金陽的說法,他是不大相信的。從洪金陽的行事來看,這人頗有幾分惡趣味黑幽默,這下子不知道是要怎麼玩自己呢。

  可很快的,高遠就知道自己錯了。從頭頂洪金陽手掌處,傳來一股滔滔的熱力。那熱力猶如怒潮奔騰席捲而下,迅速遍及全身。每一條血脈,每一分肌肉,每一根毛孔,都為這無所不至的熱流所席捲。熱流過處,高遠甚至能清楚的感覺到皮肉、筋骨、血脈、肺腑、心腦都在不停的強大進化,那旺盛澎湃的生命力下,甚至讓靈魂都不由的興奮歌唱。

  「金剛者,至堅至強,無有法能破壞之者,而能破壞萬物。明王者……」一片玄妙的文字也在這時貫入了高遠心中。於此心中空明澄淨之際,那片玄奧精深的經文就如同被深刻在心中一般,不但牢記住每一個字,甚至理解了每一個字的含義。

  這一刻,高遠心中沒有任何的阻礙。所有的存在,都被還原成最清晰簡單的本質。而體內的熱流,也隨著這片文字按照某種奇異的順序遊走全身。只一遍,高遠就輕易的記住了所有路線。第二遍,他就駕輕就熟的駕馭起那熱流按照這種奇異的順序遊走起來。

  洪金陽看著如癡如醉的兩個人,暗自得意。「這次自己直接用十萬積分把高遠的身體素質全方位提高,尤其是為了避免他意外身死,這次著重提升了心腦肺腑的強化,把高遠的生存力提高的一個堪稱變態的程度。可惜,經過跨位面的傳送和自己轉化,這其中要白白損失一半的積分。而且又用血神傳魂咒的力量,直接把最上品金剛明王訣刻在他的識海中。對自己這條後路,可是足夠用心了。而且,又用血神迷魂法給了那小姑娘足夠的暗示,嘿,小子我連你後半生都安排好了,你就好好享用吧……」

  「砰砰……」也不知過了多久,高遠才被轟鳴的槍聲所驚,從一片空明中清醒過來。

  (抱歉,(抱歉,昨天沒更,最近兩天可能更新會不穩定,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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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19
第四章 力量與責任

  空氣中漂浮著千百種味道,草木的清香、野花的幽香、晨露蒸發出的土地的濕腥、城市的煙塵氣等等。清醒過來的高遠,無須用心分辨,就自然而然的把這些紛繁複雜的氣味一一分辨清楚。而這其中那淡淡的火藥燃燒的焦糊味道還有越來越濃的血腥氣,更讓高遠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同一瞬間,隨著高遠的心思轉動,絕大部分無用的信息被摒棄掉。而葉依依驚悸失措的形象則同時出現這高遠的心中。高遠雖然沒回頭,可通過呼吸心跳,就輕易的鎖定了葉依依的位置和狀態。

  由於驚恐,葉依依不但呼吸急促心跳超過一百二,身上的汗孔更上大開,手心和脊背部位分泌出大量汗液。和著她身上的幽香形成一種奇異卻美妙的味道,讓高遠情不自禁的湧起一股把她抱在懷裡呵護安慰的衝動。

  不過,轉瞬間,沒有任何存在感的洪金陽就讓高遠心冷了下來。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體溫,沒有任何正常的生命體征。但是,一團跳動的熊熊血光猶如一輪血色太陽般,那血光雖溫和純淨至極,卻散發出無窮的恐怖氣息。哪怕是關閉六感,高遠都無法躲避開那團血光的籠罩。

  高遠知道自己真的變的強大了,可越是強大,才越能發現洪金陽的不可抗拒。這種糟糕的感覺,讓突然擁有強大力量的感覺不那麼美好了。

  高遠慢慢站起來,才轉身就看到葉依依臉色蒼白的看著山坡下發呆。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二十多米外山坡上正有兩個帝國警察伏在地上,他們身下流出的大灘血液在陽光下分外的刺眼。高遠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兩個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憑藉著黑色警服背心出的槍眼,高遠很容易的判斷出兩人的死因,心臟中槍。

  葉依依雖見識不凡,可到底是個小女孩,見到兩個警察這麼隨意被殺掉,難免為這殘酷的場面所震懾。高遠走到葉依依身邊,輕聲道:「沒事的。」看到高遠溫柔的眼神讓葉依依心中一暖,慢慢鬆開緊握的雙手,葉依依猶豫了下,還是顧不得羞澀,伸手抓住了高遠的手掌。

  高遠的手微涼而穩定,葉依依用來的握著,似乎從中感到了令人心安的力量。明眸漸漸恢復了光彩,緊繃的肌肉和情緒也舒緩了下來。被葉依依潮熱的滑膩的玉手一握,高遠忍不住心中一蕩。雖然這等程度的身體接觸算不上什麼,但代表的意義卻完全不同。

  雖明知葉依依不過是本能的在危險時尋找依靠和夥伴,但心中的歡喜卻怎麼也止不住。至於死的兩個警察,高遠卻沒任何的感覺。他性子本就深沉而冷漠,夢裡更是見多了血肉橫飛,對眼前的一幕豪不在意。而能讓葉依依握自己的手,哪怕再死上二十個警察,高遠也不會皺下眉毛。至於自己的安危,那自不必說。那人費了如此大力氣,絕不會這麼簡單的殺了自己。

  洪金陽冷眼看著,對這個便宜徒弟的性子到多了幾分認識。「能遇險而不亂,見血而不驚,雖然容易被女色所動,不過是少年人的通病。有了重新塑造的身體,未嘗不能做出一番大事來。可惜,自己已經把他的路安排好了……」洪金陽雖然對高遠的命運生出幾分感慨,卻絲毫不影響他把計劃堅決的執行下去。

  想到這洪金陽開口道:「徒弟,我這就走了。這次本是為這個小姑娘而來,不過即是你的朋友,不妨放她一馬。金剛明王訣有無窮奧秘,你一定要勤練不停。此事極為的重要,你不要輕忽大意。他年再見時,若是金剛明王訣進展不如我意,休怪為師辣手清理門戶。」

  聽到洪金陽這般說,高遠和葉依依心中都是一鬆。葉依依親眼見到洪金陽的辣手無情,對他著實有了幾分畏懼。見他願意放過自己,心裡就像去掉一塊萬斤巨石,說不出的輕鬆開心。

  而高遠憑空得了巨大好處,原以為要付出什麼巨大代價。可洪金陽竟然什麼條件都沒有,就這麼要走,心中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不知道洪金陽搞的什麼花樣,喜的是在不用和這詭秘難測的人搞在一起。高遠也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可那都是以後的事了。高遠心中歡喜,面上卻不忘恭謹的應道:「是,弟子一定牢記洪師的教誨,不敢稍忘。」

  這時,山下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高遠隨聲望去,隱隱看到山腳下已經聚集了數輛警車。警察們居然能如此高效的運轉起來,也是極為少見。可惜,作為一個小城的警察,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將面對的什麼樣的變態。高遠看著山腳下那閃耀的警燈,禁不住暗自歎了口氣。洪金陽對著山下的警車冷冷一笑,也不在說什麼,轉身揚長而去。

  葉依依在一旁長出了口氣,不管如何,那個有如惡魔般恐怖的男人終於離開了。看到高遠若有所思,葉依依才微笑著想說話,卻突然間想到山腳下聚集的警察,不禁焦急道:「壞了,高遠,那些警察危險了!」

  「啊、哦、」被葉依依驚醒的高遠回過神來,只是這事遠超出他的能力範圍,更何況他對帝國的警察也沒什麼好感,要想他為此做什麼是萬萬不能。隨口反問道:「那怎麼辦?」

  葉依依對高遠無所謂的態度很生氣,大聲道:「你認真點啊,那些都是活生生人命啊,他們每個人都有家庭,都有父母兒女,你為什麼不去阻止悲劇的發生呢?」高遠臉色黯然,「我能阻止什麼呢?你太高看我了。」葉依依明眸閃動,懇求道:「你不試試呢?那個人是你的老師,他很看重你啊!」

  高遠看著葉依依善良純真的明眸,心中不由的一軟,點頭道:「好吧,我去試試。」高遠說著向山下跑了下去。葉依依猶豫了下突然跟了上去,嘴裡喊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不用了,你來了也沒用。」高遠回頭喊了一句,怕葉依依真的跟山上來,腳下發力,人如一陣狂風般疾馳而去。

  眼見追不上高遠,葉依依放慢腳步高聲喊道:「要小心啊,不要冒險……」

  高遠稍一發力,就覺渾身上下充溢著用不完的力量,而身體又如同羽毛般輕盈,一步跨出五六米遠,也沒有控制不住身形的危險。疾馳而下,整個人似乎都要迎著風飄起來一般。這種迎風疾馳的快感,讓高遠差點開心的喊出聲來。

  可就是這般的速度,高遠還是連洪金陽的背影都沒能看到。北山高不過千米,高遠這般疾馳下,不過一分多鐘,人就過了半山腰。遠遠的就清楚聽到山腳下警察在大聲的喊話,「站住,舉起手來,不許動……」「在動我們就開槍了……」

  高遠心中一急,知道雙方已經接觸上了。只是身上雖似有無窮的力量,可無論怎麼用力,卻始終只能發揮出一小部分。高遠急中生智,把才學的金剛明王訣運行起來。

  一股熟悉的熱流自眉心出發,瞬息間,已經遊遍高遠全身。高遠只覺眼前世界似乎突然一變,之前那把握身邊一切變化的空明通靈狀態又重新出現。自然而然的,高遠輕輕一舉步,就跨到十餘米外。這時,本來無形的空氣一下粘稠如水,那種強大的阻力下,高遠一發力,人似乎就要被那阻力推的漂浮起來。

  金剛明王訣自動運轉,同時調節身體每一分肌肉的發力和受力方式,讓高遠瞬間達到了這具身體所能達到的極限速度。而完成這一切的高遠卻在暗自驚異,他現在的速度足有180邁。這是什麼概念,也就是達到每秒50米的高速。他現在要是參加奧運會,所有的長袍短跑運動員都得慚愧的回家找根繩把自己吊死。

  高遠不知道,哪怕是對於洪金陽這樣的強者而言,《金剛明王訣》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最上乘法訣。只不過是他為了求生,走了很多的彎路,修習了很多秘法。在得到這門法訣時,早已練成一身驚天動地的本事。這門《金剛明王訣》雖強,他卻也不能從頭學起。這些年下來,洪金陽雖然也練成了幾分金剛明王神通,可到底失之純粹,不能真正的發揮威力。

  這次他為了盡善盡美,就把這門至高正道法訣悉數傳授給了高遠。只是這等心法奇妙神奧,若讓高遠自己來練,練一百年也休想練成這第一重法訣。因此洪金陽才不惜血本,強行借助最純粹的本源力量把高遠強行推上了第一重境界。因此高遠牛刀小試下,金剛明王訣立即發揮了神妙的作用。

  高遠沉浸在美妙難言的感覺中,這一刻,世界似乎盡在掌握。「砰砰砰……」一陣轟鳴的槍聲響了起來。這其中,洪金陽的沙漠之鷹特別刺耳。沙漠之鷹每響一聲,就有慘呼聲隨之響起。

  高遠為槍聲所驚,速度再提,轉眼間已經轉過一個大彎。只見洪金陽正大模大樣的站在山路中間,慢條斯理的和警車後的十餘名警察對射著。而山道上,已經有三名警察躺在了血泊中。

  「洪師,不亂殺人不是我們師門的戒律麼?」高遠隔得很遠就喊道。高遠的喊話似乎收到了效果,洪金陽不在開槍,任憑警察的子彈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彈痕。洪金陽回頭對著高遠別有意味的笑了笑,隨後,他身周圍猛然放出一團閃耀金光,洪金陽的身影在金光中慢慢消失無影。

  目送洪金陽背影神奇的消失,高遠心中滿是不安。經過所謂的灌頂傳功後,高遠的他心通也變得更加的敏銳起來。洪金陽最後的一笑中,高遠能清楚感應到他的輕蔑、譏諷、還有憐憫。這種情緒,通常是人們看到傻子做傻事時正常反應。「究竟是哪裡不對呢?」高遠低頭沉思起來。只是以他的閱歷和智慧,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得出正確的判斷。

  而洪金陽的神奇消失,更讓高遠認識到,無論他有什麼陰謀,自己似乎都無力抵抗。這個結論讓他感覺分外的無力。

  「不許動,舉起手來……」幾個警察舉著槍圍在高遠身前,如臨大敵。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20
第五章 命運

  面對幾個殺氣騰騰的警察,高遠不敢有絲毫妄動,乖乖的舉起手來。

  立即就有兩個警察把高遠狠狠的從背後按倒在地上,把手背過來扣上了兩副手銬,幾個警察才稍鬆口氣。當剛才洪金陽給了他們太多陰影。眼前這個少年明顯和那人有關係,一定要控制起來才行。

  在高遠的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幾個警察就像稻草人般,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甚至扣住自己的兩副手銬,似乎只要一用力就會被掙開。可面對帝國的暴力機關,十八年來養成的良好公民習慣,讓高遠沒敢有任何抵抗,非常配合的讓警察們制服了自己。

  「鎮海、老於、山子都死了,他媽的王八蛋……」一個身材高大臉色黝黑的警察紅著眼睛疾步走了過來,抓著高遠的頭髮連打了十多個耳光。這十多個耳光含怒而發,每一記都用足了力氣。

  若是以前,這十多個耳光下來只怕高遠的半邊牙都給?掉了。這時高遠卻只覺得就像被人輕輕摸了幾把,沒有一點痛的感覺,臉甚至都沒紅。只是被人抓著?耳光,這種屈辱感卻讓高遠特別的憤怒。兩隻眼睛死死的瞪著那警察,心中開始後悔起來,自己為什麼要救這些合法的流氓,真是一個傻、逼啊!

  那臉色黝黑的警察看到高遠不服氣的樣子,心中更怒。喊道:「老子不制的你喊媽,我何玉峰就隨你姓。」說著還要動手,一旁有人提醒道:「頭、別打臉……」何玉峰想了下,放開高遠,退了兩步後,猛然一記直踹蹬在了高遠的右側軟肋上。

  何玉峰自小習武,又在警察這行干了近二十年,實戰經驗豐富無比。這記直踹腰腹發力,以腳上最硬的腳跟為著力點,一般人中了這一腳,不但肋骨會斷,內臟都會被踹出內傷,甚至能讓人呼吸都不敢用力。這招既能最大程度的傷害人,又不會致人死亡,是何玉峰對付悍匪強徒最願意用的一招。

  何玉峰身為刑警隊副隊長,帶隊來卻死了三個同事。心裡是又傷心又憋火,痛毆高遠,卻遭到高遠的挑釁。再也忍不住對高遠這個嫌疑犯下了辣手手。至於此事是否與高遠有關係,盛怒之下,已經不在習慣粗暴執法的何玉峰考慮範圍。

  砰,何玉峰感覺這一腿就像踹在充滿包著棉花的鐵板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反震回來,一條腿當即就麻了。看到若無其事的高遠,何玉峰這才覺得不對。今天這事從始至終透著詭異,先是有個槍打不死的傢伙,然後這個傢伙就發出一陣光消失無蹤了。何玉峰雖然認為那不過是障眼法,可在心裡已經有了莫名的畏懼。

  再之後就是這個突然跑出的少年,當時槍聲震耳,隱隱聽到這少年喊那人什麼紅獅。以此推斷,兩個人應該有很不尋常的關係。對消失無蹤的洪金陽痛恨和恐懼,才是何玉峰才對高遠施以辣手的真正主因。可剛才凶狠凌厲的一腿,卻讓自己受了傷,讓何玉峰認識到高遠也不是個尋常人。

  吃了個暗虧後,何玉峰黝黑的臉漲的通紅,只能惡狠狠的瞪了眼高遠,「等回去的在收拾你。」高遠怒道:「警察就可以隨便打人拘人了,我要告你濫用職權。」何玉峰冷笑了一聲,「傻-逼,看電影看多了吧,嫌疑犯有什麼人權。根據《大中華帝國警察法》,對於正在實行犯罪的嫌疑人,警察有刑事強制權刑事拘留權,小子,我們依法執行,你就是皇室王子,今天也得跟我們回去……」

  何玉峰搞刑警近二十年,說起這理論來也是一套一套的。就是專業律師也休想在斷時間內找出破綻。更別說高遠這等在校的中學生,根本對法律一知半解。

  高遠本就拙於言辭,而且到底是少年熱血,雖然平時還能深沉冷漠,可救人的反受到不公待遇,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憤怒。熱血沸騰下,若不是心中還有幾分理智,就要一拳打死這可惡的警察。但這般被何玉峰這般一說,卻也氣的說不出話來。

  「把他押上車去,這人凶頑,大家要小心點……」何玉峰一揮手,幾個警察用力扣著高遠的胳膊,按著腦袋就把高遠塞進了警車裡。

  「等等、等一下,」才被兩名警察的護送下山的葉依依遠遠的就大聲喊道。何玉峰知道這名大小姐來歷不凡,局長再三叮囑自己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若不是為了她,這次警察也不會來的這般快這般多了。這時見她出聲,眉頭微微一皺。對警車的司機使了個眼色,那人心領神會,急忙發動車倒了出去。

  葉依依見狀一急,忙快步跑了過來。可那警車速度更快,方向一轉,警笛長鳴中帶起一路煙塵疾馳而去。何玉峰迎上葉依依,黑臉上表情溫和道:「葉小姐安全無事就好。」葉依依指著遠去的警車焦急道:「那個人是我的同學,你們怎麼把他也抓了!」

  何玉峰神色肅然道:「此人牽涉到槍殺警察的重案,一定要帶回去好好審問才行。葉小姐你身份尊貴,不知道這些十七八的少年,他們膽大包天,沒什麼不敢做的。尤其是喜歡搗亂社會秩序,從不知道自己應該承擔一個公民的責任。」說到這語氣一轉,安慰道:「不過他既然和此事無關,法律會給他一個公平的處置,葉小姐請相信我們的能力和素質,一定不會冤枉好人的。」

  葉依依又氣又急,她自幼接觸的都是高官顯貴,哪個不對她是百般遷就。就算是在學校中,憑她的美貌智慧,也是無往不利。像何玉峰這樣直接用言辭推搪的,卻是從未遇過。

  何玉峰在基層混了那麼多年,黑白兩道的什麼沒見過,早混成了一個油滑老辣的警痞。明知道葉依依要救高遠,卻用一番光明正大的理由輕易的堵塞住葉依依,讓她有力難發。

  而葉依依本人在這裡又沒有影響力,心中焦急下,也不想和這個老油條在廢話,直接拿出電話給市警察局張局長打了電話,「張叔叔,是我,依依啊,嗯,我沒事,很好很安全,謝謝張叔叔的關心。是這樣,我有件事想求張叔叔幫個忙啊,我的一個同學……」

  葉依依打了一會電話後,把電話給了何玉峰道:「麻煩你接下張叔叔電話吧……」何玉峰掃了眼葉依依,不動聲色的接過電話,「嗯,張局,是我。這件事是這樣,歹徒十分的凶狠殘暴,犧牲了三個兄弟。是、是、那孩子,與嫌疑人很有關係、是、是,我明白……」

  打完電話後,何玉峰臉色微沉的把手機還給了葉依依。「我們會秉公執法的,不管如何,那少年總要配合調查的。葉小姐還要理解。還有很多後事要處理,葉小姐你坐車先走吧。」對於這等世家子弟,何玉峰向來沒有任何的好感。因此說完話也不等葉依依反應,就自顧去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手機上響起了青花瓷悠悠的旋律,葉依依看了眼,是張叔叔的回電,急忙接了起來。「張叔叔、」手機那面的張叔叔習慣的頓了頓,才道:「依依啊,你同學的和案子牽扯進去了,事情有些複雜……」

  葉依依身份很特殊,張叔叔雖是市警察局局長,對她的請求也必須要給個交代。只是槍戰中死了三個警察,就是警察局長也不能隨意放人。葉依依神色冰冷的合上了手機,「這些個官僚,那個何玉峰,真的很拽啊,還有這個張叔叔,還和自己打太極。真是欺負自己是個小姑娘啊!」

  不喜歡使用特權和使用不了特權完全是兩個概念。小姐脾氣爆發的葉依依再次打開手機,輸入24位數字,打通了一條秘密線路,「對不起,您撥叫的號碼不存在,請查詢後再撥……」葉依依又輸入了一組12位數字的密碼後,線路才被真正的接通,「嘟、嘟、嘟……」三聲後,線路那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渾厚男聲,「小姐你好,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劉叔,我遇到了一點麻煩……」

  葉依依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只是略過了高遠被灌頂的一段。雖然那面是屬於絕對可靠的人,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葉依依想給自己保留這個小秘密。聽葉依依說完,線路那端的劉叔沒有任何遲疑回道:「我明白了,三個小時內會有消息,請小姐稍候。」「麻煩劉叔了。」「願意為您效勞。」「再見劉叔。」「小姐再見。」

  葉依依合上手機,長出了口氣。對於劉森的能力,她有足夠的信心。印象中,還沒有他辦不到的事。這種小事,更是不值一提。

  遠隔萬里外的一間辦公室中,劉森也同時方向了手中的衛星電話。劉森沉吟了下,又接通了另一部內線電話問道:「有分析結果了麼?」內線另一端傳來一個稍息冰冷的聲音說道:「還沒有,能量反應過於奇異,按進度,星河主機需要三十天才會有比較準確的結果。」

  以星河主機的計算能力,還需要如此長的時間,讓劉森有些詫異。但專業的事還是要交給專家來處理。他不會用個人意志去隨意干涉。想了下道:「把剛才的衛星圖像和初步分析結果拷貝一份,給我送過來。此事整理歸檔,列入A級機密。」「是。」

  過了沒五分鐘,一個穿著綠色短裙的美艷秘書敲門進來,秘書恭謹的把光盤放在了劉森面前。劉森雖然面目普通,臉上還總掛著溫和的微笑,可每個知道他底細的人無不對他畏懼如虎。他是那種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非人存在。

  美艷秘書一低身的瞬間,大V領上露出的一片雪白粉膩甚至有些耀眼。劉森微微一笑,能在這個戒備森嚴的基地工作了近十年,這個秘書可不是個簡單的花瓶。不過劉森還是喜歡這樣,在無關正事時,盡量的放鬆才是正理。

  劉森把光盤放進衣兜內,對著巨大光幕模擬出的明鏡,把襯衫的領口繫好。鏡子中的中年人肚子已經有些發福,不過在一身筆挺合身材質高級的黑色正裝包裹下,很好的襯托出了中年人的睿智沉穩幹練。

  鏡子中的人露出一個微笑,笑容恭敬而不卑微,親和而不曖昧。劉森滿意的收回笑容,葉依依的父親葉知秋現在權勢日重,是葉家現在的領軍人物。自己雖是他的心腹,可還是要小心做人,免得主上以為自己持寵生嬌。

  劉森主持的這座基地位於西山地下一百五十米的深處,上下三層,總面積超過十萬平方米,有三百人的精銳部隊長年駐守,另有各種頂級的專家百人,專門匯聚分析各種情報。基地還有在緊急時採取一切行動的權限。

  這個代號名為深藍的基地名義上是隸屬於總參謀部特別情報組,甚至劉森本人都有少將軍銜。可實際上,這裡不過是葉家的私人基地。劉森這樣的少將,葉家一個手指可以按死一堆。所以,以劉森這樣的身份,去見葉知秋時也是要小心翼翼。

  經過層層檢驗後,擁有最高權限的劉森也浪費了足有五分鐘,才出了深藍基地。基地的出口是一座用來掩飾身份的天文觀測站。劉森又下到地下停車場,就有一輛黑色商務車無聲的停在了劉森身前。登車後劉森只簡單說了句:「葉府。」

  黑色商務車如同一條魚般,在都市的車流中穿梭著。審視車外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人群,劉森突然一笑。無知的世人,永遠不知道世界圍繞什麼運轉。無知,也是種幸福吧……這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是因為雙方的地位不同。就如同,衛星圖像中那個黑衣人般,無視秩序無視規則。那已經是一種生命本質的變化,所以能無視一切阻礙。

  葉府是一座傳承數百年的老宅。歷經多次翻修,佔地已有數百畝。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這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奢侈。而葉府又位於帝國的中樞紫金路,那這數百畝就無法用金錢來衡量其價值了。可對於傳承數百年的葉家,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

  這座江南園林風格的大宅院側門處,劉森下了車。在接受了十餘道安全檢查後,劉森被一輛四座高爾夫球車送進了大宅深處。又等了半個小時,劉森才在一間古色古香的大書房中見到現任帝國副總參謀長的葉知秋。

  葉知秋一身筆挺軍裝,端坐在紫檀太師椅上。國字臉上兩道濃黑長眉如劍,雙眸深邃悠遠,神色淡然,身上自然有股令人折人的神采氣質。看到劉森進來,葉知秋很隨意的招呼道:「坐。」

  這樣的隨意讓劉森感到非常的親切,以劉森的修養,也禁不住心中暗喜。不過葉知秋越是隨意,自己越是要守住本分。劉森並沒坐,站在書案道:「主上,小姐安然脫險,不過負責她安全的飛羽六組9人全部殉職了。」

  葉知秋點點頭,他當然早就知道結果,對這個女兒他還是很關心的。他也知道劉森既然親自來,就不會只為了說這些。劉森頓了頓又道:「此事中,又出現了特異人士。幸好接到飛羽六組發出的緊急信號,卑職及時調用了三顆衛星鎖定了小姐身上的手機。由於地點的特殊原因,很幸運的拍攝下了全過程。」

  葉知秋皺了下眉,「又是特殊人士,這幫傢伙愈來愈囂張了,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女兒頭上了。老葉也是糊塗,這麼大的事也不說清楚。」老葉是葉府的老總管,總司葉府一切事務,德高望重且權限極大。葉知秋能說,劉森卻不能搭茬。只能佯作不聞繼續道:「衛星拍攝的圖像我拿來了,主上看看吧……」

  葉知秋隨手在巨大書案上一點,屋子裡無聲的暗了下來,書案對面的牆壁無聲的分開,露出一張巨大的屏幕。葉知秋把光盤放進書案下隱藏的電腦中,屏幕上立即顯示出了葉依依的身影。由於是衛星拍攝,角度始終不太好。但衛星的超高清晰解像,把洪金陽硬抗子彈那一幕清楚的拍了下來。

  而且經過後期的技術處理,那一幕被放慢了百倍速度重新以各種角度重放了數遍。在這段圖像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幕的每一個細節。葉知秋看到這也有些動容,「這人,竟然如此的強悍。」

  作為一個軍人,葉知秋清楚的知道人憑借身體硬抗子彈的意義。這意味著,一般的熱武器對他根本沒有威脅,而重型武器又很難鎖定單人目標,在戰場上,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在城市中,更是危險。

  雖然聽不到聲音,可憑藉著嘴型變化和相互間的動作表情,強悍的技術專家們破譯了大部分對話。圖像中被配上了很多字幕,讓觀看者可以清楚的瞭解現場的情況。

  當葉知秋看到高遠以一百八的時速衝下山時,終於忍不住震驚了。可以隨意改變人體本質?批發超人?簡直是神跡。和葉依依高遠無知少年不同,葉知秋這樣身份的人,才能理解其中的偉大意義。

  圖像的最後一幕是葉依依在打電話的。葉知秋看到這微微一笑,圖像上清楚的顯示的電話號碼,讓葉知秋知道寶貝閨女是在給劉森打電話。

  「小姐說要盡快把高遠放出來。我已經答應了。」劉森解釋道。「那個洪金陽,確定去哪了麼?」葉知秋沉吟了下問道。

  劉森搖頭道:「星河主機正在分析,初步估計是一種空間轉移,難以測算轉移去向。按照專家們的分析,洪金陽應該熟悉本時代文明,無明顯異於人類表徵。性格冷酷無情,從講話內容分析,應該沒有經過高級系統教育。看持槍手法和行動方式,不是軍人。手持沙漠之鷹極為可疑,共射出17發子彈,沒有更換彈夾。子彈沒有彈殼。以現在科技水準,做不到這一點。詳細分析,還要等安城那面的彈道分析。身體強度、力量等數值,也需要彈道分析報告作第二次分析計算。」

  葉知秋沉思了一會道:「此事提升秘密等級,列為S級。三天內把高遠帶回來。」「是。」劉森正色應道。葉知秋命令雖然簡單,劉森卻已經充分領會了葉知秋的意思。高遠,必須控制在自己手裡,絕不能讓別人得到。而高遠成為小白鼠的命運,已經不可更改。

  就是洪金陽那樣的強者,只要給劉森時間,他都有信心擺平。高遠雖然有點力量,在系統嚴密分工明確的社會中,卻仍然是微不足道的一個草民而已。他的命運,一言可決。

  (大章節,算是補上昨天的~抱歉,慚愧~)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21
第六章 受難

  坐在光線陰暗的審訊室中,高遠已經徹底恢復了冷靜。

  整件事和自己沒任何關係,還有一個極為強力的證人葉依依。自己唯一要注意的冷靜再冷靜,一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秘密。否則,以後的命運一定很悲慘。認識到這一點,高遠表現的十分聽話老實。

  對從小就嚴格遵守各種秩序的高遠來說,警察局這種地方他還是第一次來。尤其是審訊室,這種傳說中陰森恐怖的所在,不過是間隔音很好采光極差的小屋。而坐在桌子後面的三個警察,雖然臉色都很嚴肅,卻還是有基本的禮貌,並沒有高遠想像中的惡行惡狀。

  由坐在間的警察詢問,左側的警察負責筆錄。但高遠卻知道這三人中,右側的那名警察才是真正主事的。那人濃眉大眼相貌堂堂,動作沉穩目光銳利,雖然幾乎不說話,卻主導了整個詢問過程。

  高遠無需特意觀察,靈敏的六感和通靈的他心通,讓他清楚的掌握現場所有的信息。這種掌握已經超乎正常人類的想像,只要高遠願意,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掌握對面三個人的從身體到情緒的種種細微變化。這種洞悉讓高遠站在了更高的層面審視對方。

  三個警察刻意營造出的嚴肅公正氣氛,在這種洞悉下就顯得做作而可笑。因此高遠在交代了姓名、年齡等身份資料後,對其他的詢問拒不回答。只是反覆說一句,「我沒罪。」

  高遠在心裡清楚的知道,說的越多,錯的越多。畢竟自己也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外面還會有葉依依的證詞,兩個人說法一旦對不上,就會更麻煩。而自己實際上也沒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根本不怕警察的調查。因此高遠很有底氣的咬緊牙關,就是什麼都不說。

  對於高遠的頑固,三個警察都很頭痛。看高遠的衣著神態,就知道他是個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少年。對於這種習慣於遵守秩序的少年,幾句軟硬兼施的話下去,一般都會迅速的招供。可隨著審訊的進行,高遠卻越來越鎮靜。反倒是三個警察,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高遠,你只要如實說明過程,我們證實一下,今天就可以放你回去了。這種事,我想還是不讓你的父母知道的好?你若沒做什麼,有什麼不敢說的呢?你若是這樣的抗拒態度,那我們也要公事公辦,到時發生的一切後果,都要你自己承擔了……」坐在正中的警察苦口婆心的勸說著,高遠卻狀若不聞,漠然的看著那警察的臉,一言不發。

  隔壁監控室中,何玉峰恨恨的盯著監控屏幕道:「這小子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很好,我到要看看你能挺到什麼時候。」「不要帶著個人情緒工作。這個少年雖然執拗,可並沒證據證明什麼,還有葉小姐給他作證,他很快就能出去了。」站在何玉峰身旁的安城市警察局長張明國淡淡的說道。

  張明國作為安城的警察局長自然有自己的立場,安城死了三個警察,若不能迅速破案,他會有多大的責任!因此任憑葉依依這樣的身份,也不能讓張明國開口放人。張明國也只能點到這,他相信何玉峰這樣的老油條會理解自己的意思。

  目送張明國離去,何玉峰臉色陰沉道:「把監視器關了。」對於張明國的提醒,何玉峰心知肚明局長是要拿自己當槍。他對葉小姐很顧忌,可這樣的大案又不甘輕易的丟掉線索,因此讓自己去當這個壞人。葉小姐縱然生氣,卻也怪不到他頭上。

  不過,這個惡人他不得不當,死了三個同事,無論是出於情感需要還是工作需要,他都必須把這個大案盡快的破了。不過被老奸巨猾的張明國這麼利用,他心中也是極為不爽。這口氣,也只能撒在那個叫高遠的身上了。

  高遠看到何玉峰陰著臉進來後,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傢伙身上的戾氣很重,看向自己的目光就若餓狼在觀察它的獵物一般,陰狠深沉。

  何玉峰對高遠冷冷一笑,「又見面了小子,我說話算話,一定讓你哭著喊媽。」說著一揮手,「把隔音板放下來……」坐在右側的警察站起來勸阻道:「老何,你別太衝動了。」何玉峰頭也不回,冷然道:「王軍,這事你別管。出了事情,我負責。」

  王軍臉色變了變,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起身走了出去。路過高遠身邊時突然道:「你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吧,否則……」高遠豈能被這麼嚇住,默然搖頭。王軍輕歎了一聲,「這小孩還真夠頑固的了,待會有他後悔的。」

  刑訊逼供是很野蠻,卻也很必要,古今中外,皆是如此。什麼以德服人,對那些凶殘的歹徒都是都是對牛彈琴。唯有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才能讓這些人乖乖就範。不過對於一個少年動手,卻違背了王軍的原則。但他也不能阻止何玉峰這樣做,只能一走了之。

  落下隔音板,房間裡頓時暗了下來。桌子上的一盞強光檯燈直射在高遠臉上,炙熱的強光刺的高遠睜不開眼睛。可很快的,高遠就適應了強光,微瞇著眼睛,就看到何玉峰手拿一個電筒模樣的東西戳向自己。

  雖然很像電筒,可那東西前端閃著的一道滋滋作響的藍光卻明白告訴別人,它絕不是用來照明的。高遠念頭一轉,就明白這東西一定是電棍了。

  「滋……」何玉峰直接把電棍戳在了高遠小腹上。一股超過200萬伏的高壓電瞬間擊中高遠。「啊……」高遠就覺渾身一麻,肌肉迅速抽搐,整個人瞬間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抑制不住的低呼了一聲。可轉瞬間,體內的金剛明王訣自發運轉,熱流瞬息間運行了一個周天,身體的所有異狀立即消失。

  看到高遠只喊了一聲後,就在沒了任何反應,到把何玉峰嚇一跳。不會直接把人電死了吧,那可就有麻煩了。才想伸手去摸,卻見高遠微瞇著的眼睛正狠狠的盯著自己,登時大怒,這小子還真有精神啊。毫不遲疑,再次電擊,可這次高遠卻連低呼都沒有了。

  高遠被洪金陽強行提升了身體素質後,這種電擊對他已經沒有威脅。不過是初次受到電擊,才會有不適應的感覺,可金剛明王訣的調節下,這種不適也立即消失。第二次電擊時,高遠身體對這種電流已經有了自發的抗力,幾乎沒有了任何負面感覺。

  這種200萬伏高壓電的瞬間輸出,足以讓一個健壯大漢全是痙攣昏闕,體質稍弱的甚至會產生生命危險。可高遠卻混若無事,這種輕鬆可不是能偽裝出來的。何玉峰電擊了高遠兩下,見他沒有任何的正常反應,心裡就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高遠的體質竟然如此的奇異變態,喜的是這種超乎尋常的表現,正表明他和那個不怕槍擊的變態殺手有某種聯繫。

  何玉峰興奮的搓了搓手,從事刑警二十年,什麼樣的江湖好漢沒見過,鐵打的漢子也能讓他變成一灘泥,哭著喊著坦白自首。「小林,去,準備傢伙,咱們今天要唱大戲了……」

  刑訊從古到今,中國有記載的歷史就已經超過兩千年。古代流傳下來的各種刑訊手段極為的殘酷,在近百年來,隨著人權的不斷提升,那些慘無人性的手段都已經被廢除。到了現在這個年代,刑訊已經成為違法的手段。

  這也導致了刑訊的手段越來越隱蔽,越來越系統。現在刑訊的目的,就是通過各種肉體心理手段,摧毀人的抵抗。例如最簡單的手段:不允許休息。這手段見效慢,卻非常有效。幾乎沒人能抵抗的過七天的不睡眠折磨。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甚至會摧毀人的神智。縱然能堅持下來,人的腦子也會成為一片空白,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只能任憑詢問著隨意詢問。

  不過由於時間緊張,這種手段卻不適合現在的情況。因此何玉峰給高遠準備的都是極為狠毒的手段。冰火九重天,閃電俠,千層餅等等。冷熱痛癢等諸般折磨的手段花樣百出,以高遠之變態體質,也吃了很多的虧。

  不過他有金剛明王訣護身,每種手段只要嘗試過一次,第二次就不會在發生效果。也在這種一次次的刑訊過程中,高遠慢慢瞭解了金剛明王訣種種妙用,對自己現在的身體也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而何玉峰始終有顧忌,不敢真的把人弄死。七個小時下來,搞刑訊的五個警察也是滿頭熱汗,高遠卻仍是一言不發。只是眼神愈發幽冷,看的何玉峰心裡也直發毛。

  「頭、怎麼辦?」一個年輕的警察問道。何玉峰越弄越狠,其他人都有些怕了,這個警察最先沉不住氣,趁在走廊抽煙休息時急忙問道。何玉峰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狠狠一捻,「怎麼辦,繼續弄,不信他真鐵打的……」

  與此同時,一架天劍三超音速戰鬥機在安城軍用機場降落。三十分鐘後,掛著少將軍銜的劉森在安城駐軍三十六師師長的陪同下,來到了安城市警察局。

  「國防部A級密令,公民高遠,年齡18,身份證號*********,因涉及重要國防安全事務,特派總參謀情報組劉森少將前往主持一切事宜……」

  張局長放下印著絕密的紅字文件,面色肅然道:「明白,我已接到上峰指示,當全力配合劉少將的工作。」劉森微微笑道:「我也是有命在身,有什麼不恭之處,還要張局長見諒。」帝國的政策是軍政互不統屬互不干涉,這次劉森直接借用國防安全的名義,又和省警察廳首腦打了招呼,才能直接把手伸到的警察局來。這個張局長雖然不算什麼,但此時此地,劉森還是要客氣幾分。

  「這個高遠不好控制,因此我有個計劃。晚上先把他放進看守所中,然後……」劉森說起來這些來臉上仍是一副和煦笑容,可張局長卻聽的心底發涼。「這幫搞情報工作的軍人,真是陰毒狠辣啊。」

  審訊室中,形象淒慘的高遠被幾個警察上下重新打扮了下,並給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後,在一間明亮乾淨的辦公室內見到了滿臉溫和微笑的劉森。「孩子,我是劉森少將,我也是葉依依的叔叔,你叫我劉叔叔好了,。這次是專門為你而來,我們知道你是無辜的,也知道你做出了多麼偉大勇敢行動。你放心,你一定會沒事的。走下程序,明天你就可以回家了。我知道你受了些苦,沒關係,很快就都會過去的。」

  劉森的聲音渾厚而堅定,一腔悲憤的高遠聽的心中發酸,不過經歷這一天的時間,高遠已經真正的成熟了很多。抑制了下就要湧出來的眼淚,高遠慢慢道:「我不回家,父母會很擔心的。我想給他們打個電話……」

  劉森一笑,「是我疏忽了,這是應該的。用我的手機打吧……」高遠有些顫抖的打開了手機,想到這一天來的如夢如幻遭遇,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說。劉森並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等在一旁。

  劉森的安靜沉穩感染了高遠,高遠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撥通了電話:「媽,是我,嗯、嗯,我知道。是一個同學被車碰了,他家裡又沒人,晚上我陪陪他。嗯嗯,好的,好的,是,再見媽媽……」

  聽到媽媽熟悉的嘮叨,高遠心中又是一陣發酸。把手機還給了劉森,高遠誠懇道:「謝謝劉叔叔。」劉森正色道:「這是我因該做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22
第七章 狂暴

  高遠很早就知道,世界上的事,並不能用好壞、善惡等簡單的兩極來判斷。可有理論是一回事,親身經歷卻是另一回事。就在今天,高遠先是被隨意殺人的洪金陽傳授了一身力量,接著有被代表著秩序和正義的警察冤枉刑訊,如夢如幻的遭遇,讓高遠徹底迷茫了。

  高遠雖然從小就顯得深沉冷靜,可沒有足夠的力量和智慧支持,那也不過是一種虛浮的表象。對於世界,他也只是被動的接受者而已。而今天,自己去擔負所謂的善良和責任後,卻被當事者反咬一口的感覺,讓高遠真的很受傷很委屈。

  警察們的刑訊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可遭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卻讓他很委屈很受傷。警察們無能、粗暴、野蠻,也讓高遠對這些帝國機關的失望之極。若沒有特殊的力量,高遠不敢想像自己會在這種種酷刑下變成什麼樣子。十八年受到的循規蹈矩守序合法的良民教育,在這一天中,被警察摧毀大半。

  劉森的突然出現,他就像黑暗中的光明般,讓一腔悲憤滿腦子陰暗想法的高遠心中一暖:「善良的葉依依,並沒有放棄營救自己。」而這位劉叔叔親和而沉穩,一言一行中自然有種讓人信服的力量。而他心通中,也沒有感覺到劉叔叔有任何異樣的情緒。

  高遠相信,明天自己就會離開這陰森地方重獲自由。一想到這,高遠心中就滿是對未來的美好希望。他甚至開始計劃起自己出去後應該做什麼。「第一件事就去找張胖子那夥人打籃球,那胖子仗著自己2.1米的身高和120公斤的大體格沒少欺負自己,這次非要在他腦袋上把籃筐扣爆。」

  張胖子一干人張大嘴巴不能置信的表情,在高遠的心中一閃而過,但高遠很快的清醒過來,現在還不是盲目樂觀的時候。回過神來的高遠看到劉森正一臉微笑的等在一旁,沒有任何的不耐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慚愧,「劉叔叔,不好意思,我太失禮了。」

  「沒什麼,你折騰一天了,是不是有些餓了,先吃點飯吧,看守所晚上是不供飯的。」劉森關心的說道。高遠忙搖手道:「不了,我還不怎麼餓呢……」劉森柔聲道:「你若是太客氣就是見外了。而且這樣的小事都不值得客氣。」劉森說著走到門外,對守在門口的警察道:「去買些飯菜來。」

  等了沒一會,飯菜就送了過來。魚香肉絲、涼拌海蜇皮、紫菜蛋花湯、一大碗米飯,還有一瓶果汁。高遠身體變異後,本來並沒有什麼飢餓的感覺。不過被飯菜的香氣一熏,竟真的有點餓了。只是被劉森這樣的大人物看著,一時還有些不好意思。

  劉森會意的一笑,「你慢慢吃,我出去抽根煙。」說著起身出門而去。高遠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想說什麼,卻被劉森微笑著打斷,「呵呵,孩子,好好吃飯吧。和我不用那麼客氣的。」

  劉森來到隔壁的房間,張局長正坐在電腦前看著監視錄像,看到劉森進來急忙站起來道:「劉將軍,他沒發現任何異常。」劉森走過去一看,顯示器中高遠正在放開的吃喝,顯然沒有人看著,讓他十分的放鬆。

  見高遠把湯和果汁都喝了,劉森放下心來。新研製出的M字六號雖然無色無味,卻怕高遠有那種特殊的五感,察覺出什麼不對來。高遠是新晉的能力者,暫時還不清楚他到底有什麼能力。劉森對於他也是極為的小心,甚至為此專門佩戴上了防止腦波溢出的鎖神環。

  鎖神環是專門針對迷魂、催眠等心靈類異能者設計出來的。經多年的研究,這類心靈異能者發出的攻擊雖然無形無聲,實質上卻是一種獨特的波段來干涉其他人的腦波。而佩戴上鎖神環這種如同銀項圈的裝備,就能在腦域形成特殊的磁場,可以防止已知的心靈異能者一切入侵。

  哪怕是高遠發現不對,劉森也有的是手段壓服他。作為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高遠的力量來的太容易了。沒有了成長過程,更沒有與力量匹配的智慧,讓高遠本身有無數的破綻可尋。但劉森還是喜歡簡單,能用一分力,絕不用兩分。

  高遠雖然六感敏銳,可他此刻滿心喜悅,哪會注意到果汁和湯裡有什麼異樣。空靈的他心通隱隱覺得有一絲異兆縈繞不去,但沒有任何經驗的高遠還以為那是因為牆角上的攝像頭窺視引起的。這種與冥冥中感應危險的慧覺,是金剛明王訣結合高遠天賦而來的一種神通,只是此時的高遠,還遠不清楚自己的能力。

  高遠才吃完,劉森就帶著一臉的笑容回來了。劉森溫和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說話又特別有技巧,總能巧妙的引導話題,見識又高明,往往一句話就能點明事情的關鍵,讓高遠有了茅塞頓開之感,態度上更是把高遠視作一個平等的交流對象。高遠一天來遇到眾多異變,心中也是憋了很多的話。劉森的聊天中,越說越是投機,不知不覺的傾訴了許多心裡話。

  雖然覺得劉叔叔是一位真正的有見識有能力的好人,高遠心裡還清楚的知道,獲得力量這種事絕不能提。而劉森也極有分寸,對於高遠避而不談的話題絕不追問。一個多小時後,當警察進來打斷兩人聊天時,高遠甚至還有意猶未盡之感。

  在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察押送下,高遠做著押送車來了城郊的看守所。隔著鐵絲網的車窗,高遠看到高逾五米的紅牆,一角上還有一座黑色哨樓。雖然一閃即逝,高遠還是能看到哨樓中持槍肅立的軍警。

  鐵欄窗高樓、高牆、面目冷肅的軍警、空寂的廣場,讓看守所有種低沉的壓抑。警察們交接過手續後,由兩個獄警壓著高遠到三樓的一間監室。室內擺了八張上下鋪結構的鐵絲床,潔白的床單在略顯陰暗的室內顯得有些刺眼。

  室內很乾淨很整潔,洗漱用品很整齊的擺在一側的洗臉架上。只是缺少陽光,不夠通風,讓室內極為的悶熱潮濕。高遠才進來,就有一股異味衝進了鼻子。那是汗臭味、消毒水、衛生間的臭氣等混雜在一起的難聞味道。高遠心念一轉,已經把這種無用的氣味全部屏蔽掉。

  四個腦門刮的發青的彪狀大漢穿著背心褲衩,正坐在下鋪上正閒聊。見到高遠進來,幾個人都把眼珠子一橫,神情不善,卻沒說什麼。高遠若在以前,被幾個兇惡眼神這麼盯著,可能還會有些不安。可在見識過洪金陽這等蓋世凶人的威風後,這些人的眼神祇能說是可愛。

  房間是十六人的編制,卻只有四個嫌犯,顯得極不尋常。高遠雖然有些詫異房間的空曠,卻也沒多想什麼。至於幾個人的惡意,他也沒放在心上。尤其是在受過何玉峰的刑訊後,高遠對自己身體重新又了清楚的認識。這幾個人雖然長相彪悍,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一腳就踩死的小蟲子。

  在離四人最遠的廁所邊找了張空床,高遠放鬆的躺了下來。那四個人對下眼色,有兩個人顯然是對高遠的隨意放肆很不滿,表情猙獰著就想站起來。其中一個額頭上有一道深深刀疤的男人做了個手勢,「現在不要惹事。」另外兩個人才有些不甘的重新坐下。

  高遠對幾個人的動作心知肚明,只是和那大漢時候的一樣,他現在就想著平安渡過一晚,明天好回家。絕不想因為什麼事,影響了到自己。雖然幾個人不懷好意,高遠也只裝作不知道。

  高遠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就能自由,心裡就有些迫不及待起來。一會又想到事情可能不會那麼順利,心情又不由的低沉下來。就在這種忽起忽落,高遠只覺的眼皮愈來愈沉,那面幾個大漢正大聲交流著嫖妓的經驗,只是在高遠聽來,那聲音愈發的飄忽起來。

  恍恍惚惚中,高遠就覺得有人按住了自己,心中一驚,猛然驚醒過來。就在這時,屁股一涼,鬆緊的運動褲子連同內褲都被人一把扯了下來,「這小子到挺白嫩,正好咱哥幾個洩洩火……」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在高遠背後開心的說道。

  高遠瞬間就明白了情況,頓時一股無可抑制的怒火湧了上來。在一剎那間,高遠腦子裡充滿了熱血,連眼睛都是血紅一片。憋了一天的怨氣,甚至十餘年來對命運的不滿,在這一刻猛然爆發出來。這股怒火是如此的猛烈,以至於金剛明王訣這樣中正平和的最上乘心法都無法讓這怒火平息下來。

  金剛明王訣一轉,一股無窮的力量充溢滿身,被人壓制的右腿一下彈了起來,正踹在後面淫笑的那人胸部。「卡嚓嚓……」高遠這一腳全力而發,幾乎把那人從胸部踹斷成兩截,二十四根肋骨連同脊椎都被一腳之力震碎,心、肺、胃等五臟都被踹成一團。

  這一腳凶狠無匹,凌厲的呼嘯聲在室內如風雷般激盪而起。那人甚至連後退卸力都做不到,硬生生的吃了這一腳,整個人連慘呼聲都沒能出來,如同一條死蛇般委倒在了原地。

  烏黑的室內,只有走廊透過的一絲隱約燈光,其他三個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被按住的少年突然掙扎起來,一個騎在高遠背上反別住高遠雙臂的漢子還在嘀咕,「小逼樣,還挺有勁呢。啊……」

  話沒說完,高遠已經一挺身,站了起來,騎在高遠身上那人一頭撞在了上鋪的鐵絲網上,最後又猛磕在鐵床的角鐵上,整個人腦袋差點沒當場磕成兩半,當即慘叫著滾在了地上。

  高遠沒心思理他,站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褲子先提上。隨後對著地上慘叫那傢伙的腦袋就是一腳,全力而發的金剛明王訣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力量,就聽「砰」的一聲悶響,那人的腦袋不知道爆碎成多少塊。血水和腦漿八方噴射,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頓時散了開來。

  高遠的反抗如此狂暴迅猛,以至於兩個在邊上看熱鬧的傢伙到此時還沒有任何的反應。直到那人腦袋被踢爆,血腥氣四溢,兩人才知道不妙。一齊大喝著站起來衝向了高遠。

  兩人的動作雖然兇猛,在高遠看來卻像學步的小孩一般可笑,大家的力量反應完全不在一個級別。感覺自己受到無窮侮辱的高遠殺心大起,這四個人,必須死。一跨步,人已經逼到左側那人懷裡,一擊掌刀正砍在那人腦門上,強大的力量一下把腦門砍出一個一掌深的凹坑來,巨大壓力下,那人的兩個眼睛被硬生生的擠出了眼眶,而耳朵、鼻子、耳朵如噴泉般一齊噴出血來。

  高遠殺完這個,反身一腿,正中右側那人腰部,腸子都臟器都被這凶殘的一腳蹬那人立即彎成一個蝦米狀,這一腳痛徹心肺,那人想要叫,只是一股逆血頂著喉嚨,只能呃呃的喊不出聲來。

  高遠冷冷的又是一腳把那人鉤到半空中,「砰砰砰砰……」就像小孩踢毽子一般,那人在空中起起落落,也不知道被高遠踢了多少腳,整個人最好就如同個破皮袋,所有的骨頭都被踢碎,所有的肉都被踢爛,已經完全失去了人形。

  不過一分鐘,四個人沒有任何抵抗力的被滅,其中還包括最後那個被高遠踢了上百腳用來洩憤的傢伙。完全不在一個等級的對抗,讓這場戰鬥成為了屠殺。

  高遠看著地上蔓延的熱血,心中稍稍冷靜下來。殺了四個人,殺的還這麼殘忍,用自衛的說法肯定不行。難道自己要去逃亡?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23
第八章 明心

  水泥地面上一片狼藉,四具死相猙獰的屍體胡亂的擺著,雪白的牆上迸濺出無數的血點。眼前的場景雖然血腥,高遠在夢裡卻見過無數遍,相比下,這種血腥完全不值一提。所以雖是第一次殺人,高遠也只是略發了下呆,轉眼就無視了這種場面。渾身激盪的熱血冷靜下來後,高遠甚至生出一絲後悔一絲彷徨一絲恐懼,事情大條了。

  高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那麼死,只要早點發覺,胖揍幾個人一頓也就完了。可一醒來時,兩人就在扒他的褲子,這種難以形容的屈辱感讓高遠在也抑制不住。而且那一刻,高遠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反常,特別的狂躁凶暴。但這時候說這些都太晚了。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帝國千百年流傳下的規矩,每一個懂事的人都耳熟能詳。看梁山時,高遠也曾覺得林沖太不爽利,大丈夫快意恩仇,既然獲罪,何不把高太尉連他侄子一起幹掉,豈不痛快。

  今天輪到自己時,高遠才知道事情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個從小遵紀守法的人,突然讓他拋棄安定平靜的生活,去亡命天涯,這需要多麼決絕的勇氣。這不是拍電影,一怒殺人,血濺五步,而後瀟灑的浪跡天涯。逃跑,就是拋棄一切社會關係,在國家的追捕下,惶惶不可終日,那種滋味,怎會好受。

  高遠到底與一般少年不同,閃念中,已經下了決斷。留在此地必死無疑,憑自己一身的本事,想逃出這裡還是很容易的。至於以後,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高遠想明白這點,知道縱然如何不願意,他也不能在等待。

  看守所的監視室中,劉森正通過六個高清紅外攝像頭從各個角度觀察著高遠。通過這些攝像頭,劉森可以非常清楚的觀察著高遠的每個動作表情。看到屏幕中高遠眉毛一揚,臉上露出決絕之色,知道高遠已經下定主意,要越獄了。

  對高遠能在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內做出決斷,劉森略感意外。這個高遠,已經給了他很多的驚奇。首先是高遠狂暴的殺了四個人後,沒有像一般人那樣的驚慌失措,只想著要逃避責任。而是站在原地用心思考,這種冷靜是種極為難得的素質。縱然是久經訓練的特工,也很難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此的從容不迫。

  再就是這種深沉多思的人,遇到重大的事情總是要考慮周全,想的越多,做起決斷來也越難。而高遠在殺過人後,不過短短十餘秒鐘,就做出了決斷。而這種決斷,明顯是深思熟慮後得出的。冷靜、深沉、多思、決斷,這幾種特質集合在一個少年身上,讓劉森不得不高看一眼。

  至於高森身上的力量,以劉森來判斷,戰鬥技巧生澀,爆發力強,絕對力量、敏捷很強,綜合戰力值大約在15左右。這種戰力值評測方法,幾乎全世界都通用一種規則。也就是以空軍飛行員的平均身體數值計算為1,各國最精銳的特種戰鬥人員戰力值大約是3~5。

  高遠的戰力值雖高,卻偏向肉體屬性,而且不同於洪金陽那般已經有了本質上的變化,有了破壞一切秩序的能力。在劉森看來,高遠力量雖強,卻還算不得什麼。最重要的卻是他身體本身,蘊藏著巨大的秘密。也許會因此研究出人體真正的奧秘,可以批量的製造如高遠般強大的戰士。這才是高遠最寶貴的地方。

  「各組主意,開始行動。」劉森知道不能在等了,若是高遠破門而出,事情就會進入無法預控的階段,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高遠的身體受到任何的損害。

  隨著劉森的命令,高遠監室內的燈光突然亮了起來,刺耳的警報聲迴響在看守所的每個角落。室內的一個高音喇叭傳出了一個冷峻的聲音,「嫌犯高遠,立即雙手抱頭,面向牆蹲下。重複一遍,嫌犯高遠,立即雙手抱頭,面向牆蹲下。」

  高遠沒理會那個叫嚷的聲音,門口來了很多的人,稀里嘩啦的拉動槍栓聲音,在高遠聽來甚至是刺耳。高遠的目光掠過用鐵絲網和鐵欄杆保護的窗口,卻立即放棄從那裡突圍的想法,因為樓下已經有一排的人舉槍對著那裡了。高遠自問速度雖快,要想從窗口跳出去,卻只有變成篩子的命運。

  而左右上下都是監室,高遠用手摸了下隔牆,發現是水泥鋼筋澆注而成。轟開水泥容易,想破開鋼筋,卻要費些功夫。只怕稍一耽擱,就要被十幾支槍指著。高遠此時才覺得有幾分不對,從他殺人到現在,不過一分多鐘,監獄卻反應的如此神速,全沒有一絲空隙留給他,難道是專門針對自己而設下的嚴密防護?

  帶著這絲疑問,高遠放棄了抵抗,乖乖的面向牆抱頭蹲了下來。他知道,從審判到執行,最快也要幾個月。他就不信如此長的時間內,都會有這麼嚴密的警衛。

  鐵門打開,雪白的節能燈下,入眼的一幕讓見多識廣的獄警們臉色大變。四具血肉橫飛的屍體,把血肉、腦漿噴射滿屋,粘稠的血液已經流淌一地,這座監室有如地獄一般。那個蹲著的背影,溫順老實的模樣在此時此地顯得愈發詭異。-

  「別動、」「別動、」「老實點……」持槍的獄警們,也是控制力足夠強,才抑制住那因不安而想開槍掃射的強烈衝動。在給高遠手腳扣上兩副三十斤的重手銬後,一直壓到重型犯的單間中,獄警們才稍鬆口氣。

  劉森見一切順利,對身旁的張局長一笑,「這次麻煩張局長了。」張局長沉聲道:「都是為了帝國效力,劉將軍不用客氣。」「只是,死了四個人,不知道如何善後呢?」劉森關心的問道。知道劉森還是不放心他,張局長沉默了下道:「四個人本是宣判了的重刑犯,他們都是外地人,本地沒有親屬。就說四個人圖謀越獄,被當場擊殺。」最後又低聲加上了一句,「現在就把幾個人拉去火化。」

  劉森似乎放下心來,點點頭道:「對這種想越獄的兇徒,一定果斷處置。這次安城看守所處置的很得力,我會向省廳反映情況……」張局長既然識趣,劉森也要有所表示。慷國家之慨,惠而不費。

  小屋中的漆黑雖然不影響高遠視線,可這屋子逼仄狹小,讓人無由的生出一股狂躁。這間黑屋居然通體都是用鋼板焊接成的,更讓高遠小小的吃了一驚。面對貨真價實的銅牆鐵壁,高遠徹底死了逃跑的心。

  黑屋中只有一張破草蓆,高遠閉眼躺在上面,回想這一天來的遭遇,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自從遇到洪金陽以後,他的命運在短短一天中,發生了巨變。若是有的選,高遠今天絕不會去登山,他更喜歡安安穩穩平平靜靜的生活。而命運卻如驚濤駭浪般,席捲著高遠不知道衝向了何方。高遠身在其中,卻不能控制任何事,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極為痛恨。

  「金剛者,至堅至強……」思緒一片混亂中,高遠募然心中一動,金剛明王訣的文字自發的在心中流轉起來。高遠不由自主的默誦起這些文字。這些蘊藏著無上大道的文字中,高遠的心慢慢變得一片空靈。諸般喜怒憂愁,猶如點點飛塵,漫天飛舞中,卻動搖蒙蔽不了那顆明淨如琉璃的本心。

  金剛明王訣本就是一門千古絕學,佛門無上正法,路數最為中正平和,最能明心見性,護持本心。世人都以為金剛之名是言其鍛體之功,實則欲成金剛之軀,先煉金剛之心。心如金剛,故能不惑不懼不癡,是成就無上大道的基礎。

  只是這門金剛明王訣也是極講慧根,高遠這一天中,經歷了大喜大悲大怒大驚,情緒起落間,漸漸迷失了本心本性。在這黑暗中獨處一室,由亂中募然生出一絲靈機,契合了金剛明王訣,由此真正的窺見了金剛明王訣的神妙。

  直到此刻,高遠對金剛明王訣才算有了自己的體悟。由此,金剛明王訣再不是洪金陽強塞進來的強力工具,而是和高遠心血神魂相聯的一門無上法訣。

  一片空明匯總,一天來經歷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心中流過。高遠此時站在一種獨特的角度來審視發生的這些,一些不解處豁然開朗。從葉依依到洪金陽到何玉峰到劉森,每個人,他都有了重新的認識。這種認識不一定準確,卻更加的冷靜,沒有任何的個人情緒。

  當劉森帶著一臉的壓抑的怒氣進來時,卻看到高遠神情從容的坐在那,禁不住微微一愕。這種超乎尋常的平靜,讓劉森心裡油然生出了一種看不透高遠的疑慮。劉森頓了下,還是質問道:「高遠,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你能說明白麼?」

  高遠冷靜的道:「幾個人想**我,被我殺了。」「你啊你,實在是太衝動了,年輕人啊,唉!」劉森長長的歎息著,「現在怎麼辦,是四條人命啊,死的還那麼淒慘,我相信你的說法,可那有什麼用呢。就是法官相信你的說法,你也還是死路一條。唉……」

  高遠凝視了劉森半晌,才緩緩道:「劉叔叔有什麼救我的辦法麼?」劉森低頭沉思好一會,才決然道:「帝國是以法治國,我也救不了你啊。就是能救你,我也沒有救你的理由。這個世界總是那麼的現實的,你也是個成年人了,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是依依的同學,就甘冒大險去救你麼?你的事我很惋惜,但只能如此了。」

  高遠有些奇怪,和他預想的台詞不太一樣。難道自己懷疑錯了?不過,轉念高遠就想明白了,欲擒故縱罷了。有葉依依在,他怎麼都能找到理由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5-18 17:24
第九章 入伍

  「集體需要秩序,國家需要秩序,社會需要秩序,人類需要秩序。作為一個社會性生物,在基因中,就牢刻著秩序的基因。無論是人倫綱常,還是道德法律,都是秩序的一種。所謂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就是秩序最簡單的外在表現。你破壞了秩序,就要受到懲罰。否則的話,秩序就喪失了存在的基礎。沒有了秩序,社會就會垮掉,文明就會毀滅,人類就會滅亡……」

  一身筆挺深黑色軍裝的劉森說起這些來,滿身都透著凜然的正氣,語氣肅穆深沉,其風姿儀態都完美的足以做帝國的宣傳大使。劉森最後總結道:「所以,這是個原則問題。」高遠乖乖的低頭受教,心裡卻在想著自己的出路。是伺機突圍,還是要跟著這個傢伙混呢。自己若是成了通緝殺人犯,爸媽、小妹不知道該有多難過。可是跟著軍方,真的會有好下場麼?高遠心中疑慮著。

  對於帝國的腐敗和黑暗,高遠雖然還小,耳濡目染的卻聽到了很多的傳聞。而小說電影中,身負特殊力量的人,在和國家合作中,總是悲慘的結局。高遠也知道用這些作為依據來推測,得出的結論沒有多大參考價值。問題是作為一個少年,一個社會底層,他完全沒有任何相關的知識。

  小黑屋昏暗的燈光下,低著頭的高遠臉全部隱藏在陰影下,以劉森的目力,也看不清高遠的表情。對於這個少年的沉穩表現,劉森本能的有幾分不喜。看到自己一味強調的嚴重後果並沒真正打動高遠,劉森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唉,」長歎了一聲,「這事我幫不上忙了,依依那面我會和她說清楚的。你父母那,我可以代你去說下情況。再見。」

  高遠想到這個大談秩序的人,很可能是自己不幸遭遇的幕後黑手,心中殺機一盛。「如果自己突然一拳打死他,他死時候的表情一定會很奇妙。」這個念頭在高遠心中一閃而過。

  狂怒的時候血濺五步,和冷靜的去謀殺一個人,完全是不同的概念。對現在的自己,高遠還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他還做不到只為心裡的一絲懷疑,就去隨意的殺人。更何況,這個殺人的後果會更加的嚴重,嚴重到連最後的一線退路都會因此斷送。因此高遠猶豫了下,還是依照十數年各種教育牢刻在身心的本能,放棄了暴起殺人的意願。

  劉森講了那麼多,只有最後一句話中的一個詞打動了高遠。「父母,」生他養他近二十年的父母,如果知道高遠殺了人,成了一名死囚,那對本來就日顯老態的父母該是多麼大的打擊啊!高遠不敢在想像下去。縱然以後自己逃了出去,從此卻也只能和父母天涯相隔,難有相見的機會,更別說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了。

  「等等、」在劉森即將跨出鐵門的最後一刻,高遠經過百般的衡量,最終開口喊住了劉森。劉森轉過身,帶著幾分疑問的表情看著高遠,「你還有什麼事?」以高遠敏銳的六感加上不可測度的神妙第七感,卻仍然無法感應到眼前這人有任何的虛假。

  高遠放棄了短時間內看透劉森的想法,直接的道:「我想,我有值得幫助的價值。」高遠知道自己先開口就沒了主動,可他等不起。形勢上,他選擇的餘地也不大。

  「哦?」劉森有些奇怪的哦了聲,然後頗有耐心的等待著高遠說下去。高遠無奈,只能把繼續道:「我有特異功能。」劉森聽到高遠這麼說時,心中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純真啊、少年啊,兩個詞聯繫起來時,真是美妙之極。劉森心中高興,臉上卻仍很敬業的露出恰當的疑色,「異能?」

  高遠一咬牙,對著身旁的鐵牆就是一拳,砰,低沉的震鳴在鐵屋中迴盪不休,一個清晰的拳印出現在了鐵牆上。劉森走上前,用手撫摸著那足有一公分深的拳印,沉吟了下道,「果然如此。我早聽依依說起過你身懷異能的事,而那四個人的屍體,更做實了你不是常人的事實。這種身體系的能力,的確是不凡。可如果你不率先開口承認,我也不會為此說什麼。帝國的軍隊,只需要服從的軍人。你若依仗自己的力量,連簡單的明辨是非知道進退的能力都沒有,那帝國也不需要這樣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劉森此時話鋒一轉,直認自己知道高遠的不凡,卻一下讓他的言行有了合理的解釋。這有些出乎高遠的意料。不禁想道:「難道自己猜錯了?自己睡的太沉,難道是因為才接受力量而來的後遺症?」高遠才接受身體改造,雖然有金剛明王訣的幫助,對自己身體的瞭解還遠遠不夠,因此才會有這樣的迷惑。只是心中的那縷疑慮,卻始終不能徹底解除。

  「既然你有心報國,那殺死幾個罪大惡極的罪犯,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我先給你專入軍籍,列入總參軍情處特別行動人員。這樣你的案子就會被移交軍方。等回到軍事法庭,我在去申請內閣特赦,你很快就能無罪釋放,成為一名光榮的帝國軍人。相信我,所有認識你的人,都會為你而感到驕傲的。」劉森極有信心的說道。

  聽到劉森這樣允諾,高遠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自己擺脫了殺人犯的臭名,而且從劉森不經意中露出的信息來看,異能雖然奇特,帝國似乎還是不乏這樣的人存在。高遠所擔心的試驗品問題,似乎也不在是問題。陰暗逼仄的小黑屋,似乎也一下子明媚了起來。

  一天後,在簽了一系列絕密文件後,高遠正式成為了一名帝國特情處少尉。劉森給高遠的待遇極為豐厚,月薪過萬,行動還有特別津貼,還有各種名目的補助獎金,一年下來,少說有二十萬帝國元。相比於父母的三千月薪,高遠對這份合理合法的豐厚收入還是很滿足。唯一不滿的是,每個賣身文件上都有那麼一條「必須無條件服從任何命令。」

  高遠坐著外型粗壯剽悍的軍綠色越野吉普離開了安城看守所。看著窗外不停閃過的風景,高遠猛然生出了恍若隔世之感。「命運,只輕輕的撥動了下手指,人生的軌跡就發生了不可揣測的巨變。」

  驅車四十分鐘。高遠和劉森來到了安城駐軍的師部。在這個大型的軍事基地中,一切生活配套設施應有盡有。理發、洗澡後,一名年輕的軍人送來了一套熨燙的筆挺的深綠軍裝。劉森微笑道:「事急從權。這是陸軍軍裝,你先暫時穿著。我和你一起回趟家,順便拜訪下你父母,把事情說清楚,可好?」

  高遠雖然不想這樣倉促的就走,但這時也容不得他反對,只能默然無聲的換了軍裝。高遠身材本就修長而勻稱,在接受灌頂後,身體經過進化後,骨骼強壯,肌肉精悍,肌膚溫潤,達到了一種的堪稱完美的體型。巨大整容鏡前,不僅高遠對自己一身軍裝的打扮非常滿意,就是劉森也是連連讚歎。

  兩天來的巨變,不但改變了高遠的身體,更改變了他的氣質。高遠原本深沉中帶著陰柔頹廢,可經過兩天的磨礪,眼睛中那飄忽的頹廢已經消失無蹤。眼眸如同最純淨的寶石一般,黑白分明中更有種瑩潤的精光。讓高遠的眼睛在明銳中更有種不可言說的深邃,讓人一見難忘。明銳的眼神,幹練的平頭,自然挺直的完美身體,溫潤如玉的肌膚,成功的塑造出一個英氣逼人的軍人。

  當高遠和劉森步出房間後,就看到葉依依正的等在門外。看到一身軍裝的高遠,葉依依明顯的呆了下,才開心的笑道:「呵呵,一下子變帥了,差點沒認出來呢!」葉依依今天穿了個白色短袖T恤,裸露出的如雪的脖頸和手臂卻比純白色T恤更顯耀眼。明藍水洗九分牛仔褲把一雙修長美腿盡數凸顯出來。而麥色籐編涼鞋中那精巧的腳趾和晶瑩閃光的指甲,則在無聲展現著葉依依的嫵媚。

  時隔兩天,葉依依更加的美麗迷人,而高遠,卻已經是判若兩人。「為了站在你身邊不自卑,我必須用盡全力。」高遠的話裡其實語帶雙關,表面上是在恭維了葉依依的美麗,並傾訴了自己愛慕。實際上卻在訴說高遠對葉依依這類強權人士的憤懣。

  葉依依和劉森都是聰敏之極的任務,聽出了高遠此言似另有所指,但此時此刻,這話卻是大方得體,讓人無可挑剔。葉依依有些詫異的看了下高遠,這個兩天前用深沉隱藏窘迫的男孩,現在卻能如此的沉穩大方,甚至有了幾分揮灑自如的老練成熟,讓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葉依依到底見過無數的大場面,所詫異的不過是為了高遠的前後的巨大反差罷了。她開玩笑的敬了個軍禮,「首長,現在是我自卑了,請允許我拉你的手……」高遠正色回了個禮,淡然道:「可以,現在執行吧。」

  葉依依一笑,如春蔥的玉手輕輕的牽著高遠的手,嬌笑道:「出發……」牽著高遠的手就這麼跑了出去。握著葉依依微涼滑膩的玉手,似乎有某種東西在高遠心中悄悄湧動,幾分歡喜幾分莫名中,手裡悄然多的一個紙條讓高遠腦子猛然清醒過來。

  劉森在後面,看著少年少女快樂奔跑的身影,禁不住有些惆悵的歎息了聲。「兩人看上去到很般配,只是,事情怎麼會是看上去那麼簡單。這事,卻不需要自己操心。話說回來,小姐還是那般的善良呢。這個小子,能握到她的手,救是死了也算值得。」

  還是坐著那輛粗壯剽悍的勇士吉普,高遠和葉依依、劉森三人回到了高遠的家。一路上高遠雖然和葉依依坐在後排,可直到下車,高遠也沒找到機會看那張紙條。

  等到了高遠家樓下,已經是下午18點多了,小區中來來往往的人正多,看到造型誇張的勇士吉普,都顯得極為好奇。安城雖然有駐軍,可這樣高檔的軍車卻極為少見。更別說開進小區來。看到高遠三人上了樓,圍觀的老頭老太們紛紛議論,「那年輕小伙子,好像小高家的孩子啊?」「去,那孩子整天陰沉著臉,長個倒霉樣,和那人完全不一樣啊!」「就是,嘖嘖、那小伙可真帥啊……」「那姑娘也真漂亮啊,兩人很配對……」

  高遠無暇理會人群的閒話,踏上走過無數次的樓道,他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一切都沒變,變的只是自己。葉依依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輕輕安慰道:「這樣是很好的出路,相信叔叔阿姨也都會替你高興的。」高遠點了下頭,卻沒說話。葉依依總是那麼可愛,自己似乎忍不住要喜歡上她了。

  噹噹噹,高遠身上帶了鑰匙,可猶豫了下,他還是決定敲門。「誰啊、一定是小遠,又沒帶鑰匙……」高遠聽著門那面熟悉的嘮叨,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這種享受父母愛溺的安逸生活,從此以後就成了永遠的過去。

  高遠的媽媽甚至沒在貓眼中看一眼,就在熟悉的節奏中聽出了回來的人是兒子。打開門後,高遠的媽媽立時愣在了那,「你、啊、」高遠的媽媽才43歲,容貌已在操勞的生活中磨礪的沒了光彩,只是眉眼之間還能見到曾經的美麗。這一刻,一向溫柔賢惠的媽媽卻既沒形象的微張著嘴,呆立在原地。

  「媽,我回來了。」高遠低聲道。「呃、」對發生天翻地覆的高遠,她甚至有些不敢相認。聽到高遠這麼叫,只是本能的答應著。只是眼神中還全是茫然,顯然一時腦子還轉不過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又該做什麼。

  「媽,有客人來了……」「哦,請進請進。」迷迷糊糊的高母把高遠幾個人領進了客廳。高父正在看電視,看著進來的幾個人,也是一陣發蒙。好在高父很快清醒過來,「小遠,你怎麼穿成這樣啊?」

  高遠本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把後面的劉森讓了出來。劉森善解人意的接過了話頭,「是這樣的,我是帝國總參的劉森……」劉森開始說出了事前編好的故事。大意是高遠的同學葉依依發現高遠有天賦,就推薦給了劉森。劉森在驗證過高遠卻有天賦後,就把高遠特招入伍。這次來是向家裡辭行的。

  這種匪夷所思的故事震撼了高遠父母,看向劉森的眼神就像在滿是不可置信。只是「騙子」兩個字,囁嚅著始終沒說出口。

  (抱歉,這幾天瑣事太多,更新不穩定,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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