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遊戲] 網遊之死亡召喚 作者：劍漸無聲 (連載中)

【小說書名】：網遊之死亡召喚

【作者概要】：劍漸無聲，縱橫中文網作家

【小說類型】：科幻遊戲

【其他作品】：都市魔法師

【內容簡介】：

　　在這世間，人只兩種。
　　一人望天，萬人俯首。
　　號角爭鳴，殺伐錚錚。火光下，蜿蜒百米的冰霜骨龍在天空結成一片黑云，亡靈法師傲然站立龍首之上，俯瞰這滿目瘡痍的世界，在這一刻，地面的生靈看起來都是如此的渺小。他悄悄打了個響指，十隻冰霜骨龍齊聲龍吟，向空中呼嘯而去。
　　————
　　死靈法師召喚小骷髏的網遊，一個數據分析師的遊戲傳奇……

第一章：必爭之局

雨夜，電閃雷鳴！

屋內燈光昏暗，螢蟲繞著吊燈嗡嗡飛舞。

我點燃一顆煙塞進嘴裡，深深吸入一口，一股炙燒的感覺猛然衝進肺葉，然後帶著一團渾濁快速的滌盪氣管，從嘴巴、鼻孔嗆出。

「——咳咳！」說不出的糟糕。

房間裡充滿了裊裊蕩蕩的煙霧，窗簾緊閉，不透一絲風氣。我這一口濃煙，也只是為這極度惡劣的空氣再添加一點染色劑而已。

當然，這裡只是一處地下賭館，一個被厚布窗簾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靠著燈光照明和外面截然不同的地下室，1%抽成的檯子費，我也不能奢求它把環境做得如何出眾。

牆上的壁鐘現實時間是午夜十二點，我是正午十二點進來的，也就是說，除了中間去幾趟廁所的時間外，我在這張椅子上足足坐了十二個小時。

屁股和手臂有些麻木，腦袋有些充血，而無時無刻都瀰漫在麻將館裡的煙霧，讓整個空間和空間裡的人都籠罩進一層陰暗。我能猜想到自己現在肯定是臉色蒼白、頭髮凌亂、雙眼充滿血絲。

手上下意識的摸牌，「發財」，丟了出去。

煙叼在嘴裡又深深吸入一口，炙熱的煙氣衝進肺葉再緩緩吐出，感覺依舊很差。吸煙，在我眼裡是一種很優雅的事情，那份輕鬆，那種飄渺如神仙般的感覺。平時從來只是抱著玩玩、作陪的心理，那煙通常只是在嘴巴裡打轉轉，如這般進入過咽喉和肺部還是第一次。因此即使是吸了四五年的煙，確是連煙的好壞都感覺不出來，只知道醇與不醇，濃與淡了。

腦袋裡開始出現幻想，就像做夢一樣，想借此銷愁也是於事無補，我知道這是吸煙後的虛幻，夢醒時分痛苦會依然。我是個數據分析師，這個職業決定了必須務實，虛幻的東西很少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雖然這狗日的現實既痛苦又無奈，卻它能給我真正的感受，痛並快樂著，但現在我卻沉迷進幻想之中，煙是一口接一口的狂吸著。

玩的是麻將，老祖宗傳下來的精髓與紅果果的鈔票一結合，就成了萬千國人興奮神經、解乏去勞的靈丹妙藥。

這家賭館是經過調查後挑選的，格局雖然不大，規矩卻是甚嚴，行牌過程只能使用「吃牌」「碰牌」「槓牌」「和牌」「補花」等詞語，凡吃、碰、槓、和都有必須規範報牌，出牌不報牌名，有專業牌官監督。聽說後台也極強，從未出現過莊家不守規矩的謠言，這在地下賭場裡是不多見的。正是因為這樣的規矩風氣，往來打牌的都是些大小資本家，所以牌面也很大。

一炮三響、槓上開花、海底撈月、槓砰吃胡……

也許人品真的走到盡頭，帶進來的一百五十萬，現在只剩十萬不到。雖然只剩十萬，但只要讓我抓住一次機會，就能翻身逆轉乾坤。

不要跟我講賭博的危害，只要上過小學的中國公民都清楚知道「逢賭莫入」四個字。從「湊角兒」、「貪財」、「翻本」、「悔恨」到「瘋狂」，一個賭徒墮落的心理就這麼簡單，所以現在還有千千萬萬的賭徒每天狂爛在賭桌上。

我所希望的只是能夠產生變化，一種能把所有事物都顛倒的變化，就好像再生一樣。

公司破產，女友跟人跑了，帶著給債主還債的錢和員工工資走進這家賭場，卻連連失利，這樣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來。

我還有九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周轉，在今天早上九點之前，我必須贏三百萬。如果我做不到的話，法院就要在我的家門上貼封條，強行賣掉我的奔馳跑車，正式逮捕我，但這幫人不會給我九個小時翻本。

上家扔到桌上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取牌，六筒，我捏在手裡搓了又搓想了又想，還是隨手打出去。

「胡了！」對門的大金牙嘿嘿笑著亮牌，嘴裡不停吹噓著自己多麼走運，差點把聽胡的牌改掉，但最終沒改，搶了我的牌也給了我狠狠一擊，幸好只是平胡。

我的錢更少了，額頭已經見汗，抓起桌上的半包煙，有些顫抖的塞一根進嘴裡。這張牌桌來過三波人，離開的時候，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虧損一空，但也有幾個幸運兒贏到錢，心滿意足的走掉。這一波明顯是來打通宵的，只要其中一家不輸光想來是不會換人。

我的智商有兩百一十九，但絕對太高估自己了，「術業有專攻」的道理在牌桌上也是適用的。

儘管白手起家的時候在股市狠狠撈了幾筆，卻未必適合在賭桌上決斷。這十幾圈裡我一直在輸，他們似乎已經摸清了我出牌的心理。我狠狠掐著大腿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重新投入洗牌的動作之中。

剛才那把牌我並不是亂打，三四筒獨掐二五筒，桌面只打出一張有一張在下面，剩下的那一張在下家手裡，所以我丟出六筒來引誘他，讓他以為我不需要筒。但太顧此失彼了，終究不能顧全所有。

一共一百三十六張牌，筒條萬東南西北風中發白，沒有梅蘭竹菊春夏秋冬。輪換一圈用不了多長時間，每個人手上能經過多少牌也很容易計算。

打了大半晚上的牌，三家的出牌習慣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只要我冷靜下來，用平時80%的精力去兌付他們，就能手到擒來。可是越到關鍵時刻，越是魔怔了一般，總是在關鍵時刻出錯誤。

大金牙的牌技並不高，而且出手也很豪爽，任何一個鯊魚都會很喜歡這條魚兒，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認，這條魚兒今晚的運氣真的是沒得說。

我覺得我應該適可而止了，出門的時候沒看黃曆。或許我應該趁現在就回家，然後給所有的親朋好友打電話借錢渡過難關。但我依然留了下來，那卑微的尊嚴讓我放不下面子。而且我已經勝券在握，血拼麻將，最高可以番三十六倍，沒有比這來錢更快的了。只要再認真看清楚，計算清楚，每一次出牌，每一次收牌，拿下一把就是另一種結局，我才是笑到最後的人。

我應該祈禱才是，祈禱這條大魚兒不會在關鍵時刻接個電話什麼的，然後告訴我們老婆呼叫要緊急離開。

麻利的理好牌，阿米豆腐，牌面真的很不錯，起手聽胡今天晚上還是第一次，同種牌形成了1112345678，在摸到該種牌任何一張即可和牌。不計清一色，正是「九蓮寶燈。」

這時上家那死魚臉陡然煥發了光彩，居然笑出了聲，大聲吆喝著小妹添杯茶。這種表現，是個人都能看出他牌面很好。「玩了這麼久，大家都基本算熟了，不如加大點吧？」他提議道。

「我無所謂？」金牙胖子咧咧嘴。

「這不符合規矩……」下家有些猶豫，因為現在牌面已經夠大了，經過幾次加注已經累積到了一萬，但他運氣還算不錯，所以也沒一口否決。現在局勢是二對一，關鍵是要我的態度。

「加多少？」我不動聲色的問。

「看出來了，各位都是大老闆。八萬吧，討個吉利，不算多。」他眼睛平淡地掃了在座一圈，說的數字卻讓我砰然心跳，若是開局剛進賭場，我會毫不猶豫答應，但現在只要翻一番我沒贏錢就徹底輸光了！

金牙胖子哈哈一笑，「早應該這麼玩了，不然剛才又能多點零花錢。」

沒有其他反對的聲音，在一種默許下，倍數翻了數番。兩個牌官互視一眼，點頭算是記下了。

牌局在繼續，屋中一時安靜下來。

美國20世紀著名短篇諷刺小說大師歐?亨利說過：「人的眼睛都是探照燈！」不管一個人用多麼高強的技巧來隱藏自己的性格與內心，但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就隨時能窺視對方的內心秘密。畢竟一個人的言語、動作、情態等可以偽裝，而眼神是無法偽裝的。因此，當我們想要瞭解對方的真實意圖時，要把焦距放在眼睛上，只有眼睛才是心靈的窗戶。

上家的死魚臉生著一雙「象眼」，也就是眼睛長得和大象的眼睛有點相似，眼睛雖然長得很小，卻很長，往往眯成一條線。有這種眼睛的人多善於思考問題，屬於理智型的人，他們很少會做出什麼傻事。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難道他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而下家看似無害，卻偶爾露出一抹「四眼白」。顧名思義就是瞳仁的四面都是眼白，這種人讓人見了害怕，如果是女性，就更加嚇人。有這種眼白的人可能是身體狀況欠佳，抑或是心機狠毒之輩。

再看對面的金牙胖子，本來以為他是條大魚，可是這會兒怎麼愈發覺得不安了呢？

桌上眾人開始敲桌子提醒我，思考的時間太長了。「急什麼？剛才醞釀了一下放了個啞屁！」我找了個很蹩腳的藉口，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對面的胖子最先反應過來，一副不敢恭維模樣，揮舞胳膊狠狠扇著風。其餘兩人倒是鎮定，一個屁而已，況且還沒聞到臭味，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回應著屋內難得的一抹搞笑氣氛。

又過了五圈，沒有一張吃碰槓。我愈發感覺不安了，因為下家和金牙胖子由開始的頻頻換牌到現在吃定不換，顯然聽牌了。現在的情況，要麼自摸，要麼等待送食的笨蛋。這種情況，每出一張牌都要慎之又慎了。

這時金牙胖子忽然直視著我，一隻手帶著大大的戒指無序地敲打桌面，冷不丁地問了聲，「你帶的錢不多了吧？」

我心頭一怔，這胖子果然不簡單，人說笑面虎難擋，他才是真正的背後老虎。儘管內心翻了天，臉上卻依舊面不改色。比他厲害得多的商業談判對手我都經歷過，這種蹩腳的打草驚蛇手段，只是想攪亂我的內心罷了。

「怕我給不起錢啊！」我反嘲一句，沒有看他，也沒有看上下兩家若有若無的目光，自顧自抓牌丟牌，「這裡可以刷卡嗎？」

這句話問的是一旁的牌官裁判，這桌流動的資金少說上了千萬，這是一筆大提成，兩個小夥子很用心，「是的先生，支持各種信用卡和銀聯卡。」

胖子嘿嘿一笑，不再說話。但他這句話已經達到了目的，我畢竟第一次進賭場，智商再高有個屁用。桌上的牌已經不多，大家有牌也要憋在手裡，現在是看自摸的時候，我已經感受到手在顫抖了，抓了一下牌居然差點抓丟，「成敗在此一舉！」

抓到牌了，正在這時，身後的門忽然響起了難聽的嘎吱聲。冷風灌了進來，吹得頭頂寥寥煙氣愈發張牙舞爪，活似一隻老妖怪。

屋裡的動作一下子停了，「誰來了！」

我愕然轉身，恰好看見一道霹靂閃電背景下的瘦弱身影。是個少女，頭髮披散下來看不清面容，短裙將長長的潔白大腿露在外面、T恤衫下一雙併不飽滿的胸部濕漉漉貼在胸衣上。喝醉了酒，看到屋裡的事物眼神明顯有些驚愕。

「小婊子，你幹什麼的，要避雨到別處去？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兩個牌官裁判衝了過去，揪住衣服就往外推聳。

「等一下！」

我鬼使神差的叫了一聲，大家的目光迅速集聚到我身上，我站起身，「這個女孩是我叫來的，說好了十二點前沒給她打電話，就跟過來找我。」

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希望能夠讓自己盡快鎮定下來。

牌局暫時扣上了，由裁判監管。我向服務員要了一條乾毛巾，遞給少女。她或許是被雨淋醒了酒氣，或許是被這裡詭異的氣氛嚇到了，很聰明地不發一言，坐在我背後的沙發上，低頭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外面雨真的很大吧，我有些心緒不寧，心思也完全不在她身上。

轉頭看向其他三人掃興的表情，吸煙的吸煙，喝茶的喝茶，趁機上個廁所的離開了座位。很明顯，他們對於勝負的熱情正在減弱，說不定運勢會發生改變，在這期間，說不定就是逆轉乾坤的時候。成敗在此一局，決不能放棄。

牌局重新開始，我接到了一張五條，那並不是我想要的，卻非常棘手。如果把五條打出去，聽胡二五八萬非常穩妥，問題是對面的牌。換一張萬牌會比較好吧？這個時候不能勉強，我只剩下八萬塊錢，不想讓別人胡的話，拆散了聽牌打出二萬就沒事了，我緊緊抓住二萬……

隔壁牌局終結了，洗牌的聲音頓時呱噪起來。這裡的隔音效果真的很不好，麻將顆顆碰撞在一起，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讓我更加心亂如麻！正要打出去，耳邊傳來一聲低語，「大叔，這行不通吧……」

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出聲，我如遭雷轟，轉頭有些憤怒地瞪著那少女。本該狠狠訓斥這個傢伙，但這種時刻平時雷厲風行果斷決策的我卻是非常脆弱的，即使一點點對自己的規勸都想去停一停，天真的會以為那就是運氣，以至於她叫我大叔也沒有生氣。「你懂得麻將嗎？」耳邊依舊是隔壁麻將碰撞的吵鬧聲。

「不懂……一點都不懂！」

我突然發現這個少女擁有一張清純明麗的臉蛋，一雙大大的黑眼睛跟他僅僅看過一兩部的動漫女主角一般——黑亮！這麼一個純潔的少女，真難想像穿成小太妹半夜到處亂逛，也許她是一個妓女，今晚恰好沒事做，如果是平時，我不介意照顧一下她的生意。但這句話又將我拖入了竭斯底里，我為之氣結。

「現在的跡像已經很明顯了，是你心中並沒有必勝的信念，這樣只能幫助別人，在賭場上連敗的人連最後一搏的信念，你現在只是在害怕！」

隔壁安靜了，但我的心裡卻沸如油鍋，看了看手中的二萬，又審視一番自己的牌面，明顯是要1112345678九蓮寶燈胡牌的牌局，比十三幺還要來得稀奇。

「確實如她所說的，這個時候幹嘛要拆聽牌，該扔掉手中的五條才是。為了避免危險就扔掉棋子的話就再也不會有勝機了，何況現在已經是背臨深淵，該是放手一搏的時候。」

「砰——」

五條平穩的印在桌面上，金牙胖子訝異的抬起頭，那猙獰的金牙反射著燈光格外晃眼，下家也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頭。其實這時候下家也已經聽胡了，手中有一對二萬、南風和三個發財，聽胡的是二萬南風發財，他猜到自己要的牌在安易手上。隨後他抓到的牌是一萬，他可以抱著一萬扔出兩萬，但這樣就只能聽胡三萬了。他很矛盾，猶豫了很久，還是將手中的一萬扔掉了。

「胡了——」

我推倒牌面，九蓮寶燈，翻了十二番，八萬的底注，一下子趕回近一百萬。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已經找回了心態，憑著之前對三人的觀察，我對局勢的把控愈發嚴密。即使運氣不好被人搶先贏了，自己也沒有送菜，桌上的籌碼越來越多了。

終於，一個小時後，金牙胖子首選坐不住了，鐵青著臉離席而去，其餘兩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我敢回了一百五十萬的本錢，還淨賺三百萬。

有人開始議論起我的好運氣，畢竟之前這一桌的牌局就已經很大了，贏了數百萬這還是比較罕見的……他們大聲的驚嘆著，而這又引來了更多的旁觀者。我從容結賬付錢，帶著少女走向停車場。

時間距離天明九點，還有八個小時！

「哼，拿我的用我的全部給我還回來，吃我的喝我的全部給我吐出來！」這是我應該抱有的心態吧？

不，我厭倦了！不停的爾虞我詐、阿諛奉承、陰謀詭計、假惺惺做作讓我厭倦了。或許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抉擇，讓我幡然醒悟，也許我該解散公司，然後找點輕鬆的事情做。

譬如「睡覺、吃飯什麼的，又不累，最適合我了！」我想起了櫻桃小丸子這句經典台詞。

「想喝酒嗎？」坐在奔馳上，我對著還不知道名字的少女說道。

「嗯！」

少女甜甜的點頭，眼睛裡卻閃爍著自暴自棄的瘋狂，「要喝個痛快！」

奔馳在雨夜裡盡情狂奔。

第二章：神域問世

一夜的暴雨過後，空氣中開始瀰漫著濃郁的夏天的味道，公園裡發情的知了，已經在沒日沒夜地叫春似地呻呤，而它北方的同伴，還躲在土裡等待著春天的第一縷陽光，叫醒它的春夢。

而當第一縷陽光照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揉著欲裂的腦袋，眯著眼睛，心裡想著昨天為什麼沒有把窗簾拉好，讓太陽這麼早就驚醒了我的好夢。我想起了昨晚的事，至今還心有餘悸，順手往床上一搭卻摸了個空，頓時清醒過來。

昨晚最後的記憶是和那個女孩從進房間門開始，邊互相脫衣服邊上床，而她的BRA是前扣式的，在她胸前的兩個巨無霸擠壓下，很緊，很難解，在努力幾次無果後，被我用暴力解決了。

儘管一起喝了兩個小時酒，然後又跟著我連跑了幾趟公司、債主家，瘋狂了一整夜，我居然不記得她叫什麼名字，只記得在酒吧裡閃爍的酒杯的反光和舞池中瘋狂扭動臀部，和她那自暴自棄的瘋狂眼神，清純與瘋狂的完美結合，引誘我強行將她拉上床。

也許我終生都難以忘記這個夜晚……該死，或許我真的忘了問她叫什麼名字。

揉了揉眼睛撐起赤裸的上身，昨天那個少女已經不見了，就像夢幻一樣，他是幸運女神帶我度過難關，卻如一陣風來無蹤去無影。我掀開潔白的薄被，看到床單上那一抹驚心的嫣紅，頓如五雷轟頂很是不知所措。我誤會了她，回想起昨夜，她似乎有反抗吧……但我太興奮了。

如夢遊般地到浴室裡，沖了個熱水澡。

清醒後，我開始收拾殘局，地上一地衣物，有如歐美A片中火爆的脫衣前.戲，只是春夢了無痕，女主角已經離開，男主角也要回到現實生活，一切宛如沒有發生。忽然在床腳下，我發現了一點特別的東西，那是一張學生證，證件上純潔如小白花一般的面容是那麼驚心動魄。

我看了看手機，九十個未接電話。那群人現在快瘋了吧，或許有對手在準備看我的笑話，嘿嘿，等著吧。

我刮了鬍子、洗了頭髮，將一堆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裡才下樓。

車子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我敞開潔白的襯衣，打開跑車的頂蓋，任由溫熱的風洗刷我的頭髮和胸膛。我很少這麼衣冠不整，平時上班工作都是整齊的皮鞋襯衣領帶，現在回想起來，那簡直就是遭罪。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這是市中心商業圈的一隅之地，卻是我多年打拚的成果，但此刻我卻興不起半點留戀。

車子拖著長長的摩擦聲，以一個漂亮的甩尾準確泊在既定車位上。兩個路過的摩登女郎忍不住吹了聲口哨，朝我頻頻拋媚眼，我將墨鏡往鼻樑上一扣，給她們來了個不理不睬。

年少多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典範，我想我以前的確忽視太多東西了。

所幸保安沒有攔著我，他認出了我，只是錯愕平日一絲不苟的安總今天如此的……如此的……

公司那群鳥人見了我的新造型，一個個像見了鬼。因為今天是最後裁決日，但一大早就收到了債主們收到錢想重新搭回生意合作平台的電話，那慇勤的語氣與前些日子簡直是天上地下。法院來的更早，他們是來撤銷傳票的，官僚機構就是如此，平時沒見他們這麼利索有錢跑的比兔子還快。

儘管我今天沒有系領帶，襯衣也敞開了幾個鈕子，而且公司臨近瀕危邊緣，但往日餘威猶在，即使他們已經在暗地裡接受了對手公司的招安狀或者往其他公司送上了應聘書，此一刻，我還是老闆。

「開會——」

我的聲音並不大，但並不影響效果的達成。

會議室很快就被清理出來，我的秘書apple一如既往的給我送上一杯咖啡，看我的目光居然帶有一絲桃心，這種眼神很熟悉，跟她看韓劇中的帥哥是一個表情。

她是個迷迷糊糊的小丫頭，總是被我逮住上班時間玩泡泡堂然後一臉哭相來到我面前做後悔莫及的懺悔，過不了幾天又一如既往的上班打遊戲。時間一長，我也不管她了，因為我還離不開她，和她泡的咖啡。

濃濃的香咖啡上奶油被滴出一個精緻的小楓葉，每個工作日的早上，我只有喝上這麼一杯咖啡才能保持100%的工作效率。在公司裡，她是少有幾個不怕我的人之一。

另一個不怕我的，是我的老同學兼死黨，公司的財務莫珂。事實上做出對完美時空新動力項目注資計劃時，他曾大力阻止我，但我太固執了，成功的經驗讓我忘乎所以，我大聲罵他不知進取、保守，甚至差點拳頭相向。

說他保守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大學一畢業就跟核桃妹結婚了，放棄了偌大一片森林。他的骨子裡奉承著中國傳統農民的踏踏實實種地，大屁股女人好生娃等一切在我看來完全跟不上時代的陳舊思想。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以至於我最後功敗垂成，被完美總裁池小峰完美的狙擊了。以前八年的打拚全部付諸東流，公司瀕臨破產，債主集體登門催債，甚至僱傭保鏢在我家門口二十四小時蹲守，防止我夾款私逃。

但莫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每天幫助我打電話穩住債主，然後四處奔討籌資受盡了冷眼。

會議室中，我依舊沒有摘下墨鏡，只是將一堆文件丟在文案上。這裡有些文件他們很熟悉，這是我項目失敗的原因所在，因為他們被人買通了，以前數個月的辛勤勞動全部是給對手在工作。

「很好，這些叛徒今天都沒來，但請還跟他們保持聯絡的人帶我傳個話，法院會挨個請他們過去喝茶的。」

我本來還想細細跟他們分享一下公司八年的歷程，分享一下過往的辛勤和公司曾經的輝煌，那是我過往愛干的事，洋洋灑灑幾十分鐘卻很官僚，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所以今天這種老總式的話語我一句話都不說了，因為他們都不是笨蛋，「今天只宣佈兩件事。第一，上個月的工資一律雙倍。」辦公室中騰起一片歡呼聲，可是還沒等他們歡呼完畢我又宣佈了第二件事，從今天起，盛世公司正式對外界宣佈解散，希望各位日後能前程似錦，待會兒所有人都到財務那去領取工資吧，再見！」

說完這句話我就走了出去，多說無益。臨散場不說壞話不做壞人，這是所有老闆的生意經，我也不例外。

莫珂跟了出來，我向他抱歉的笑了笑，「哥們，這次我又自作主張了！」

莫珂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什麼呢，這次我是尊重你的選擇。」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一副不捨的樣子跟我一一道別，公司裡很快就空空蕩蕩。折算了所有的辦公家具和電腦，清算所有的債務結餘，現在我所有的財產，只有一棟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海灣別墅、一輛奔馳CL跑車，一張銀聯卡，裡面有二十萬。

我將銀聯卡遞給莫珂，「核桃妹也懷孕幾個月了，我這個做乾爹的平日不聞不問實在不地道，這是給我乾女兒的奶粉錢，你收著吧。」其實並不知道核桃妹肚子裡是男是女，只是因為莫珂有些重男輕女，我才總是故意說核桃妹懷的是女兒，故意刺激他。

莫珂搖了搖頭，並不接卡，「你打算就此放棄了？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安易！」

「我相信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但現在太累了，只想找個輕鬆點的活，每天看書、寫字、聽歌、畫畫。給每一個日子去一個溫暖的名字，做一個賞心悅目的人。」

「說的好聽有什麼用，你這是自暴自棄知道嗎。世界上哪有這樣的活，能讓你保養奔馳車、保養那近千平方的大別墅？想想我們大學時候創業那段吧，比現在更苦一百倍，我們不是一樣活得有滋有味嗎。」他就是這股子倔勁，或許腦子每我靈活，只知守成不知進取，卻是說到我心坎上了，我的確在自暴自棄。想想以後要去面試，然後給別人打工，整天聽人驅使東驅使西，我真的受的了嗎？

「好吧，即使東山再起，我們也需要找個項目。而且這個項目必須輕鬆，能藉此舒緩一下緊繃的神經。」

莫珂皺起了眉頭，開始費力的思索起來，「既能玩又能掙錢，哪有這麼好的項目？你這個題目可真是難住我了……」

「呃……那個，安總，《神域》怎麼樣？」一個諾諾的聲音突然插入進來。

我詫異回頭，「apple，你怎麼還沒走？」

小姑娘立馬一副委屈要哭泣的表情，「人家捨不得這裡，捨不得安總，只想回來再給你泡最後一次咖啡。」

我心頭一暖，沒虧得平時這麼關照她。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遞給她一張心相印。Apple卻一下子撲進我的懷裡，大哭特哭起來，我能感受到胸口襯衣正快速被溫熱的淚水打濕。

莫珂別過頭去，不去看我上演爛劇感情戲。童言巨RU，迷迷糊糊，聲音嗲嗲，這種性格的女生是男人最想擁入懷抱的。Apple的本名叫祝小蘋，因家裡種了一塊蘋果園，老爹起名字的時候就圖了個懶，英文名字是我給取的。

說實話，當初錄用apple的時候，我的確抱有不好的心思，但後來瞭解到她家世淒苦，父親病逝，母親身體不好，為了讓年幼的弟弟上學，她才被迫放棄學業跑出來打工，我就什麼心思也沒有了。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我對其他員工或許說不上好，但對她絕對是當小妹看。

「《神域》，是那個創世公司產的新遊戲嗎？全虛擬現實技術，號稱注資千億打造的大型異界遊戲？」莫珂突然打斷了我們，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Apple想起了剛才的話，抽抽泣泣道：「是呢，一個頭盔就要一萬五，現在反響很激烈，而且半個月後就要公測了。」

儘管我這人務實，但虛擬遊戲也不是一無所知，大學時候好賴也玩過不少。《神域》宣傳攻勢做的這麼大，我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跟我平時的工作有關，下意識的去忽略它而已。全世界最能賺錢的產業，除了軍火、毒品、走私、電影外，就屬虛擬遊戲了。注資千億打造，我在其中能撈多少呢？

我在莫珂和apple談話的過程中打開了電腦，接上《神域》論壇。論壇裡的火爆程度讓我大吃一驚，這裡儼然成了全球遊戲玩家的老巢，大龍小蛇紛紛跳出來耀武揚威。

論壇分三個板塊，艾澤拉斯、七罪慾海和六道輪迴。艾澤拉斯主要針對西方世界；七罪慾海最有名的是八卦新聞場所，對於那些喜歡打口水仗的人來說，這裡是天堂；六道輪迴則主要針對東方世界。

於今《神域》公測在即，遊戲論壇更是人氣鼎盛。三年前就結束了內測，可依然要花費三年來緩衝公測。此時論壇中最熱鬧的話題，自然是討論半個月後的事情。

遊戲到底如何，我不大清楚，但網絡、電視和各種平面媒體都有它的廣告，要無視它的確很難。就連我這個一向對廣告不大感冒的人也聽了個耳熟。所謂廣告，就是廣而告之，不管你喜不喜歡，先弄個眼熟再說。這是打開知名度，商品推銷的第一步。

「老易，我看可行！」莫珂一臉嚴肅的看著我，apple也滿臉的期待。

我有些猶豫，莫珂玩過多少遊戲我清楚的很，現在我是在思考，以我的專長，進遊戲中不會被眾多玩家洪流立刻碾死？想起apple經常上班玩遊戲，我略帶忐忑地問她，「apple，你也算半個遊戲行家了，說說看，以我們的職業進去能有好發展嗎？」

Apple有些受寵若驚，她平時也就是玩玩泡泡堂、勁舞團之類的，大型遊戲可是很少涉獵的。迷迷糊糊道：「安總你什麼職業呀，BOSS嗎？」

我被她打敗了，「我應該是數據分析師吧，莫珂是財務。」

Apple眼冒紅杏，一臉崇拜的看著我們，「哇塞，數據分析師耶，玩遊戲最好的職業之一。不少人用數據分析師的職業寫過遊戲小說呢？還有財務，以莫總的眼光，那肯定是裝備倒賣行家。」

「……」

不理這個脫線少女，莫珂推了推他鼻樑上的近視鏡，「老易，下手吧，這麼多年沒玩遊戲，或許我還能重新找回當年307宿舍遊戲之王的感覺來，到時候可別讓我帶你升級啊。」

暈倒，這都哪跟哪啊，八字還沒一撇兒呢。但這句話也激起了我的傲氣，「那就比比誰升級更快！」

莫珂道：「我們或許要組建一個遊戲工作室，正好，apple也算是個老玩家，現在重新應聘你做我們工作室的第一個員工，你願意嗎？」

Apple云裡霧裡，她從沒想到自己平時上班玩玩泡泡堂，居然可以被評為遊戲老玩家，忙不迭的點頭道：「那……那我以後是不是可以上班玩遊戲啦？」

我和莫珂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

在apple快要樂暈的表情下，我找到官網頭盔訂購平台，「乾女兒，乾爹是個壞人，要佔用你的奶粉錢了。」預訂好三套遊戲接入設備，不出意外，天黑前應該能送到。

《神域》中講究強者為尊，從古到今任何可能的情況幾乎都可能出現，玩家可以被萬人騎，也可以是騎萬人稱霸一方的霸主。

怪也分很多種，人性化的怪物，魔化的怪物，陸地上的怪，海裡的怪，天空的怪，深淵的怪，人群中隱藏的怪……正如這個世界沒有正邪，只分對錯。名人榜不分正邪，比如你是一國之主，或者你是頭號通緝犯，甚至你是持有執照的頭牌妓女……幫，城，軍，盟，國，只要你有實力，你願意要什麼就能擁有什麼，不過，那是絕對的實力。

三年來各大媒體都在炒作一個詞彙——「信息載體」，這種以研究出的科學家命名的新材料「歐姆塑料」據說容量是現在最常用的同類材料的N倍。看得多了，我也零零碎碎的知道，這並非是所想的那樣僅僅表示硬盤空間放大N倍，而是通過介子點陣和艾巴克無上限循環理論之類亂七八糟噼裡啪啦的理論，可以實現「理論上的無限」。

我不懂什麼叫理論上的無限，但還是記住了這個例子，大概意思就是說，現在的網絡遊戲中要想增加NPC或者添加新地圖，就要涉及到更新插件問題。並且因為硬件所限，地圖的大小總是有個極限，到了極限就沒法再擴大了。

創世網絡開了先河，運用了「信息載體」有可能實現無限大的地圖，擁有自我情緒的NPC，懂得吃一塹長一智的怪物等等。

公司退了租金，工作室就設在我的別墅之中。

這裡有草坪花園、游泳池，近千平的房間，我一個人住實在太浪費了。將核桃妹也接了過來，暫且充當我們的保姆，她現在臨盆還早，每天閒著沒事幹，能到這別墅度假對胎兒的生長也有益。

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每天都在吸收新的知識。

每個職業的成長指數大都不同，這需要配比，倒不至於弄出一個二元函數、三元函數，但也需要確定自己的修煉方向，來決定人物屬性。如果不知道這個成長指數代表的具體含義，也可以很簡單的計算出來，選擇一個各項屬性都平均分配的人物來做比較，你的某項屬性在十級的時候比人多或者少多少，再除以10。

本來太過枯燥乏味的遊戲是不會有多少人玩的，但《神域》裡枯燥的只有練技能。它的虛擬景觀比真實更真實，它的任務系統龐大複雜又充滿趣味，它的職業體系平衡而多變，讓人有數百種選擇。這麼多條路，你總能找到自己合適的。

再者，添加了城市作戰元素，乃至以後的國戰元素，可玩性遠遠勝過其它遊戲。如此的後果，便是直接導致大量遊戲在《神域》出世之後統統倒閉，玩家紛紛便宜倒賣裝備，摩拳擦掌準備湧入《神域》。

等待也是無聊的，你在等待某項建築工程竣工的期間內，其實並非無事可做，論壇便是玩家另外一個征伐之地。遊戲裡的本事沒人高，論壇裡，各種各樣的幫派卻已蔚然林立，從者數以萬計，而且樂此不疲，經常虛誇自己是某某派來自娛自樂。

創世這次是下了大本錢，即便拋棄了遊戲最大賣點，單只某一方面的設計，就已經能讓玩家樂此不疲。

我愈發覺得這個遊戲是多麼前途無量，就像長年獨守空房的怨婦苦苦等待被拉夫遠征的漢子一般翹首盼望著公測的到來，那叫一個飢渴啊。一旦下定決心要混遊戲，彷彿這種感覺便愈發強烈，相信還有無數玩家也有和我一樣的心情。

至於那張學生證，我隨身帶在身上，中海大學就在不遠的獅子山上，但幾次三番想去尋找她，都被莫名其妙的理由錯過了。

見了也是尷尬，暫且擱置。

第三章：邪惡聯盟

遊戲時間與現實時間4:1，這沒什麼難以理解，按官方的說法，玩遊戲就像做夢，夢境之中一切行動都要比現實快上許多，只不過遊戲是保持在清醒狀態下而已。

公測正式來臨，頭盔啟動，虹膜掃瞄，綁定使用者身份。緊接著眼前一花，已被拽入了茫茫星空中，飄飄無所依，臨空懸立著。

遠處星云旋轉，銀河倒懸，虛空中繁星點點，一片壯麗浩瀚的星空景觀。腳底下方，是茫茫銀河的星云漩渦。星云動盪，直讓人大腦中一片清涼，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站立在無限星空之上，低頭看看，一雙手掌線條清晰，這應該就是我的鏡像吧？

畫面一轉，一輪泛著藍色光芒的月亮正照耀著大地，腳下的虛空正幻化著魔獸數萬年的演化歷程：

號角爭鳴，一排排整齊的人類騎兵方陣勇猛無懼的衝向了前方，騎士們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和馬刀，一道道慘白色的光芒讓人心寒，一群魔法師在騎士的護衛下緩緩的向前移動著，低吟著晦澀的咒語，一團團巨大的火焰凌亂的衝入了對方的陣營中，照耀得黑色的夜一片通明。

火光下，迎接這群人類的，便是百米長的冰霜巨龍！

幽藍的地獄火從天而降，猛烈砸在大地上，將整個空間都震盪起來。一道如有實質的波紋在空氣中綻放開來，幾米內的骷髏戰士們立刻散成了一堆碎骨頭，緊接著一道乳白色的光芒落在了受傷的騎士身上，流血的傷口馬上迅速的癒合著，人類的牧師終於趕到了！

遠遠看去，骷髏和骨龍的後方竟然隱藏著數十個黑暗法師，正是他們在操控著這一場血腥的撕殺！全身爛肉的食腐獸每一步都帶動起巨大的轟隆聲，雖然聞不見腐臭的氣味，縈繞在他周身的蒼蠅蚊子等物也昭示著這傢伙忒不愛衛生……

開場動畫是避免不了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知道，現在全世界估計至少上億人跟他一樣在看著倒記時。還行，門面不錯，我給了個九十五分。

直接進入遊戲界面，系統提示：「請建立您的人物！」

我在人物ID上輸入「劒漸無聲，」這是我的網名，以前一直用它。

「對不起，此遊戲名已經被佔用了！」被佔用了。

「元宵！」

「對不起，此遊戲名已經被佔用了！」

「清明！」

「對不起，此遊戲名已經被佔用了！」

「端午！」

「對不起，此遊戲名已經被佔用了！」

「七夕！」

「對不起，此遊戲名已經被佔用了！」

「中秋！」我依舊耐心輸入，聲音沉穩，不急不躁。

「對不起，此遊戲名已經被佔用了！」

「重陽！」

終於「叮」地一聲，系統提示——

「恭喜您，您的遊戲角色創建成功，請繼續創建其他項目！接下來還有二十分鐘時間來選擇陣營和信仰，請問您要選擇哪個聯盟？」

地是空虛混沌，淵面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面上。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在光與暗的背面是神域大陸的兩大聯盟，「邪惡聯盟」和「聖域蒼穹」這兩個大聯盟之間，發生了歷時長達上萬年的戰爭。

強者治世，靠的只有鐵和血。

無數次戰爭以後，自從不死族走出深淵地獄，他們就和狂暴獸人族並肩站立在光的背面。不死族驅使著數百萬的奴僕，建造了無數高聳入云的黑骨方尖塔，塔尖的血腥王座一年四季散發著血紅光輝，濃黑的雲霧回轉依附於上，為他們抵禦著致命的陽光。他們尊崇黑暗教義，信仰對弱者從不憐憫，釋放人性的原始慾望而將靈魂出賣給魔鬼的黑暗女神。獸人一族則建造了無數的白骨方形金字塔，用祭品的血肉奉獻給全能的月亮。獸人獨立於世，信奉殘暴獸神，渴求著混亂與邪惡，永不停休、永不終止地追逐著毫無意義的權力與地位。

邪惡聯盟並不是無序的惡魔，而相反的是，黑暗勢力擁有著嚴密的社會結構，只是決定你地位的，並不是血統和財富，而是你的力量和智慧。

與之對立的，與大自然為伍血統駁雜的德魯伊和精靈組成，崇尚生命、自由、平等、博愛生命女神的橡木隱士公會，和代表正義信仰光明女神的人類世界共同組成聖域蒼穹聯盟。

當然，並不只有這四大種族，還有無數的種族分支，分屬在兩大聯盟護翼下，夾縫求存。

「選邪惡聯盟吧。」或許我骨子裡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

接下來是信仰選擇，面對這個問題，也許大多數中國人都要選擇無信仰。實在不願意自欺欺人，我也不能例外，選擇了無信仰。

這是一個開放性極強的遊戲世界，儘管早有預料，但在職業選擇時，又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力量系法師，體質系牧師，智慧系魔弓手，再加上各種各樣希奇古怪的自由技能，相同的職業，可以有無數不同的玩法。

所以遊戲並沒有特定某種既有的職業，只列出精神系、敏捷系、力量系、體力系四大系可供選擇。如果選擇了敏捷系，日後加敏捷就會是主要屬性，可轉化為攻擊力加成。我是要玩法師的，所以選擇了精神系，日後加屬性到精神上，就會轉化為攻擊力。

玩家的容貌只有10%可供微調，所以並不會出現遍地是美女帥哥的局面。況且選擇各個種族以後就會帶上一些種族特徵，比如獸人族身材比較高大、毛髮多一些，吸血族皮膚鮮紅，亡靈族皮膚白皙，精靈族皮膚淡綠等。同時各個種族也有各自比較獨特的天賦，比如獸人族的力量天賦，比較適合戰士類的職業等。

我讓指引系統列出適合法師的邪惡聯盟種族，結果系統列出了幽魂族、冰魄族、火炎族、水妖族、薩滿族……或許是我眼界太高，都太醜，不滿意這個結果，我挑選了一下選擇了人族。

「系統提示，不建議邪惡聯盟選擇人族。」

不理它，固執的選擇人族。儘管人族沒有什麼種族屬性加成，但勝在平均。於是，神域大陸上又一個墮落的人類加入了邪惡聯盟。

「系統提示，人物創建完畢，是否進入遊戲世界。」

「進入！」

第四章：斯巴達鎮

眼前一晃，已經變了天地。

看著腳下那片如同棉絮般的雲層，在皎潔的月光映襯下，就像是湖面上的薄霧，是那麼的朦朧與虛無。雲很高，但我不介意飛的更高。抓住我肩膀的，是一隻巨大的灰色禿鷲，初一看它確實嚇出一身冷汗。禿鷲帶著我在黑幕與云海中掠過，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這種經歷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花費一萬多購買頭盔，即使為了體驗這一把也足夠了。

這遊戲要火，已經毋庸置疑。

層雲遞進，平靜的海面上，墨黑的波浪閃動著絲絲鱗光，漆黑的天空與海面幾乎連成了一體，只能依靠著云層間透出的月光，才能勉強分辨出那模糊的分界線。

我是有些恐高的，但飛在如此高度，少說有兩千英呎，居然沒有半點害怕的情緒，不得不說創世技術了得。

一片臨海的殘破城市出現在眼前，腳下踩實，已經落在實地上。

系統提示：您出生於邪惡聯盟罪惡之城附屬領地斯巴達小鎮。

禿鷲長鳴一聲，轉眼飛上雲空。我還來不及觀看附近的環境，耳邊便傳來一聲蒼老的嗚咽，「又一個慾求不滿的墮落者，嘿小子，往哪看，說你呢。外來者進城要上交50個銅幣，快把錢交出來。」

我小小的恍惚一下，剛出生就被人要錢，到底什麼情況。不過看清了老頭胸口上掛著的徽章，我放棄了理論，老實翻開包裹從裡面找出僅有的100銅幣，上交50。

那是一個獅鷲翱翔在崇山峻嶺的徽章，正是屬於獅鷲飛行聯盟所有，它們在神域中屬於一支中立的勢力，專門為旅人提供遠距離運輸的業務。我此前，恰好在官網公佈的資料上看到過。

老頭接過錢看也不看，直揮手讓我進城。

身後又陸續飛來成群的禿鷲，有分屬不同聯盟勢力，也有各個種族玩家，看來都是種族與陣營相背違的墮落者。

沒走出幾步，鎮門口就傳來玩家與老者的糾紛，不用猜也知道是不想付錢。老頭很牛叉，揮手間將那玩家丟出百多米遠，重重砸在石筍上就再也沒有起來，處女掛就這麼壞在了NPC手上。大家都看呆了眼，不過這樣做的好處是再也沒人敢跟老頭理論了。

我快步進城，待會兒人就越來越多。一路上還不斷有玩家在嘮叨，「怎麼鎮外沒有一級的小怪殺，怎麼NPC都不發佈任務」之類的問題。

笑話，這裡可是居民區，怪物如果靠近警戒區，就會被守衛無情射殺。長此以往，是隻兔子也會害怕靠近，還有小怪敢冒犯嗎？

斯巴達鎮並不小，處處濃郁著復古風格的古西方建築。雜貨店、武器店、餐館、酒吧之類的，都一應俱全。只是因長期處於黑暗籠罩之中，所有人都透出一抹陰森怪異。

邪惡聯盟的黑夜時間是白天的兩倍，許多種族在陽光下都有屬性削減，不過走中庸之道的人族都不在其列。

我依照內測老鳥公佈的一份遊戲指南，找到每個鎮上都存在的任務發佈點。NPC是智能的，如果你把他當成2D或者3D網遊中那種站立不動的任務發佈者，估計會撞一頭包。他們在《神域》世界裡，就是普通人，所以即使有任務，也會發佈在更加便利的鎮任務大廳裡，而不會傻子似的天天守在大樹下等候英雄的駕臨。

當然，也不排除你運氣通天，七逛八逛碰到隱藏任務。

「把自己當成是穿越異世界，不另眼看待每一個智慧生物！」這是我研究了半個月得出的遊戲準則。

我眼睛掃過斯巴達鎮任務公告欄，很快就發現了裁縫艾麗婭的麻煩，鐵匠沃克大叔的煩惱，礦工肖恩巴蒂爾的婚姻，鎮長的頑疾之類的任務。從中篩選一下，我快速選擇了「斯托克法師的藥劑」任務，搶先接受，這條任務立刻從公告欄上消失了。

身後有玩家發現了這裡，開始眼冒金光的掃瞄起來。至於其餘的任務，看起來無比光鮮，卻不能多接。因為聲望值不夠，這種自由接去任務不同於觸發任務，一次性只能接受一個，該任務完成或放棄之前，不能再領取其他任務。

接下來就是到黃昏酒館去尋找這位法師，從他那裡瞭解整個任務內容的同時，也希望能從他那裡學到一招半式，因為我現在還一個技能都沒有。抖擻了一下包裹，取出那把攻擊力0～1的槐木法杖裝備上。打開屬性界面：

ID：重陽

職業：無

等級：0

生命：100

魔力：100

攻擊：1～2

護甲：1

魔防：0

聲望：0

幸運：0

……

屬性無甚奇特，初始屬性攻擊1～1，初始防禦都是零蛋。身上衣服單薄露骨，簡言之「遮羞布」，但也就這件布衣給加了一點護甲。嗯，可脫下，脫下不就光PP了？

雖然我是不會這樣BT的，不過可以想像的今天論壇上肯定會有「叉叉叉新手村（鎮）出現變態裸奔狂」這樣的帖子。就搞不懂創世了，以往遊戲中總會有1件無屬性衣服是不能脫的，就是為防止裸奔。

身前一陣風颳過，一個嬌蠻的女獸人跑過。隨意掃了一眼，我頓時傻眼，只見一個腰圓腿粗的獸人MM正納悶的掀開自己的獸皮外套，險些沒讓我吐出來。

轟隆——

陰暗的天空陡然雷鳴電閃。暴雨驟然而來，從陰暗的濃雲縫隙中灌入。天空黑得如同染上了龍血墨水，漁船在港口內瑟縮著，巨浪衝刷著堤壩，猛烈地撞上來，濺起十幾米高的水霧，轟然有聲。

玩家們都歡呼著這真實的遊戲環境，鎮口負責接待的獅鷲飛行聯盟老者也收了檔子，「該死的，下這麼大的雨，禿鷲也不能繼續在天上飛，看來今天不會再來人了。」

他說不會來新玩家，就一定不會再來了。也許是鎮上的新玩家人口已經滿員，也許真的是天氣湊巧趕上了，總之，系統女神會安排好一切，將其他的墮落者分配到其他地方出生。

已經有人開始吆喝求組隊出去打怪，應和者多不勝數。

第五章：魔法學徒  

我快跑到黃昏酒館遮雨棚下，擰乾了衣服上水漬，擦了擦頭上濕漉漉的頭髮。看著眼前水線似的大雨，有些無語。這種天氣，即使你是體質最好的獸人族，也有生病的危險啊。

新手階段，一旦生病，屬性就會降低很多。如果久病無錢醫治，就會病死，一旦死亡，那可是現實中六個小時都不能上線的，遊戲現實時間4︰1，那麼等再次登錄，別人已經過了一天了。對於遊戲開始期，這個懲罰太大了。(第1次看到會生病的網遊耶！！  真特別)

我在酒館大廳裡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叫斯托克的傢伙，只好詢問酒館的服務員，被告知斯托克法師在地下室。於是穿越長長的隧道，在地下室總算找到了他。

斯托克是個佝僂的老者，身上穿了一件破爛的黑色法袍，形容枯槁，一雙手如同老樹枝一般，讓人看了還以為他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殭屍，淺藍色的眼睛茫然而沒有焦距。

我沒有小看這個老頭，是因為他茫然的眼睛中偶爾會射出璀璨奪目的豪光，這是精神力達到極致的體現。(疑！？我太遲鈍了嗎...現在才發現是少見的第1人稱)

「您好，是斯托克先生嗎？我接受了您發佈的藥劑任務，特地前來領取詳細內容的。」我彬彬有禮地說道，這些都是從網絡上獲得的遊戲知識，也是我的遊戲準則，所以必須恭敬對待。

老頭很隨意地瞥了一眼我，陰嘖嘖嘀咕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現在什麼人都敢墮落背神了，難道聖域蒼穹那幫白鳥都懶惰了不成，當年追我可是夠嗆。小子，我的實驗陷入了瓶頸，可是黑狗血缺了不少，我沒時間去收集，既然你接受了任務，就去幫我收集30份吧，我會支付你足夠的銀幣。」

「系統提示，接受收集黑狗血任務，任務等級一顆星。」

我並沒有多想，也許他天生就是一個怪脾氣。但鎮上的法師可不多，他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新手鎮上法系職業的導師。因為名字沒有頂在腦袋上，我還沒掌握偵察術，並不能就此確定。

一個念頭在腦海裡泛起，揮之不去，我要抓住機會。

「斯托克先生，我不要銀幣，請您收下我做學生吧。」

斯托克轉過臉來，幽冷的目光在我全身掃視，「哦，你想當法師。過來，讓我瞧瞧。」

他隨手釋放了一個魔法，青色的光芒閃耀著，瞬間籠罩了我的身體。我感覺被浸泡在溫暖的水裡，青光從皮膚滲入，不斷搜刮著骨頭縫隙，讓人毛骨悚然。

斯托克淺藍色慢慢轉變成幽黑色，眼眸深邃明亮，像黑曜石一般，彷彿還有內在的紋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道：「你想做我的學生？」

「是的，我要學習魔法。」

「我的魔法比較特殊。」斯托克阻止了我的插話繼續道：「學習我的魔法，也許十個人中，有九個都能成為魔法學徒，但是一百個魔法學徒，可能只有一兩個成為魔法師。魔法學徒的力量並不強大，只能作為一種謀生的技能，你可要想清楚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法師導師嗎？那就是特殊性NPC了。這種好事情我當然不會放棄，道：「我願意成為您的學生。」

「嘿嘿，成為我的學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阿洛伊克叢林裡除了盤踞著狡猾的狗頭人外，還有一種變異的豺狼人，你去獵取三十顆豺狼人獠牙再說吧，就當是你入門的考驗。」斯托克怪異的笑道。

「系統提示，是否接受斯托克法師學徒的考驗任務？」

「請放心，我不會半途而廢的。」

居然意外接到了兩個任務，而且同路，小小的好人品讓我有些意外。不過總感覺這NPC有點居心不良，但願是錯覺。

「那好吧，先教你一個簡單的魔法，免得到時候被豺狼人咬死。」

半個小時後，我從黃昏酒館出來，已經學會了第一個魔法。

「腐蝕之箭，1級，攻擊5～8，帶有腐蝕穿透效果……」

學技能的過程絕對算不上舒服，那種幻想的一道白光過後，技能面板上就出現技能的事情沒有發生。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創世做的遊戲才這麼吸引人吧。我不笨，但第一次接觸魔法免不了吃了大虧，被斯托克先生毫不留情的譏諷。然後從如何醞釀魔力、如何調動精神頻率、如何控制施法精度，牢記施法距離醞釀時間等各個方面之後，才算真正學會技能。(特別的網遊)

這時候大雨停歇了，還有六個小時天才會亮，人族在黑夜中的視野不能超過五米，許多玩家花費10個銅板到雜貨店購買火把，一個火把照明範圍是十米，可以燃燒1個小時，為沒有黑暗視覺的玩家黑夜殺怪提供了便利。

我在雜貨店耗費20個銅幣購買了一份斯巴達小鎮附近的簡易地圖捲軸，將之展開，私人視野地圖裡立刻亮了一小塊。又購買了兩隻火把，全身僅剩的銅板剛好10個，吃一頓飯都不夠。想了一下，還是找到獵人托頓耗費10個銅幣學習了採集術。

這就是墮落者自找的，不然也不會被NPC搜刮走一半的錢。

隨著人潮大軍，我向鎮外走去。

骯髒，看似險惡的狗頭人居住在阿洛伊克叢林的樹洞和隧道中。這些懶散的生物對挖掘和打洞有著濃厚的興趣。最近，狗頭人們變成了殘忍的豺狼人的奴隸。狡猾的豺狼人無情地驅使狗頭人進行無止境的苦工。從淪為奴隸的那一刻起，曾經溫順的狗頭人開始對所有對他們的工作說三道四的種族充滿敵意。

冷風吹過，前方高達半人的麻草叢沙沙作響，並送來一陣股濃烈的血腥味。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沖上去把狗頭人幹掉。

「出來受死，小狗狗們！」卻是身旁傳來一聲大吼，一個獸人玩家單手執刀，擺開架勢，高聲大喝。

「嘩拉拉～～」麻草分兩旁，狗狗跳出來。一隻全身黑色鬢毛，硬刺如鐵，肌肉怒突，綠眼如銅鈴的怪物張著血盆大口，挺著半尺長森利獠牙，直立的上身赤著倒刺橫生的木棒，對著獸人咆哮怒嚎不休。

怪物頭頂三個字——「狗頭人。」

啊，這就是狗頭人！這比動物園裡的獅子還壯的傢伙是一級怪？我還想掛它爆銅板？進它肚子當點心差不多吧。

我剎那間只覺天昏地暗，牙齒直打戰，條件反射的窩在巨石後面。獸人玩家也覺出不對勁，剛要轉身逃跑時，「刷刷刷～」前後左右又躍出四隻一模一樣的狗頭人，五方包抄，無路可逃。

五道黑影凌空壓下，獠牙入體，血光四濺中，獸人玩家去跟系統女神聊天去了，那是必須的，可以想像，他在不能上線的時間內會到官網論壇上吐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憤怒言論。我也有了覺悟——人間沒有樂土，虛擬遊戲裡也是沒有的。

第六章：初次戰鬥

悄悄退了出去，在叢林中走了幾分鐘，終於看到了一隻狗頭人怪。它似乎很憤怒，確實，任誰莫名其妙被人砍傷半條腿也不會好心情，只拖著半條腿一瘸一拐在叢林間行走。我細細打量四周，在確定沒有其他狗頭人的情況下，才悄悄準備魔法。

在吟遊詩人口中，魔法師代表了神秘、地位、恐怖、遙遠。普通人根本沒辦法接觸到魔法師，只有貴族、皇帝、軍隊、巨富等階層才能有幸認識魔法師。他們離群索居，擁有巨大的魔法力量。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就能摧毀一座城市，即使在皇帝面前，魔法師也不必低頭……

換句話說，魔法師就是活著的傳說。他們建造高聳入云的魔法塔，在塔中修行，世俗的力量無法約束，即使發生戰爭，任何一個勢力的軍隊都要繞著魔法塔走。

或許真是如此，但絕對不能將連魔法學徒都算不上的我聯繫進去。

叢林中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光，火把不斷被撲滅，又以更瘋狂的速度重新點燃，那是其他玩家在組隊殺怪，但這玩意對獨行俠明顯作用不大。照耀範圍只有方圓幾米，但是黑暗中的狗頭人會發現你的行蹤，確定你是單人行走，就會突然冒出三四隻將你四分五裂。

我只能借助夜晚的微光來判斷環境變化。

「——腐蝕之箭！」我再也按捺不住，心頭一熱，準備完畢的魔法已經發了出去，準確的命中了狗頭人的腦袋，我進入《神域》裡的第一戰就這樣打響了。

「16。」

一個金色的血紅數字從狗頭人頭頂冒出，居然打出了暴擊。狗頭人被這一下打了個趔趄，馬上穩住了身形，轉身高舉木刺棒嗷嗷叫著奔我衝了過來，果然是最低級的法術，派不上多大用場，看來這將是一場艱苦的持久戰啊！

我趁著狗頭人行動不便，冷靜的轉移方向，借助叢林裡的林木阻隔，靈活走位，始終與狗頭人保持一定距離，同時開始醞釀下一個魔法。

感覺絲絲的冰涼在體內流動，凝神控制著自己這點可憐的魔力，以一個穩定的平率開始振動起來。隨著振動幅度越來越大，我能清晰感覺到天地間一小股暗能量聚攏而來，緊接著嘴裡幾個古怪、沉悶、拗口的音符從他嘴裡極快的吐了出來。

「——腐蝕之箭！」生命在於運動，我要在運動戰中消滅敵人。

費了好大勁，將這只半殘的一級狗頭人幹掉已經是十分鐘後了，系統給了5點經驗。

將狗頭人爆落的東西撿了起來，是兩枚銅幣，一百枚銅幣等於一枚銀幣，一百枚銀幣等於一枚金幣，雖然少，但畢竟是自己在遊戲裡的第一桶金。對著屍體釋放採集術，「叮」地一聲，提示我獲得了一份黑狗血。系統初期自帶10格背包，足夠使用了。

我輕輕喘了口氣，看著被腐蝕之箭炸爛的狗頭人，苦笑不已，這第一次殺怪，還真是狼狽呢。在殺怪的過程中居然有好幾次都釋放魔法失敗，幾次三番差點命喪棒下，令我有些沮喪。

從0級升到1級需要100點經驗，我還要再殺20只才夠升級，可是現實並不能讓我接連碰到20只半殘的狗頭人。

我將注意力轉移到唯一的魔法「腐蝕之箭」上，精神頻率控制和魔力輸出，是「創世」公司設定的新玩意。因為初次掌握魔法戰鬥還有太多不穩定因素，處於戰鬥環境中，情緒會不穩定，精神產生波動，就不能很好的控制魔力震盪。現在這個魔法的釋放時間是五秒，太長了，只要我能熟練的控制魔法輸出節奏，釋放的速度還能再快一倍甚至兩倍。那時候單挑一隻狗頭人也不是不行。

再者，怪物也有弱點，只是在快速的運動戰中，極不易鎖定目標。「凌空釋放」和「鎖定傷害」，這將是我下一步要攻破的難題。

坐在地上慢慢等魔力回覆後，重新站了起來，繼續尋找下一隻怪物，很快又發現了另一隻狗頭人，我再度醞釀魔法，朝那隻狗頭人摸索了過去。

這次我學聰明了一些，移動的時候也要控制精神頻率波動的幅度，儘量做到冷靜如水，這對我並不算太難。我將腐蝕之箭鎖定狗頭人的大腿，我的速度絕對比狗頭人要慢，即使依靠叢林的拖延和巧妙的走位，也不能保證完好無傷，因此，率先遲滯敵人的速度，才能讓我增加勝算。

但我畢竟不是敏系，潛行的得不夠好，在靠近狗頭人的時候，還是就被它發現了。看到狗頭人將身體轉過來，準備攻擊，我法杖一揮，腐蝕之箭比前次略快半秒，高速射向狗頭人剛剛邁出的大腿。砰地一下，行動受阻，狗頭人失去了平衡，居然摔倒在地。

這是意外的收穫，我將這個變化牢記在心，快速釋放下一個魔法。

我想，現實中是射擊高手的玩家，玩法系或者弓箭應該很輕鬆吧。也許該練練自己的射擊精度，不求指哪打哪，只要每一下都不偏出太遠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一個行動健全的狗頭人，絕對比半殘的狗頭人要凌厲得多，這次我依舊是狼狽的擊殺了一隻狗頭人，中間還被木棒狠錘了一記，魔法被打斷，差點就要了老命。

採集完畢，又得在原地休息好一會才能繼續刷怪，這樣的殺怪效率是非常低的。可我不知道，大多數玩家目前還未學到一個技能，只能依靠蠻力成群結隊的跟怪物硬槓。沒有以前遊戲裡一天生幾十級的快感，卻讓所有人都樂此不疲。

我就不信這個邪了，難道我就連小小的「腐蝕之箭」都學不會，心中的那股子倔勁又上來了。

這雖然是一個簡單的魔法，卻是我涉足魔法世界的基礎。

一法通百法通，如果不能掌控精神波動頻率，一個法系職業基本上就廢了。要做到打擊加身，還能保持魔法不中斷，這是一種境界。

無奈之下，我開始四處尋找落單的狗頭人練習腐蝕之箭技能，尋找魔法師掌控天地力量的感覺。

絕大部分法系職業在剛釋放魔法的時候，也不容易掌握精神頻率振動的幅度，他們大都會選擇先升級，畢竟用手裡的木杖也可以幹掉低級怪的，等以後等級高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熟悉了釋放魔法的步驟，就可以控制精神震盪了，沒必要這麼大費周折地一定要先將精神力控制的如臂使指。

第七章：枯骨法杖

我經常說老莫是頭倔驢，自己又何嘗不是個倔脾氣，只要認準的事情，就算所有人都反對，我也會一意孤行。也許正是臭味相投的脾氣，讓我們從大學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好哥們。

正如此刻，我知道初期是練級的關鍵時刻，但認識到精神掌控對釋放魔法的重要性後，我寧願放棄練級速度，也要一門心思地投入精力到控制精神震盪上。

不知何時，天邊已經吐了一抹魚肚白，一夜時間過去。排除搜尋落單狗頭人和回覆魔力的時間，一晚上，除了不間斷的調動精神頻率外，我斬殺的狗頭人只有寥寥十幾隻。

終於，在殺死第二十隻狗頭人之後，我在一道金光中成功升級1級，系統給了2個屬性點，添加到精神上，我的攻擊力立刻由1～2變成1～4，再加上腐蝕之箭的傷害，攻擊力可達6～12，相對於只能用新手小刀殺怪的玩家，算是很可觀了。

還差10份黑狗血，才能完成收集藥劑任務。

天亮後，叢林裡的玩家又陸續增多了。看了一下等級榜，邪惡聯盟排行榜一順溜的三級高人，直到第60往後到100名都是二級，想必很快就能升三級。聖域蒼穹等級較為分散，但最高等級已經到達四級，而我才剛剛升到一級。

都說玩遊戲等級不是全部，可是沒有等級就什麼都不是。想做一個職業玩家，我還任重道遠。

依舊耐著性子鍛鍊著精神控制，現在釋放魔法愈發穩定起來，魔法儲備時間也由原來的5秒以上縮減到3.5秒。可能是熟能生巧，漸漸地，我戰鬥的套路也愈發熟練。

我的記憶力很強，每一次施法都能記住不同的感覺，然後根據前一次的感覺一遍一遍不停的調控著，這種感覺很微妙，我知道，一切都向著好的方向在發展。

「——腐蝕之箭。」高舉法仗，在心中默唸著法術之咒語，一道細碎的黑暗小箭出現在面前，面目猙獰的狗頭人咆哮地衝過來，手中的黑色木棒閃著詭異的光芒。

準確擊打在奔跑的小腿上，將狗頭人打地稍微踉蹌。身子往側面一躲，狗頭人整個無護甲的腹部就呈現在視野中，繼續醞釀魔力，待技能儲備條充滿後再度釋放，「腐蝕之箭！」

同時也拉開與怪物的距離，免得棍棒加身，雖然遊戲中只有現實的百分之五的痛感，但我可不是受虐狂。右手法杖一旋，又一道幽暗的腐蝕能量快速積聚著。整個戰鬥過程流暢自然，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時間卡在3秒以內。

「——腐蝕之箭。」

快，這是一種感覺，並非超過視覺的極限，而是連貫的走位和流暢的攻擊。

意識和時機的判斷，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很困難，我所欠缺的只是經驗和操作，這跟我很多年不玩遊戲有關。

鎖定，施法。

只要找準對手的要害，直接攻擊就可以了，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將連續攻擊縮減到3秒之內，心裡頓時充滿了成就感。

接連的斬殺，也讓我大概摸清了狗頭人的屬性：生命300，平均攻擊力在10左右，護甲為1。並無甚出奇，只是一種普通的一級怪而已。

數個小時的奮戰，我已經擺脫了初期的狼狽。

叮，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進耳中，我頓時一愣。

「出裝備了！」快步上前，從狗頭人身下抽出一把彎刀。

殘破的彎刀：攻擊力1～3……

雖然是個白板裝備，好賴比系統贈送的武器強，但並不適合我。

採集到了第三十個黑狗血，任務之一完成，接下來要轉移陣地了。正要離開，身後傳來一聲呼喊，「嘿，哥們等等。」轉身看到一個高大獸人迎面跑來，「我剛才看見你出了一把大刀……」

我立刻警惕地看著他。

邪惡聯盟是不存在殺戮值的，反之，殺人會得到一種不知道作用的血腥值。這是變相的鼓勵PK，孤身在外，我不得不警惕。

「別誤會，我只是想問問大刀的屬性，恰好我也有一把木杖。」獸人主動開啟ID顯示，激流，等級2。不多不少，正好比我高一級。

我笑了笑，也開啟了ID，並把彎刀的屬性顯示出來給他看，「能看看你的法杖嗎？」法杖是一根腐爛的枯骨杖，魔攻1～4，腐蝕傷害+1。都是白板，卻比我的彎刀強多了。

「怎麼樣，換嗎？」我說道。

「我吃虧了，要不你再加點東西？」激流面露難色，他現在用的還是一根大木頭棒子，看的出來，他很想要這柄彎曲幅度不小的彎刀。

「那算了，出生在這鬼地方，大家都快破產了。遊戲開始的白板裝備，犯不著花錢買。」我慢騰騰就要收回彎刀，眼角看著他的表情變化。激流明顯有些猶豫，我故意將刀身反射陽光照在他臉上，他終於心動了，「罷了，白板丟商店也換不到幾個銅板，換了！」

我微笑地交換武器，說對枯骨杖不心動是不可能的，腐蝕+1的屬性，配上我的腐蝕之箭還可以產生持續傷害，只這一條就夠換我的彎刀了。

總算丟開了系統的木頭法杖，重新裝備上枯骨杖後，魔法攻擊力變成1～7，加上魔法的攻擊力，最大攻擊可達15，還要加1點腐蝕性的持續傷害。

「哥們，看你也學了技能，不如組隊一起打吧？」

我欣然同意，二人組隊有10%的經驗加成，雖然會有些分薄，卻是依照傷害貢獻度來公平分配經驗的，只要你有能力，不存在被人搶經驗的說法。所以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帶練級和不打怪干吃經驗做法，在《神域》中也是行不通的。我一個法師，站在盾牌後面飆魔法才是正道。提交了組隊申請，我才徹底放鬆下來，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不，去打豺狼人？」我提議道。

「那可是三級怪，能打過嗎？」激流能練到二級，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你也兩級了，老打一級狗頭人總不是辦法。何況我們是兩個人，不試試怎麼知道打不過？」我慫恿著他。

激流看了一眼周圍三三兩兩群毆狗頭人的玩家，終於點頭。於是二人穿過叢林外圍，深入到內部豺狼人的領地。中途我問激流：「獸人混聖域蒼穹可不好混，你為什麼選擇聖域呢？」

「還不是我女朋友選了精靈族，非要我選個綠皮膚的威武獸人過去跟她搭檔，誰能想到出生在這鬼地方呢。」激流哀聲嘆氣，卻是眉頭透著得意，顯然很愛他女朋友。

我一拍他的肩膀，「行了，痛並快樂著。有個女朋友惦記總是好的，哥們我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你再抱怨，還讓人活不活。」激流咧嘴一笑，在我刻意的疏通感情下，隊伍的氣氛融洽。

第八章：任務完成

豺狼人果然不好打，速度更快攻擊暴高，在沒裝備之前是扛不過的。激流的攻擊力差點，操作還算過得去，每每在我遇險的時候總能砍出兩刀化險為夷。

豺狼人再次逼近，枯骨法杖上迅速飆射出一道黑色腐蝕之箭，直奔它奔跑中的小腿而去。

「14。」

創口還間歇性飄出一個個「1」的紅色血字。

我的移動速度實在太慢，躲不過的情況下只有降低敵人的速度，這是我的策略。

按照以往的習慣，我飛掠到兩顆樹杈之後，在距離豺狼人10米距離處，腐蝕之箭已經凌空射出，目標是豺狼人移動的前方1米處。

預判！

據說這是遊戲高手必須具備的能力之一，但在我看來並不太難，只是根據行動軌跡，抓住時機鎖定最可能攻擊到的區域而已。或許我天生具備一個高手的素質吧，心頭有些小得意。可是還沒得意夠，豺狼人就已經閃電般竄上樹杈，居高臨下向我撲擊，強有力的前爪刷刷刷三連擊，狠狠劃在我的胸膛上。

「18。」

「17。」

「19。」

傷害數字飛出，我瞬間丟了半條命，頓時驚出一聲冷汗。借助衝撞力就地一滾脫出戰圈，恰在此時，激流也勇不可擋，彎刀準確砍在豺狼人頭上，將豺狼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身上。實不枉我一路跟他聯絡感情，不然碰到剛組隊那會兒，他只怕早就臨陣脫逃了。

激流有一個格擋的技能，能勉強架住豺狼人閃電般的三連擊，但攻擊力缺乏。

我是攻擊主力，當然不能賴在地上。在爬起來的過程中，腐蝕之箭已經成形。這次事情緊急，施法速度再次縮短，粗略估計已經進了2.5秒。相比一開始施法時候總是在緊急情況下被打斷技能，如今短短一天時間，我的成就已經完全將情況顛倒了。越是危險緊急，技能釋放速度卻越是快捷無論。

「——腐蝕之箭！」

「30！」

一個碩大的金色傷害代表出現暴擊。豺狼人慘嗷一聲，摀住血淋淋的眼睛狼狽退後。激流抓住機會，上前連續砍殺，終於將第一隻豺狼人強幹在地。

三級的豺狼人給了我10點經驗，給了激流7點，真的不多，但殺戮速度卻比單挑狗頭人快上不少。地面「叮」地一聲輕響，又出裝備了，還真是好運。

激流看向我，我聳了聳肩，示意他去拾取裝備。激流嘿嘿一笑，也不推辭。畢竟剛才聯絡感情的時候，我的談吐已經獲得了他的好感，這個舉動只是進一步鞏固關係而已。這麼做當然不是爛好人，我是法系，戰鬥中遇到危險情況能夠輕易逃脫的永遠不會是我，我還需要他在關鍵時刻為我抗怪。否則一個人想要完成豺狼人任務，只怕還要好幾天。

「大哥，是個守護戒指，護甲+1。」激流有點小激動。

戒指畢竟是首飾，誰都需要，在前期出現這東西，可算的上稀有了。別看他獸人身形人高馬大的，但真實年齡不會超過25，我都快奔三的人了，他這聲大哥叫得並不冤。

我略一沉吟，決定將戒指給他，原因同上，他是盾我是攻。在新手期間發展一個潛力的長期練級隊員，對法師是有益的。激流倒是對我的大方有點不好意思，「要不，我給你些銅板？」

「扯淡！」

被系統扣掉一半財產，他現在能有幾個銅板，比的上感情投資？何況這戒指至少值5銀幣，我要是收了，就是大傻瓜。「收著吧，等級榜上的牛人都四級了，咱們要加把力。」

激流不再說話了，裝備上戒指，看著我對豺狼人的屍體釋放採集術，一顆獠牙出現在手中。

「大哥，你接到任務了？」激流微微有些訝異，倒沒有怪我忽悠他來打豺狼人的意思，這說明我的公關效果不錯，沒有因轉行了就把專業技能放下。

「嗯。一顆星的順路任務，得不了多少經驗。你沒接到任務？」我訝異的問。

「沒呢，任務牌子那現在至少有上百號人蹲著，我可沒那麼好運氣。」

僧多肉少，這也在預料之中。我將一同採集來的20個銅板分他一半，激流一推辭，說，「銅板就算了，我已經佔大便宜了。」

我並不堅持，二人繼續砍怪，往叢林更深處走去，附近偶爾刷新一兩隻狗頭人，被我們輕易撕碎。不過有時候會冷不丁鑽出一頭魔化刺豬，那是從湖畔區溜躂過來的五級怪，是個不小的威脅，所以練級的時候依舊要全神貫注。

我隨手翻開技能面板，腐蝕之箭的熟練度已經漲到了1級89%，我很期待它升級後的表現。

現了豺狼人，激流在前我在後，二人悄悄潛過去。我手中枯骨杖一揮，魔法已經準備成形。這一手帥呀，簡直是泡妞利器，激流看地羨慕不已，不過對我的施法快捷的速度也很欽佩。網友世界，擺脫了現實關係，就只有靠實力說話。

我在樹杈後停下腳步保持一定距離，激流進入攻擊範圍後，跳起一個重劈將打盹的豺狼人劈地頭冒血花。豺狼人暴起反擊，又是無敵三連擊直打地他抱頭鼠竄。

「——腐蝕之箭！」

依舊老招式，對腳不對頭。豺狼人沖地急促，腳下一空踉蹌地摔倒在地。激流對我精準打擊怪物下盤的手段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並不陌生，停住腳步轉身就往豺狼人頭上瘋狂爛砍。

彎刀還有一個隱藏屬性，那就是對攻擊速度的加成。之所以沒有在屬性中顯示出來，那是因為還快得不夠明顯，但經常使用木棒的玩家突然切換到彎刀武器，這個效果就立刻分明了。

戰鬥在掌控之中，一隻隻單調的刷怪。「從殺戮和暴力中尋找快感，這似乎是人類永遠的迷障。」不知不覺，天色已近正午，第三十隻豺狼人獠牙收集完畢時，我已經升級到2級58%，銅板也積存了有將近兩銀。「激流，我任務完成了，需要回去一趟。你是一起回去還是再刷一會兒？」

「我在這片等你吧，回來了密我。」

我點點頭，快速向鎮上跑去。半路上看到兩個使用火球的法系職業，忍不住上去問他們魔法是從哪學的。那人嗤嗤一笑，似是嘲笑我什麼都不學就悶頭出來打怪，「你回去一看就明白了，說再多也是白費。」

我狐疑地走進斯巴達鎮，發現鎮廣場邊上，原本封閉的兩個大廳重新開放了，一群人將大門圍得水洩不通。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鎮上幾個荒廢很久的導師重新出山開館了，只是門口雕刻著一根法杖的廳堂裡站的並不是斯托克。給激流發了個信息，告知他這裡的情況後，便向黃昏酒館走去。

……

「叮～叮～叮！」

系統提示：你完成了任務「收集黑狗血」，獲得經驗200點，聲望+1。

系統提示：你完成了任務「斯托克法師學徒的考驗」，獲得經驗400點，聲望+1。

系統提示：您的等級提升，成功就職「黑魔法師斯托克的魔法學徒。」

第九章：黑魔法師

我已經猜到斯托克非是一般的NPC，但看到「黑魔法師」四個字眼時還是忍不住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在所有的魔法體系中，最惡毒的當屬黑魔法；在所有黑魔法中最為黑暗的毫無疑問的非死靈術莫屬！兩個都是最醜惡和最令人厭惡的魔法儀式。黑魔法通常被恐怖的死亡所包圍，他們身穿從死人身上偷來的衣服，沉思著死亡的意義……在神域大陸，對黑魔法儀式的要求就更加嚴格了。

聯想到黑魔法師、死靈法師之類的角色，最先想到的地方一般是在荒廢的十字路口、地下室、廢墟、人跡罕至的森林或枯萎的灌木叢中。

看著眼前枯瘦的導師斯托克，我突然想到官方網站公佈的資料中一段不起眼的小故事。

說是一個黑暗法師為了追求死靈巫妖長生不死的境界，將自己所有的仇人都送上了實驗法陣，其中甚至包括他的學徒和親人。後來那個黑法師成了撼動神域大陸統治地位的一個大角色，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無數次褻瀆神靈和挑撥戰爭，蒼穹聖域發起了無數次通緝追繳的命令，也許多次被傳出他被殺死，最後他又在不起眼的角落裡復活了。這個邪惡的亡靈法師，名字叫羅德里格斯，還有他的骷髏——風月！

這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故事，在官網浩瀚如海的資料群中，很多人根本都不會去看它。我卻覺得有趣，湊巧將這段記了下來。

砰——

斯托克將一大堆書籍砸在桌子上的聲音驚醒了我，我搖了搖頭，將這些胡思亂想驅除腦海。

等級升到3級89%，用不了多久就能升級4級。將兩點屬性加到精神上，這樣我的基本屬性變成了：

D：重陽

等級：3級89%

職業：黑魔法師斯托克的魔法學徒

生命：100。魔力：160

攻擊：6～10

護甲：1。魔防：0

聲望：2

……

「發什麼呆？三天內將這些書籍全部看完，之後到我這裡來接受考察。」

斯托克不再對我客氣，因為成了魔法學徒的我對他而言卻是降級了。師傅使喚徒弟，天經地義。

我看著厚厚的一疊魔法典籍，有些發呆，「老師，您是要教我新的魔法嗎？」

「學那麼多干什麼！」斯托克毫不留情的教訓我，「這裡都是魔法的基礎知識，裡面有一段是關於冥想的基本法則，我找不到它放在哪兒了，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找。你的任務就是它，找到那段法則，然後將魔法學徒等級提高到十級再來見我。」

我倒，這麼快就撂挑子了。

我將厚達一尺的魔法典籍放進空間包裹中，試探著問道：「老師，您還有其他任務要交給我嗎？」

斯托克看了我一眼，又捏著白蒼蒼的下巴想了起來，「對了，我還差不少頭骨，在斯巴達鎮的西面黑骨山上有些小骷髏，你去幫我收集100顆完好無損的紅色骷髏頭。」

系統提示：被動接受任務「收集完好無損的紅色骷髏頭」，任務難度三顆星。

咦，真是個便宜老師，任務居然這麼輕易就到手了。

臨出門時，迎面走來一個形容猥褻的玩家，他似乎很詫異我從這地下室中走出來。我心中會意，看來這黑法師收的學徒不止我一個。出了門，我到獵人托頓那學習技能「偵察術」，本來昨天晚上找他學的話還是跟採集術一樣的價，現在卻漲了一倍，開口就要20個銅板。

雖覺詫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物以稀為貴嘛，奇貨可居的道理這些智能不輸人類的NPC，自然也不會不懂。昨天晚上之前，還乏人問津，要學技能的人多了，身價自然水漲船高。

我沒有覺得憤怒什麼的，因為遊戲的規則越趨近於現實，我擅長的數據分析的才能才越好發揮。從浩瀚的數據海裡分析出一條箭頭蜿蜒向上的曲線圖，那本就是我的工作。

偵察術：1級，可偵查不超過自生等級5級的生物的基本信息。註釋：對智慧生物釋放偵察術，會引起對方憤怒。

我現在所有的家當，加起來也就是2銀幣87銅幣。斯托克說黑骨山在西面，但這個方位太模糊了，我可不一定能找到，索性在雜貨店，花費1銀幣的高價，購買了一本斯巴達鎮簡易地圖。自己的私人地圖上黑暗的一大片立刻亮堂了許多。我找到了黑骨山的位置，還挺遠，這不是個問題，關鍵是斯托克口中的小骷髏是一種5 級～10的黑暗系怪物，激流也不一定願意跟我去冒險。

正在這時，通訊頻道響起了提示聲，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我接通通話，對面傳來激流有些靦腆的聲音，「大哥，能借我點銅板嗎？」

我嘿嘿一笑，「沒錢學技能吧？等著我，我就過來。」拿人手軟，小樣，這下要把你綁在哥的賊船上。

激流是力量系，現在要就職見習戰士，學習技能的費用是刷刷的往上漲。

「要多少？」

「兩個技能，要一個銀幣！」激流有些不好意思。

我還有1銀87銅板，給了激流1個銀幣，他刷刷地邁著小腿往戰士館跑去。我則鑽進了門上雕刻著法杖的法師館，上交了50銅板，被允許進入教習室，法師導師米歇爾正在教玩家們如何釋放火球術。

我大略聽了一些，感覺他的水平跟斯托克相比，簡直相差太多了。但為了學到這個火球術技能，我依舊沒有離開，隊伍慢慢向前移動，終於輪到我跟他對話，可是還沒開口，就迎來了一句冷嘲熱諷。

「你是斯托克的學徒？滾出去吧，教你只會髒污了我的手！」

「……」

靠！玩家是你的祖宗，再誹謗我，小心我告你。這時兩個大漢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將我的細胳膊一夾，就往外架去。我再也忍不住了，「老頭，憑什麼不讓我學魔法，我交了錢，有學這個魔法的權利。」

米歇爾冷冷一笑，「不憑什麼，就因為你是斯托克的學徒。小子，給你一句忠告，遠離那邪惡的傢伙，否則你會後悔莫及的！將他的錢退給他，給我趕出去！」

在別的玩家莫名其妙又幸災樂禍的表情下，我狼狽的被趕出大廳。

離開時甚至看到幾個小女生模樣的，還對我打開了攝像精靈，或許明天七罪慾海版塊上會出現「人品為負的玩家慘被NPC群毆」「玩家猥褻NPC慘被爆菊」之類的誹謗帖子，然後煞有其事的貼出兩張圖片。

靠之！

我狠狠比了個中指，不讓我學魔法，難道我就無處可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