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特殊傳說 作者:護玄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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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系鮮奶茶 2011-5-29 04:30: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2 2650357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0 13:40
第五話外宿

Taiwan PM4:57

我發現自從認識這些人之後,我原本沒有現在冒出的頭痛指數如同老年阿伯般每日開始節節升高,完全不受控制。
「漾漾,你怎麼沒跨過去啊?」
把我從星沙沼澤里面拖出來的是之前我還以為是天使後來才認清楚她原來也很邪惡的喵喵,「星沙沼澤里面都會有一些吃骨魚,要小心喔。」
吃骨魚是什麼鬼! ?
喀喀一聲,我聽到有某種東西跟著我下面一起被拖出來。
不要看不要看,千萬不要回頭看,不然我一定會後悔!
「你看,跟出來了。」喵喵在我身後拍了兩下,有某種東西又滾下去的聲音,咚的一聲然後就消失了。
我被拖出沼澤之後才發現身上黏的全部都是白沙沒有水啊泥什麼,拍一拍就乾淨了,還真是特別啊。
「漾漾你居然偷跑,接下來輪到你了。」千冬歲直接把我拖到屏幕前面,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覺得屏幕牆旁面有個不明人型一半陷入在牆裡面。
「你們唱就好了啦......」我一點都不想被輪到啊老大。
鏘一聲萊恩亮出雙刀直接插在地板上(不知道等等怎麼賠),變臉後的萊恩老大一臉陰森森的看著我,「我們都已經唱過了,你敢不唱?」
「對不起,我唱。」
我馬上拿著麥克風走回原地。
「漾漾,我們已經進行到雙唱處罰了,你要再點一個人喔。」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上多了一個很大的巧克力聖代,庚學姊一邊吃一邊告訴我這個殘酷的事實。
雙唱?
啥鬼?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那是什麼東西?」我覺得我可能已經退流行了,大概兩年後就要進養老院了,所以現在這些年輕玩意我都不太了解。
「就是兩個人一組唱歌,其中一個人沒唱出來兩個一起受罰。」喵喵很熱心的替我解釋。
已經玩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大概可以想得到人面魚和人面蜘蛛應該是從這個遊戲裡面出現的。
「漾~快點一個人。」五色雞頭很豪邁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還翹腳,手上一杯飲料不知道是什麼,一直在冒泡泡。
說到點人......
我瞄過去看學長,他用一種點我就等死的表情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我該點誰啊! ?
伊多跟萊恩剛剛見識過了,他們兩個肯定不太會唱。雷多跟雅多只會惡搞我不敢求,五色雞頭的歌我也不敢恭維。不知道庚還是喵喵他們唱得如何?剛剛沒有聽到所以不太清楚,不過就女生而言,應該比大部分男生都會唱很多吧?
「喵喵,把你的人面蜘蛛拿走!」
五色雞頭啪的一聲把爬來爬去的人面蜘蛛像蒼蠅一樣打下來。
「咬死你最好。」喵喵用力的吐了舌,完全沒有把蜘蛛抓走的打算。
等等,人面蜘蛛是喵喵的?
也就是說她剛剛被處罰過了! ?
我一秒打消找喵喵的念頭。
「庚,這只魚是哪邊的品種?」將在他頭上繞來繞去的人面魚抓下來丟在桌上,學長隨口發問。
「阿林多爾的人面魚。」
......
我放棄找她們了。
就在我自暴自棄打算隨便選一個人然後認命的接受震撼處罰時,包廂的門給人一把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他好像知道門口有沼澤圈,還很順腳的跨過去。
「不好意思,臨時工作上有變化,來晚了。」
走進來的是原本應該不會來的夏碎。
那一秒鐘,我好像在一堆死灰裡面看見救命的火花。
呃......
希望他是。

※ ※ ※

「夏......」
我看見千冬歲猛然站起身,好像想說什麼。
不過夏碎就是微笑的跟他點點頭,然後將身上的紫袍給脫掉放在一邊就坐到學長身邊的空位,千冬歲也就無聲的坐回去原位。
完全看得出來他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因為袍子上面還沾了某種不明物體,「各位現在唱到哪邊了?」
「現在玩兩人雙唱啦。」雷多一看到有人又出現,開始起哄,「剛好輪到漾漾,夏碎大人剛好搭成一組。」
他一講,連喵喵跟萊恩也開始鼓譟叫好。
「那我就不客氣囉。」夏碎就是很大方的微微一笑,也沒有說什麼,接過麥克風就走到屏幕牆前面站在我旁邊,「那,歌呢?」
「亂點的。」
庚學姊隨手又輸入一組號碼。
一個很輕快的音樂響起來。
我的臉也差不多黑了。
不是台語歌就是卡動、動畫歌,我真的懷疑庚學姊有百分之九十的整人嫌疑。
為什麼KTV裡面會給我出現獅子王的歌曲!
還是山豬跟他同伴的那首什麼塔塔主題曲!
見鬼了!
一聽到音樂,差不多整間的人都吹起口哨拍手叫好。你們是都知道這首是啥歌對吧!
「這首兩人雙唱的剛好,褚應該會吧。」夏碎小聲的在我耳邊說。
拜託,我當然會,想當年動畫剛出來時候還紅透半邊天嘞,怎麼可能不會唱。
「很好,那就開始吧。」看到我的表情自己差不多也猜到的夏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阿庫那......」
我震驚了。
沒想到夏碎居然真的會唱!
嚇到我了!
一斷音時候我還沒回過神,聽到落空的音樂之後我連忙補上接著唱。
「喔喔喔喔--!」
底下在聽的人爆出掌聲鼓勵,整個就是很振奮,突然就唱出成就感來了,然後我更加賣力的跟夏碎一起輪流接唱。
那首動畫歌很短很短,一下子就沒有了,不過好像是我玩的最高興的一首歌。
一唱完,大家都很用力的鼓掌。
「沒想到漾漾唱歌居然不錯聽。」喵喵蹦過來拉著我的手回到沙發,「等等我們也合唱。」她衝著我猛笑,非常認真的說。
「呃......好啊。」我不知道我唱的好不好聽,因為我也很少唱歌就是。
不過看他們那麼樂,我想應該是還可以聽啦。
「接下來自由點唱時間,第一發是冰炎殿下跟夏碎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麥克風站在最前面搖身一變變成司儀的雷多推推臉上不知道何時冒出的墨鏡,很帥氣的踩在剛剛被五色雞頭拿去當道具沒有收回來的冰桶上。
學長跟夏碎?
這個組合倒是很有趣,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是好搭檔,現在連唱歌都是搭檔就是了吧。
某種很民俗搖滾的音樂響起。
很耳熟的音樂......我知道了,好像是最近的新歌,可是不是中文的,他用了很多大地系的樂器和電子音樂加在一起,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還是一首對唱歌。
是男女對唱歌、而且還是殺氣很重的那種......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剛剛學長好像沒有被點到唱歌對吧!
「咳咳,接下來讓遲到的我與早到的冰炎給大家帶首歌。」
全部人都愣掉了。
不是因為搭擋合唱,是夏碎剛剛咳咳兩聲之後,變成......女生的聲音,而且是那種你閉上眼睛聽絕對會認為是二十歲出頭美女的那種靈異聲音。
他是鬼!
一定是!
他是萬年難以消除的恐怖厲鬼。

※ ※ ※

歡唱大會結束之後剛好是晚上十一點整。
我們整整在裡面唱了將近七、八個小時。
好可怕......
我下次不敢隨便跟他們來這種地方了。
「你們有沒有把裡面整理乾淨?」將剩下時數帳款都結清之後,學長隨口一問。
「有。」喵喵還是很精神的用力舉手回答。
不過可以很明顯的聽出來,連喵喵講話都有點沙啞了。
我覺得這個應該就是自作孽,一大群人關在裡面瘋狂唱了七八小時,不沙啞都難,而且裡面還包括了瘋狂處罰競賽。
「好好玩,下次換我們請客。」顯然使是迷上歡唱遊戲的雷多拿出記事本,然後一本正經的轉向他老哥,「選一個黃道吉日吧。」
「......」這是伊多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們要先告辭了,今日一遊沒有告知族中,得先回去報告了。」裡面還維持原樣沒有變聲的雅多必恭必敬的跟學長等人打了招呼,「漾,今天很謝謝你們的招待,下回兒也請讓我們回禮。」
「呃?」並不是我招待的啊。
「我們等等也有工作要先走囉。」萊恩跟千冬歲兩人看了一下手錶時間,也表示要先離開。
「喵喵想睡覺了。」打了一個大大哈欠,喵喵揉了揉眼睛。
「那我們就在這邊解散吧。」
「好。」
「掰掰囉。」
沒有幾秒鐘的時間,原本剛剛的一大群人瞬間散光光。
學長跟夏碎還站在旁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出到大門口之後我才發現今天晚上的風很大,而且有點冰冰涼涼的好像飄雨絲。
對了,我想起來他們有說過這兩天颱風會來。
我放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兩聲、有簡訊傳進來,打開一看上面著名是來自於學校的會計部。打開內容,裡面果然又是一筆可以嚇死我可是嚇不死其它人的天價。
「嗯,這個工作比我想的還要多一點。」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我後面看簡訊的學長猛然出聲,差點嚇到我鬆手。
「夏碎學長呢?」最後一個人也不見了,現在剩我們兩個還站在大風吹的街頭。
「他還有工作,先走人了。」
「喔。」大家還真忙碌。
風一下大一下小的,猛地傳來呼呼的巨大聲響,果然是颱風要登陸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學校那種沒風沒雨的詭異平靜天氣,現在一回來就碰到颱風突然有點不習慣起來,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天氣變化了。
「學院外面其實有天氣變化的,不過因為學院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結界,會維持最好的天氣和溫度,所以基本上在那裡面感覺不到任何變化就是。」學長在旁邊的飲料機投了兩瓶飲料,然後拋了一瓶給我,「現在這麼晚你回家可以嗎?」
被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這種詭異的時間跑回家我老媽不知道會不會罵人。
半夜十一點多耶......
感覺上很像遊蕩的青少年還提早回家沒有完到凌晨的感覺。
「不然你今天先跟我去住宿,明天再回家吧?」
就在我想想覺得有點怪怪的要回答學長時候,另外一邊傳來很大的叫罵聲。
「靠!你們是黑店喔!沒唱多久收那麼貴要死!」
我看見幾個人跟服務生起衝突。
幾個被五色雞毛惡整的衰鬼。

※ ※ ※

「褚,不用管他們了。」
學長拍拍我的肩膀這樣說。
那一整群的人指著那張賬單互相叫罵著,我也看見店裡面有好幾服務生也臉色不善的出來圍在旁邊,想看看是誰在鬧事。
「明明才唱四個小時要收七小時的錢,你們搶匪喔!」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們佔用包廂七小時多的時間,這個紀錄上面都有,我們只是按計價算帳而已。」應對的服務生遞上店內的賬單,馬上被何政那邊帶頭的暴怒撕碎。
「我聽你在放屁!」
「我們店裡都有做定時紀錄,如果你們要存心來鬧的話我們就報警,看看誰對。」服務生的語氣也轉向強硬,有種很難轉圜的餘地,同時也跟同伴使了個眼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有膽你去報啊!當心我撂兄弟來砸店!」
兩邊的火氣都很大,有一種一觸及發的感覺。
我想一想,反正剛剛進帳也還算蠻多的,做個好事幫何政個忙,以後同學就兩不相欠的應該可以吧?
而且這件事情追根究底還是五色雞頭搞出來的。
「褚,有時候想當好人也得看對象。」學長環著手看著不遠處已經火沖開罵的那群人,冷冷的哼了聲。
「還好吧,反正就這麼一次,我又不是常常都幫忙。」
而且我覺得不幫個小忙的話,等等可能很快就可以看見街頭流血事件了。然後警察來、記者報,明天不是頭條也是前版大新聞,名字叫深夜青少年徘徊KTV,白唱歌不付錢與服務生髮生火爆衝撞。
接著版面上面放大的相片裡面就可以看見我同學排排站,臉上被打了馬賽克還是黑槓槓,因為他老兄還未成年。
「我去幫他們結個帳,一下就好。」
我想,大概鬼迷心竅還是什麼,也有可能是長久以來都被他們看不起,好不容易有個什麼東西可以贏他們的心態作祟吧。
總之,很難說得清楚。
沒有五分鐘之後我在櫃檯給他們結完將近萬元的帳款,又出了店門。
服務生一收到款項之後也不管他們是不是還什麼叫囂,在店長出面時候紛紛回到店裡不管那幫人了。
「褚,走吧。」
學長在那群人還沒注意到是我結帳之前就一把拖著我的領子往偏暗巷子的地方走去,確定了沒有人跟進來才放開。
「現在要去哪?」
我突然想起剛剛住宿的問題。我在台中住這麼久,倒是還沒有住過台中的旅館什麼的。不過以前跟家人出去玩時候住過幾個地方。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很倒霉的我每次住到的房間百分之九十九都有問題,機率之高,令人嘖嘖稱奇。
「隨便找家舒服的旅館住。」
學長彈了一下手指,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地板上已經出現法陣,一秒之後我們已經不在剛剛的暗巷子裡面,變成另外一個地方的轉角角落。
一走出角落,我看見我眼前的是一整棟傳說中的......豪華精緻大飯店。
這個叫做隨便找?
老大你的標準也太高了一點喔!
這個地方怎麼看都是那種一晚睡下去等於平民百姓一個星期的血汗錢的好野人(有錢人)專用的神秘地方。
「走了,進去了。」學長不分由說一把拖了我就走。
「等等,你也給我整理儀容一下。」
「襯衫牛仔褲整理個屁。」
嗚嗚,學長你說話也太直接了吧。
剛一靠近自動門就大大的開啟,整個里面富麗堂皇的讓我好想轉頭就逃啊。
我是窮人我是窮人......
這地方是外星球這地方是外星球......
啪一聲學長一巴掌砸在我腦後。
「不好意思,請問兩位同學有事情嗎?」很快迎上來的女服務生稍稍看了我們一下之後很有禮貌的問。
這裡整個地方就只有我格格不入,看起來還比較像來倒垃圾的。
「住飯店、開房間。」
「噗!」
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一個人住就算了,學長請你記得還有一個我啊!
這是什麼鬼話!
「啊?」顯然的女服務生也熊熊反應不過來。
不遠有個看起來好像比較高階不知道是主管還什麼的人匆匆的走過來,「怎麼了?」他先像我們兩個禮貌性的點了頭,才轉過身問那位女服務生。
「我們兩個要住宿,用一個雙人房就可以了。」學長口氣有點懶洋洋的,然後從口袋掏出那張萬能付帳卡給主管。
因為現在靠得很近我才注意到,學長的卡片長的跟我不久以前申請的不太一樣,上面多了一個黑金色的花紋,下面寫了字,我看不懂。
那個主管一看到卡片先愣了一下,接著整個態度都大轉,「很抱歉怠慢了,兩位請跟我過來。」整個就是變得非常有禮貌外加戰戰兢兢。
難不成那張卡片上寫了什麼威脅他全家嗎?
啪的聲,我的腦袋二度被砸。

※ ※ ※

「這個房間給兩位使用,希望兩位會滿意。如果有什麼需要服務的,房間裡面都有按鈴,我們有專人隨時待命。」
主管帶著我們搭著電梯直升十來樓,然後才在一個房間門前面停下來。
說真的,我的眼皮在跳。
「好,謝了。」學長收回卡片跟鑰匙卡,在主管走掉之後才自行打開房間的電子鎖。
所以說真不愧是大飯店,連房間門鎖都用得這麼先進,我們上次去住宿的地方都還是給鑰匙,有時候還會抽到爛鑰匙,要插對角度門才會開。
就在我魂遊九重天時候學長已經開了門走進去,然後按了室內燈。
有那麼一秒我差點眼睛被閃到抽筋。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真的是人住得地方嗎! ?
我看見一間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超級豪華大房間。
我被閃到了。
救命!
「很囉唆耶你,快進去啦!」學長神出鬼沒的繞到我後面把我踹進去那個大房間。
好傻眼、整個都傻眼。
地毯是白色長毛,傳說中的超柔軟逸品。
房間裡面挑高兩樓,下面是小客廳上面是大圓床,外加按摩浴缸,整面的大型玻璃透明牆讓你半夜睡不著看著閃亮亮的夜景到昏,自用小廚房還有不知道幾寸的大型液晶電視屏幕......總之就是奢華到我都不敢踏出一步怕踩爛一根毛要賠的地步。
這是惡夢。
這是一個閃亮亮的可怕惡夢。
「我記得上次問過,這邊一個晚上好像要七萬多元的樣子。」學長硬把我拖進去小客廳隨地丟棄,然後很熟稔的走到小型廚房裡面給自己沖茶。
「七七七七七七七七......」
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我耳朵抽筋聽錯了......
那個不是正常人可以住得起的數字是什麼! ?
「放心吧,黑袍在各地都倍受禮遇,我上次來工作也是住這個地方,一毛錢都不用付。」學長很怡然自得的坐進長毛白色大沙發里面,整個人陷了一半下去,「像白袍紫袍也一樣,另外我們學校的學生,像你,如果要來住的話是算做實習費用,一般而言這邊的飯店會巴不得我們入住,連學生都便宜得不得了。 」
所謂的便宜是指住總統套房很像住民房嗎?
「大概就是那個意思。」學長居然還點頭。
想想也是,住進來一個黑袍等於萬一好死不死飯店有神秘離奇事件發生時,隨時都有個萬能保全者可以幫忙。
「嗯,褚你要記住,因為我們在各地方都被禮遇受惠,所以要格外愛惜這些資源,必要時候的確得幫忙場地主人;因為在我們之前的前輩們就是這樣替我們打下基礎跟各界的信任。」學長放下杯子,很認真的這樣告訴我。
「我知道了。」我也很認真的點頭。
「那好,我要去睡了,好累。」
「唉!?」
話題一下子跳出三千公里遠。
不過當我看著這個豪華至極的房間之後,我可能稍稍有點了解學長說的話。
因為信任與相輔相成的基礎建立,所以現在連渺小如我都能夠受惠得利。
我想,不管在什麼地方應該都會是這樣。
「我也要睡了。」
今天爆累的,明天還要處理那個工廠事情哩......
那就睡吧。
看著挑高樓層上的柔軟床鋪。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感覺......

我今晚很可能會失眠了。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0 13:40
第六話颱風天的家裡

Taiwan AM5:11

我做了一個怪夢。

夢裡面四處都是黑的,像是一條黑色的小路,盡頭很光亮。
我隨著亮光走,走出了那條不知道多深的小路時,在光亮的另外一頭看見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是我最熟的人,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又跟我平常時候看見他時不太一樣。
站在光亮處的是學長,他穿著平常的黑袍衣服。可是他跟平常不一樣,滿頭像是血也像是火的紅發隨著不知哪邊來的狂風飛散,血紅色的眼睛看著光亮處的另外一頭。
他沒有直視我,給人的感覺異常冰冷。
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不太對勁。
光亮處那方飛過來一個東西,有翅膀,好像是只很大的鳥,渾身發亮,所以我看不清楚那東西的模樣,只知道他就棲息在學長的手臂上。
四周很冷。
那隻應該是鳥的東西身體越來越亮,慢慢的將周圍的景物給浮現出來。
是個天然的地下石窟。
一個我曾經來過的地方,冷得像是地獄、葬著精靈族最大禁忌鬼王之地。
我跟學長就站在河的旁邊。
然後,學長面無表情的看著河水。
記得那個下面有鬼王的屍體,而且他還曾經復活過一次。
基於人本好奇之下我也小心翼翼的移動身體,然後墊了腳往水下看。
或許這一輩子,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看到水下物。

※ ※ ※

「褚,醒一醒。」
還沒睡醒,我突然就被人拎起來然後迷迷糊糊之間感覺的兩頰就是啪啪的劇痛傳來。
嚇醒,瞪大眼睛我看見學長扯住我的衣領,另外一手還高高的舉起來,明顯就是行凶過的動作。
如果我沒醒你老大是還打算多給幾巴掌是吧?
「幹、幹嘛。」我連忙兩手摀著臉頰,很怕他一時興起又來個兩巴掌。
人家睡得好好突然被賞巴掌到醒,我想如果被賞的這個人不是我而是五色雞頭大概早就我們出去外面一決生死、不死不罷休之類的了。
學長鬆開手,從我床上跳下去,「你剛剛夢到什麼?」他整理凌亂的衣服跟長發,看起來好像也是剛剛睡醒的樣子。
我看了一下落地窗外面的天色,昏昏暗暗的黑藍色,還很早。
外面在下雨,雨頗大的,整個落地窗玻璃上面都是雨水,可以從不斷飛過去的雜物來推測風應該也很大,不過這裡有做隔音,所以聽不出來。
「你剛剛夢到什麼?」
學長就站在床邊重新發問。
我剛剛夢到什麼?
「也沒什麼,就夢到上次去的那個什麼鬼王的地方。」我不知道學長干嘛要問這個,因為怪夢我常常做啊,又不是第一次。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我明明有往下看,看到一個我覺得應該不該看見的東西,怎麼起床之後完全沒有印像那個是什麼?
學長把手抬起來,我這下子才看到他手上抓著一個黑色小小的東西,「這個東西叫食夢鬼,專門吃有力量的夢。」
「有力量?」啥鬼?睡到一半靈魂出竅那種嗎?
「例如預知夢、真實夢、詛咒夢、呪殺之夢那些東西。」學長皺著眉然後手指掐緊,那個黑色小東西發出一個小小細細的尖銳聲響然後整個消滅,連灰都沒有剩下來,「食夢鬼是有害的,如果就放任讓他啃食有力量的夢,輕則就是醒來虛脫,重則就是永遠醒不過來,但是也不會作夢。」
我愣一下,然後開始冒冷汗了。
自從進到學校以後我發現我好像經常不經意的身在某種詭異的危機之中。
「食夢鬼平常很少見到,我想大概是颱風的自然現像也有某程度的影響。」一邊走下放床的挑高樓樓梯,學長打了個哈欠,「突然跑進來害我沒睡飽就醒來抓......」完全的抱怨口氣。
其實我覺得我應該比較有資格抱怨。
學長是被驚醒的。
我是被呼巴掌醒的。
怎麼想都覺得我比較痛。
房間的燈一下子給打開的通明,整個室內立即又閃亮的讓我眼睛刺痛。
學長在下面走來走去,我聽見浴室傳來水聲,應該是在盥洗。
我又偷偷瞇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你要叫客房服務的早餐嗎?」整理完衣著之後,學長在下面的小廚房翻出了土司跟牛奶,然後徑自丟到烤箱裡面烤起來,然後端著牛奶走出廚房到下面的小客廳沙發坐著。
看見學長吃早餐的動作,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代表今天晚上要去看的什麼卷之獸應該不會很難對付,不然學長就不會吃東西了。
「不用了,我也吃麵包就好了。」我從軟綿綿的床上跳下來,折好棉被也跟著下了樓梯,下面已經傳來烤麵包的香氣。
果然不愧是高級套房,連麵包都香成這樣子。
「在廚房裡面,自己去弄,好像還有料理包。」學長按開了電視,上面是新聞,正在播報颱風事宜,還有今日停止上班上課等等。
外面的風雨果然很大。
我看了一下窗戶外面還是很暗的天色才走進廚房。
小廚房的設備很完善,昨天剛住進來時候還沒有發現,裡面幾乎什麼都有,從冰箱到瓦斯爐、流理台、烤箱和微波爐等等,幾乎廚房用俱全部都有。小冰箱裡面塞得滿滿的食材,看起來應該是有在定期更換。
麵包是擺在一邊,用塑料袋封著,很軟,我想應該也是很新鮮的東西。
大概是昨晚住進來之前已經全部都用上新食物了。
另外壁櫥裡面還有一些快餐包飲料罐,可以馬上沖泡還是隨便煮點東西來吃。
快餐包的材料項目太高級了我不敢開,一秒就放回去原位。烤箱裡的燈熄了,我想起來剛剛學長烤了麵包,先找了一個盤子把裡面的麵包拿出來裝,然後再放一份下去,「學長,你要什麼種抹醬?」
我打開櫃子,裡面有好幾瓶未拆封的果醬。
「隨便。」學長連回頭也沒有就直直盯著電視看。
不過就是報導颱風天的電視有啥好看的?
我每年都會看個四五次,看到都習慣了。
就在我把兩份麵包拿出廚房同時,學長忽然把電視給關了,「颱風天還真是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
基本上,我完全不想問是引來什麼東西......
大概可以猜得到答案。

※ ※ ※

約八點過後我與學長出了飯店的大門。
一塊寫著XXX健身中心的牌子從我的正前方飛過去,哐啷哐啷之後滾三圈飛走投奔更遠的彼方。
......
颱風天。
也太強了一點吧!
「這種天氣如果要使用移動符要很小心。」學長看著狂風暴雨,突然很鎮定的說著,「我記得去年有一個一樣是從這邊世界來的學生,為了在朋友面前耍帥,也是颱風天用了移動符,結果被氣候波動給干擾,整個人嵌在牆壁裡面出不來,還是醫療班聽到消息去救人才了事。」
我看著第二塊飛過去的招牌。
「學長,你可以放心,我想我應該不會在颱風天用移動符的。」我不想耍帥,因為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自己是個衰人,一定是傳說中的『百發百中』,我暫時沒有想要和醫療班的人混熟。另外還有一個重點,就是應該沒有人想看我耍帥,想看我耍衰的才有一大票。
「我想講的不是這個。」
紅眼看了我一下,「像符紙類的東西在使用上有時必須考慮到氣候因素,因為它們是固定式儲存法咒類,極為容易因為環境周圍的因素而出問題。」
我發現學長現在好像是在有感而發。
我們前面飛過兩塊招牌和一棵樹,他老大還很有閒情逸致的慢慢講解。
現在我好怕下一秒飛出去的是我們。
「先送你回去,別忘記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去看卷之獸以及你接下來的那個工作。」
呃,那個就是算我接的嗎......
「就是你接的。」學長很快的給我加了肯定句,「放心,跟卷之獸一起處理時候我也在旁邊,死不了人。」
好吧,反正死不了人。
「對了,學長你還要去哪邊嗎?」我聽他剛剛說要先送我回去晚上再去看卷之獸,那剩下時間裡面他要幹嘛?
「沒有,可能在附近一帶打發時間。」
打發時間?
說真的我很難想像學長所謂的打發時間。
叩一聲學長直接往我腦後賞一拳,「你家到了。」
不知不覺我已經站在家門口的雨棚下,外面還是大風大雨,一堆樹枝斷的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
我突然想起來這個畫面好眼熟。
就跟剛開始認識學長的某一次很像。
原來那時候學長送我回去沒有看到他用移動符的原因是他用的是移送陣。
謎底揭曉了。
就在我要按門鈴的同時,門突然自己開了。
這種狀況我只有在學校時候看到,一般都當成見鬼,可是在我家看到就很驚悚了。
我才兩月多沒回家,我家已經晉級變成鬼屋了嗎! ?
「你站在外面乾嘛?」
開門的居然是我老姐,過了兩個多月沒看見她,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一種得救的感覺。
從異星球回到家之後大概都會有這種懷念感。
「你發神經喔,在颱風天才想到要回家,剛剛被招牌打到是不是?」過兩個月嘴巴依舊很毒的褚冥玥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我,然後才打開門,「先進來吧,老媽才在說你這不肖子去住兩個月連電話都沒有想到回家一趟,等你回來就等著好看你就回來了。」
......
不是我不想回家。
是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完全是處於一言難盡的終極狀況。
「我先走了。」學長把帽子戴在頭上,壓的很低。
「外面風雨那麼大,你要不要進來等雨小一點再走?」
意外,褚冥玥居然喊住學長還留人。
學長轉過來,先看了我老姐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們兩個感覺上不太像是剛認識不久的人。因為剛認識的人感覺上都會比較陌生,而他們表情上完全找不到陌生這兩個字。
可,我老姐不可能認識學長才對。
就算之前學長來過我家一兩次互相看過一面,應該也不可能熟吧?
「反正學長你也沒有特別要去哪邊,要不要來我家玩?」看看外面風雨真的很大,應該外面的店家都關著才對,學長還可以去哪裡打發時間?
沒地方吧。
玄關之後傳來聲音,我很熟悉的聲音。
「小玥你在跟誰講話啊?我好像聽到漾漾的聲音。」
我老媽出場了。

※ ※ ※

現在的地點是在我家客廳。
我老媽出場,學長就算想走也不能走了。
「你這個死小孩還想到要回家喔!你老娘我還在想你是不是直接死在新學校被埋屍,每天晚上等你託夢回來好去挖屍體,沒想到你還知道給我活回來!」一進到客廳我老媽劈頭就是長長一串給我好久不見的開場白。
「因為學校忙啊......」我摀住耳朵,我老媽直接在我耳朵旁邊吼,有種被雷打到的錯覺。
「忙你的死人骨頭!你以前在學校怎麼不忙現在才忙。」我老媽完全不接受反駁,一手拽了我的耳朵用力扭,「死小孩啊,你是翅膀長硬了閒住家裡太悶一出去就給我到處逍遙是不是,皮太癢了繃不緊是不是?」
「沒有啦沒有啦,學校真的事情很多啊,好痛好痛......」
「你還知道痛!」
相較於我們這邊的吵鬧,沙發電視區就顯得非常悠閒。
某兩個無關己事的人一人坐一邊捧著馬克杯喝飲料配我老媽最自豪的手工餅乾,整個看起來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你家還蠻熱鬧的。」閒人一號的學長如是說。
「常常這樣,見怪不怪,看久了就習慣了。」閒人二號的褚冥玥如此回答。
兩個人很一致的繼續喝茶。
喂喂!你們好歹也一個過來勸一勸不行嗎! ?
半晌,我老媽約是教訓夠了,就把我像破抹布一樣丟到旁邊認我自生自滅才想到招呼學長起來。
兩個月沒回家,我在家裡的微弱地位都消失了,好可悲......
「外面風雨大成這樣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我老媽起疑了,因為我跟學長身上都乾乾淨淨的沒有泥水,不太像是颱風天出門的人。
「就是......」
我一秒撲上去把學長的嘴巴捂起來,「我們剛剛有穿雨衣啦,可是回來時候脫掉雨衣就飛了。」我知道學長不會說法陣的事情,不過與其聽到很靈異的答案,我覺得我解釋應該會比較快一點。
雖然答案很勉強。
「這樣喔。」我老媽看起來好像還是有點懷疑,不過沒有繼續問下去。
啪一聲學長把我的手打掉,還附帶兇惡的瞪了我一眼。
「外面風雨那麼大,漾漾的學長你要不要今天先住這邊?反正我們家還有空的房間可以睡,還是你家裡父母會擔心要先打個電話回去問一下嗎?」我老媽很和藹可親的問,跟剛剛教訓我的表情完全是兩級化。
話說回來,經過昨天住宿之後,我在想叫學長住我家會不會太委屈他一點了?
學長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識覺得學長可能想拒絕,可是又不好拒絕。
「那就打擾阿姨了。」學長慢了好幾秒之後才很有禮貌的跟我老媽道謝。
「不會不會,家裡多幾個人還比較熱鬧一點,對了阿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老媽問到重點了。
「......冰炎。」
「真奇怪的名字,你們這幾年代的小孩名字越來越藝術了。」頓了頓,我老媽才看了一眼客廳的時鐘,「對了,阿姨剛剛才在弄午餐,你跟漾漾看要不要先去洗個手洗個臉,等等就可以吃午餐了。」
接著,我老媽轉過頭面對我,一秒變臉,「快帶你學長去洗手會不會!」
差別待遇要這麼大嗎?
「謝謝阿姨。」學長繼續很有禮貌的道謝,然後才拖著我往客廳外面走廊走去。
現在這是我家吧,你怎麼走的比我還順啊?
走到外邊走廊時候我突然愣了一下。
我家有這麼擠嗎?
走廊上的裝飾沒有變,燈飾掛照也都沒有變,不知道為什麼走廊好像比我記憶中來的狹小一點。
好像有某種我看不到的東西擠在走廊的樣子。
「你現在才注意到嗎?」學長看了我一眼。
「呃......真的有?」
學長點點頭。
「通常夏天會比較常出現這種狀況,尤其是颱風時候,其實大部分沒有惡意只是進來借地方避避,不管他們也沒關係,颱風一停就會自己走了。」一付沒什麼大不了表情,學長不用我帶路就自己找到浴室,進去洗手洗臉。
他還真聽話,居然真的照我老媽的話做。
搞不好學長在某方面來說是異常聽話的人。
「可是我還是第一次在我家看見這種情形耶。」靠在浴室門口,我突然懷疑了。就過去颱風天而言,我好像從來沒有註意到走廊有這種變化,這還是第一次看見。
浴室的門猛地被打開。
「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現在在學院裡面。學院因為有結界輔助的關係,所以能力時間遠比所有的世界來的快。打個比方,你在未進到學院之前的能力如果按照這世界而走,可能要十年的時間潮流洗刷才會看清楚走廊的東西。而進學院之後,因為受到輔助結界的影響,你很可能只用了一個月甚至不到的時間就可以感覺到有東西的存在。」學長淡淡的說,感覺很像只是在陳述某種書上的知識,「所以我們學校才會叫做異能開發學院。」
「原來是這樣......」
難怪我總覺得最近怪事越來越多,原來是學校搞的鬼。
兇手終於出現了!
叩的一聲學長往我後腦一敲。
「如果不是那個『兇手』幫忙,你還可以安然到現在都沒發生事情嗎。」
這麼說好像也是。
自從進學校之後我的受傷率大大減低了。
等等,照這樣說起來,難不成我以前很衰到處受傷是有原因的?
我不懂。
如果有原因的話,那會是什麼原因?
我轉過頭,看見學長深沉而血紅的眼。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0 13:42
第七話神獸

Taiwan PM9:37

因為颱風天正式停電是在晚上約九點半左右的時間。
沒電視計算機電燈,我老媽點了蠟燭讓我們吃完點心之後早早就把我們趕上樓睡覺了。
晚上後颱風正式登陸中南部,整個風雨都變得更大。
我聽見窗戶外面有某種重物連環砸在地上的聲音。
這種天氣要出門去找卷之獸?
我有一種可能會很快就就醫的不良預感。
桌上的蠟燭繼續燒,那一秒,我好像看見傳說中的生命之火慢慢消逝。
「你是又神經短線了嗎。」啪一聲學長不知道何時侵入我的房間然後直接朝我腦後一巴掌,我突然看見有星星在亂飛,「要準備出去了。」
「唉?」
天這麼黑、風雨這麼大,現在出去真的可以嗎?我懷疑,極度的懷疑。
「我說可以就可以,就是要這種天氣卷之獸才比較好應付,快走了。」學長輕輕的拍了下手掌,瞬間整個房間全都亮起來,不是日光燈那種亮,是整個牆壁都在發亮,然後他才吹熄蠟燭火,「我已經在兩個房間裡面都布下結界,你母親會以為我們都睡著了不會起疑,你大可以放心。」
你還真是細心啊。
不過現在我很好奇為什麼學長每次都可以讓牆壁發亮。
「這個很簡單,只是跟光影之靈簽訂契約而已。」本來好像打算出發的學長轉過來看我,可能是時間還早所以他才講給我聽,不然現在應該直接給我一巴掌把我拽到目的地了,「這只是小契約不用什麼代價,不過一定要準時把供品給祭上,否則契約就會無效,也無法再次簽訂。」
感覺上好像是種無傷大雅的東西。
「你如果要的話可以現在給你試看看。」
「唉?」這麼爽快! ?
「反正我不趕時間啊。」學長哼了兩聲,瞇起紅色的眼睛看我,「你去找個餅乾還是水果過來。」
說到餅乾也不用找,我房間就有了。
不過不知道有沒有過期就是了。
我從書桌的抽屜裡面翻出一包沒有開過的巧克力泡芙拋給學長。
「這個就可以了,你過來看吧。」學長在我桌上拿了一張白紙跟筆,然後坐在地上畫起法陣,小小的一個圓,「光影的契約很簡單,上面只要光與影之靈的名字......像我這邊的就是貳之村的光影靈、楔。」圓中間給寫上了一個單字,然後兩邊畫了謎樣的舞蹈火柴人型,人型兩邊各寫了一個虫字,最後我看見我的名字出現在圓圈的下方。
整張看起來就很像是小學生塗鴉。
這個居然就是契約! ?
學長把畫好的紙平放在地上,然後把餅乾放在紙旁邊,「你跟著我念:『光之谷、影之底,貳之村、楔,與以簽訂契約』。」
我盯著那張紙,有點緊張,「光之谷、影之底,貳之村、楔,與以簽訂契約。」
就在念完的那一秒,紙上突然微微的發光,接著我看見有個小小的形狀從紙上的名字冒出來。真的很小,差不多一個巴掌,圓圓的感覺上頗像雪人。
圓圓的發光體睜開眼睛,光芒慢慢消失,我才看清楚是什麼玩意。
一隻兔子。
毛茸茸的圓兔子。
『誰要跟我簽契約呀? 』
兔子說話了!
他居然說出軟綿綿的嬰兒聲音,聽起來好驚悚。
學長推了我一把。
「呃,是我。」我看著蹲在紙上的兔子,很正經的跪做然後壓低身體,「我想跟您簽訂契約。」
兔子抬起頭看我,『小鬼,是誰教你找我的? 』
他的口氣變囂張了!
我很想舉腳把這隻兔子啪一聲踩扁,不過僅限於想想。
「是我,貳之村村長、楔。」兔子循著聲音轉頭過去,看見學長翹腳坐在床鋪上。
這隻兔子是村長?
他是從可愛動物園來的是吧!
『原來是冰炎殿下。 』兔子低下頭點了點,說真的因為他太圓了,所以我也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點頭這個動作,很有可能也是我看錯、眼抽筋,『我就想難怪,這種小娃怎麼會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
誰小娃!三杯兔!
我還是只有在腦子裡面想。
學長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
兔子轉回來看我,『我是光影二之村的村長、楔,與以訂下契約,我的要求是每一個月都必須給予一包供品,例如你現在所放之物。 』
一包餅乾?
就只要一包餅乾?
你提供免費省電自然發光電燈結果一個月只要一包餅乾?
如過這個世界大家都會這招,我想下個要哭的應該叫做電力公司。
「沒問題,呃......我是褚冥漾,你的供品我一定做到。」就只要一包餅乾實在是太輕鬆了點,害我還以為要付出什麼代價,有點小擔心到。
『契約成立,若是違約,您將再也得不到光影靈的協助。 』兔子抬起肥腳,一點小小的藍色光芒從他腳下飛出來,緩緩的在我右手拇指上落下,我的拇指上立即出現一個很淡很淡的米粒大色字體,『當您需要我們幫助時,請在心中默念簽訂契約之我名要求協助並震動印記,光與影立即就會到您的身邊。 』
「這樣就可以了嗎?」我看著拇指,有點驚訝。
『是的。 』
兔子咬住泡芙拖進去紙上,『那就謝謝您的使用。 』
下秒,兔子消失在紙上,泡芙餅乾自然也跟著不見了。
就這麼簡單?
我得到了一個省電燈泡。

※ ※ ※

「你以為供品這樣很簡單嗎?」
學長站起身,把地上的紙撿起來放在我桌上,紙中間的名字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兩邊的圖案,「太過簡單所以有人經常忘記,就連現任黑袍之中也有好幾人無法再得到光影村的協助。」
這樣說倒也是。
每個月只要一包餅乾,沒有註意真的會忘記這件事情。
「這張紙就是契約之物,你每個月都要放一包餅乾在原本寫了名字的地方,他會自行收去,慢一日都不可以。」
好嚴苛。
我突然懷疑我會不會也忘記有這回事了。
「那就到這邊打住吧,接下來就出發到卷之獸那邊吧。」學長伸出手掌心朝下,不用到半秒鐘的時間,地面上立即展開出巨大的移送陣。
「要不要帶雨衣?」外面風大雨大不明聲響更大,我有點怕怕。
「帶你的大頭。」
我知道答案了。
就在下一秒,四周突然整個變暗。
不是我房間突然變暗,迎面刮過來的大風告訴我事實,我們已經在戶外了。傳說中颱風天絕對不能出門,否則一定會出事情。
我違背了我違背了......
一定會出事情一定會出事情......
「好吵!」學長啪一聲往我腦後巴下去。
四周突然亮起來,我看清楚了,我們現在位於尚未建完的大樓裡面,狂風是從窗戶的空洞吹進來的,還夾雜著些少的雨絲,整個里面水泥建築都濕淋淋的,外面沒收好的鷹架散落的亂七八糟,看起來活像就是廢墟鬼域。
外面雖然很暗,不過我看見有小小的亮光在下面。
這是幾樓啊! ?
「閃遠一點。」學長的聲音在風雨裡面聽起來有點小聲,要仔細聽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退開了幾步,外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風很大,而且蠻冷的。
一根木棍突然從外面飛進來,砸在我的腳邊發出啪的一聲狠狠砸成兩段。
我很怕下一個被砸的是我的腦袋。
學長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顆黃色的小石,然後放在掌心上。
那一秒,我突然注意到學長今天居然沒有穿他的黑色大衣,只有穿一身簡便的便裝。
忘記了嗎?
「『禦界門、收此禁光為我開啟,卷之獸,風雨甦醒。』」學長掌心中的黃色小石慢慢浮起半空中,大約五公分左右的高度停了下來,然後發出微弱的金色光線。
猛然,四周安靜下來。
連風聲雨聲都沒有,一點點風都沒刮進來。
很詭異,超詭異的,外面明明還看得到東西飛來飛去的,就只有我們現在待的地方突然變成異次元那種感覺。
金色的光線突然大肆亮起,整個空間都變得閃閃發亮,我在學長腳底下看見有個大大的四方形法陣綻開,就像一扇大門的圖案在法陣中心,四周佈滿了文字圖騰。
「褚,再後退一點。」
背對著我的學長發出聲音,我又往後退幾步,靠在水泥牆壁上,一股濕冷的感覺馬上從牆壁竄到我衣服上。
爆冷。
「『我為七之主春秋所託,請見一面。』」
就在學長說完話同時,我看見地上很像大門的圖騰突然顫動一下,上面的文字紛紛開始旋轉移位,金色的光芒漸漸黯淡了下來。
數秒之後,學長的面前像是噴水池的噴水一樣,一道黑色的光束猛然飛濺出來,然後慢慢的旋轉著停下來。
黑色光束慢慢的組成一個人體的形狀,然後垂下了黑紗飄逸的輕布料隨著捲起的風慢慢飛舞,最後在臉部的地方明亮了起來。
是一個女人。
說不出來是好難還是難看,總之就是感覺蠻平凡的一個女人,身上穿的全部都是黑色的古代衣服。
『春秋大人仍安好嗎? 』
我聽見了聲音,可是沒看見她開口。不知道是不是碰巧,就在我這樣想的時候,那個女人也轉過來,有一秒好像對上視線,然後她又轉回去看著學長。
「在您沉睡這段時間外界變化非常大,這裡已經不是您所熟稔的地方,七之主託我讓您離開此地,直往安息之地。」學長的聲音一點都沒有起伏,與其說是在交涉,感覺上還更像必須如此做的語氣。
女人皺起眉,『此地乃我所固守之聖地,憑何離開? 』
她不爽了,連我都看得出來。
「現在已經是人類的時代,古往的神魔時代已經不在,您應該順從時間的潮流,前往安息之地了。」學長同樣緊盯著她,一點也沒移開視線。
等等,我到現在才想到一件事情。
這個女人就是卷之獸! ?
怎麼樣子跟名字完全不符?
『人類......』
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因為在場除了火星人與卷之獸以外,只有我一個是人類。
女人的眼睛猛然漲裂極端血紅。

※ ※ ※

清脆的巨響就在我頭頂炸裂開來。
「褚,後退一點。」
不用半秒就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鬼影學長手上是幻武兵器,另外一邊尖端抵著的是女人的黑手......
我想那個應該是手。
尖銳的五根黑爪像是鋼鐵一樣張開,比正常人的手大了五六倍左右。
我想......它應該真的是手。
大概是吧。
基本上我後面已經沒位置了,除非跳窗也算是一種後退,不過我覺得自殺兩個字還比較貼切一點。
「嘖!」
一手握著幻武兵器,學長側身彎低一個回身,直接一腳把逼到眼前的女人重重的給踹出去,然後撞到另外一端的水泥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水泥牆被撞壞了一小角,出現了一個直通外面的狗洞。
......你對女人居然一點手下留情也沒有!
「不好意思,我眼中只有敵人跟自己人這兩種分別,再多沒有。」學長冷冷一笑,然後收了銀槍往前走。
那一腳明顯踹的很重,因為女人爬不起來。
「我並不想與您動手,您要針對人類的話,我就會阻止到底。我想,早日到安息之地與您的同伴聚在一起對您而言才是一件好事。」學長走到女人的面前,「今日為大風大水之日,您的實力應該使不出百分之一,真要動手,您是吃虧的。」
女人慢慢的爬起來。
『哼......春秋大人算是選對人了......』她的血紅眼睛慢慢消退,變回原來的黑色。
「好說。」退開一步,學長勾起了微笑,「請放心,七之主在今夜也會一同前往安息之地,你們再也不需要操心這方的事情。」
『春秋大人也將同行? 』女人有一瞬間好像蠻激動的,很快的就平穩下來,『那真是天大的榮幸,我願意將隨同前往伺候,可在此地仍有我一同族尚未孵化......』
她伸出手,一顆大約鴨蛋大小的黑蛋出現在她掌心上面,『無形之物不得前往安息之地,請閣下收拾了吧。 』
學長接過黑鴨蛋,然後走回我身邊。
女人仰著頭,身邊的黑紗慢慢的將她圍繞起來,就像剛出現那時候一樣,很快就化成一束黑色的光,然後往窗外衝出去。
一個巨大的咆嘯聲傳進來,很像是什麼野獸的吼聲。結界解開之後,跟外面的狂風聲音混在一起。
「比我想像的還要容易處理,我本來以為多少還要打上一場。」
學長拋著手上的黑蛋走往窗框旁邊,「你看,那個就是卷之獸的真面目。」
我跟著往水泥窗洞外面一看,外面天色像是墨水似的整個都是濃黑,隱隱約約的有個亮亮的東西畫過去,然後在昨天我們看見的廟宇上方盤旋。
「不會吧!?」
狂風之上暴雨之下,我看見一條黑色的巨龍慢慢的翻滾它長長的身體,亮亮的東西就是它的身上鱗片反折出的微弱光線。
卷之獸是龍?
「正確來講,卷之獸不一定是龍。」學長把黑蛋塞到我隨身帶著的包包裡面,「就如同它表面的名字而言,卷之獸其實就是守護文字書籍的神獸。 」
「唉?」跟我完全絕緣的守護獸。
「卷之獸的幼獸是倚靠書籍維生,成獸是依靠喜歡讀書的人心靈維生。卷之獸原本沒有形體,是在成長之前從書中擷取圖案而化為自己的形體加以固定。」看著遠遠繞圈子的黑龍,學長冷冷的解釋,「在古時,卷之獸也學習守護親子的母親般看著每位夜讀的人們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存在已經慢慢被遺忘,所以許多卷之獸都進入沉睡不再醒來。」
廟的下方開始騷動,數秒之後,我看見有一個銀藍色的光慢慢的從廟宇中冒出來,然後轉化了形體,一個很像魚的東西散開了薄薄的鰭微微透著光。
那條黑龍繞了它兩圈之後,就一起往天空另外一端竄去了。
「這樣一來七之主也離開這世界了。」
那一瞬間,我突然有種疑惑。
學長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他在我眼前送去了兩個古代的守護神只,而不是像一般漫畫還動畫一樣導他們向善保護人間云云。
我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很清楚明白,七之主春秋與卷之獸不會再回到這個世界上了。
這個是正常的工作嗎?
將守護的神只送出這個世界?
「對我們來說,這是最正常不過的工作。」學長轉回過頭,看著我,紅色的眼睛很深沉,幾乎都要變成黑色一樣,「越來越多的神只與神獸被遺忘,這個世界只會越來越文明,追求進步而忘記曾經有的。然後被遺忘的曾經保護者再也不受重視,除了沉睡、無奈,大部分因為受了邪氣與引誘還會變化成邪神,破壞世界的平衡。」
「我們將他們送往安息之地,只是維持這個不正常的平衡,對兩方來說,都是最好選擇。」
其實,我聽得有點迷迷糊糊。
也就是說現在不再需要古代神嗎?
我眼前看見的是完全沒聽過沒接觸過、更久遠的神與神獸,沒有人記得自然生成的細微神只,所以慢慢的也該喪失原本理所當然的守護。
更久之後的未來,是不是再也不會有守護我們的自然之物?
不正常的平衡,能有多久?
我不曉得。

至少現在的我、不曉得。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0 13:43
第八話跳樓抗議的怨魂

  

  Taiwan PM10:48

  

  在卷之獸離開之後我突然有了一個問題。

  學長的工作很輕鬆的解決了。

  那麼......

  我的呢?

  就在我這麼想的同一秒,我突然看見有一顆眼球猛然出現在剛剛因為學長的一腳之後被捲之獸撞出的牆角破洞外面。

  那個...那個......那個東西是啥--!

  「什麼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學長的反應好像慢我的想法一拍。

  就在他要轉身的同時,我看見跟著眼珠一起有個黑黑的東西直接從那個洞口衝出來然後直接往我胸口就是致命一擊--

  「褚!」

  我聽見學長的叫聲。

  然後半秒之內昏頭轉向外加吐白沫,沒把今天晚餐也一起吐出來算很好運了。

  我感覺到......我在下墜。

  等等,下墜?

  這個名詞很靈異......

  在一個小型招牌跟鐵架從我眼前非過去之後,我突然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我被那個眼睛黑影整個撞出窗口,摔下樓。

  真佩服到現在我還可以冷靜思考沒尖叫,果真長久以來的鍛煉不是假的,連這種狀況都可以很冷靜的應付......

  才有鬼!

  「哇啊啊啊啊啊----!!!」

  我的哀嚎聲消失在風中。

  有東西抓住我的腳!

  有個冷冰冰詭異黏稠稠的東西抓住我的腳!

  我不敢看我不敢看我不敢看--可是之前就說過了,人是一種很犯賤

  的動物,明明知道不能看,那雙眼睛還是瞄過去。

  我可以體會到恐怖片的主角為何都是如此命運坎坷。

  因為好奇心可以讓人死八千次。

  「鬼啊----!」

  瞄過去,我看見一個人......不對,不是人。我看見一個明顯是好兄弟的東西緊緊抓住我的右腳,它的腦殻破去一半,要掉不掉的眼珠子就是我剛剛看見那一顆。

  它在笑!

  它真的在笑!

  大風大雨中我被一隻鬼打下樓它還抱著我的大腿在笑。

  它是變態!

  我有了一個結論,這個大樓還真高,我居然還沒摔到地上是怎樣!

  就在我這樣想的同時,我可能摔到地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直接撞在我背部,意外的居然完全不會痛,跟跳到棉花球裡面是一樣的感覺。

  呃......以前小時候有玩過的人應該比較知道我在形容什麼。

  ......

  工地哪來的棉花球?

  「『土之破、水與光詩吟唱,貳伍花輪轉。』」

  聲音想起的同時,以我為中心點四周突然起了淡淡的光暈,我才看清楚根本不是什麼棉花球,而是一朵超級大花。

  應該不是食人花。

  一朵白色的大花跟一堆小花當了墊底吸收掉衝力,我摔在花瓣上,一切顯得就像是可愛森林妖精幻想版。

  等我從摔的亂七八糟眼冒金星的狀況下回魂之後,我才看見大花小花的另外一端站著學長,他腳下有四方型的法陣,花底下也有,「褚、快下來!」

  我瞄到那只好兄弟被彈到花瓣另外一邊,馬上二話不說連滾帶爬的摔下花瓣。

  沒想到學長會用這麼夢幻可愛的法陣,這個比被好兄弟抓還要叫我更加震驚!

  「如果你下次摔出來不介意被殺人鯨吞到肚子的話,我就不用花。」學長原本雙手交成圓,一看見我下來就兩手掌心一拍--白花立刻變成食人花,啪的一聲整個花瓣全部蜷起來,直接把那個好兄弟給吞掉。

  「不用了,我覺得花瓣最好,謝謝。」我深深相信他絕對會叫出殺人鯨這種鬼東西,絕對會!不容懷疑!

  鼓起的大白花發出聲響,呸了一聲吐出一個小石子。

  「看來吃到的不是本體。」學長兩手一拍,大花小花立刻像是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踪,「接下來是你的工作,我不干預了。」

  我求你要幫忙就幫忙到底啊老大。

  看著學長哼了一聲走到旁邊明顯看好戲加納涼,我有一種非常、極度不妙的預感。

  果真颱風天出門絕對不會有好事情。

  我相信了。

  

  ※ ※ ※

  

  有可能是學長結界的關係,在下面除了一開始摔出之後有感覺到風雨,現在裡面整個全部都是安靜的,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我的神經整個都是緊繃的。

  既然說剛剛那個被花吃掉的不是正牌好兄弟,那真的究竟在哪邊?

  另外,我對於剛剛聽見的東西感覺到很好奇。

  跟學長平常用的咒文法陣不太一樣,剛剛那幾句話聽起來有點像歌。

  「那是精靈百句歌,已經流傳很久了。聽說是古代時候精靈們因為好玩跟東方術師團一起創造而出的,以簡短的歌句震動自然的細微之靈加以短時間操控所用;後來東方術師死盡之後過了很久的時間、直到後代全部失傳無一記得,就只剩下少部分的精靈保有、知曉完整的歌詞。」學長環著手,很好心的給我解釋,「在袍級的特殊課程裡面有這門課,但是最多也只能唱到四十四句,剩下的就無從解答了。」

  被他這樣一說,我想起來我剛剛的確好像有聽見什麼二五來著。

  「我想一下,依照你的程度先學前面幾句應該不成問題。」支著下巴,學長微微偏頭瞇著眼睛思考著,「前面幾句連小孩子都可以用......」

  對不起我的力量就跟小鬼一樣渺小喔。

  「我說的小孩是精靈族的小孩,這首歌原本設計上是這樣的,前面一段是給小孩保護自己使用,中間的是給成熟的精靈進階使用,後段是給強大的精靈族使用,越高階的精靈族能吟唱的越多,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就失傳。」學長丟過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安慰的話。

  不過我聽一聽好一點了,至少輸給精靈小孩我比較沒話說。

  「因為是精靈們使用的歌句,所以全部都是用自然界裡面的植物動物現像等等組成的,如果在使用時一併腦中模擬樣子可以增加較高的威力。」舉起了雙手,學長看著我,「歌謠的基礎就是手掌必須指尖對指尖成圓,有力量的歌句子通過你的手與靈互相共鳴,就會變成所想實體。」然後他用手框出一個圓。

  「『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

  最後一個字一停頓,我看見有個透明液體直接整條的瞬間飛過去,然後一旁的鋼筋架猛然給切成兩段。

  如果說精靈小鬼都是這種力量的話......我認了。

  這根本已經是超高級危險的殺人小孩了好不好!

  我懷疑的把手圈在一起看看,然後從洞的另外一頭我看見的不是啥精靈陣,而是......

  「哇啊--!」

  很用力的往後倒退一大步。

  出現在手後面沒多遠的,是剛剛沒被吃掉的好兄弟。

  學長剛剛念的什麼一之香我完全記不得,誰在被鬼盯上時候還記得風花雪月的鬼歌啊!

  「加油。」

  那個聽說曾經是我代導人的某學長涼涼的丟來以上兩個字。

  救人喔!

  可是話說回來,我覺得眼前的好兄弟很眼熟。

  頭破腦爛、眼睛牙齒全部糊成一團爛在臉上,剛剛沒有注意到,現在整隻都看得清清楚楚,它手腳什麼的全都斷的亂七八糟的很像吊線娃娃。

  這個樣子,不就是標準的跳樓死人嗎! ?

  『你們是亞城建築派來的......』

  好兄弟陰森森的開口了,『你們也是那堆奸商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兄弟開口了!

  這下子就好辦了,會說話總強過不會說話的,因為至少它還可以溝通。

  我悄悄的站離學長近一點,如果有個萬一什麼東西的,我才可以在第一時間往後求救。

  「這位大哥,我們是路過的人,您認錯了。」我再倒退了一步。

  『哼,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怕你們嗎......』

  很明顯的,這位好兄弟完全沒有意願坐下來喝茶好好的心平氣和聊聊。

  按照漫畫常理跟這位老兄的樣子推斷,我只能從演到爛的劇情裡面揣測出一個最有可能的大概,「這位大哥,你是在這裡墜樓死的嗎?」每部建設抗議靈異事件大片裡面絕對會出現的萬年爛理由。不是自殺就是被人殺,更多的就沒有了。不過倒是沒看過被天誅還是地滅的,搞不好下次可以用這種方法看看。

  『廢話,不然我在這裡高空彈跳死的嗎! 』

  我被鬼罵了。

  我居然被鬼罵了! !

  後面的學長傳來冷笑一聲。

  「不好意思,因為兩種死法看起來都很像,你要高空彈跳去死我也沒意見。」不管怎樣,我先道個歉好了,不過好兄弟的表情看起來好像不怎樣高興,「請問這個地方常常有問題跟您有關嗎?」

  『哼,給那些奸商一點教訓! 』

  看來跟他有關。

  原來這就是我的工作。

  

  ※ ※ ※

  

  『我本來是住在這裡的人,這裡的地跟房子都是我的,有一天這堆奸商突然來我家說要收購土地,我哪肯,就不知道他們在背後給我玩了什麼手腳,短短一個月裡面我的工作股票什麼都沒了還欠下一屁股債,沒辦法只好把土地賣給他們。 』

  按照慣例,好兄弟開始述說它可悲可泣的生前往事,『我氣不過,抗議幾次都沒人管我,那好啊,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就從這裡跳下去死得難看,看誰敢住這個死人鬧鬼的地方! 』

  嗯,果然是非常慣例的靈異故事。

  「你講完了?」

  鬼點點頭。

  「好吧,按照故事的慣例,你應該升天了。」不過現在應該怎樣讓它升天好呢?我摸摸口袋,然後把爆符拿出來。

  『你想幹什麼! 』好兄弟馬上警戒。

  「讓你成佛。」依照慣例,我附帶這一句很良心的話。

  「褚,你用爆符的話它應該會魂飛魄散變成粉塵。」可能看不下去,站在後面的學長給了一句中肯的建議。

  「是這樣嗎!?」我大驚,我還以為最多把它炸下地獄。

  學長點點頭。

  那怎麼辦?

  『你居然想讓我魂飛魄散! 』隨著一個咆嘯聲,不用我講,好兄弟在幾秒之後完全變化成厲鬼再現,四周馬上陰風陣陣發出青光,『你們果然是奸商的人!通通給我去死! 』

  那個......完全都是誤會啊......

  「褚,精靈百句歌的手勢。」

  我轉過頭,學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很後面的某迭鋼筋架上面坐著然後環手,整個看起來就是非常的輕鬆愜意。

  我連忙把手結成一個圈。

  那個發飆的好兄弟直接往我這邊撲上來,掛在臉上的眼睛跟腦子一晃一晃的看起來超級噁心。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

  就在我隨著學長念完同時一秒,有個小小亮亮的東西突然從我的手圈圈衝出去,然後我聽到很清脆的乓的一聲。

  有個鬼被彈飛非常遠外加一個包。

  「你看,很簡單吧。」學長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來,「搞不你有這方面的才能......」

  我也這麼覺得。反正念出來的句子都是固定化的,總不可能又出現個大炸彈什麼的東西。

  「那我就這樣一直彈它彈到它自己升天嗎?」我不認為一個盾可以解決掉一個怨魂。

  「當然不可能。」學長給了我正面的肯定答案。

  我想他也不可能真的指導我到做完,不然工作就他自己接就好了不是。

  嗯,思考思考,我需要冷靜的思考對策。

  『我詛咒你們都不得好死! 』厲鬼的腦漿隨著奔騰的情緒噴出來,如果現在是白天不是晚上我可能當場吐給它看,不過因為不是很亮,所以多少遮去了那種噁心的顯場效果。

  基本上不用它詛咒,我也覺得我很難好死--依照過往的衰運推測。

  不過在我不得好死之前......

  「你都已經沒啥好死的沒資格講我。」被一個跳樓死的還死得很難看的好兄弟這樣說,我有種極度不甘願的感覺。

  『你說什麼! 』

  「褚,不要隨便跟鬼吵架,感覺很低級。」

  被學長這樣一說我才驚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跟好兄弟抬槓起來了。

  奇怪,我今天晚上好像情緒比較激動的樣子。

  其實我大概知道為什麼。

  跟很久很久之前發生的一點事情有關係。

  「大叔,你還是快快升天比較好,留在這邊總有一天還不是會被別的人除掉。」我拿出一張紙符,是最近安因教我的,還沒試用過, 「至少我會下手輕一點,不會讓你覺得有負擔。」呃,這樣說好像某種廣告,算了。

  『說什麼話!如果那堆奸商沒有給我交代的話,我就在這邊詛咒他們到死! 』完全沒得商量的二進化厲鬼這樣咆嘯。

  『我就先讓你們兩個死,給他們警告! 』

  

  ※ ※ ※

  

  我有一個記憶。

  非常久遠之前的記憶。

  就在我們還不是住在現在這個地方時候,原本是住在一個好像彷古建築的地方。

  我沒有印像那是哪邊,不過有那個模糊的記憶,可能是很小時候只住過短暫的時間。那個不是老爸那兒的親戚或者老家。

  記得好像是剛從老家分家出來一下子找不到房子住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提供了那個地方......

  然後我們在那邊住了半年。

  那是個相當古老的房子,在深山當中,老樹上藤蔓鞦韆慢慢咿啞的搖晃著。

  等到我再想起這件事情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可是卻沒有人說得上來我們曾經住過的那個地方、在哪邊。

  是一個所有人都認為微不足道的小小記憶。

  現在看見眼前這個自殺的大叔,不知道為什麼我印像中的房子老樹以及鞦韆突然整個清明起來。

  因為在那個地方,曾經有人跟他一樣。

  「『天之音、付喪主,於我東南落陽星、與我西北鎮陰辰,封法咒印。』」我抽出符咒然後用力拍在地面,一道白色的光猛然竄進地底然後分裂成四條各自往不同的方位固定畫出光線。就在厲鬼正要移動的同一瞬間,光線整個往上翻騰畫出了四角空間。

  「成功了!」

  感動!安因教我的東西居然成功了。

  不過我只記得這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看來安因教你不少有趣的東西。」學長跳下位置,然後慢慢走過來,「這個是防守的基本陣法,可以封住敵人的動作。」

  厲鬼大叔被封在光的四角中,動彈不得。

  我有一種好像撿到的幸運感。

  「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想堅持讓它升天,我會直接給它一槍。」瞇起眼睛,學長冷冷的看著裡面還想掙扎的大叔,「你說你想要怎麼處置?這是你的工作,讓你決定吧。」

  那個......我也知道這是我的工作。

  問題是我是想讓它升天,可我辦不到。

  「你一直想要它升天,不過它不賞臉。」

  我也知道它不賞臉。

  「唉,大叔,你乖乖升天好不好。」我轉過去,開始跟還在掙扎的厲鬼打商量。

  『不可能! 』

  「談判破裂,那你下地獄好了。」還真是冥頑不靈。

  『喂喂,等等,一般來講你不是應該開始勸我好好升天嗎! ? 』

  為什麼連厲鬼大叔也要套用一般模式啊?

  「我剛剛就有好好勸你可是你不聽啊。」那當然就不能怪我啊。我看向學長,除了不知道怎樣升天之外,我也不知道怎樣讓它下地獄。現在我知道的唯一辦法就是給它魂飛魄散,不過基於良心與人道考慮,沒到必要時候我想還是不要用的好。

  「下地獄倒是很簡單。」學長從口袋抽出一張紅色的符遞給我,「給它最後一擊它就下去了。」

  困在裡面的大叔突然整個緊張起來了。

  

  『我說......我們有話好說。 』

  

第九話 記憶模糊、老屋與夜半遊行

  地點:台灣 時間:晚上十一點整

  我有一個古老的記憶。

  好像是我的、又好像不是我的。

  記憶中是一個大大的古老房捨,秋千掛在老樹下咿咿啞啞。泛黃的回憶像是古早的相片顏色,似真似假的存在我的腦海當中,就好像是某天在路上無意看見的廣告片段。

  那真的是我自己的記憶嗎?

  現在繼續對峙著。

  「你又不升天也不下地獄,這樣我很難辦事耶。」我看了一下手錶,超晚的,難怪精神不是很好,雖然說我平常也沒有早睡到哪裡,可是還有遊戲可以振奮精神,眼前的狀況就是好兄弟一直在拖時間,讓人有點不耐煩起來。

  『我可以接受升天的提議。』大叔把眼珠塞進爛掉的腦裡面,順手把好像那顆眼睛是假的玻璃珠可以讓他爽就撥不爽就丟的樣子,『你去叫建設的那群奸商每年都給我三節祭拜,少拜一次我就讓他們公司出事一次,另外還要送三百萬去給我妻子和小孩當生活費,畢竟是他們害我們家破人亡的,看你要不要。』

  嗯,這個建議很中肯也很理所當然,如果大叔是被他們害的,那叫他們做點賠償也是正常的事情。可是通常按照劇情來說,對方行嗎?

  基本上我覺得如果按照慣例來說,對方應該會不肯。你沒事跑來這邊跳死給他們看他們就夠頭大了,哪有可能又拜你又送錢給你家人,又不是慈善團體。

  你都已經知道要叫他們奸商了,試問有哪個奸商是把錢吞進去又吐出來的,沒有吧對不對。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肯。」學長很快的就幫我下好定論了,「那個委托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溝通的人,更別說會好心到幫一個莫名其妙就在他們這裡跳樓的人做法事,除非……」

  『除非什麼?』

  我有一種學長要煽動別人幹壞事的不好感覺。

  「明天我跟他會去建議你說的這件事情,不過我想他們百分之百不會同意,如果明天過後你沒得到消息的話,麻煩你從明天開始一日照三餐在他們工地作祟做到沒人敢工作,我想他很快就會妥協了。」

  果然是餿主意。

  學長瞪過來,「有本事的話你就想一個三方解決的提議出來。」

  說真的,我的確想不到更好的力法。因為照大叔的說法來看,建設公司的確也有害慘到他,他提出賠償也算是合理。

  「可是如果建設公司找來別的人要把他驅掉怎麼辦?」我想起來世界上還有很多叫做道士跟術師的人,總不可能他們真的會乖乖聽我們的話吧?

  「放心,我會讓他們動不了手。」學長露出邪惡的笑容,那種會讓人想退避三捨然後拼命搖頭表示自己和他完全沒關係的笑容。

  基本上我懷疑他不只因為大叔的關係,可能想一並幫卷之獸拿些啥代價,順便整理整理建設公司的人。畢竟,那個委托任務的大姐真的有點……讓人感覺不好。

  『好,我就照你們說的做。』厲鬼大叔慢慢的褪淡了顏色,慢慢的退回原本的跳死鬼樣子,『不過如果最後講的跟做的不一樣,我會詛咒你們到死……』

  「隨便你吧。」就在學長話語一停同時,大叔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有一點疑問,這樣感覺好像沒有做完工作的樣子。一股來說不是應該讓大叔升天完結他的怨氣然後還建地一個甯靜的空間嗎?

  「一般來講這類型的處理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我們要追求的是平衡,不是委托者的全盤勝利。」學長慢條斯理的從口袋拿出了一張淡黃色的紙,上面有個正方形的印子,「剩下的就看建設公司的人自己如何解決,掌握權不是在我們手上,而是他們;干涉太多的話,當心處理不好你會遭到兩方的怨恨。」

  這樣說也沒錯啦。

  那張黃色的紙落在地上之後,立即就消失了。我注意到工地的四周好像稍秒亮了一下,馬上又消失不見。

  「這樣就可以了。」

  我很想問,那張符的用處是什麼。

  「我布下了絕對清除陣法。」學長看了我一眼,用腳點點地面,「在我未解除咒文之前,所有的咒術在此地會完全失效,就算是來個道行高超的法僧也一樣。消除陣是精靈陣,目前普通有能力的人類還沒有辦法可以抵抗,不過這種程度的話在紫袍階級就能夠破解了。但是紫袍會分辨這是袍級下的咒印,不會特地打壞它。」

  也就是說,你這個陣在這邊是無敵的沒人敢弄掉就對了?

  我突然對大姐的未來感到悲哀。他們一定會被好兄弟整得很慘--如果他們不聽學長的建議乖乖遵行條件的話,我肯定他們絕對會哭著再來尋求協助。

  不知不覺當中,我發現周圍的風雨好像有減小的感覺,因為在結界裡面沒有直接接觸所以也不太確定。

  「對了,剛剛你想的那個東西是怎麼回事?」

  學長轉過身,看來暫時沒有回家打算的提出問題。

  「什麼東西?」我剛剛想了很多東西啊,突然這樣問我我哪裡回答的出來啊……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大部分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居多就是了。

  「我剛剛很明白的感覺到……有一棟老房子什麼的,有點清楚的畫面。」學長也是一臉莫名的看著我,「褚,我平常只聽得見聲音,不會看見你所想的畫面。」他補上了一點解釋。

  喔,原來是那個東西喔,「其實我也不太清楚耶,印象中好像我以前有住過那邊,很小的時候,不過確切的地點我老媽她們都想不起來了,可能是那時候剛分家搬出來臨時找到的地方,大概是怎樣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聳聳肩,記憶中感覺我應該沒有多大,誰會很清楚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啊。

  但是,那棟房子我的確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

  「說來聽聽吧。」學長又坐回鋼筋上,擺明就是對那棟房子很好奇。

  我四下看了一下,勉強找到一個大的鐵桶子當作椅子坐上去,要知道站了一晚也是會腳酸的。

  說到那棟老房子……

  我記憶中真的就只有那個房屋外面的印象,老樹上有個藤蔓的秋千隨著風搖。

  對於屋內是啥擺飾我居然一點微薄的記憶都沒有。到底是多久之前的事情呢?

  照理來說如果是那麼特別的房子,我應該多多少少會記得那裡面的東西才對,沒可能連一件裝飾都沒印象,「我記得有人在那個房子前面自殺,可是沒記得是誰。」說起來也奇怪,一般來講那種記憶應該會記得清清楚楚,我居然單單只記得這件事情,其他關於房子發生過的事情的記憶全部都沒有,「忘記好像是哪個親戚了,有一天我在房子外面自己玩的時候他就在我旁邊說了一些話,過沒多久我站起來,他就上吊死了。」

  學長眯起眼,「後來呢?」

  後來?

  我沒有印象。

  對了,後來怎樣了?

  那麼大的事情我居然連後面怎樣都不知道?

  「看來那個老房子可能住了很不得了的人物。」不等我想完,學長突然自己冷笑了起來,半夜看還真讓人覺得有點毛。

  「什麼人物?」就我印象,那個好像是某親戚的家吧?

  我也不大確定,回家再問問老媽好了。

  「你以為我光知道房子的樣子就會知道主人的樣子嗎?」冷冷拋過來這樣一句話。

  呃,我想也不大可能。

  「不過依照你所說的來推測,我想那棟房子可能也住了某種人物,所以你才會不記得那裡發生過的事情。」學長環著手淡淡的這樣告訴我,「一般來說,這種狀況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刻意的記憶模糊。」

  記憶模糊?

  我們有那麼神奇的親戚嗎?該不會是外星人吧,聽說外星人專長就是洗腦。

  啊,搞不好其實那個親戚根本不存在,那個地方是外星人的大本營,他讓我們誤認為他是親戚好掩蓋他的身分來進行各種人體實驗。

  「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學長打斷了我的妄想。

  哈哈哈……我輕鬆一下氣氛嘛,「這樣的話,被模糊的記憶有辦法恢複嗎?」繞回正題,不知道為什麼,被學長這樣一說我反而介意起這件事情了。

  究竟那個房子裡面住了什麼東西?為什麼我會突然想起來片段的記憶?

  好介意。

  「這類事情不是我專屬的範圍,我建議你應該去找醫療班,這樣希望還會大一點。不過既然對方會留一點印象給你,就表示他希望你以後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循著記憶線索回去找他,這樣推算起來,要恢複記憶可能也不會有多難。」推敲著可能性,學長一邊分析然後這樣告訴我。

  說到醫療班的話,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喵喵,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比起去找輔長的話,我個人覺得把性命交托在喵喵手上會令人比較安心一點。

  「米可雅的主項目是治傷,你要找醫療班的分析部門會比較好處理。」學長斜了我-眼,戳破我的渺小希望。

  醫療班有分部門?

  真對不起我實在是看不出來那個小地方可以塞那麼多人……居然連部門都有分……該不會其實下面還有地下室一樓地下室二樓一直到五十樓這種神奇的密室吧?

  「我們校園的醫療班並不是專屬於學校的校醫,而是公會支援的醫療團體,由提爾為首的幾人負責駐校。正統的醫療班是很大的團體,跟黑袍紫袍一樣他們也是有著公會認可階級。鬼王塚那時候你應該也見過了,藍袍的醫療班。而你上次看見的保健室只是一小角,那個地方是開辟來專治校園學生的,他們的主要活動建築不是在那邊而是在公會的醫療班專屬區,有時間的話我再帶你過去參觀參觀。」

  聽起來醫療班很厲害的感覺……

  不過我也發現一件事情,我們學校裡面好像什麼都有對外合作,面子超級大的樣子。

  「因為學校的創建人手腕很好的關係……」學長喃喃的說著,不過我覺得他比較像在自言自語,不像在跟我講話。

  說到這裡,我也發現我根本不知道學校創建人的名字……嚴格來說,我連校長是誰都不知道,學校一些幹部也不曉得,只知道賽塔是宿捨管理人,安因跟夏卡司都是行政人員而已。

  我當學生當得好貧乏啊,「學校的創建人是誰?」既然話頭都起了,我繼續問下去應該也不過份吧,因為我的確對能夠創辦這所鬼學校的人非常有興趣。

  他如果不是火星人就是冥王星人。

  學長看著我,哼了兩聲,「Atlantis的創建人一共有三個,目前暫時隱身幕後,不干涉學校的運作,只在重大決策時會參與。至於校長副校長那一類的東西沒有,整個學院的管理都是由學校的行政中心運作管理,其下面又細分了像是會計部、營業部、人事部等等的地方,屬於一權百放的管理方式。」

  聽起來比較像個組織而不是學校,不過好像也有學校是這樣管理吧?

  因為我們以前不是這樣,所以我不太清楚。

  「那三位創辦人還活著?」

  我還以為像學校歷史那麼久,創辦人應該早就死得只剩一把骨頭了。

  「創辦人的年紀沒有人知道,不過我可以跟你說,學校的年紀起碼有過百歲了,還未建立的那個時候那三位的名氣就已經很大了。

  ……原來我們學校是千年老妖精所創辦,難怪我就說這麼不正常的學校誰弄得出來啊。

  「學長,我覺得你好像蠻清楚創辦人的事情耶。」他給我的感覺就是跟創辦人蠻熟的樣子,所以很有技巧的回避重點不跟我講。

  「哼……熟嗎?」學長又在冷笑了。

  我確定他們絕對熟,因為學長冷笑起來的表情非常詭異。

  而且我還發現我可能問到不該問的事情。

  「我跟他們有點關係,不過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熟。」瞪了我一眼,學長站起身,「好了,聊天時間結束,該回去上床睡覺了。」他往地下張開掌,瞬間移送陣就在地上閃閃發光。

  我可以把他的行為解釋成逃避回答嗎?

  就在我准備一腳踏入法陣時候,我聞到一個味道、一個讓我全身發毛的惡夢臭味。

  移送陣馬上消失在地上。

  「褚,快來。」學長一把扯住我的手臂很迅速的匆匆往建築工地的二樓跑去。且就在我們一跑的同時結界突然全部解開了,風雨跟東西被拆落的巨大聲響馬上傳來,我被瘋抂打來的雨水噴得全身都濕,旁邊的學長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整個銀色的頭髮都濕搭搭的貼在頭上跟臉頰上,水珠順著腮邊滑落下巴。

  就說應該帶雨衣的。

  我跟著學長在二樓一個窗戶洞底下躲好,然後悄悄的看著窗外的動靜。

  有個奇妙的聲音遠遠響起。

  「把護符給找。」學長向我伸出手,我立刻翻出那張突變紅色護符交給他。

  只見他無聲的把護符貼在地上,然後畫了幾個我看不懂的形狀,護符上的眼睛轉了兩圈之後馬上安靜下來,動也不動了。

  「不要出聲音。」學長把食指放在唇上,很小聲的這樣告訴我。

  我連忙點點頭。

  那個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濃得讓我想起來入學之前的某一天突然有一堆死魚眼僵屍來找我最後被大炸彈炸爛還炸壞一座公園的事情,它們的味道是一樣的、一樣的臭。

  第一個臭味來源出現在窗戶外面,就在工地圍欄的外頭,雖在天色整個是黑的,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東西就是看得很清楚。一個灰白眼的人用著很奇怪的姿勢在走路,就像手腳都沒有力氣一樣,他是用整個身體在拖動四肢移動著。

  然後漸漸的,後面出來了更多,一個接著一個的源源不絕。

  奇怪的是,明明就是颱風天,那個味道我居然聞得異常清楚,好像無論多大的風雨都衝刷不掉的感覺。

  那個東西來了一大團又一大團,很像遊行一樣魚貫的走過去,我不知道有多少個,不過我想應該快破百吧?

  學長皺起眉,表情有點怪,然後他把我往自己那邊拖過去一點。

  颱風裡面慢慢傳來一點一點的聲音,好像是鈴鐺的聲音,還是那種一顆十元的便宜大鈴鐺,一點都不怎麼好聽,整個聲音亂七八槽的很雜,雜得讓人都有點頭痛起來。

  在後面一點出現了另外一團灰白眼僵屍,不過這次他們手上有扛東西,感覺很像是某種轎子,也有點像是日本的那種神轎,挺大的,幾十人扛一個。轎子上面都是黑色的布科,在雨中居然完全沒有被打濕,飄逸得讓人刺目。

  這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東西的遊行。

  比較不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個詭異的隊伍就在工地前面停下來,接著我看見那一大堆的灰白眼睛開始掃射工地,好像想要看穿裡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不會是在找我們吧?

  「『謎影蹤,不是我所允許之物排除範圍之外,速辦。』」學長湊在我身邊,伸出左手按在護符的眼球上面細聲的說。他的手掌沒有離開,不過從護符下面我能看出好像有震動,一下子之後護符發出淡淡的紅光,然後停止。

  外面的灰白眼大團體在幾秒之後突然發出很大的喧嘩聲。

  我看見有個灰白眼用跑的跑到轎子前面,張開嘴不知道嚷些什麼,我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話,一個字都不行。不過看他拼命搖頭的樣子,好像是在講什麼沒有。

  然後,轎子又被擡起來,慢慢的往工地另外一邊離開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好像有十幾分鍾,學長才慢慢的把手移開,我看見下面的護符已經閉起眼睛,然後轉頭,學長的臉上居然都冒出冷汗。

  「暫時讓他們走掉了。」將護符遞還給我,學長抹去了臉上的汗水,「幸好他們沒有發現我們在這邊。」然後他拿出手機,很快速的發送了簡訊出去。

  「那是……?」我總覺得轎子裡面好像有某種東西,剛剛因為太緊張沒發現,現在才注意到自己也流了滿身的冷汗。現在鬆懈下來之後,只感覺到有那麼點脫力。

  學長轉過來,用他的紅色眼睛看著我,「那個是比申惡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他從來不在人類世界現身,我想大概是衝著……什麼來的,如果被發現,可能會脫不了身。」然後他站起來,很快速的在地上布下移送陣,「我已經聯絡了公會這件事情,他們馬上會有動作來處理,在那之前我們就先回去,繼續待在這裡如果他們折返就會有危險。」

  我想也是,應該不只危險,而是非常危險。

  一滴血紅色的水珠從學長的左掌上滴下來,落在移送陣上面發出微弱的光芒。

  「學長,你受傷了?」我立刻扯了他的手翻過來,上面有個血口,整個血肉模糊看起來有點恐怖。不過這手不是剛剛操縱護符的手嗎?

  「小傷,回去再說。」他一把抽回手,然後把我拖進去移送陣裡面。

  四周整個亮起來,我知道很快我就會回到家了。

  可是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那個惡鬼王的手下老是在我們世界跑來跑去?

  上次還嚇到我跟我同學。

  搞什麼鬼?

  「比申惡鬼王已經有動作了,我看最近要提防一點比較好。」環著手,學長陷入思考當中,認真得整個臉都很嚴肅。

  所以我不好意思打擾他、跟他說我們已經到家了。

  我突然也有點好奇起那個惡鬼王的樣子了。

  雖然說我上次在墳墓已經看過一個,不過僵屍複活跟活體我想還是有某部分的不同差別。可是我覺得現場看我應該會直接被嚇到心臟麻痹,這樣這篇故事就會END了。

  所以看看圖片還比較保險一點。

  我想,搞不好可以在圖書館借到相關書籍哩。

  瞄了一下桌上的時鍾,剛好指針過了十二點整。

  今天晚上還真漫長。

第十話 家裡的一晚
  
  
  
  地點:台灣 時間:午夜十二點十分
  
  偷偷摸摸回到家之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洗個熱水澡。
  
  剛剛在工地那邊全身都濕了,又冷又髒的讓人打從心底覺得不舒服。
  
  幸好我家的浴室每層樓都有一個,這樣才不至於吵醒已經熟睡了的老媽。要知道我老媽很可怕的,如果被她看見我半夜溜出去的證據,我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拿了簡單的衣物之後我繞到另外一個房間去,學長比我愛乾淨的樣子,應該不至於就那樣睡覺。
  
  客房在走廊的盡頭,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的敲下幾下房門,果然如同在學校一樣門不用半秒就被打開,「你還不睡在這裡幹嘛?」
  
  我只是好心想來問你要不要用浴室……
  
  注意到學長的樣子也還沒變,就是剛剛看見的全身濕淋淋。
  
  「等等,我在處理事情。」學長看了我一眼,轉身走進去房間,很習慣自然的我也跟著走進去。房間裡面是亮的,不是電燈、因為現在還在停電,應該是光影村提供的免費發亮服務。
  
  一進到房間裡面我稍微有點愣住。房間裡面不是只有學長一個人……呃、應該說還是只有學長一個人,但是另外有一個半透明的形體,像是女人的臉但是有鳥的身體。
  
  「這是水族的信使。」一邊從那個形體手上接過東西,學長像是隨口說著。遞完物品之後,幾乎半透明的女人就在我眼前猛地消失不見了,「她來傳遞水之貴族的訊息。」
  
  水之貴族?
  
  我突然想起某二人。
  
  將手上的東西拋在床上,學長不曉得從哪邊生出毛巾緩慢的擦著頭髮,「是伊多傳過來的沒錯,裡面有亞里斯學院上回在奇雅學院鑒定出來的攻擊報告。」
  
  對喔,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那天他們好像有去申請什麼調查的,後來因為沒再提,所以我也忘記這件事情了。是說,我又不是參賽選手,不曉得也是理所當然。
  
  「鑒定報告裡面證實大賽有人動手腳,目前大會已經針對搜尋到的線索下去追查,屆時會一並將有涉入的學院統一處罰。」拿下毛巾之後,學長瞄了我一眼,「另外,我打算開影像球,西瑞拿給我之後我一直還沒時間開來看,你要看嗎?」
  
  影像球?啥東西啊?
  
  「雷多雅多在奇雅學院第二場比賽時候錄下的影像球。」學長補充上這句話。
  
  我馬上點頭。那一場剛好我們沒有看到,因為學長他們要處理伊多的傷勢沒有在場,這麼說來,原來那場學長要離開時候丟給五色雞頭的東西就是錄影的東西囉?
  
  還真是設想周到。
  
  就在我眼巴巴等著學長放映同時,學長突然拎著包包往房間外面走。
  
  欸?不是要先看錄影嗎?
  
  「我要去洗澡。」紅眼轉過來瞪了我一眼。
  
  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我自己身上也是濕淋淋的,而且有種越來越冷的不明感覺。
  
  跟著跑出去,剛好看見浴室門關上的那一瞬間。
  
  學長居然也會搶浴室這一招。
  
  「哈啾。」
  
  希望在他出來之前我不要感冒就好……
  
  輪流洗完澡後大約是快一點之後的事情。
  
  我偷偷模摸的從廚房端上來兩杯飲料,上樓回到客房之後學長剛好在看他的鑒定報告資料,看見我進來他也剛好看完、放下手上的鑒定單,「奇雅同時被證實也是受害者,系統中有被動過手腳的痕跡,報告裡面目前正在約調幾名參賽選手,有進一步消息會再連絡我們。」接過飲料,他收妥了報告書,「跟我們這邊收到的資料幾乎是一樣的,看來大概都是同一個手法做的。」
  
  「喔。」我不大明白系統入侵什麼的,所以不曉得應該說什麼。
  
  就在短暫的幾秒沈默之後,我看見學長拿出一個圓圓稍微會發亮、有點像是網球大小的東西,「那麼就開始看亞里斯學院那場預戰吧。」他將球擺在地上,拿著飲料坐在一旁,我連忙也湊上去看。
  
  光球在地上停頓了幾秒,突然爆出很大的喝采聲音,
  
  我嚇了一大跳。
  
  夭壽喔!這麼大聲老媽老姐一定會被吵醒,然後她們醒就等於我會不得好死,我覺得我應該勸學長還是改天再看好了。
  
  「我在房間下了結界,不會有聲音傳出房間範圍外。」學長涼涼的丟過來這樣一句話給我。
  
  消音了?那還好,不然我們就只剩下死定了這條路可以走。
  
  隨著巨大的聲響過後,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小型的投影畫面。那是那一天我們先行離席之後、由五色雞頭錄下的對決畫面。
  
  場上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是當日拿下幻武兵器之後走上場的雷多跟雅多,另外兩個是惡靈學院的……我忘記名字了,可是記得那兩個人同樣都是紫袍。
  
  「惡靈學院的妮藍和阿締絲,是鬼子處刑者其中兩人。」學長在旁邊附注,「深綠色長髮挑釁的那個是阿締絲,另一個是妮藍。」
  
  對,我印象中的確是這兩個人,而且上一場被雅多幹掉的也是她們的成員。記憶飛馳到那一天我中斷的現場,就在雅多殺掉那個人之後,另外兩名紫袍的同伴叫他們下場、而伊多勉強自己取出幻武兵器的時候。
  
  珊朵拉飛舞在場上。
  
  『惡靈學院與亞裡斯學院第二戰開始。』播報員的聲音回蕩在現場,立即傳來爆喝拍手叫好的聲響。
  
  場上的雅多與雷多的眼睛赤紅,像是燃燒的火焰一樣,誰也分辨不出來是誰。長劍雙雙點著地面,像是沈寂的猛獸咧著牙蓄勢待發。
  
  另—方的惡靈學院代表不甘示弱,兩人同時抽出了彎刀緊盯著面前的敵人。
  
  四周的野獸伏著地面像是等待著最佳的攻擊時機,多方互相戒備著,一切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阿締絲冷冷的直視著眼前的對手,『你要為剛剛的事情付出代價。』語畢,就在銀色的野獸有了動作的同時猛地蹬腳就往消失不見,下秒已經出現在雙胞眙兄弟其中一人後面一刀劈下去。
  
  她應該攻擊錯人了。
  
  雖然我也看不出來不笑的雷多和雅多誰是誰,但是可以從他們的幻武兵器分辨出來。雷多的劍是銅金裝飾的顏色、雅多的是銀色的,而她現在攻擊的那個人拿著的是銅金色裝飾的武器。
  
  就在刀落下的同時,雷多的頭上出現了火花,比起阿締絲的動作更快,一旁的雅多已經抽劍擋下攻擊,『這種程度還想要別人付出代價嗎。』百分之百嘲弄的語氣,不給對方任何回應的時間,他刀刃一轉,翻身就將對手一腳踹出一段距離。
  
  四周的野獸發出不同的吼聲,各自往最靠近的選手發動攻擊。
  
  『雅多,放手去做吧。』另一邊的雷多同時有了動作,只見他將劍落下插入地面,單手按住劍柄底端,『奔火瀑雨、場上障礙卸除,十六雷火、雷王聽命。』就在他洋洋灑灑一串像是咒語同時,沒入地面的劍尖處發出了崩裂聲,一點金色的火花往上竄延然後炸開。
  
  我看見雷多四周的野獸同時停下腳步,天空猛地轟隆幾聲巨響,像是大雨一般的銀色閃雷同時劈下,場上的野獸幾乎全被無差別攻擊的劈雷打毀,沒幾秒時間紛紛倒下不動。
  
  『亞里斯學院一口氣殲滅了場上的攻擊獸。』播報員的聲音響起,因為剛剛攻擊範圍太廣差點也打到她,日前珊朵拉已經躲到觀衆席一帶,那裡有結界保護著不受波及,『雷多選手所使用的幻武乓器帶來的自然之力,我們可以很明顯的看見那是暴雷的力量。』野獸倒地不動之後不用幾秒鍾的時間就融化回原本的銀色液體然後吸入地面,場地上整個又被淨空。
  
  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同時發動攻擊的雅多斜劍就往被雷聲驚擾的阿締絲刺去,反應極快的紫袍選手險險的擋下住頸邊來的奪命一劍。同一時間,另一端的雷多正式與尚未有所動作的妮藍對上。
  
  『很有趣的招式,你的兵器應該是王族兵器吧。」妮藍仍是站在原地似乎沒有先行發動攻擊的打算,『亞里斯學院的戰力一直都很薄弱,難得這次會出現稍有水准的選手。』
  
  『惡靈學院的戰力一直很卑鄙,看起來這次應該也是一樣。』抽出長劍,雷多直指著眼前的對手,『放心,我跟雅多一樣不會對女人手下留情。』
  
  說到不對女人手下留情的人我也認識一個,他剛剛還說他眼中只有敵人跟自己人。
  
  「羅嗦,你不看就給我去睡覺!」學長直接往我腦後一巴。
  
  我當然要看啊……
  
  『那好得很。」妮藍勾起陰惻的詭譎笑容。
  
  兩邊都沒有任何動靜。比起另外一端打得火熱了的另一組,就像是極端的對比。
  
  雅多與阿締絲兩人連連攻擊對方,連一點空隙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就在紫袍選手被一劍逼開距離之後,雅多也同時停了下來,紅色的眼睛看著對手,『遊戲該結束了。』如同剛剛的雷多一樣,他將劍插入地面,指尖住劍身彈動一響,『你聽見水鳴的聲音了嗎?』
  
  『阿締絲!馬上回來!』妮藍爆出一喝,聽見同伴聲音的阿締絲一點也不戀戰,回刀就要往同伴身邊去。
  
  就在她移動的同時,一隻手猛然制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停下腳步,回過頭,對上了雅多血紅的眸子,『來不及了。』冷冷的嗓音傳來,幾乎讓人發寒。
  
  阿締絲在聽見對力的聲音時猛然一震,接著一滴血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木鳴。』雅多張開手,幻武兵器在原地消失出現在他的掌上,『你身體中有多少水,那都是我的武器。』
  
  我聽見像是鈴鐺一樣小小的聲響。
  
  雅多的幻武兵器在發光,下一秒、阿締絲的眼睛嘴巴甚至耳朵湧出大量的血水,垂落的手指也一滴一滴落下赤紅。
  
  鈴聲越來越強。
  
  雅多往後躍去一步,揮動了手上的長劍。
  
  只是在那一瞬間,一顆頭顱伴隨著大量的血液削落在地面上,觀衆席同時噤了聲看著地板上的血液大肆的延展開來,不用幾秒之後紫袍選手的身體頹然倒地、躺在源源不絕的血泊上面。幾秒之後,地面上出現的銀色液體覆蓋住屍體,再也看不出個所以。
  
  『亞里斯學院首先除去一名對手,惡靈學院的妮藍選手現在要如何單獨對付兩名亞裡斯學院的白袍選手呢?』
  
  珊朵拉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場上,聽起來格外的剌耳。
  
  『你們以為先解決阿締絲我就沒辦法了嗎?』
  
  彎起了奇異的笑容,妮藍仍然站在原地,她握著彎刀往旁輕輕畫出一個周圓,『沙之瘟鬼。』隨著聲響,一隻巨大的手掌猛地竄出在她身後張開,張開的掌心幾乎有一個人那麼大,接著拍在地面緩緩的從底下出現了身體與頭。
  
  我看見一個像是鬼怪般的腦袋,黃色的眼睛灰色的皮膚,頭上有著獨角身上出現鱗片,一點一點的從地上站起身。
  
  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召喚出來的鬼怪突然讓我想起了鬼王塚裡面的那個屍體。
  
  『出現了!惡靈學院著名的禍鬼之一的瘟鬼!』播報員仍然待在場外不敢進去,這也讓我明白當時場內一定有某程度的危險。
  
  雅多與雷多同時倒退一步。
  
  瘟鬼張開了口發出了奇怪的吼聲,然後從它的口中冒出難以計算的黑色飛蟲,一隻一隻的脫離然後飛滿了整個天空。我從畫面上看見那些蟲長的有點蝗蟲、可是又不太一樣,黑色的讓人感覺非常不好。
  
  「那個是棘蠡,傳播各種詛咒病害的妖蟲。』學長講解著,然後專心的看著場上一舉一動。
  
  那不就跟蚊子蒼蠅蠻像的……到處傳播病菌是吧?
  
  場上的雷多雅多兩人暫時沒有任何動作,黑色的飛蟲就包圍在兩人四周,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看起來有點噁心。
  
  『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瘟鬼的棘蠡有很強的毒性相傳染性,我還不想讓比賽那麼快就結束了。』妮藍環著手看起來相當輕鬆,背後的瘟鬼越過了她身邊一步一步往前踏進,『瘟鬼喜歡活的祭品,你們就這樣乖乖看著對方被瘟鬼一口一口的吞噬吧。』
  
  情況馬上對雙生兄弟不利。
  
  對看了一眼,雷多將手上的劍再度插到地面,『不好意思,我們可是很貴的,你的怪物寵物吃不起。』語畢,兩人同時伸出手,『舞火之神,南方荒原燃熊,夏之續技烈火湧。』
  
  『燎火之技。』
  
  幾乎是停下聲音的同時,場地上猛地爆出大火,來不及飛高避難的黑色飛蟲紛紛被燒成一團小小的火球,接著化為粉塵消失在空氣當中,四周的火焰將場地團團包圍起來,頂上的黑蟲懼於烈火不敢立刻飛下攻擊。
  
  『齊火瀑雨、場上障礙卸除,十六雷火、雷王聽命。』不給黑蟲喘息的機會,雷多再度發動了幻武兵器的攻擊,天上的巨雷爆響,一下子就將滿天的黑蟲打到剩下零散幾隻,再也構不成威脅。
  
  眨眼幾秒當中的動作,就在瘟鬼想要重新制造黑蟲的同時,一柄劍破風直接盯上他的額頭、穿透他的後腦,不曉得何時已經發動襲擊的雅多站在突出的劍柄上,白色的衣擺還沒飄下,他先騰出手掌按在瘟鬼的頭上,『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雷光在他的掌心與瘟鬼當中崩裂而出,『雷爆之技。』
  
  轟然一響,瘟鬼整個頭部被爆雷炸開、青白色的液體四處飛濺落。
  
  被震開的雅多急速的落地、一點防備也沒有,被急忙追上來的雷多一把接住才順利站在地面沒有狠狠摔下,『喂!叫別人不要掛彩的不要一打就自己先掛彩。』抱怨著,他抓著自家兄弟的左手一拉一接,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才鬆手。
  
  雅多站穩身,像是測試般轉轉自己的左手。按照剛剛的抱怨來看,大概是被震飛時候脫臼之類的,他轉頭也幫被神奇感應牽連的兄弟接好手。
  
  瘟鬼缺了頭部的身體還是站在原地,不停有著黑色的血水冒出,一點一點的落地之後變成更多的黑色飛蟲,又遮掩了整個天空。
  
  『瘟鬼的災害不會那麼容易就停止,你們兩個慢慢打到筋疲力盡吧。』妮藍見到瘟鬼被打爆頭時候瞼色明顯一變,但是很快又恢複一副自然的表情,像是絲毫不為所動。
  
  『水鳴……』正要發動幻武兵器的雅多突然被旁邊的兄弟一扯,硬生生中斷動作。
  
  『別動那個瘟鬼,他的血會對你、還有你的幻武兵器有影響。』雷多皺起眉,口氣不是很好,『不要告訴我你不曉得。』
  
  雅多看了自家兄弟一眼,才把地上的長劍抽起來。
  
  血為什麼會有影響?
  
  「水鳴劍的技能是與水同步發動共鳴進而操動,如果用水鳴跟瘟鬼身上的血液做連結,雅多可能會被血液中的詛咒或是病害影響。」學長看下我一眼,這樣說著。
  
  原來是同步的問題,我大概明白那個意思。
  
  『舞火之神,南方荒原燃熊,夏之續技烈火湧。』雷多看著源源不絕的黑蟲,就如同剛才一樣開始吟唱相同的咒文,『燎火之技。』
  
  大火一次比一次猛烈,逐漸往瘟鬼的身體上燒去。
  
  『沒有用的,等你把瘟鬼的屍體全燒完,你們也死定了。』妮藍放聲大笑,黑色的蟲像是保護一般圍繞在她四周,火焰怎樣都過不去,『你們就這樣慢慢掙扎到力盡吧。』
  
  就在她環著手勾起得意的笑容時,有那麼數秒,她的臉整個僵住了。
  
  『瀑水飛螢,敵者奪命,十三川流、水君聽令。』
  
  聲音停止的同時,從大火當中竄出了水色,極快的封住了瘟鬼屍體斷裂處,水往下不斷侵蝕著,黑蟲逐漸在火焰中減少沒有新生,很快的場面上再度恢複成剛剛的甯靜。
  
  妮藍倒退了一步。
  
  『不要太小看別人。』雷多的紅色眼睛眨了一下,像是要滴出血水一樣,『再見囉!』
  
  下秒,火焰絲毫不留情的貫穿了妮藍的身體然後瘋狂燃燒。
  
  同時,瘟鬼也逐漸隨著召喚者逝去而消失身影。
  
  很快的,勝負在一陣騷動之後分了出來。
  
  『亞里斯學院對惡靈學院,第一勝取得!』
  
  我看見畫面搖晃了一下,應該是五色雞頭動到了。
  
  雅多和雷多在觀衆的拍手聲緩緩走回休息區當中。一踏上階梯回到原處之後,兩個人突然相繼的跪倒下來。
  
  『喂喂,你們兩個就算很崇拜本人爺我也不用跪下來啊,不知道年紀大的跪年紀小的會害人折壽嗎!』我聽見五色雞頭的白目發言一並被錄進去。
  
  眼前的雅多給了他一記很不屑的白眼,仿佛在看白癡那種感覺。
  
  雷多乾脆翻過身仰躺,整個人很豪爽的呈現了大字型,『該死的差點沒累死,那個女的叫出來的鬼東西有夠難應付的。』
  
  『沒看你們做啥事,幹嘛一回來就虛脫?』五色雞頭蹲在旁邊踢了雷多一下。
  
  『水鳴跟雷王發動術時候會消耗掉很多精神跟力量,沒事我們才不會想用哩。』往旁邊翻了一下,雷多又軟綿綿的躺回去原位。
  
  雅多沒他躺得那麼難看,只是靠著一旁的牆面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站起身,『我去辦理手續。』他對著雷多拋去一個白色的小珠子,『吃了再去見伊多。』語畢就匆匆的離去。
  
  『喔。』接了東西之後往嘴裡塞,半晌雷多才起了身。
  
  『那是啥東西?』五色雞頭的聲音再度傳來。
  
  『恢複力氣的東西,別跟伊多講,他禁止我們用這種東西。』雷多頑皮的眨眨眼。
  
  『真沒用,還要隨身攜帶大補丸是吧……』
  
  五色雞頭的聲音一停頓,畫面就跟著消失。
  
  到此為止了。
  
  學長張開手掌,收回了影像球。
  
  我盯著地板,剛剛的比賽畫面對我來講還是有點刺激的。
  
  為什麼雅多比賽都很喜歡弄得血淋淋的啊?看起來真的怪恐怖的,有種讓人想吐又頭昏目眩的感覺,很不好。
  
  「總比有人作戰方式都是亂來的好。」學長撇了我一眼,不輕不重的戳過來這樣一句話。
  
  我又不是故意的!
  
  「對了,剛剛播報員說的禍鬼就是瘟鬼嗎?」我突然想到剛剛的名字。可是也不太對啊,因為她說瘟鬼是禍鬼「之一」,總不可能瘟鬼的另外一個名字真的叫做禍鬼之一吧,很靈異耶。
  
  學長看了我一眼,那個表情說不出來我問到的是好問題還是腦殘問題,不過我比較希望是前者,「惡靈學院六大禍鬼為瘟鬼、戰鬼、貪鬼、冤鬼、狂鬼跟臠鬼,是惡靈學院的六大鬼靈,盤距於學院當中同時也保護學院。打個比方來說,就像保護我們學院的精靈一樣,不同的則是在惡靈學院中有能力的學生能與鬼靈交換契約,召換出鬼靈聽從命令;而在我們學院的守護精靈則不行,守護精靈有著公平的意志會隨時幫助需要的學生而不會特定偏私幾名。」
  
  原來如此,那我大概明白了。
  
  一整場比賽看下來到結束之後我才注意到桌面上的時鍾,快要兩點了,外面還在下雨,風刮得有點大,很怪的是房裡面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猜大概是學長的結界在作祟。
  
  「比賽也看完了,你應該要回房睡覺了。」站起身,學長看了一眼窗外。
  
  「喔。」我繼續待下來也很怪的我知道,畢竟這裡是客房嘛。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情。
  
  剛剛學長的手不是在工地受傷了嗎?不曉得他有沒有好好的包紮。
  
  「還用得著你擔心嗎?」冷冷的話砸過來。
  
  好啦好啦,當我啥都沒說,「那我先去睡囉,學長晚安。」
  
  「晚安。」
  
  我嚇到了。
  
  沒想到學長居然會跟我回晚安,我真的嚇到了,該不會今晚台風明天一早起來就看見世界被洪水淹沒了吧!為什麼學長會突然語氣這麼好跟我說晚安?我該不會是耳朵抽筋在幻聽吧我!
  
  「你欠揍嗎!」
  
  我立刻拔腿就逃。
  
  笨蛋才會留下來被揍。
  
  然後,夜深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8-19 23:12 編輯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2 17:49
番外篇 五色雞毛的直立秘密

  地點:Atlants 時間:上午十點二十五分

  我們學校的學生都很奇怪,這個人家早就知道了。

  但是因為本人最近和亞裏斯學院有點小小的聯繫之後,我才發現,原來奇怪的……不是只有我們學校。

  「漾~~」周六的假期,當我步出宿舍外准備去餐廳找點東西吃時候立即從旁邊傳來鬼催聲。

  拜托,你已經從一叫到五,可不可以偶爾一天不要來找我麻煩啊老大……

  「走吧!讓我們往左商店街出發。」完全不用先問過我意願的五色雞頭很順手的從我領子一揪,拖了人就走。

  你當你現在是在拖垃圾嗎?

  「去商店街幹嘛。」差點一秒窒息,終於懂得反抗的我啪的一聲打掉五色雞頭殺人之手,咳了兩聲順口氣。要知道五色雞頭的手勁還蠻大的、應該說是非常大,每次被他拉我都有種體驗上吊的免費現場模擬感覺。

  五色雞頭很帥氣的做出了五零年代勿忘影中人的標准拍照姿勢……一腳踩在旁邊的花圃矮牆上一手抵著下巴,不過在我看來很像是穿著夏威夷海灘裝的台客正在耍台。果真,服裝打扮會影響一個人的氣質,眼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你幹嘛一定要這樣穿啊!

  「我的髮膠跟護髮劑用完了,先去買兩瓶回來擋。」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發現五色雞頭今天的彩色鋼刷頭好像有點垂垂的,原來是髮膠用完了。

  ……那你幹嘛不幹脆放下來算了!

  話說回來,我好像沒有問過五色雞頭是住宿舍還是住家裏,因為他在學校出現的機率太高了,可是我不覺得他會住宿,因為他是一只脫韁的野雞,宿舍應該會管不住他。

  「走啦走啦,等等買完我請你吃午餐。」五色雞頭抓了我的肩膀又繼續往前走。

  「星期六你不用回家嗎?」我不好意思明講,就試探性的問了問,反正只是好奇。

  五色雞頭瞄了我一眼,「我住家族的房子幹嘛回家?」

  原來他住在家裏!我還以為他可能隨便找個山還岩石挖個洞住在裏面。

  「那今天放假你幹嘛來學校!」你太閒了是不是啊!

  「因為在家族裏面會被叫出去工作,我很懶,而且我髮膠沒了我才不想頂著垂下來的海草頭出門。」五色雞頭說的非常理直氣壯。

  很好,你還知道是海草頭,而且還是彩色的海草頭!

  「既然這麼麻煩你幹嘛要染成這種樣子,幹脆就本來的顏色不就好了?」染髮還要維持一定的樣子才會好看還要做護發,重點是還很傷髮質,真不知道五色雞頭幹嘛對那顆彩色鋼刷頭那麼執著。

  「因為我爽。」

  「……」真是個好理由,「為什麼你要特地到左商店街買?」一般發膠跟護發劑不是商店就都可以買得到了嗎?難不成彩色的鋼刷比較難整理還要用特殊的髮劑?

  「之前幫我染髮的那個人指定牌子只有左商店街跟右商店街有賣,我剛剛到右商店街過,那間店昨天被人放火燒了現在正在重建,所以只好去左商店街羅。」五色雞頭聳聳肩,語氣有點無奈的說。

  「被人放火燒店?」我的注意力在這個上面。

  「嗯?對啊,怎麼了?」

  「沒事……」右商店街果然是個不宜進入的地方。

  「你有興趣要染嗎?」五色雞頭猛然眼睛一亮,開始打量我的頭毛,「嗯嗯,長度上很夠,加上幾個顏色應該會很完美。」

  「免了,感謝。」我覺得當初髮型設計師在幫五色雞頭弄那顆鬼頭時候一定有種欲哭無淚的挫折感,因為這顆鋼刷居然是從他手下出來的,以後可能客人去給他染的時候都會很害怕。

  「嘖。」

  你有啥意見嗎?

  左商店街一直都是很熱鬧,不管什麼時候來都一樣。

  這讓我有一種疑問,因為其實看見的學生並沒有很多,有的路人還是長得……頗怪異的樣子,除了學院的學生跟學院人員之外,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邊冒出來的啊?

  五色雞頭帶我到的地方是上次那間「百年老店」。

  你上次不是才在這邊吃鼈嗎,結果還不是又來。

  五色雞頭推開了店門,那個很熟悉的甜甜味道立刻傳來。

  「歡迎光臨……」

  悠悠的老頭聲像是門後的鬼聲傳來,加上一陣陰風的話現在應該要起雞皮疙瘩了。

  「哈羅老張!」五色雞頭重複了上次的發言。

  「又是你!」一室偏黃昏暗,最牆邊的大理石桌子後面出現了個小孩,嘴裏發出老人沙啞的聲音,「啊啊,還有可愛的新生小孩。」

  說真的,如果不是我有來過一次,我會覺得這句話蠻像等等會突然被某種食肉性動物一口吃掉的話語。

  「你的語氣突然轉變是怎麼回事?」五色雞頭一腳踩在大理石桌上,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我要髮膠跟護髮劑,之前買的那—種。」

  「小店歡迎可愛的學生跟漂亮的學生,其餘不在管轄範圍中。」眯起眼睛,小孩微微彎下身然後抱起一個快要比他身體大的木盒子放在桌上,「一套是半個卡爾幣。」

  五色雞頭把付帳卡丟給小孩,「拿兩套來。」

  小孩打包了一袋重重的東西給五色雞頭後刷上了卡片,然後把卡片遞回來,「可愛的小孩今天想買什麼?小店可以給您打個便宜的折扣喔。」

  「我沒有要買什麼耶。」上次買的符紙都還在,所以我沒打算采購。

  「那小店招待您吃顆糖果,下次請多多照顧小店生意。」小孩又從他的袋子裏面拿出幾小包的糖球放在我手上。

  「老頭,為什麼他有我沒有!?」五色雞頭再度因為兩顆糖跟烏龜精杠上。

  「你是小鬼要討糖吃嗎?」

  第—次看到他們吵會傻眼,第二次、我覺得這個搞不好是他們的溝通方式。

  所以我決定采用庚學姐的做法,就是給他們吵個夠,我先出去店門外等好了。

  當我把糖果球一收好猛然拉開門時候,一個非常、極度眼熟的人馬上往後跳了一大步,可能沒有想到我會突然走出來。

  「你……」

  「噓噓噓!」當場被抓包的某人突然直接捂住我的嘴巴往外拖。

  「嗚嗚嗚!」不要連我的鼻子都一起捂住!

  他直接把我拖到旁邊的小巷子裏面,然後鬆手。

  我覺得我很可能一天之內會被兩個不同的人各自謀殺到死。

  「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訝異我震驚,我看到有別的學校的某代表人突然出現在商店街裏面,而且照剛剛他從門邊跳開的動作,我有百之百的理由懷疑他剛剛一定貼在門上偷聽。

  至於他要偷聽啥,我就不知道了。

  「那個、我路過。」某人嘿嘿咧著微笑打哈哈的說。

  「……你也路過太遠了吧?」從亞里斯路過到我們學校?

  「不然你就當做我不小心經過吧。」

  那有什麼差別嗎?

  「你找西瑞嗎?」我想應該不是找我的,因為他的意圖從剛認識的那天開始到現在都很明顯,「他在裡面等等會出來。」吵完架之後。

  「沒有沒有,」某人連忙搖頭,一下子覺得好像不對,又點頭,「那個,有點事情想要找他說一下。」

  還蠻少人會主動來找五色雞頭耶,除了單挑之外。

  等等,我可能口誤了。

  這家夥也不是來找五色雞頭,我記得他有興趣的東西,是五色雞頭……的彩色鋼刷毛。

  「漾~~我們去吃飯……怎麼又是你!」拿著一大袋東西的五色雞頭找來,講了一半的話在看見我旁邊那個人之後全都打斷,馬上轉變成嫌惡的表情。

  「因為我想漾漾,來找他玩。」

  我一秒被當成擋箭牌。

  去你的雷多,你會不會講得太順口一點!

  氣氛很緊繃。

  明明是一家看起來還算可愛幹淨的飲料店現在滿滿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我喝著手上的不明飲料,有種快要被左右夾攻而死的感覺。你能想像一邊散出來的是殺人冷波然後一邊散出來是那種執著愛的電波的極度謎樣感覺嗎!

  「警告你,不要再盯著我的頭看!」可能是在幾分鍾之後覺得自己的腦袋有被視覺強奸的嫌疑後,五色雞頭砰的一聲將桌子拍出一個洞,然後站起身,飲料店的人全部轉頭過來看,「看什麼看!殺光你們全家喔!」

  所有的人馬上把頭轉回去。

  你這樣大庭廣衆之下恐嚇別人會被關的……一定會的你!

  雷多還是咧著一樣神經的笑容,「你的頭髮真的是藝術品,可以告訴我是怎麼形成的嗎?」完全無視五色雞頭的殺人目光,他根本就是沈浸在自我夢幻世界當中緊盯著眼前的鋼刷頭看,「我試著幾次想做更符合的東西,可是都沒做成功。」

  你瘋了!你真的瘋了!你居然還想要做更符合的東西!你哥會哭泣的啊雷多老大!

  五色雞頭用一種好像在看自己全家的滅門仇人那種眼神看著雷多。

  糟糕,現在如果打起來的話我應該住哪邊跑?得先確定完整的逃生路線才對,要不然這個店小小的,沒注意被桌子椅子還是倒下來的人絆到就逃不掉了。

  就在氣氛到了緊繃最高點之處,站著的五色雞頭突然詭異的笑了。

  沒錯,他真的在笑,那種會讓人打從心底誠心誠意冒出巨量雞皮疙瘩的笑容。看見笑容的那一秒,我幾乎就快以為雷多老兄這次應該是有命來沒命回去那種。

  「你真的想知道怎麼形成的嗎?」五色雞頭彈著指甲,然後就很像電視上奸商還是壞人的那種感覺還吹了一下,「小朋友,你應該知道要知道一些事情都得付出代價的是吧。」

  你這句台詞哪來的啊!還有雷多其實比你大你忘記了嗎同學!

  「什麼代價?」笨笨的小羊雷多眨著笑神經抽蓄的眼睛看著對面的邪惡奸商。

  轟隆一聲桌子被砸翻,一隻獸爪出現在我眼前,「起來、幹架!」

  我端著唯一沒有被打飛的飲料看著眼前活像是漫畫一樣誇張的演出,四周的人大概是剛剛因為被威脅要殺全家,都不敢再看過來了。

  「唉唉,不行啦,雅多跟伊多會罵人,尤其是雅多一定發飆。」無視被砸爛的桌子,雷多搧搧手,「只有這個不答應。」

  「那就算囉。漾~~我們走吧。」五色雞頭馬上轉頭。

  是說,我飲料還沒喝完,而且你砸爛別人的桌子應該還耍賠錢吧。

  「好!我答應。」

  你也太容易被威脅了吧!

  「可是不能真的打起來。』雷多很認真的這樣說著,「可以折衷用其他方法嗎?比如比較溫和一點的辦法……」

  與其叫五色雞頭用溫和的方法當代價,我個人覺得還不如叫水牛去登陸月球比較快。

  「例如比腕力嗎?」不自覺的,我脫口而出這句話。想收回來時候已經太晚了,前面兩個仁兄轉過頭來陰森森的瞪著我看,「呃……你們可以當做耳朵抽筋沒聽到,請繼續。」

  「就這個好了。」雷多馬上撲過來,很感動的抓著我的手,「多謝提供意見。」

  我可以感覺到五色雞頭冷颼颼的殺氣在我旁邊飄過。

  「既然漾漾都說了,那比腕力當代價吧;比腕力也算是一種幹架啊,所以很符合西瑞要的代價,西瑞應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很快的搬來新桌子,雷多爽朗的說著。

  某隻雞轉過來,用很詭異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媽啊……我不會活不過今晚吧。

  於是就在這麼一句話之下,兩個人還當真在新的桌子上開起了比腕力大賽。

  「先說好,幾戰幾勝?」挽起袖子,還不算太笨的雷多開始詢問比賽規則。我打睹如果他沒先問,等等五色雞頭一定會要兩個人比到手折斷才甘心。

  「……五戰三勝。」五色雞頭又瞪了我一眼,然後才開始卷袖子。

  我開始尋覓逃逸道路。

  等等他們比完五色雞頭一定會對我來個賽後算帳,要先找好逃生路線。

  兩個人的手肘落桌,「那好,比賽開殆。」

  就在我聽到三二正要回頭看一下同時,我聽見乒的一聲,夾著某人笑笑的聲音,「第一局,我贏了。」

  雷多以不到五秒的時間扳倒五色雞頭的手。

  我揉揉眼睛,如果我沒有眼抽筋的話,現在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五色雞頭錯愕的麥情。

  「一勝了一勝了,再兩勝就贏了對吧。」雷多很高興的收回手,四周開滿了對鋼刷頭愛的小花。

  原來傳說中的偏執狂就是這樣子嗎?

  五色雞頭的瞼從錯愕變成了烏雲罩頂,然後伸出一根手指直指眼前的人,「你!為什麼要欺騙我這麼長一段時間!讓我活在完全不明不白的陰影下!」活像外遇之後情婦被騙了才知道他有正妻的台詞。

  「我、我哪有?」雷多一臉驚愕的看著對桌的人,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

  「算了,一切都不必再說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種就出招吧!」一臉陰狠的五色雞頭把手擺到桌上,「這次我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已經從芭樂劇變成武俠劇了嗎?

  一臉問號的雷多還是把手擺在桌上,「那麼,第二局開始,三、二、一。」

  這次五色雞頭沒有立刻被扳倒,整個手馬上浮出筋痕,完全看得出使用了很大的力氣,對面的雷多也沒有比較輕鬆,一瞼專注用力的扳回手。

  我繼續喝著飲料,注意到四周已經開始有人在圍觀了,只是沒種喊加油而已。

  就在手表上的時間過了三十秒之後,五色雞頭的手有逐漸被往下壓的狀態,撐不到一分鍾,又是乒的一聲撞擊在桌面上,「第二局也是我贏了。」

  雷多笑得很沒神經。

  看著自己的手半晌,五色雞頭擡起頭,「你平常都怎麼練臂力的?」

  「練?」雷多不解的眨眼,「沒有啊,平常都是做工藝品、出任務遠行跟雅多打架,頂多就是幫伊多去扛聖石岩岡改建神殿吧?」

  你平常的消遣是扛岩石?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雷多力氣會那麼大了。

  「好,第三局。」五色雞頭把手擺在桌上,我很明顯的看見他笑得有點詭異。

  在第三局開始的兩秒之後,我徹底明白那個笑是怎麼回事了。

  轟然一聲,桌子整個被壓垮,猛然出現的巨大獸爪是元凶,「第三局是我贏了。」五色雞頭咧著欠扁的笑容。

  同學,這是犯規吧!

  「好吧,我只是嚇一跳而已。」雷多拉拉右手,我聽到一個異響,然後他的左手拉著右手臂一推,右手甩了甩,「繼續吧。」他又從旁邊搬來新的桌子。

  我突然覺得雅多蠻可憐的,突然做事情做到一半脫臼,這樣看來他應該很快就會殺過來了。

  「第四局開始,三、二、一。」

  這次兩個人都卯足了勁去扳對方的手,雷多的額頭出現了青筋,用獸爪的五色雞頭腦袋上也出現青筋,兩個人完全不讓對方多壓一點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我的飲料整杯喝完外加打了個哈欠,他們兩個還是僵持在那邊,時間大概過了三分鍾。

  在指針往五分鍾走去之後,我看見雷多跟五色雞頭兩個人的手都已經整個發紅了,臉上也冒出一堆冷汗,手還是一動也不動的。

  為了一頂鋼刷,真的有必要拼到這一步嗎你們!

  一旁圍觀的觀衆們屏息看著戰況。

  就在時間往第八分鍾走去的同時,戰況有了改變,使用獸爪的五色雞頭居然開始有不敵的狀況,一點一點的往側邊倒去。

  我看見雷多的眼睛整個變紅了。

  現在是怎樣,比腕力比到殺氣都出來了是嗎?

  就在八分三十秒的同時,轟然一聲巨響,整個桌子被壓壞,一大片的碎屑像是下暴雨一樣撲滿了整個地面。

  雷多站直身體,「我、我贏了,三勝。」他的右手在抖,大概是用力過度了,整個有虛脫的狀況出現。

  「嗤!」五色雞頭恢複的手也一樣狂抖,「告訴你就告訴你!」

  為了一顆鋼刷真的得玩到這種程度嗎?

  坐在旁邊看的我除了無言之外還是無言。

  這兩個人腦袋不正常了。

  桌子重新又被搬來一張。

  雷多跟五色雞頭的右手都是垂的,沒力氣舉上桌子,兩個人都用左手灌飲料。

  真的有必要做成這樣嗎你們兩個……

  「好吧,依照約定,我就把那個秘密告訴你吧。」五色雞頭砰的聲摔下杯子,沈著臉說到。

  「嗯嗯。」雷多用力點頭,還拿出筆記本。

  「就是找一個厲害的髮型設計師幫你剪好毛之後染一染,接著用強力髮膠跟護髮的每天保養塗抹就可以了。」

  「……」我無言。

  「……」雷多傻眼。

  四周一片沈靜。

  「就、就這樣子嗎?」筆從手上跌下來,雷多整個人震驚。

  「不然你以為還有哪樣子!」五色雞頭橫過桌就是賞他一拳在腦袋上。

  我覺得雷多一定有種不知所以的受騙感覺。

  這根本就是顯而易見的事實好嗎!要不然你還真以為那頂鋼刷是天生注定要長出那種鳥顏色的嗎你!

  雷多整個就是很大的震驚,然後站起身,好像靈魂脫體一樣用著某種被大企業家老板解雇馬上失業的頹喪腳步往外走,連禮貌的道別都忘記了。

  喂喂,有必要震驚那麼大嗎?

  清完帳款之後,五色雞頭站起身用力伸了個懶腰,「好,終於把礙路的人打發掉了,就讓我們繼續進行逛街之旅吧!」他直接拖著我的領子把我從椅子上拽起來。

  「等、等等!你不是買完了嗎!」我嚇了一大跳,差點沒讓他又把我扯窒息。

  五色雞頭的臉在我眼前直接放大,「剛剛啊,不知道是誰說要比、腕、力、的、喔。」

  來了!

  賽後算帳來了!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我就知道他絕對不是什麼心胸寬大的人,回頭馬上就算帳了。

  「所以,你今天的時間都是大爺我的了。」

  ……我的命真苦。

  「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髮型設計師是誰啊?」被拖著走出店外,我只有這個疑問。

  「啥?」五色雞頭的眼睛瞄過來。

  「就你跟雷多講的那個。」

  他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了,「你以為,我會跟他講實話嗎?」

  「欸?不是嗎?」

  五色雞頭笑得很奸險,簡直可以用太過得意的臉來形容他,「那是本大爺的終極機密,怎麼可能隨便告訴別人。」

  那麼你這顆頭到底是怎麼來的!

  一個巨大的謎砸在我的腦袋上。

  前面的五色雞頭依舊笑得很囂張。

  我想,當雷多知道他又被騙的時候,大概會吐血吧。

    




第一話來自各校的參賽選手 
  
  Atlantis AM12:26
  
  
  
  短暫假期結束之後,我重回了學校。

  
  正午,我因為要去買些東西出了學校之後,就這樣直接愣在學校正門口前。

  
  等等,我應該沒走錯地方吧?
  

  「漾漾,你站在這裡發呆幹嘛?」
  
  猛然有人從我背後一拍,因為經常這樣被嚇所以我已經很習慣他們的無聲無息出現背後打招呼方式,一轉過頭,看見千冬歲對我伸出一手,「嗨。」
  
  嗨你個頭。
  
  話說回來,這陣子蠻少跟喵喵千冬歲他們碰頭的,萊恩更不用說了,因為參加大賽的關係,所以直接從沒有存在感變成蒸發在世界上了。
  
  好,話題拉回來。
  
  我瞪大眼,看著學校正門口。
  
  原本是白石精靈的拱大門整個都變了,那些精靈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全都穿了盔甲拿武器,整個就是殺氣騰騰的樣子,外圍校牆的白石畫滿了不知名的圖騰和文字,四處都出現了類似幻獸的雕刻。
  
  不知道的人可能還會以為這是那個遊樂園的大手筆裝飾吧,我想。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學校門口變得真華麗......」整個華麗到閃亮亮的,以至於讓我剛剛有一秒的錯覺出錯校門。
  
  千冬歲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當然啊,今天十支晉級的學院代表隊伍就會全部到達我們學校,因為我們學校能提供的戰場壓倒性的贏過所有異能學院,今年已經是第七次當作最終競技的大場地,從今天開始以後唯一周期直到冠軍出爐所有的代表隊伍都會住在我們學校裡面,要有派頭一點是理所當然的吧。」他推推眼睛,迷你圖書館開始認真的幫我解惑。
  
  這時候會覺得有一個萬事通的朋友真好。
  
  看來在我不知不覺得時候,初選備選都很快過去了啊。
  
  不過想一想,原本參加的就幾十支隊伍,短短幾天就選出來也是正常的。
  
  我在全部裡面只看過兩次決戰,就是學長跟亞裡斯學院的那兩場,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就無幸可以觀看了。
  
  「對了,十支隊伍是哪十支?」我想我一定是最不盡則的觀眾,我連有啥隊伍都不知道。
  
  千冬歲伸出手指,很認真的算給我聽,「我們學院以學長為首、包含蘭德爾的兩支隊伍,亞里斯學院、伊多為首的隊伍,惡靈學院、賈喬為首的隊伍,奇雅學院、奈拉德兒為首的隊伍,明風學院以默罕狄兒為首、包含雷諾拉的兩支隊伍,巴布雷斯學院、登麗為首的隊伍,禔亞學院、以潔絲為首的隊伍,最後是七陵學院、以韋天為首的隊伍,以上一共八所學院十支隊伍,全都是這次脫穎而出的高手。」
  
  ......
  
  你記得真清楚。
  
  其實我只是隨口問問的說,沒想到他真的全介紹給我知道了。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也有別的學校是兩支隊伍都中獎的,我還以為只有學長他們會這樣,「明風學院是......?」聽起來好普通的名字,普通到不像異能學院的名字,比較像我家隔壁高中會有的名。
  
  「他們是戰鬥系學院,精通各種戰鬥技能與戰術,這次領首的兩支隊伍也跟我們一樣都是黑袍,算是很強勁的對手。」推推眼鏡,千冬歲很認真的跟我說了個大概。
  
  是說我從之前就一直注意到千冬歲很喜歡推眼鏡,「你是不是眼鏡尺寸不合?」
  
  大概是話題完全不搭,千冬歲整個愣掉。
  
  半晌,他咳了兩聲,「這個是個人習慣。」
  
  喔,我知道,這是很多眼鏡仔共通的習慣,「對了,你近視度數很嚴重嗎?」說實在的,第一眼印象真的會以為千冬歲是眼鏡仔,可是實際上仔細看,除了黑框給人固有印象之外,他的眼鏡鏡片其實並沒有很厚重,一切都是黑框造成的錯覺。
  
  千冬歲搖搖頭,「沒有很嚴重。」
  
  「你有沒有考慮過戴隱形眼鏡比較方便?」這是我真誠的建議,另外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樣好奇,那支黑框眼鏡下面的臉到底長啥樣子?
  
  「沒有,反正必要時後就不用戴眼鏡了。」
  
  他這樣說,我更好奇了。
  
  
  
  ※ ※ ※
  
  
  
  「你們兩位站在大門口有事嗎?」
  
  就在對話差不多結束時,一個很淡的聲音在我們後面響起。
  
  「賽塔?」轉過頭,我有點訝異會在這邊看見他,尤其是他旁邊還出現很久沒見到的夏卡斯,兩個人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麼點像同族兄弟。不過我記得學長有說過,夏卡斯不是精靈族的。
  
  「我們是代表出來迎接即將來臨的隊伍們,待會兒要招待他們到迎賓所休息。」向來都是負責宿舍事務的賽塔微微一笑,然後這樣說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要一起迎接他們嗎?」
  
  我們?
  
  路人甲乙?
  
  你們也未免太過隨便了吧?迎接者就直接找路人甲乙充數啊......
  
  「明日一早正式開場我們學院的董事會出面主持,那時後會正式介紹所有隊伍,你們算是先見識到了。」夏卡斯勾起笑容。
  
  是說賽塔來招待我還沒話講,為啥會出現你這位會計部的?
  
  我還沒說我想去買東西,千冬歲立即就先答應要留下來了。
  
  「算算時間......到了。」
  
  就在賽塔的話語一落,我感覺到四周的空氣立刻冷下來,腳邊出現了霧氣,整個很像快結冰一樣。
  
  我們的眼前猛然出現半個教室大的大冰球,半秒後聽見清脆的聲響,冰球整個爆開像是下起冰精一樣,然後溫度才逐漸上升。
  
  站在原本冰球位置的有四個人,為首的穿著紫袍,另外三個穿著雪白統一的長大衣,不是白袍的那種大衣,感覺上是他們學校的代表衣物,因為他們的胸口還有個校徽,大衣的領子是長長的白色毛草,看起來整個就是很保暖。
  
  重點是,裡面有三個全都是女孩子,只有一個男生,標準的陰盛陽衰。
  
  「巴布雷斯的代表,來自雪國的祭咒學院,紫袍的妖精、登麗,搭檔菲西兒以及兩名候補選手。」手上出現了一本冊子,夏卡斯在上面畫下一筆。
  
  同一時間,我聽到很沉重的聲音。
  
  然後、再一次的,無敵鐵金剛組合配合移動陣瞬間出現在我眼前。
  
  這個我很熟,奇雅的選手。這次出現的一樣是三個鋼鐵機器人,每個造型都有說不出的妙,看多少次感覺都蠻驚奇的,「奇雅的代表選手,白袍的奈拉德兒以及同伴,沒有候補選手。」
  
  「還有禔亞學院,黑袍的潔絲以及我可愛的搭檔馬休瑞。」猛然出現的聲音,等我後知後覺發現時,已經有五個人影平空出現在學校大門前,當中帶頭的正是一個黑袍,「石谷中的幻獸學院代表,各位請多多指教。」
  
  搶了發話的正是那個黑袍帶頭,後面四個人有一個紫袍,另外兩個是白袍,非常統一的平衡組合。
  
  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不是只有我們學校一堆黑袍,別的學校也有。
  
  不過讓我整個人嚇到的是最後一個......
  
  我看見了傳說中的......
  
  ET外星人。
  
  「噗!」顯然千冬歲被笑到了,因為他突然靠在我肩膀上,可疑的在偷笑。
  
  真的是外星人,而且我懷疑是火星人,樣子跟外星人入侵的電影大片完全一模一樣!他伸出章魚般的手跟我們打招呼。
  
  為什麼學院裡面會出現外星人這種東西!
  
  「啊,這個是我們學院的聯絡人。」潔絲很大方的拍拍旁邊的外星人,豪爽的說。
  
  我看見其它學院代表都用一種看到鬼的表情在盯著那隻外星人看。
  
  「幻獸學院的禔亞經常都有怪東西出現的,所以不用太驚訝。」有人從旁邊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等我看清楚了,完全就是熟人。
  
  「天文學院的亞里斯代表,白袍伊多等三兄弟。」夏卡斯繼續點下新出來的名字。
  
  「為什麼我們的介紹那麼簡短!」雷多立刻爆跳。
  
  「別鬧了。」一旁的伊多就淡淡給了一句話,馬上鎮壓掉。
  
  我有一種看到眼花撩亂的感覺,一次出現一堆高手,感覺頗像被人敲昏之後躺在校門口作夢一樣。
  
  過了半晌,沒有繼續冒出人。
  
  「奇怪了,明風學院、惡靈學院與七陵學院的人都還沒到嗎?」疑惑的翻看手上的名單,夏卡斯又看了一下眼前一群一群的人,確定沒有更多身影,「是不是路上有事耽擱了?」
  
  同時間,我們學院負責聯絡的人猛然出現在夏卡斯身邊,我認得,就是上次有過一面之緣的東方學生、林,他匆匆的走過去跟夏卡斯和賽塔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匆匆的很快就消失了。
  
  夏卡斯收起手上的名冊,「看來我們的客人們的確有事情在路上耽擱,請各位先隨我們來,Atlantis學院已經為各位準備好完善的休息場所,請務必放下風塵僕僕的勞累,安心歇息一番。」說著,他與賽塔一前一後的讓那些隊伍好好的往校內走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林剛剛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有一秒時間我看見夏卡斯表情稍微變化了,雖然不是很明顯。
  
  與遲到的隊伍們有關係嗎?
  
  
  
  ※ ※ ※
  
  
  
  「漾漾!」
  
  應該跟去的雷多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從我身邊冒出來,然後又盯著千冬歲看、伸出手掌,「我認識你,歡唱會時候有見過面,你好啊,我是亞里斯學院的雷多。」他很快的伸出友善的觸角。
  
  千冬歲瞇起眼看著他。
  
  呃......老大,拜託你千萬不要說出不良少年的朋友也是不良少年拒絕交往之類的話,不然我可以保證雷多百分之百會在這裡跟你開打。
  
  意外的,千冬歲居然也伸出手跟他回握,「你好,我也認識你,很有名的亞里斯三人組。」
  
  「嘿嘿。」簡略的打完招呼,雷多立刻把注意力轉回到我身上,「你怎麼自己一個在這邊?西瑞呢?」
  
  我就知道,他眼中只有那顆毛!
  
  「不曉得,可能被學長抓去鍛煉了,他是候補選手你忘了嗎。」我猜想五色雞頭如果真的被抓去,可能會被操的很慘。
  
  「這樣啊。」雷多明顯的興奮口氣有某程度的下降,「我不想那麼早就去宿舍住,我們出去逛逛好不好?」他看向千冬歲,後者完全沒有表示意見。
  
  這樣說起來我想想......
  
  萊恩跟五色雞頭都因為參賽的關係忙到翻天,喵喵也因為是醫療班必須就定位,原來現在最閒的剩下我跟千冬歲是不是! ?
  
  「對了,漾漾你本來不是也想出去嗎?」終於想到我本來要走出校園的千冬歲拍了拍掌,「你原來打算去哪邊?」
  
  我想去哪?
  
  被你們一打亂我差連連我要去哪都忘記了渾蛋!
  
  「我本來想去左商店街買一點符紙回來用,之前拿來練習的全部用完了。」那個抽取式的符紙真的很好用,不過就是消耗率太高了。
  
  因為一寫壞就想揉掉、一揉掉就會想抽新的來用。
  
  我現在可以理解為什麼平板衛生紙用量都會比抽取式的少了,因為太難拿反而不想用。
  
  「唉,只是去買東西嗎?」雷多掛在我身上,那個口氣就是嫌無聊,「我們剛剛也有收到聯絡人的訊息,聽說有學院在來這邊的路上遭受攻擊了,你們沒有興趣去看看嗎?」
  
  被攻擊?
  
  突然,我的右眼皮狠狠一跳。
  
  「漾漾,你是不是想到跟我一樣的事情呢?」雷多勾起很冷的笑容。
  
  我想我們應該想到的是一樣的東西。
  
  就在不久之前聽見的私下陰謀,這讓我不得不把他給聯想在一起,畢竟在上一場比賽中伊多他們也確實遭到攻擊。
  
  我看向千冬歲。
  
  完全不知道地點跟移動方式為前提,我覺得目前只有他比較可靠。
  
  「你們好無聊。」千冬歲冷哼了一聲,不過倒是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三角形的白色紙張,「如果被罵,你們要負責。」
  
  「唉唉,就說路過不就好了。」明顯是累犯的雷多提供不怎樣的藉口。
  
  蹲在地面將三角形的紙符貼上,千冬歲用手指平空畫起了我完全霧煞煞看不懂的東西,大概又是什麼咒文圖騰之類的,「我看你們還是不要現場看才不會妨礙別人的動作,讓使魔把消息帶回來吧。」
  
  「嘖!」雷多哼了聲,表明了很可惜。
  
  「『以風為你的肢體、以雷為你的速度、以光為你的眼睛、以影為你的棲身,受拜於雪野之名的路之使役,追踪消息,去!』」一聲喝下,地面上的三角形符紙猛然翻動一圈,連我都還來不及看見它到底是變成什麼東西,三角形變成的一團小黑影急速的消失在我們眼前,好像融入影子般再也找不到了,「大約等幾分鐘他就會將消息與影像回傳。」千冬歲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我注意到千冬歲的紙符都跟別人不一樣,例如學長是殭屍符咒型,而千冬歲的一直都是三角型。該死!我忘記問安因這個有什麼差別了!
  
  「雪野家的使役?」雷多疑惑的發問了。
  
  「嗯,我們有專門收集情報的使役,比起一般簽訂契約的飛風來的優秀很多。」感覺好像有點驕傲的千冬歲推推眼鏡說著,「畢竟雪野家也算是靠這個吃飯的,如果用一般的飛風一定會讓人笑死。」
  
  飛風?
  
  不懂。
  
  「對了,漾漾應該沒見過飛風。」雷多猛然一拍,終於有人想起來我是完全百分百門外漢這件事情,「那個是情報收集妖獸中最頂級的,驅使有一定的困難度,但是收集情報卻是又快又準,很多高程度者都很喜歡用的喔。」
  
  說到收集情報我只想到一個東西,叫做洗乾淨之後的漂白蟲,而且據說還是舊型的。
  
  就在我突然又想起來其實我今天只是想出門去買符紙來補充時候,千冬歲對我們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傳回來了。」然後他示意我們一起往比較不顯眼的地方移動,站定之後才伸出左手,「現在我們會同步看見現場發生的事情,因為是與去到那兒的使役有所連結,所以麻煩兩位僅可能不要做出任何會讓使役被發現的事情,多謝配合。」
  
  是說,我也不知道該怎樣做才會讓使役被發現,你也太抬舉我了老大。
  
  
  
  ※ ※ ※
  
  
  
  一道銀藍色的光球從千冬歲掌心旋轉開來。
  
  不用幾秒鐘的時間,銀色的光球落地、然後逐漸出現了立體影像。
  
  好神!我喜歡這個!太帥了!
  
  立體影像大概是芭比娃娃那種尺寸,一大群人圍繞在一起,四周出現了陌生的風景。
  
  「這個地點好像是山禍之地,明風學院出學校的必經路程。」一眼就看出地理位置的雷多瞇起眼睛,立體影像裡面亂成一團,鬧哄哄的,裡面有幾個穿著深藍色大衣的人,因為之前我有看過,所以一下子就知道那是醫療班的代表服。
  
  為什麼會出現醫療班?
  
  「明風學院所屬代表在路上遭受攻擊。」維持著立體影像的千冬歲是閉著眼睛的,不過感覺上他好像也可以看見影像的樣子。難不成有雷達直通腦部?
  
  雪野家的使役真的太神奇了!
  
  可外看也可內看!
  
  如同他所說,喧鬧中間被醫療班就地緊急治療的人當中我看見了白袍的影子,另外有幾個明顯是同伴的人也跟著在一邊等待。
  
  「看來是剛出學院就被攻擊,對方把明風學院摸得清清楚楚,居然可以抓握住他們出發以及下手攻擊的時間。」跟我一起蹲在旁邊看投影的雷多撫著下巴然後說著,「這次的間諜不容小覷......」
  
  被他這樣一說,我突然有點擔心學長他們,我也怕我們學校裡面會出現間諜。
  
  「奇怪,明風不是戰鬥系學院嗎?」看了半晌,我提出心中的疑惑,小人投影區裡面倒在地上的都是白袍,為什麼沒有黑袍的影子?我記得剛剛千冬歲有講過,明風的兩隊隊伍跟學長他們一樣都是以黑袍為主才對。
  
  這樣看起來,他們也蠻容易被攻擊的嘛,還說是戰鬥系的學院。
  
  雷多跟千冬歲突然轉過頭用一種很訝異的表情看我。
  
  「沒錯,明風是戰鬥系學院的,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攻擊?」睜眼看著小人投影圖的千冬歲發出以上自言自語的問句,基本上在場無人能回答他,所以就變成一個暫時無解的謎。
  
  「這點值得去調查......」
  
  同樣開始自言自語的雷多完全陷入個人思考世界。
  
  我就蹲在旁邊,看起來頗像毫無關係的路人甲。
  
  接著,一切都是這麼自然。就在他們兩個各自沉醉於幻想世界同時,我好像跟一個小人投影圖裡面的人對上視線。
  
  ......
  
  對上......視線?
  
  是不是看錯?
  
  我稍稍的側了一個身,這次我真的確定我們有對上視線,因為他的眼睛真的就盯著我動,然後慢慢的......勾起詭異的笑容。
  
  見鬼了!
  
  真的見鬼了!
  
  我突然全身都發毛起來,小人投影圖整個扭曲、出現了很多謎樣的色澤。
  
  那個人給我一種感覺。
  
  就像那天在鬼王塚......鬼王復活時那種令人渾身發冷的感覺。
  
  「被連結上了!」
  
  千冬歲發出叫聲將我拉回神。
  
  原本開始逐漸模糊的小人投影突然又變得清晰無比,不同的則是這次畫面是一個人、一個抓住使役的人,對著我們三個露出剛剛那種冰冷的笑。
  
  
  
  『你們好啊,追踪情報的各位。 』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8-19 23:22 編輯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2 17:54
第二話夏碎與千冬歲

Atlantis PM1:00

我的腦袋有三秒鐘呈現空白。
「嗚......」一邊的千冬歲發出悶哼的聲響,我看見他的掌心猛然爆出血花,另一端小人投影上的人做了一個動作,他的手突然在裡面放大,然後握住,整個畫面變成黑色。
「使役被抓住追踪了,快離開這邊。」雷多拍了張符在地面,瞬間出現的是大同小異的移動陣法,「我引開追來的人,先將你們兩個送去安全地方。」說著,他朝我推了一把,然後也將千冬歲拉進陣裡。
「雷多!」
就算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我大概也猜得出來現在整個都是很緊張,他又不打算進移動陣。
雷多勾起往常的神經病笑,「放心,好歹我也大了你們三屆,是成人哩。」
下一秒,雷多的臉在我們面前消失。
千冬歲的手還在流血,看起來好像很嚴重。
移動陣的光慢慢消失,我們被送到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
誰的房間?
感覺上應該是某個宿舍的樣子,可是跟黑館的不太像,房間整個是有點日式的樣子,褟褟米做成的地板有著讓人舒服的香氣,採光明亮。
這個房間裡面沒有多少東西,一面牆上是大書櫃塞滿了書本,然後電視跟和式桌椅,旁邊就是紙拉門。
「要不要先去醫療班?」我從背包裡面拉出預備用的薄外套裹住千冬歲一直在流血的手掌,擔心的問。
如果血一直流,等等流到死怎麼辦?
「先等等。」千冬歲按了按外套,左右環視一下房間,「雷多那個傢伙......居然把我們送進紫館來。」
紫館?
紫袍住的地方?
等等,紫袍住的地方可以這麼簡單就隨意進來嗎! ?不是等一下會有什麼東西沖出來拿菜刀把我們兩個給宰了七塊八塊吧?
我突然想起來學長有說過,從黑館外面出去會被攔腰斬斷的事情。
那我們入侵紫館,會被從哪邊斬斷啊! ?
就在不知所錯的時候,一旁的拉門給輕輕的拉開,出現了一個全身穿著黑色和服的小孩,然後他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啊!」伸手指人、大叫。
「我們不是小偷!」
在這種被抓贓的狀況下,這句是最合適的台詞。
「我認得你!」小孩完全無視於我說的話,一根肥短的手指很礙眼的一直指著我,「黑袍的跟班。」
並不是!
千冬歲瞇起眼睛,「你是哪人的手下,居然敢入侵紫館!」
手下?
我瞪著那個黑色和服的小娃,他有一雙金色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雙眼睛非常的眼熟,好像在哪邊看過。
問題是,我認識金眼的小孩嗎?
金眼的大人倒是有幾個就是了。
「『臣服於雪野家的使役啊,讓光當你的眼、讓影當你的型、讓風當你的刀刃、讓我咒當你的生命,將兇惡使咒打回原型。』」
就在我還在想我有啥認識的人是金眼的時候,千冬歲比我快了一步動作,一個對折的三角形符咒從他的另外一手掌心下射出來,直接往小孩臉上打去。
那個......不問就打可以嗎......?
小孩給打個正著,尖叫起來。
「討厭你們!討厭你們!」他兩手蓋住臉大叫,然後轉身就往和室裡面跑去,「討厭!主人!」咚咚的聲響又大又明顯。
「站住!」
千冬歲追上去了、他居然追上去了!
我還能怎樣,只好跟著追上去。

※ ※ ※

我只跑了兩步就停下來,比我預期的快。
這間和室明顯是個睡房,因為半開的櫥櫃裡面還有折迭好的棉被,旁邊有人正拿了個盒子要擺進去櫥櫃裡面。
金眼的小娃一跑進去之後就立刻抱著那個人的腰哭叫。
那個人熟到不能再熟了。
「原來是你們兩位。」
拿著盒子的,是大賽代表我們學院的入選者之一,夏碎。
他的口氣好像早知道房間裡面有人闖進來了。
原來這是夏碎的房間。
我突然有點鬆口氣,與其被送到不認識的紫袍房間被拷問外加處刑,送到夏碎房間裡面才讓人最最安心。
夏碎把盒子擺進去櫃子裡面,然後才把壁櫥的門拉起來,「小亭,放開手。」他拍拍小娃的頭,小娃立刻把手鬆開,「不好意思我正在整理東西,一團亂的讓你們見笑了,外面坐吧。」說著,他就走出和室,等我們都出來之後才拉上門。
「主人,剛剛他們打我。」金眼小娃哭喪著臉,被符打到的地方整個都焦黑了,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
「再拿一個新身體給你就好了,先出來吧。」
當夏碎這樣說的同時,有個黑色的長條東西從小娃身上竄出來,然後很快的纏到夏碎的手上,那個小娃的身體不用一秒整個疾速縮小,最後變成一個木雕的小人偶、化了粉末就消失了。
等我看清楚那個長條物之後,我馬上知道我在哪裡看過了,「蝴蝶結黑蛇!」我指著夏碎身上的金眼黑蛇叫。
那條被學長打成蝴蝶結還被我遺忘在包包好幾天的黑蛇,最後送給夏碎之後就不知下落作為END的倒霉兇咒化體。
衝著我微微一笑,夏碎從旁邊的櫃子拿出一個新的小人偶,黑蛇立刻竄進去,剛剛的黑色和服金眼小娃又重新出現,然後朝著千冬歲扮了大鬼臉。
「嗯,我嘗試給他改了咒文排列之後就是這樣子了,現在也沒有什麼危險性,你可以放心。」夏碎這樣對我說,然後拍拍小娃,「去泡茶跟拿醫療箱過來。」
金眼小娃說了聲好就咚咚的小跑步跑開了。
「請坐吧。」他轉過來,微笑著這樣對我們說。
千冬歲一聲不吭的在和式桌旁邊坐下來,直挺挺的坐姿完全沒因受傷改變。
我也跟在旁邊坐下來,「不好意思夏碎學長,我們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是被雷多亂傳傳進來的。
「我明白,移動陣啟動時候如果上面有血,不指定地點的狀況下十成八九會傳到離血緣關係最近的人附近。」接過小娃搬來的茶具,夏碎很熟練的開始沖泡起茶水,整個小客廳馬上瀰漫了一股清新的香氣。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想起來千冬歲好像跟夏碎有......咳咳......關係。
「看來你們惹上大麻煩了,追踪的氣味到現在還沒有散,把手伸過來、千冬歲。」打開了小娃拿來的醫療箱,裡面林林總總擺滿了我沒有看過的藥罐,夏碎拿了幾樣出來,還有紗布等等的東西。
千冬歲很乖的把手從我的外套裡面伸出來,橫過桌子。
他的掌心還在冒血,看起來有點怵目驚心。
把白色大塊的紗布墊在他的手下吸血,夏碎開了個藥瓶,然後把裡面紅色的藥粉倒在千冬歲的掌心上,不用半秒,血立刻止住了。
好神奇的藥。
我發現從我來到學院都一直看到神奇效果的藥,可是都忘記要帶點回家。
接著他拿了塊乾淨的紗布沾一點不名液體慢慢把千冬歲手上的血漬擦乾淨,又上了藥膏才仔細的包紮起來,「這是咒術的傷,我想晚一點你應該可以自己將殘存的咒術去除掉。」夏碎鬆了手,這樣說。
從頭到尾都沒講話的千冬歲收回手,看了看,才慢慢的說了聲:「謝謝。」
「小事一件而已,不用客氣。」夏碎微微的笑,然後把醫療箱交給小娃收好,「倒是有個東西一直追著你們的氣息,現在應該在紫館外面繞著,你們得待一會兒了,那種程度的追踪使魔很快就會被管理員去除。」
你知道追來是啥?
我很想發問,礙於目前室內很冷,所以不太敢隨便亂說話。
這兩兄弟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雖然我有點想知道......好吧,是很想知道,可是也不能當著兩位當事人面前亂問,到時候如果不小心觸怒誰被幹掉當肥料就得不償失了。
就在氣壓低到某種程度時候,整個房間突然一個巨震,像是有什麼東西摔在宿舍上面的樣子,上下搖動了很大一下。
桌上的杯子倒了一個。
金眼的小娃立刻拿了抹布過來擦。
「看來追你們的東西到了。」重新把我面前的杯子給斟滿,夏碎非常、非常的悠哉捧起自己的茶杯,「你們喜歡吃點心嗎?最近風谷的翼族送來點心,很好吃。」他看了下金眼娃,小娃立刻又往後面跑去準備。
看來打結黑蛇已經升級成為打雜黑蛇了。
沒一會兒,桌上就出現一個大點心盤,上面擺滿五顏六色的小點心。
說真的,我很想流口水,因為很香,可是千冬歲繃著臉,我也不太敢明目張膽的大吃大喝。
「哥......」
過了不知幾分鐘,千冬歲突然開口,一開口就有點震驚到我,知道是一回事,當場聽還是一回事,「你什麼時候回雪野家?」內容更加驚爆。
我懷疑我應該現在滾到外面去把空間給他們兩兄弟好好談談。
「啊,褚你不用迴避。」我才站起來不到十公分夏碎就拋過來這句話,害我只好再尷尬的坐下,「不好意思,我並不是雪野家的人,所以不知道為什麼我該回去。」他仍然掛著微笑,表情連變都沒有變。
這讓我覺得某地方很奇怪,又說不上來。
千冬歲講的很理所當然,可是夏碎說的更理所當然。
「你是雪野家的人,這點你比我更都清楚。」死死盯著他哥看,千冬歲很堅持的繼續說,「我已經請父親承認並且在家主繼承儀式上讓你重入雪野家的姓氏,所以,你應該回來了。」
聽起來很像某種被逐出家門的孽子什麼什麼的,也很像某種通俗番石榴劇裡面常常上演的大戲,什麼側室的小孩不准回家之類的。
夏碎笑了。

※ ※ ※

「我並非雪野家的人。」
放下手上的茶杯,夏碎很平淡的說著,「一直以來我以藥師寺之姓以及一族為傲,且在雪野家繼承家主那日,藥師寺一族也將舉行繼承族長的祭典,這些都是無關的,你也不用再提起這些事情。」
「可......」
「雖然不及雪野家的龐大,但是藥師寺一族的地位在我們專長的方面上也不亞於雪野家,所以你不用擔心我與母親,我們都過得非常好,並非脫離雪野家之後就無處可歸。」相較於千冬歲有點焦躁之下,夏碎說的事情好像完全不關己事一樣。
因為他們講得話題跳動太快了,我有點不太懂他們到底在講啥。
反正好像就是夏碎學長本來也應該是雪野家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在外面,現在千冬歲要他回去之類的吧?
「我聽說你母親從雪野家出來的第七日就......」千冬歲頓了一下,皺了眉沒有繼續說下去,「總之,我不認同藥師寺一族的工作,請你再仔細考慮回到雪野家來,我會等你。」
那個......如果我想的沒錯應該填上往生兩個字。
就再千冬歲好像要繼續說什麼時候,房間外面突然傳來連環敲門的聲響。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站起身,夏碎打開了房門,外面站了一個不認識的紫袍,手上拎了黑色的東西,然後跟夏碎低聲不知道交談了些什麼。
我身邊突然長出一隻手,很快的捉了一把桌上的點心一溜煙的跑掉。
剛剛的打雜黑蛇小鬼!
很美感的點心拼盤頓時被挖了一個醜洞。欠揍!本來是我想先挖的啊!
「他們已經追踪者消滅掉了,現在反追踪回去,你們可以放心出去了。」從門口回來的夏碎坐回原位,一臉溫和微笑的說著。
千冬歲先站起身,剛剛被打斷話題讓他接不下去,看起來應該是要走了。所以,我也連忙跟著站起來,因為他走掉留我一個超奇怪的。
「褚,你等等。」喊住我,夏碎拿起桌上的點心盤朝後面廚房走去,不用多久又走出來,再出來時候手上已經多了個四角盒子用布包起來,「這個你帶過去吃吧,我這邊平常不太吃零食。」
我看見打結黑蛇用一種怨恨的眼睛瞪我。
糟糕,我不會因為一盒點心被詛咒吧?
「我......」我是蠻想吃的,可是我也很愛惜小命,不想因為一盒點心丟命。
「儘管拿去吧,我這邊還有很多,不夠的話可以再過來拿,翼族送了很多到現在都還吃不完呢。」我注意到打結黑蛇的怨念從最高級降成低等級。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接下四角盒子,出了門才發現千冬歲已經等在外面有一下子了,「抱歉。」
紫館裡面幾乎全部都是日式建築,迴廊、造景還有庭院飛散的櫻花,整個感覺就是很優雅古典,跟黑館完全是兩種天堂地獄的超級對比。
因為是採用古建築的關係,所以房子幾乎沒有太高的高度,頂多兩三層,然後一個院一個院有分隔,一個院裡面大概有幾個房間住了幾個人,這點就跟黑館一樣了。
大概是因為有被夏碎招待的關係,我們居然一路暢行無阻非常順利的就走出紫館了!
說真的,我覺得紫館住起來感覺比較舒服。
跟黑館的超級鬼屋相比,真的是舒服太多了。
紫館的大門外就是一個噴水池,裡面有個蛇身的和服女人雕刻,大半的蛇身都浸在水里面,上面露出來的是半裸露胸脯的美麗和服女人,髮髻什麼都非常講究,精細的連髮絲都可以辨認出來。
就在我看完雕像要回頭時候,我又發現一個不該看卻被我看到的景色。
那個女人層層迭迭在水下面的銀紫色蛇身閃閃發亮著,隱隱約約下面有纏壓著某種不知名的......骨頭,還是帶肉帶血管的那種,擺明就是剛剛不知道從哪邊扯下來,整個水池的水在我看見的那秒,突然開始變成血紅。
「等等我!」
經驗,一切都是經驗,我半秒立即百米衝跑去追千冬歲。
修正剛剛的觀念。
紫館其實根本也是鬼屋。
只是他是陽光版的鬼屋。

※ ※ ※

「我跟夏碎哥是同父異母的小孩。」
就在我追上千冬歲時候,他突然一臉正經的開始講古。
基本上,根據之前種種,完全看得出來你們兩個是異母(或異父)兄弟。
「夏碎哥的母親是正室,來自於同樣名門的藥師寺家族,我母親是偏房,是雪野家不知道從哪邊找來後補的偏房。」開始陷入自我回憶當中的千冬歲也不管我有沒有在聽,很自動的把他家的料全爆給我聽,「雪野家的家主只會有一個,端看出生時候與生俱來、雪野家代代相傳的神諭能力,夏碎哥身上沒有,一年之後我母親生下我,神諭能力在我身上被證明了,大哥跟他母親在父親心中馬上沒有地位。」
「他們只在雪野家多待了五年,某一天就突然離開了,離開七日後夏碎哥的母親馬上傳來死訊,後來就跟雪野家斷去聯絡,我也是在當初入學時候才知道夏碎哥就是在這邊就讀,勸說了好幾次,他就是不肯回來正籍。」
他講的應該是很哀傷,不過我現在滿腦子只想到一件事情。
你老媽真是好樣的,原來是側室幹掉正室,我還以為是側室被幹掉踢出家門哩。
「夏碎學長他家是做什麼的啊?」我知道千冬歲他們是做類似言靈的東西,可是夏碎學長說真的看不太出來,他跟學長好像是同一種人,什麼都有學、什麼都知道一點,所以反而很難猜他拿手的東西。
千冬歲看了我一下。
「不方便說也沒關係。」我不強求、真的。
「是做替身的,藥師寺一族擅長替人除災解厄,專做替身之類的法術。」千冬歲很直接明白的告訴我,「我聽長輩說,夏碎哥的母親做的替身就是我父親,在她離開家的第七天我父親立刻被呪術刺殺,結果轉嫁到他母親的身上,當晚立即死在藥師寺的住所中。」
哇賽,變相的殺母仇人是不是?
難怪夏碎學長打死不回家。
「我知道替身的危險性,所以要夏碎學長趕快回雪野家,這樣不對嗎!」
千冬歲開始有點醉酒歇斯底里傾向。
「呃......可能他真的很喜歡藥師寺的家族工作吧?」聽起來也是蠻危險的,不過畢竟是他老媽家,可能接受程度比一般人高吧我想。
又用一種詭異的眼光看了我一眼,千冬歲突然打住話題,「漾漾,就說到這邊了,記得今天的事情別跟別人透露,就連學長也不可以,如果你亂說出去,我就......」
那個消音是怎麼回事?
還有,你既然不要人說出去,幹嘛跟我講!
隨著千冬歲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有種叫做冷汗跟雞皮疙瘩的東西從我身上開始大量冒出來。

我想,我發現千冬歲邪惡之處了。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2 17:55
第三話決賽與宣示

Atlantis AM10:14

就在那之後隔天,我才見到雷多。
是在大操場上見到的。
話說回來,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學校有大操場?
大清早我就在我的手機裡面接到班長傳來的簡訊,說大操場十點半有出場活動,學校有保留自家學生的位置、不過要按照年級分別,讓有要去看的人在班級上集合。
「漾漾,你晚了一點喔。」站在教室講台上紀錄名單的歐蘿妲聽見我開門的聲音,抬了頭隨口說到。
「啊哈哈......不好意思我剛剛有點迷路的樣子。」應該說,根本不是有點。
是哪個渾蛋把學校的建築物跟路線全改了!
害我一大清早爬起床呆在宿舍前面,根本和以前的學校路線都不一樣,花園啊水池什麼都給移動位置了,一路上又遇不那些平常不想遇就是會自己冒出來、結果臨時要用怎樣都不冒出來的人。
我整整走了一個半小時的路才找到教室所屬的教學大樓,差點沒哭出來。
「因為比賽的關係所以學校整個都有更動喔,你沒有收到地圖嗎?」歐蘿妲筆一揮在本子上記上一筆然後闔起來,明顯我就是最後一個到的人,「全部都會寄到你現在住的地方,裡面還有校園迷路自救導覽手冊。」
自救是啥鬼?
你改校園就算了還在裡面放了什麼嗎! ?
不過我是真的沒有收到。
而且我還有最後一個疑問,黑館裡面有名為信箱的這個東西嗎?
因為每次我收到信件都是從大清早插在房門口地板上,所以壓根不知道信箱這個東西在哪邊,而且也沒有那種興趣想知道。
環顧了一下我們班級,出席率非常的低,只有小貓幾隻而已。
「因為開場宣示要一點時間,可能其它同學會在下午第一場正式決賽開始的時候才紛紛入場。」看出我一臉疑問,不愧是班長的歐蘿妲不用幾秒鐘就幫我解答。
班上的幾個人平常沒有多少交集,因為都是各上各的課程,所以有的根本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教室門刷的一生被打開,伴隨著一個慘叫聲。
等等......
慘叫聲?
我回過頭,馬上後悔。
我看到教室門拉開的軌道上有個謎樣的人臉直接被輾過去。
「各位對無聊宣示有興趣的同學,大家早。」還踩過去被輾人臉的光頭黑人班導師神清氣爽的大步走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大袋的爆米花。
基本上已經不早了,這位老師。
歐蘿妲將點名單遞給老師,然後很乖的回到位置上坐著。
「我看看,我們班這次還真是跌破大家的眼睛啊,居然不少人被選上當候補的,果然真的是在腦力上不怎麼樣、破壞力卻很不錯的一班。」班導把爆米花袋子拋到桌上,教室裡面馬上充滿了濃濃的香味,「還好今天出席率不高,不然還要去多買東西,唉、小班長,零食發一發等等要去操場了。」
零食?
爆米花?
我突然懷疑大操場內真的可以帶著種電影院必備品嗎?
「老師,大操場禁止攜帶外來零食的。」班級裡面有個不怕死的學生舉手告知。
「我知道,所以這個是在裡面的販賣部買過來的。」老師回答的非常之順。
你一大早跑去會場販賣部買爆米花才繞過來班級?
好樣的!
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我們老師怪怪的,現在更加確認這件事情。
歐蘿妲把那一大袋的東西拿過來,除了最上面那盒打開的(我懷疑老師有偷吃)之外,下面迭著都是一盒一盒的方形紙盒,裡面散出同樣的香味。
「老師,你也真不體貼,買了爆米花應該還請大家喝飲料才對,這種東西幹幹的吃了會很渴。」一邊分別將紙盒發給每一個人,歐蘿妲一邊這樣的說。
「喂喂,我也只賭輸你爆米花,還配飲料會不會太過分啊。」老師一秒就這樣回答。
我就覺得奇怪他怎麼會突然請我們吃零食。
......
我有沒有聽錯?
你跟學生打賭?
而且還賭輸! ?
你們兩個到底睹了什麼東西啊......
「呵呵,這就是考驗一個身為老師的器量與大方的時候。」將零食發光的歐蘿妲折好袋子然後瞇起眼睛,有那麼一秒我覺得她笑的很像某種動物,叫狐狸。
「唉喲,你這樣說還可以不請嗎!等等到會場一起買啦!」
那秒鐘,班上的同學發出歡呼跟拍手叫好聲。
其實,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我們班這麼團結。
只為了一杯飲料。

※ ※ ※

所謂的大操場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好吧,我承認記憶留在以前校園運動會的我實在是有點落伍了,可是這個操場......
太嚇人了吧......
我眼前所見的是巨大遼闊的白石地面,四周有裝飾性的建築長柱,然後圍繞在旁邊的有幾個沒有支點浮起半空中的台子,有一個我見過,很像是競技場的台子,半空中兩地面的中央隔間的地方有著大型魔法陣慢慢轉動。
在那些競技場地板的上方則有著長方形的光面,上面正播放著場中詳細的景面,就像是時況轉播的大電視牆一樣。
沖天的裝飾性長柱後方一點就是觀眾席,將整個大場地包圍起來,一圈一圈的讓這個露天場地馬上看起來就像是中古世紀放大版的超級競技場。
觀眾席最中央看起來不太一樣的我想應該是傳說中的司令台,又叫做評審台等等的地方,在評審台兩邊展開的是選手休息區,每個學校都給隔開,上面還飄揚著不同學校的旗與校徽,四周也立起了巨大的旗桿,整個就是非常一目了然。
「一年級的區域在這邊。」歐蘿妲帶著我們到選手休息區一帶,挺明顯的,因為一年級觀眾席上的大牆有一年級的級章,再過去是二年級等等這些分別。
休息區很高,高到不小心失足就會摔下去慘死的那種高度。
等等,我現在才注意到,我今天居然沒有遇到千冬歲!
難不成昨天夏碎給他很大的打擊以至於他內心深受創傷無法出席嗎?
別搞笑了!
不可能的事情。
我注意到選手區之後有個大休息室,裡面出現了藍袍的醫療班,看來那個應該是醫療班臨時急救所,因為裡面還有喵喵,我們對上視線了,雖然很遠,不過喵喵一直朝這邊揮手。
與醫療班相對的另外一邊也有個大休息室,裡面也有人。
奇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穿著暗紅色大衣的人,他們的臉上全部帶著白色畫著奇怪臉譜的面具,根本看不出後面的臉是長什麼樣子。
有這種袍級嗎?
「那邊那個是輔助班的休息區。」
猛然我的腦頂被人用力一拍,差點整個腦袋從嘴巴里吐出來,抬頭一看光頭班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我旁邊,手上還有一份大熱狗,「結界、情報等多種合一的五花八門輔助班,他們不像醫療班一樣是陽光下到處跑,而是暗地收集數據以及輔助一些有的沒有的東西,所以幾乎見不到鬼影、也不用真面目對人,懂了嗎、褚同學。」
「懂、懂了。」我連忙逃離老師的魔爪。
原來袍級還有分到輔助班啊,真神奇。
不過袍級還真有趣,我之前還想說怎麼有分藍色之後跳紫色再來白黑,原來還有一個偏暗紅色的沒見過,真是混色很徹底的分別。
「正式決賽開始之後,不管是哪種袍級的人都必須穿著正規袍級制服出場,以示於對這場比賽的尊重。」
隨著歐蘿妲說話看過去,我果然看見評審席那邊出現了很多靈異的黑袍和一些奇怪的人,有的身上有校徽,應該是各個學校的校長還是代表人甚麼的。
說到代表人或校長,我們學校的呢?
腕錶上的時間指了十點二十七分。
還有三分鐘。
班導就坐在我正後方的位置,我有一種被什麼野獸盯後腦的感覺,連爆米花都不敢開來吃。
就在遲疑時候,兩個買飲料的苦力興沖衝的搬著一大箱的飲料跑回來了,「你們這堆渾小子,給我挑最貴的買!」班導收了賬單,臉上掉下黑線。
「喔呵,難得要請客,當然要請好的囉。」主指使的歐蘿妲瞇眼的笑。
我在想,可能是我之前都被其它的事情勾走注意力,所以到今天才發現我們班的人也都不是什麼好心人。
「你要果汁汽水還是茶?」負責發飲料的女同學這樣問我。
「呃......果汁好了,謝謝。」
然後我獲得一瓶完全不知道內容物的果汁飲料。
太恐怖了,我不敢喝。

※ ※ ※

大會時鐘的秒針指向最後一秒、分針也隨著移動同時,原本有點吵鬧的四周突然跟著安靜下來了。
白石大場地上面猛然出現了個淡金色的光陣,整個閃閃發光圖騰眾多,完全複雜到令人可以看著看著就爆腦的那種程度。
光陣中央慢慢的浮現出一個女孩......
其實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女孩,因為看起來又不是很像,沒有少女也沒少年的氣息,大約在十六七歲左右的樣子。
他穿著非常華麗的古代衣服。感覺有點像合服,可是樣式又不太像,一件一件的好幾層,一秒就讓人想到花苞開花。
......真是沒想到我也會出現這種唯美的形容詞,自己都有點打冷顫的感覺。
那個女孩(因為性別不明暫時用女孩稱呼),慢慢抬起頭,一樣閃亮亮的淡金色長發綁了幾個樣式扎在腦後,讓他的臉看起來更小一點。
他睜開眼睛,是有點紫金的顏色,「歡迎各位蒞臨Atlantis學院。」他張口說話,感覺好像就跟平常說話一樣,可是聲音卻整個迴盪在場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為Atlantis學院三主之一,今日代表所有Atlantis學院幹部先感謝來自各方的代表、參賽者,以及各學院的高階人們,當然還有坐在觀眾席上的各位。」
我一時沒有意會到他說什麼。
Atlantis學院的三主之一?
「他是Atlantis學院的創辦人!」歐蘿妲還有整個學生群都變得很激動,然後用力的鼓掌,大會操場馬上變的非常熱鬧翻騰。
......
學院創辦人之一?
騙人!
他看起來明明就很小!
「我乃Atlantis學院創辦人三人中的代表之人、也是目前學院三名董事當中的其中一人,妖重的鏡,將主持此次開場儀式。」他站直了身,一層一層的衣擺在光陣上面大大的鋪開,就連上面的花紋好像都會發亮一般,「今日起一連十五日將舉行三大競技比賽,每一場競技賽題目都不相同,採三場綜合評分制,而最後勝利者將為今年的競技頂者,能獲得三樣頂級的異界寶物。」
「而亞軍與季軍也分別配與不同的獎賞,希望此屆比賽也能如同以往一般精采、正大光明。」
鏡董事非常利落簡單的講完開幕詞,快到連讓人打哈欠的時間都不夠。
四周立即響起掌聲。
「接下來請各位決賽者入場。」
場上的光陣瞬間消失,等我再找到人時候,那個年輕的董事已經坐在台上正中間了。
大位?
他坐最大位?
我突然覺得我們學校的董事應該不是什麼常人。
至少在建立出這所學校的前提來講,他絕對不是什麼路邊就可以見到的那種人。
他是火星人的王!

※ ※ ※

就在董事離開之後,場面上立即同時散出十個大型光陣,彼此都有一段距離,下秒上面就站了人,原本還在選手休息區的所有人。
裡面有幾隊我沒有見過,我想可能是那天沒到的其它學校代表。
在充滿黑白紫袍當中,有一隊特別與人不一樣,他們裡面完全沒有袍級,參加只有三人。我知道在場面上十支隊伍都還有候補選手,就他們學校沒有。
他們穿的衣服我不會解釋,好像是東方的某種祭服,頭上都帶了寬帽,帽子是硬布跟裝飾編成的,下面都有掛了垂地的紗緞、像是活動窗簾,完全看不見他們的長相。
另一邊的學長隊人數也非常少,連五色雞頭也只有三人。
重點是,五色雞頭今天居然穿了比較正式的衣服,跟他之前的台客裝相比,他今天穿的普通襯衫加上牛仔褲簡直是正式到爆,只是那顆毛還是沒變就是了。
夏碎學長仍是帶著面具。
說到面具,我被我們學校的另外一隊吸引目光了,蘭德爾的隊伍。
他的隊伍裡面幾乎都是沒見過的人,只有候補的白袍萊恩,接著另外一個人不只我錯愕,我也聽見很多人疑惑的聲音。
那是一個紅袍的輔助班。
他的臉上帶著很像日本夜叉的鬼面具。
蘭德爾的隊伍用了輔助班當候補?
最後一個人是A班的人,跟我們一樣是一年級的,看來學校這次真的大量採用新人讓他們有出頭機會。
這樣比起來,學長的隊伍只有一個候補,整個看起來就是很不保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看了小人投影的關係,我總覺得那兩隊明風學院的怎麼看怎麼怪,雖然他們看起來最正常不過了,不過好像哪邊不太對。
「討厭,惡靈學院這次也入選啊,上屆明明名聲那麼壞,居然今年還允許他們參加。」歐蘿妲這樣說著,我跟了她視線看過去,剛好看見一支隊伍,整個就是會給人陰森森結出蜘蛛網那種異次元感覺。
接著,每個隊伍分別走出一個人,我知道,應該是每隊的隊長,因為走出來的幾乎都是黑袍。
他們站到場中央剛出現的大光陣,然後紛紛舉起一隻手、開著掌心至於胸前。
「我們願意發誓,比賽中光明正大,竭盡所能發揮,尊重對手而取得最高地位。」
十個人統一聲音說完之後,他們的掌心出現了一個光球,一堆亮亮的光球瞬間像是煙火一樣往上飛、黏在一起,眨眼爆炸開來。
就像大型的煙火秀。
一隻銀色的鳳凰在天空出現了,發出了巨大的鳴嘯聲劃過天際然後再飛散成無數漂亮的光點,像是大雨一樣散落下來,到處都是銀亮亮一點一點、整個邁入奇幻妖精的閃亮世界中。
最後一個銀色光點落下之後,十人中央出現了一個小女孩,手中抱著小桶子,「請抽分組號碼牌。」她將桶子舉高,給每個人都抽出一個小球,上面有著號碼。
「這是每組的代表號碼,也是從今日開始每場競技賽所用的組類號碼,請各位隊長好好保管切勿遺失。」
「第一場大競技賽採組隊組決戰賽,每組都只有一個機會,贏與贏者再決戰,直到最後一組勝利者出來,一共分為十場,所用天數含休息日共五日,現在開始將各位手上的組別號碼填入競技配置名單。」
就在女孩子話語停下的同秒,她身後上方出現巨大的光版,馬上就排好一對一的走線決戰表。
「今天下午兩場比賽決定,第一競技場一點開始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對巴布雷斯學院代表隊、第二競技場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與奇雅學院代表隊同時進行。」
「明日早上九點開始,第一競技場惡靈學院對亞里斯學院,第二競技場禔亞學院對七陵學院同時進行,下午兩點開始,第一競技場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對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以上。」
看來一開始大家都一樣,一家對一家。
我看了一下手錶,十一點整。
距離下午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決賽開始了。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2 17:55
第四話來自雪國的對手

Atlantis PM12:30

「漾~」
就在大會終於介紹完所有參加學校的校長代表選手出身等等,才開始進入傳說中的休息時間。
剛踏出觀眾席想去販賣部找個東西填肚子的我馬上被人喊住。
轉過頭,我一秒立即後悔。
「好餓啊,我快餓死了。」直接重後面跑過來的五色雞頭很自然的搭住我的肩,完全不覺得有啥不對,我已經看見旁人傳來的側目了,「我還在想那些介紹說完會不會直接開打,還好沒有,不然我就先殺了想把我餓死的主持人。」
你為了一頓飯要暗殺主持人?
五色雞頭的表情太認真了,我完全不認為他在說笑話。
「你們不用選手集合嗎?」場外休息區已經有部分的人圍在一團,大概是每隊都還有事情還戰略之類的。
「不用啊,學長說上場就是打,打贏就對了,然後就解散了,多乾脆啊!」
真的很像學長會做的事情。
一把拖著我走出外面,我才發現販賣部到處都擠滿了人。
不過,剛剛看見的販賣部有這麼大嗎?
我懷疑我看到的是某種夜市還是祭典之類的東西,長長一條的左右攤販,居然連撈金魚跟射氣球這種東西都出現了!
這真的是神聖的大競技賽嗎!
「我要吃這個。」完全不把我的意願當作意願,五色雞頭搭著我把我拖到一個疑似賣熱狗攤位的地方,至於那個里面是不是真的熱狗我無從得知,「老闆,來十支。」
......
我耳朵有抽筋嗎?
「還有章魚燒十盒,這個一團一團的也給我十盒。」五色雞頭開始超級大採購。
旁邊別的學院來的人用一種看妖怪的目光看著五色雞頭,我突然非常後悔跟他同行了。
來來往往的人潮很多,加上我們學院還有外地來的學院人們,感覺就是人一下子暴增十幾倍的感覺,尤其是還有一些看起來根本也不太像人的東西走來走去,我真的有一種我在逛夜市的錯覺。
「漾~你也趁熱快吃啊。」五色雞頭把手上的空盒子折好放到旁邊的回收桶裡面,然後開始催促我。
等等!
空盒子?
我看見五色雞頭把手上的最後一個竹串丟到垃圾箱裡面。
你吃完了?
你這妖怪用幾秒吃完的! ?
我剛剛才聽到什麼一團一團十盒,你就已經把東西全吃完了?
鬼!
你是鬼!
我立刻再次認知五色雞頭絕對是四百個胃的大妖怪。
低頭,我手上躺著可憐的一小盒糯米丸子,發出虛弱的熱氣,一邊的五色雞頭已經往下一個攤子殺去了。
「漾漾!」
第二個人從後面喊住我。
現在是怎樣,走到哪邊都被叫住是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從哪邊冒出來的雷多直接搭上我的肩膀。剛剛才被五色雞頭搭完,還沒冷卻就換你是吧?
你是被五色雞頭用一頂鋼刷毛給同化了是不是?
我就知道!
難怪你的舉止跟某人越來越像,你雙胞胎阿哥會哭給你看的老大。
「你沒事嗎?」我想起來昨天各自逃跑之後,後來就回宿舍也沒看到他是死是活,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還怎樣。
雷多挑挑眉,「我像有事嗎?」
嗯,是不像。
「不過昨天還好有遇到雅多,不然那玩意可能要追著我跑天崖海角。」雷多嘆了一口氣,掏出了硬幣跟旁邊的攤子買來一枝棉花糖(真的是夜市是吧),「沒有反追踪到,不過對方很強,我看要注意一點,還有你那個朋友讓他這兩天小心些。」
嗯,千冬歲。
我今天完全沒有遇到他,難不成他是傷口出問題?
糟糕,我要不要找夏碎問問看?
我對這方面完全不熟悉。

※ ※ ※

「怎麼又是你!」
就在我苦惱的想著千冬歲的傷不知道會不會怎樣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也跟著冒出來,「真煩耶,信不信我讓你死的不知不覺!」端著大碗銼冰走過來的五色雞毛髮出擊度不友善的警告聲音。
他真的還是很討厭雷多。
怪了,有人欣賞他的鋼刷頭他是在不高興啥,搞不好全天下只有雷多這個怪人會把五色鋼刷當作藝術品,你們兩個換個角度去認識搞不好還真的會是好搭檔嘞。
「我今天是來找漾漾的。」雷多咬著棉花糖然後搭在我背後,完全就是要死也要我跟他一起死的樣子,「還有,吃午飯,餓死了。」
你們真的是好搭檔。
我從雷多的手下逃逸,轉了方嚮往剛剛大會場走去。
跟這兩個人牽扯太久會變衰跟這兩個人牽扯太久會變衰跟這兩個人牽扯太久會變衰......
就在同一秒,我的後領馬上被人拽住,「漾~你要去哪裡?」顯然還在吃東西的五色雞頭嘴上掛著一個烤肉串,然後瞇起眼睛問我。
「呃......回觀眾席等開場。」
其實只要遠離你們兩位去哪邊都可以。
「拜託,開場還很久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選手休息室,那邊還比較舒服一點。」五色雞頭抱著手上大堆大堆的東西這樣說。
「沒關係,不用了。」
我是說,真的不用了。
完全不把我的意見當作意見的五色雞頭拖了人,很愉快的就往夜市大街外面離開。
雷多大約好像還有事情,沒有跟上來,就跟我揮揮手之後一下子消失在人潮裡面。
無視於任何人訝異的目光,五色雞頭走過大操場另一邊外圍,穿過層層的大走廊,然後一會兒就在一扇門前停下來。
「這邊是我們的休息室。」直接推開門,五色雞頭突然停下腳步,有點錯愕到的樣子。
我偷偷瞄了一下里面,是個很寬大的室內,有桌椅床鋪還有小冰箱什麼的,感覺就像個套房一樣完善。
讓五色雞頭錯愕的不是那些家具。
室內,夏碎站在窗戶邊看著外面,而桌前有兩個人隨意的拉了椅子就坐。
一個是我最熟悉不過的學長,一個竟然是剛剛還在搭操場上發言的鏡董事。如此近距離看,鏡董事整個看起來就更小,圓圓尖尖的臉看起來就是很可愛,而他竟然會是董事之一?
真的超難相信。
「您好。」乍然看見屋中不該出現的人,五色雞頭錯愕了一秒,立刻就恭恭敬敬的彎身向鏡董事行了禮。
五色雞頭啥時這麼有禮貌?
我有點嚇到,連忙跟著他彎腰低頭。
「不用那麼拘謹,我只是純粹來找他聊聊天。」鏡董事露出很親切的笑容,然後看了一眼學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說些什麼,另外一位也很惦記你。 」
夏碎看了我們兩個一眼,示意我們先進來關上門,不用太在意他們兩個。
「......師父惦記就好了,另外一位就免。」門一關上,我立刻聽到學長非常簡單利落的回話。
「哈哈,他在我到學校來之前還拚命吩咐要我帶點東西給你,結果我忘了。」鏡董事很優雅的撩起衣袖,自己拿起桌上的罐裝飲料打開拉環。
「謝謝你遺忘。」
聽起來,學長好像對誰很感冒的樣子?
就在我這麼想同時,學長突然用一種很慢的速度轉過頭,白了我一眼,整個感覺就像被一個黑暗角落的厲鬼瞪到,我立刻縮到夏碎學長後面尋求政治庇護。
後來鏡董事又聊了幾分鐘,就站起身要離開了。
「對了,褚同學。」他走了兩步突然轉回過頭叫我,我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整個人愣了一下,董事居然會知道我這個存在快要比螞蟻還要渺小的人?
「有事嗎?」我在學長的瞪視之下硬著頭皮提問。
鏡董事仍然彎著很親切的笑容,「你身上一直配戴著水之王族的兵器,試著找出能令它甦醒的契機,時機已經快要成熟了。」
「啊?」我現在的狀況叫做一頭霧水。
「那就這樣了,祝各位這次能取得大捷。」
拋下這樣對我來說莫名其妙的一句話,鏡董事轉過頭,也沒伸手、大門就直接在他眼前自動打開,門的另外一邊並不是我們剛剛進來的走廊,那一瞬間我好像看見某種疑似中國的宮城華麗大建築,鏡董事走出門外,門又自動關上,房間裡面馬上恢復安靜。
「看到大人物就嚇呆了嗎。」冷笑了聲,學長走到冰箱旁邊打開從裡面拿出一罐礦泉水。我覺得我有絕對理由可以懷疑冰箱也通往異次元,「三位董事長遲早你會全部都看過的,一個就嚇呆的話,三個你大概會心臟休克。」
說到董事,我剛剛好像有聽見疑似師父的稱呼?
學長的師父?
火星人高階等、噴火星人嗎?
啪喳一聲礦泉水水瓶直接在我眼前化為灰燼。
「呃......你假裝沒聽到好不好?」嗚嗚,就說過不喜歡別聽嘛......
五色雞頭把剛剛去外面買回來的攤販零食放了整個桌上,是說剛剛我沒有看到他買這麼多東西啊,又從哪邊長出來的!
「剩沒多少休息時間,你們如果累的話就先睡一下吧。」夏碎看了一下腕錶,然後這樣對所人說。
其實我蠻想睡懶覺的,不過在這邊說大概會被圍毆吧。
「我沒關係,西瑞還你要休息就先休息吧。」學長瞄了我一眼,沒說啥,然後站起來在旁邊的小書架(真完善的準備)隨手抽了一本書坐到旁邊的沙發。
「我肚子餓,還在吃東西,學長你要不要也吃一點?」一邊咬著炸雞排的五色雞頭拿出一堆烤肉串。
學長搖搖頭。
真是問廢話,全世界都知道學長有工作時候是不吃東西的,雖然現在不是工作。
不過我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是連環比賽不就好幾天不能吃東西了?
偷偷打量了一下坐在沙發里面的學長,難怪他這麼瘦,原來以前班上那些女生為了減肥而絕食不是沒有理由的。
「褚,不要逼我扁你。」頭也不回的盯著書本,學長如同惡魔般的聲音從書裡面飄出來,「如果你想被我當暖身運動的話,繼續想下去沒關係。」
我當然不想!
「呃,我也想吃烤肉。」
一秒轉移話題。
對不起因為我實在是很沒膽,有時候有些事情最好還是不要明知到會怎樣還去做。
這樣會活的比較久一點。

※ ※ ※

一點四十分。
「外面有客人。」
就在我吃飽沒事做快睡著時候,夏碎突然打破了沉靜,五色雞頭配合非常好的立刻把房門給拉開。
外面又變回剛剛的走道。
打開門的那瞬間,室內氣溫好像突然整個偏低下來,給我有種冷氣開過頭的錯覺。
門外站著一個女孩子,穿著雪白色的長衣,領口是大團的白毛,整個看起來就是非常保暖。我認識她的打扮,是巴布雷斯的代表選手,雪國的雪人之類的。
她的胸口有繡幾個應該是校徽的東西,上面有冰晶的印記。
「Atlantis學院的各位你們好。」女孩把手握拳放在左胸上然後彎身行禮,接著又站直,「我是巴布雷斯代表菲西兒,因為登麗被我們學院長找去確認最後行程,所以由我來代替在賽前先向各位打聲招呼。」
菲西兒衝著所有人善意的一笑。
她感覺上就是很像普通的鄰家女孩,給人蠻舒服清爽的印象。
夏碎迎上去,「您太客氣了,要不要進來再談?」
微笑著搖搖頭,菲西兒拒絕好意,「我們學院傳統中在決鬥時一直有著一樣習俗,就是賽前先與對手打過招呼,並禮貌的告知。」
告知?
我被那兩個字吸引註意。
「請問告知是?」夏碎問出了我的疑問。
「就是先告知對手我們的能力。」
就在菲西兒話語一停的同瞬間,房間突然整個冷起來,我聽見詭異的啪喳啪喳聲音,然後腳底突然覺得滑滑的......
低頭,愣掉。
整個房間突然結了冰,連我的腳也被黏在地上,整個鞋子全都跟地板被冰在一起,上面覆滿冰霜。
極光......
有極光!
我是招誰惹誰了啊我!
站在旁邊也會出事是怎樣!
「果然不愧是來自雪國的學院。」夏碎看著地面和牆壁爬滿的冰雙,然後微笑的拍拍手,「非常漂亮。」
「您過獎了。」彎了彎身,菲西兒勾了笑容,看起來是對於夏碎稱讚很滿意,「那麼,就期待等會兒的競技了。」
「彼此彼此。」
菲西兒走了之後,夏碎關上門,然後望著整間的冰霜,「的確是很壯觀,難怪無袍級的她也進得了決賽,看這程度應該老早就有資格可考才是。 」
真的很猛。
這帖馬威真的很猛。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不好意思,有哪位可以幫我把腳拔出來嗎?」我陷入危機了!
我感覺到腳底開始麻木了。
糟糕,如果凍傷會被截肢耶!
救人喔!
「不過,我想這個程度的話應該還不至於成為威脅。」夏碎勾了謎樣的笑容,完全無視於我的求救,「畢竟,出自於冰應該還是比出自於雪的人強,對吧。」
夏碎說完同時,整個房間的冰霜突然崩裂,下一秒立即化成白煙、蒸發消失。
我的腳得救了,好感動!
「這種把戲我老早就會玩了。」放下手上看完的書,學長從沙發里面站起來,完全不把剛剛的冰凍房屋當作一回事。從他的態度跟動作可以知道,把整間房子都給除冰的人就是他,「沒什麼難。」
我知道,你連法術都不用,直接瞪人就可以把整個房間給冷凍。
紅眼看過來,惡狠狠的瞪了一下,我立刻全身發毛。
「啊啊,我好想打。」五色雞頭趴在桌上開始碎碎念,「等等去......打野食好了。」
那個『......』是什麼東西!
「褚要跟我們一起過去選手區嗎?那邊看的比較清楚喔。」夏碎學長提出好意的邀請。
「呃,不用了,我還是回觀眾席比較好,因為沒有告訴老師,亂跑不太好。」其實我有點想去,不過還是拒絕好。
老師算是藉口吧。
可能因為我住到黑館,又跟學長、夏碎他們打得頗熟,所以隱約可以感覺同年級的人有點不太友善,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我想還是不要太招搖比較好。
「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勉強你。」學長插了話,淡淡的說,「不過我還以為你的神經很大條,沒想到你還是會介意一些有的沒有的事情嘛。」
基本上,我覺得我把這句話當成稱讚看會比較好。
「時間差不多了。」
隨著夏碎的話我下意識跟著看了一下手錶。
一點五十三分。
「褚,我把你送回觀眾席那邊,等會見了。」學長這樣告訴我,眨眼地上就出現移送陣轉動著,「剛剛鏡告訴你的事情你要記得。」
唉?
我還想問那件事是啥意思時候,地上的光陣已經進行轉換了。
然後,我回到了觀眾席的入口方向。
「同學,不要擋在路中間!」
我突然被拎起來,才發現好死不死後面站了光頭佬......不是,我是說光頭導師,而且他手上還抱著非常不符合他外表的草莓聖代加大杯, 「快開賽了,回位置上去坐好。」
他直接把我拖回去座位,塞進去,自己就走到後面的位置坐下開始吃起大聖代。
兩邊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坐滿。
「漾漾,你剛剛消失很久喔。」歐蘿妲微笑的看著我,然後說了這樣一句話。
「哈哈......我找地方去休息一下。」我覺得我如果說我剛剛在選手休息室休息,後面的導師可能不知道會怎樣玩我。
「這樣啊。」沒有繼續追問,歐蘿妲把她手上的杯子遞給我,「這個請你。」
我現在才發現她手上有兩個杯,一個草莓聖代一個巧克力聖代,疑似跟老師手上的是同一家出場。
「呃、謝謝。」我接過草莓的,上面充滿了果汁的濃郁,跟人工香料的味道完全不同。
「不用謝,是老師請的,他剛剛賭輸我。」
你們又打賭!
而且老師又賭輸是怎麼回事! ?
我覺得我腦後有一道怨恨的萬年必輸賭徒的怨恨目光。
其實,他根本被自己的學生給吃死了。
就在差不多觀眾席都入場滿人之後,場上也傳來代表兩點的巨大鐘響。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2 17:55
第五話開場、退場

Atlantis AM2:01

場上捲起了大風。
就跟方才的休息室一樣,四周的溫度突然整個降低,然後地面起霧。
大場地四周空中的小場地轉動起來。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第一場地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巴布雷斯代表隊,我是現場播報員琳綺,將為大家主持此次開場比賽。」隨著一道清爽活力的聲音傳來,有個銀色的東西從裁判席附近疾速飛出,然後停在大場地的空中正上方,四周的屏幕框馬上映出一個女孩的臉。她年紀頗輕,大概跟庚他們差不多年紀,金發、藍眼,穿著有我們學校徽章的大衣,長長的衣擺在天空中飄。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雙翅膀。
一雙銀色的鋼鐵翅膀,在陽光下折射小點的光,看起來有點詭異的美不過又很適合。
「先為大家介紹來自雪國的巴布雷斯代表隊伍,隊長登麗,雪之妖精,其下的三名隊員含候補選手也全部都來自雪國,綜合能力與成績在初賽時候刷亮所有人的眼睛,僅以一名紫袍與三名無袍級者晉升到大決賽的十大隊伍之中,實力令人不容小覷。」琳綺很像唱歌的聲音快速的簡介著,四周的屏幕框也開始出現被介紹的選手人像與簡單的個人資料,「再來是此次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伍,眾所皆知此次領隊隊長是紫袍的藥師寺夏碎。」
夏碎?
隊長不是學長嗎! ?
「Atlantis學院此次出場的兩支隊伍都備受眾人們看好,第二代表隊中的兩名選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冰炎殿下也將在此次大競技賽一展身手,說個題外話,冰炎殿下目前行情很被看好,不過因為人太冷了所以女孩子是一打一打的被嚇跑。所以建議崇拜冰炎殿下的女性們請先練就冰不死的個人功,否則琳綺建議大家最好還是找夏碎大人的好一點,至少是被委婉的拒絕而不是被殺死拒絕。」
嗯,這些話我很認同。
不過......
上面這位大姐,你應該是場內裁判吧?
一秒轉身變成追求戀愛員是怎樣!
你當心離場之後被學長不知不覺咒殺掉。
我又發現一件事情,我可以絕對把握的確定上面的播報員大姐的口形講的絕對不是中文,不過很靈異的是、我居然又聽的懂了。
這間學校果然很靈異,連自動翻譯都有。
「開場競賽正式開始,第一武術台為炎之競技台。」琳綺伸出單手,場上浮高的小武術台子中猛地轉出了一個圓平台,然後往外延伸末約五倍之大,整個覆蓋掉下面過半的大操場。
四周開始變熱。
底座大操場轟的一聲燃起金色火焰,空中的火焰平台發出劇大聲響、裂成兩半,中間的空隙竄出了一條火龍直沖天際,接著像是煙火一樣炸開,漫天出現了大煙火瀑布,壯觀到最高點。
就在場內一片訝異與吃驚的聲音同時,兩半的台上捲了風,各站了一邊人。
巴布雷斯的登麗與菲西兒。
Atlantis的學長與帶著面具的夏碎。
「競技開始。」

※ ※ ※

好熱。
我有一種洗到三溫暖的感覺。
同一秒,溫度立刻下降。
真的是三溫暖是吧......
場內,整個火焰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結冰,地下場地全部凝了雪白色的冰霜,觀眾台上也瀰漫起白色冰冷煙霧。
「太精采了!大賽一開始,巴布雷斯的登麗選手發揮了雪之妖精驕傲的冰凝力量,將整個火焰競技台轉為對自己有利的冰雪範圍......啊,請各位觀眾準備禦寒法術,下雪了。」
我跟著琳綺的話往上看,天空上面果然下起了一點一點的小雪。
該死!
我連外套都沒有帶耶!
「咦,場上冰炎殿下不知道與夏碎選手說了些什麼......冰炎選手居然退場了!?」琳綺的聲音非常訝異,同樣場內觀眾也訝異到不行。
學長居然退場了?
不是團體戰嗎! ?
夏碎跟裁判席那邊揮揮手,好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裁判席那邊點了點頭。
「大會報告,琳綺這邊剛剛接到Atlantis學院選手提出請求,因為冰炎選手認為階級不同會造成比賽不公平,所以主動要求退場,由同隊他的候補選手遞補位置。」琳綺公佈消息讓整個場內都嘩然起聲,「大會方面已經批准,接下來由西瑞羅耶伊亞選手遞補位置。」
我聽見有的人批評學長頗自大的。
不過因為認識有一段時間,我是覺得學長應該是真的覺得實力有差距才退場。
五色雞頭上場,另外一邊的巴布雷斯兩個女生的臉突然變得很臭。
說實話,當場換人感覺也不是很好,如果我是當事者可能也不太爽。
學長回到浮高的休息區裡面,環著手觀看比賽。
我感覺頗冷,有點想回去拿外套的衝動。
場上突然有動作了,飄下的細雪轉眼慢慢變成大風雪,沒多久場下就積了厚厚一層雪堆,完全可以用來堆雪人和打雪仗的那種。
我懂了。
巴布雷斯根本是專門出產雪女對吧!
大雪慢慢轉大同時,夏碎也有了動作,只見他拿出一個黑色水晶放在掌心上,「『祈禱於天之術,自然生成而歸自然生成,吾力量溶於力量,術反之呪! 』」
我還奇怪怎麼突然聽見夏碎的聲音,原來場上的屏幕框已經把裡面的聲音全部播放出來了,真是貼心的設計。
然後,我注意到他們在場內施術時候,場外有很多人凝神注意、還有出現做筆記的,原來大競技賽還是好學習的活教材課程是吧?
黑水晶在夏碎的手上炸碎,碎粉被大雪的風吹走,然後狂雪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阻礙一樣,整個乍然停下,黑色的水晶粉就在空中漂浮、發出詭異的黑色光點。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眼見黑色水晶粉有鎮壓住爆雪的氣勢,登麗轉了身猛地揮出雙手,她雙手上出現了一對巨斧,整個都是冰,上面還有奇異的花紋圖騰。
那個也是幻武兵器嗎?
我轉過頭有點想問歐蘿妲,不過她很認真的在看比賽,我就不好意思問出口了,其實還有一個叫做導師可以問,但是我非常不想問他。
「那是雪國的妖精兵器。」
我身邊突然傳來聲音,急忙的轉頭一看,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一個青年,跟學長看起來差不多年紀。
他穿著外校的製服,看起來有點像祭咒的衣服。我好像在哪一個隊伍看過類似的衣服?突然想不起來。
這裡不是我們學校學生座位嗎! ?
我這才發現,座位老早就混亂掉了,大家都挑喜歡的位置,反正也沒規定一定要坐哪邊,只有我還笨笨的找原位。
「你好,我是七陵學院的然。」青年對我伸出友善的手。
對了,他的衣服跟七陵學院的選手服非常像,都是祭咒的類似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很親切,好像在哪邊見過一樣,「你好,我是Atlantis學院的褚冥漾。」我跟他回握。
他給我的感覺除了熟悉之外,還有一種很悠閒的放鬆感。
我知道了!
他是治愈系的對吧!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的妖精兵器是......」我看著場上,登麗的大斧在她手上變得非常靈巧,像是玩弄兩個小東西一樣,揮舞自然順暢,一點都沒有沉重感,另一邊的菲西兒手上同時出現同一系列的西洋長劍,兩個人同時對上夏碎與五色雞頭。
這有點危險了,因為五色雞頭的獸爪沒那麼長,對上他的菲西兒始終保持一些距離。
「顧名思義,就是妖精做出來的兵器。」然的人很好,直接幫我解釋,感覺上他好像早知道我不懂這些東西的樣子,「簡單說幻武兵器是活兵器,其中蘊含一個靈體,必須簽訂契約與靈體同步才可以運用自如。而一般不管是妖精、獸族、天族等等自己做出的兵器中則沒有那類東西,不過再過一段長長的時間,兵器中也會產生靈體。打個比方說,就像九十九神一樣。」
啊,這個我大概知道,一個是本身就是鬼,一個是用久了變鬼,應該是這種意思。
「剛剛登麗使用之前有吟唱咒文,很明顯的是她的兵器應該是妖精族傳承的,上面已經有靈體,吟唱咒文是降靈、使兵器的能力得以發揮到最高點。」
就在然停止解說同一秒,感覺上有點綁手綁腳的五色雞頭被菲西兒一個衝撞,整個人往後飛摔出去。
硬是在半空中扭動身體後翻一圈,五色雞頭單手撐地然後翻身站起。並沒有給他太大喘息空間的菲西兒立即轉動手上的長劍,然後猛然就往五色雞頭落地的地方用力射去,一道銀白色的光線畫破空中,直接往五色雞頭腦袋貫去--
鐺瑯聲,菲西兒的劍落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凝聚起來的黑色水晶粉像是盾牌一樣擋在五色雞頭面前,那把長劍給水晶粉末整個包覆起來、然後掉在地上。
詭異的是,被黑水晶粉末包裹住的長劍居然開始腐蝕,只短短幾秒,整把劍就被溶解、連一點餘留都沒有剩下。
「各位觀眾請看,夏碎選手在一開賽就使用了高等的返咒術法,自由操縱能吸取物質的黑水晶抹煞了菲西兒選手的妖精長劍。」琳綺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場內,好幾人開始忙碌的做起筆記,「黑水晶操縱術最早起源於三千年前的妖精部落當中,經過代代相傳與不同種族的變化,如今已經有七十九種的使用方法,根據大會現場提供比對,夏碎選手使用的正是高等的黑水晶返咒操縱,可見實力之高。」
我發現播報員不愧是播報員,那個資料解說是怎麼回事啊。
將水晶粉末移往五色雞頭那邊同時,見夏碎分心,登麗也捉了這個機會,雙斧直接劈在地面上,整個場地重新結冰,來不及走避的夏碎整個雙腳給冰凍起來,同樣的旁邊沒多遠的五色雞頭也暫時動彈不得。
「『降雪。』」登麗將雙斧往上一拋,兩把巨斧猛地碎裂開,然後在半空中化成無數的大冰針,轟然巨響、千萬根冰針就氣勢熊熊的往地面砸下去。
所有的觀眾瞪大眼睛,屏氣凝神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奔騰時空中的黑流,逆上重生吧。』」不慌不忙,夏碎手指一彈,水晶粉末突然全部自動重新凝結變回水晶的樣子飛高,然後在所有人頂上爆裂開來。
還沒砸到一半的冰針被巨爆炸飛,摔在場外、牆上,破碎成粉然後消失,四周掀起了強烈的狂風,整個冰粉白霧飛散的到處都是。
冰塵爆過後白霧慢慢的退開,場內的冰霜又消失了,兩方人馬都失去武器。
「現在是肉搏戰的時間了。」
顯然等很久的五色雞頭一笑,囂張的發出這句話。

※ ※ ※

我看見五色雞頭的右手盤開獸爪。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登麗重新吟唱了咒文,被炸碎的巨斧重新回歸她的手上。
「什麼鬼神器!沒用啦!」五色雞頭獸爪成拳直接往大斧的斧面一拳揍下去,一個謎樣的清脆聲響傳來,大斧面出現了像是蜘蛛絲的裂痕。
五色雞頭趁著揮拳的衝力往後翻滾了一圈,落在地面。
「靠!」
他揮著獸爪完全忘記聲音會被擴張到全場的罵髒話。
不用說,我也有一種很痛的感覺。
「雪國的妖精兵器都是千萬年寒冰打造的,堅硬無比,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破壞了嗎。」登麗撫過大斧上的裂痕,瞬間斧面又恢復原本光滑的樣子。
我也覺得可以這樣就破壞就太無聊了。
「一次不行,那我就打到他爛為止。」獸爪上的爪喀喀喀的發出疑似骨折的聲音,五色雞頭露出陰狠的詭異笑容,他的雞爪從原本透明的顏色慢慢變成深黑的顏色。
菲西兒重新拿起長劍站在登麗的面前,儼然就是一種保護的動作。
這種畫面看起來,怎樣都覺得好像某種吃飽閒閒的不良少年在恐嚇一般路人。
「西瑞,等等。」夏碎站在五色雞頭旁邊,壓低聲音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然後五色雞頭點點頭,突然就把獸爪給收了。
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樣很想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但是大會就是沒有剛剛那個聲音。
然後夏碎往前走了兩步。
「『臣服於我手下的詛咒之物,現身吧。』」
他將手掌朝上,然後我看見了熟悉的老朋友。
一條金眼的黑蛇突然從他的手掌竄出來,然後從手臂粗開始成長,一倍、兩倍,一直長大到幾十倍,變成那種會在河裡面作怪的大蛇妖。
登麗與菲西兒的臉色同時一變。
那隻居家型黑蛇居然還可以變成這樣,我突然很想知道夏碎學長到底怎樣改他的咒文排列,整個看起來就是那種攜帶型的殺人凶器。
「小亭,活動一下吧。」夏碎拍拍黑蛇的身體,用非常輕鬆的語氣說話。
『好。 』
登麗跟菲西兒傻掉。
我記得之前學長有說過那條蛇是高級詛咒,連他都很難應付,沒想到才短短時間夏碎學長已經拿來當端茶小童兼凶器,果然可以當學長搭檔的人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人。
黑蛇慢慢的在空中轉動,然後變成一大片黑色的陰影、接著再轉動漂浮,翻身成為一隻巨大金眼的黑色單腳烏鴉。
「比賽中止!」
在高空的琳綺突然殺出來這樣一句話,本來要強行飛下的金眼烏鴉停止動作,又變回一條小蛇攀在夏碎的手上,「大會宣布比賽終止,來自巴布雷斯學院董事長們的消息,巴布雷斯學院主動宣告認輸。」
琳綺的話一出,整個觀眾席都嘩然吵鬧起來。
登麗與菲西兒都收了兵器,訝異的看著評審席,似乎是沒想到會有這事情。
整個戰況急轉直下,所有人都等待琳綺的說法。
「根據巴布雷斯學院傳來的說法,夏碎選手使用的是高等魔封咒,這種強大的詛咒咒語並非本學院能力範圍,所以自願認輸。」琳綺將收到的消息報告出來。
一聽見魔封咒,現場的聲音幾乎都消失了,只聽到一些竊竊私語,在討論夏碎為什麼會學那種邪惡的詛咒。
登麗與菲西兒像是服了,並未做出任何抗議,就往評審席那邊行了禮,服從了自家董事的決定。
不過我想這樣對他們應該也算是好,因為我上次見過學長幫伊多解咒,非常麻煩,我想如果登麗兩人也中招,傷害性也很大,機於考慮與生命上安危,他們家董事才會做出這種決定吧?
反正第一場輸不代表全都輸,二、三場還是有扳回的機會。
「第一場比賽勝負決定,由Atlantis學院奪得第一勝利。」琳綺揮高右手,天空屏幕框上出現了賽程表,然後學長他們晉級,「嗯......登麗選手似乎有話要說。」
場上的登麗對播報員招了招手,然後她的聲音給擴大出來,「對於此次比賽我們輸的心服口服。」她說,然後目光對上我們學校選手的休息區,「不過我們想知道冰炎殿下臨時退場究竟是什麼意思,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喔喔,針對學長來的。
在休息區的學長冷笑了下,然後跳下競技台上,「因為實力相差太大,所以我想我不上場會對兩方都好。」他的回答再度引起場上觀眾的聲響。
「請冰炎殿下讓我們見見您所謂的實力相差。」登麗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重新要求,「請問大會能夠讓我們破例一次嗎?」
評審席那邊交頭接耳的一會兒,然後琳綺代替開口,「大會方面認為,如果冰炎選手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在場上做出令登麗選手滿意的答案。」
我想大家還是都以看好戲居多吧。
畢竟學長說這種話沒有實際做些什麼,很難令人滿意的。
「好吧。」學長環著手,「就讓你看看所謂的實力差在哪邊,放出你最得意的雪妖精之術吧。」
他話語一落同時,場上再度結滿冰霜,四周的溫度整個降低,連觀眾席上面都覆蓋了薄薄一層冰霜,「這是我們雪妖精的降雪,最大範圍五公里之內都能夠出現暴風雪。」登麗看著學長,勾起了冰冷的笑容。
「五公里的暴風雪是嗎?」
學長閉上眼睛兩秒,又張開眼睛,「比我預估的......短少。」
「你說什麼!」
就在登麗像是憤怒同時,我聽見一種謎樣的聲音,然後從學長腳下爆出了金色的火光,狂暴的金色烈焰席捲了整個場上的冰霜,猛然襲來的高溫將整個冰霜爆雪都給溶解掉。
我看見高熱空間在扭曲。
下一秒,金色火焰突然消失,然後溫度馬上降低下來。
不是雪白色的冰霜,一層一層的透明冰層繼火焰之後馬上在四周凝結起來,隨著溫度越漸降低,整個大競技場出現了比冰霜不知厚上多少倍的冰牆,然後持續往外延展。
我看見四周的人都在發抖,我有種會馬上死在這裡的感覺。
就在場上,所有人腳下都出現厚厚冰層,冰上還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形成詭譎妖異的漂亮景色。
登麗的表情整個震驚。
「我的冰與火能力,最高範圍是一百公里。」學長彈了下手指,滿場的冰與火全部都消失,又變回原本的樣子,他看著登麗,後者一臉鐵青, 「你說,我們的實力有多少差距?」
現場原本還在說學長囂張的聲音整個都消失了。
「我完全認輸了。」
登麗突然笑出來了,很爽朗的笑聲,「Atlantis學院果然是高手眾多,我們服了。」她對學長伸出友誼的手,學長也跟著回握,「很榮幸能與你們一戰,希望以後還能與Atlantis學院再做交流。」
「彼此彼此。」學長也很客氣的回答。
四周響起了爆雷般的鼓掌聲。

第一場的開場賽,就這樣落幕了。
jay511206 發表於 2011-8-22 17:55
第六話禁忌

Atlantis AM3:20

開場比賽結束之後沒多久,另一邊也傳來第二會場同時的比賽結束。
奇雅學院落敗了,由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晉級。
我站起身打算離開會場,轉頭想跟剛剛七陵學院的人道謝一下,不過不曉得他什麼時候離開的,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就在我轉身想出去時候,眼尖的看見原本在醫療班裡面待命的輔長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然後點點頭,就往學長他們的休息區走過去,一下子幾個人就消失在休息區裡面。
剛剛有人受傷嗎?
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蔓延出來,剛剛的比賽基本上幾乎是沒有人受傷,而且說起來還蠻和平的,還是其實有誰受內傷?
夏碎嗎?
不太像,他整場都好好的。
學長根本沒有下場比賽所以應該也不是。
這樣說起來應該只剩下五色雞頭,誰叫他剛剛手賤要去打人家的妖精兵器,搞不好又是啥詛咒還是手指斷之類的。
管他去死。
......
其實我跟五色雞頭還算是有點交情啦......
既然他都(疑似)受傷,那我去看一下應該也是理所當然吧,要不然那傢伙如果事後又來個莫名其妙算帳,倒霉的可是我。
那好吧,基於以上,我還是順路繞過去看一下五色雞頭有沒有還活著。
出了大會操場之後我循著剛剛五色雞頭帶我走的路線去找選手休息室的走廊入口,不過轉過一個牆壁之後,我馬上傻眼。
哪來的路口?
剛剛五色雞頭帶我進去的地方根本是一個超級大牆,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在這邊做什麼?」
突然我的身後傳來問句,我連忙轉身,後面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大姐、褐色短髮藍色眼睛,感覺上比較像大學的人,「這邊一般學生不能進去喔。」
「呃......不好意思,因為我朋友有參加比賽......」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跟這個陌生人解釋。
「原來如此。」大姐微微一笑,「選手休息室地區只有經過核可的相關人士可以進入,或者是由選手帶進,你會知道這個地方我想你應該也進來過了。」
「啊、對,我剛剛有進來過一次。」我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那跟我一起進去吧。」人很好的大姐站到那面牆前面,瞬間牆壁變化出我剛剛見到的走廊,馬上就可以通行,「你應該是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選手的朋友吧,我是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的指導老師、芮西碧辛菈。」
「咦!?」
騙人,她看起來很年輕說!
「我是Atlantis學院一年級的學生,禇冥漾,謝謝您帶我進來。」我連忙行了一個禮。
「你應該知道Atlantis學院的休息室吧,跟明風是相反的距離,那我就不跟過去了。」辛菈笑了笑,然後向我點點頭。
「我知道,非常謝謝您。」
然後辛菈還是笑了下,才轉身往走廊的另外一邊走去。
我最近好像經常遇到好人呢。
循著剛剛的路線小跑步,果然沒有多久就看見Atlantis學院的休息室牌子。
不知道擅自跑來會不會捱罵?
要進去嗎?
我開始猶豫了。
就在我猶豫到底要不要自己進去還是乾脆轉頭走不要打擾人家比較好的同時,門扉突然無聲的被人打開了。
「漾漾?」
一個意外的人。

※ ※ ※

我錯愕、我愣掉,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做啥反應。
打開門的不是學長夏碎也不是輔長五色雞頭,而是賽塔。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是過來看看狀況的嗎?」可能也沒想到我會來,賽塔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也有點訝異的神色。
「看狀況?」我被弄迷糊了。
是在講五色雞頭的狀況嗎?
「先進來再說吧。」賽塔讓開了個位置讓我進去,然後才把門關上。
一入門,我本來以為受傷的那個人就站在不遠地方,活蹦亂跳的那個樣子看起來壓根完全沒有啥傷痛。
夏碎也站在旁邊。
他們都沒受傷?
「早跟你說過盡量避免同時使用相互衝突的力量,你就不聽,別人說的話都不聽,你遲早痛死活該!」揶揄的聲音是輔長的,隱約還有點責怪的意味。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一旁的休息床邊坐著學長、前面站著還在碎碎念的輔長,然後前者用一種想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他。
學長的臉上,眼下跟額頭紛紛出現了深紅色和銀色交錯的奇異圖騰,紅色的我之前有看過,在奇雅被暗算時候出現過一次,銀色的就沒有;就連脫下手套的手掌手背都有那種圖騰,感覺頗詭異。
「囉唆!」他踹了輔長。
這是啥狀況。
五色雞頭晃過來,搭在我肩上,「你怎麼想到要過來?」劈口就是問這句。
「純粹路過。」我該說啥,我還以為是你這傢伙有事情,沒來會被你惡整所以先來看看而已,結果居然有問題的會是學長。
他不是沒有下場比賽嗎?
「不好意思,漾漾,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等等請你們盡量不要打擾。」賽塔用一種有點抱歉的微笑這樣跟我們說,然後才往床邊走過去。
我本來想回不用管我之類的話,一個白色的細煙先從我旁邊飄過去。
這個場景我看太多次了,是鬼娃出場必備。
『吾家來了。 』果然沒錯,鬼娃從我旁邊飄過去,然後就浮在半空中。
「麻煩你們配合一下了。」輔長對賽塔跟鬼娃點點頭,「然後你們三個路人甲乙丙,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滿腦問號,不過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沒事就不要出聲,出聲我就會讓你永遠出不了聲,注意一點。」
路人甲的夏碎點點頭,非常配合。
路人乙的五色雞頭哼了哼兩聲,晃到旁邊去坐進沙發。
......
等等,我是路人丙?
好吧,我是路人丙,反正在整個故事裡面我已經夠像路人了,不差這次。
輔長轉過身,換成面對賽塔和鬼娃,「接著是你們,因為主要是給他排出打結的冰火兩種力量,麻煩請拋開兩位的種族歧視,互相幫忙一下。 」
「這是當然。」賽塔微微一笑,配合度百分之百。
『只要是關於黑袍的事情,吾家自然無異議。 』鬼娃也相當的配合。
「很好,那就請聽我的指示吧。」
話說完,輔長彈了下手指,整個地板立即出現銀藍色的大陣,是一個大正方形圍繞圖騰、然後旁邊佈著四個小方形圖騰的陣型。
學長把雙手手掌伸出來,一邊搭上賽塔的手掌一邊搭上鬼娃的手掌,然後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
「『讓多餘而不受控制的力量離開,讓它成為新的力量讓新的擁有人所擁有,讓自然的力量重新甦醒,讓新生的力量重新活躍。』」隨著輔長的聲音,底下的陣法開始慢慢的轉動著,上面的圖騰咒文也不停的轉換排列等規則。
我看見學長身上的圖騰印越來越明顯,像是傳染一樣,賽塔與鬼娃的手也各自出現了銀色和紅色的圖騰印。
然後大約十來秒之後,學長身上的圖騰印子慢慢的消退。
我的手錶秒針走了一圈,那個銀藍色的陣法就在同時也結束。
就在陣法完全退掉之後,夏碎第一個就迎上去,「行了嗎?」
輔長白了他一眼,「廢話啊,當我是誰。」
「你是除了醫療之外就沒什麼用處的火雞人。」坐在床上的學長慢慢睜開眼睛,然後丟過來就是一句殺死人不留情面的狠話。
按著胸口倒退三步,輔長用一種完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他,「我為你掏心掏肺、一聽到有事情就第一個衝過來,你你你、你居然用這種話報答我!」
「我記得我找的是月見而不是你。」學長二度發出冰冷的言語,「就算你要掏肚掏腸也不干我的事情。」
「月見那小子的功力哪比我厲害,給他醫你還不如等死。」輔長哼哼了兩聲,非常自豪自己的醫術。
「我覺得給你醫我應該自己是送死。」站起身拍拍衣擺,學長繼續給他抬槓。
究竟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呢?
我想應該是吧。

※ ※ ※

「好多了嗎?」
趁著兩人互抬槓停止的空檔,賽塔將手上的圖騰收到不見之後睜開眼睛,柔聲的詢問精神看起來非常好的學長。
「嗯,謝了,賽塔、瞳狼。」
『沒什麼好言謝的,這是吾家應該做的。 』鬼娃也幾乎是同時整理好身上的印,然後漂浮在空中還是那種要死不死的平板語氣,『只是提醒你一下,就算您是能夠徹底融合兩種力量之人,但是還請記住這兩種力量原本就是禁忌而衝突的力量,下次請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
拿性命開玩笑?
我疑惑的看著那個完全不像在鬼門關繞一圈的學長。
「我會謹記。」學長難得會受教的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話。
拍拍他的肩膀,賽塔也笑了笑。
我終於知道剛剛然給我的親切感是怎麼回事了,原來跟賽塔很像,他們兩個都是治愈系的對吧!
「那麼,我就先告退了,比賽還有一些住所的事宜必須處理。」賽塔微微一彎身,非常有禮貌的向所有人先告辭,然後才離開房間。
『吾家也先走了。 』
對於來匆匆去匆匆的鬼娃我反而沒啥特別的感想,反正他一向都是這個樣子。
室內突然陷入一片寧靜。
「你不認為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嗎?」打破安靜的是夏碎,他把麵具拿下來放在一邊,然後狀似優雅的在一旁的桌面冲起茶水。
整個氣氛有點冷凝。
我懷疑我來錯時間了。
「是發生什麼事情啊?」我偷偷頂了頂旁邊的五色雞頭小小聲的問著,完全不知道發生啥事的我好像莫名其妙踏到誰的暴風圈。
「誰知道,剛剛我們一回到休息室之後學長整個人馬上不對勁,所以才找醫療班的人過來。」一樣摸不著邊的五色雞頭搭在我肩上,同樣小小聲的回答我。
「想問啥就直接問,不要在那邊偷偷摸摸講話,真煩!」學長直接轟來這句話,我跟五色雞頭同時嚇一大跳然後往後退一步。
後面是大門,要逃比較方便。
「大家當然是想問你剛剛為什麼會『發作』啊,親愛的殿下。」完全不知道死活的輔長用那種極度挑釁的愛嬌語氣說話,還翹起小拇指。
三秒過後,輔長讓一記漂亮的過肩摔摔到房間另一邊角落,叩咚聲過後宣告被殲滅。
他現在處於暴怒狀態中。
我的背後偷偷掉下一滴冷汗,「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要先回宿捨去,改天見。」傳說中的野獸保命第六感叫我趕快從這邊逃走。
「站住!」
完了死了慘了,我就知道逃不了。
我用力閉上眼睛等待死期到來。是說我剛剛應該沒有做出什麼會被宰掉的事情吧?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你剛剛在外面碰到誰?」
唉?
我睜開眼睛,看到學長就站在我旁邊,「你帶了不該帶的東西進來。」說完,他就從我肩上一抓,一隻黑色的細長東西被他扯出來。
不是吧?
我居然身上有海參都不知道! ?
「海你的頭!」學長直接往我後腦一巴掌,「這是跟監的黑蟲。」他把手上黑色的東西摔在地上,夏碎和五色雞頭立刻湊上來看,是黑色長條物,大概十五公分左右,在地上蠕動想逃走,然後被學長一腳踩住。
說真的,還蠻像廁所裡面的◎◎(因為有點噁心所以自動消音)。
「黑蟲會自動融入周遭的景物中改變顏色以及型態,所以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情報蟲。」學長扭動腳底,然後他腳下的◎◎跟著變扁,「你剛剛進來時候是誰帶你進來的?」紅眼銳利的瞪著我看,有一種我不說馬上會被灌水泥屍到海底的錯覺。
「那個......一個女的,她說她是明風的指導老師、辛菈。」我也不敢隨便亂講,就把剛剛進來時候那些事情都講給他們聽。
夏碎先皺起眉,「褚,我們沒有聽說過明風此次有指導老師隨行,而且明風學院的休息室不在這邊,這邊只有我們學院與巴布雷斯、禔亞、奇雅五個代表隊使用,明風、亞里斯、七陵以及惡靈等五支代表隊的休息室是在大門出來往另外一邊走的第二區。」
「唉!?」
真的假的?
我被騙了!
那她是怎麼進來的?
「指導老師很可能是之後才補辦手續進來的。」學長環著手,然後繼續踩著地上黑蟲,「我看她應該在之前比賽有看過褚跟我們混在一起所以才故意放他進來,然後收集情報,因為休息室一二區只要是選手以及相關身份都可以進入。」
這麼說我被當成快遞了?
免費快遞黑蟲一隻是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夏碎拍拍我的肩膀止住我要說的話,「沒關係,這種事情一定會有的,反正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帶進來,不用介意。」
我偷偷瞄了學長一下。
「反正你這個人就算被啥附身也是不知不覺,我幹嘛還要期望你會發現帶情報蟲。」學長說出了很冷涼的事實,「就不知道對方聽多少去了。」
說完,他狠狠往黑蟲踹去,那個黑色的◎◎發出一聲很詭異的嘶聲後被踹爛,然後變成一堆黑色的灰塵、接著消失無影無踪。
「應該......都聽了。」夏碎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快說吧,你的發作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預防對方在比賽動手腳。」
聽起來就是很嚴重的事情。
學長點點頭。

※ ※ ※

茶香飄過。
「這個是精靈送來的手工點心喔。」化身為小孩的金眼黑蛇端著大盤精緻的餅乾和點心上桌。
......
等等!
現在開始不是要上演歷史大揭迷的時候嗎! ?
為什麼場景一跳就跳這麼遠變成午後茶香大家來的活動啊?
啪的一聲學長砸了我的後腦。
「你在觀眾席沒啥事看戲就好,我們也會肚子餓的不能一邊休息一邊說嗎!」他做到沙發椅上,接了小亭遞來的茶水。
基本上這種話讓你這個最高紀錄N天工作不吃飯的人來說特別沒有說服力。
輔長等人也紛紛在沙發椅找了位置落座。
「漾~快過來吧。」五色雞頭拍拍他旁邊的空位。
直覺坐他旁邊一定會出事,我左右看了一下,最後決定坐夏碎學長隔壁。
小亭在我的杯子倒滿了不知名的茶水。
很香、非常的香,不過由於是一條蛇倒給我的,所以我有點擔心裡面會不會滿滿整杯都是蛇毒。
「我的個人基本能力是火係與冰系。」
一點廢話也沒有,學長一開口就是直搗黃龍,快到讓還在考慮要不要喝茶的我以為是耳朵抽筋聽錯了。
紅眼猛然轉過來對我狠狠的一瞪。
......沒事,請繼續。
「這個我們都知道。」夏碎很冷靜的開口。
你知道我不知道啊老大!
「總之就是我原本的能力是火冰兩種。」學長搔搔頭,有一種蠻厭煩的口氣,「一出生就有的,所以起源不必解釋了。」我知道這兩段話是針對我說了,因為大家都看了我一下。
「學長,我個人比較想知道那兩種能力為什麼會在你身上。」五色雞頭不怕死的舉手發問了,不過剛好他也問到我想知道的事情。
對立的能力為什麼會在學長身上?
包括他使用的幻武兵器也是。
「那個是個人隱私。」
學長居然用一句很老舊又簡短的說辭打發問題了!
「總之那個天生能力原本就不可以亂用,如果取得平衡就算了,不過目前這傢伙還沒百分之百能控制自己的冰與炎,所以像剛剛在場上那種大法術是禁止使用的。」輔長直接把他的話講完,「會發生像剛剛那種狀況,能力失控。」
喔,我大概了他的意思。
因為漫畫上面常常有演,就是失控下去會爆走還是毀滅地球一類的老劇情。
「並不會毀滅地球。」學長橫了我一眼。
「這些我大約知道,而且這種能力也違反自然。」夏碎端起茶很優雅的喝了一口。
「好帥啊!」完全無意義的發言從五色雞頭那邊來的。
「之前忘記提醒你們。根據醫療班先前針對他的研究,這次大賽中一定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你們跟他同隊的要稍微注意一下,往年大賽中最後這場的傷亡率都很高,我想今年應該也不可避免。」輔長突然正經起來,有種酋長在開會的嚴肅感,「一旦發生失控的事情,你們要快點通知醫療班、賽塔跟瞳狼在場。」
賽塔跟鬼娃?
我突然想到剛剛他們兩個也在。
「賽塔跟瞳狼可以平衡那兩種能力。」輔長補充這句話。
「賽塔就算了,他是隨找隨到的人,不過、瞳狼的東西我已經給褚了。」學長懶洋洋的丟過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所有人的視線突然都往我這邊聚集過來。
「唉?」
我啥時拿到鬼娃的東西了?
「那隻手機。」學長又丟來一句,「那個東西里面有瞳狼唯一的分體,因為瞳狼沒辦法用原本面貌到這個世界,所以只能藉由法術和那個媒介物現身。 」
「真的假的!」我從沙發椅上面跳起來。
一切的謎底終於解開了!
難怪我就覺得鬼娃在我身邊的出現率很高,高到完全不像路過碰巧遇到。
原來他跟本是從手機裡面冒出來的!
那個手機鬼!
所以,賽塔剛剛打開門是要找我來?
更正,找鬼娃。
「那好,這個意思就是說以後漾漾最好不要離你們隊伍太遠,一旦有問題就可以就近把人找來。」輔長很快的就下定論。
「我把手機還你不是比較快嗎?」我看著學長,想把有鬼的手機還他。
學長放下手上的杯子,「褚,還我之前你先想看看,你有幾次被瞳狼救了?」
......好幾次。
「如果還我之後沒人跟在旁邊,下次你又被攻擊,可能直接升天喔。」
好邪惡的煽動之話!
「如果說要讓褚隨時都在附近,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夏碎猛然拍了一下手。

然後,我的眼皮開始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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