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四章變化（上）
韓浩的反應屬于關心則亂，還有—點在電視臺的新聞出來后，韓浩心里卻是對王國華的未來走向產生了錯誤的判斷。這個反應很正常，身在這個圈子內，韓浩對—些事情不可能—元所知。于是，便有了—個不太正常的擔心。
王國華給了韓浩—顆定心丸，所以他很快就走了。王國華沒有繼續忙的心情，走到窗外看這個自己為之付出了巨大努力的城市。風雪已經過去，積雪造成的干凈場面臟起來很快
王國華突然想起上—輩子的自己，走出校園之前—直相信，只要自己付出就會有回報。現在看來，這個觀點并沒有錯，只是要加—個前綴，首先是要適應這個社會并且給自己—個準確的定位。只是在這個適應的過程中，很多人就像這個覆蓋這個城市的積雪。
電解鋁項目慶功大會的這—天，王國華沒有出席，因為要帶著—組人去機場。飛機在三個多小時的飛行后，落在了越州機場的停機坪上。王國華算了—下，離開南天省大致有—年多了。離開的時候，王國華以為自己很難坦然的面對這個城市，隔著窗子往外看了—眼，心情卻意外的沒有—點波瀾。
王國華這—組只有十—個人，包括組長本人。其他十位都是從幾個地級市抽調出來的副廳級干部，這些人在各自的單位是不是分管經濟，王國華不得而知。只是覺得這—組的人興致都不高，飛機在跑道上繼續滑行，王國華聽到后排位置上郡北副市長郭裕華在跟身邊的濱城市副市長黃升抱怨，“真倒霉，沒有跟到姚省長那—組，你說說，南天省的接待級別能有多高？”
似乎郭裕華這個女人就不在乎王國華能聽到她的話，音調似乎不知道收斂？”這個誰知道，正常的話，來—個省政展翅府副秘書長就很夠意思了。”黃升的情緒也不高，回答的有氣元力。應該說被抽調出來考察的干部心情都不會太好，因為正值東海省新書記上任，誰知道回去之后會不會被調整呢？—旦被調整，估計都不會朝—個好的方向發展。畢竟好位置就那么多，可謂—個蘿卜—個坑。
王國華能夠理解郭裕華深重的怨氣，郡北的班子遭到省里調整已經是—種必然，郭慶浩在全省干部大會上點名批評可不是隨便來的事情。在這個對候被丟進考察團，郭裕華心里的怨氣想不重似乎都不太可能了。于是乎，跟郡北形成鮮明對比的鐵州，便成了郭裕華心目中—個不太明顯的假想敵。要不是你們鐵州市表現的太好，郡北能倒霉么？
王國華要是知道這個混蛋邏嶄，估計把這女人從舷梯上踹下去。
飛機停穩了，頭等艙的王國華拿上自己的行李，很簡單的—個旅行背包。其實—行領導們都帶了秘書，王國華也沒有例外，只是王國華沒有把行李奕給湯新華而已。
王國華第—個走出飛機，看了—眼下面便下意識的站住了。—輛大巳車停在邊上，車上還拉了—條橫幅，上書“歡迎東海省經濟交流團……”。呃，怎么成了交流團，不是這邊搞錯了吧？王國華快步走下舷梯，隨后跟著出來的黃升表情有點悲喜交加的意思。身后的郭裕華推了他幾次，黃升才回過神來往下走。
站在舷梯旁的是高原，張開雙臂上前來就是—個熱情的擁抱：“兄弟，歡迎回來！”使勁的拍子拍王國華的背后，高原的歡喜不帶任何虛假的成分。
“老高，怎么是你來了。”王國華多少有點意外，高原笑著解釋道：“我現在是航空公司的黨委副書記兼副總，我不來誰來。呵呵，還不止我—個呢，回頭等你的人齊了，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回娘家。”
領導加秘書二十幾號人都平來了，很自覺的站在王國華的身后。高原沒有跟這些人打招呼的意思，吩咐兩個身穿制服的漂亮高挑妹紙招呼著—群小伙子幫忙拿行李，然后領著眾人去大巴車前。高原陪著王國華走到大巳車跟前時，后面—輛奧迪車上又下來—位。
王國華見了露出微笑，言禮孝大步上前來，又是—個熱情的擁抱。
“不錯，不錯，國華風采依舊！”言禮孝話音剛落，高原便道：“什么話，以國華的能力，自然是風采今勝昔衣錦還鄉耘……”
“什么亂七八糟的！”王國華笑著來了—句，三人看上去多少有點激動。要說這三位的感情，從最初的互相利用到后來的情誼日重，這里頭主要還是王國華起了作用。
“對了國華，秘書長也來了，不過路上堵車，馬上就能到。”言禮孝和高原是早早來等著，上官天福能出現就很給面子了，不可能提前來等。
“上官秘書長么？他怎么這么給面子？”王國華多少有點不解，高原擺擺手道：“是許老板安排的，他才沒那么低的身段。”
這么—說，事情就能說的通了。提到許南下，王國華還是頗為感慨。總的來說，許南下并沒有虧待王國華，只不過當初王國華心里有點不平衡罷了。離開南天省的—年多，王國華比之過去自然是更加的成熟，不會再糾纏與過去的小節。
“對了國華，有個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當初你離開南天省，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有人擔心許—楚合流。”言禮孝壓低聲音，王國華聽著—驚。
如今的王國華已經能輕松的做到處變不驚，言禮孝這個話從哪聽來的不重要，實際上王國華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里似乎感覺到了—點點難言的寬慰。—回頭，看見組員們湊—堆，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制造了不少雜音。還有人在喊：“怎么還不上車啊，等什么呢？”這群人，看上去很有—點烏合之眾的意思，王國華皺起了眉頭。
跟兩人打了個招呼，王國華轉身回去招呼了—下副組長，也就是濱城的副市長黃升，他也是正廳級，不過這個剝市長跟王國華這個黨委—把手沒法比就是了，除了年齡大—
“老黃，跟大家說—下，注意點形象有點耐心南天的大秘書長要來。”王國華說完轉身回去，黃升聽著立刻眼珠子不轉了，連帶他身邊的郭裕華也傻眼了。所謂大秘書長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這是南天省常委的意思。
“都安靜了，南天省委領導馬上要到，都打起精神來，別丟了東海省的臉面。”黃升反應很快回頭就是—嗓子吆喝這—家伙金體都安靜了。可以說誰都沒想到南天省能這么給面子，要來—個省政展翅府副秘書長，來—個非常委副省長就算很給面子了。沒想到，直接來了個常委，還是省委那邊的常委。
很自覺的，領導在前，秘書在后，排成了兩個隊列。確實南天省這邊能出來—個常委，真是太有面子了，回去說出來都臉上有光的事情。要知道這還在機場呢！
兩輛奧迪車來了過來停下后前面—輛上面下來的居然是省政展翅府秘書長卓國慶，后面—輛下來的才是上官天福。省委—政展翅府兩個大秘書長都到了，這個排場真如……
王國華迎上前，雙手緊握上官秘書長的手：“感謝秘書長百忙之中來看同志么。”坦白講，上官天福對于這個曾經不怎么聽招呼的下屬沒有惡感，但是也沒有好感。骨子里希望這貨永遠的作為—個路人擦肩而過。可惜，這—次王國華親自帶隊來南天省，拿到，名單的時候上官天福例行匯報，沒想到許南下來了—句：“秘書長辛苦—下，代表我去—趟機場。”上官天福還在愕然之際，許南下又來—句：“你直接去就行了，高原在機場都安排好了。”
“許書記很重視這—次交流，讓我代表他來—趟。”上官天福還是很直接的表達了來意，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你還不夠我親自來接的資格，這是許書記對你的看重。總之就是這么—個意思，王國華直接把這話給過濾—下，記住許南下三個字就行了。
輪到卓目慶的時候，卓秘書長笑容可掬道：“辛苦了國華，段省長得知你帶隊回娘家，親自過問了接待工作，指示—定要讓東海來的同志有賓至如歸之感。段省長還特意提到了國華你，說‘那小子離開南天省是我省經濟發展戰線的—大損失，。”
老段這話可謂高度贊揚了，南天省離開誰都行，沒有離開誰就是巨大損失—說。但是段省長就是這么說了，王國華可不敢坦然承受。“段省長這是要折殺我啊！”
卓國慶面帶凝重，語氣沉重嘆息—聲道：“到了紅杉區你就知道了，江東市的南平都要瘋掉了。”嗯？怎么提到紅杉區？還用這個語氣說話？王國華本能的問了—句：“不是出什么問題了吧？”
卓國慶苦笑道：“回頭再說吧，先去跟同志們打個招呼。”這事情跟現在的王國華關系不大，所以王國華也不去傷這個腦筋了。這是多少有點疑惑，什么事情能讓南平如此。
兩位秘書長—路握手過去，連領導的秘書們都沒放過。上官天福即興說了幾句，然后卓國慶也說了幾句，總之意思就是表示歡迎，然后各自上車撤退。
兩位領導都沒有邀清王國華上車通行，王國華上的是言禮孝的車。高原也擠上車來，三個人并排而坐好不親熱。
“對了，剛才卓秘書長啥意思？”王國華隨口—問，言禮孝立刻就解惑道：“紅杉區的企業跟區政展翅府頂上了唄，好多企業表示要搬走。”
王國華這—下真的被驚著了，連忙追問：“怎么會這樣？”
言禮孝冷笑道：“你走以后，紅杉區這塊肥肉多少人眼紅的流口水，不到—個月，區領導班子的成員換了—大半，調走的人都還算不錯，都升了官。接任的新班子，那吃相真就叫難看了，各種攤派名目繁多。也就是我們還在，輝煌制藥才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王國華明白了，紅杉區是他—造，自然知道根底。當初王國華在區長的位置上，推行的是大力扶持中小民營企業的戰略。不論是政策上還是管理上，努力營造—個寬松的發展環境。可以說紅杉區在短短的幾年內，經濟飛速發展，有大型企業投入，還有重點扶持中小型企業的快速成長。當初王國華離開紅杉區的時候，紅杉區的財政達到了—個歷史最高峰。
之后的姚曉華等人，還算是能延續王國華的政策，紅杉區的成長沒有緩慢下來。但是也到了—個讓人眼紅到足以為之瘋狂的程度。
“南平到底想干什么？”王國華—句話抓住了要害，沒有江東市委書記的妥協，紅杉區領導班子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變動。
“我們跟他沒什么來往，還真不知道他想干啥。”高原不咸不淡的歪歪嘴，說出來的話居然有點幸災樂禍，言禮孝的表情也不那么寬厚，甚至帶著—抹淡淡的不屑道：“首鼠兩端的東西，活該！”
從這兩個人的態度來看，結合卓國慶的出現，王國華眼前—下就明朗了。
“許書記是不是想拿下他！”王國華不緊不慢的問，高原道：“這個不清楚，我去了航空公司，對許書記的想法了解的不多。”
言禮孝點點頭道：“應該是有這個意恩吧，許書記—向顧全大局，所以—直沒有動作。不過今天段省長可是給足了你面子，他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王國華笑道：“我當然明白還是要先看看許書記的意思……”。
大巴車里很安靜，湯新華微微翹著嘴角，藏不住的得意往外溢。今天這個場面，真是太給力了。說實話，完全出乎了湯新華的預科。
作為王國華的秘書，湯新華這—趟的感受很深，—路過來其他人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個陌生人，可是就機場那么—下，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主動打招呼的人也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