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 作者:何常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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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6-9 12:39: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2 3553876
V123210 發表於 2012-5-31 19:08
第2116章推波助瀾的真正用意



夏想比預定時間遲到了十分鐘。

當夏想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時,已經亂成一團的會場頓時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夏想一如既往,一臉淡定并掛著一絲微笑的表情,他沖在場記者一拱手:“抱歉,我遲到了。遲到不問理由,就該受罰。”

大步流星來到臺上,夏想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就以茶借酒,罰酒一杯好了。”

記者們哄堂大笑,紛紛為夏省長風趣的開場白熱烈鼓掌。

“今天的新聞發布會,要向大家通報一下礦難事故的進展。初步查明,礦難事故是一起有預謀、有組織的人為事故,性質十分惡劣,現在公安機關已經介入調查,盡快查明事實真相,給公眾一個交待。”

夏想話一出口,會場一片驚呼之聲。

驚呼之聲未落,夏想又直截了當地說道:“現場發現的幾具遇難者尸體,經法醫鑒定,有兩人是當場被炸身亡,另外有兩人是已經死亡多日的尸體……”,

“啊”,…”

“怎么回事?”

“我要提問,請省長批準。”

“礦難事故上升成了刑事案件,天大的新聞。”

臺下的記者亂成一團,議論紛紛,個別膽大的記者站了起來,高高舉手,要求發言。

夏想虛按雙手:“請記者朋友們安靜一下,我再補充一個事實,明天將會動用大型設備進行挖掘工作,初步查明,礦下遇難的礦工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強調一下,不是不搶救遇難礦工,而是據可靠消息,礦下,田多名礦工,原本就有可能是被人運到礦下故意用來制造事故的100多具尸體!”

“嗡……”會場亂成一團,在座的記者走南闖北,可謂見多識廣,但如此駭人聽聞之事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還是由省長親口說出,絕對是國內一等一的大事。

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大新聞。

“夏省長,用,兇多具尸體來制造礦難事故,是什么動機,又有什么用意?”一名記者再也按捺不住,也顧不上請示,直接站了起來提問。

一名女記者自恃有三分姿色,直接擠到了前面,伸出話筒就問夏想:“夏省長,請問有沒有查明是誰在幕后操縱了一切?制造礦難事故,是不是想為西省的能源型經濟轉型抹黑?”

第二次參加新聞發布會的兩名外國記者見狀,知道再文明下去,就什么也問不到,就仗著身強力壯分開人群,沖到了最前面,向夏想提問:“省長,我是來自美國的記者,請問,有沒有查明是誰制造了駭人聽聞的死尸事件?”

對于眾人的疑問,夏想一概不予作答,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下一次新聞發布會,會公布真相。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的到來,我先走一步。”只留給眾人一個值得回味的背影。

雷治學臉沉如水,在辦公室大生悶氣。

沒想到,沒想到夏想敢直接頂撞他,不但駁了他的面子,還讓他權威掃地,一把手的尊嚴被夏想無情地踐踏。

當然,夏想不會贊同雷治學說他踐踏一把手尊嚴的說法,他只是據理力爭,很冷靜很誠實地對雷治學闡明了他的理由:“治學同志,你是班長,我尊重你的決定,但新聞發布會是政府班子的集體決定,是我和向前、健超兩位同志商議之后的結果,而且已經通知了記者與會,如果不按時召開,會讓政府失去公信力,會讓第一次新聞發布會的成功前功盡棄,會讓省委省政府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

夏想說得委婉,其實還是強烈地暗示雷治學,新聞發布會是政府班子的內部事務,是政府班子一名省長兩名副省長的集體決定,如果雷治學以省委書記的身份強行插手行政事務,那好,最后一切后果,政府方面都將會將責任推到省委方面。

雷治學再是省委書記,也不敢以一人之力得罪政府班子的前三號人物。政府班子雖然連同夏想在內,一共八名省長,但實際上最具實權者就是夏想、王向前和馮健超三人,只因三人都是常委。

省委書記是一把手,可以插手省委、省政府的任何事務,但話又說回來,堂堂的一把手連省政府主持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也橫插一手,是無理取鬧的表現。

但雷治學偏偏又不得不阻止夏想召開新聞發布會,夏想將要公布的內容,不一定會在國內掀起多大的浪潮。

被夏想不軟不硬頂了回來,雷治學只能妥協了,換了別的省長,他會繼續強硬到底,但面前的人是夏想,是令他非常忌憚的家族勢力的核心人物。

“夏想同志,新聞發布會可以召開,我希望你不要提到礦難事故的遇難者是死人的事情。”雷治學的語氣委婉了許多,退讓了一步。

雷治學以為夏想多少會考慮他的建議,不想夏想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說:“治學同志,今天新聞發布會的紀要已經傳到與會記者的手中,沒有辦法更改了,而且我也認為沒有更改的必要,實事求是一直是我黨的光榮傳說…”

雷治學差點沒氣得罵人,夏想在他面前講黨的傳統的大道理,真有一套,分明就是耍他,他極度不悅地說道:“如果事態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如果西省礦難影響到了國內政局的穩定,影響到了十八大的召開,責任……,你負得起嗎?”

“不管事情發展到哪個地步,我一人負責到底,上,不辜負黨中央國務院的重托,下,不辜負西省勁刀萬百姓的信任!”夏想鏗鏘有力,面對雷治學的重壓,寸步不讓。

夏想和雷治學的爭吵從辦公室傳到了樓道之中,省委不少人聽到耳中,震驚在心。

省長和省委書記有分歧是常態,哪個省都是如此,一二把手之間有權力交叉之處,難免會有意見相左的時候。

省長和省委書記爭論也是常事,尤其是在省長年輕氣盛并且后臺強硬的情形之下,但省長和省委書記爭吵的情況并不多見,到了省部級高位,有矛盾也會背后解決,不會擺到臺面之上,更不會讓外界得知。

平心而論,今天夏想和雷治學的過招頂多算是爭論,不能算是爭吵,二人的聲音都不算太大,也沒有急赤白臉,但省委是一個人人敏感的大院,聲音稍微響上一點點,就落在了有心人的耳中。

不少人都暗暗擔心,一二把手的矛盾真要擺到了臺面之上,以后省委省政府的工作怎么開展?夏想也是,身為省長就應該尊重省委書記的權威,書記開口了,省長無條件服從就是。

也有人對雷治學大為不滿,省政府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身為一把手也要過問,難道雷書記真沒事情可做了?省委書記是一把手,是主持全面工作,但手也不要伸得太長了,官場規矩也要遵守。省委書記事事插手,還要省長、省委副書記做什么?

省委之中就夏想和雷治學爭論一事分成兩派,各有立場,各有半斷。

最后雷治學拂袖而去,夏想只不過比原定時間推遲了十分鐘,卻依然召開了新聞發布會,而且,該公布的消息一個也沒有落下,全部和盤托出。

等于是說,夏想在和雷治學最激烈的一次交鋒之中,堅定了立場,并沒屈服于雷治學一把手的權威!

和預料的一樣,新聞發布會一結束,所有與會記者立刻迫不及待地對外發布了西省礦難的最新消息,消息太驚人了,可以用石破天驚來形容。

不僅僅是礦難事故轉眼變成了刑事案件讓人震驚不已,更是因為消息出自省長之口,而不是由公安部門宣布,其中的政治意味就十分耐人尋味了。最主要的是,夏想的大膽、開放的作風,拉近了政府和新聞媒體之間的距離,一改政府部門高高在上只說官話套話就是不說真話人話的做法,以省長之尊,和記者面對面通報事故的每一步進展,當為國內政治生活之中的新氣飛

當天晚上,網絡率先報道了西省礦難事故的最近進展,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爆了網絡。

次日一早,各大晨報、日報也刊登了新聞發布會的內容,并配以夏想的照片,標題醒目,照片醒目,頭版頭條!

甚至連兩名與會的國外記者也連夜趕稿,傳回總部之后,總部當即撤下了原定的稿件,重新排版,第一時間搶發了夏想的新聞。

到了中午新聞發布會通報的內容已經傳遍了國內各大報紙以及網站,所產生的輻射和爆炸性的影響,就連夏想也始料不及。

整個輿論沸騰了。

得知真相之后的不明真相的群眾憤怒了,紛紛指責制造礦難的幕后黑手喪盡天良,畜牲不如,無數網民紛紛留言,要求西省嚴懲幕后真兇,還死者一個公道,并盛贊夏想是最開明最勇敢的省長。

到了下午,無數晚報紛紛轉載消息,引發了第二輪浪潮,西省礦難成功地由一起地方事件上升為全國性事件,并且在世界各地也引起了廣泛的討論。

在外界的推波助瀾之下,礦難事故的處理也正式進入了第二階段,大型挖掘機已經進駐了現場,并且開始了挖掘工作……
V123210 發表於 2012-5-31 19:09
官神第2117章是疏忽了還是另有原因



“治學,你對西省的控制力度,有待加強。

也說明你確實基層工作經驗不足,在地方上再磨練一兩屆,也是一件好事,對你今后的成長,大有好處。”

坐在客廳的沙發之上,回味起首長下班前打來的電話,雷治學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

首長的言外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再在地方上磨練一兩屆的意思就是說,他進京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進京不是入局的唯一途徑,在地方上的政治局委員也有幾位,但相對來說比京城中的政治局委員少多了。

而且首長的意思他還能聽不明白?就是告誡他估計入局基本無望了。

雷治學一人呆坐在客廳,半晌不動一下。他一人在家,保姆出去了,夫人在京城,兒子在國外,風光無限的省委書記離開省委的權力中心之后,也不過是一個獨守空巢的孤獨老人罷了眼見就要進入六月了,外面已經是夏天的氣象,房間的氣溫倒是適宜,雷治學穿了一身睡衣,卻出了一頭的許。

即使再身居高位,面臨重大的升遷之時,也難免患得患失。

雷治學想阻止夏想召開第二次新聞發布會,出發點是基于不想讓夏想掌控大局。在礦難事故發生之后,夏想儼然成了省委第一人雖然夏想該向他匯報的工作一件也不少,但雷治學還是感覺被排斥在了真相之外,他一個堂堂的省委書記竟然也成了不明真相的群眾,真是笑話一一就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官場之上的事情,并非只有對與錯兩種,有些時候,只為了誰說了算也會就一件事情爭執不下。在礦難事故的處理方法上,雷治學本來一開始并無立場,成功,他坐享其成。失敗,夏想背黑鍋。

但突然之間王向前卻在礦難事件之上,跟隨在夏想身后亦步亦趨,就讓他大為惱火。既痛恨王向前的出爾反爾,又對夏想和王向前之間的合作十分不滿。

王向前是他對政府班子掌控力度的具體體現,如果王向前也被夏想收服了,他對政府班子的影響力將會降到最低值,不,不是最低值,是完全失去對政府班子的影響力。

再加上最近諸事不順,兒子莫名出國,他主持的國家電網兼并西省地電的三方會談也無疾而終,沒有達成共識,國家電網提出的條件,西省地電不能接受,他也不好過于偏袒國家電網。

再如果他失去對政府班子的影響力,在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即將全面告捷之時,他有可能完全插手不了最后的勝利果實,作為省委書記就太失敗了。

說什么也不能讓夏想光芒太盛了,雷治學就做出了要阻止夏想召開新聞發布會的舉動。

也是因為雷治學知道夏想印將公布的內容之后,一時震驚,擔心引爆輿論之后,會將西省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他在西省的主導方向是穩中求進,夏想的執政思路則是大刀闊斧,不遺余力地推動改革,兩者相比之下,矛盾不可避免。

雷治學一人想了很久,有時候沒有希望比有希望更能激發一個人的潛力,他終于想通了,先不管入局成功與否了,他的當務之急就是做好西省的工作,推動能源型經濟轉型、妥善解決礦難,重新樹立省委書記一把手的權威,用各種手腕將大權再次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想通了一切之后,夜色已經深了,他正要收拾一下準備áng睡覺,電話卻又響了。

寂靜的夜里,電話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雷治學微微皺眉,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哪位?”

“雷書記,是我。”王向前的聲音恢復了以前的恭敬,好象他也想通了什么,“有一件工作想向您匯報一下,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方便?”

深更半夜匯報工作,王向前真會挑時候,雷治學輕哼一聲表達了心中的不滿,嘴上卻說:“反正已經被你吵醒了,不方便也得方便了。”

“呵呵”,…”王向前干笑一聲,知道雷治學對他的責怪半是認真半是認可,“雷書記,初步查明,礦難事件是由安達礦業的原副總劉路制造的一起性質惡劣的人為事故,現在劉路已經被警方控制,準備開展進一步的審訊工作。”

替罪羊已經找到了?事件已經定性了?雷治學明白了王向前打來電話的真正用意,說明王向前雖然在礦難事件上緊跟夏想的腳步深入一想也可以理解,為了自保,王向前必須盯緊了夏想才有機會在背后安排好一切但總體上王向前還是和他關系更近,這么一想,他心里舒坦多了。

不過雷治學還是心里有疙瘩,礦難事件的定性夏想還沒有向他請示匯報就定下了,讓他一把手的權威放哪里?也是他大力阻止夏想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另一個原因所在,事情一公開,就透明了,一透明,幕后交易就不好進行了。

他原來想利用礦難事件達到隱性的掌權目的,夏想偏偏不讓,一二把手之間的意志較量就上升到了更高階段。

“哦,我知道了。”電話里雷治學不好發表真實的想法,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又稍微點了一點,“礦難事故要盡快查明真相,不宜拖得太久。”

王向前明白了雷治學的暗示,在礦難事件偏離了最初的設想太多之后,誰都想盡快完結此事,也好讓西省局勢進入下一個階段。

礦難事件已經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如果處置不當,說不定會為夏想所用。不管是王向前還是雷治學,都不想讓夏想借礦難事件再立一威!

目前除了新聞發布會讓夏想威望大漲之外一對官場中人來說,虛名終究只是虛名,媒體再如何看好夏想,也不如中央的認可來得實惠一暫時還看不出來夏想有借助礦難事件翻云覆雨的跡象,就讓王向前和雷治學大為心安。

萬一夏想得理不饒人,非要借此事一刀斬落江剛相信最終查明礦難的背后是江剛的黑手不是一件難事,以夏想的精明也能猜到一二一王向前也好,雷治學也好,怕是都沒有辦法阻止夏想下手。

但夏想似乎在處理礦難事件的手法上只顧著在新聞媒體面前的光鮮,而忘記撈取實惠的政治好處了,是夏想疏忽了還是另有原因?

和所有礦難現場都有家屬哭天喊地的景象大不相同的是,安達礦業的礦難現場,也有家屬在哭鬧,但人數極少,少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兇多名礦工遇難,只有舊余名家屬在現場哭得死去活去,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按照正常的邏輯推算”兇多名礦工至少要有細名以上家屬,浩浩蕩蕩的遇難者家屬隊伍全部在現場哭成一片才叫壯觀,才會對礦難事故的處理形成強有力的直接壓力。

夜晚的礦難現場,除了機器的轟鳴和忙碌的搶險隊伍之外,只有舊余名家屬在一旁啼哭,就顯得有些冷清。王向前一直在現場,寸步不離,夏想身為省長,有眾多大事要處理,他就成了理所當然的現場第一負責人。

以前王向前看到幾百人的家屬隊伍,浩浩蕩蕩哭聲震天,他心里也是平靜如水,司空見慣,知道家屬再鬧再哭,終究還會接受安撫條件,乖乖地回家等撫恤金。

但今天,面對只有僅僅舊余名的家屬,王向前卻眼皮直跳,心驚肉跳,只讓馬顯上前安撫,他竟是不敢向前一步!

舊余名家屬,全是老錢頭的家人,三個兒子,三個兒媳fù,四個孩子,再加上老錢頭的老伴,全家全數到齊。

三個兒媳的哭聲還不算大,不過就如火山爆發之前的寂靜一樣,王向前知道,一旦老錢頭的三個兒媳發作起來,將是十分恐怖的惡夢。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還是提早離開為好。

對于江剛在礦難事故之后很識趣地沒有發動家屬鬧事的攻勢,王向前長出了一口氣,幸虧江剛及時收手,否則再來幾百名家屬鬧事,只怕一鬧事,就被抓了現形,立馬就能從冒牌家屬中審出誰是幕后主使。

但誰把老錢頭的事情透露了出去?王向前暗暗心驚,不會是夏想,夏想肯定不知道老錢頭是誰。難道是馬顯?

到目前為止,知道老錢頭被炸身亡真相的沒有幾人,甚至夏想都不知道,他算一個,馬顯算一個一一馬顯知道真相當然不是王向前閑著無聊透露出去的,而是馬顯認出了老錢頭的遺體一別人還有誰知道,王向前也不得而知了,應該是沒人知道了……。

這么推算,只能是馬顯暗中通知了老錢頭的家屬,莫非是說,是馬顯故意陰他?他是負責處理礦難事故的責任人,事故處理不清,他要背黑鍋的!

在礦難事故一切進展順利之際,在王向前自以為可以從容過關之時,在老錢頭家屬的問題上,他終于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馬顯是在夏想的授意下故意暗中通知老錢頭的家屬,還是自作主張,就為了給他制造麻煩,王向前也不敢肯定,他只是知道的是,如果不能妥善安撫老錢頭的家屬,那么他在礦難事故上所有遮掩和彌補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甚至還會出大漏子!
V123210 發表於 2012-5-31 19:09
官神第2118章跳板



換了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王向前玉蓋彌彰的心思,本來礦難事件是為夏想挖坑,但事與愿違,事情出現了不可預料的偏差,中途塌方,結果埋了自己一條腿。

王向前急不可耐地要拔出腿,趕緊擦干凈身上的泥,摘清他和礦難之間的任何聯系,確實也是人之常情。殺人犯殺人之后還知道逃命,何況如王向前一樣大權在握又有智慧的高官,為了自保,必然要想方設法將事情圓過去。

也得承認,王向前借礦難事故第一負責人的身份,成功地將許多事情瞞了過去,比如制止家屬鬧事,比如對遇難者的身份保密,在夏想召開新聞發布會的強大的壓力之下,他依然有條不紊地把事故的沖擊力降到最低,竭力糾正事故之中的偏差,并且壓制了許多不安定因素,也說明了王向前確實有過人的能力。

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王向前在自以為完美的善后計劃之中,有兩個被他疏忽的漏洞。

一是陳艷的失蹤。

陳艷的失蹤到目前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一是她是否失蹤還沒有正式確認,二是就算確認了她的失蹤,市公安局也會暫時壓下,顧不上處理。

二是馬喜在礦難事件之中的作用。

馬昱參預了礦難事故處理的全過程,從一開始就介入其中,連省政府的管家事務也顧不上,和王向前一樣,寸步不離礦難現場,忙得不可開交。

一開始王向前沒有意識到馬昱在礦難事故上的熱心,是工作需要還是夏想的刻意安排,在老錢頭的家屬突然得知了老錢頭被炸身亡之后,王向前終于明白了過來不管馬昱熱心的背后有沒有夏想的授意,他都可以一眼看穿馬昱的險惡用心、

馬昱想借機上位!

由省政府秘書長的位置一步躍升到副省長之位者,不乏其人,馬昱顯然想將礦難事件當成跳板。

但問題是現在副省長位置并不空缺,除非有一名副省長轟然落馬,馬昱才有機會上位,難道說,事件的最終處理結果,會將一名副省長拉下馬?

不想還好一想就讓王向前怵然而驚,事情真會鬧到這么大?夏想難道在礦難事故上的訴求,不僅僅是在新聞媒體上亮相博取名聲那么簡單,還包藏有更大的禍心?

…其實王向前忽視的事情不止只有兩件,除了陳艷的失蹤和馬昱在礦難事件之中的作用之外,他一直疏忽了省政府班子另一個重要的婁員‘馮健超!

本來在新聞發布會上公布的消息是很快就會開挖,但一直拖到晚上才動工,不是夏想在記者面前說子假話,而是事后夏想聽取了一名老礦工的建議,緩了一天時間利用勘探設備最后再確定一下井下是否還有幸存者。

對于如何處置礦難的搶險救災,夏想是門外漢,但他到現場之后,只簡單地轉了一轉就得出了結論,不管井下的礦工下去的時候是活人還是死人,現在全是死人了沒有生還的可能。

爆炸的威力太大了。

井下究竟發生了什么變故,夏想不得而知,但他也能猜測到其中必然出現了巨大的變故,不提現場出現了活人被炸死的意外他相信江剛再喪心病狂,也不敢拿活人來制造礦難一單是兩次爆炸就說明了一切。

但從人道主義的角度考慮也為了顯示搶險救災小組認真負責的精神,夏想聽取了老礦工和王向前的建議,決定暫緩一天開挖。一旦開挖,就等于宣告救人工作全面結束。

王向前推遲一天開挖的背后是否另有深意,夏想也不去多想,對于礦難事件的最后結果他心里大概有一個方向。

但也不是十分確定。

下班后,夏想坐車來到郊外,他不是放松休閑是和馮健超會面。

礦難事故發生兩天了,馮健超第一天到下面視察工作第二天又走訪困難群眾,似乎礦難事故是別省的事故一樣,他身為常委副省長,不但沒有出現在礦難現場一分鐘,甚至沒有就礦難事件發表過任何看法,也沒有做過任何批示。

反常,太反常。

但再反常的事情也容易被更反常的事情遮蓋,礦難事故是一起人為的用死人充當活人制造事故的反常大事,讓馮健超的反常顯得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夏省長,一切進展還算順利,幸不辱使命。”馮健超和夏想坐在一間竹屋之中,四面透風,夏風習習,水波不興,倒也頗有格調。

“順利就好。”夏想無心欣賞眼前的美景,心思稍有沉重,礦難事故雖然大部分死的是死人,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至省有兩個活人被當場炸死,至于井下是否還有活人就不好說了如果不是他事先得知江剛此計,如果不是陳艷將江剛的底細向他透露,江剛此舉,還真可以制造一口天大的黑鍋讓他背上,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因此而引咎辭職!

也幸好他當機立斷,以召開新聞發布會的開創之舉牢牢掌握了主動,讓一些人打消了渾水摸魚的念頭。至于有些人認為他是想博取名聲,夏想才懶得反駁,他不是一個喜歡自吹自擂之人,更不會采取一些無聊的手段炒作自己。

到目前為止,礦難事故的進展盡在掌握之中。

礦難事故是夏想現階段工作的重點,但不是全部,推動西省地電的重組一事,他一直沒有放松。

馮健超遠離礦難事故,曰工作視察和走訪困難群眾的名義暗中行推動西省地電重組之實。

“西省地電松口了,退了一步。”馮健超繼續匯報,臉上流露出欣喜之意“我居中為西省地電和季總、嚴總以及付總舉行了一次會談,會談的氣氛很不錯,達成了關鍵性共識。”

夏想點頭,沒有說話,眼神中微露贊許之意。

本來西省地電的重組已經初步達成了共識,但因為雷治學的立場大變,再加王向前從中作梗,暗中鼓動西省地電的部分高層反對重組,事情就節外生枝,暫時擱置了。

李沁有事先回京城了,估診三五天內就會返回,季如蘭、嚴小時和付先先一直留在晉陽,隨時關注西省地電重組的事態進展。三人之中,季如蘭有政治和經濟兩重利益在內,嚴小時則是單純的經濟利益,而付先先對賺錢興趣不大,她是全心全意為了夏想。

三人的關系相處得還算融洽,季如蘭和嚴小時關系十分不錯,和付先先的關系就一般了,而付先先似乎也對季如蘭有偏見。幸好有嚴小

時作為潤滑劑,隨時調節關系,才讓季如蘭和付先先不至于鬧矛盾。

李沁在的時候,她和季如蘭、嚴小時、付先先三人不分遠近,反正她不和誰特別好,也不和誰特別不好,仿佛在她眼中都是利益同盟而不是知心朋友。

李沁回京城是處理資金調動之事。在和衙內之間的經濟戰爭大獲全勝之后,肖佳及時調整了商業戰略,一部分資金轉向國外運作,另一部分繼續充實實業,而從衙內身上賺取的為數不少的資金,則以入股的形式流入了李沁的基金之中。

衙內似乎是愿賭服輸了,至少他大半年來消停了許多,沒再找事,老老實實地拓展別的市場去了。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西省地電重組在一個月內就能提上日程。”馮健超信心滿滿。

夏想喝了一口茶,茶入口微苦,回味卻有一股清香,就讓他莫名想起了季如蘭的素手煮茶,不由一時走神。

“一個最大的難題就是,電力部門由王省長分管。”馮健超沒有留意到夏想的失神,繼續說道“如果由王省長主抓西省地電重組,怕是又要拖上一年半載了。”夏想笑了,擺了擺手:“車到山前必有路。”馮健超沒明白夏省長的暗示是什么意思,想問上一問,又覺得不太合適,只好附和地說道:“但愿。”

“你要相信向前同志的大局觀。”夏想見馮健超在王向前的問題上信心不足,就有必要打打氣“更要相信形勢比人強,在關鍵時候,向前同志總能站穩立場。”

馮健超才意識到夏省長所指的是礦難事件之中王向前的反常表現,他微微一想,問道:“礦難的問題,最后肯定還是不了了之,找一個替罪羊,再處理幾個小嘍羅,就皆大歡喜了。”

夏想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未必………”第二天一早,剛到省委,夏想還沒有坐穩,唐天云就匯報了一則關于礦難事故最新進展的消息:“昨晚正式開挖,目前為止已經找到剛具尸體,經法醫鑒定,都是死后被人運到了礦井之下。另外市公安局傳來消息說,劉路一口咬定事情都是他一人一手操縱,就是為了報復哦呢陳開除了他。”

“還有,市公安局已經正式確認了陳艷失蹤的消息,已經立案。陳艷失蹤超過了48小時,到現在音信全無,生死不明。”

夏想想了一想,還沒有開口指示幾句,王向前就慌里慌張地推門進來,不顧失禮,焦急地說道:“夏省長,不好了,礦難事故發生了新的情況。
V123210 發表於 2012-6-1 22:06
第2119章中途生變




挖掘工作本來一開始一直順利,很快就確定了方位,在保證了尸體不被破壞的情況下,因不用顧忌井下還有活人,挖掘機開足馬力,全力開挖。

只用了幾個小時就挖到了第二次爆炸點。

第一次爆炸點在深處,而第二次爆炸點距離井口只有十幾米深,也正是因為第二次爆炸的沖擊波,才導致了老錢頭幾人的尸體被沖出礦井,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也導致了王向前立場大變,及時調整了策略,才讓礦難事故的整體走向完全背離了初衷。

第二次爆炸的威力極大,直接導致了地面的大面積塌方,而且還將向下的進口封死,對繼續深挖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難題。

挖掘工作就暫停了幾個小時。

不停不行,第二次爆炸的威力過于驚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場面太過慘烈,收拾尸體、清理現場也需要時間。

挖掘機停止了工作,出于對死者的尊重,開始人手挖掘,進度就慢了許多。

王向前人在現場,親眼見到慘不忍睹的慘狀,心里也不免唏噓,不由暗暗指責江剛的私心導致許多死者死后也不得安生,不但死無全尸,也勞民傷財,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卻又轉念一想,政治之上的黑暗事情太多了,比眼前的礦難慘烈十倍的人為事故都有,只不過都被掩蓋了真相。

也就是夏想有勇氣在新聞記者面前揭露真相,換了任何一人,西省礦難事故的真相絕對會被掩藏在歷史的塵埃之中,或許五十年,或許七十年之后才會被披露出來。

不管怎樣,王向前都佩服夏想敢為天下先的勇氣。尊重真相就是尊重百姓的知情權,尊重百姓的知情權就是民主的進步。但如果讓王向前去擔當第一人。去直面新聞媒體,他不會去。

佩服歸佩服,王向前對夏想還是不以為然。他現在需要借助夏想的力量來掩蓋礦難的真相,才和夏想走近。礦難事故一過,他會重新站隊,會和雷治學一起,繼續鉗制夏想,不讓夏想在西省繼續坐大,否則,西省將會成為夏想的一人的西省。

身為省長就能將權力抓得如此之緊。等夏想在西省擔任了一把手,那還了得?

王向前私人雖重,但在礦難事故的處理上,還確實表現出了領導風范,一夜都守在挖掘現場,沒有合眼。表面上看他是用心工作,其實也暗藏私心——王向前擔心挖出什么不利于江剛和他的證據,他在現場,可以第一時間處理。

王向前的擔心是對的,半夜時分。正當他困得不得了,準備在現場的臨時指揮房中休息一下時,有人進來報告發現異常情況!

急急來到現場一看,王向前驚嚇出了一身冷汗——現場發現了一個鐵煙盒,煙盒中有幾只卷煙。

卷煙不是讓王向前驚嚇的原因,讓他后背冷汗直冒的是他認識鐵煙盒的主人劉老倌。劉老倌是安達礦業的門衛,正好負責閑置礦井一帶的看守工作。

顯然,劉老倌也遇害了。

再加上先前的老錢頭和另一具無名尸體。至少有三條人命了,王心前不震驚才怪。如果全是尸體下井,最后事情再大,劉路也頂多判一個無期。但如果有三條人命,劉路就難逃一死了。

江剛買通劉路的時候,除了許以重金之外。最主要的承諾就是不會判處死刑,頂多無期,然后事后再減刑,最后保外就醫,頂多三五年就出來了,三五年時間賺上幾個億,比投資什么都強上百倍。

但如果面臨著死刑的危險,劉路肯定反悔。錢再多。都愿意花的是人民幣,而不是冥幣。

劉路一反悔,就會咬出江剛。江剛雖是西省首富,但有人命在身,100億也保不了他。更何況,夏想虎視眈眈,正愁找不到江剛的把柄。

江剛一倒,難免不會牽涉到他……王向前的汗就越流越多,命令暫時停止挖掘工作,他要重新研究施工方案。

回到房間,王向前當即撥通了江剛的電話,要求江剛再和劉路溝通一下,敲死頂包之事,不要節外生枝,現在已經發現了至少三條人命,萬一再有幾條人命的話,事情絕對無法收場。

江剛反倒不如王向前一樣慌亂,解釋說是誰也不知道會發生意外,主要是手下辦事不利,肯定哪個環節出了紕漏,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追究也追究不到了,江剛并沒有向王向前透露的是,他手下具體負責此事的人也死在了下面,不用想,在第二次爆炸時,下面肯定發生了激烈的爭斗。

江剛承諾,他一定會敲死劉路頂包之事,哪怕出了人命,也不能讓劉路反悔,他手中有劉路的把柄,劉路如果不硬撐到底,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家破人亡,比頂包的下場還慘。

江剛的話,讓王向前放心了不少,隱約聽到陳艷失蹤風聲的王向前還是不相信江剛和陳艷失蹤一事無關,又問:“陳艷的失蹤,和你真沒關系?”

“沒有,絕對沒有。”江剛睜著眼睛說瞎話,陳艷就在他的隔壁,已經被他軟禁兩天了,他留陳艷在身邊有大用。

為了轉移王向前的注意力,江剛隨即岔開了話題:“現在礦難現場的地層已經遭到了破壞,很容易塌方。如果出現大面積塌方的話,會對開挖工作造成不小的困擾,至少能推遲七天以上。七天時間,以現在的天氣,尸體一腐爛,死人活人哪里還分辨得清?”

王向前眼前一亮,到底是術業有專攻,在陰謀詭計方面,他還是不如江剛壞主意多,也是江剛從事多年的煤炭行業悟出的心得體會,他嘿嘿一笑:“希望事情趕緊過去,也好松口氣。”

江剛呵呵一笑,絲毫沒有因為他制造礦難而傷及了無辜有愧疚之意,相反,對于礦難事故對夏想造成的困擾,對王向前帶來的壓力,他反而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成就感。

礦難事故的走向,雖說稍有偏差,但整體還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者說,夏想也好,王向前也好,都被他擺布得團團轉,而他穩坐釣魚臺,不出大門,就可遙控指揮一切。

礦難事故不能讓夏想背一個天大的黑鍋確實是遺憾,但他還可以隨機應變,利用礦難的走向,再為夏想埋下隱患。

江剛有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他被王向前的電話吵醒之后,再也無法入睡,就來到了隔壁,敲開了陳艷的房門。

陳艷穿了一身睡衣,在朦朧的月光的照耀下,潔白的絲綢睡衣如水一樣流淌,緊貼在她只穿了內衣的身體之下,玲瓏曼妙,曲線畢現。

這個女人也不簡單,被他軟禁了,還敢穿成這樣睡覺,真以為他不敢性侵犯她?而且還能睡得香吃得飽,江剛也暗暗佩服陳艷的心理承受力,沒事兒一樣。

陳艷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臉上還微有一絲笑意,是嘲弄的笑:“江總,孤枕難眠,是不是想對我有什么企圖?”

男人喜歡半推半就的女人,不喜歡太過主動的女人,陳艷一句挑逗的話一出口,江剛就立刻性趣全無,再看陳艷時,陳艷已經沒有一絲嫵媚和妖嬈,渾身上下全是陷阱和危險。

“還是免了,我怕死在你的身上。”江剛嘿嘿一笑,推門而進,直接坐到沙發上,漫不經心看了陳艷裸露在外細致勻稱的小腿一眼,“陳總,說實話,你確實是一個尤物,就如一塊可口的蛋糕,人人都想咬上一口。不過你的油性太大了,吃了怕不消化。”

“江總三更半夜過來,不會只為了說一些沒用的話?有事情就盡管說,不必繞彎。”陳艷坐在江剛對面,用手拉了拉睡衣的下擺,一個簡單的動作讓她做成似乎故意引誘人一樣,也不簡單,“關了我兩天了,不劫財不劫色,也不放人,到底要什么,總得有個明話。”

“我一個人寂寞如雪,請陳總陪陪我,難道也是錯?”江剛難得地也文雅了幾分,笑得也很開心,“我哪里是關陳總,是請陳總作客,好吃好喝好招待,敬若上賓,陳總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江剛,我知道你的心思。”陳艷的目光冷了幾分,“你無非是想拿了我,等萬一礦難事故收不了場的時候,好拿我當擋箭牌。”

“哈哈,陳總,你錯了。”江剛站起身來,“我不是拿你當擋箭牌,是拿你當替死鬼。晚安陳總,祝你做個好夢。”

“夏省長,不好了。”王向前慌里慌張出現在夏想的辦公室,向夏想報告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挖掘工作本來進展一切順利,突然就出現了二次塌方,而且塌方面積很大,差點造成第二次傷亡。”

“什么?”夏想一下站了起來,“情況有多嚴重?”

“不但剛挖掘出來的尸體被再次埋了進去,連上次被爆炸沖擊出來的尸體也被塌方埋了。”

“走,去現場。”夏想二話不說,起身邊走。

唐天云想要跟上,夏想回頭吩咐了一句:“你先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

唐天云知道,夏省長起疑心了,讓他留下是為了從側面摸清事情真相。

一到現場,夏想就更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有人開始折騰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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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 第2120章 錯誤的道路




現場一片狼籍。

到處可見塌方造成的恐怖的破壞力,至少有幾百平方米的路面全部塌陷,不但將原來的現場破壞殆盡,連第一批挖掘出來的尸體也被深埋其中。

甚至塌陷而出的大坑之中還在向外汩汩冒水。

夏想火大了:“怎么回事兒?誰負責挖掘工作的?怎么會鬧成這個樣子?”

王向前被夏想的雷霆一怒嚇得一哆嗦,隨后又暗罵自己沒出息,就連雷治學拍桌子他也不至于嚇成這樣,何況一個比他小上十幾歲的夏想,但偏偏他就被夏想嚇得夠嗆,難道是因為心里有鬼?

“夏省長,這個事情也不能怪挖掘工作不力,主要也是下面地層不穩才引發了二次塌方,可能是兩次爆炸的威力破壞了地層,讓地層處于一個十分脆弱的臨界點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觸動了……”

若是以前,王向前才不會如此有耐心并且好心地替挖掘工人開脫,但今天他不得不替他們開脫,個中原因,不言而喻。

制造這么大的一次塌方,王向前不是神仙,只憑大手一揮就可以成功,就算他是國家領導人,他也是一個雙手雙腳的普通人。任何大人物所做的大事件,都要由無數小人物擔當具體的執行者。

王向前在西省多年,對下面的人的影響力之大,夏想還是不能與之相比。

至于王向前是怎樣讓他的想法傳達下去,又是怎樣有人心領神會并且具體執行,再怎樣讓工人照做,就不為人所知了。其實就算知道也沒什么,不過威逼利誘的老套的手法罷了。

夏想站在塌方的邊緣,距離腳下的泥淖只有一步之遙,心潮翻滾。他心里明白,有人挖坑埋他不成,又想毀尸滅跡,掩埋罪證!

以他的經驗推斷,塌方的地方泥沙俱下。幾乎成了一片泥潭,想要完全清理干凈,怕是一周時間都不夠。一周時間?下面的人肯定腐爛得不成樣子。也不知道以現在的技術還能不能推斷出死者是死于七天前,還是死于兩周前?

不管能不能,夏想都知道。(看及時更新,就來讀萬卷)王向前勝了,或者說,江剛勝了。

夏想在泥潭邊上呆立了幾分鐘之久,不發一言。

王向前在一旁陪著,七上八下,不知道夏想會是什么指示精神,不過他心里明白得很,夏想再憤怒也沒有辦法可施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他還能排山倒海不成?

又過了一會兒,夏想轉身說道:“向前,你繼續現場指揮搶險工作,盡最大可能最快速度,盡快妥善處理后繼事宜。”

等夏想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王向前才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嘿嘿一笑:“夏省長。玩心計玩手腕,你不是我的對手!”

夏想自然聽不到身后王向前的自言自語了,但他心中升騰而起的是濃濃的失望,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回頭看王向前一眼。

王向前以為夏想沒有回頭是被他的計謀耍得無計可施,其實他哪里知道,夏想本來想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不制造塌方事故的話。

夏想沒有回頭,是夏想決定要義無反顧地收拾殘局了!

回到辦公室,夏想余怒未消,在王向前面前他表現出了冷靜的一面,實際內心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了。一起礦難事故。一變再變,成了較量的支點。誠然,每一次政治較量都需要一個支點,但拿已經死去的死人來折騰事情,是對死者的不敬。

或許有些人會認為對活人還缺乏足夠的尊重,何況死人?夏想卻依然固守死者為大的傳統,還有一點最讓他氣憤的是,王向前自作聰明,在大是大非面前缺少足夠的認識,以為還可以將錯就錯,把事情完全遮蓋過去?

很不幸,王向前遇到了他,在他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休想得逞!

“領導,初步查明,塌方是人為事故。”夏想剛坐定,唐天云推門進來,匯報了最新進展,“昨晚正好馬秘書長不在,但秘書長的人還是查到了部分真相——半夜時分,挖出一具身上有鐵煙盒的尸體后,挖掘工作就暫停了,在暫停一個小時后,就出現了大面積塌方事件……”

“領導,怎么處理?”

夏想微一思忖,說道:“既然礦難事故的善后工作交由向前同志全權處理,就要相信向前同志的工作能力……”言外之意就是壓下不提了,又一停頓,他又說道,“安排一下,下午召開第三次新聞發布會。”

要說西省省委之中誰最能心領神會夏想的意圖,唐天云當為第一,他微一點頭,二話不說轉身就去安排新聞發布會事宜了。

唐天云也清楚,礦難事故發展到現在,由最初偏離了既定的軌道,到現在越偏越遠,越遠越難以收場,可見出發點不正確,想要收獲勝利的果實,難之又難,況且王向前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夏想。

夏省長也是,早先就不該給王向前一個機會,應該直接讓他跳進塌方的大坑之中爬不出來才對。不過又一想,如果早早將王向前牽涉進去,不由王向前負責礦難事故,或許事故還不會繼續發酵,王向前就不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貪心不足蛇吞象,路都是自己走的,怪不得別人,唐天云暗暗搖頭,也不知是該惋惜王向前一步步滑向了泥淖,還是該慶幸王向前提前露出了狐貍尾巴。

第三次新聞發布會如期召開,雷治學沒再過問新聞發布會事宜,上會之前,夏想還專門向雷治學匯報了一下,雷治學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第三次新聞發布會比第二次更熱烈。

但人數并沒有增加,與會記者人數被嚴格控制在了一定數量之內,除了第一次和第二次參加會議的記者之外,不再增加額外的申請。

第二次新聞發布會公布的消息極為駭人聽聞,礦難事故竟然是以死人充數的人為事故,是無數記者從業生涯中第一次聽到如此震驚的消息,事故的進展如何,下一步會如何處理,夏省長又將公布什么驚人的消息,在座記者都對第三次新聞發布會充滿了期待。

這一次夏想沒有遲到,甚至還早到了幾分鐘,等人一到齊,夏想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各位記者朋友,今天的新聞發布會本想公布最新消息,但事與愿違,搶險救災工作出現了意外,再次大面積塌方,導致搶險救災工作被迫中止,恐怕今天的新聞發布會要讓大家失望了,沒有什么重大消息要通報。”

會場上頓時亂成一團,議論紛紛,有人爭相舉手提問,有人面露失望之色。

“不過,也有幾個最新動向要向大家通報一下。”夏想先抑后揚,又露出了他標準式的嚴肅表情,雖然嚴肅但不刻板,雖然威嚴但不失親切,在今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夏想標準式的嚴肅表情,一直影響了無數國人。

“第一,初步查明,礦難事故是原安達礦業的副總劉路人為制造的一起惡件,現在劉路已經被公安部門控制,案件正在緊張地審訊之中,至于劉路有沒有同謀,暫時還不好得出結論。第二,王向前副省長具體負責礦難事故的處理事宜,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礦難事故發生大面積塌方時,向前同志就在現場,第一時間發現了險情……在此,我代表省委省政府對王向前同志的辛勤工作表示感謝和慰問。第三,第四次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就會向大家通報一個完整的礦難事故的處理結果。謝謝大家!”

平常新聞發布會一結束,夏想一離開,記者們就都一哄而散,飛一樣離開會議室,就為了第一時間搶發新聞稿,但今天,夏想走后許久,會議室還依然座無虛席,所有記者都坐在座位之上,一動不動,無一人離開。

每個人都時而深思,時而敲擊鍵盤,都在現場寫稿!

夏想今天的新聞發布會雖然透露的事情進展極少,但內容卻極為豐富,并且大有深意,在座的記者能被邀請參加政府辦的新聞發布會,都是有一定政治領悟力的記者,都從夏想刻意點明王向前全權負責礦難事故善后處理,以及礦難現場突然的大面積塌方事件,并且還著重指出王向前是第一時間第一現場得知……以上聯想在一起的話,透露出來的暗示,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不少記者本來一開始對今天的新聞發布會沒有什么實質內容大有怨言,但現在卻是雙眼放光,都在琢磨怎么領會夏省長意圖,怎么落實夏省長的指示精神,寫一篇含義深刻能夠忠實紀錄事實的稿件,同時又能通過報社的審核,不至于落人口實。

考核每一個記者的政治智慧的時候來臨了。

……在得知夏想新聞發布會的內容之后,雷治學一臉驚愕,過了半晌才長嘆一聲:“王向前,你挖坑埋了自己算了。”

王向前聽到夏想新聞發布會的內容之后,震驚當場,從內心深處冒出一絲寒意——夏想果然陰險,他著著實實被夏想綁架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2-6-1 22:07
官神 第2121章 開始全面布局



夏想在第三次新聞發布會上發布的幾個要點,最關鍵的一點落在了著重指出礦難事故在大面積塌方時,王向前第一時間在第一現場……

看似平常的一句話,但被特意在新聞發布會上刻意強調,與會記者心里都很清楚,其實夏省長的意思是立此存照。

很多時候,政治上的事情就是先揚后抑,比如前段時間可見某一個領導人到處視察工作,到處亮相,顯得十分活躍并且耀眼,似乎是一顆正在升起的政治明星,但實際上,在新聞上的風光背后,是已經限制出境的嚴加管制。

可以出鏡但不能出國,可以走動但不能走失,一字之差,政治待遇就有天壤之別。

第二天,關于夏想第三次新聞發布會的消息就見報了,和以前報道大不相同的是,此次報道,只是類似新聞通稿一類的豆腐塊文章。

保守一些的報紙,只是一字不動地照搬了夏想在新聞發布會的原話。

稍有進取精神的報紙,在大段引用了夏想的原話之后,還加了部分評論,就礦難事故意外大面積塌方提出質疑,對挖掘失誤造成的塌方原因表示懷疑,并提出是否要審核挖掘隊伍的施工資質。

也有激進的媒體提出強烈的質疑,在關鍵時刻突然出現大面積塌方事件,是不是存著施工隊伍操作不當以及指揮不力的原因?礦難事故領導小組是不是要承擔相應的領導責任,給公眾一個交待?另外,到底礦難事故的真相如何,什么時候會公布真相?

以上三類媒體所刊發的三種類型的新聞,不管是哪一種,王向前作為事故現場第一負責人同時也是第一責任人的事實,已經立此存照。再無更改的可能了。

王向前拿到報紙之后,差點眼前一黑,他雙眼冒火,將幾份報紙不同的報道都看了一遍,冷哼一聲:“想綁架我?沒那么容易。沒有證據,不能翻案,我就當夏省長的話是表揚了。”

也確實,從正常的角度解讀,夏想的話確實是表揚,但如果事情倒轉的話。表揚就成了莫大的諷刺。但問題是,事情能倒轉過來嗎?

有意思的是,幾年后,夏想在西省省委宣傳部召開的一次宣傳工作會議上發表了一番講話,提及到了當年報道他在第三次新聞發布會上的三類媒體的三種風格的稿子,對于第一類媒體一字不動地照搬領導講話的新聞稿,夏想提出了批評。

對于第三類過度解讀領導講話并且引申閱讀的媒體,夏想也提出了批評,指責其作為新聞媒體,不負責向公眾傳達領導政治意圖的責任。媒體要保持客觀、公正的原則,就不應該將媒體本身的傾向強加給讀者。

而對于第二類既不完全照搬領導講話,也不過度解讀領導的媒體,提出了表揚,夏想強調說道,在新形勢下的今天,媒體肩負的重任是前所未有的巨大,作為黨的喉舌。作為政府和百姓之間的橋梁,媒體必須堅持正面向上的輿論導向……

夏想在西省宣傳工作會議上的講話,被視為夏想以后對待媒體的重要基調。果然,部分目光卓越的媒體在領會了夏想的思路之后,緊跟夏想的指導思想,在不久之后就成為夏想的輿論戰線之一。

又十余年后。國內的媒體紛紛成立了報業集團或傳媒集團,其中最大的一家傳媒集團旗下擁有數十家報紙、十幾家網站以及控股了十幾家電視臺,其受眾之廣,占據了國內傳媒市場百分之六十強。

而擁有如此龐大的傳媒集團的締造者或說是幕后人物,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據說她姓肖……

礦難事故的進展,暫時僵持在了第二次大面積塌方問題之上,挖掘工作暫停。正在重新制定施工方案,王向前依然忙得不可開交,儼然是省政府第一忙人。

夏想似乎從礦難事故中抽身而出一樣,召開政府常務會議,制定西省的經濟發展規劃。總結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的階段性結果,為深入推進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部署下一步的工作重點。

好象一夜之間,夏想的工作重心完全轉移到了政府事務之上,對礦難事故的處理,采取了聽之任之的做法,就等王向前拿出最后結果然后公布就行了,完全是放手不理了。

雷治學對礦難事故也采取了同樣不管不問的態度,跑京城的次數明顯見少,心思回到了西省事務之上,針對西省未來的十年藍圖,提出了不少建議性的指導思想,同時,他對能源型經濟轉型也明顯熱心了許多,在多個場合表示要堅定不移地推動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的深化工作。

包括王向前在內,不少人都對雷治學的轉變得出了一個結論——在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即將全面告捷之時,雷治學準備伸手搶奪勝利果實了。

中午時分,夏想接到了梅升平的電話。

正在食堂用餐的夏想,若是別人來電,他會等等再接,但梅升平不會挑你合適的時候來電,他心血來潮,想什么時候打來電話就什么時候打,還覺得和你關系不一般才會隨時隨地打來電話。

夏想只好放下手中的餐具,到一旁接聽了電話。

“梅書記,正在吃飯好不好?有什么指示精神?”

“吃飯重要,還是干女兒重要?”梅升平的語氣微有不善“梅亭病了,你也不管不聞,怎么當干爸的?”

一直以來,夏想就以梅亭的干爸的身份出現在梅亭的世界里,但不管是真實的親生父親身份,還是掩人耳目的干爸身份,夏想都不夠盡責。

也沒辦法,幾個孩子之中,除了夏東和連夏見他多一些之外,就連肖夏也很少享受到他的父愛,不是他不想給,實在是給不起。

甚至包括夏東和連夏,一年到頭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恐怕也超不過一周。

“梅亭怎么了?”夏想驚問,他對梅曉琳投入不了感情,卻總覺得虧欠梅亭許多。

“病了,高燒三天不退,曉琳急得不得了,回京城了。”梅升平嘆息一聲“她也是倔強,還不讓告訴你。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要不你就太自在逍遙了。”

夏想苦笑一聲:“梅書記,西省事務亂成一團,我還能自在逍遙?你也不是不知道礦難事故現在還沒有解決,麻煩還很大……”

“礦難事故你不是已經掌握主動了?別跟我裝可憐,你的新聞發布會我每期都看,我還對曉琳說,要是你當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肯定比誰都強。”

“……”夏想無語,想了想“我給曉琳打個電話……不是說要送梅亭出國,怎么一直拖到現在?”

幾年前梅曉琳就想送梅亭出國,征求了夏想意見,夏想也沒說什么,不想轉眼過去幾年了,梅亭還在國內,估計是梅曉琳實在舍不得女兒。

“我也不知道曉琳是怎么想的,反正她最近心情不好,你勸勸她。還有,她想回京城,但眼下在湘省有一個好機會,有望擔任省委常委、湘江市委書記,要是回京城,就錯失良機了。”梅升平的語氣又緩和了許多“曉琳也不容易,一個人掙扎了這么多年,都想介紹一個人給她,好歹組成一個家庭,她偏不,心里總是放不下。”

“還有,你下次去京城,記得看看梅亭,梅亭現在越來越叛逆,性格很象小時候的曉琳……”

說了一通家事,梅升平又說到了政事:“其實我對入局興趣不大,但幾個老爺子力度挺大,我也不好說我不想入局,嫌麻煩……真要這么說,非得挨罵不可。現在被逼到無路可退了,騎虎難下,有件事件得請你幫忙……”

夏想知道梅升平想說什么,也沒拒絕,卻先提了條件:“幫忙可以,但我有交換條件。”

梅升平一愣,隨即笑了:“這么直接討價還價?太不含蓄了。”

“哈哈,要是和梅書記也講究含蓄,我就活得太累了。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幾個人在湘省資歷夠了,想向上一步,在當地扶正有點困難,如果調到楚省會相對容易一些。”

夏想在湘省的影響力稍弱,他和鄭盛之間的關系不遠不近,怕是不好開口,但以他和鄭盛之間的交情,提拔一兩名正廳也不算什么大事,鄭盛必定會賣面子給夏想。但夏想說到在湘省扶正比較困難,顯然,跨度是從正廳到副部。

“幾年市委書記了?”梅升平和夏想之間有什么說什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不必虛情假意。

“三年多了,資歷不太夠,但梅大書記一開口,也不算難事。”夏想呵呵一笑,將了梅升平一軍。

“現在就開始全面布局了?你的班底要是整體再前進一步,連我都怕了你了。”梅升平很清楚夏想不會輕易開口求他,既然開口了,就證明夏想開始著手新一輪的全面布局了。

現在夏想的班底,大部分還停留在處級、副廳和正廳的關卡,要是整體前進一步,處級到副廳,副廳到正廳,正廳到副部,那么夏想的整體實力,將會是一次驚人的飛躍。(!。

V123210 發表於 2012-6-1 22:08
官神第2122章西省局勢的最后時刻




“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又一思忖,梅升平被夏想的精明氣笑了,他今天打來電話本想指派夏想,不想夏想將他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也將楚省的人事變動盡收眼底,確實,楚省即將空缺兩個副省的位置,他留一個,另一個讓給夏想,也不無不可“不過,湘省方面要放人,還有中組部的工作,你自己做通,別給我添麻煩。

“那就先謝謝梅書記了,下次到京城,我請客。”夏想哈哈一笑,許下了一個空頭支票“我近期會進京一趟,看看曉琳和梅亭,然后還會……向總理匯報一下工作。”

梅升平終于聽到了夏想點了題,哈哈一笑就掛了電話。

沒錯,梅升平的提名雖然獲得了家族勢力的大力支持,但一是總書記并未表態——總書記不會第一時間表態——二是總理也沒有表態支持梅升平。

總書記的工作容易做通,至少有吳才洋在,有幾位老爺子的面子,有季老和鄭老出面,總書記就算不喜歡梅升平,也會讓步,況且總書記對梅升平并無惡感。

但總理的工作就是難題了,家族勢力和總理的關系一向一般,都放不下面子去向總理開口,只有夏想出面最合適,哪怕被總理拒絕,夏想年輕,級別又低,不會有什么。

至于調動湘省一人到楚省升到副部,以夏想和鄭盛的關系,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而再以夏想和吳才洋的關系。通過中組部也容易得很,基本上可以說,夏想班底的整體前進的步伐,第一步從湘省邁向楚省,是必勝之局。

晚飯,夏想沒和曹殊黧共度,他和季如蘭有約。

原本以為會有嚴小時、付先先作陪。不料到了之后才知道,只有季如蘭一人。

季如蘭穿了一身藍色的長裙,恍然如初見之時的羞澀和大方。季如蘭是女人之中少見的能將落落大方和羞澀之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的特例,一般女人,要么羞澀而不夠大方,要么大方而不夠交羞,季如蘭卻能在交羞之中展現大方的一面,又能在大方之中給人以羞澀之感。很不簡單。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想身邊的女人,個個都不簡單。

“怎么只有你一人?”夏想明知故問。

季如蘭嫣然一笑:“我喜歡和你獨處,不喜歡和一群人分享你,怎么,你有意見?估計也是了,男人都喜歡被無數美女環繞的感覺。

夏想不理會季如蘭的嘲諷:“陳艷確實失蹤了?”

“是的。已經確認失蹤的消息了。”季如蘭點頭。白了夏想一眼,對夏想岔開話題微有不滿“不過我相信以她的聰明,不會有什么事情,頂多就是被人軟禁了。”

夏想也能猜到陳艷多半在江剛手中,但一來沒有證據,二來案件在市公安局手中,他也不好直接過問,不過也暗中派了蕭伍保護陳艷的安全。

陳艷的問題引而不發。就要看江剛到底要打什么牌。

“季老還在京城?”

季老人在京城是為了西省地電重組的大事。

為了季家在今后的政治格局之中,邁出嶺南并且向全國布局,季老最近活躍了不少。

“已經回梅花了,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話一說完,季如蘭不滿地瞪了夏想一眼,嗔怪說道“你是明知故問。就是想岔開話題,你就是要當面問問你,你打算怎么對我?”

都說湘妹子和川妹子辣,季如蘭是嶺南女子,也自有辣味。夏想很認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

“你……”季如蘭氣得無可奈何“說一句好聽話就這么難?哪怕你就是為了哄哄我。我也會當真,也會開心很長時間。”

最近流年不利,夏想情債泛濫,他不得不開口寬慰季如蘭幾句:“我不想哄你,想對你說真話,但現在確實是氣氛不合適,而且心情……又不允許。”

“知道你最近事情多,你再是智慧超人,怕是也心煩意亂,我不逼你,就只問你一句話……”季如蘭咬了嘴唇,雙眼之中充滿了霧氣“我愛你愛得深沉,愛你愛得沉重,反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也不怕在你面前沒羞沒臊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

“有!”夏想不能無視一個女人刻骨銘心的生命之愛,他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告訴了季如蘭一個肯定的答案,他怕他稍有遲疑,會傷害季如蘭的勇敢和真心。

季如蘭驚呆了,她顯然沒有想到夏想會如此有勇氣面對她的示愛,而且還是迅速而果斷地說出,她就知道,她一腔的熱情和滿心的期待,沒有浪費。

她雙眼蓄滿了淚水,喃喃說道:“足夠了,我很滿足了。”

話一說完,她飛身而起,如一只毅然決然撲火的飛蛾,撲入了夏想的懷中,送上了溫潤的唇,獻上了傾情一wěn!

時間仿佛靜止了。

夏想不是沒有品嘗過季如蘭的香wěn,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季如蘭,如蘭如玉,如夢如幻,她渾身上下燃燒的激情幾乎將他融化。

一個男人再鐵石心腸,也難以抵擋一個女人義無反顧之愛,而且,這個女人還曾經愿意為他而死!

“我要向前飛,我是等愛的玫瑰,心中潛藏著待放的花蕾。如果你給我真實的安慰,我愿為你展現我的美……”季如蘭的歌喉婉轉、低回,在夏想耳中輕唱一首《等愛的玫瑰》。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夏想渾然忘記了身在何處,更不曾再想西省尚未明朗的局勢,他完全沉浸在季如蘭的溫存和美好之中,第一次,夏想即將被一個女人攻陷,難以抵擋。

忽然之間,電話及時響了……

夏想有過幾次被電話破壞好事的尷尬,電話一響,他說不上是沮喪還是無奈,反正二人之間的旖旎氣氛被破壞殆盡。季如蘭羞紅了臉,一下跳到一邊,不敢再看夏想一眼。

電話的鈴聲依然在響,夏想拿出電話,感覺不對,不是他的電話在響。抬頭一看,季如蘭已經恢復了人淡如蘭的氣質,淡然地接聽了電話。

“是我。”季如蘭微微板起了面孔,和剛才的交羞、不可自抑判若兩人。女人都有兩面性,在心愛的男人面前是一幅面孔,在外人面前,則又是另外的面孔。

季如蘭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季家小姐,她在夏想面前是小女兒姿態,但在外人面前,則是傲然不可侵犯的大家閨秀。

“……”沉默地聆聽電話,季如蘭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沉靜而嚴肅,最后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她的表情立刻生動了許多,雙眼放光看向了夏想。

夏想嚇了一跳,季如蘭眼中的光芒令人心動,但也令人浮想聯翩,難道季如蘭又醞釀了情緒?

正當夏想胡思亂想之時,季如蘭突然歡呼一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國家電網的工作,做通了!”

“什么?”夏想也驚呆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他還沒有從季如蘭的如水柔情之中恢復如常,卻又突然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喜悅消息擊中,一下愣住了“怎么可能?”

是呀,怎么可能!

在夏想的計劃中,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為第一步,現在經濟轉型即將全面告捷——礦難事故順利解決之后,即可宣布能源型經濟轉型獲得全面成功,第二步,才全面推進西省地電的重組以及將重組之后的西省地電并入國家電網。

之所以要在國家電網兼并西省地電之前完成西省地電的重組,是夏想將目光放眼國內的能源產業的第一步伏筆。重組之后的西省地電就如開了后門的軟件,被國家電網兼并之后,就等于是進城的特洛伊木馬,為夏想今后掌控國內能源的大局,埋下了長遠的伏筆。

但夏想并不認為西省地電的重組會在能源型經濟轉型成功之前,或者說,在礦難事故解決之后,他沒有精力和時間來全力推動西省地電重組一事。西省地電重組,不僅僅要在西省地電內部做通工作,還要自上而下征求國家電網的批準。

內部工作好做,國家電網的批準難批。

卻萬萬沒想到,國家電網方面的工作比他想象中快了許多,突如其來就做通了,簡直是巨大的意外之喜。

“怎么不可能?”季如蘭雙眼笑成了一泓秋水,喜不自禁“是國家電網的一個副總親自打來電話通知我的……”

眉宇之間,流露出自得和自信的神態。

夏想明白了什么“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原來你施展了美人計……”

“是又怎么樣,你吃醋了?”季如蘭逗夏想。

“……”夏想正要板臉批評教育季如蘭幾句,他的電話就適時地響了,一看來電,夏想頓時心中大跳,急忙接聽到了電話“陳艷,你在哪里?”

“夏省長,我要見你,馬上!”陳艷氣喘吁吁“我有重大情況要匯報,萬分緊急。”

“好,你說地方,我過去。”夏想向季如蘭使了個眼色,季如蘭會意,起身抓起了車鑰匙。

等陳艷說出地點之后,夏想毫不遲疑和季如蘭同乘一車,飛駛而去……和陳艷的會面,預示著西省最后一戰的到來,再加上西地重組一事,改變西省局勢的最后時刻,來臨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2-6-1 22:09
官神 第2123章 第一記重拳



一個可以改變了西省局勢的消息,就在陳艷和夏想會面之后,引爆了最后僵持的局面!

其實礦難從發生到現在,時間并不長,連一周都沒有過去。應該說,在處理礦難事故上,省委省政府的決策還算英明并且及時,再加上夏想新聞發布會的開創之舉,礦難事故并沒有為西省抹黑,相反,還為夏想贏得了名聲。

西省也因夏想的新聞發布會的壯舉而獲益匪淺,一改以前一出礦難就虛報漏報的負面形象,贏得了媒體的一片贊譽,將幾年來西省積攢的負面形象一掃而光。

夏搭功不可沒。

夏想擔任省長之后,大刀闊斧地推動能源型經濟轉型的同時,其實也在努力清除西省的沉疴宿疾,由經濟轉型帶動政治風向,從省委開始轉變,要在全省范圍內帶動機關工作作風的改變。

基本上可以說,夏想的目的達到了,轉變得雖不是很全面,但至少讓他看到了希望。

但剛剛有所改變的機關人浮于事的作風,隨著西省地電重組的擱置,隨著礦難事故的發生,又有了重新抬頭的跡象,原先在省委之中己經開始認真工作并且埋頭做事的部分機關人員,又恢復了以前的自由散漫,一只眼睛假裝工作,一只眼睛卻不時望向外面在等最后的勝負。

人心就是如此,稍有風吹革動就會轉變風向,夏想辛辛苦苦為之付出的一切,為了西省經濟的騰飛,為了西省機關事業單位的工作作風的轉變,稍有起色,就有可能馬上付諸東流。

夏想就知道在礦難事故之上,在西省地電重組之上,他只能前進不能后退,只能勝利不許失敗。

表面上夏想鎮靜自若,其實他內心也很焦急,他計較的不是個人的成敗,而是如果他在西省推動的改革最終以失敗而告終,毫不夸張地說,西省的政治改革和經濟發展將會倒退三十年!

以他如此大刀闊斧的力度尚不能治愈西省頑疾,西省的保守勢力不但會卷土重來,還會新帳舊帳一起算,會更變本加厲地將西省推向更保守更落后的境界。

所以,在夏想見到陳艷的一瞬間,他就下定了更大的決心,要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所有阻攔在前進道路上的攔路虎拿下、絆腳石踢開。

見面地點是一處偏僻的私人住宅,應該是陳艷的家產之一。

陳艷驚混未定,衣衫不整一見夏想,差點撲入夏想懷平,剛一邁步就又收回了腳步,她看到了夏想身后的季如蘭。

一瞬間陳艷明白了什么,露出了無奈、凄慘的笑容,沖季如蘭微一點頭:“蘭蘭祝福你!”女人到底還是女人,都什么時候了還有爭風吃醋的心思,夏想也不解釋什么,第一次主動和陳艷近距離接觸~伸出雙手壓在她的雙肩之上,將她按在座位之上說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陳艷一怔,沒想到夏想會有這個動作,呆了一呆,她才回過神來,張口就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礦難事故江剛還有后手,要快要不他要發瘋了。”

其實制造礦難事故,江剛已經瘋了一半了,還能再瘋到什么程度?

夏想和季如蘭對視一眼二人心意相通,夏想退后一步就由季如蘭問陳艷。

“艷艷,別急,慢慢說。”女人和女人之間好溝通,季如蘭抱住陳艷的肩膀,輕聲安慰她。

曾經的晉陽一姐、高高在上的陳艷,在季如蘭的柔聲細語下,終于失聲痛哭了,哭得很傷心很委屈,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陳艷衣衫不整,但也不是被人撕扯,象是急于奔跑慌不擇路才弄得十分狼狽,夏想很有耐心地在一旁等陳艷的情緒穩定下來,對季如蘭恰到好處的安慰深感滿意。

想起以前季如蘭的任性和胡鬧,而現在的她溫聲軟語,也是柔情似水。

十幾分鐘后,陳艷的情緒慢慢穩定了,情緒一平靜,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夏想笑了笑:“讓夏省長見笑了。”一轉身又跑進了洗手間,洗了洗臉,補了補妝,才又出來。

女人就是女人,尤其是特別在意容貌的女人,也就是夏想,換了別人,或許還真沒有耐心等陳艷哭哭鬧鬧之后再去補妝。

“江剛想強jiā艷仰起臉“我要告他強jiān未遂。”

江剛如何獸性大發想要強jiān陳艷,又如何被陳艷踢中襠部倒地不起,正好讓陳艷得以逃脫魔爪,詳細過程陳艷只是一帶而過,她訴說的重點落在她被江剛軟禁的兩天多來,一邊與江剛虛與委蛇,一邊暗中將江剛的后繼計劃摸得一清二楚。

世界上的事情很難說得清楚,有些人天生就是另外一些人的克星,江剛幾次三番想要暗算陳艷,結果陰錯陽差。總是被陳艷逃過不說,還每次都讓陳艷反擊得手。

陳艷就是江剛天生的對手加克星。

江剛軟禁陳艷,其實是想在事情無法收場之時,讓陳艷當替罪羊。整個計劃都已經設計周詳,陳艷只能吃了啞巴虧卻沒想到,最終還是毀在了自己的一念貪心之上。

江剛早就告誡自己,陳艷是一條漂亮的毒蛇,離得遠了還好,離得近了,冷不防就會被咬上一口,所以他雖然垂涎陳艷的美貌,卻一直沒有對陳艷動手動腳,就是怕一時把持不住,被陳艷得了先機。

誰知后來還是中了陳艷的美人計,被陳艷以商量事件為由叫到了房間,然后陳艷就動寬衣解帶,投懷送抱,江剛就投降了,剛要成就好事,就被陳艷以一記liáo陰腿踢中要害,痛得他倒地不起,然后陳艷就借機逃之天天了。

逃走了不說,還帶走了他部分絕密的資料。

陳艷不僅帶走了江剛部分絕密的資料,兩天來,還暗中聽到看到了許多江剛的秘聞,得知江剛在礦難事故沒有造婁足夠的殺傷力之后,決定鋌而走險,要鼓動死者家屬到省委大院門口上演鬧劇,從而將礦難事故放大并且推上。

在的同時,江剛還組織了遇難者家屬鬧事的活動家屬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是在重拳出擊行動中被清退的私人保鏢為了完成抹黑夏想的大業,江剛準備拿出5000萬元的活動資金,不信買不通要錢不要命的潑皮無賴。

…夏想聽完陳艷透露出的江剛的歹毒后續計劃,終于冷笑了:“好一個江剛,好一個西省首富,好,下面就來一次真正的貓捉老鼠的游戲。”

次日凌晨,在幾人的陪同下,陳艷到市公安局報案,指控江剛對她非法軟禁以及試圖強jiān,公安局接到報案之后,十分重視,立刻出動警力將江剛帶到了市公安局。

和前兩次請江剛入局不同的是,此次市公安局出面,直接是以抓捕的形式,就立刻讓外界眾說紛紜,紛紛猜測市公安局的重拳出擊行動終于要打出最強有力的一拳了。

更讓人震驚的是,隨后西省人大常委會召開會議,宣布中止江剛的省人大代表資格!

此消息一公布,頓時一片嘩然,人大代表的資格是一層保護罩,人大代表資格被中止,意味著江剛觸犯了法律,即將被依法逮捕。

果不其然,在省人大宣布中止江剛人大代表資格僅僅幾個小時之后,市公安局正式對外宣布,江剛因涉嫌非法拘禁和強jiān未遂被依法提請逮捕!

消息一經傳出,頓時震驚了整個西省!

以江剛的身份地位,就算出事,至少也會保留體面,沒想到三下五除二就被錄個精光,直接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丟到家了。

如果說非法拘禁還可以讓人接受的話,那么堂堂的西省首富被以強jiān未遂提請逮捕,還公布于眾,這耳光打得就太響亮了。

等于是直接將臺上在燈光照耀之下人五人六的江剛,一下脫到只剩下了內kù!

如此巨大的反差,讓人瞠目結舌之余也意識到了一點,夏省長推動能源型經濟轉型的決心之大,不管是誰擋在前路之上,一律拿下,不管是西省首富還是無名小卒。

拿下江剛的手法干脆利落,讓王向前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一切塵埃落定,頓時讓王向前震驚當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夏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江剛下了狠手,是對他的間接警告,言外之意就是敢拿下西省首富,就敢再拿下更高級別的政府高官…王向前不想還好,一想,就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想到江剛被抓是因為對陳艷強jiān未遂,王向前恨得牙根直癢,江剛真是活該,還是在陳艷的問題上騙了他,真不是個東西。

陳艷呀陳艷,你到底是潘金蓮還是柳如是?怎么就攪得西省不得安寧,真是禍水,不,是禍國殃民的狐貍精。

再罵陳艷也無濟于事了,王向前現在最撓頭的問題不是江剛,更不是陳艷,而是礦難事故要怎樣收場。他原以為自己聰明絕頂,事情也做得天衣無縫,現在看來,不敢說夏想已經掌握了一切真相,至少第二次塌方事故,瞞不了夏想多久了。

怎么辦?是隱瞞到底,還是找一個替罪羊頂包?

正當王向前左右為難之時,又一件事情的突變讓他心驚肉跳,嗅到了政局大變的氣息!!
V123210 發表於 2012-6-2 19:53
第2124章最后交牌



夏想下手之快之狠,不但讓王向前為之震驚,也讓雷治學一時驚愕并且措手不及。

江剛的轟然落馬就已經讓雷治學難以置信了,最讓他震驚的不是江剛的強奸未遂和非法拘禁,而是江剛的人大代表資格被中止,只是人大常委會常務副主任事先向他打了個招呼,然后就迅速表決通過了。

就讓雷治學始終想不透夏想什么時候對人大常委會也有影響力了,他才是人大常委會的主任,是一把手,夏想一個省長,如果連省人大常委會也能伸進手去,就太驚人了。但不管雷治學多吃驚,事情已經真實地發生了,也讓他在震驚之后冷靜下來仔細一想,算是明白了一個必須面對的事實夏想借曹永國、邢端臺和盧淵源之勢,在西省隱藏的勢力大得驚人,甚至遠超他的想象。

在國內,以前不乏二把手壓一把手一頭的先例,但大多是太堊子黨或是紅二代,夏想既不是太堊子黨也不是紅二代,只是一介平民,卻也能初來西省就和他平分秋色,到現在差不多力壓他一頭,不僅因為夏想是家族勢力核心人物,還在于他手腕高明,善于玩弄政治權術,更有他身后隱藏了許多伏兵之故。

雷治學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知道夏想的上升之勢已經銳不可擋,他決定求同存異,要在西省各項重大事務之上,和夏想本著平等、友好、協商的態度解決。如果真是此次入局無望的話,雷治學甚至懷疑他會和夏想同時入局,他身后的勢力再過十幾年后有式微之勢,而家族勢力之間的團結無人可比,再加上傳統家族勢力也正在崛起,夏想得總堊書記的賞識,得新興和傳統家族勢力的力挺,試問等夏想一旦坐實了省委書記之位,國內還有誰能與他抗衡?

作為雷治學政治生涯之中最重要的一次政治轉變,他在幾經搖擺之后,終于堅定了立場,要和夏想緊密地握手了。

雷治學做出決定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親臨礦難事故現場視察工作。在視察時,對搶險工作提出了委婉的批評,對礦難事故的第二次大面積塌方表示了不滿—雖沒有直接點名批評王向前,但王向前作為搶險救災工作第一負責人,臉上難免掛不住。

被領堊導批評了不是什么大事,誰都有被領堊導批評的時候,但問題是雷治學批評的時機很敏感,在江剛剛剛落馬之際,一直對礦難事故不怎么關注的雷治學不但親臨事故現場,還直接提出批評,警告的意味就十分明顯了。

王向前心里七上八下,更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江剛會不會全盤供出礦難事故的真相?尤其是雷治學的表態更讓王向前心里打鼓,他就知道,優柔寡斷的雷大書記終于下定決心要和夏想攜手共進了。

西省的政局要穩定了,政局一穩,經濟形勢也會按照夏想的思路加大力度推進了。說是雷書記和夏省長攜手共進是委婉的說法,事實卻是雷書記跟隨了夏省長的腳步……

若是以前,王向前說不定會在內心深處好好嘲弄雷治學一番,但現在他卻是顧不上了,雷夏聯手,就意味礦難事故處理不好,他極為可能成為政治犧牲品。

王向前就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然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又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西省地電重組一事,獲得了突破性進展!

如果說能源型經濟轉型是夏想在西省打開局面的象征,那么西省地電重組的成敗則是夏想在西省是否掌控大局的標志,王向前以為,西省地電重組至少也要過上一年半載才有可能提上日程,卻沒想到,在能源型經濟轉型還沒有完全宣告成功之前,西省地電的重組方案已經獲得了通過。

西省地電關于西省地電重組方案的可行性報告,已經正式通過了西省地電的內部討論,提交到了省zhèngfǔ。本來電力行業由王向前分管,本該提交到王向前手中,但由于礦難事故牽絆,王向前分身乏術,經夏想提議,zhèngfǔ常務會議一致決定,由馮健超負責主抓西省地電重組事宜。

西省的局勢變化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眾人的目光還沒有從礦難事故之上收回,就出現了江剛被抓一事。堂堂的西省首富想要什么女人沒有,怎么還會強奸未遂?聽說某女星陪睡賺了7個億,某女星出面辟謠,說要追究造謠者的法律責任,就讓不少人看了暗笑,別說中國了,就是放眼世界,哪個女星能賣出7億

人民幣的陪睡價?

除非是她陪睡一晚就能長生不老,否則,沒有一個冤大頭全出7億。

對乙對江剛來說,也不過是毛毛雨,他如果出7億,就算真強奸了誰,誰也不會去告他強奸。但偏偏江總被人告了強奸未遂,不少人都在想,難道是江剛腦子短路了,對他來說能花錢買到的事情,還會犯法去做?

陳艷再是晉陽一姐—好吧,西省一姐她也不值7個億,所有人都在暗中猜測,難不成江剛被陳艷誣告了?

不想江剛的事情還在懸而未決之時,就又突然爆出了西省地電重組的大事,更是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西省地電重組,在政治上是大事,但對普通百姓來說,并不是什么能引起關注并大感興趣的大事件,但之所以也能吸引眾多的目光,也是因為西省地電和國家電網前一段時間的爭斗所引發的連鎖反應。

大事一件接著一件,此起彼伏,就讓人目不暇接,稍有政治頭腦的群眾也能猜到一點,西省……要變天了。

西省的變天,先從晉陽的變天開始。

江剛被抓捕之后,案件迅速進入了審訊階段。與此同時,江剛的被捕,讓晉陽的重拳出擊行動聲勢大漲,伴隨著重拳出擊行動的深入,市紀委頻頻出手,無數貪官污吏紛紛落馬。

官堊商勾結的第一道防線被打破。

之后,省紀委也重拳出擊,高舉煤炭反腐大旗,短短時間內就落馬數名高官。每一個落馬高官的背后,都和煤炭資源有關,要乓是倒賣國有資源,要么是在煤企有股份,等等,總之都和煤老板有關。

雷治學在一次省紀委工作會議上講話時強調指出,只要接到舉報線索就會一查到底,省內查不了的,移交中紀委。

夏想的講話更具有實際意義:“帶血的GM不要也罷,賣血吃飯,會死得更快。”

在省紀委工作會議之后第二天,晉陽再落馬兩名高官,一人是常委副市長,另一人是晉陽市安全監察局局長。

安監局局長專門審批煤礦資質,晉陽市安監局局長的落馬,牽連到一大批煤老板徹夜難安。

夏想針對西省宮商勾結的重拳出擊進入了全面攻堅階段。

隨后不久,西省安全監察局局長也轟然落馬,標志著打破西省官堊商勾結黑幕的重拳,已經拳拳到肉,觸及到了根本!

一系列的重拳出擊,標志著西省的堅冰已被打破,依然身陷礦難事故之中的王向前,此時已經走投無路了。現在的他追悔莫及,當初不該為了掩蓋真相而制造第二次塌方。早知江剛要完蛋,要被抓捕,強奸未遂是一個罪名,制造礦難也是一個反正江剛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自己何必急巴巴替他遮掩?

現在倒好,騎虎難下,他真的沒法收場了。

近幾天來,夏想有條不紊地推進各項進程,對礦難事故的進程不聞不問,他匯報什么,夏想就聽什么,不會多問一句,態度很明顯,就是要等他最后交牌。

王向前心里沒底,到底要交什么牌才能讓夏想滿意?明天礦難事故現場就可以完全清理完畢了,是如實匯報將江剛出賣,還是依然將塌方事故的人禍說成天災?

問題是,現在他不知道被抓的江剛交待了多少真相,不過深入一想,有理由相信江剛不會亂說,說出去,等于是自己為自己挖坑,江剛沒那么傻。

現在還有一個難點就是他已經無法獲得雷治學的支持了,除了正常的公事公辦式的工作匯報之外,雷治學不再和他有任何私下接觸,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王向前就知道,他被孤立了。

在政治上被孤立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幸好他多方打聽,中堊央還沒有要動他的意思,他就多少放心了。雷夏聯手也頂多就是孤立他,不能拿他怎樣。

有一絲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王向前經過一番精心的準備,將礦難事故的所謂真相洋洋灑灑整理了十幾頁上萬字的報告,正式提交到了夏想手中。

王向前報告的兩個要點,一,礦難事故是原安達礦業副總劉路對重組后的安達礦業心懷不滿,人為制造的一起事故。二,礦下共有11眥尸體,大部分都是死亡時間在三日之上的死人,有兩具活人的尸體是老錢頭和老孫頭,具體死亡原因不明,初步判定是失足跌入礦井,又被爆炸的沖擊力沖到井外……


V123210 發表於 2012-6-2 19:54
官神第2125章官場史上最大的奇跡



第四次新聞發布會召開前夕,西省地電重組的方案通過了省政府常務會議。

王向前也參加了會議。

西省地電重組的方案,之前他已經過目了,雖然已經看過不至三遍了,但提交到政府常務會議上討論之時,他還是難以置信西省地電會接受如此苛刻的條件,好好的,西省地電為什么允許季如蘭持股超過百分之二十?

季如蘭就算是季家的后人,不遠千里從嶺南來到西省,拿出幾十億資金參預重組一個效益并不太好的西省地電,是何用意?王向前百思不得其解。

不解也沒辦法,政治上有些事情的高度,是他所無法仰望的,別看他是常務副省長,和夏想僅一步之遙,但從眼光到長遠布局,他和夏想之間的差距是天淵之別。

王向前在政府班子的影響力今非昔比,已經大不如從前,盡管他對西省地電重組最有發言權,本想照例發言點評幾句,但一抬頭看到夏想意味深長的眼神,忽然就沒有了底氣,草草說了幾句就舉手贊成了。

發言的長短代表地位的高低,王向前很是沮喪,曾幾何起,他在政府班子的地位降低到了看夏想眼神行事的地步了?

西省地電重組的方案通過政府常務會議之后,還要提交到省委常委會討論通過。在上省委常委會之前,方案先返回了西省地電,要求西省地電出臺更詳盡的細則,以便省委常委會審核。

在現場討論時,馮健超十分活躍,不但對西省地電的重組發表了許多看法,也提出了不少有建議性的意見,都被列入了會議紀錄,一并交由西省地電參考。

王向前就對馮健超十分不滿,本是由他分管的電力,現在被馮健超搶功不說,而且馮健超的風頭明顯超了他,就讓他倍感凄涼,心中暗想,他還在位,他只不過暫時被礦難事故牽絆了,等他騰出手來,一定要加倍還回來。

馮健超還想和他爭?休想。

反正夏想馬上召開第四新聞發布會了,發布會一公布,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他就等于從容過關了。過關后,再想方設法幫江剛過關。一個非法拘禁和一個強jiān未遂不能拿江剛怎樣,大不了判一個緩刑就算重了。網,duwo,。

王向前這么一想,心情就輕松了許多,也不再計較一時的得失了,就讓馮健超先得意幾天,等新聞發布會一過,他在處理礦難事故上也算是大功一件,然后等西省地電重組通過省委常委會之后,他再順理成章以分管電力為由全盤接管,馮健超的前期努力就為他作了嫁衣裳,哈哈,好事,天大的好事。

王向前甚至有些迫切地期待第四次新聞發布會的召開。

夏想沒讓他失望,第四次新聞發布會在政府常務會議第二天就召開了。

對于他提交的關于礦難事故最終認定報告,夏想沒有發表什么看法,雷治學也沒有,似乎就是默認了。一般而言,由誰負責哪件事情,就算一二把手也輕易不會否定調查結果,因此在王向前看來,夏想和雷治學的默許,是官場常態,等于是省委認可了他的調查結果,他的調查結果,將會是對外公布的唯一真相。

第四次新聞發布會如期召開,和以往只有夏想一人參加不同的是,此次會議,有王向前出席。

會議室和前三次一樣,座無虛席,不但前三次的記者全數到齊,無一缺席,而且人人一臉期待,都知道今天的發布會,將會揭露礦難事故的真相。

也有不少女記者早早就來到會場,為的就是搶占靠前的座位,不是為了好向夏想提問,而是為了離得近一些,再近一些,好一睹夏省長的風采。

也是,如比年輕英俊的省長國內絕無僅有,能近距離和夏省長面對面,是多少榮幸的一件事情。更有女記者春心萌動,參加了三次新聞發布會之后,對夏想既崇拜又敬愛,甚至還想著能攀上夏省長高枝的美事。

夏想端坐正中,對下面熱切的目光視而不見,目光平和,表情嚴肅而淡然,見時間已到,他開口說道:“第三次新聞發布會的時候,我向各位承諾,第四次新聞發布會會公布礦難事故的最終真相,今天,特意請來王向前副省長向各位通報一下礦難事故的處理過程和處理結果。”夏想隆重推出王向前,就讓在座的記者先是一愣,沒明白夏省長是什么用意,隨后一想第三次新聞發布會時強調的要點,政治覺悟稍高的記者立刻就明白了個中原因一如果說上次強調王向前負責全權處理礦難事故是立此存照,那么今天由王向前直接介紹礦難的處理討程和處理結果,就是要讓王向前對自已的言行負責。

“下面歡迎王向前副省長講話。”夏想帶頭鼓掌。

王向前站了起來,很有禮貌地微鞠一躬:“各位領導,各位朋友,我受省委省政府委托負責處理礦難事故,到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礦難事故在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在雷書記和夏省長的親切關懷下,在遭遇到了第二次意外塌方的不利影響下,依然按期完成了挖掘工作,查明了事情真相,與礦難領導小組同志們的努力工作分不開”

冗長的套話官話講完之后,王向前才切入了正題:“礦難事故是一起人為事故,相關責任人已經被公安機關逮捕……”

王向前照本宣科,和夏想的脫稿發言完全不同,他一字一句,唯恐有一句閃失,足足念了十幾分鐘才發言完畢。

在他發言期間,下面的記者或速記,或拍照,或錄音錄像。

結果并不意外,和第三次新聞發布會時夏想透露的消息大同小異,只不過王向前進一步延伸,并且確認了責任人的名單,劉路和被開除的部分工人策劃…了此次事件,事件和重組后的安達礦業無關,也和江剛無關,只是劉路出于個人私憤,雇用了一批臨時工所為,劉路和臨時工都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和眾人期待不同的是,第四次新聞發布會雖然公布了事件真相,但遠沒有前三次精彩,主要是夏想幾乎沒怎么發言,只是開頭介紹了一下王向前,在王向前發言之后,又簡短說了幾句,就結束了新聞發布會了。

眾記者都感覺意猶未盡,都想再聽到夏想的精彩言論,夏想卻在記者們的連番追問之下,只是謙虛地擺擺說:“今天的主角是王向前同志,我只是綠葉,有什么問題請向他提問。”王向前自我感覺良好,新聞發布會也召開了,等新聞鋪天蓋地出現之后,就算事情有變,為了維持正面形象,上面也暫時不會動他,也會將錯就錯下去。不管是夏想到底棋差一著,還是夏想無計可施,反正他過關了。

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王向前就神采飛揚,對記者的問題有問必答,隨和、低調并且時刻微笑,充分顯示出一名省委高官的優良品行。

新聞發布會結束后,夏想先行一步離去,王向前為了顯示他熱情好客的一面,也為和新聞媒體處好關系,主動提出將記者送到省委大院之外。

記者們受寵若驚,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沒想到堂堂的常務副省長也這么平易近人,拿他們當朋友,不少記者已經暗暗決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將王向前形容中寬厚、誠懇的實干家形象。

到了省委大院門口,王向前還熱情有加地和記者們一一握手告別,才握了三四人的手,猛然間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震天一樣的哭聲:“冤枉,我可憐的爹死得冤枉……”出了什么事情?無數記者聞風而動,目光向遠處一看,頓時驚呆了一遠處飛奔而來三位披麻戴孝的肥碩中老年fù女,肥碩fù女雖然腰粗腿短,但飛奔的速度極快,轉眼間就來到了面前,而且三人一起叉腰將王向前團團圍住。

“王省長,你睜著眼睛說胡話,礦難事故不是劉路策劃的,是江剛。我爹也不是失足掉入了礦井,是被江剛的人拖了進去。他死得冤呀……………”三人一起大哭,哭聲震天,王向前只覺頭大如斗,差點沒有暈倒在地一他最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

老錢頭三位兒媳驚天一哭,在省委大院門口潑辣一鬧,徹底顛覆了王向前精心樹立的形象,并且引發了在場所有記者的好奇心,在三位河東獅聲淚俱下地哭訴中,礦難事故的真相也撥開了重重迷霧,撥云見日并且大白于天下!

若干年后,有人形象地形容一三女一哭,向前止步止步,不是說王向前送行記者的腳步被三女阻擋,而是說王向前堂堂的常務副省長的官帽,被三女硬生生哭掉了。

堪稱官場史上最大的奇跡!

一天后,劉路翻供,供出受江剛背黑鍋的真相。一周后,江剛認罪,承認了幕后策劃礦難事故的真相~不認不行,狄國功的案件如一把利劍懸在頭上,他如果不認下礦難的罪名,狄國功的指責更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再一周后,王向前被中紀委直接帶走~王向前的落馬,預示著西省夏想時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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