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崩壞世界的傳奇大冒險 作者︰國王陛下 (已完成)

第二百一十九章:經過風吟的解釋,我越發覺得自己所作所為坦坦蕩蕩,無可指摘,是某些人庸人自擾罷了~

    無論如何,一天之後,我還是乘著往返於沙塔斯和學園都市的航班,抵達了這座由德萊尼,血精靈共同建立的城市。

    沙塔斯的歷史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千年以前,新界的社會文明比母星要平穩得多,雖然這裡時常便有大大小小的戰爭,可是德萊尼人和血精靈那悠長的壽命,卻使得沙塔斯幾千年來,都沒有發生過天翻地覆的大變化。

    當然,那也只是相對而言,自建成之日起,由於這個城市的特殊位置,以及種種已難考察的歷史原因,不斷有新的智慧種族移居至此,其中較成功的,便成為與德萊尼人,血精靈同等地位的上等種族,例如體質孱弱卻擅長溝通外界能量的塔魯人,粗壯憨厚,卻意外精於鍛造的灰矮人,都勉強取得了上等人的地位。克洛根如今正為此努力奮鬥,卻因內鬥不休,欠了臨門一腳,依然在貧民區輾轉求生存,至於豺狼人,大耳怪等短中長線皆看空之流,也不必多提。

    和風吟約定的地點是在城市的南門,也是航班落地之後,乘坐科多巴士的第一站,一般生物入城都需要經過城門衛兵的檢驗。學園都市也是不久前才和沙塔斯高級議會正式辦妥了免簽證業務,衛兵見了人類旅者,雖不至阻攔,目光中卻總是有股懷疑。

    事實上,人類在沙塔斯的聲望也的確不佳,包括勉強算是一方豪強的御阪商社,本部也被人當作詐騙犯集結地,加以提防。

    若不是時而有獨行的變種人,向沙塔斯人證明著人類的戰鬥力,人類想在這裡站穩腳跟談何容易呢?

    我到南門的時候,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搭乘的航班由於飛行中遭遇亂流,虛空龍借助風勢,加速飛行,而捆在虛空龍身體上,運載乘客的籃子搖搖晃晃,甩下去不少倒霉鬼,減輕了負重,所以速度比預期快了許多。

    這點時間,在貧民窟閒逛稍顯不夠,只好站在原地傻等,眼看身旁人來人往,好一派熱鬧景象,然而從城內貧民窟卻傳來陣陣腐臭氣味……我只但願風吟別遲到。

    那傢伙倒是守時,距離約定時間還差五分鐘的時候,出現在視野盡頭,一身人類冒險者常見的灰色風衣,一頂略有些滄桑感的沿帽,深棕色的皮靴踩在沙塔斯城門外破碎的磚石路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這是在COS什麼玩意兒?

    結果寒暄幾句之後,才知道這傢伙是初來沙塔斯不久,聽導遊說這副打扮會顯得比較老練,而沙塔斯街頭的確有不少這樣的人類旅者,所以才去雜貨店採購了這麼一身行頭。

    殊不知這種行為就如股市大破滅前的瘋狂買盤一般盲目,雖然我在沙塔斯經驗也不算豐富,可也知道流傳在當地居民間的傳說。

    穿成這鳥樣的菜B可以隨便宰。

    「我靠,我說怎麼可能一盤烤肉就要我兩千華夏幣……我還以為是貨幣在這裡貶值,原來……」

    話雖如此,看來他也不甚沮喪,顯然心裡早有準備,這傢伙畢竟不傻嘛。

    「呵,無所謂,這點錢也不是出不起,就當是輕倉止損了……說來,你那邊的問題,解決得如何了?」

    什麼問題?

    風吟被我的反問所震懾,一臉驚奇:「你和你的後宮啊」

    什麼後宮?

    「……岳馨瑤和文氏姐妹啊,你來之前是怎麼解決她們的矛盾的?」

    什麼矛盾?

    「我靠,你不是在耍我吧?」

    ……bazinga?

    見我的確一無所知,風吟只好認真解釋:「你沒發現,當時那三個女人分明是吃醋了麼?」

    吃醋?吃什麼醋?

    結果風吟實在不是個好老師,居然惱羞成怒:「你說吃什麼醋?你當著她們面說你喜歡另外一個女人,你要她們怎麼想?」

    衷心祝福我交到朋友唄,雖然我和那女人還算不上朋友。

    風吟的怒氣煙消云散,他沉默了很久,嘆氣說:「你是真不明白麼?」

    一定要我猜的話,勉強倒是可以猜出一條脈絡來,只是實在難以理解她們的思維模式……

    「……所以,你就什麼也沒做,就這麼跑到沙塔斯來了?」

    不然我還能做什麼?談又談不攏,莫非要動手?

    結果這反問讓風吟愣了很久,苦笑一聲:「真是上天不公,居然讓你這樣的人開後宮」

    嘖,我可沒覺得這算後宮,那幫女人莫名怨氣衝天,倒有點像是NICEBOAT……可我分明什麼也沒做啊。

    「就是因為該你做事的時候,你什麼都不做啊……」風吟無力地解釋著,可是無論他怎麼解釋,我還是理解不了。

    好像腦子裡有什麼東西把思維回路卡死,猶如結紮,令人分外不爽。

    嘖,這種滯澀感是怎麼回事?我開始集中精神,試圖攻破阻力位,然而肩膀上的拍擊,卻將我猛然驚醒。

    「算了,別想了,難得你來新界以後攻擊性降低不少,沒再給周圍人刷負好感……萬一再想出什麼天才點子,我可沒力氣給你收拾殘局。」

    刷負好感?有麼?

    風吟立刻白了我一眼:「你說呢?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麼好說話……岳馨瑤那也是特例,或者說是她瞎了狗眼。文氏姐妹因為受你多次救命之恩。才會特別遷就你,莫非你還以為自己人緣不錯?」

    咱在大學時候,人緣的確是不錯嘛~

    「那是大學時候自從你他馬的從新界回來,簡直就是王八蛋」

    風吟這句不知憋了多久的怨言,猛然爆發出來,令人不由為之一驚。可惜不容我多想,身邊陡然密集的視線讓我倆頓時慘遭圍觀,只好快步撤離。

    沙塔斯糾結的城市設計讓我倆很容易就擺脫了騷亂,在一條安靜的小巷,我倆停下腳步。風吟的表情有點怪,發洩過怨氣之後,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在意,一時的氣話。」

    是麼?我倒是覺得你是蓄謀已久了。

    「……的確不能說半點怨氣都沒有,我還在特別行動組的時候,就有人說,能和你這人相處的,絕不是一般人……呵,不過我還好,可憐的是那些不幸愛上你的女人。你不覺得有時候你對她們,太沒人性了點麼?」

    沒人性?不如說,什麼是人性?

    的確,我承認從進入遼北開始,咱的情緒就有點不穩定,時常做出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對身邊出現的人和事也總是天然便附帶幾分惡感……直到前兩天和岳馨瑤在精神空間裡特訓之後,才感覺舒服一些。不過回過頭去想自己的所作所為。

    我也沒覺得怎麼後悔。

    那些女人喜歡我,是她們的事,與我何干?

    這個答案也沒讓風吟顯得意外,他只是反問我:「那麼,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御阪美琴?」

    唔,容我謹慎地求證一下,你是指哪種喜歡?交配的那種麼?

    「……對。」

    那就是否定,喜歡御阪美琴,實際上,和喜歡豬肉燉粉條一個性質,可惜另外三個女人並沒達到豬肉燉粉條的境界——撐死了也只是宮保雞丁的程度罷了。

    我並沒打算和任何人交配。

    風吟佩服得五體投地:「臥槽,這真是愛右手甚於愛世界啊……」

    ……老實說,如果只為了獲得某些激素的大量分泌,我只要動動念頭就可以,用不著上手,不過你不覺得那很愚蠢麼?

    風吟卻一臉崇敬:「您真是境界……」

    客氣了,同為物理系,你也可以的。

    「不敢,咱的下限可沒那麼深……」

    話題便在這瑣碎的言辭中漸漸溜走,關於岳馨瑤,文氏姐妹的事情,風吟再也沒拿來問我,我也就再沒多想——反正也想不明白。

    嘖,就知道拿女人的事兒問這擼SER絕不靠譜……

    兩人從暗巷離開,很快回到主路,我和風吟此時都需要找個足夠水準的工匠調整裝備,而真是巧了,我還就認識一個。

    多虧了御阪美琴送來的流鐵戰甲,那盔甲裡印著製造此套盔甲的工匠銘文,屬於專利商標,而通過辨識這個商標,就可以輕易反溯到出那工匠的情況。

    很好運的是,那工匠是獨立工匠,還沒有歸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如今就生活在貧民窟,這種工匠通常是具備一定手藝,卻尚未被人發掘的原石,很難說技藝究竟如何,不過既然御阪美琴選了他,自然有她的道理。

    在沙塔斯,信任一下御阪美琴總是不會錯的。

    於是就沿著我在商標上找到的信息,兩人在貧民窟開始了搜索。

    沙塔斯的貧民窟是真正的民族大熔爐,可比當年自詡多元社會的自由聯盟複雜幾萬倍,在這裡不但生活著來自母星數十個民族的冒險者,新界的本地生物更是五花八門無所不有,光是大耳怪,就有綠皮大耳怪,藍皮大耳怪,紅皮大耳怪這三原色大耳怪,還有雜交而成的紫皮大耳怪褐皮大耳怪斑皮大耳怪,更有傳說中的包皮大耳怪,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而我們所要找的這個工匠呢……

    則是一個標準的人類

    當我們見到那袒露著大半個胸口的金發女郎時,她正在一間破落的鐵匠鋪門口,百無聊賴地抽著香煙。

    見我倆過來,似乎已經知道來意。

    「喲,好久不見有同類來找我……不過抱歉要讓你們白來一趟了,工具丟了,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女子隨即別過頭去,從美豔的紅唇裡吐出一大團煙霧,轉頭見我們還站著,皺皺眉:「盯著我看也沒用啊,沒了錘子,最多給你們打造點不上檔次的白板裝備,或者說,那樣也可以?」

    然後,也不待我們開口,便自顧自地丟下香煙,伸出一隻裹在灰白手套裡的手:「恰西,很高興和你們見面。」

    ————

    PS:放心,大耳怪什麼的不是騙字數……3000字湊夠了的

第二百二十章：錘子錘子錘子錘子錘子錘子錘子錘子錘子找你妹的錘子錘子錘子錘子

    恰西，沙塔斯貧民窟中的人類女鐵匠。

    這個急性子的女人就是為御阪美琴打造出流鐵戰甲的超一流工匠麼？老實說雖然人類的潛力向來不可小覷，不過在工匠領域還從未出現過什麼舉世矚目的奇葩，可以壓倒血精靈的附魔師，或是矮人的宗師鐵匠。

    我於是狐疑地打量著恰西，並用感知域掃瞄她的生命氣息周稍強，這點從她健美的肌肉曲線就可見一斑了，只是並沒發現另有什麼特別之處。

    而見我看她，恰西卻似毫無所覺，用塊髒兮兮的抹布在工作台上胡亂抹了一把，轉頭問：「你們想要打造點什麼？神兵利器雖然不行，畢竟是矮人教出來的徒弟，一般的盔甲戰刃還是沒問題的，看在同族份上，價格也好商量。」

    然而見我和風吟一動不動，恰西又皺起眉頭。

    「喂，你們不會是沒錢吧？我和老爹過得夠苦逼了，不賒賬啊。」

    嘖，這女人腦子裡裝的都是煙灰麼？我將奧格瑞瑪銀行的紫色磁卡亮出來在她眼前一晃，頓時將她神魂勾了一半過來。

    「……你們是想玩特別的遊戲？也可以，不過別讓我老爹聽見，去找間旅店吧。」

    風吟已經忍不住，轉身就要走，我卻覺得這女人如此不靠譜的外表之下，未必沒有真才實學，畢竟是御阪美琴認可的……對象吧。

    於是我問：「你先前有沒給一個人打造過這東西？」

    將流鐵戰甲召喚出來時，恰西的眼神頓時就變了，那迷離的目光陡然凝聚起來，帶著一絲慵懶笑意的嘴角緊緊閉合著，顯示出她如今的嚴肅心情。

    「這是……誰給你的？」

    我沒有報上真名，而是將御阪的容貌體態形容了一番，恰西點點頭。

    「果然是她……好吧，既然是她的朋友，那麼，有什麼事嗎？」

    如今的恰西，儼然一副高手氣派，我和風吟對視一眼，便決定賭上一把。

    將詛咒火炬和埃辛諾斯戰刃亮出來的時候，恰西的呼吸節奏明顯就亂了，然而還未來得及開口，裡屋便傳來一陣雜物摔落在地的亂響，恰西立刻將我倆推出去：「出去說出去說。」

    出門後，她解釋：「裡面住的是我的父親……養父，一個脾氣不太好的矮人，我的手藝就是他教的，至於水平如何，從我們住的地方也看出來咯。能打造這流鐵戰甲，是因為當時我手裡有件不錯的裝備，而且那個提供原料的人也有出力幫忙。」

    恰西說著，從鐵匠圍裙裡摸出一隻香煙叼上，嘆口氣：「當然，我不妄自菲薄，真實技藝，不論附魔的話，在沙塔斯城，我應該也能排到前二十，沒丟老爹的面子，淪落至此呢，是因為矮人生性好賭，而我老爹偏偏又沒那長處。那天那女人給了我一百枚公正徽章，我老爹一晚上就全輸了進去，而我那柄可以附魔的錘子，偏偏又丟了……」

    她伸手指著我的詛咒火炬，風吟的埃辛諾斯戰刃。

    「這都是帶有特殊能量的裝備，想要修復或是強化，沒有附魔能力是不行的，如果有錘子在手，我還可以試試，現在卻是不行了。」

    錘子，錘子，這女人說了幾十次錘子，那錘子究竟是什麼東西？

    「赫拉迪克?馬勒斯，我的附魔錘，老爹留給我的寶貝，有了它，我就可以嘗試著進行能量操作……是不可多得的神器，給我雙Ａ級神兵也不換，可惜前兩天打造流鐵戰甲的時候被人發現，硬生生搶走了。」

    恰西說著，聳聳肩，又從圍裙裡摸出打火機，點上煙。

    「還好我機靈，將錘子主動丟出去，不然只怕連命都保不住咯。」

    然後轉過頭，看著我倆，吐出一個煙圈。

    「所以呢，想要我幫忙的話，先幫我把錘子找回來吧。」

    我和風吟轉身就走。

    找你妹，這城裡ＮＢ的工匠何其多也，還非你不成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主線任務？最多一個日常的水準罷了。

    和風吟在城裡開始漫無目的地閒逛，尋找繼續劇情的線索。

    ————

    一天後，兩人灰頭土臉地回到貧民窟。

    這一天時間，兩人倒是走訪了不少店舖，也著實見了不少大師，憑著我在奧格瑞瑪的ＶＩＰ身份，勉強還與德萊尼人麾下的一名正牌大師見了面。

    那大師故作姿態，一個Ｂ裝了半年多，我和風吟的怒火都開始迅速積累，準備在沙塔斯玩一場虐殺原形了，他才要我們將需要調整的兵器亮出來。

    等真見了詛咒火炬的暗淡無光，聽了風吟對埃辛諾斯戰刃的強化要求，那德萊尼老頭卻又跟吃了秋藥一樣軟下來，哼哼唧唧好半天，最後被我拎著脖領子一邊噴著白沫一邊承認這情況自己搞不定，而且不但自己搞不定，沙塔斯城裡百分之九十五的所謂大師一樣搞不定。

    而剩下那百分之五呢？

    那就需要將德萊尼或者血精靈的陣營聲望刷到幾乎ＭＡＸ才有望一見了。

    於是問題只好回歸，幫恰西找錘子。

    恰西說，搶走錘子的那群人並不在沙塔斯，貧民窟的居民很多都在城外某個荒野之地有著自己的據點，以躲避各式各樣的災禍，不過那伙兒強盜卻著實有幾分本事，並非三流毛賊。

    「為首的人……算了，和你們這些手持神兵的人比起來，那伙兒強盜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了，不過呢……」恰西吸著香煙，有些遲疑地說，「我懷疑他們和黑暗神殿有聯繫。」

    黑暗神殿？我看了看風吟，這傢伙和黑暗神殿的恩怨情仇，那可如滔滔黃河水，洗也洗不清了，想不到此時再續前緣啊～

    雖然這也是個歷史悠久的龐大組織，可無論我還是風吟，心裡都不怎麼在意，或許黑暗神殿的主人名副其實的厲害，可總不至於因為一個破錘子就把大ＢＯＳＳ給引出來也就太掉價了。

    「唉，雖然你們信心十足是很好啦……」恰西嘆了口氣，將香煙扔到地上，一腳踩熄掉，「不過畢竟是黑暗神殿啊，不能掉以輕心，陰溝裡翻船的可能不是沒有。所以呢……」

    所以？

    女鐵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不可以先預付一下訂金給我？反正死掉的話你們也用不到……」

    在我伸出中指作為答謝的時候，風吟卻真給了她二十枚公正徽章。

    走遠了，他悄悄告訴我，這叫收買好感度。

    我跟他說，二十枚公正徽章都夠一夜情了，你這是裝什麼土豪？

    「嘖，我跟你不一樣，這埃辛諾斯戰刃可是我未來繼續突破的一大依仗，她若是稍微有些懈怠疏忽，我就損失慘重，由不得我不重視。」

    這話倒不錯，看恰西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若說調試過程中出現意外，簡直再正常不過，何況她還有個酗酒好賭的矮人老爹？我於是不得不盤算著如何對衝風險。

    算了，若是調試出現意外，我就把她那小錘子搶走賣掉好了。

    ————

    按照恰西的情報，那伙兒強盜身上帶著一股風乾的泥巴味道，而從佝僂的身形，以及說話時獨特的口音推測，很可能是出身贊加沼澤的魚人族，魚人族由於和黑暗神殿多年來關係曖昧，在沙塔斯一向聲望為負，多虧了城內兼容并包的文化氛圍，才算在貧民窟地區有片立足之地。不過沙塔斯作為陸地城市不適合魚人久居，大部分魚人目前還是定居在距離沙塔斯不遠的贊加沼澤。

    沼澤地面積遼闊，魚人聚集地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不過恰西說，可能性最大的，卻是一間修道院。

    「那幾個魚人搶劫的時候身上的袍子像是修士袍，而且為首的那個還召喚了毒火來恐嚇我……很可能是那間廢棄修道院的居民。」

    廢棄的修道院是不知多久前，德萊尼人在贊加沼澤修建的傳教場所，廢棄之後，被魚人佔據，祭壇上堂而皇之地擺上了邪神像，而少數魚人還真得得到了邪神的祝福。目前謠傳那邪神很可能和黑暗神殿有關係，但總而言之，走一趟那修道院總是沒錯了。

    於是和風吟啟程前往贊加沼澤。

    目前沙塔斯和沼澤地的交通往來還很不方便，特殊的地形，瀰漫的瘴氣以及那摩天大樓一般的菌類植物，使得包括虛空龍在內的諸多飛行坐騎也難以行動自如，所以我倆只好徒步行走，物理系的優點也在此得以發揮，一天一夜的功夫，沙塔斯城以及包圍著城池的蔥蔥樹林便被甩在身後地平線以下。

    視野變得漸漸模糊起來，沼澤地內無處不在的瘴氣將空氣染成暗淡的紫，一股腐臭的氣息不斷從鼻端刺激著神經。腳下的土地越發濕潤，稍一用力便可能陷進去幾分，令泥土沾染到鞋面。

    兩側的樹木由高至低，漸漸變成了低矮的灌木，而丟失的空間，則被一株株高大得滲人的菌類植物所佔據。

    贊加沼澤的蘑菇是新界有名的，那擎天玉柱一般的巨菇，吸收了土壤中大量的金屬，結構堅實得不可思議，可惜不能承受陽光曝曬，若非沼澤地那蘑菇群落及濃濃瘴氣將陽光隔絕在外，也形不成這獨一無二的自然奇觀。

    我和風吟在沼澤地裡行走了兩天，直感覺渾身上下已經快要被沼澤地的腐臭侵蝕透徹的時候。

    那間爬滿青藤的修道院，總算出現在了視野當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以為這是二代麼？那你可就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錯了找你妹的錯了錯了

    不得不感謝咱的野外探索專精技能，否則在這片茫茫澤地，想要找到這藏於深處的修道院可真不容易。

    當年德萊尼人修建它的時候，附近的地勢可遠沒有現在這麼惡劣，如今修道院已經被方圓不下百里的大沼澤所包圍，外來者根本無法在此地尋到方位。

    包括贊加沼澤的世代土著，孢子村的村民，若沒有祖上傳下的地圖，該迷路也一樣會迷路。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魚人一族了，這些蠢東西一無是處，唯獨尋路方面頗有所長，那麼，問題解決起來就很簡單了。

    丟下手中那隻精神崩潰的魚人，我想，強制催眠果然還是不夠成熟，稍有差池就會引得人神智錯亂，張陽那真是萬年不得一見的絕世奇才，才能與咱配合得如此默契～

    不過無妨，反正贊加沼澤從不缺魚人，如同印竺城市道路上永遠不缺牛糞，這一路我抓來兩百多只魚人，用精神轟擊直接搾取信息，雖然語言不通，可偶爾也還是能得到有用情報，於是踩著這幫魚人的屍體，我們便成功來到了修道院門前。

    扔下最後一隻魚人的時候，風吟感嘆：「你說，會不會有人說咱們太沒人性？」

    自然是有，記得沙塔斯的奴隸商人，曾經在沼澤邊緣抓夠五百隻魚人，裝在籠子裡用大型科多獸裝了，準備回城販賣……

    唉，據說啊，那時候，那商人帶著老婆，出了沼澤，吃著火鍋唱著歌，突然就被伙兒強盜劫了

    那幫強盜說，魚人是人類的朋友，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需要我們的關心和愛護，要求商人釋放魚人。

    風吟饒有興趣地聽著故事，也不顧近在眼前的修道院了，問：「然後呢？那商人放了沒有？」

    你這問題好生白痴，做奴隸商人的哪有那麼ＳＢ，自然是叫護衛把強盜打得屁滾尿流，一道關在籠子里拉回城賣了。

    「……你這是冷笑話麼？」

    不，是黑色幽默。

    ————

    放鬆過心情，兩人重新打量起了那青灰色的修道院，號稱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古代建築，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籐條套上了藍綠相間的外衣，常年的腐蝕將建築外，磚石的棱角磨得渾圓剔透，可建築主體卻是穩固如昔，彷彿永不動搖的磐石般立在那裡，令風吟不由感嘆德萊尼人的建築工藝實在了得。

    我說這跟建築工藝無關，但凡有神眷的場所，建築本身都不會因年歲而倒塌。風吟立刻反問：「這麼說，修道院裡真有神眷了？」

    邪神的神眷也算神眷吧，當然在沙塔斯那邊，這叫永恆的詛咒，怎麼，擔心？

    「嘖，擔心毛，黑暗神殿比這裡要強力吧？該踩不是一樣踩」

    好一番豪言壯語，而為了應景，風吟召喚出埃辛諾斯戰刃，交疊在胸前。不過現身的剎那，刀刃上的火光便猛烈燃燒起來，火勢如被無形之力吸引著向修道院飄去，讓他頓時一愣。

    ……嘖，勵志片變成靈異片了，看來這修道院還真跟黑暗神殿有點關係，不然戰刃沒必要跟小三似的擺出投懷送抱的姿勢。而黑暗神殿在新界的鼎鼎大名，則讓人不得不慎重三分，兩人踏入修道院的腳步，也沉重了少許。

    修道院內，用感知域掃瞄過去，生體氣息非常稀少，零零散散的幾隻魚人在外側迴廊遊走，這些魚人枯槁瘦削，衣不遮體，看樣子像是被人放養的肉豬。我和風吟闖進去，勢如破竹一路砍入大堂，單單是快步行動間的風壓，便將魚人眾吹得妻離子散。

    後來風吟一道刀光閃過，大堂中供奉的紅色邪神雕像被分為兩截，卻只見少量冤魂似的能量從中逸散出來，給陰冷的大堂再降幾度，神龕周圍罩上一層寒霜。

    除此之外，卻再也沒有別的反應。

    風吟收起戰刃，問我：「下一步情節是什麼？砍光所有魚人等待某處的暗門打開麼？」

    嘖，我看懸，你先點起戰刃上的火焰，我觀察一下方位。

    埃辛諾斯戰刃上的魔力顯然是被修道院中的什麼東西吸引，當時來看只覺得大體方向在修道院內部，然而待風吟再次召喚戰刃出來，卻發現那火焰分明是在指引向下

    地下？那就簡單了，找什麼暗門啊……

    兩人同時腳下發力，震波粉碎厚重的地板，地動山搖間，這座屹立千年的修道院開始猛烈地呻吟起來，灰塵簌簌飄落，而同時，沿著腳下多出的空洞，我和風吟深入地下，開始了精彩的地下城之旅。

    ————

    抖落頭上的灰塵，我讓風吟點燃戰刃上的光芒。藉著微光，可以看出這是個異常廣闊的地下城，道道厚重磚石壘成的牆壁將這廣闊的空間隔離得異常複雜，風吟說：「戴上你的眼罩，用感知域來探路吧，我總覺得有點不放心。」

    然而眼罩才剛從體內召喚出來，一股熾烈的觸感便從掌心燃起，眼罩竟然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

    嘖，這又是怎麼回事？

    風吟臉色有些嚴肅，回憶道：「當初我在影月谷和惡魔獵手們游鬥的時候……他們的制式裝備就有一個眼罩」

    ……這麼說，咱倆還都跟這黑暗神殿有不解之緣啊。

    算了，沒眼罩也無所謂，感知域照樣可用，一次掃瞄之後，地下城方圓幾百米的空間盡數收容在內……

    好多的雜兵

    難怪地上只有遊兵散勇，大部隊果然是被藏在了地下，這一層至少聚集了超過五百隻魚人，生命氣息比地上的同胞至少強上一倍，間或夾雜著一些氣息迥異，強度卻更甚的精英雜兵。

    十足十的地下城啊。

    風吟躍躍欲試：「要來大干一場麼？」

    幹到脫陽也沒Ｐ用啊，咱們是來找錘子的，不是來找樂子的，先做正事吧。

    「那好，還是你來用精神轟擊拷問，出結果之後叫上我。」

    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案了，魚人的語言，除了腦髓有貴恙的，其他人根本學不來，也唯有用無視語言的精神轟擊，暴力破解之。

    在這地下城中，魚人們的警覺性相當之強，彷彿是時刻處於戰備狀態，呼朋喚友，群而攻之的本事非常犀利，和風吟抓住一個魚人，往往能引出三四十個援兵，雖然砍起來毫無壓力，卻讓人對這地下城的佈置漸漸起疑。

    沒有哪個組織會讓手下時刻緊繃著神經，何況是向來無組織無紀律的魚人族？這個廢棄在沼澤深處的修道院，地下竟然有如此深邃的空間，其中隱藏的秘密，或許還真不小。

    而從魚人那裡得來的情報，似乎也不甚樂觀。

    精神轟擊是一種將自己的意識強行擠入他人腦中的技術，就好像是在一個水杯裡強行注入新水，原有的水會被擠出，這部分內容，有時會沿著轟擊時建立的通道，反溯回我這邊，讓我得以透過魚人的視角，瞭解這個地下城。

    魚人畢竟是低級生物，活動區域有限，而我和風吟所處的地下一層，也遠非整個地下城的全部，綜合幾個魚人得來的消息，至少有兩層以上，然而更深的地下城卻不是它們所能觸及的了。

    可幸的是，錘子的消息有了。

    前段時間，外出採購的一夥兒魚人的確帶來了一柄神奇的錘子，魚人雖然蠢笨，也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何況他們那孱弱纖細的四肢也玩不轉沉重的鐵錘，便將錘子獻給了住在地下二層的屠夫。

    關於那個屠夫，魚人們的記憶略有分歧之處，但總歸是個可以統御兩層地下城的強者。

    「那麼，那屠夫有什麼特別之處？」風吟問。

    ……你那可真是問錯人了，這幫小兔崽子的記憶混亂得很，有得說那屠夫身形魁梧，有萬米之高，力大無窮，可劈山裂石。還有的說那屠夫有張血盆大口，只一吸便能將幾百名魚人生吞活剝，你覺得呢？

    風吟遲疑了一會兒：「３？」

    怕什麼？這小魚崽子的話還能信麼？一個屠戶若是有這麼厲害，早從贊加沼澤征服全新界去了，估計沙塔斯的德萊尼大祭司見了他也只能跪了，不必擔心，完全不必擔心。

    「不過，埃辛諾斯戰刃的反應這麼激烈，實在是不祥之兆啊。」

    風吟抬起戰刃，只見上面的魔光劇烈閃爍著，火焰如被撕扯一般燃向一方，幾乎有失控的先兆。

    「這樣下去，就算那屠夫不中用，可我怕裝備出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我心中一動，想起自己的眼罩，若是損毀在這裡，的確可惜。

    那就先深入到第二層，探探虛實，若是不成，及時上來，物理系的行動快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商量完畢，兩人便向縱深進發，從魚人的大腦中拷問出了通向更深層的階梯後，便直線前往。

    地宮之中，不敢隨意開啟環境破壞，若是造成大規模坍塌，人或者死不了，錘子可就別指望了。

    走下第二層，生物的強度明顯不同了，遊蕩的魚人多有配甲，手中兵器雖嫌破舊，卻多半是實打實地金屬質地，威力更上層樓。而且群落中還有身材異常龐大的娜迦族人。

    嘖，這兩個種族是怎麼搞到一起了？

    而清理著沿途的雜兵，我和風吟，終於來到了魚人記憶中，屠夫所在的房間。

    在地城中，異常顯眼，一個大約一百平米的四方房間，一扇略微腐朽的木門便是入口，房間裡，一道驚人的氣息如火炬一般照亮了感知域……

    我和風吟對了個眼色，同時調整好狀態。

    打開門。

    一道飽含著狂暴，驚喜的咆哮聲，從中傳出。

第二百二十二章：如果虐菜已經讓你失去快感的話，可以考慮虐隊友，真是通體舒泰，精神放鬆……

    打開門，滾滾聲浪便裹挾著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我心想真他馬的萬幸，咱足夠聰明，站在門側開門，直面聲浪的風吟首當其衝，被噴了個狗屎淋頭，一聲臥槽起手，怒氣值瞬間破表，兩道交叉成十字的刀光逆襲出手，切破聲浪，反擊回去。

    與此同時，我猛然撞破磚牆，策應風吟，而視線透過磚石粉塵，魚人記憶中無所不能的屠夫大人，終於映入眼簾。

    顯然沒有傳言中那麼誇張，地下城二層不過五六米高，藉著微弱的光線，勉強可以看到天花板，那鐵匠大人總不可能下半身在二層，留個腦袋在一層。

    然而他的身高依然超過四米，磐石一樣棱角的肌肉佈滿全身，棕色的皮膚上則掛滿了血痂，好一副猙獰面貌這屠夫一張遍生橫肉的大臉，兩排獠牙翻出嘴唇，上下交錯，齒間依然掛著滲血的肉絲，而兩條石柱般的手臂下面，分別握著一柄巨大的鐵錘，還有……一把血跡斑斑的鐮刀？

    鐵錘和鐮刀……我靠，這麼兇殘，居然還是個黨員？

    「有惡搞的心情，不如來幫幫我如何？」

    風吟的怒吼聲，將我從震驚中打斷出來，我這才發現，眼下形勢居然很有些不妙——那屠夫的行動速度太快了風吟的刀光雖然無堅不摧，可竟然就是命中不到他分毫龐大的身子運動起來如同靈巧的蝴蝶，在如網一般密集的刀光中閃爍自如。

    兩步間，風吟和他便是面對面的格局，腥臭的口水甚至沾到了風吟的衣角，那柄鐮刀由上至下，劃出璀璨的光。風吟腳下一點，向旁閃去，然而橫掃的鐵錘追上了他，錘頭撞在他倉促豎起格擋的戰刃上，一陣刺耳的爆響之後，風吟就像是積蓄多年的元精一般，拖著一溜殘影噴射出去，身影霎時消失在黑暗之中。

    屠夫幹掉風吟，便轉向試圖來解決我，我立刻提起精神準備迎戰，但是一道人影卻從側面，閃電般刺中了他，那是沿原路衝鋒回來的風吟，沒有依靠手中戰刃，純憑自身力道，與屠夫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力量的角鬥，敗落的竟是屠夫，那比風吟龐大數十倍的身軀向後滾成一團，將這四方房間裡堆砌的血肉屍骸翻滾起來，如同拍打在礁石上的浪花。我立刻向後閃身，免得沾染到身上。風吟卻夷然無懼，繼續大步前衝，追擊屠夫。

    那場面看上去很可笑，風吟的體型只有對手的十分之一，就像野豬在衝鋒大象，可一時間，被逼到手忙腳亂的卻正是較大的一方，屠夫的速度雖快，在近身搏鬥中卻被風吟壓制在下風，風吟根本不直接動用那寬大的戰刃，只憑著一對肉拳，打出暴雨般的散拳，在屠夫體表印下一道道血痕。

    那拳頭，每一發都能震裂巨岩，分開瀑布。然而屠夫連接百拳，雖然狼狽不堪，卻屹立不倒，掙紮著揮舞雙手，仍在試圖尋找反擊的機會。

    我知道風吟這是在給我製造機會，立刻將右手異化為刀，進入潛行狀態，將自己隱藏在屍山血海的陰影中，試圖實施背刺。

    觀察過屠夫和風吟的交手，我大致可以確認對方的要害，只要一刀……

    砰

    雨點般拳擊皮肉的聲響中，一聲悶響格外突兀，風吟成功地命中了要害，印在胸前的一拳，讓屠夫的渾身一僵，我立刻撲了上去，將全身的重量壓在骨刃上，直取屠夫背心要害

    哧啦，堅韌的皮肉抵不過骨刃切割，右手勢如破竹，攻入屠夫體內，正當我準備橫向拉伸，在他身上開個大口的時候，一股狂暴的血腥力量，自他胸前心臟處引爆開來，一股紅霧伴隨衝擊波，同時彈開了我和風吟。

    那股力量說不出的熟悉，我還在回憶，風吟臉色一變：「神恩？」

    顧不得詢問那神恩是什麼鬼東西，屠夫身上發生的劇烈變化，令我倆同時警覺起來。

    風吟召出戰刃當頭劈落，卻被屠夫於千鈞一髮之際閃開。被紅霧包裹的屠夫速度更快了，我眼看形勢不妙，再顧不得玩耍，心靈震爆起手便轟了出去，只見那紅霧陡然扭曲起來，彷彿被狂風呼嘯過的燭光，卻始終不熄，而屠夫本人也若無其事般的繼續與風吟廝殺在一起。

    這爆鬥氣狀態的屠夫，物理系的能力已絲毫不遜色風吟，尤其以快打快，竟逼得風吟一時間連刀光都放不出來。

    這若是放在一對一的競技場上，勝負幾乎可以判斷，以風吟的實力，竟會打成這種局面，簡直匪夷所思，這不過是贊加沼澤地的廢棄修道院而已吧？

    風吟一個人對付不來，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將T恤收好，身形隨之膨脹幾倍，與那屠夫約莫等同，一次衝鋒便狠狠撞了上去

    純粹力量的比較，我的優勢不要太明顯，連體形只有幾十分之一的風吟，認真起來都不遜色於對方，此時我與屠夫體形等同，基本就是單方面的壓制。

    一把將那屠夫按到在地，我伸手卡著它完全不明顯的脖子，另一隻手用力向他的鼻樑砸去。

    等等

    拳面碰到鼻樑的時候，我猛地停住了手。

    這屠夫面目可憎，骯髒不堪，這一拳下去，打出鼻血倒也罷了，若是鼻屎亂飛，我可……

    這一個猶豫，在戰場上果然要不得，那屠夫抓住機會，用鐵錘狠狠掄到我肩膀上，將我從他身上掀了下來。

    不過風吟的反應卻是不慢的，一道雪亮的刀光似蛇一般蜿蜒劃出，屠夫雖然竭力閃避，依然被劈中了肩膀。

    血霧在關鍵時刻將刀光擋了下來，然而風吟的刀光卻是接二連三，密集地如同夏末暴雨之夜，那遍佈云層的雷霆閃電。

    血霧的防禦是有限的，一旦被風吟拉開距離以刀光壓制，破碎是遲早的事，風吟的刀光MP消耗並不算高，可以堅持很久。而與此同時，我的心靈震爆術也不要錢似的轟了過去，反正只要不弄髒咱，怎麼也好說。

    戰局在輕微的波瀾之後，總算徹底決定下來。兩名絕世高手聯手，總不至於輸給個屠子。眼見對手在兩人打擊下怒吼連連，卻掙扎不脫，我笑道：「這小BOSS刷得可真是痛快，就不知道掉落如何了。」

    屠夫手中一柄鐵錘，一柄鐮刀，鐵錘是要還給恰西的，可鐮刀看來卻是好東西，或許有望評到A級。

    風吟也輕鬆下來，瞥了眼鐮刀，笑笑：「真正的寶貝可不在那裡。」

    哦？

    風吟於是解釋道：「那紅霧是好東西，能擋我的刀光，能擋你的心靈震爆……、是黑暗神殿中高階以上祭祀才能施予的神恩哦。這屠夫本人戰鬥力有限，可他掌握的神恩之力卻不可小覷，我當年砍死的那幾個惡魔獵手教官，都沒有這麼強的神恩。」

    我對黑暗神殿那邊的力量體繫了解甚少，聽風吟這麼說，似乎還是個宗教團體……不過，人家神明賜予信徒的東西，跟咱們有啥關係？難道咱們還能搶過來？

    「當然可以。」風吟說完，彷彿察覺了什麼，「怎麼，你也想要？」

    廢話，難道你想獨吞麼？

    風吟訝道：「喂，那東西對你有什麼用？完全是浪費啊，換了我至少還能彌補下精神防禦力的短板，你不要跟我搶了吧。」

    呸，回去找恰西給你強化一下戰刃，自然能彌補短板，你又不懂什麼精神力量，神恩拿來也是浪費，不如給我仔細研究下其中的門道，說不準能在學術上做出舉世矚目的貢獻。

    「呸，你這的廢柴，有臉侈談學術？」

    談判於是徹底破裂，兩人同時加緊攻擊，並貼近前去，預備搶奪戰利品。

    被當做移動寶箱的屠夫，嘶吼聲中已滿是絕望，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無論怎麼掙扎，他終歸是死定了的，眼下唯一的變數麼……

    我側頭看了眼風吟。

    哼哼，跟我搶怪？當年咱倆一起玩網遊的時候，你贏過麼？

    風吟的目光同樣不善，手上刀光雖然不停，身體重心卻漸漸降低了，這傢伙靈敏屬性一向比我強上一籌，雖然爆發方面，不如我的暗步，可誰又能保證手持神兵埃辛諾斯戰刃，他目前所展示出的速度就是全部呢？

    一把破蝴蝶，都讓他速度暴增三成，這埃辛諾斯戰刃再來個紅色塗裝，豈不是要三倍速了？小子向來陰險，可別在最後關頭被他給坑了。

    眼看屠夫體外的紅霧越來越稀疏，我知道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同時，也進入了高潮。

    虐菜其實並不快樂，快樂的是虐隊友啊~

    強自按捺心中激動，我的全服精神都被集中起來……在紅霧被徹底撕裂的瞬間，毫不猶豫，全力出手。

    重拳被膨脹到原先的數倍，那一顆拳頭，已經如那屠夫整個人大小，隕石一般砸向了風吟

    轟然巨響中，風吟驚怒交集的目光，成為了他在我視線中留下的最後一道殘像。

    哈哈哈，果然是歷史學不過關，君不聞，攘外必先安內乎？

第二百二十三章：如果認識到娛樂性在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就沒有人會抱怨我在通往目的地的路上多繞幾個圈子了

    夠資格作我隊友的，怎麼也不是一般人。

    風吟這傢伙跟我大學時候便是同窗，自然有他的本事，可雖然早有預期，當那道閃電襲來的時候，我還是稍稍吃了一驚。

    重拳將風吟本人轟飛，卻想不到他幾乎在瞬息間便折返回來，簡直比我出拳收拳還要快剛才面對屠夫的時候，他就用了這麼一手，可現下這速度簡直驚的人目瞪口呆

    而在我目瞪口呆的同時，心靈震爆悍然出手

    風吟早有所料，手中戰刃交疊在一起，以武器附帶的防禦稍事格擋，這一次心靈震爆畢竟不是為謀財害命，威力不足，居然被他擋了下來。

    砰

    胸前被印了一腳，威力雖不強，風吟本人卻藉著反衝之力，加速衝向屠夫

    嘖，跟我玩這手，你以為自己會成功麼？

    風吟速度再快，畢竟快不過思維，心靈風暴第二波緊隨其後，這一次埃辛諾斯戰刃也抵擋不住，防線被撕開，精神力量完全刺穿了風吟。

    本以為這一擊就能徹底撂倒風吟，卻不想他不知從哪個小商品市場搞來件飾品，胸前點燃了一縷火光，硬是將殘餘的心靈震爆之力給抵消了去

    我靠，果然有備而來

    下一發心靈震爆不及醞釀，他以閃電般衝了過去，伸手抓向屠夫的心臟。

    然後……我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在我倆內鬥不休的同時，似乎……那個屠夫，只是紅霧被打散，本人並未有什麼損傷……吧？

    果然，我的懷疑很快應驗，風吟在伸手觸及屠夫心臟前，被那屠夫用鐵錘反擊，再一次作噴射狀倒飛出去，這一次受傷頗重，居然沒有閃電般折返。

    「狗日的，用錘子打我，我不敢格擋地太用力啊……」

    遠方傳來風吟的抱怨聲，的確，屠夫手裡的戰錘彷彿人質，被他用鐵錘打過來，連格擋都不能太上心，以免誤傷了鐵錘，開場戰鬥風吟空有戰刃，卻束手縛腳，還沒空手來得有利。結果風吟這次更是果斷吃了大虧，令人不得不笑

    真是白撿來的便宜啊

    我立刻撲了上去，試圖接手戰局，那屠夫沒有紅霧神恩護身，根本狗屁不是，老子要不是怕噁心，早給他打出鼻水來。然而步子才邁開，一道銀色的弧月刀光在我面前陡然劃過，險些割掉我的鼻子

    嘖，這樣才有意思嘛，否則興師動眾跑來這邊開荒，卻發現BOSS只有小圓臉話的程度，就算談不上怨氣，卻總會有種和老婆翻云覆雨時被領導用緊急電話叫走的鬱悶吧。

    屠夫放在這兒，不管了，先來搞定風吟再說。

    此時感知域中，風吟在五十米外定住身形，刀光一道道劈了過來，試圖令我遠離屠夫，那麼我自然要還以顏色，遠程攻擊麼，誰不會？

    心靈震爆，心靈震爆，心靈震爆~

    接連三次攻擊後，只聽遠處風吟大罵：「日，居然碎掉了」看來小商品市場上淘換來的山寨品果然不靠譜，而沒了這層防護，風吟終於停下刀光，看來是放棄了爭奪。

    我卻不敢大意，雖然不至於在此時給風吟補刀，感知域卻一刻不停地掃瞄，預防風吟還有什麼花招。同時開始向屠夫迫近。

    這大傢伙純粹淪為寵物，怒吼已漸漸轉為哀嚎，手裡的兵器胡亂揮舞著，已經完全沒了章法，嘖，他實在應該學學鋼琴。

    上前一步，我以意念驅使著精神力量，化為心靈震爆的燃料，引爆出百分百威力的一擊命中了屠夫，那巨像一般的惡獸慘哼一聲，七竅同時炸出血花，整個人軟軟倒地，再沒有掙扎的能力。

    很好，最後一擊拿到了，接下來……

    我走過去，正要去摸屍體，聽風吟在身後問：「喂，就算我不跟你爭，你又懂得收取黑暗神恩麼？」

    好問題。

    就算是再怎麼珍稀的寶貝，如果採集術不夠的話也是白搭，我的確不懂得怎麼收取，你又懂？

    風吟笑：「當然懂咯，不過你以為我會告訴你麼？」

    這樣吧，咱們對半分？

    「好啊，對半分也可以，不過……」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丟出手中戰刃，半月彎刀旋轉著劃出圓形的光圈，勢不可擋

    這等鋒利兵器，我也不願用身體去擋，唯有側身避過，卻不料那戰刃在空中竟然微微變向，直接命中了屠夫的胸口

    沒有紅霧護體，屠夫頓時被戰刃貫穿，半月的一角深深埋入屠夫體內，擠出一股血泉。

    好吧，我承認你也有鞭屍的權利，可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唔？

    察覺不妙時，已經有些晚了，只見那埃辛諾斯戰刃，正如瘋了一般從屠夫體內撕扯出大團大團的紅霧，湧入戰刃中間，護手上鑲嵌的寶石裡。我立刻上前一腳將戰刃踢開，卻不料兩者間似乎已經建立了什麼連接，紅霧依然湧個不停

    「對半分的確可以，可我更想一人獨吞啊……」

    狗日的，居然還有這一手？好，接下來看我發揮

    沒有什麼可說的，我將身體猛然膨脹到極限，第二層地下城頓時無法再容納這樣的身高，未免引起大規模塌方，我不得不屈膝躬身，而後，我將胸口撕開，兩排肋骨向兩側微微收攏，使豁口看來如同一張猙獰的嘴。

    啪啦。

    在風吟的目瞪口呆中，我趴了下去，用胸前的嘴，將屠夫整個吃了下去。

    噹啷，風吟手裡剩下那隻戰刃，也掉到了地上，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看到魔法少女小圓臉第三話第二十分十一秒，呆滯得如同斐真王國的人偶。

    我很開心能看到這樣的表情，說明咱的絕活沒有白白準備。

    像蛇一樣吞噬。

    這就是咱新開發出來的能力，至於作用，暫時未知，不過看來至少可以噁心人。

    吞下一個髒兮兮的大BOSS屍體，對我來講也絕非快樂的體驗，雖然胸前開的口裡沒有味蕾，但還是不由自主感到一陣陣反胃——好吧那東西其實是被我直接收入胃囊了。

    而好處呢，則是紅霧總算不再外流，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胸口處好像有團火在燒，但火勢實在不給力，而且正被我的消化系統以驚人的速度分解著。

    敢用這招，憑的就是對自己的消化系統的信心，迄今為止，吃進肚子裡的東西，真還沒有消化不了的。

    「干……」

    風吟此時總算恢復了清醒，見到這場面，也無可奈何，緩步走來，看了看我，搖搖頭，附身拾起了地上的戰刃，嘆息個不停。

    說來，其實他也不虧，紅霧大概有一半被他的戰刃吸了去。正好符合了評分準則，有什麼不好？

    「早知如此，咱倆還浪費這麼多時間內鬥個什麼？看起來像個傻子。」

    這話就不對了，至少過程很漏點。

    「我覺得很SB……」

    風吟有些意興闌珊，這傢伙還真難伺候雖然不給力，多少也是個真找來黑暗神殿主人那樣的超級大BOSS把咱倆攆得雞飛狗跳就很好玩了？

    「誰跟你說那個……」

    搞定了屠夫，由我收起鐵錘，風吟則拿過了鐮刀，體形彪悍的屠夫，所用的兵器也非常巨型，單手鐮刀被風吟扛在肩上，造型好像是小野冢小町。鐵錘則自帶收縮功能，當我的手掌觸到錘柄時，它便自動縮小成常人可以掌握的體積。

    瓜分過戰利品，就要面對下一個問題。

    要繼續深入麼？

    通過魚人的記憶，我可以找到通向第三層的階梯，這第二層就有屠夫這類小再往下面說不定會更刺激一點。

    風吟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也決定冒險試試。畢竟難得穿越沼澤地來到如此縱深的位置，就此折返太可惜了。

    不過，誰也沒想到，才下到第三層，就感到黑暗的能量波動變得加倍活躍如果是個一般人類，甚至無法在這裡生存超過半小時劇毒一樣的能量並無法侵蝕我們的身體，但是風吟的戰刃，還有我的詛咒視界卻同時顫抖起來，隱約間，我感到與詛咒視界間的靈魂綁定開始動搖，雖然很快就用精神力量將其包裹住，但是很顯然，這一層地下城……

    已經不適宜繼續開荒了。

    前方的風景再怎麼美好，也要權衡利弊得失，詛咒視界對我用處蠻大，很難想像短時間內，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替代之，而風吟的意見與我相同，兩人便在更大的問題爆發前，及時返回了二層。

    回到二層，風吟顯然心有不甘：「這次準備不夠充足，下次我去找沙塔斯教會的人購買些聖使護符，這種程度的黑暗能量應該能抵擋得住。」

    作為黑暗神殿的最大對頭，德萊尼人的教會無疑是最專業的黑暗防護專家，風吟在影月谷和遠征軍攜手作戰的時候，頗結識了不少德萊尼祭祀，索要幾個聖使護符還綽綽有餘。

    「只是沒想到這裡的黑暗能量如此活躍，不然我怎麼也不會大意到不帶護符過來……」

    直到兩人走出修道院，風吟依然懊惱不已，同樣，我也不甘心一場開荒之旅草草終結，不過冒著損失眼罩的風險，去探索完全未知的區域，任何一個資深者都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唯有留待以後。

第二百二十四章：看到這只憑藉敲擊便能引起能量流動的錘子，彷彿看到了地下城守護者中的紫金礦……

    回到沙塔斯，兩人也顧不得休息，直接找到了貧民窟的恰西，那金發壯碩的女人依然是倚靠在鐵匠鋪門口，大口大口抽著香煙，表情愜意得就像被喂食的貓，見到我和風吟時，一臉詫異。

    「你們居然活著回來了？」

    然後便興致勃勃地跑過來：「錘子呢？」

    我直接將鐵錘丟給她，幾十斤重的大錘子，她單手便輕輕接了過去，而後，只用五根指頭，便讓笨重的錘頭在她掌心裡跳起了舞。

    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把戲，可是這顯然不是物理效果使然，至少在那屠夫手中，這錘子都沒這麼乖巧，或許，的確沒人能比她更合適用這把名為……馬勒隔壁的鐵錘了。

    「不叫馬勒隔壁，是赫拉迪克?馬勒斯。」恰西非常認真地糾正我的讀音，她將錘子扛在肩上，一臉興奮地說：「有了這把錘子，我就可以打造真正的神兵利器了，嗯，如果有那個女孩子幫我，就算是雙A以上的，也未嘗不能挑戰一次」

    雙A以上，那是S，一件S級神兵，就算以黑暗神殿，或者德萊尼教會之底蘊，也未必能拿出超過十件，足見珍貴，真正是幾十年難得一見的異寶。恰西若不是嘴炮，那麼這馬勒隔壁錘，在她手裡或許真有特異的功效。

    對我的猜測，恰西痛快地承認了。

    「這錘子是我父親從他老家帶來的，據說是祖上某個神匠為神明打造兵器時得到的恩賜，可惜多年來再也沒有人能啟動其中的力量，家族也衰落至今。想不到反而是我激活了錘子中的力量……」恰西說著，又有些遺憾地聳了聳肩，「可惜赫拉迪克還沒完全承認我，否則也不至於被其他人搶走了。」

    「多謝你們幫我拿回赫拉迪克，我會認真幫你們調整兵器的，對我來說，應該並不太難。」

    恰西鞠躬向我們道了謝，將我們領到了鐵匠鋪裡，這間建在貧民窟的鐵匠鋪雖然寒酸了點，基礎設備卻是一應俱全的。

    「父親把原先的店舖賠光的時候，總算沒把裡面的東西也一道輸了去，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啦……」恰西說著，嘆了口氣，「誰讓他是老爹呢~」

    首先，是修復我的詛咒火炬。

    「火種受損？看來是攫取能量太多，損傷了根本……怪了，這種兵器自身都帶有穩流裝置的，你是為了增強破壞力，把穩流裝置給去掉了？」恰西有些不滿地看著我，「這種等級的兵器，應該好好愛惜啊。」

    說著，也不多看，將火炬放在鐵砧上，一錘子就砸了下去

    我靠，這麼草率？

    然而恰西肅然的神色卻顯示著她正以全服的集中力，在敲打詛咒火炬，馬勒隔壁錘和火炬的每一次碰撞，都激盪起了強烈的能量波動，熾烈而狂躁，顯然是火能。而火能的波動來自馬勒隔壁錘內部，彷彿鐵錘內部有一座小型熔爐。這些火能在敲擊中，被恰西以強硬的方式注入火炬內部，不斷充實著那顆暗淡的火種……

    大約二十分鐘後，已進行了上百次敲擊，恰西大喊道：「成了」

    最後一錘，她敲得格外用力，大片的火星從鐵砧上跳了起來，好像放了一顆小型禮花。而待煙火退散，恰西的馬勒隔壁錘，則被無力地丟在一邊。

    女鐵匠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幾乎有些脫力地坐倒在一旁的雜物堆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她伸手抹去臉上的汗水，勉強一笑：「成了，驗貨吧。」

    我收回火炬，只感覺這柄戰錘中寄宿的火種，彷彿比以往更具活性，威力更強，而恰西那疲憊卻得意的表情，也證實了我的猜測，她所做的，的確不僅僅是修復而已。

    能夠強化A+級的神兵，這個女鐵匠還真有點本事，我掂了掂戰錘，覺得自己這一次日常任務總算沒白做。

    恰西休息了一個小時，開始給風吟強化埃辛諾斯戰刃，由於是雙刀，強化難度又高，恰西說想要一次完成，不太可能，全過程很可能要持續一天，風吟就像是個妻子即將生產的年輕父親，滿腹激動與期待，堅持要在這裡目睹全程，而恰西也不在意。

    「反正老爹出門了，不在酒館醉死個三兩天回不來，不要緊。」

    風吟願意留在這裡無聊，我卻不願，這沙塔斯城，我也沒怎麼來過，雖然耳聞已久，卻還有很多地方沒能親眼目睹，實在遺憾。

    趁著機會難得，便當旅遊了吧。

    ————

    一天過去，這座城市的外圍已經被我走了一多半，老實講和奧格瑞瑪其實並沒有很大區別，只不過城市的主導者由人類變成了德萊尼和血精靈。而這兩個種族並不和睦，彼此陷害拆台時常有之，這種源於種族的仇恨，已經伴隨著城市的歷史延續了上千年，任何人也分解不開。而幸運的是，也正是由於這兩大種族的仇視，才給了其他種族足夠的生存空間。

    外圍的貧民窟，大抵和奧格瑞瑪是很相似的，而城市中心，由德萊尼佔據的奧爾多高地，血精靈佔據的占星者平台，則彷彿雙子高塔，居高臨下地睥睨全城，目前我還沒刷夠聲望合理合法地登上高地，奧格瑞瑪的VIP也僅能讓我在高地之下的代理點，與兩方勢力會面。當然，硬要潛入也不是不行，只是上去之後也是無事可做。

    百無聊賴之下，回到恰西的鐵匠鋪，一天過去，這邊的丁叮噹當聲響已經引來了大批鄰居的抗議，我過去的時候，足有數百人圍在小巷首尾，義憤填膺狀，卻被看門的風吟震懾得半步也不敢向前。

    幾十道縱橫交錯，深不見底的刻痕，被印在小巷兩側，劃分著生與死的境界。這個時候的風吟，早不見了母星時候的好脾氣，人擋殺人，神擋殺神。

    我推開人群，走近前去的時候，還被他下意識地劈來一刀，好在早有準備，一個側身就閃開了。

    見到是我，他也鬆了口氣，皺皺眉，一副無可奈何地苦笑：「這一整天都快發瘋了，這幫貧民窟的畜生……」

    恰西的鐵錘帶來了巨大的能量波動，哪怕是貧民窟，也有不少人感知得到，而懷璧其罪，頓時便有無數人開始覬覦這柄神器。

    「起先是好言相勸，後來是武力震懾，再後來……只好殺一儆百，這都不管用，你來之前，我剛剛屠掉一整隻聞訊前來的巡邏隊連城市裡的正規軍都開始不老實」

    風吟這次動了真火，誰的面子也不給，包括貧民窟的管理者。而在夠檔次的強者到來前，雜魚是來多少死多少，我回來的時候，剛巧是巡邏隊的屍體被同伴們收拾走，而新一波的找茬人士還沒趕過來的空擋。

    「真奇了怪了，怎麼這次會搞得如此轟動？那小妞兒上次打造你那流鐵戰甲的時候，怎麼就沒這麼多人？」

    我也奇怪，是不是咱們該事先佈置點什麼結界來著？

    「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邊有寶貝？」

    那還是繼續殺吧，需要我幫你清場麼？

    風吟看來是真的煩透了那些圍觀者，下意識就要點頭，卻及時止住，嘆了口氣：「算了，沒那個必要。」

    恰西的武器強化很快就到了尾聲，隨著最後一次重錘敲落，狂暴的能量波動從鐵匠鋪內，如暴風一般席捲而來，感受到那股波動中，血腥而黑暗的氣味，我想我至少明白為什麼連巡邏隊的人都會來找茬了。

    都是那血霧神恩惹的禍。

    恰西扛著兩隻埃辛諾斯戰刃，從鐵匠鋪裡出來，看到外面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也是無可奈何地苦笑：「算了，至少我又完成了一件得意之作。」

    她將戰刃丟給風吟，一個人依靠在門框上，嘴裡叼著半截被汗水打濕的香煙，吞吞吐吐，卻沒有煙霧噴出來。

    風吟見了，也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我這裡還有些公正徽章……」

    恰西卻攤攤手：「用不著，完成這種作品，我心情好得很，一百枚徽章也換不來。而且……」她伸手指著外面那些圍觀者，「他們也算不上什麼麻煩，只但願老爹這次別醉的太久。」

    話音未落，從人群後方便響起滾雷似的咆哮。

    「死丫頭，你又在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喝醉過酒？」

    然後我就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堆積在巷口的人群，好像是沸水的氣泡一樣啪一下炸開，不由自主地被擠出了一條通道，露出通道末端，一個矮矮的人影。

    矮人的身高大約只有人類的三分之二，橫度卻往往是二分之三，而這就是個標準的矮人老頭，一把鬍子從下巴一路拖到地上，又折回腰間，在腰帶上胡亂塞住。臉上的皺紋如沙皮一般深邃曲折，只是露在短袖上衣外的兩條胳膊，卻粗壯得不像是老年人。

    那老頭一步步走近過來，到門口時，目光四處掃了一番，沖那群圍觀者怒道：「還不滾，等我親自收拾你們？」

    人群頓時如潮水般退散，看得人目瞪口呆：這老頭莫非是黃鼠狼轉世麼？

第二百二十五章：對於這個連白鬍子老矮人都要傲嬌賣萌的新界，你感到絕望了麼？好吧或許下次該換成女矮人？

    驅散了人群，貧民窟的小巷內又恢復了陰冷沉寂，老矮人邁著步子，徑直回到自己的鐵匠鋪裡，看也不看我和風吟，好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

    恰西在一旁解釋：「老爹最討厭仰視別人，所以如果其他人不能坐下來和他平視說話，他寧可不看別人。」

    ……那他豈不是只能和魚人交流了？這麼大年紀還傲嬌個毛啊。

    既然人家不歡迎，咱也正好就此走人吧，裝備都搞定了，不走還待何時？

    我還等著風吟去拿聖使護符，回去開荒沼澤裡的修道院呢。

    恰西有意挽留，可我和風吟都不願浪費時間，正說著，忽然聽鐵匠鋪裡傳來老矮人的聲音：「沼澤裡的修道院？」

    接著，那矮小的人影從屋裡衝出來，兩條眉毛擰成一坨，目光平視著我和風吟的肚子：「你們要去贊加沼澤的修道院？」

    ……準確的說，是剛剛回來，不然你們家的馬勒隔壁錘還被地下城的屠夫拿來敲骨頭呢。

    老矮人大吃一驚，連忙回頭——而養女恰西已經非常乖巧地蹲下身子，和老爹平視。

    「赫拉迪克丟了？」

    恰西聳聳肩：「一夥兒路過的魚人搶走了，還好這兩位先生幫忙找回來，為了報答，我幫他們調整了兵器。」

    矮人跳腳：「你這傻蛋怎麼能讓人把赫拉迪克都搶走拚死也要攔下來」

    恰西擰擰眉毛：「我死了，以後誰把你這醉鬼從酒吧裡背回來？」

    「放屁老子什麼時候喝醉過？」

    然後兩人就開始扭打，我和風吟無心觀賞鬧劇，便要走人，結果那老矮人立刻跳起來：「喂喂，那邊兩個，不要走」

    幹什麼？

    「那個修道院，你們下到第幾層了？」

    我和風吟對視一眼，同時決定停下腳步。

    能夠問出，第幾層這樣的話，這個老矮人顯然不是一般的醉酒老頭，那修道院荒廢多時，我和風吟都沒聽過它的有關傳聞，怎麼這個老頭……

    「進來說，進來說。」老矮人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瞪視著我和風吟的肚子，招招手，然後轉身進了屋。

    恰西抱歉地笑笑，同樣拍打著圍裙上的土。

    進了鐵匠鋪，那老矮人坐在一張高高的木椅子上，視線終於能到我們胸口了，他咳嗽一聲，又問：「你們……真的親自進入到了修道院的地下城？」

    不然你以為那馬勒隔壁錘是從哪兒搶回來的？

    「最深到了第幾層？」

    因為不是了不起的情報，我也就順口說了：「第三層，之後裝備承受不住壓力，就撤了回來。待會兒去找幾張聖使護符，保住裝備，完全可以繼續深入。」

    老矮人用手捋著鬍鬚，緩緩點頭：「……第二層通過的話，你們將那屠夫殺了？」

    錘子就是從他那裡拿來的。

    「原來如此……很有本事嘛，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們別再去了。到第二層就打住吧。」

    老矮人或許是為了讓自己的說話顯得誠摯，破例抬頭，與我目光對視。但只有這樣，顯然無法令人信服。

    你最好拿出點更有份量的東西，我說。

    「哼，愛聽不聽，你們的死活與我何干？」老矮人生氣了，從椅子上跳下來，直接奔回了後面的臥室，木門被撞得一陣呻吟作響。

    恰西皺著眉頭，苦笑賠禮：「抱歉抱歉，老爹就是這樣……不過你們最好認真考慮下他的建議，他很少這麼對陌生人說話，是很認真的。」

    這時候風吟開口問到核心問題：「你父親……究竟是什麼人？」

    能以霸氣驅散貧民窟的貪婪圍觀者，又對贊加沼澤的修道院知之甚深，這種人怎麼也不會是普通的醉酒老頭。

    「的確……父親年輕時候，也風光過，他曾經被德萊尼教會聘請鑄造聖器，在那裡認識了很多人，雖然沒能繼承赫拉迪克的力量，但他的天賦才藝卻是一流的，可惜……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麼，變得嗜酒如命，終日酗酒賭博，手藝也丟下了，還欠下了大筆的債務，有朋友想要幫忙，他反而將人家罵走，一個人生活在貧民窟裡……唯一做了件好事，就是收養了我吧。」

    恰西聲音很輕，並不時將目光瞥向裡屋，以免被老矮人聽到。

    「雖然如此，但以前欠他人情的人還是不少，所以雖然是在貧民窟裡，至少我倆不必擔心生命安全。只是因為他總是醉醺醺的，所以這邊的人也不怎麼怕他，偶爾會來找麻煩，不過還應付的過去……」

    「老爹年紀大了，手藝丟了，腦子也糊塗了，可經驗還在。那間修道院的事情，他以前沒跟我說起過，可我不認為他是在胡說八道，裡面一定隱藏著特別的凶險……」

    特別的凶險？新界荒野區哪裡沒有凶險……

    然而我話才說到一半，臥室裡就響起矮人嘲弄的笑聲：「哈哈哈，拿荒野區那些雜魚，跟修道院底下鎮壓的邪神比？你們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告訴你們，那地下城一共有十六層，一層凶險甚過一層，最下面傳說鎮壓著連黑暗神殿主人都不得不忌憚的破壞之神，你們覺得自己能搞定，那就試著去搞定看看啊，哈哈哈」

    嘖，連我倆都只深入到第三層，你這酗酒老頭怎麼知道一共有十六層的？

    老矮人於是笑得更加豪邁：「德萊尼大祭司主持神聖儀式，親口傳達神諭，難道還能有假？老子那時候是神殿長老，就在底下聽著，哪怕相隔五十年，記憶猶新」

    我靠，神殿長老啊~我立刻轉頭問風吟，這頭銜厲害不？

    風吟詫異不已：「那可相當厲害了啊，沒有突出貢獻，想也別想，何況還是以矮人的身份，在德萊尼的教會拿到長老……比你的奧格瑞瑪傳說哥還犀利點。」

    日了，那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

    「多半沒錯了吧，五十年前大祭司降下神諭要求遠離贊加沼澤，這件事並不是秘密，只不過原因居然是……這倒是出乎意料。」

    那開荒還去不去了？

    風吟想了想，「你說呢？」

    我這次尊重你的意見。

    風吟連忙搖手：「別，你是資深者，你說了算。」

    ……兩人都不願搶先開口打退堂鼓，可是要我們真的一路縱深到十六層，去和堪比黑暗神殿主人的破壞神作鬥爭……

    最後還是我拍板決定：「咱們這種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沒必要跑到贊加沼澤那種下里巴人的偏僻角落為難一個土著神，還是放他一馬。」

    風吟立刻鼓掌表示贊成。

    恰西在旁聽得用手捂著嘴笑，不過臥室裡的老頭則毫不客氣：「放屁放屁有本事你們把那個土著神給我滅了瞧瞧啊，當年聖殿騎士團三百精銳全軍覆沒，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能比他們做得更好」

    我這邊正要還嘴，忽然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風吟立刻皺起眉頭：「巡邏隊？」而後便提起戰刃，高度戒備起來。

    「弗林特大師……在麼？」

    沉悶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遮住了由外射來的微弱陽光。

    那是個全副武裝的德萊尼戰士，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厚重的盔甲裡，精美的花紋繚繞著隱約的能量波動，居然還是魔法盔甲

    這可不是貧民窟巡邏隊該有的配置。

    巡邏隊，名義上應是由這座城市的統治者派出軍隊擔任職責，然而貧民窟的巡邏隊卻多半隻是些被軍隊僱傭來打雜的僱傭兵罷了，軍隊人手有限，總不能將寶貴的力量浪費在貧民窟上。

    那麼，這顯然出自正規軍隊高層的德萊尼戰士，又是來做什麼的？

    似乎並不是計較風吟出手屠殺巡邏隊的事，進門後，看也沒看我們，目光直接鎖定在了臥室門上。

    「弗林特大師……是我，冒昧打擾，沒有別的意思，聽說前些日子，這裡發生了……」

    裡面的咆哮聲直接將其打斷：「沒錯老子的赫拉迪克鐵錘被伙兒流氓給搶走了，這就是你們巡邏隊治下發生的好事兒」

    德萊尼戰士有些慚愧：「抱歉，我們……」

    「……算了算了，我不是在責備你，錘子已經找回來了。」

    德萊尼人點點頭：「是的，不久前下面人說這裡傳來了異常的波動，我就知道赫拉迪克一定是回來了，不過……」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雜魚過來鬧事，被人殺了而已，你有意見？」

    德萊尼人連忙否認：「怎麼會，一群下濺的僱傭兵，死了就死了，有什麼要緊？只不過……大師你也知道，沙塔斯的競技場大賽馬上就要開始，到時候城裡的冒險者會多出幾倍，只怕我很難再抽調出足夠的人手到這邊來，所以要是方便的話，可不可以請您暫時先跟我們返回奧爾多高地，這樣……」

    「用不著你覺得，我難道還照看不好自己了？」

    「當然不敢，只是……」德萊尼人被老矮人粗魯對待，卻始終不曾動怒，不斷勸說老矮人搬家，又說了幾句，那矮人幹脆急了。

    「別再廢話了，我知道你擔心什麼，老子現在不喝酒了，那群雜魚，難道還能擋得住老子的鐵錘？」

    德萊尼人頓時瞪大眼睛：「您說……不喝酒……？」

    裡面的聲音頓時偃旗息鼓。

    而借助感知域，我清楚地聽到了老矮人輕聲的咒罵。

    「那個該死的茶發女，竟敢用賭酒騙我，早晚要她好看……」

第二百二十六章：修道院地下城副本沒得玩，等級上限暫時也沒得動，那就去刷競技場等級吧……

    從那老矮人的自言自語中，很快我便拼湊出了事情的原貌。

    老矮人愛酒，這本是矮人族的種族特長，而這位弗林特大師簡直將其修煉得登峰造極，簡直嗜酒如命。可惜不久前在酒吧裡和人拼酒，敗得一塌糊塗，和他拼酒的，若是個彪型巨漢，倒也罷了，矮人雖然自尊心重，卻不是輸不起，偏偏贏了他的，是個人類小姑娘。這對老頭兒簡直是奇恥大辱。而那小姑娘變本加厲，用言語擠兌住他，老矮人竟被逼著賭下誓言，一年之內不得飲酒。這令他羞憤欲絕，卻終歸不能說話不算，只好帶著一肚子鬱悶回家睡覺，結果就看到幾百人將小巷圍得水洩不通。

    德萊尼人真是撞到了槍口上，還想再說什麼，立刻就被老矮人一頓臭罵給轟了出去。

    不過他倒是留下了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

    沙塔斯競技場大賽？

    聽起來很刺激麼。

    我和風吟畢竟不是當地人，便讓恰西為我們簡單介紹，這競技場大賽，最早是奧爾多高地和占星者平台，因利益之爭大動干戈，幾乎毀掉沙塔斯。後來議會為了平息爭端，便提議在市中心建立競技場，以純爺們兒的方式解決問題，雙方各派精銳戰士，生死搏鬥，以最終的勝者決定矛盾的處置。

    那是競技場大賽的雛形，後來沙塔斯聚集的種族越來越多，參與到競技場大賽中的鬥士們也隨之增多，而德萊尼和血精靈的矛盾也漸漸緩和，於是競技場大賽便漸漸擺脫了政治因素，轉變為單純的武鬥競技，並成為傳統一年年保留下來。

    競技大賽年年都有，只是每隔五年，規模會格外龐大，報名參賽，並有實力通過初審的鬥士們往往會超過數千人，加上這些鬥士們常常還有貴族出身，攜帶自己的家屬，隨從，拉拉隊。內城開放參觀時，會有數萬人蜂擁而至——這還是經過兩次篩選後的結果。

    那段時間是沙塔斯的軍隊最忙碌的日子，別說來貧民窟照顧一個醉酒老頭，連占星者平台和奧爾多高地，都會犯罪頻發，至於兩地所包夾的競技場更是秩序不堪之地。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每隔五年的大賽，會附帶額外的獎品，沙塔斯議會，以及德萊尼教會，血精靈法師協會，會共同拿出寶物，賞賜給大賽的冠軍。

    一年一度的大賽，頭等獎便往往是Ａ級左右的神兵，每五年一次的，更是會有雙Ａ級神兵現世，這簡直讓各地的鬥士們打破頭，因此那段時間沙塔斯人滿為患的盛況也就不足為奇。

    而今年，恰好就是五年一度的盛事。

    恰西嘆著氣說：「這下子可真有些難辦了，以前每到這個時候城裡就會亂成一團，大部分人擠不進內城，就會在貧民窟惹是生非……當然好處也不是沒有，那幫臭烘烘的流氓們一天到晚打打殺殺，至少會讓我這邊的生意好些，若是正經買賣，不絞盡腦汁坑蒙拐騙的正經人多些就更好了。」

    我說那你就放翻你老爹，扛著一起去內城避避難唄。

    恰西笑：「他可是最固執的矮人族，而且我也打不過他……其實只要他不喝酒，雖然鍛造的本事是廢了，還是挺能打的。」說著，沖裡屋喊，「老爹啊，到時候真有了麻煩，我可絕對會丟下你一個人跑的，你可別又醉到連小魚人都打不過哦」

    然後弗林特的咆哮就山崩海嘯一樣透過門板傳了出來。

    「死丫頭，老子就算醉成泥巴，也能單手捏死那些滿身腥味的蛆蟲……老子什麼時候喝醉過酒而且這一年裡，老子說不喝酒，就不喝酒」

    恰西笑得更開心了。

    「對了，看起來你們想去參加競技場大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建議你們最好掛靠在某個俱樂部名下，你們這種實力的，肯定會有人搶著要。」

    掛靠俱樂部？為什麼，不歡迎獨行俠麼？

    恰西解釋：「當然不是，規則上沒有禁止個人名義參賽。但是這種大賽，肯定要伴隨利益糾葛吧？每年光是賭場上流入流出的資金就有上億金幣——當然是指賬面金額。折合成公正徽章的話，超過一百萬枚哦幕後操盤的人，不會允許隨便哪個變數出現的，目前為止，已經接連七年的冠軍是被四大競技場俱樂部壟斷了，扼殺在中途的黑馬，超過二十人，每個都是實力強大的戰士，你們……」

    嘖，把我們跟那些雜魚相提並論？小妞兒你太沒眼界了。

    恰西聳聳肩：「的確，我也就是個鐵匠，不懂得你們戰士的事情，建議而已，別在意。」

    說著，她點上一根香煙，轉頭又說：「你們兩個，還有其他同伴嗎？」

    怎麼？

    「大賽共有兩項，個人賽和三人團隊賽，很多人都是同時報名兩項……雖然個人賽才是重點，但團隊賽的獎品，近幾年也越發豐厚了哦。」

    嘖，還有這種事？可是我和風吟貌似在沙塔斯這裡也不認識其他什麼人了……好吧，御阪商社那邊，勉強可以拉上點關係，不過他們也從來不以出產強大戰士著稱，我也懶得跟那個中年大叔去套交情。

    而且，貿然加入新人，不幫忙就罷了，拖後腿就太噁心人，反正我和風吟都是絕世高手，不如抓野人來湊數吧。

    我看了看恰西，覺得這簡直是上佳的人選。

    「要不就你吧，過來幫忙湊個數。」

    恰西嘴巴裡的香煙頓時掉到地上，女人瞪大眼睛，「我？你們不是開玩笑吧？」

    湊個數而已，反正也不認識別人……到時候幫你拿個團體賽冠軍頭銜，以後你求職的時候簡歷也能漂亮些。

    「……免了，我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

    被恰西拒絕後，兩人在鐵匠鋪也找不到更多的樂子。風吟給她又留了二十枚徽章作為感謝，便告辭離去。

    對於這個競技場大賽，我倆都頗為動心，比起那神秘莫測的十六層地下城，這才是看得見摸得著的好處，而且在沙塔斯刷刷聲望，絕不是壞事。

    在人類進入新界以前，對新界瞭解最多的，無疑就是沙塔斯人，現在流傳在奧格瑞瑪，關於新界的地圖，多半都來輾轉出自沙塔斯。

    自然，神秘的納格蘭浮空島也不例外，除了開荒團滅的趙家之外，恐怕也只有沙塔斯的德萊尼教會，血精靈法師協會等寥寥幾個組織，對其有所瞭解。

    主意既定，兩人便直接出發去了競技場，雖然大賽開幕還在一個多月以後，可是競技場目前依然在正常營業中，歡迎各方鬥士前往競技。

    在大賽之前，熟悉一下場地和規則是必須的，事實上從一個月前，就陸陸續續有外地的鬥士過來熱身，位於奧爾多高地和占星者平台包裹中的競技場，已經熱鬧了很長時間了。

    沿著貧民窟中間，被硬生生擠開一樣的寬闊主路，兩人在內城中央的平台上看到了圓形開頂的大競技場，比母星上任何一個競技場的氣勢都要雄壯恢弘，這座如城市般大小的競技場，擁有非常獨特的形狀，好像是一朵盛開在細小花莖上的豔麗花朵，灰色的外牆上閃動著乳白色的光暈，那是德萊尼人的祭司們降下的祝福，而鑲嵌在磚石中的魔法寶石，則是血精靈法師協會的傑作，使得競技場可以不遵守物理法則，呈現出那種奇特的結構。

    競技場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讓平台上的空氣變得悶熱而酸臭，雖然血精靈的法師們不斷釋放空氣清新術，終歸擋不住成千上萬的污染源。我和風吟是屏蔽了嗅覺之後，才從人群中擠出了一條通路。

    場外的報名點已經排起了長隊，負責填寫表格的接待人員被粗魯的傭兵們磨光了耐心，坐在櫃檯後面哼哼唧唧，被搪塞在那裡的克洛根人氣得咒罵不已，但是報名點旁邊的兩個巨大石像傀儡卻讓人不敢發作。

    我覺得這個時候老老實實去排隊，一定是腦髓有了貴恙，便直接走到前面，一拳打爆了石像傀儡，風吟的選擇與我類似，他用刀光砍掉了傀儡的腦袋。

    騷動持續了一小會兒，便有兩名身穿精緻長袍的負責人從競技場內部出來，將我們迎了進去。直接給我們頒發了VIP級別的鬥士資格，連身份認證都給省略了，不過這種VIP就像是QQ會員，真以為自己高人一等，那可就下里巴人鳥，VIp上面還有黃金VIP，鑽石VIP，鑽石還分各種顏色，將所有顏色都升級一遍，上面還有神聖VIP，升級之路簡直像是網絡小說一樣漫無止境。

    不過，VIP畢竟還有特權，比起門外那群渣滓，至少我們可以挑選些上檔次的對手作為木樁。

    第一場戰鬥，就安排在了一小時後，我和風吟沒興趣玩組隊遊戲，便各自挑選了權限所及的最強對手，準備刷分。

    一小時五分鐘後，各自解決對手，在休息室匯合。

    第二場戰鬥，被高效的運營方安排在了十分鐘以後。

    十五分鐘過去，和風吟再次見面，此時，競技場外的歡呼聲已經如潮水一般穿透了休息室的牆壁，擾得人不得安寧。

第二百二十七章：刷分的過程就是一個見證新界規則的過程，當你砍翻所有反對者時，你便成為了世間的真理

    沙塔斯的競技場，一向被譽為新界水準最高，不過我和風吟連刷了五場，幹掉了五個冠軍級鬥士，簡直像是切菜一樣簡單。風吟運氣稍差，被安排與一頭A級新界巨獸對決，結果還是秒殺。

    一時間，哪怕是這家最高水準的競技場也安排不出更強力的對手來截殺我們兩個不速之客，被我們贏了大筆的獎金揚長而去，不過這只是開始，任何競技場都不會允許這種突如其來的人攪局，而我們正好期待著他們的手段。

    除非他們有本事把德萊尼大主教請下場，否則在一對一的戰場上，我不認為現在的我會輸給什麼人。雖然競技大賽還沒有開幕，仍然處於熱身賽階段，不過，在我看來，冠軍已是囊中之物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再次進入競技場，身份已從VIP變成了鑽石VIP，拿到全新的身份認證卡時，風吟還為此興奮了好一會兒，直到我告訴他所謂VIP變鑽石VIP，說白了就是SB變成超級大SB的過程，他還是開心不已。

    「至少這次總不至於用一群雜魚來浪費我的時間了，馬的，明明是弱得像狗屎一樣的東西，出場儀式就要浪費我足足五分鐘的時間啊，我看著那SB從通道里一路沐浴著花瓣走出來，還給老子跳什麼民族舞……我實在很想直接把他砍成花瓣啊」

    咦？你說的是那些身上長了很多輪子的舞劍客族麼，難道你還等他跳完麼？我就是直接砍的啊。

    然後風吟就一臉斯巴達地問我：「還可以直接砍他馬的比的麼？難道裁判沒有阻止你麼？」

    當然是連裁判一起砍咯，吵吵鬧鬧很煩人啊。

    「……我感覺自己真是弱者。」

    沒關係，適應適應就好了，下次你可以試著連觀眾一起砍，那真是格外爽快啊

    「你想被驅逐嗎？」

    那就連驅逐者一起砍唄……

    ——

    無論如何，鑽石VIP的戰鬥總算是比前兩天要給力了少許，上台的戰士也不再是雜魚中的戰鬥魚。我倆連刷四場後，最後一場。我的對手中甚至出現了A+級別的龍喉晉陞者，而再一次瞬間解決對手之後觀眾席上圍觀的管理者，也開始出現騷動了。

    A+以上，還有雙A級，不過以我最後一場表現出的戰鬥力，單單雙A是絕對阻止不了我的，而S級的神話巨獸，就算是沙塔斯大競技場，也沒那麼容易拿出來。所以只好又一次派出雜魚，應付夠場數，便將我們打發下台。

    然後我們就拿著黃金鑽石VIP的認證卡，開始期待第三天的比賽。這種一般都是需要歷經十年二十年才能完成的升級之路被我們壓縮到了兩天，實在令人萬分期待接下來的超展開。

    而管理方給出的答案，並沒有出乎我們的意料。

    「哎呀我靠，這餃子裡的科多獸肉……是用火焰草泡過的啊，一般人吃下去，肚子鐵定燒穿啦哇哈哈」

    「真的？給我嘗一個……日，小氣什麼？我這邊的毒腺炒金針菇借你夾一筷子好了吧？」

    「哈哈哈，可樂裡面加了破腎草，這得吃一噸六味地黃丸才補得回來啦」

    「所有的菜餚裡全都下了高檔毒啊我還以為會吃到湯姆牌老鼠藥啊真是太破費啦啊哈哈」

    真是一頓無比歡樂的午飯，我倆當著管理員的面，將五毒大宴吃了個盆干碗淨，那奇妙的滋味，令人不得不開始期待下一頓滋味更濃的盛宴。

    不過管理員們見下毒無效，居然轉變了手法，開始派刺客暗殺，令人大失所望。雖然正面決鬥一向是咱這種主角系變種人的職業專精，可暗殺技能，咱也是點到了滿的。那伙兒殺手還沒開始行動就被我和風吟一起包了餃子，順便還把他們的上線組織一網打盡，可惜依然不夠排遣寂寞，正當我們倆商議著要不要干脆連那伙兒白痴管理員一道葬掉的時候。正戲終於到了。

    「三天之後，競技場的皇牌戰士將與你們進行對決。」

    這就是沙塔斯大競技場的股東之一，四大競技場俱樂部之一，普華永道的大老闆帶給我們的原話。鑑於對方的身份，我想至少不會再拿那些雜兵來敷衍人了吧。

    ————

    三天後的中午，被譽為普華永道雙王的克洛根雙胞胎，在英勇地堅持了十五分鐘後，終於不堪受辱，被我和風吟刮光了脊柱上的最後一片肉後，嚥了氣。

    事實上，如果不是管理方強烈要求２Ｖ２，而我和風吟互相拆台拆得太厲害，他們兩個連兩分鐘都堅持不到，克洛根兄弟雖然將肉體鍛鍊到了極限，又身懷普華永道為其準備的神兵利器，可是面對心靈震爆，他們的防禦能力幾乎為零，一擊過後便少了一半的戰鬥力，再之後就純粹是虐菜，精彩程度還不如我活刮龍喉晉陞者。

    一天後，安永的皇牌戰士被我倆做成了手撕肉，丟到觀眾席上，引起了激烈的反響。光是從貴族席上丟下來作為打賞的純金金幣，就快超過一千枚了。

    馬的，這都夠一個盟主了吧……

    經歷了兩次挫折後，四大競技俱樂部再也不肯派出任何所謂皇牌前來送死了，輪值主席，畢馬威的大老闆親自封上一千枚公正徽章作為休養費，讓我們務必安靜在大賽開始不要再來砸場子了。

    事實上，四大俱樂部的真正皇牌，還不至於被我倆如此痛虐，不過熱身賽階段，也沒人會把底牌就此揭開。至少我非常期待的，隸屬於安永的那個號稱Ｓ級鬥士中最強的曙光女神，就一直沒有露面……

    無論如何，這熱身賽也就到此為止了，對手的素質並不能令人滿意，但至少我們熟悉了規則。

    「是啊，自從親眼目睹你連正副裁判七個人一起砍……我就深刻瞭解了競技場規則……說來，你早就知道規則？」

    沒有啊，我只是聽過一句初代開荒者的名言：這個世界上本沒有規則，砍的人多了，你就成了規則。

    「……我想我明白為啥你剛從新界回來的時候變得那麼混賬了。」

    嗯？

    「沒什麼……」

    ————

    一個月後，競技場大賽正式拉開帷幕，開幕式上，大祭司親自在競技場上進行了演講，而作為種子選手，我和風吟有幸在場下不足一百米的距離處，目睹了大祭司頭頂那直衝雲霄的聖光柱，強烈的光線打散了天上的陰云，也遮住了他的真實面目，不過以他的傳說來推斷，這個德萊尼人至少擁有五百年的人生閱歷，生平未有敗績。

    「你說……如果我在這裡給他來一刀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奇怪的是，先一步躍躍欲試的，居然是坐我旁邊的風吟同學，雖然我也很討厭這個說話尾音拖得比鬍子還長的糟老頭，可是在此時此地刺殺大祭司……至少給我多找幾個給力的隊友吧，太強力的用不著，組上七八個御阪美琴那水準的也行。

    「嘖，我比御阪差很多麼？」

    不太多，７０級跟８５級的差距吧。

    「我靠，快十倍了吧？」

    ————

    鑑於台上各位領導的演講實在過於冗長，我和風吟的閒聊也便持續了很久，據身邊的觀眾講，在華夏人進入新界以前，沙塔斯人並沒有這樣的毛病，不過自從教會的教徒們發現華夏領導講話實在很酷，並以此為原型改變了自我之後，沙塔斯便徹底淪陷了。

    忽然身邊的某個信徒激動得渾身顫抖，指著大主教揮灑下的大片光霧，大聲咆哮。

    「看吶，那是和諧之光」

    和諧你媽……

    大祭司之後，還有血精靈法師協會的會長，四大競技俱樂部的老闆，總之，整個上午便在這無聊的演講中度過，不過沙塔斯人倒是蠻開心。

    真正的重磅戲碼，是開幕式末尾，由競技場管理議會的輪值主席親自揭曉當屆大賽獎品。

    首先亮相的是三人團體賽的頭獎，五年一度的大獎果然沒讓人失望，一條半透明的金色光帶在和諧之光的映襯下，閃現在展台上，這個名叫靈魂鎖鏈的道具可以令使用者彼此綁定，分擔傷害，更能互相傳送以便及時支援。的確是冒險者小隊的神器，不過這對我和風吟顯然缺乏吸引力，兩個互相拆台的戰友，絕對不會將自己綁在他人身上，那簡直授人以柄。這靈魂鎖鏈雖然評級為A+，實際還沒有而團隊獎略過之後，便是真正的戲肉。

    單人賽大獎。

    單人賽才是這年度盛宴的重中之重，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觀眾們最想看的並非依靠配合磨死實力明顯高出一籌的單刷才是新界人心中的王道戰。而單人賽前三名的獎品，也是異常豐厚。

    三等獎是一整套光明使者戰甲，亮相時風吟的眼睛頓時就開始發亮。二等獎是一枚具備神奇功效的戒指——狗日的這不就是未鑑定的意思麼？

    至於頭等獎……

    赫然是一枚晶瑩剔透的魔獸卵

第二百二十八章：這是什麼！？草泥馬！！神奇的草泥馬，就是我的了！！出擊吧！！草泥馬！！！

    「我猜那必須得是草泥馬。」

    風吟伸手指著主席台上，擺放的雪白如玉的魔獸卵，神情略有困惑。

    同樣，我也搞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主辦方如此鄭重地列為頭獎，所謂魔獸卵，在新界並不鮮見，血精靈法師們最喜歡用他們的奧術奴役魔獸，但最強也不過A級，再強大的魔獸會通過精神鏈路摧毀主人的意識，而如果主人的精神太強，則會直接摧毀魔獸方，這是完全無解的難題。

    從獸卵形態開始培養，以便時主僕雙方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融合精神，減少摩擦，的確曾作為一個方案，列入過考量，但技術上的難關一直沒有克服，如今這枚雪白的獸卵被擺到台前……

    帶著同樣的疑惑，台下的觀眾開始期待解答。

    而負責解釋的，則是提供獸卵的血精靈法師協會的副會長，那個身材佝僂得如同魚人一樣的老頭，用血精靈獨有的高傲語氣解釋說，技術上的難關依然沒有解決，然而一些神奇而稀少的魔獸卻具備獨特的精神特性，可以與其他生物很好的融合，如果在獸卵形態下進行培養，日後便能如臂使指，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生物，很有可能成長為S級的神話巨獸。

    本來大為鼓舞人心的消息，經那老法師娓娓道來，使得場下的觀眾就好像是在聽主流相聲，真是悲痛欲絕。不少人見識過獸卵的模樣之後，乾脆離場，自行查找資料，不再聽那老頭廢話。我和風吟因為還沒吃夠貴賓席桌上的自助餐，勉為其難聽老法師講到了最後，那雪白的獸卵，的確蘊藏著相當強力的神話巨獸，然而為了避免日后冠軍遭受損失，具體資料尚不能提供，唯一可以保證的是……

    它可以在十年內成長為S級神話巨獸，並且無任何副作用。

    一個Ｓ級神話巨獸，最弱也有食地者那個水準，全殲一個精銳開荒小隊易如反掌。而強力些的，哪怕御阪美琴想要單刷都會費一番手腳。作為大賽頭獎，當之無愧。

    「如何，有信心拿到手沒？」風吟在旁不懷好意地問我。單人賽的大獎，如無意外我和他肯定要有一番爭奪，而在恰西強化過他的埃辛諾斯戰刃之後，似乎他對自己的評價又上升了幾個檔次。

    我告訴他，我連那魔寵的名字都想好了。

    「是麼？那以後我給它起名的時候，一定要說來給我借鑑哦。」

    沒問題啊，起好名字以後，就貼在抱枕上安慰你那注定要失落的心靈吧，我會沒事兒的時候牽著它來看你的。

    「……嘖，你這人不分輕重，娛樂過度，可別半路翻了船。」

    放心，絕世高手懂得娛樂與工作的正確比例，只可惜到目前為止，這個競技場裡值得我拿出全部本事來認真對待的人並不多。

    風吟哂笑：「行啊，那咱們就決賽見吧……我可不會因為你犯傻，而在取勝之後心有愧疚哦。」

    決賽見？但願吧。以那四大俱樂部的一貫作風，我不認為咱倆能堅持到決賽再見。所以你大可不必思考什麼愧疚的問題。

    「也是。」風吟聳了聳肩，「那麼，祝你好運咯。」

    ————

    一天後，大賽正式開始。

    第一天的賽程，基本上是從數千名報名者中進行第一輪篩選，沙塔斯大競技場內可以分割出二十個以上的擂台，然而面對數以千計的參賽選手，場地依然捉襟見肘，那些沒有取得種子資格的菜鳥，每個人每場只有五分鐘的時間來證明自己，然後雜工們再花十分鐘來清洗場地內的屍體和血跡。這種比賽質量最低，觀眾席的票價也只有兩枚金幣，但是卻要持續整整兩天，直到幾千名參賽選手被刷到只剩下不到兩百人時，才進入較為正規的環節。

    第一天，風吟閒來無事，特意進入VIP觀眾席，通過魔法監控系統同時觀賞所有人的比賽，以他的反應速度，哪怕二十場戰鬥同時進行，也大可處理得來，按照他的說法，這是為了將一切可能存在的黑馬提前扼殺，以免任何意外影響到他命中注定的冠軍……我是沒那份閒心去觀賞雜魚的戰鬥了。

    藉著這最後的一點時間，在競技場外圍來一間練功房，我花了一整天時間來熟悉最新繳獲的神恩力量，最初我以為那無非是讓滿級人物多一個屬性點，不過在恰西用馬勒隔壁錘，將埃辛諾斯戰刃上的神恩完全激發，使得他對精神攻擊的防禦能力達到了幾乎半免疫的水準之後，我覺得我之前似乎有點小瞧它了。

    在我看來，神恩應該是一種效果類似興奮劑的寄生能量，可以刺激宿主發揮超出本體的能量，屠夫在使用神恩時，獲得了更強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至於精神防禦力，我更傾向於將其解釋為，這種寄生能量的自發抵抗行為，似乎神恩與精神力量全然不可兼容，當我同時調集神恩與精神力量時，會產生嚴重的內鬥現象。

    很可惜內鬥的結果並不理想，設想中，如內力和血族能量那般融合起來就一加一大於二，進一步產生爆炸或者毀滅的計劃完全泡湯，同時調集神恩和精神力，只會令兩者迅速消融，彷彿一對和為零的相反數。

    這個現象很好的解釋了神恩對精神力的防禦，不過也大大限制了神恩在我手中的應用價值，值得在意的是神恩的快速增值能力。無論被消磨得多厲害，只要保存下一點殘渣，很快就能恢復到最初的水準，我曾經非常懷疑這是一種寄生生物，只是表現為能量態——能量體生物在新界並不罕見。然而體內的免疫系統並沒有對其產生反應，非常寬容地允許其在體內定居——當初屠夫的殘骸可是被徹底消化，連一點渣滓也沒剩下的。

    諸多猜測，在之前的一個月裡被接連否決，這臨賽前最後一天，我也沒指望能做出什麼突破，只是鞏固下已知的部分罷了。

    將神恩從寄宿地——也就是我的心臟，激發出來，沿著血管迅速遍佈到身體各處，待神恩穩定下來，與身體組織融合之後，身體機能便在百尺竿頭更進了一步。

    以同樣的形態，激發神恩時可以將極限出力再提高一成以上。聽來似乎平平無奇，可若是瞭解到百米十秒和百米九秒的差距，或是的差距，就沒人會對這一成的提升視若無睹了。

    風吟曾經視若珍寶的蝴蝶雙劍，也不過是在速度上提升三成，效果未必比我這全方位提升一成更好，

    唯一的問題是，這所謂神恩，並不那麼老實，佔據身體之後，我隱約感覺它在形成自己的意識，與我爭奪身體的操控權，可惜抵抗力量太過微弱，與我的精神力總量相比可以忽略不計，因此我用起來也是放心大膽。

    不過，換個角度想，如果精神力總量不足呢？

    風吟是運氣好，埃辛諾斯戰刃出自黑暗神殿，神恩被戰刃壓制，失去了那猙獰的自主狂性，使得風吟可以對其指揮自如，可換個人，唔，以岳馨瑤為例，我體內這份神恩如果轉交給她，只怕她要花三分之一的精力來壓制反噬，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變成刀鋒皇后之類的東西……咦，貌似那也不錯？

    有意思，這來自黑暗神殿的能量，的確具備研究價值，如果僅僅當作興奮劑來用，可就太浪費了，說不準以後可以當作生死符，三屍腦神丹來用……嘖，風吟還責備我學術水準不夠，換了他，可有條件如我這般用自己的身體來當培養皿，以實驗神恩效用？

    收起紅霧，我從練功房退了出來，此時競技場內的戰鬥已經持續過半，練功房外的甬道里不斷有運送屍體的推車進進出出，血腥的氣味充斥著整個沙塔斯大競技場，卻如上好的牛欄山二鍋頭一樣，令人心神愉悅，完全沒有半點不適。而更加陶醉於此的，則是那些觀眾，雖然還沒到正戲開場，僅僅是預選賽，可觀眾的熱烈叫喊聲浪，依然穿透數層重牆，傳到耳畔。

    嘖，好一場盛事。

    ————

    兩天後，個人戰與團體戰的預算賽全部結束，被挑選出的個人戰一百九十七名正賽選手，以及七十九個團隊的大名單，被發到了每一個人的手上，而正式比賽的方式，也將在一天後，公佈於大競技場外的告示板上。

    我和風吟需要解決的問題呢……

    「喂，第三人的人選想好了沒啊？人數不夠，團隊賽沒法正式參賽啊，報名的時候你一個人分飾兩角，可正式參賽的時候，你難道還能斬出分身來？」

    嘖，真的要抓野人去？

    「野人，你放心？要我說不如去找岳馨瑤吧，作為輔助，那傢伙可是很強力的哦。」

    誰？

    「岳馨瑤啊，你和她關係不是很好麼？」

    誰？

    「……岳馨瑤啊，你去叫的話，應該會來吧，有她在，團隊戰的冠軍就十拿九穩了，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獎品，但聊勝於無吧？」

    誰？

    「……算了，我去找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