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奇幻] 武帝 作者:一品帶刀麻雀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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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uthsoo 2011-6-29 08:43:0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09 406080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7
391 送死


劉零星忽然問道:「路修,你現在是什麼修為?幾重分神?」他雖然沒有同無常道人交過手,但對方惡名素著,而且修為更有了得的八重之偉,劉零星就想不明白,憑一個路修是怎麼進入無常境,又打敗萬名喪心病狂的無常修士的,難道說他已經是位九重分神的了得高手了嗎。

路修隨口說道:「我有三位神獸,不然也不會活著回來。」他這倒是實話,沒有那三位捨命相救,路修早就喪命地無常境了。

劉零星看過去,守在地牢上面,美人狐大猿風狼,三位神威凜凜,都是近二十米高的巨偉神獸,三個湊在一起,其視覺震撼讓人歎為觀止。 獸能內斂,三位的能量波已經達到了一個了得的高度。

此時此刻,三位神級獸對視著彼此的新身體,還不能完全適應這具由路修給他們的真正,有血有肉的身體,三位還處在欣喜若狂中緩不回來。 神源山境,幾乎每十幾年就會有位神級獸因為達到了壽限而死去,他們能同路修一路走來,並獲得再次重生的機會,可以說是億萬之中的幸運,此時此刻,三位神獸對於路修已經徹底臣服,成為他最忠心的同伴。

再大的危險他們也會同路修站在一起,哪怕同這位大恩人一同戰到死,也不會有任何猶疑。

劉零星沖路修點頭說道:「很好,很好,你很好,」連說三遍,轉身離去。

路修眉頭一皺,心底升出一絲不安。

「天雪,跟我走吧。」劉零星頭也不回的說道。

劉天雪怔了下,她從小對這位爺爺,言聽計從,這時看了眼路修,一咬下唇,跟在他身後,向下面的那片新建起行帳走去。

那位錢花峰忽然起身也跟了下去。

半山之上,只剩下路修與軒轅小可,大師兄家國柱,還有三位神獸。

月華初上,下面行帳中傳出飯香。 三人也餓得很了,而三位神獸才得到個真身,也是必須要吃東西的。 路修擡頭向大猿看去,大猿憨厚一笑,起身向山後撲去,高過二十米的龐大身軀不過兩閃,就消失在夜色裡。

它片刻即回,巨手提著兩頭野牛跑回來,野牛身上鮮血淋漓。 美人狐與風狼弄了兩棵棵樹,燒了起來,家國柱動手割肉燒烤,過不一會,肉香滿山飄蕩。

三位神獸是大快口腹之慾。 三位青年吃了一點,心中有事,就放下不吃了。

當夜就睡在地牢之側,三位神獸分立在路修身側。 大瞪著三雙嗜血眼瞳,一眨不眨的望著四外,守著路修。 自從成為實體獸,三位不願也沒必要再回到空間戒指之內。

路修坐在地牢之上一塊突出的大石之上,沈入修煉之中,一夜,方雨山上所有的靈息都受到一甩生機牽引,向他身週一個廣大而緩緩旋轉的漩渦中投來。

遠在山下,有個人走出帳來,凝望了許久。

另一人上前小心說道:「掌門,這個人會是個禍害。」身後面出一張蒼老的面容來。 正是長老十面羅,他也身受屍毒之害。

劉零星輕聲說道:「如果留在天月派,也不推為一個人才,這幾百年來,能超過此人的還沒有。」

「人才……哼,您不會想讓天月派成為希炎與此人的天下吧,若希炎再出,掌門人,天月派將有一場大亂,他二人聯手,無人能敵,幾萬年的天月派也許就是武道的天下了。這是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

劉零星靜立許久無聲,轉身回帳,說道:「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沒看到無常道人身影,無常秘寶還在擴張。

路修一直端坐在半山的大石,候了一天。

第三天過去,第四天也過去了,方雨山上沈悶的氣氛漫延著,每個人都在等待,那些受著劇毒的修者更是心急如焚,不時看向那位一直端凝如山的青年人。 路修幾乎石化了一般,三天裡,除了起來吃過一次飯外,就沒再動過。

他現在承受的壓力極重。 每一分鐘對他都是煎熬,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加緊修煉,為之後的大戰,增加籌碼。

第四天,第五天,有人上到半山來,問路修,要不要給下面的人飯食與水,被人趕了下來。

耗死他們! 路修心頭之火,已經積壓到了頂點。

第八天頭上,清晨的微光裡,一個人在眾人眼光中終於現身出來。

無常道人。

頃刻之間,方雨山群情激動起來,等了他這麼久,人們看到他時,更多的是興奮。

無常道人突出的大眼,眼白更加的嚇人,上面血絲成網,看上去如同變成了一隻血瞳。 衣服也破爛不堪,半邊臉上烏青一片,嘴邊血液才凝,好像才經過了一場大戰一般。 立在半天之上,一雙肉翅微展,有些瘋狂的眼神,任誰看了也是心寒。

他面露恍若笑,看過那只已經達到幾十里大小的無常秘寶,現出幾分得意。 方雨山已經有一半被這個龐然大物遮蔽。

「無常,你還是來了。」劉零星步上半天,冷冷看著他。

無常道人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家人呢。」

劉零星向路修處看去。 路修已然站起身來,立在萬噸大石之上,人如同生在石上一般,給人的感覺已經同大山溶為一體。

無常道人眼睛一縮,現出極重的怨毒之色,肉翅一展,飛到路修頭頂處。

此時此刻,天月派諸位修士,已經展開各自的飛行翼,將他團團圍在當心。

無常道人渾不在意,一臉的絕決之色,浮在路修頭頂,忽然說道:「小子,你讓我看看我的家人,我給你救你師父出來。」

路修說道:「你先放了我師父。」

無常道人在瞪著雙眼,嘿嘿一笑,忽然看了眼身外層層圍繞上來的眾修士們,苦笑說道:「我還能跑了嗎,我只求見他們一眼。」

路修一怔,對他的態度和狀態很不理解,忽然武能大漲,一里之外都是他鼓蕩咆哮的能量波,他將一隻拳頭擡起,拳上漩流湧動,拳風激盪著空氣,他將這只強過了地階兵器的重拳指點向腳下的大石,沈聲說道:「無常道,我腳下是個二里深的地坑,就是用我這只拳頭擊出來的,現在你放了我師父,如若不然,我一拳下去,幾百口人,你覺得有一個能從裡面出來嗎?」

無常道人面上一慘,忽然仰面向天,放聲大笑,笑聲如雷,傳出幾里開外,聽聲音更像是風狼的一聲長嚎。 淒愴的笑聲久久不息,半晌點頭說道:「路修,你想知道嗎,這幾天我一直在哪裡?」

路修說道:「在哪?」

「兩界山。」無常道人說道。

「兩界山,」劉零星不禁重複了一遍。 臉上微微變色。 「你在雷公天魔那裡。」

「嘿嘿,是啊,你想,這世上除了他能幫我,還能有第二個人麼?」無常道人說道。 「他從小養我長大,名義上是他的弟子,實為他的義子!」

劉零星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聽說他去求雷公天魔,不禁眼睛向他身後的天空看去,直到確認沒有第二個人,才暗暗舒了一口長氣。

無常道人得意笑道:「劉老三,你也知道怕了,你們的天月派不是一直很牛麼,他老人若是來了,你還敢這種態度對我麼。劉老三,你快快放了我家人,不然,我義父雷公天魔一到,這裡沒人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陽。」他目光變得瘋狂,臉上得意非凡。

劉零星面容一滯,遲疑說道:「……雷公他要來麼……」

「你說呢,他的義子讓人欺負成如喪家之犬,你覺得他老人家臉上很有光麼,他是一定會來看看你的,快讓路修放了我家人!」

九重分神與天神一壁之隔,卻是兩重天地,兩個劉零星也不敢去打天神的主意,那是送死! 雷公天魔正是天神之境!

這事早晚要牽扯到雷公,這是無常門找上天月派後,劉零星就頭痛的一件事。 雷公天魔據說好臉到了發指的地步,但聽說無常道人卻是被天魔打出山門的。

劉零星沈吟說道:「無常,你早已不在雷公門下,擡出他老人家來,不怕他一掌斃了你麼!」

無常道人哈哈大笑,眼淚卻流了下來,他沈聲說道:「……是,你說得對,他本來就不該再回去求他出手相救,不怕說與你知道,他老人家恨我將個無常境都能丟了,讓兩個小輩上門挑了,說出去他老人家死的心都有,為能教出我這樣的弟子,氣得幾乎吐血,他嚴令我前來領死,不然他就親手斃了我。看到我的臉了嗎,就是他老人家賜予的。我在兩界山下,一跪就是七天,哈哈……七天裡,他老人家每天賜一掌,一次重過一次。沒辦法,我就前來你這塊寶地領死。所以,姓劉的,你儘管動手就是,我有來無回,無所謂!」

無常道人狀如瘋魔,忽的雙手一分,露出他排骨一般的胸膛,上面黑毛茸茸,有一隻刺青黑虎。

「動手!」他大喝一聲,雙眼如要噴出火來。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7
392


劉零星雙眼一縮,心頭卻是深寒一片。

此人絕不能死在他手,天月派一旦殺了此人,滅派之日也就不遠了,那位雷公天魔為人胸襟極窄,他能一天給無常道人一掌,就能哪天將天月山給翻過來。

整個靈界,南天魔北蒼天兩大天神級修者存在著,那是無上的修者,金字塔最頂端的人物。

他一人之力,要翻天月派,就如同他伸下手來按死一隻螞蟻相似。

這也就是為什麼,無常門傷了希炎,傷了上百派中之人,在天月派門前擺下鐵屍大陣,攻打方雨山,這一連串的行為,劉零星卻只是將這幾千精英帶到了方雨山,而不是無常門的真正原因。

有靠山啊!

他臉色鐵青,轉眼看向那位站在大石上的青年。

無常道人依然長笑如哭,忽聽一個冷冷聲音說道:「放了我師父,我讓你見家人。」聲音平靜得沒有溫度,讓在場所有人看了過去,正是路修,拳風離地二尺,石面​​上已經在震顫。

無常道人瞪大眼睛,盯站他,一字一句說道:「你不明白嗎,我是個必死之人,義父嚴令,有徒如此,他丟不起這個人。我今天必須死在這裡。路修,你還是放了我家人吧,不然你師父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

兩個人一上一下,久久對視,過了一會兒,路修點頭說道:「見過家人,放過我師父!」

無常道人點點頭,眼中竟然從來沒有的真誠。

將死之人,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拜這位青年所賜。

路修飛起身來,雙手向下一分,呼的一聲,兩塊萬噸巨石,呼的飛出百米之外,露出黑洞洞的坑口來,下面貼著洞壁,伏著幾百人,見洞口一開,一行人慢慢爬了上來。

人人面如死灰,早的聽清了外面的對話,無常道人的兩房夫人放聲大哭,他的兒子厲響雲,卻沈著一張醜臉,眼神陰鶩。

「都不許哭,」半天之上,無常道人喝道。 雷公天魔卻是個道門,他這個老道徒弟一下山,就一連娶了兩房夫人,生下一子一女。 女兒已在無常境死去,剩下這個最寶貝的兒子。

積威之下,兩位婦人收住了眼淚,厲響雲擡頭叫道:「父親,別做傻事,死不能復生。」

無常道人嘿嘿笑道:「乖兒子,我就是想再看到你一眼。你的傷不礙事吧?」

厲響雲微皺眉頭說道:「爹,我沒事,有我師爺在,他們不敢傷你,你給了他們解藥,們一起回家。」

無常道人開心一笑,說道:「兒子真聰明,他們不敢把爹怎麼樣的……不過你師父要爹爹死在這兒,那就沒有辦法了。爹只求用我一條沒用的命,把你換出去……」

無常道人說到這裡,眼中閃過一道厲芒來,他直視著劉零星,沈聲喝道:「你能做得了主麼,我放了希炎,換我兒子一命!你們必須放他走,我現在要你一句話!你劉零星不是一向以信義自居嗎。現在我想聽你說。這幾百人,還有兩上賤人,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兒子出去!」

劉零星沈吟片刻,忽然說道:「此事與天月派和老夫無關,是你們無常門與希炎師徒之間的事,這個決定由路修來做吧。天月派與此事無關… …」這番話直說得艱難無比,劉​​零星自己也是神態彆扭,臉上發紅,一世英名,在這幾句話裡,付之流水。

這樣的話很快就會人人皆知的。

一代天月派掌門的分神九重高手,為了不被雷公天魔追究,將​​一個青年推到了絕地!

幾千修士倒有一半垂下頭去,暗暗歎息。 若是當年的方大洪在,也不會到如此地步。

眾人目光都不約而同,落到了路修身上,此時此刻,路修已經顧不得什麼兩界山,什麼雷公天魔了,他一心只想讓師父回來。 不用多想,路修點頭說道:「你只要打開秘寶,放我師父出來,再解了他們幾人身上的惡毒。我可能放了你家公子。」

聽了路修的話,無常道人無言片刻,緩緩說道:「路修,我只能做到一件事,就是放你師父出來。我沒有什麼解藥。」

「你說什麼?」路修雙眉一立,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可,身上的武能波轟然炸開,能量波激得地面塵土飛揚,形成一個個的小漩渦。

無常道人慘然一笑,說道:「尋常屍毒我當然有解藥,但毀去方雨山大陣的屍毒,實際上是天地間的至陰毒火,是我師父百年收集的,全是些孤魂殘魄,無數遊蕩於天地間的死靈之毒,經過百年收集,提煉過後,才得此一小瓶罷了。還沒有接著煉製解藥,就被他最得意的小徒弟,也就是我,給偷偷拿出來了。嘿嘿,本想用這件寶物,破開方雨山護山大陣之後,再請他老人家前來收集這裡無上的生命精元,那可是比這無常火毒強上百倍的好東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無常道人長歎一聲,緩緩說道:「我一連偷拿了他老人家兩樣至寶,也該項有此報應。路修,我只能放你師父出來,別的只能你自己想辦法了,不過我可能告訴你,也許哪裡會有破此的寶物……|

聽他這樣一說,路修早已相信了大半,這時眼睛一亮,忙問道「那是什麼,你說!」

無常道人臉現出一份陰毒來,緩緩說道:「我可以說,只是你還沒答應放我的雲兒。」

路修點頭說道:「他現在就可以走,只是如果你說的不盡不實,我想抓他回來,諒他也逃不遠。」

無常道人點頭說道:「路修,由著你今日猖狂,你先放了他吧。」

路修沖那位厲響雲揮手。 厲響雲經過這七天,雖然飢渴難耐,卻將神能修回了幾分,這時一展一雙肉翅,忽的飛到父親身邊。 兩父子在半空相對,良久無言。

幾千人無言看著天空,兩位婦人哭倒在地上。 無常道人對她們連看上一眼沒有。

「兒子,爹最後一句話,不能成為最強的,就不要出來。」無常道人陰沈的聲音說過。

厲響雲點點著,向方雨山上的諸人一一看過去,目光在路修身上停留片刻,才一展雙翅,向遠方飛去。

被他無情的眼神看過,人人背上生寒,只覺得此生都要背著一個陰影生活。 有些人已經在想偷偷將他截在半路,殺了省心。 但此時此刻的方雨山,誰也不敢亂說亂動。

無常道人一直盯著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才轉發過頭來,他雙眼現出一股厲色來,對著路修嘶聲叫道:「路修,我只說一遍,你可要聽好了。無常毒火乃是天地至陰至怨所化,但它卻是一股火態。家師曾經說過,只有陽極之水可化陰極之火,我可以指個地方給你,萬里外的滄海之濱,你到滄天大神那裡去吧。南雷公北滄天,這世上如果真有解藥,也只有他能幫到你。」

路修心頭一沈。 問道:「毒發還有幾天?」

無常道人冷笑道:「如果你足夠快,一個月也許他們不會死!」

他再次望向遠方,那個兒子消失的地方,知道兒子已經逃出了眾人的神識之外,忽然長笑如哭,衝著北方叫道:「師父啊,我的義父,你好狠的心,兒子本想為你打下一片江山。沒想到反而讓你拋棄不顧,兒子最後一次給您磕頭了……」說著就在原地,跪伏著,連連磕了下去,再起身來,對路修說道「|我話復前言,這就放你師父出來。路修,你知道你吃掉的那個天雷叫什麼名字麼?」

路修奇怪他有此問,說道:「什麼名字?」

無常道人笑道:「本命天雷。」他用手一指那只已經遮蔽了半個天空的無常秘寶,厲聲說道:「你知道他叻什麼嗎?」

路修說道:「我只想知道你怎麼放我師父出來!」

無常道人哈哈一笑,說道:「它就叫做本體無常秘寶。師父一生只煉得三隻,送我之後,我一直用心頭之血血煉,煉製它所用的活人死人無數,但每一位都要用我的心頭之滴過,才能與我本體相通,就是說我不死,它就永遠存在!哈哈,我師父的偉大才華誰人能敵。路修,若不是他不容不得於我,我今天不會出現在這裡,兒子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的命,但現在說他無用,你看好了,我放你師父出寶……」

他厲笑聲中,忽的一震胸前衣服,露出他排骨似的胸膛,大叫一聲,猛然將一隻右手插入左胸,大手破開骨肉,直奔心臟,看得方雨山上人人變色。 但見他大大的雙眼突出出來,血絲剎那佈滿了雙睛,一張臉青黑得嚇人,條條血管如同小蛇,浮於表面,此時此刻,他雙眉一立,臉上汗水涔涔而下,喝過了一聲,噗的鮮血狂濺,一隻右手從左胸上撥了出來。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7
393 秘寶之破



無常道人雙眼一失神,胸腔鮮血狂湧。 右手之上,那顆碩大心臟跳得咚咚有聲。 微微獰笑,無常道人用盡最後的力量,將這顆心臟向著無常秘寶扔了過去。

心臟濺著血花。 劃過空間血光一線,忽的撞到一里之外的無常秘寶之上,噗的一聲,心臟與秘寶一觸,一片血紅就在外層漫延開來,於是在人們眼前,這個百擊不破,越打越長的秘寶,就如同腐蝕過的爛肉一塊塊掉落,瞬間即化去,露出裡面無數陰魂遊厲來。 陰森森的紅黑之氣呼呼湧出。 人們能看得見裡面不知道有多少黑血,多少白骨,一飄出秘寶束縛,就呈現霧狀散於空中,能聽得到那哀達心底的哭嚎與厲笑,能感受到那股無上的虐心,怨毒之氣,令人毛骨悚然!

過程很慢,這樣大的秘寶要全然破開看來至少也要一刻鐘才有可能。

黑霧漸濃,方雨山上淒風慘霧。 幾千修士一生也沒看到過這樣的情景,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只感到地獄之門也要開啟了,想到希炎竟然在那裡面呆了整整九天九夜,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子,如果突然伸出一隻骷髏頭來,眾人也不會更奇怪。

無常道人臉上一白,兩隻大眼不甘的看向南方,一頭裁了下來。 半里高空,落到地面,發出沈悶的聲音。

隨著他落地,兩位婦人也一同昏倒在地。

但就在這時,天地彷彿一翻,天上風雲變幻,空氣與空間都變得滯重,時間與空間彷彿突然凝滯住了。 忽然而來的威壓直接壓在眾修士心頭,難過異常。

一個聲音如驚雷過天,在空中掠過,無邊無際的擴散開來:「孩子,死得好,哈哈,逼死我孩兒的人,下場一定比你慘,我雷公弟子,只能我雷公決定命運,除了我自己,這個世上就不能有欺辱我兩界山弟子後,還好好活在世上的人……」

聲音過後,噗通連聲,上百人倒地不起,神識海被震碎了……

劉零星面如土色,神能布了出來。

無常秘寶越張越大,當黑霧達到幾十米後,終於全盤崩潰,方雨山上被暴起的黑霧瞬間吞沒了。 人們眼前見到了希炎所處的那個地獄,鬼靈狂哭著,瘋狂向各人的腦際侵入著,想奪取著修士的神識海,一經被它們佔據,就是一場魂魄之戰,鬼靈無數,不時在修士面前冒一張慘綠的面孔,或森白的骷髏頭骨,每一副眼神都是攝人心魄的陰戾之色,許多修士猝不及防,馬上進入神戰之中,一經佇立在神海中交戰,接踵而至的鬼靈就從洞開的神識海瘋狂湧入,修士自此倒地,再就不動了。

路修抱起了小可,在黑霧中極速向秘寶中心處奔去。

他武能漲開,霧氣在百米外就自動逃逸了,奔至中心處,果然一眼看到了師父希炎。 此時此刻的希炎大帝,已經從秘寶中心處,破壁而出,坐在地面上,臉色極其蒼白,雙目微合,端坐在地上,處於修煉恢復之中。

路修鼓蕩武能,驅散開他身邊的無數死靈,神識慢慢探過去,登時雙眼一紅,恩師體內破損不堪,武能不足一成,神識海更是亂成一團。 更要命的是,就在師父心脈當中,洶湧的極陰毒火已經侵入過半,希炎的全部武能都聚於此地,拚命壓制。 路修想伸手過去,用生機功法幫師父恢復,耳際卻聽到師父傳來的入密話聲,聲音說道:「路修,你不用幫我,保持住你的能量吧,如果被我猜中,你將有一場大戰,我師徒幾人生死全在你這一戰之下。」

路修一愣,馬上明白過來,點點頭,回過身來,那三位神獸已然跟在身後,他們此時從不離路修左右。 神獸天然的狂暴的獸能量,自然對死靈產生威壓,死靈離他們還有十幾米,就自行逸開。

此時此刻,秘寶已經完全破開,歸於虛無。 天上紫日一照,浩蕩天風吹過,無盡的愁雲慘霧,慢慢散於天際,終於消失不見,天地間重歸一片清平。

幾千的天月派修士,倒有千餘人倒地不起,但之前深受極陰之火之毒的百餘名藥修與修士,卻騰的從地上躍起身來,雙眼血紅,臉上黑氣瀰漫,嘶聲叫著,動作如電,向身邊的同門噬咬過去。

他們本已重傷的神識海,終於還是被鬼靈所奪,瘋狂的鬼靈控制著他們的身體,撲向下一個目標。

方雨山上登時大亂,眾修士神能不收,靈能刀於手上,現鬼靈所近代的同門戰在一處。 無數的鬼靈侵入,對方神能大漲,很快就見到死傷。

路修將小​​可師父與大師兄家國柱放到圈子內,自己與三位神獸立在外圍,小心戒備。

這一場亂直打到一個時辰,方才止息,劉零星不得不出手連斃十幾個同門弟子,五大長老也是紛紛出手,最終留在方雨山上,已經不足兩千天月派精英。 與月前相比,天月派的實力轉眼折損過小半。

一番安頓,無常門的眾人此時也跑得乾乾淨淨了。 方雨山上只剩下二千修士與路修一行四人。 錢花峰自從入了眾修士之中,就沒再回到希炎身邊,他為人機靈,已經看出了不妙的苗頭。

稍事休息,安葬了死去的同門。 劉零星眼神變得淩厲嚇人,沈吟片刻,他向著希炎師徒看過去。

不用神識探試,希炎的重傷誰都看得出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最大的難題就是雷公天魔,用不了多久,萬里外的雷公就會找上天月派,到那時,才是天月派存亡的真正時刻。

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路修師徒推出去,一切過錯都推到他們師徒身上,別無他法。

幾位天字輩青年早就想明白了這一節,幾萬年的門派,絕不能在他們手上消失。 得罪了天神級人物,只能用替罪羊來頂。

何況那位路修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一番密語交流,劉零星終於點頭起身來,帶著這二千修士,片刻之間,將路修師徒圍在了當心。

路修臉上一沈,他本來還存想著,讓師父與小可等人先回到天月山去,自己獨自到萬里外的滄海,去找尋根治陰火之毒的陽極之水。 現在看來,支有點過於單純可笑了。 天月派已經容不得不下他們師徒了。

沈靜下來,路修歎了口氣,對慢慢走過來的掌門人劉零星說道:「我要帶著師父去尋解藥,你們讓開吧。」

劉天雪走在爺爺身後,這時小臉蒼白,對爺爺說道:「掌門爺爺,讓他們去吧,這裡許多修士都等著藥物來清除陰毒。晚了會有大礙。」

劉零星慢慢說道:「小孩子,別插嘴。」他離著路修百米外,站定,身後是天月派的五位精英。

如果不是放了五位大長老守護天月山。 劉零星把握更大些。

路修回頭,示意三位神獸背起師父來。 再回身時,無限的能量波已經在身前翻翻滾滾,激盪開來。

劉零星哼了一聲,沈聲說道:「路修。你也太大膽了,你眼中還有門派存在嗎!」

劉零星沈重的聲音在方雨山上響過。 二千修士圍繞上來。 到掌門人發怒,立刻趕了過來。

幾乎片刻之間,路修就被兩千人圍在當中。

路修停下對小可的探視,一愣,擡頭不解的看著那位一派之主。 小可體內一切如常,那團毒火一直還壓在體內,一時也不會發作。 他放下心來,又起身來到師兄錢花峰面前,想幫他檢視一遍,誰知錢花峰冷冷的讓開了,站到了眾修士身邊。

路修心底哼了一聲。 無言的看了一眼那位掌門人,突然感到好笑,就笑了出來。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8
394 神刀


劉零星怒極,喝道:「你還敢輕視於我,你目中還有沒有天月派,還有沒有我這個掌門人?你擅自帶人到無常用境去,又擅自抓人回來,這都還能容忍,師父被困,年少不更事理,但入天眼卻是奉了誰的意旨!那可是門中十年中最大的事,你竟然敢擅自為之,盜取了上代掌門人方大洪的無上生命精元,這件事總要有個交待,不然天月派天威何在,萬年的派規,森嚴的戒律,人人等同兒戲,天月派將來還如何傲立於靈界。幾萬年的傳承,絕不能毀在你的手裡。今天我就要你知道,有些規矩是必須得守的……」

路修點頭。 也認為這位天月派掌門人說得有理,點頭說道:「事起倉促,這事是我不對,怪不得別人,我事先也沒想到會入天眼,都是當時境形所趕。我願意受罰,只是不知天月派會怎麼處罰在下。」

劉零星沈聲說道:「很簡單,把你得來的生命精元還回去,沒有門派允許,誰也不能擅自得到天月派的至寶!」

路修一皺眉,劉零星這樣的說法也不無道理,只是沒聽說已經化成分神的生命精元還能再還回去,再說自從得到五重無上的分神巨力,路修修為已經幾倍的增長,他根本也不會還回去的。

「還能還回去麼?」路修輕輕說道,同時環顧了下四周圍上來的天月修士。

「當然,你現在就吃了散靈丹,到天眼神廟之內,一天後,生命精元自然重回天眼之內。任何靈息,天眼都會自動吸取的。」劉零星說道,暗中已經在凝聚神能,身體忽然散出一股神光,在他頭頂處現出一隻類似天眼的漩渦來。

這是他進入過天眼的標誌。

路修笑了,笑得有些苦澀。 打過了外面再對內,他發現自己就如同弦上的箭,發出後,就再無法回頭,戰鬥,戰鬥再戰鬥,打過了敵人,再回來內鬥,沒完沒了。

打夠了,他真是煩透了不止息的戰鬥與修煉。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想讓我死,呵呵,我不會死的,劉先生,來到天月派半年之久,我對您還是心生敬意的。我尊重您這一派之長,不過憑您現在的修為,能強得過無常境上萬修士嗎?你這幾千人在我眼裡,與無常境相比,也不會強上多少,現在,得益於您的天眼,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路修說得極其真誠,但聽到別人耳朵裡,卻是對劉零星赤裸裸的蔑視。

幾千修士中倒有幾人轟然的布出神能,要路修當場好看。 天字輩中的劉天富與劉天際一同上前,神能大漲,手中的靈能刀長出五米有餘,怒聲喝道:「姓路的,好大膽子,你在同誰說話。還不跪下受死!」

一時間神能的流光將路修困在了中間。

路修一動不動,只是一臉戲虐的盯著那掌門人。

六重分神生成,實力的提升讓二十五歲的路修不再讓自己為難,他想用更直接更簡潔明瞭的方式告訴別人,我絕不會怕你,只是麻煩罷了。 眼神中沒有一絲的不安,更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

實力。

「你要我親自送你去嗎?」劉零星問道。

路修緩緩搖頭,說道:「藉口,是想拿我們師徒獻給天魔吧,我想不出一時辰,那位兩界山的界主就會趕到這裡,到那時,你姓劉的,就不會這麼說了。天眼之過,天魔之過,說來說去,你是不會容我們師徒再留在天月派了!姓劉的,天魔若來,諸多罪名你可以放到我身上,路某一人做事一人擔,但現在請你讓出一條路來,不然我就從你身上開出一條路來!」

路修手上一震,嗡的一聲,龍呤虎嘯過後,屠龍刀在手端,瘋狂漲大! 激盪的勁氣帶出無數漩渦,路修立刻置身在漩渦之中,長刀已經過了六十米,提在手裡,如同提著一面刀嶺,刀背之上,紫目血龍的刀靈體蜿蜒起伏,巨眼含煞生威,一身王都氣度。 它一經顯現,眾修士手中的靈能刀一同俯縮,兵器魂,已經在向他俯首稱臣。

天地存此一刀,生殺執掌手中。

路修此時的刀威已經超過了他師父希炎,門重分神統統加持在這把刀上,若是一般的天階重器,早受不了如此偉鉅的威壓,而碎裂毀掉了。

威能已經布出幾里之外,圍在路修周圍的修士勉力相抗著這股無上威壓。

劉零星早知道此戰勢在必行,不留下路修等人,隨後趕來的雷公天魔就不好交待,此戰已經關乎了門派存亡。 他慢慢布出神能,將九重分神之力逐一加持到手中的靈能刀上,刀光震顫不止,鳴唱聲裡,刀光直達百米。 這把天月靈刀,歷經了幾萬年,是歷代掌門人手手相傳的寶物,如今在他手上咆哮生風,刀靈更是威風凜凜,竟然是條白虎,伏在刀背之上,雙目金黃而暴虐放光。

神能布出一里之外,劉零星面沈如水。

「路修,門派從未虧待過你,你卻一再惹下滔天大禍,今天無論如何你是不會走出方雨山聖地了,束手吧!」

路修笑了,再不廢話,揮刀而出!

一經揮出,刀光如龍,倏忽之間,不過六十米的刀身,忽的蕩起漫天刀光,只一眨眼罷了,劉零星已經面色大變,飛身後退!

三里的刀光!

嗡!

方雨山在下,蒼穹在上,路修的刀光就立在之間!

眾修者已經看不到了路修的刀光達到哪裡才是終點!

能量呼嘯而下,紫目血龍長嘯著行於天地,於劈天天月山之境已經天上人間之比。

轟!

突然而起的無上刀能,讓方雨山上的一眾修士這才震動得如驚濤駭浪一般。

這樣的刀光是他們一生也沒見過的,就算掌門人,也不會擁有如此威加天地的刀威啊! 路修在他們眼中再次的升級,成為了超強者中的一位,立刻就與希炎,掌門人列在了同一序列之中。

其實不止的,此時的路修,得到了五位天月派前任掌門人的生命精元,又接著煉化了無常道人達到八成的生命元,他現在的修為,早就不是劉零星所能比肩的!

劉零星避無可避,揮起天月靈刀接了上去,靈白虎發出震天撼地的巨吼,靈刀如山挺立……

而同時的,一直呆立在他身後五位天字輩精英也同時明白過來,一同揮刀而出,六把靈刀行與天地,終於同路修的屠龍刀接到一處……

……震動! 天空在震,大地在震! 只是一震,轟的一聲,空氣激出的漩渦如同無數兵器,紛向八方暴開。 只一震,六把靈刀口的五把,就在五位天字輩的青年手中化去。 同時他們一向狂傲的臉上慘白一片,哇的同時噴出血箭出來。

嗡……

劉零星的天月靈刀在屠刀龍在遊走,一連九重分神從本體上突出出來,猛然在刀下形成一連九位劉零星的虛形體,九把天月靈刀一同向著屠龍刀反擊回去。

轟! 轟! 轟! ……

連續不斷的撞擊聲中,路修冷冷收回屠龍刀,雙眼異常平靜,這一刀已經讓他確信了一件事,這裡無人能攔得住他的腳步! 冷笑中,路修毫不猶豫,第二刀已經開天闢地般的在天地行走開去! 第二用上了武技,再不是普普通通一劈而下,已是屠龍刀法中的第一刀,行走!

天地之間,一條看不到頭尾的紫目偉大血龍五爪盡揚,傲然經過方雨山山體,緩緩走行過去……

白色的刀光之下,真空開闢出的一條刀路,無遮無擋的開闢開去!

屠龍刀前,劉零星手中百米的天月靈刀弱得可憐不堪,刀靈白虎,已經全然伏在刀體之上,不敢再顯形出來。 兩千修士不約而同在一件事,四下奔逃。 無人敢攢其鋒,一刀驅逐兩千修士,這樣的事,路修也是沒料到的。

他衣帶橫飛,雙眉劍立,雙目中神光如海。

屠龍刀立慣而下,首先劈開的卻是方雨山頭的那座天眼神廟,然後是方雨山山體,從中劈為兩座山峰,然後我直劈而下,在路修全力轟擊之下,地面隆隆震動,刀光最終撞到了百米的天月靈刀之上,只是一閃,有過一瞬間的停滯,幾萬年傳承的天月就散成了一片霞光,頃刻化為虛無。

屠龍刀再無遮擋,向磁卡劉零星頭上劈了過去!

「……路大哥!」一聲叫,淒愴到極點,抖得如風中的那點天月靈刀的霞光。

劉天雪衝了上來,一把抱住了她的親爺爺,劉零星。 蒼白著一張小臉,向磁卡路修望過來。

嗡!

刀光一凝,就停在了祖孫倆頭頂一米處。

狂暴巨大如山嶺般的紫目血龍回過身體,大過幾十米的巨大龍睛,藏不住的暴虐的盯著二人。 鱗片如血,龍身不知道經過多少生靈祭過,嗜血就是它的天性! 覺醒了的刀靈,只要輕輕俯身,就能將那一對微小如蟻的祖孫,吞入它的刀光之中。

刀能激盪,能量波抽碎了劉零星身上的衣服,他上身盡赤,一道道暗紅色的刀氣抽過的痕跡,佈滿半身。

輕聲一歎,路修已經決心一​​刀劈碎劉零星的鐵血之心,忽然一軟,收回了無上刀光。

劉天雪一直盯著他看,眼神複雜。

路修回身向小可說道:「我們走吧。」他一步當先,三位神獸各負起一人,美人狐肩上坐著軒轅小可,大猿托著希炎武帝,風狼背起了那位大師兄,家國柱。 一行幾位,向著天雨山下走去。

山上兩千修士逃逸出遠處,呆看著他們一行,眼中全是敬畏,這樣的修為,自己一生也無望達到,那已經是神的存在了,一切驕傲之心,在這個青年面前,輕如鴻毛,不值一提。 無人再敢出言相阻,只盼著這位煞星,別再將他的刀光在面前。

劉零星更是面如死灰,明知道雷公天魔將來不遠,但在路修刀下揀回一條性命,那一刀將他一顆天月派百年掌門人驕傲之心,也劈得碎了,哪還敢出言阻止。

只有那位大姑娘劉天雪,怔然片刻,想到從此以後,也許永生再也見不到這位給她奇特感受的青年,淚水再也止不住,一簌簌的流了一臉。

路修等人速度很快,只一擡步,就是百米過去。 但他們只走出一里之地,天地間一個宏極的聲音,已經隆隆震響。

「誰也不許走!」

眾人駭然回頭,南天之上,來了一人!

劉零星更是大驚。

路修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雷公天魔。 他終於還是趕上了他們。 就在他的身後,一條帶子,繫著一個青年,卻正是那位厲響雲。

騎在一隻九彩三足的鳳凰身上,雷公天魔極年青的一張面孔。 通紅的一張醜臉上白眉丹鳳眼,塌鼻巨口,雙眉間隱然的顯出第三隻天眼來,那是他後天所修。 一身羽衣,天風一吹,萬千羽毛隨風飄浮,浩白如雪,端坐在鳳凰之上,雷公天魔神光不顯,看不出悲喜。

路修腳下一滯,明顯的壓力上身,一層無形的神識之力,已經布在他們身前,看不見的神力,有如刀劍之壁,淩厲之氣,讓人遍體生寒。

此時的方雨山上,天月派的寶地,方雨山已經讓路修一刀毀了。

方雨山從此成了雙峰,而那隱於地心的,神廟之下的擁有了靈性的天眼,那個以吞噬能量才出現的天眼,不知道處於地下多少米外,此時不斷的有生命精元的微粒,絲絲縷縷的飄蕩上半空,直消失在看不見的天際。 地底處,人人能感到,有著不安的氣息,正慢慢變得沈重而清晰。

「劉零星,你好大的膽子!」雷公天魔停在百米外的半空中,羽衣輕揚,沈聲喝道。 一句話一出,空氣頓時冰寒。 方雨山頭,有細碎冰晶緩緩落下。

劉零星慘然一笑,一向自傲的心,此時已然被擊得粉碎,微搖著頭,說道:「雷公天神,你來得正好,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才是。」

他赤著胳膊一指一里外的路修師徒。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8
395 雷神



不用他說,他現在這副樣子,已經讓雷公天魔眉頭一皺。

路修低聲說道:「你們先走,不用回頭,越遠越好……」對方神識之力已經讓他感到心頭鬱悶,而對方浩大的神識力量,讓宏極的路修的神識,不敢輕易碰觸。 神識之力如刀鋒一般,這還是他第一次碰到。

他將武能布出護在身周,轉過身來。

大猿背上的希炎武帝,忽然說道:「你先走,我擋他一刻!」

雷公天魔向這裡望過來,這時他身後的厲響雲趕到雷公天魔身邊。 一指路修說道:「祖師爺,就是他,破了無常境,吞了我父的本命天雷,逼死我父親,廢了無上的無常秘寶,這個人是罪魁禍首!」

「哦!」雷公天魔雙眼如電芒一閃,頂門心上的天眼,也隱隱泛出神光。 「一介武修?」

哼過一聲,雷公天魔忽然身周天雷陣陣,道道黑煞之氣,從他體內激發而出,驀然翻捲,剎那間罩住了半空。 啪啪的電光從煞之氣中激射,達到幾百米的電光粗過幾米,炸開空間,卡啦啦的向著路修劈了過去。

陰雷電光神劍!

大猿背上起了一股武能波,但瞬間被路修止住了,路修目光堅定,轟然的​​武能大漲,嗡的一聲,不及撥刀,忽的張開一面武能屏出來,一連張出三層金屬武能屏,隨即回頭喝道:「你們快走,我只能擋得一時,隨後趕你們……」

卡!

電光一閃而回!

三層武能屏,每張厚度幾乎達到了五米! 金光閃閃,武帝三階無上武能全力加持之下,防禦能力已經達到變態地步。 但就是這樣的防禦屏,第一道只是一閃,就碎成飛灰,第二道卡的一聲碎成十幾片,瞬間化去,第三道卡卡連聲大響,碎紋如蛛網密佈了上屏面,只是一轉眼,就在路修身前變成虛無。

好在陰雷電光劍不能持久,一閃而回了。 路修冷汗從臉上流下,轟然的拔出屠龍刀來,刀光一閃,嗡的一聲,在天地間漲長,只一轉眼同,達到六十米的可怕刀身就出現在眾人面前,武能流光直達到百米之外,而此時的分神之力,只加持上了三重! 路修覺得不能把實力完全暴在這位天神面前。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啊,要死就死在一起!」小可淚水流下來。 起身就要從美人狐背上溜下。

「快走!你們不走,我怎麼能走,你們走遠了,我再追上來,不然真就沒​​辦法了……」路脩大喝一聲,知道大戰在所難免,再不多說,刀光狂捲,一招行走,紫目血龍搖頭擺尾的橫行過去……

三位神獸再不猶疑,轟然的雙足踏地,身體化成了流光!

天地間,紫目血龍達到幾里的巨偉之身,帶著無極的刀光,橫行霸道的遊去!

雷公天魔雙眼微瞇,嘿嘿笑道「|好!有這樣的手段,無常死得不冤!劉零星也不是你的對手吧!現在你嘗嘗這個……」

說得遲動得快,他雙手在身前忽的一合,雙掌之間猛然飆出一道紅光來。

陰雷電光劍化成紅光,已經加入了血祭之力! 這道光芒一出,天地間鬼哭狼嚎,忽隆一下,一條血色的狼形靈獸現於光芒之內,張牙舞爪,口如山谷,獠牙更加的驚世駭俗。

轟然的兩隻兵器靈物,在半空撞到了一處……

嘩……層層的波湧從二者之間迸發出來,一道道的散出,天地頓時無光,山搖地動,幾里之地,草木碎石全部吹出十里之外!

路修回過頭來,三位神獸已經跑得很遠了,美人狐張著她的大冰翼,飛在最前,風狼禦風而行,大猿卻奔在天地之間,四足著地,並不比天上之獸慢上許多。

他放下心來,剛才的一撞,路修的心已經涼了半截,打不過! 對方其實並未出實力,而自己是突然的將全部的能量聚於此招之上了,暗含了偷襲之意,想在對方不在意下,一擊而退,此時看來,想全身而走,只怕很難了!

雷公天魔很是吃驚:「我已經出了八成神力,居然是個平局!這小子真是個禍端,今天不除,必成大患。」神思動得極快,再無遲疑,雙手一磋,磅礡之氣頓時鋪天蓋地的高漲起來! 無數黑煞之氣,漫天鋪開,忽的羽衣盡張,他彷彿突然漲得大了,電光成千上萬條的從他全身噴薄而出,絲絲縷縷,身他雙手聚去。 這等神軾神力,直看得方雨山上的眾修士們目瞪口呆! 他們飛速身直逃去! 兩位高手間的對戰已經對他們的生命直接構成威脅!

路修已經不容不得天魔雷公再有空隙完成這紳大武持以,他雙手捧刀,躍身而起,大喝聲中,一招屠龍刀法之黑光,轟然有揮了出去!

天地間頓時暗無天光!

除了雷公天魔手上身上的萬縷電光,就只有路修的屠龍刀在天地間形成一線,嗡的一聲龍呤虎嘯,極細的刀線彷彿從遠古而來,浩浩蕩蕩的,達到天際的劈了下來……

「哈哈……好!好評!」雷公天魔放聲大笑,雙手已經在身前張了開來……

一道雷光!

從他雙手之間,產生的雷光,已經擴張到了一里之外,一里方圓的雷光,向著無上屠龍也撞了過去!

夢境般的武技!

這就是天神對六重分神之戰!

轟隆隆!

天地傾覆一般的一震! 眾修士腦際一片空白! 許久才清朗過來。 兩千修士,除去幾位達到了分神二重之上的修士外,全部撞在地上,一時爬不起來。

衝擊力太得異乎尋常!

方雨山再次震裂不息,天眼之處,生命精元狀的物質,更多湧出,地底處的不安已經到了頂點!

路修搖搖晃晃,一連退出十幾步去,每一步,腳下就是一個深坑!

自從一類到靈界,他第一次被人壓著打! 天神之能與六重分這間差距太大了,若不是他還身俱星河之力的一世無上武能,此時此刻的路修應該已經被雷光攪碎了……

臉色慘白,路修手上的屠龍刀瞬間化去,但他難忍著渾身欲裂的疼痛,雙手空空捧起,一聲狂吼,從他嘴裡驚天而起,嗡的一聲,屠龍刀再一次的,殺意無盡的,在他手上現出,同時一個大漩渦分成黑白二色,懸在他的頭頂,達到一里方圓的漩渦,慢慢旋轉著,方雨山上所有的靈息向著漩渦攏過來!

「……雷公!你也算是位天神級修士,欺負一位小輩,不覺得丟人麼?你若有膽,就一年之後,咱二人再戰一場,不枉你雷公之名!」路修緩緩說道。 目光變得凶殘起來。

雷公天魔哈哈大笑,身體陰煞之氣籠罩了半天,滾滾雷光已經在身周形成了一個驚天動地的雷勢世界,在那個世界裡,他掌控著所有一切!

「哼,小子,你知道你在同誰叫號嗎!我是天神雷公,而你只是個破武修,雖然分神之力很了得,可在我眼裡,你還是個渣,與天神修者定約,你有資格麼,我若同你約戰才讓人笑話死,哼,一年,你修一百年也不過是個破武修罷了,想給戰,成天神之後吧,或是死在陰下世界之後吧……」

說著,單手一分,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十道陰雷從他的十指之間撲了出去,十雷在半空暴長,形成了十根幾米粗細的雷光柱,將路修單薄的身體,圈在了一里的小空間之內,然後一雙白眉微立,中間的天眼猛然張了開來,天眼一開,天地一黑,浩然的光芒強地了雷光倍餘,向著路修擊了過去!

「小子,死也死得夠牛,這個天雷噬,你還是第一個嘗到的人,死得榮耀了……」雷公天魔哈哈大笑聲中,天雷噬,從十道光柱間擊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路修避無可避,生死只在一轉念間。

他劍眉立起,忽的運用了身體中所有的武能,星河之力瞬時抽乾了,六重分神加持,意能全出,屠龍刀更是達到了從所沒有的威能,忽的一招無涯,屠龍至絕刀法,站在冽烈的能量風中,路修小小的身體,勃發出了超支的威能。 刀光向著天雷噬迎了過去!

「……走不了了!」他心裡清楚,自己與天神之間的距離太大了,逃不出他的手心。 這一戰將是他的絕唱!

死也要死得壯烈!

路修狂叫著,刀光劈了過去……

空!

十道雷光形成的光柱,瞬間消失,能量波掃平了地上所有的突出之物,波湧無限轟擊出去……

兩千修士,能抗住此次衝擊。 而站在十里之外,都存活了下來,而有幾個沒走出多遠的,就倒地永遠不起了。

方雨山,被路修劈開的兩座山峰,瞬間夷為平地,被巨流抹去了……

路修退了兩步。 雙足深陷地下,全身盡赤,衣服化成了飛灰,身體表面全是能量波抽裂的傷口,他雙眼失神,過了好一會,哇的一口血噴出幾米之外!

屠龍刀陷入沈睡之中,在他的神識海裡再次失去它的影子。 四肢抖動,身體經脈身海,空空如野,半點能量也沒有了。

他目光沒有再看身那位雷公天魔,而是回過頭去,向著小可與師父遠去的方向,久久凝望著。

已經走很遠了,應該逃出去了。

他想,「可惜沒回到神源山去,幫不了那裡的親人了,不過小可與師父都還活著,那就算值了……」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8
396 神蟲


戰到最後!

路修雙眼如要噴出血來,艱難的喘息過後,體內殘留的兩成武能,屬於生命力量的最底限武能再次從身體內狂湧出來。

雙臂如鉛般沈重,痛如刀割,武能經過的經脈,更加劇著對經脈的傷害,但一切都無所謂了,此戰將是絕唱,痛苦也是珍貴的。 路修擡起頭來,目光堅定,右手這上五行之力運轉,忽的現出一隻五行兵刃輪來,忽忽轉動不止,五行兵器的流光撲出五米開外。 威勢驚人的五行兵刃輪,在強大的雷公天魔面前,弱得可憐可笑,但他昂揚的半志,卻從雙眼間,澎湃而出。

方雨山上,眾修士,劉零星拉著劉天雪,已經退到能量波及稍弱的地帶。 只有兩個人,一個半空中,坐在九綵鳳凰背上,端凝不動的雷公天魔,與地面上,凜然相對的路修。

能量帶起的疾風,抽打著路修的胸膛,他的能量已經不足以布出漩渦了,所有武能都集中到右手的五行兵刃輪上。

一時極靜,雷公天魔冷冷的看著他,心中也在佩服這位青年,能在天雷噬中活著,早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此天雷已經算得上是他的最大招了,又用十光雷封住了他的去路,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一擊,卻還是讓他個青年站著,並戰熊熊。

「年青人,了得呀,這最後一擊你還通知扛上來嗎?」雷公天魔笑道。 眼神輕蔑。

路修張開一張滿是血液的嘴,哈哈在笑,鄙視的眼光展露無遺。

「雷公,你枉稱天神,連天魔也算不上,你是一渣子,一個爛修罷了。」

雷公天魔冷哼說道:「將死之人,你一個小毛蟲,有什麼資格談論老夫?」

路修笑道:「|天下人都將笑你,你竟然不敢答應一個小輩的一年之約,還枉稱什麼天神,人渣罷了!」

「哼!」雷公天魔冷聲說道;「你再修上百年,也是無用,我哪有那個閒功夫等你一年。算了,年青人,若不是無常已死,我是不會出手管這件爛事的,但他既然已經死了,兩界山出去的人,也不容不得別派人清理,打他就是打我的臉,小子,受死吧,多說無益……」

說到最後,雷公天魔雙手緩緩擡起,隨著他雙手的上擡,一股氣勢已經漫延開來……

路脩大瞪雙眼,一隻右手凝如山石。

驀然,雷公天魔上舉的雙手停在了半空,一臉詫異的轉過頭去……

路修意能不復,沒有感覺到,但是那股自從他劈天方雨山就存在的不安之氣更加的濃烈,大地微顫,已經夷為平地的方雨山山口處,那一直存在的慢慢散向天際的生命精元,此時忽然停止了,一切平靜得讓人心驚。

雷公天魔正看向那裡,一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年青人,你可以走了,我應了你一年之約,一年後,此時此地,我等你。」雷公天魔忽然說道,頭也不轉。

路修一愣,本來以為必死的一戰,竟然結束了……

他愣了片刻,轉身就走,右手之上的五行之輪,依然轉動不息。

還沒走出五步,轟隆一聲響,驚天動地!

整個方雨山山頭的山體,轟然的土層飛上幾百米的上空,塵埃覆上半個天空,加之雷公天魔的陰雷之氣,這片天空已經是天昏地暗了。

路修只看了一眼,就轉身疾走,他沒有翼開冰翼而飛上半天,現在的方雨山上空,絕不會有地面更加安全。 他迅速下山。 就算再有什麼驚天動地的事發生在這裡,也沒有趕去與師父與小可會合,更讓他值得回顧。

……但是,腳下晃動,晃得地面裂隙不斷如蛛網般爬行,裂縫大過了十米,路修要不時的跳躍,不時和身法,才能在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莫測般的地面上,行走。

轟!

大響過後,一切歸於平靜,路修忍不住回過頭來,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白色有東西,從原來神廟所在的地方,慢慢爬了出來。

先露出的是兩支通紅色的十幾米高一米多粗的觸角,接著探出一顆白色的表皮極其白嫩的頭來……

一隻太古異獸!

慢慢爬出,一隻蟲體形態的古老白蟲,從不知道多深的地底慢慢爬出。 它爬出的速度很快,但是因為身體過於龐大,還是片刻才全身拔出。

十幾丈直徑的身圍,一里長的蟲身。 一節節的身體慢忌日蠕動,身上金色絨毛密佈,白如雪的身體上覆著淺淺的一層金毛,看上去,,倒有幾分寶氣。 兩隻小眼睛,雖然說小,也有半米大小,慢慢轉動頭顱,四處打量。 正是平時菜園裡能見到的那類蛆蟲。 頭已生角,此蟲已歷經萬年,早就不僅僅是一條神蟲了。 只是它生性膽小,一直伏在地底不敢出來,但上面不斷施加的打擊,讓它實在呆不住了,只好爬了出來。

神蟲一出,身體就泛出道道黑色而厚重的能量波來,已經平了的山頂,此蟲威然獨立,很是不可凡響。

路修忽然明白過來,所謂的天眼。 就是這只藏於地底深處的異獸,每當有靈息或是能量到達地表,它就會主動出來吸取。 至於那些前代天月派掌門人的生命精元,想必是它膽小之故,見到生命精元就想吸取,但卻被裡面同樣含量著的魂態修士一驚,又吐了出來,同它並存在這個方雨山頂的一處裂穎當中。

路修先前的一刀,已經讓它感到危險,但一時不敢出來,但後來的路修與雷公天魔有撞擊,實在太過巨大,山搖地動之下,就將它嚇了出來,地下再不敢呆了。 萬年的蟄伏,與不斷的吸取極光與地底能量,已經讓它步入天神之境,難怪它一出動,所帶來的能量波動,讓雷公天魔也不得不全力以待,放棄了一擊就能完結的戰鬥,而將節省下來的能量,全力對待這個不速之客。

地底陰極之氣,它的能量屬性,竟然與雷公天魔極近,一展露出威能,就讓雷公天魔大喜過望:這出來的哪是一條蟲啊,分明是座寶山! 它渾身是寶,若是能得到它的獸能核,其價值簡直無法想像!

雷公天魔狂喜而笑,一隻掌雷,就劈了下去!

神蟲一擡頭,金屬顏色的小嘴一張,波的一聲,吐出一隻能量光球來。

這是異獸最低級的戰枝!

兩道能量波轟然交到一處,層層黑煞之氣就在山頂擴張開去……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8
397 天神



神蟲的獸能光球撞到雷公天魔的掌雷之上,能量波動,將這片天域攪得昏天黑地。

路修頭也不回,奔出幾里之外,忽的一展冰翼,飛上天空,向著師父與小可消失的方向趕過去。

追出一百餘里,也看不到他們的蹤跡,路修體內武能用盡,慢慢落身到一處小鎮外。

自己全身精赤,沒有半點遮身衣服,不敢冒然入鎮,打開手上的空間戒指,裡面還有幾套衣褲,穿好,尋了一處安靜所在,沈下心神,開始恢復身體。

這一番恢復,一直到第四天頭上,才算全部復原如實發,這才起身,奔最近的一戶人家奔了過去,

此時,武能即復,展開身法,速度已經不是普通人能看得清楚的。

有位三十多歲的壯漢正在院子裡幹活,路修突兀的出現在他面前,讓他嚇得一連退了幾步,驚慌問道:「你是人是鬼,想幹什麼?」

路修說道:「我當然是人,煩勞大哥,能給些水喝麼。」

那人連連點頭,跑進門去。 再出來時,手上已多了個水杯。 路修一連喝過三大杯,喝得肚子咕咕的叫,那位壯漢咧著嘴看著他,再一次返回屋中,過一會,就端出小飯桌來,上面一盆糙米飯,幾盤鹹菜。

路修也就不再客氣,坐下來風捲殘雲。

「大哥,聽說過滄海這地方嗎,該往哪個方向走。」路修邊吃邊問。

「……一直向北。」壯漢說道:「那個地方很遠,聽說很荒涼,你去那做什麼?」壯漢詫異。

「哦,就是打聽一下。」路修放下飯碗,從空間戒指裡取出兩本功法書來,這還是從武能院複製來的。 遞到壯漢手裡,說道:「大哥,我身上沒帶銀兩,這兩本書,你拿去賣了吧,有識貨的,會多給你幾個。」

壯漢嘿嘿一笑,起身說道:「不用給什麼,就是一頓粗飯麼。」他沒想到,後來這兩本書的所得,整整置下一片田產。

路修告辭出來。 宏極的神識展開,一展冰翼,人如流光,衝上天際。

沒有向北飛行,路修反而返身回去。

沒到方雨山十里之內,路修已經探到了美人狐的能量波動,他心頭一震,速度超過了以往,只一閃,就是幾里。

林間空地上,三位神獸愁眉苦臉的對著三人,他們奔出百里後,等了一天一夜,然後小可再也坐不住了,一個人就要返身回去,希炎也早有此意,六位就一路跑了回來。

美人狐獨自去了方雨山,回來後說那裡沒人了。 一行人才一同趕了過去。

一片焦土,地面翻騰得不像樣子,兩天前的戰鬥,此時的地面兀自熱得冒出股股白汽。

方雨山原來的瑩光寶山,此時已經不見了,徹底抹去了。

希炎說道:「我們走。」三位神獸負著三人,離開了這片是非之二。

走出十餘里,小可已經放聲大哭起來。 個個心頭悲傷,都是預感沈重。 不甘心的幾位就坐在方雨山不遠的這片空地裡,一坐就是四天四夜。

等路修神一般出現在幾位面前時,幾位還以為是個幻夢,一時呆呆看著他,反應不過來。

路修笑道:「我回來了,你們不認得我了麼?」一句話,引來哭聲一片,第一個衝入他懷裡的卻是那只一直悲劇的風狼。

他高大的身軀一衝入懷,嗚嗷的一聲長嚎,眼瞳中竟然有淚流下。

然而他二位還抱在一處,卻忽的四足離地,二位已經讓大猿一把抱到了半空,大猿大笑道:「主人,你可回來了,我們以為再也不到你了啊……」

一擁而上!

只要小可站在三步遠的地方,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一動不動,小臉如春花初綻美得不可方物。

沒提那一年之約,路修帶著三獸三人,一同向著靈界的最北方行去。

十天之後,三獸四人出現在北滄海之濱。

比之南方之暖來,北滄海有點太過冷了。 海面一望無涯,深色的海水湧動著激流,拍得海巖,發出地段的轟鳴。

打聽過後,幾個終於來了滄天天神所在的天下寺前。

這是一片大寺,也有萬年的歷史了,高大門楣之上,天下牆頭一個鍍金大字,筆力入木,剛勁大氣。

寺起一個這樣的名字,倒有些怪異,路修上前,還沒有打門,山門已然開了,一位小沙迎出來,和氣的施禮說道:「尊上有請各位。」聲音清脆好聽,對那三個龐然大物,竟然視而不見,轉身前邊帶路,一行走進入寺中。

「你怎麼知道外面有人來了?」小可好奇的問道。

小沙彌微低著頭,輕聲說道:「尊上在百里外就看到了你們,只是沒想到你們走得這樣慢,本來以為早晨就能到呢,想不到傍晚才來。」

「哦,尊上就是那位滄天天神麼?」小可問道。

小沙彌說道:「是的,外人稱他為滄天天神,在寺中法號心遠大師,是我們靜修堂元老。也是我的師祖。」

幾人中路修神識最宏,但自從入寺,他的神識竟然看不透這位十幾負的小沙彌的修為深淺,不禁心中駭然。

幾位隨著這位十幾歲的小師傅,一直穿過幾重佛堂,直入後院。 一路不少僧人,向他們投來詫異目光,但見小沙彌前邊帶路,都躬身有禮,並無人上來打擾。

天下寺建築破敗不堪,有些年久失修,長年處於海風之中,已經廢棄了。 幾個一直來到一處大堂前,只見大堂倒是威嚴極重,進入十米之內。 幾個人心頭忽然一片平和,就連小可心脈之毒火也為之一暗。

大堂前迎出一個人來。 此人寶相端嚴,四方的國字臉,雙耳垂肩,身體高大而微胖,但是眾人目光落到他的臉上,卻是大吃一驚。 此人醜到了極點! 說相貌猙獰兇惡,一點不過。 粗眉斜立,吊死鬼的雙眼,嘴巴與鼻子處於極彆扭的位置,看上去很讓人心裡不舒服。

那人舉手這禮,目光在幾位來客身上緩緩看過去,目光一一掃過,每人心頭一震,這一眼,就將他們看看通透了。

「請問大師,您就是滄天天神麼?」路修上前問道。

那人點頭說道:「老僧法號心遠。施主還是稱法號的好,名字雖然都是身外的虛妄,但天神一說,讓老僧心頭難以清平,壞了修行意境,各位看來是身受陰毒啊,請入室,待我一一看來。」

說著,這位天神自行帶路,,幾人隨著升堂入室。

小沙彌就退了下去。

進入內室,路修就要撲身跪倒,只是雙膝怎麼也彎不下來,以他現在的修為,硬跪之下,當然天神的神能波也攔不住,但就有些失禮了,路修站直身子,心裡駭然,口中說道:「大師,此毒是南雷公天魔所中,不知道能解救得了麼?」

醜和尚點點頭,說道:「別人也許不能,但我可以。他們身中的是極陰的火毒。唯一解救之道就是老納體內的純陽之水。」

希炎心頭一凜。 體內的純陽之水,難道這位老僧已經開闢出了自己的小世界了。

正這樣一想,老僧忽然向他點點並沒有,緩緩說道:「你猜得對,我的修行已經化實返虛,體內自有一個天地,取點純陽之水還是無大礙的。」

希炎更是目瞪口呆,自己心裡所想竟然在別人眼裡如同掌上觀紋一般,怎麼不讓他驚訝至極!

老僧又回過頭來,目光如同虛化一般停留在路修身上,久久不移,許久,才輕歎一聲,口稱了一聲悲苦,沈聲說道:「孩子,你之苦為眾生所苦,一路修煉的艱辛心志之艱,吃過了旁人沒吃過的大苦,歷盡了旁人無法承受之重,短短十幾年,你走的路,正是一條天路,你經過的苦,正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今日到了這裡,念你為我為他人的一片摯誠,所有的苦,至此而終了,我會幫你成就天神之境,一年後的方雨山,與雷公天魔的約鬥,以及回到你們大地上,為民除害之願,皆能達到,不必再將煩腦悶在心頭,放下心結吧。「

話聲如流水漫過了路修的心頭,多日以來,一直擔心著一年後的約鬥,以及戰敗的種種後果,如千斤巨石,一直壓在他的心上,他不說,不等於這件事就不存在。 苦一直都有。 但此時老僧的幾句話,讓這位青年心頭一鬆,淚水磅礡而出,慢慢的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這一場哭一直哭了近半個時辰,方才洩盡了心頭鬱悶,站起身來。

小可陪著他一直哭喪著臉到最後。

老僧也不阻止,也不勸說,只是平靜著一張幾乎算得上天下間最醜陋的一張面容,等他自己平復下來。

哭過,路修才駭然驚覺,自己的這些天來的沈鬱,原來已經深入心脈,傷了心經,而自己卻不自知,此時此刻心脈一和,頭腦清楚起來。

小可見老大一張臉變得明朗,不禁破涕為笑。

當下心遠大師就動手為受毒最重的希炎武帝破解,只見他伸出手去,一隻手在幾人眼前,忽然變得水晶般晶瑩剔透,上面寶光流動,神能在手上形成一個個,如星光般的精元物。

雙手分天了武帝希炎的胸膛,心遠就直接將這雙晶瑩剔透的手掌,伸入了希炎的身體之內!

小可驚叫了一聲。

路修也是大驚失色,不自禁的而出些許武能出來。

心遠面相平和,而入手之處,卻不見任何血液流出,希炎老師更是臉上沒有半點痛感,反而泰然的是享受一般。

路修忽然恍然大悟!

醫手!

這就是醫師的至高境界啊! 化實為虛再化虛為實,老僧任意為之。 他們眼中所看到的不過是虛中的實體罷了。

老僧忙了片刻,醜臉上竟然也有汗水溢出,只不過瞬間化化成霧氣散去了。

他回過一隻手來,回手處,希炎的皮膚恢復如常,完好得就如同沒有被什麼東西插進去過一樣。

他回過的那隻手,卻拉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緩緩拉開了自己的胸膛!

小可不能呼吸了,止住了心跳,路修也一樣,張大眼睛看著面前這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個人用自己的手,在打開自己的胸膛,這是什麼的景像啊……

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皮膚整齊破開,掀起……

沒看到鮮血,沒看到臟腑有什麼東西流出,在三人三獸面前,只有一個小世界慢慢打開了……

一重天與地,遠山隱隱,溪流緩緩,高天上兩輪日與月,地面上樹與山,不進看得見走獸飛禽的影子。 這就是心遠胸中之物,一片天地!

心遠的一隻手就向著那輪太陽伸去,伸過了這重空間,將極其熾烈的太陽扯了下來,放入溪水之中,立刻水華大漲,小溪瞬間化成了一條光河,沸騰洶湧起來,這時,無盡的神能向著河中湧入,河面突然的熾烈燃燒起來,邁出名符其實的火河。

這一切都在路修與幾位的眼前完成,一切那麼不可思議,如夢如幻。

這位法號心遠的老僧,竟然在臨時在體內煉製極陽之水! 這一番煉製,歷時一個時辰,神能消耗之巨,就算滄天天神已經到了天神的極境,也真元大損。

一個時辰之後,天神手上一挑,分出一條細流出來,這條細流,就從他的體內取出,一出身體,竟然放出璀璨的虹光,上面波流不定,如同無數只細小入微的小太陽,正沈在河水之中。

倏地一點,細流沒入希炎武帝的胸膛,武帝身體一震,臉上現出一分痛苦之色。 能讓他現出痛色,那是痛了極點了,極陽之水還是過於暴烈,一覆向他的心脈,就於極陰之火鬥到一處,然而,以水滅火,卻是天下皆然,這場鬥毫無懸念,片刻過後,人們眼前就不斷有黑色霧氣從希炎的身體冒出,黑霧出來,同時帶出了那股陰煞之氣,隨滲出隨飄散。 而希炎武帝的臉上越來越紅潤起來,再過一刻鐘,雙眼一張,武帝體內的陰毒,已經全部消失了,而那縷極陽之水,卻被天神有意留在了他的體內。 這小小的一條陽極細流,卻讓希炎已損的武能,破開壁障,成就了另一番境界。

醫治結束,希炎伏地拜謝,老僧擺擺手,說道:「你們先行出去吧,明天再給這位姑娘治療,老僧先靜臥片刻。」

他一臉疲憊這色,一張醜臉上沒了神采。 希炎心下感動,又拜了兩下,起身帶著幾位起出室內。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9
398 生息


第二天,滄天天神給軒轅小可驅除了陰極火毒,第三天又為家國柱照法施為。

這一天路修正在寺裡為他們安排的禪院裡,苦修生息功法,百米外已經走人走了過來,一震,路修收了功法,等著來人。 人在門外站住了,一個清脆聲音說道:「路施主,尊上請您到無憂崖去。」

路修忙推門走了出來,見來人正是出山門迎接他們,法號德陽的小師父。

「施主請隨我來。」德陽說完,前邊帶路,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天下寺,下往滄海之濱走去。

天氣還好,波光微起的海面,令人心胸一闊。

一直向上,路修已經看到記達幾里的一個突出的崖頭之上,正沈寂的坐著一人,遠遠的,只覺得他與涯頭已經合為一體,與這片天地溶在一處。

德陽在崖下止步,微笑示意路修自行上去。

路修飛步上崖,無憂崖記而陡峭,但此時的路修上崖,如走平地。

來到天神身邊。 滄天天神雙目微合,沒有動。 路修安靜坐在他身邊。 過了好一會,滄天才擡起眼來,聲音悠遠,慢慢說道:「路修,我說過幫你,助你成就天神之境,現在你聽我說。」

路修應了一聲。

「想要一年之後打敗雷公天魔,這不是大話。此公走的不是正途,所謂道不正,行不端,他的修行之路反而是越走越窄,性情也將越來越走向極端,心胸不寬,眼界不遠,能成就天神之境,他的修為也至此而止了。你雖然只有六重分神,但分神之力極偉,而天神之境不是修力,他修的是心境。當你胸中有了一個小世界,有了自己的天地,你就擁有了天神之境。一路走來,先是身海之境,星河之境,身外分神之境,小我之境,大我之境,天人之境。你現在已經處在小我之境之內,只是還不自知,成就大我之後,才能天人合人,成就天神之境。胸中有世界,路修,當你擁有了世界之力,那位雷公天魔,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一番話聽得路修如醍醐灌頂,霍然在眼前打開一個新的天地。

「路修,我此時坐在這裡,我所能運用的世界之力,就是滄海之力,無憂崖之力,此力之巨哪是你自身力量可比的呢!你只不過是他們的萬分之一罷了,能與天海相鬥麼?破開自我之限,胸中有世界,你記住這一點就行。」

路修怔怔聽著,心頭巨撞,感觸極深。

坐了很久很久,不用轉頭,路修已經知道。 滄海天神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其實根本就沒來過這,路修的身邊,只是個虛形體!

小可來到滄天的修行室外,小心的敲打房門,門自動開了,進到裡面,希炎也在,兩位談興正濃,看到小可進來,滄天笑道:「你丈夫正在無憂崖修煉,不必擔心,」

小可臉上飛起一片紅霞,嘿嘿笑著說道:「……我不是來找他的……」聲音倔強。

醜陋無比的滄天天神哈哈大笑,點頭說道「|那是當然,軒轅小可,當年的神武大帝之後,怎麼能承認這種丟臉的事,你怎樣了得的血脈傳承啊,不知道你肚裡的那個小東西,有幾分神武大帝的血脈,不過他爹媽可都是了得的人物啊,哈哈……」

小可一怔,佯怒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老人家也不能亂說亂話,什麼小東……」她突然臉上一白,呆立在當地,樣子倒有幾分可憐,惶急的看著滄滄天天神與希炎老師。

「……你是說,我肚子……」她結巴問道。

希炎呵呵笑道,十分開心,在一邊說道:「小可,你得祝賀我這個老東西,快有徒孫抱了!」

滄天天神笑而不語,看著小可的樣子,覺得世間生生不息,輪迴之數是任何修者都無法更改的。

小可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臉上終於現出紅潮來,她突然失聲叫道:「哎呀不好啊,這小狼崽子來了多久了,別讓火毒他了。」

她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她懷裡的骨肉。 母性的突醒,讓這個已經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突然步入了一個新角色,這樣的升級,也算是她最偉大的突破。

「不礙的,」滄天天神是說道:「我正想幫幫這個小東西,別讓咱們的路天神分心,也算有緣,我就渡一渡這位小傢夥吧。」

滄天天神說完,一隻手伸出,忽的一長,瞬間即逝變得晶瑩剔透,有如玉手,這隻手似乎能無限伸長,突然一下伸入了小可的小腹之內。 小可只覺得小腹一陣溫暖,過了片刻,滄天天神是就收回醫手,微笑點頭,說道:「我送了他點陰陽之核,每天溫養他的身體,這樣他一生下來,就是位修武天才,他如果有他父親一半的堅定之心,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在他父親之下。」

小可大喜過望,通的一聲跪在地上,誠心誠意的磕下頭去,再擡眼時,眼中喜淚不盡,撫著小腹,神色如女神般溫柔,輕聲說道:「老大啊,你有兒子了,他比你幸運得多,因為有你,他不會再吃你那麼多的苦了……」說到後來,聲音有些酸澀。 她一路陪著路修走來,那麼多的苦都是她親眼見證,路修之苦有她才能切身有感。

路修在無憂崖上苦坐了一天,傍晚時分,紅霞滿天,小可提著一隻飯盒前來送吃的。

她來到路修身邊,也不打擾他,安靜的排好四樣清淡素菜,兩副杯筷,然後拿出一壺上好的米酒來。

路修收了感悟之心,回頭見她在忙,笑道:「你不是也要這裡吃酒吧。」

小可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這兩夫婦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不多,小可這一瞪大有撒嬌之意,令路脩大樂,上前攬住她柔軟的身體,就要胡來。 小可止住了​​他,正經說道:「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咱家一家三口,就在這裡吃頓團圓飯。」

路修笑道:「又沒分開,團什麼……」他驀然止住話頭,臉色發白的擡頭盯著小可的臉,半晌才小心問道:「……你是說一家三口?」

小可一笑,她並不傾城傾國的臉上,現出一份神韻來。

「我答應過你,給你生一窩小狼崽子麼,第一隻已經在肚子裡了,叫滄天的老天神給看出來的,應該不會有錯。」

路修點一點頭,抓起那壺酒來,放入口中喝了一氣,放下壺時,一隻能趕山平海的手,竟然抖得厲害。 微微低頭,這個鐵血漢子,雙眼潤濕了。

他伸過手去,極其小心的撫在小可的小腹之上,動作輕柔,生怕碰疼了他。

「謝謝你小可,我們有兒子了,唉,出來一晃就是五年多,也不知道他的爺爺奶奶好不好……」

他忽然站了起來,衝著紫日將落之處,縱聲長嘯,聲音過處,海潮狂湧,天地微震。

「爹!娘!你們有孫子了,等著我,一年之後,我就抱給你們看看--」

滄海翻湧不盡,海天渺茫一片,靈界之外,神源大地之上,有一對老夫婦霍然一震……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9
399 回家



自從知道小可已有身孕,路修再沒下過無憂崖。

終日對著海天一色,苦苦追尋天神之境。

一年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當第二年春來之時,小可終於降下一子,此子生來就氣勢驚人,相貌不凡,張開雙眼後,兩眼更是出奇的明亮澄澈。

這天的午飯,就是由德陽送到無憂崖的。 這大半年來,一直是小可挺著日漸沈重的肚子,為他送飯,這天沒見到她來,路修盯著那位德陽小師父,激動的他周圍的氣流一同震動。

德陽放好飯菜,一揖說道:「恭喜路先生,喜得貴子!」他話音才落,路修已在他身前消失。

如風般輕,路修不帶半點波動的出現在小可床前。 窗子遮蔽著,小可蒼白著一張小臉。 她雖然是位武修,但這樣的生產過程還是讓她體會到了當母親的艱辛。 她的身邊靜靜臥著一個酣睡中的小寶寶。 路修小心的用手去碰觸,心頭的歡樂已經無法抑制。 輕輕鬆鬆笑出聲來。

聽到聲音,小可張開眼睛,看到路修一臉好奇的逗弄著他的兒子,不禁宛然。

「你辛苦了,」路修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他真是好看啊!」小可沈醉的說道。

「是啊,真好看,下次再生,就生個女兒,」路修說道:「女兒得漂亮成什麼樣子。嘿嘿……」

小可微笑看著他,忽然問道:「老大,你突破到天神之境了嗎?離一年之約不遠了。」

路修目光堅毅,輕聲說道:「你不用操心,你丈夫既然敢定一年之約,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小可慢慢點頭,心裡出奇的安樂。

樂了一天,第二天一早,路修再次回到無憂崖,這一次他沒有坐下,而是立在崖頭,望著無窮無盡的天際,一動不動。

盯著天邊的一點,路修忽然步入了忘我之境,只覺得心頭的一扇門慢慢張開了……

一年之後的約定之時間到來。

方雨山上,重新長出了新綠,只是這裡放眼平野,山是早就不存在了。

一行四人,小可懷裡抱著小小的路思歸,從在寬大的大猿肩頭,路修與希炎武帝,大師兄家國柱走在前邊,三神獸在後,一行人慢慢走上方雨山山頂。

當時戰鬥過的痕跡依然能看得出來。 想起當日之慘烈,路修也覺得那是一場惡夢。

等到中午,才在南天之上看到一人騎著九綵鳳凰,除除飛至。 大眼突出,一點黑睛,卻正是那位雷公天魔。

雷公天魔看也不看路修等人,駕著鳳凰直接落到方雨山山頂那處天眼舊址之上。 但見他拿出一塊肥膩膩的肉來,生多於熟,放入口中大嚼。 直嚼得嘴邊都是唾沫。

路修舉步向前。

小可輕聲說道:「老大當心啊。」

路修回頭一笑,說道:「沒事,還有師父在,不行就師徒齊上陣。」

希炎笑道,「那是當然。你放心去吧。」

此時的希炎,在滄天天神助力之下,已經達到了分神九重之境,爺倆打他一個,不定期是綽綽有餘。

不然幾個人也不會同時出現在這裡。

隨著路修腳步漸近,一直在山頂走來走去的雷公天魔擡起眼來,盯新舊他看。 兩眼厲芒閃動,如同兩道無形劍氣,淩厲逼人。

路修腳步微頓,心中忽然感到一絲異樣。

兩人隔了二百米站定,路修布出一隻寬達一里的大漩渦,吸取著這裡的天地靈息。 能量帶動,他的身周都成為稠不可入的凝息,屠龍刀也再次出現在手端。 此時此刻的路修鬥志昂揚,神能轟然的籠罩了整個方雨山。

幾百米外,希炎示意三位神獸帶著小可母子離開。 距離過近,天神間的對戰,波及到一點,都夠他們受的。

幾位飛速退去。

直到此時,雷公天魔才有些詫異和驚慌起來。 忽然聲音怪怪的問道:「你想要什麼?我給你算了,為什麼要打架啊?」

路修聽到這樣一句話,不禁一臉茫然。 詫異說道:「我們不是有約在先麼,一年之約已到,就請前輩賜教吧!」他聲如奔雷,震得地面微動。 神能已經布出,連說話也不自覺的帶出神能來。

雷公天魔還不忘將手裡的肉塊放入嘴裡,搖頭說道「|我不跟你打。要不然我給你點生命精元吧,給了你,你就走,再別來這個地方了?」

路修真的有些鬱悶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師父希炎武帝。 武帝也很是不解。

但雷公天魔已經仰面向天,大嘴一張,忽然有許多細​​碎的如同星體般的生命精元,從他大嘴裡騰了出來。 幾千幾萬粒,連續不斷冒出。 忽然他雙手上舉,一股神能溫潤如玉,覆到微粒之上,雙手向中間攏去,但見無數微粒,忽然凝成一團,過了一會,竟然再次凝小,噗的一聲,他指尖處躥出一簇火苗,倏地覆在生命精元之上。

劈啪之聲大做,過了一會,火勢一收,一隻晶瑩剔透的藥丹,從半空掉落在他的手上。

雷公天魔手上出力,這粒無上至寶的精元丹,就真的橫過這二百米的距離,飛到路修身前。 路修的驚詫已經達到了頂點,他神能大出,伸出一隻金屬星覆蓋的手,接住了這只價值無法估量的精元丹。 丹藥入手微勢,神念一動,發覺此藥好到了極處,起死回生,破壁升級,都能有大用處。 心中更加的驚異不定。

雷公看著他,說道:「你是還想要一顆麼?我一次不能多煉的。接受了它,你就走吧,我不跟你打。」

路修點點頭,說道:「既然前輩無意再戰,那麼小子就謝過前輩贈丹。這就下山了。」

雷公天魔聽他這樣,喜形於色,哈哈大笑道:「對,對,你快走吧,再別來了。這裡可是有個會打雷的老傢夥啊……」自覺失言,他倏地住嘴。

路修點點頭,將宏偉的神識猛然放開,兩眉之間,忽的迸出一股靈力來,這就是他將在開闢出的天眼。

雷公天魔愣頭愣腦的看著,一動不動。

路修忽的收了神能,一抱拳,轉身下山。

希炎奇怪問道:「他是什麼意思。」

路修忽然仰面向天,放聲大笑,對師父說道:「師父,世上已經沒有雷公天魔之人了,那不過是他的一副軀殼,裡面神識海裡呆著的是一條萬古蛆蟲!」

希炎大驚,過了好一會才省悟過來。

原來當日,雷公天魔一心想得到頂級獸能核,不惜放走了路修一行人,全力轟擊那只神蟲,最終將那只膽小到了極點的大傢夥給轟爛了。 大笑著過去搜拾戰利品,手剛觸到蟲體,忽然腦中一痛。 魂體的太古神蟲,無處可逃,只好驚慌的,一頭鑽入了他的神識海內。

這一年時間以來,雷公天魔與古神蟲在神識海裡苦戰。 終究魔性大發。 被魂態蟲體一舉奪了這副軀殼。

路修與希炎見此事已結。 一同下山找到小可等人,幾人商量回神源山的大事。

希炎從手上的空間戒指之內,取出十幾隻五星體來。 卻正是組成那個傳送大陣的東西。 路修歡喜說道:「師父,有了這個不就能回去了嗎?」

希炎說道:「不知道能不能負載得了這許多人。」

來時是路修與小可兩人,走時卻是五位之多,而且三位神獸過於巨大,已經回不到空間戒指之內。 這許多重量都要加持在這樣一個傳送大陣上,估計會發生許多偏差,能到哪個地方,是誰也不敢確定了。

希炎深思良久,忽然說道:「路修,你與小可兩人回去吧,我與你師兄留下,以你現在的天神之境,戰那位太古邪帝,應該不是大事,至少他傷不到你,自保是綽綽有餘,至於三神獸,也先留在我身邊。我們互相照應,你也放心。」

三位龐然大物面面相覷,都現出為難之色。

路修看看妻子與小兒子路思歸,雙眉一皺,點頭說道:「也好,傳送陣不敢有什麼差池,那麼我們一家三口先回歸神源山。至於師父你們幾個,也可以後趕來。」

希炎苦笑道:「此陣這怕是最後一次應用了……」

路修一震,臉上變了顏色:「這麼說……」

希炎點頭說道:「正是,五星體至此而盡,這些太古遺物,只有這麼幾枚,不知道神源山還有沒有別處留有遺存。」

路氏夫婦對視良久,雙雙跪到希炎面前,泣不成聲。 此一別無異於永別。

忽然哭聲大做。 大猿小心抱過路思歸來,放到巨嘴邊親了又親,又俯下身去,將一張巨臉貼到小可的臉上挨擦不盡。 巨臉之上,淚水肆意流淌。

風狼嗚咽連聲,將他悲劇的頭顱,一下下輕輕撞到路修腿上。 他從心裡認可這位主人。

只有美人狐狐悶聲不響。 第一次臉上沒了嬌媚的笑意。

所有人流下淚來。

哭了一陣,路修揚聲喝道:「別哭了,誰說這是最後一別,世上就沒有真正的難題,只看我們怎樣對待,也許過幾年,我就尋他幾十枚出來,再帶著她們一同來看你們。」

眾位止住了哭聲。

希炎長長一歎,忽的將五星體灑到地上,兩隻手隨著腳步,隨走隨灑,一粒又一粒如行雲流水一般,不住落到地上。 當最後一粒落地,忽的一道天光直衝雲霄,一個寬達幾丈的大陣,出現在眾人面前。

希炎雙眉一擰,沈聲說道:「好徒兒,一定要自己保重!」

路修點頭,與小可一起,再一次磕過頭去。 再起身時,兩個人下了決心,神源山是不能不回,兩個人互看一眼,雙手一握,小可懷裡抱緊了路思歸,三人就要邁入大陣之內。

忽然路修止步,對大猿與風狼說道:「拜託你們照顧家師。還有,請你們倆個現在抓住那位美人狐!」

大猿人一愣,但是隨手就拉住了美人狐的一隻前爪。 他巨手握到上面,美人狐再想動,就很難了,風狼唯路修的話為是,將巨嘴伸過去,咬住了她另外那隻。

美人狐微微一掙,沒能掙脫,忽然嫵媚一笑,風情萬種,說道:「路修,你怎麼能猜得到,我要跳到大陣裡去!」

路修一笑,說道:「你我二人,在神源大地縱橫來去,多少回生死了,你的心思我還能想不到麼,說起三位神獸之中,你我最近,你就相當於我親姐姐一般,好了,替我照顧他們,你最機敏,有你在,我放心啊……」

路修雙目通紅,美人狐為人極猾,但幾次救過路修性命,兩人早就心心相印。

美人狐此時才放聲大哭,如雨中梨花一般。

大陣能量一直在消耗著,希炎催他們快走。

路家三人再不猶豫,手相握,路修環抱著小可,跳入大陣之內。

人一入陣,忽地光華大漲,一陣天光晃撼。 轉眼之間。 三個人同一個大陣,就這樣消失了,空地之上,只有十幾隻五星體,變成了灰白之色,轉眼化成飛灰。
eduthsoo 發表於 2011-8-18 13:09
400 路家人


經過一段時間的空白,三人落身到了仙山之上。

仙人跳寂寂無聲。

軒轅小可對著舊日的家園神傷許久。

路思歸咿咿呀呀的叫起來,小可立起他來,讓他的小眼睛看一看這片外公與媽媽的家園。

一路下山。

仙山上本來的一片焦土,經過六年的歲月,小樹也有一人高了,綠草叢生,只是很少見到當年的鳥類,估計是這些有些靈性的生物,還不敢回到源生地。

沒有人跡。

小可越走心中越是涼,當看到上院成了一片瓦礫,實在控制不住,紅著眼睛坐在碎瓦之上,坐了好一陣子。

「……你說爺爺他們還會在嗎?」小可回頭看著丈夫,神情楚楚可憐。

「會在!當時人們四散而逃。應該生還的很多才對。」路修安慰她:「至少伯母會早一步下山的。」

「但願媽媽能逃過此劫……」小可淚眼朦朧。

二人一路下到山下。 路修特意去看了當年三位小姑娘借住的地方,那裡也免不了被火屠過的慘象。 早沒了人跡。

路修放開神識,宏極的神識有如實質般的布出,猶如水波,漫過了近百里的空間。

百里之內,竟然沒人人家。

路修驚歎,更加的擔心起家人來,忽的張開一對冰翼,將小可母子負在背上,向遠天飛去。

兩個時辰的飛行,已經來到了邊國國都之外。

神識放開著,幾十里外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路修忽然眉頭一皺,身體在半空就是一滯。

小可忙問:「怎麼了?」

路修說道:「怎麼會有這麼多孩子?」

「哪裡啊?」小可其實也不認得什麼古國的人,但知道那裡就是丈夫的家鄉,自然關心。

「都城外的一家宗祠裡。不行,我得去看看。」

路修冰翼一收,落身下去。

宗廟建在城外,規模還很大,路修在幾百米外落身下去,兩個人也沒什麼顧及,直接向著祠堂走去。

剛到門前,就有人攔住了他們二人。

一行五六個人,個個也就是武修的水平,但是身著鮮艷的大紅之色,正襟之上,寫著黑色的至尊使者的字樣。 見路修一副小門人家樣子,眼睛一立,其中一人喝道:「什麼人?快走開,這裡已經被使者徵用了。」

路修一愣,從沒聽說過神源大地上有什麼使者一類的人物啊,裝腔作勢說道:「使者大人,走路渴得狠了,也累得狠了,能不能藉貴地讓夫人喝點水,給孩子換換屎尿布,出門在外不易,大人行個方便。」

一位瘦臉鼠目的小子轉過來,喝道:「不行,去別處吧,不遠就是都城了,進城不是更好。」

正在此時,小可懷裡的路思歸醒了,不禁哭鬧了起來,路修面帶難色,一隻手前伸出去,一伸一回,已經施展了神能技,將其中一位錢袋抓在手裡,一握一伸,袋子成了飛灰,裡面的散碎銀子也成了好大一坨。

「大人,您行個方便。」路修隨手將這只十幾兩重的大銀坨子,遞了過去。

如此大銀,一出現在眾使者面前,人人眼睛亮出神彩。 那位瘦猴忙一把將之前就屬於自己的銀子搶在手中,點頭說道:「好吧,看你們也是老實巴交的人,就進去稍事休息,不過一個時辰內一定要走,我們總使出去辦事,一會該回來了。」

路修點頭答應,幾步進入祠堂之內。

一進祠堂,映入眼簾的竟然有幾百個孩子,一個個也就七八歲的樣子,蹲坐在大堂中間,四外有幾位至尊使者看著他們。 孩子們神情委頓,小臉上都有著哭過的痕跡。

小可眉頭一皺,她成為母親之後,母性大發,看不得孩子們受苦,就想要發作,路修用眼神止住了她,心說明等一等那位總使也好。

兩個人在一處角落找到乾淨些的地方,坐下,處理路思歸的大哭問題。

眾小孩子對他們也不看,低著頭悶不作聲,不時有一聲抑制不住的抽泣從他們中間發出。

那瘦子進來催促路修二人快走,路修只是不理。

過了一會,耳邊忽聽得外面風聲大做,有人乘著盡行鳥回來了,一連的幾十隻之多。 路修霍地擡眼,幾十隻大鳥負著六位至尊使者,其中一人青紗覆面,身材玲瓏瘦削,卻是位女孩子,她胸前的標誌卻是總使。

另外大鳥身上乘的就是一眾孩子們。 新到此地,孩子們都有些驚嚇,默默下鳥。

隔了一道堂壁,路修宏極的神識當然看得清清楚楚。

其中有位長得高一些的小女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樣子,長得精緻清秀,小臉卻出奇的堅定,沒有流過淚的樣子。

她叫過四位小孩子,站到她身邊。 為一位更小的孩子擦去臉上的淚水。

這時那瘦子叫:「都進裡面去!」他這一聲喝帶著恫嚇的意思。 幾位小孩子本來就是第一次離家,這時更是放聲大哭起來。

瘦子叫道:「誰再哭就割誰的舌頭!」

孩子們聽這一嚇更加的哭得厲害。

那女孩子忽然叫道:「大家都別哭了,聽他狂叫什麼,過會我們家人會來救我們的,留點力氣回家!」

她拉著在身邊的幾位,顯然是一家的,幾個小孩子看著她,眼淚不止流下,卻輕聲問道:「姐姐,你說家裡人會來接我們嗎?」

「當然,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古國路家人,古國第一大家族,四弟,就算沒家人來,我們也不哭,讓壞人笑我們路家後代都是孬小子,我們路家各各頂天立地,等我們大伯伯路神回來,把這些壞人都一刀劈了,看他們還敢對我們路家人凶!」說著,小女孩眼睛一立,橫眉怒目對著那位瘦子。

瘦子倒是吃了一驚,小心的對那位總使說道:「大人,他們是路家的啊,那麼說這幾位也是古國的了。」

那位青紗覆面女子,哼了一聲,說道:「我們必須湊齊萬名孩子,誰家的只要至尊想要,他們也得給,不然就滅族!」

那瘦子還是心神不定,小心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是屬下認為只要找那些小家族的人好了,特別是古國路家,我聽說有位超強者,武宗強者路修啊,得罪不得。」瘦子遊目四望,很是心神不定。

那女子哼了一聲,冷若冰霜。

「再強還能強過至尊邪帝嗎,就算他回來了,又能怎樣。」

瘦子再不多說,只是看向小女孩的目光有些畏縮。

小可看向丈夫,見路修臉上已經現出殺機。

「不動手麼?」小可輕聲問道。

路修低聲說道:「不急。有古國的武者來了。」

他話音一落,外面的那位女子忽然對瘦子叫道:「把孩子們帶進去,有敵人來了,看來古國武者膽子不小啊,敢對抗至尊使者!」

瘦子應了一聲,推著眾小孩子入內。 一擡頭,見路修夫婦還在,臉上青筋起來,叫道:「你們還不走啊,快滾!」

路修橫了他一眼,此時的路修心中有氣,這一眼過去,殺氣縱橫,瘦子登時面如土色,登登後退幾上,靠在壁上。

「我們這就走,大人。」路修說道。

「……好,好,」瘦子是個老走江湖的老手,這一眼,已經讓他徹底明白,對方想動手的話,都不用出手,意能過來,他就走不出這座祠堂了。 心頭驚恐萬狀,再不敢多言,心說今天算是倒黴​​日子,剩下的時間小心應付吧,自己不過是位小武師,還是小心活得長些。

路修看向那個小姑娘,幾歲的孩子,氣質沖天,倔強得如一位驕傲的公主,心中感慨萬端,就向她招一招手,說道:「孩子,你是古國路家人啊?」

小女孩見他一副打扮與使者不同,又與瘦子嚴辭相對,心生好感,拖拉著幾個小弟弟走過來。

「是啊,我是路家路從苛的長女,是路脩大伯的親侄女!」說著一挺小胸脯,樣子凜然不可侵犯。

路修心頭一熱,伸出手去,在她肩上撫摸,輕聲說道:「好孩子,別給路家丟臉!」

「不會的!」小女孩大聲說道。

「你們怎麼會被帶到這兒來的,家裡人呢?路從苛呢?」路修不禁有些擔心。

「家族中的強者都去皇宮。商量大事去了,家裡只有幾位武修在,不是那個賤人的對手,她要帶走幾個孩子,我就說我去好了,不許傷我們家人,就這樣,我們幾個就被她抓了來。哼,一會兒,我家人就會趕來,看怎麼收拾那個賤人!」

路修點頭,說道:「你太爺爺,太奶奶都好嗎?」

小女孩聲音響亮的說道:「不好,路脩大伯走了六年了,他們想他,太奶奶病了,太爺爺也老了。」

路修臉上肌肉滾動,眼睛頓時通紅,把小女孩抱在懷裡,輕聲說道:「放心,你大伯會幫你們的……」

「當然!」小女孩毫不懷疑的大聲說道,「他屠龍刀一出,劈了那個邪帝,天下就太平了!」

路修重重點頭,心頭浪湧。

這時外面風聲大做。 一行十幾位武者飛速趕來。 當先一人一副長者風度,高大端正,卻正是古國大武皇巔峰炎黃無敵,他身側就是路家家主路逢春,古維家家主古維護河,還有兩家小家主。 其中一位二十多歲的年青人,一落身地上,就大聲叫道:「玉兒,在嗎,爹爹來了--」

女孩子從路修懷裡掙出,揚聲叫道「|爹爹,我在這兒呢。沒事,我不怕!」

那個青年​​放下心來,冷眼看著獨立在他們面前的那位女子,冷聲說道:「尊使,請問何故帶走小女?」

那女子冷聲說道:「至尊邪帝陛下想收幾位小弟子,能看上你們路家人,是他們的福氣,難道你想同至尊做對嗎!」

她聲音不高,但語出威嚴,聽得古國諸人臉上難看。

太古邪帝,那是會毫無理由殺人的主,巔峰武皇在一位邪帝面前,連半招也接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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