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邈之旅之歧天路】作者:蕭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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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am086 2011-7-7 09:05:3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6 1224539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0:06
第五集、青城風雲


  第一章、隱修

  秦小天沒想到老和尚居然會逃避,他驚訝之餘也不反對,說道:「好,你帶著我!」

  「那你帶路!」

  德弘大師早就發現秦小天有特殊的方法,能夠快速找到陣勢的空隙。

  德弘大師帶著秦小天向遠處飛去,珈藍珠的金芒不斷閃爍……秦小天掐著辨真訣,指引著方向,兩人配合和越來越默契。

  緊追不捨的哈陽幾乎要抓狂,他抬手射出十幾顆乾陽雷,打在兩人的前後左右,嚎叫道:「既然不幫我……那就一起完蛋吧!哈哈!」

  他真夠邪惡的,使出這種損人不利已的辦法。

  幸好哈陽沒有徹底發瘋,發出的乾陽雷只是引動動陣法的反擊,沒有真接攻擊到德弘大師和秦小天。即使這樣,兩人卻也感到吃不消,乾陽雷爆發後,從海底升起大量的氣流,在上升途中就轉化為音雷。

  大量的音雷接連炸響,禁制開始急遽波動。

  秦小天心裡大驚,禁制力量雖然能夠阻擋音攻,但卻要消耗仙靈之氣,自己這點仙靈之氣根本無法抵擋,只需片刻工夫,禁制就會消散。

  秦小天忍不住器道:「靠,這個瘋子。」

  看著衝過來的哈陽,秦小天心裡一陣冷笑,他在收掉防禦音攻的同時發出另外一手禁制,那是可以反射音攻的禁制。

  音雷相互攻擊,頓時海面上一片大亂。

  哈陽竭力支撐,繼續亂扔手中的乾陽雷。其實他已受到不小的創傷,硬是憑精湛的修為,抵禦著無窮無盡的音雷。

  畢竟秦小天的修為太弱,只堅持了不到半分鐘,他就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鮮血噴出,人也跌落海中。

  德弘大師自顧不暇,在珈珠的護持下,他盤膝而坐,猛一拍自己的腦門,後腦勺上升起一團半圓形金芒,高聲宣佛:「阿彌陀佛!」一尊金佛顯現出來,陡然間增大到百十丈,剎那間將音雷強行壓制下去。

  但是金佛同樣也觸動了空中的陣法,這下整個全亂套了。

  陣法上空籠罩的是另外一種陣法,目的是為了克制衝陣人的行動,所以威力極大,修真者完全無法抵抗。不過其攻擊目標僅限於觸動陣法的東西,只要不再繼續動陣法,空中的陣法很快就會停止運轉。

  金佛再強也強不過空中劈下的雷火,不到一分鐘,金佛幻影就化作滿天金星消散一空。德弘血師,噴出的鮮血將珈藍形成的護罩都染成了紅色。

  哈陽更慘,一葫蘆乾陽雷幾乎發完,也只是稍稍壓制了音雷的爆發。由於亂發乾陽雷引得德私大師出手,繼而又引發了天雷的攻擊,他被炸得狼狽不堪。好在修為高深,傷勢不算太得,全靠乾陽雷勉強支撐。

  最後,兩人只好聯手抵擋音雷,若是各自為戰,結果不言而喻。因此當哈陽提議聯手時,德私大師心裡雖不情願,卻也不得不答應。

  兩人使出渾身解數,竭盡全力周旋。在德私大師的提醒下,逐漸避開音雷的襲擊,慢慢減弱抵抗的力度,海面這才平復下來。

  但是兩人無法找到陣眼,更別說得到陣眼的法寶。

  ※※※※※※※※※

  古風和畢舞箜卻成功在破掉金霧陣,得到了陣眼的那團金色球。

  也是這兩人修為高、運氣好,誤打誤撞中被古風勘破陣眼,古風手快,搶先收取了陣眼的仙器,為此兩人大打出手。

  畢舞箜兩次失去得到仙器的機會,氣得她暴跳如雷。

  兩人的修為半斤八兩,畢舞箜眼睜睜地看著仙器被拿走,心裡恨極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吼道:「你……陪我去下一個陣!嗚嗷……」

  古風心裡十分得意,說道:「好,不過……你要是亂來,可別怪我不幫你。」他在收寶時就察覺到陣眼的寶物是仙器,自己已經修到合體期,這玩意兒對渡劫有大說明,也難怪畢舞箜會氣得發瘋。

  兩人又進入下一個陣,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陣眼,在裡面足足耗了幾十天。

  畢舞箜忍耐不住觸動陣法,試圖強行找到陣眼。但是夏至風不打算繼續跟他耗下去,當陣勢襲來時,他故意放棄抵抗,立即被甩出大陣,毫不停留,御劍而去。

  畢舞箜一無所獲,不由得想起秦小天,那個實力較弱的小傢伙,也收到一件仙器。既然破陣無望,她不想再堅持下去,只要找到秦小天,就意味著自己也能得到一件仙器。

  ※※※※※※※※※

  秦小天落入海水中,隨即被捲入一道漩渦。他知道掙扎無用,便發出一手避水靈訣,形成一道護罩,身體在漩渦中隨波逐流。

  忽覺眼前一花,秦小天落到陣外的樹林裡,他飛到一棵大樹上,仔細觀察大陣。前方除了有隱隱的雷聲傳來,就是一片迷霧,籠罩的範圍大約有幾平方公里。

  他尋思了片刻,決定離開這裡。

  大陣裡高手雲集,剛才遇見的三人都是罕見高手,只要其中任何一人對他不利,他都沒有把握對付,心裡暗嘆:「實力太差,還是走吧,法寶雖好,命更重要。」

  畢舞箜知道秦小天得到一個仙器,心裡有了算計,繼續留在這裡也是徒勞無益,她御劍向遠方飛去,即沒有回青城派,也沒有到城市集鎮,而是找了一個了隱秘的山谷,佈下防禦陣,暫時隱居起來。

  秦小天自從被赤明帶出地球後,見識過很多修真者,心態也逐漸發生了改變,尤其是進入仙界後,見到了青帝,又意想不到的進入天演世界,對他而言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他原來能夠理解的世界,只有努力地去適應,才能更好在生存。

  所以,一旦察覺到有危險,他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躲起來,先提升自己的實力。

  青城後山地域廣闊,山谷叢林密佈,要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很容易,秦小天選擇了一處靈氣十足又很幽靜的小山谷。

  一潭池水,一道瀑布,周圍古樹環繞,樹幹上滿是深綠的苔蘚,許多枯木橫臥在林間,上面長著各種蘑菇,寄生的蘭草從枝杈間垂下,微風過處,陣陣蘭花的清香沁人心脾,幾隻色彩斑斕的小鳥歡快地鳴叫著,在枝葉間跳躍,就像俏皮的小精靈,不時露出微笑的臉。

  他用禁制佈置了一個復合陣,也就是迷陣加上隱陣,沒有多大的攻擊力,但是可以遮擋修煉時發出的氣息,主要是隱藏的功能。

  禁制籠罩的範圍不大,只有方圓五里米左右,能夠掩蓋住那潭池水和瀑布,還有周邊的林木。

  秦小天在水潭邊找到了一塊比較平整的地面。瀑布是從不高的懸崖上流下他看中瀑布邊的一塊巨石,青黑色的巨石長時間被水氣侵蝕,表面坑窪不平,看上去石質還不錯。

  心念決不能處,夜蝠劍化作一道黑線切入巨石,就像把燒紅的鋼絲切入凝固的牛油中,很快,巨石就被切割成一個大方塊。夜蝠劍比現代化的切割工具還要完美。

  秦小天驚喜地看著方形石頭:「原來是一塊玉石,呵呵,運氣真不錯,隨便切一塊石頭居然也能碰到玉石。」

  這是一塊青色的玉石,玉質一般,要用無焰之火煉製一下,玉質才會變好,顯然秦小天只是想要一個石座,而不是要煉製符咒的玉石。

  他滿意地將玉石放在水潭邊,從下開始修煉。三天後,恢復了耗去的仙靈之氣,他取出那塊黃牌仔細研究。

  半透明的黃色牌子,一尺長,三寸寬,厚大約半寸,細看裡面,黃沙滾滾各種各樣的野獸忽聚忽散。

  黃牌上散發著強大的靈力,秦小天試著輸入一道仙靈之氣,黃牌頓時震顫起來。他閉上眼睛,細細體察黃牌中的變化。

  震驚,狂喜,秦小天的心忍不住狂跳起來,黃牌中蘊含著令人難以想像的變化。他心道:「總算找到一件能夠拿得出手的法寶,唉,現在才知道一件好法寶,對修行的人是多麼重要。」

  不論是修真界、仙界、神界、原界還是黑魔界和靈鬼界,都有各種各樣的法寶,其中以修真界的法寶最多最雜,威力也相對較小,黑魔界和靈鬼界幾乎和修真界不交接,所以這兩界的寶物很少能進入修真界,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在修真界,也有修魔的人。

  至於仙器,修真界倒是有一些,其中絕大部分是大乘期的修真者,在飛昇前製作的低級仙器,還有極少數是從仙界流傳而來。神器同樣也有,數量更加稀少,修真者即使能拿到,也無法修煉。

  所以修真界出現的仙器,對那些進入合體期的高手,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旦有了仙器,煉化成自己的法寶,渡劫成功的把握就會大大增加。

  修真者獲得法寶的途徑只有兩條,一是自己修煉,二是得到別人的法寶然後再修煉。自己修煉的法寶最好用,但是侷限於各自的煉器水準和材料好壞,很難有超越自身的表現。

  別人修煉的法寶則不同,尤其是那些煉器宗師煉製的法寶,經過修煉成為自己的法寶後,自身的水準也能提升一大截,因此擁有好法寶是每個修真者的夢想。

  秦小天努力回想如何修煉得到法寶。古玉簡中有不少方法,可是他只有第一層煙瀾崧界的功法,必須完全達到煙瀾崧境界才能修煉這塊神秘的黃牌仙器他還差一個境界。

  要想盡快突破到煙瀾崧境界,首先要找到靈脈。其實他的進境己經很快了,若是在仙界那樣的靈氣充足的地方,不用一個月就能修到煙瀾崧境界,無奈這裡是天演世界,必須找到一處靈脈才行。

  秦小天打出一手靈訣,閉目陷入沉思,漸漸地,周圍的一切都印在心中。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是在青城山靈脈的一個分支上,靈脈和水潭緊緊相連。

  古仙人修行最重靈脈,有各種各樣探察靈脈的手法,也有幾種強行聚攏靈脈的禁制陣法,煙瀾崧以下境界只能使用一聚靈禁制,如果到了鏡協凝境界,就有更高一種聚靈禁制,到了最高境界,甚至可以禁制一個星球的靈氣。

  以前在陸家莊修煉時,秦小天的身體實在太弱,無法使用聚靈禁制,現在處在青城山,修為達到瀾境,只差一步就能跨入崧境,加上這裡又是靈脈的分支,正好可以使用聚靈禁制。他稍稍盤點了一下手中的材料,必須製作幾十個聚靈專用的玉符。

  秦小天只有幾塊不大的玉石,上好的靈玉一聲也沒有。

  他抬頭掃了一眼瀑布邊,那裡應該是一道玉石礦脈,修真者需要的材料大部分靠自己動手採集。

  首先察看玉石礦脈,憑藉古禁制靈訣,秦小天發現這道玉石礦脈不大,而且都是普通的青玉,不過他不在乎,有禁制爐在,再差的玉石也能修煉成上品的好玉。

  他開始挖掘玉石,順著玉脈挖下去,很快就在巖壁上挖出一個大洞,延伸進入幾十米,然後切割成邊長五十厘米的正方形。

  所有的玉石全部收入儲物戒指中,一共收了一千多個,他還不甘心,挖了幾十天,竟然沒有找到一塊靈玉,於是再一路挖掘下去。

  又挖了十來天,他才停止,自己都覺得好笑,為了一塊靈玉,竟然挖出一條長達百米的隧道。其實,玉石精煉後,即使達不到靈玉的層次,也絕對是上品玉,經過長時間的蘊養,也能成為靈玉。

  九手靈訣發出,形成一個用於提純物質的禁制爐。

  這是秦小天第一次煉製玉石。古玉簡中記錄的煉玉方式只有一種,還有一種是收集煉製提純仙石的方式,可惜進入天演世界以後,他就沒有找到過仙石礦脈。

  玉石在禁制爐中迅速熔化,逐漸縮小,五十厘米見方的玉石,在一分鐘內縮成拳頭大小,變成了深青色的玉液。在凝結前,秦小天將靈咒打入玉液中。

  隨著劈劈啪啪細碎的冷凝聲,一塊雀卵大小的青玉落入掌心。

  微扁的橢圓形,深青色彷彿一潭池水,靈咒形成的小米粒大小的咒符忽隱忽現,在青玉裡沉浮飄動。

  將一塊五十厘米見方的玉石,煉成直徑兩厘米左右的上品玉,只有禁制爐才有這種強悍的功能。

  這條玉石礦脈的品質雖然一般,但是伴生在靈脈附近,玉石本身吸收了不少靈氣,因此才能留下很小的上品玉。

  煉玉的過程很枯燥,不停的加入玉石,收取提純的上品玉,打入靈咒。

  要煉製幾千塊玉石,哪怕有禁制爐,煉製的速度極快,也花費了幾十天時間。其間,他還要打坐靜修,反思修行上的各種問題。

  聚靈禁制由九十九個微型陣法組合而成,每一個微型陣需要九塊上品玉,當然也有簡易陣法,只要九十九塊上品玉就行。

  然而為了保證靈氣能夠充分地聚集,秦小天一口氣用了八百九十一塊上品玉,嚴格按照古玉簡中的記載佈陣。

  用仙靈之氣啟動陣法,陣眼就是剛入山谷時切割的那塊巨大玉石,足有四米見方。為了讓靈氣準確地聚攏在陣眼,秦小天在玉石上刻劃了一個簡易的聚靈陣,可以快速收集由聚靈禁制得到的靈氣。

  聚靈禁制啟動的剎那間,靈氣猶如泉水一般從地下抽取出來,水潭裡冒起大量的氣泡,彷彿開水沸騰一般。

  秦小天盤坐在陣眼裡,靈氣迅速在周身凝聚起來,整個人就像泡在靈氣形成的水流中。他深吸一口氣,立即沉入修煉。

  聚靈禁制非常厲害,幾乎將整個青城山的靈氣都吸引過來。

  這種禁制,是古仙人在野外修煉的必備方式,古仙人需要的靈氣,不是一般星球能夠滿足的。

  煙瀾崧雖然只是第一層境界,也需要大量的靈氣,等到了第二層境界,需要的靈氣更多。

  秦小天暫時還不能達到第二層境界,以他的修為,即使功力足夠,也無法進入一步提升境界,因為他的古玉簡還留在仙界。

  這一坐就是一年時間,憑藉著充沛的靈氣,秦小天終於衝入第一層境界,修為達到以前就曾經達到過的煙瀾崧境界。

  就像掙脫了一層厚重的束縛,他覺得比原身的感覺還好。

  原身有神奕力的限制,有黑魔力帶來的重重誘惑,而現在體內只有純粹的仙靈之氣,因此他此時的實力比原身還要強。

  萬事開頭難,古仙人最難修煉的就是煙瀾崧境界,秦小天先後兩次都輕鬆地達到,一次是在體內神奕力的幫助下,一次是重新進入以前經歷過的境界。

  如果還要從頭再來一次,他可以肯定,只要有充足的靈氣,用不了幾個月時間就能重回煙瀾崧境界,這就是靈魂累積經驗的威力。

  秦小天又修煉了一遍夜蝠劍,這是他目前唯一能用的武器,至於那個黃牌,還不知道能不能收用。修煉別人的法寶,若是沒有正確的修煉方法,很難得心應手。

  他跳下玉石座,猛然發現玉石座變成了乳白色,而且蘊含著極強的靈力。

  尋思了片刻,他心裡不由得大喜,原來經過靈氣的長時間蘊養,這塊玉石座已經變成了靈玉。

  這種靈玉和煉製出來的不同,玉石中有靈氣形成的脈絡,就像樹葉的筋脈一樣,稍稍煉製一下就能製成玉符。

  秦小天沒有收取這塊大靈玉,而是讓它繼續吸收靈氣,他還在靈玉上加了幾手靈咒,以便更好地吸收靈氣。

  他取出黃牌,竭力抵制自己激動的心情,自修行以來,還沒有對一件法寶這麼有興趣,見識過沙漠陣法的厲害後,他知道這件仙器不同凡響。

  二十八手靈訣形成的禁制爐,是專門用來收攝煉製仙器的,只有達到煙瀾崧境界,才有足夠的仙靈之氣形成這個禁制爐。這也是他沒有達到煙瀾崧境界以前,對黃牌仙器無從下手的原因。

  心神迅速沉入黃牌中,有禁制爐在,不怕心神迷失在仙器裡。

  秦小天大開眼界,黃牌裡層層疊疊的陣法,細算一下竟然有幾百個之多,其中百分之五十都不認識,對煉製仙器的材料也不熟悉。他心裡唯一明白的是,煉器之人不但修為超絕,對陣法的認知也是常人無法企及的。

  秦小天並不急於煉化黃牌,難得有這麼一個學習的機會,他要仔細琢磨其中的奧秘。

  一個陣法,一個陣法的翻看學習,仔細分析陣法的用途,實在無法理解的就先放在一邊,繼續研究下一個陣法,然後將上下左右的陣法聯繫起來,再分析這個陣法的用途,逐漸體會。

  有時,他還會啟動陣法,察看陣法究竟是如何運轉的。

  這段學習經歷對秦小天的意義非同一般,等於系統的學習了一遍陣法的運用,同時理順了腦海中記下的各種陣法。

  當秦小天完全理解了最後一個陣法,整個黃牌閃著金芒隱入他的體內,在不知不覺中煉化了黃牌,這讓他沒有想到。

  可惜這個黃牌仙器並不適合他的體質,所以只能發揮一部分功能,而且還要仗著仙靈之氣的威力,如果這是一件火性仙器,他就能發揮出絕大部分的力量。

  進入煙瀾崧境界後,秦小天亟待瞭解第二境界的修煉方法,他無奈地看著天,怎麼才能回到仙界去,是擺在面前的一道難題。

  他暗嘆道:「熬吧,熬到青帝想起我時,唉,才能向他要後面的功法。」

  ※※※※※※※※※

  秦小天並不知道青帝一直在關注著他,李強也注意到他收取了黃牌,那件仙器就是李強煉製的,因此秦小天在煉器時,李強對他的舉動瞭若指掌,不時地誇讚小傢伙很會把握學習的機會。

  青帝取出古玉簡,稍稍瀏覽了一下,不由得笑了,說道:「天真給了他一個不完整的功法,呵呵,我來給他補全吧。」

  青光一閃間,古玉簡裡多出了很多內容。

  青帝掐了一個靈訣,一道青氣射入天演中。他放下古玉簡,說道:「下一層功法雖然難修,比起第一層還是容易多了。」

  天演的變化逐漸增多,青帝全力以赴地計算推演。

  李強體會到其中變化,說道:「若能洞悉天演的變幻,這世間的變幻也就全在心中。」

  青帝拊掌笑道:「呵呵,不愧是掌控原界之人,不過,我不全是為了洞悉天演的變幻,你繼續體會下去,也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

  秦小天正在仰天發愣,腦海裡忽然湧現出無數體悟和修煉功法,他驚訝之極,那是第二層功法,鏡協凝境界,隨之而來的,是更深一層的各種靈訣禁制、各種陣法、靈丹的煉製方法等等。

  他深身上下亂摸一氣,心裡奇怪:「古玉簡不在身上,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麼多東西?」

  忽然,空中飛掠過幾道劍光,秦小天急忙收起聚靈禁制的陣法,順手將玉石座收入儲物戒指中。

  一道銀光閃過,一個人懸停在空中,大聲道:「就在這附近!」

  接著又有幾道劍光飛來,其中一人道:「我怎麼感覺不到?」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0:06
本帖最後由 iam086 於 2011-7-8 10:23 編輯

第二章、官司

  「咦?靈氣消失了?」

  秦小天靜靜看著天空中的修真者,那幾人沒有察覺到什麼,很快就御劍離去。

  從服飾上看那是青城派的人。

  秦小天恍然大悟,自己把靈氣聚攏起來,勢必會影響到主靈脈,時間若再長久一些,青城派的修真者肯定會找到自己。

  靈脈是修真門派的根本,絕不容許別派的人侵佔。

  這一年來,整個青城山後山的靈脈亂成一團,連青城派隱居的高手也被驚動,請了不少好友和門下弟子出來搜索,本來已經發現一點線索,但是秦小天及時撤除了聚靈禁制,聚攏在一起的靈氣立即消散。

  不過,青城山的靈脈要想恢復原樣,至少也要六、七年的時間。

  進入煙瀾崧境界後,秦小天恢復了一點信心,他的身體還沒有原身強健,仙靈之氣卻很純粹,沒有其他亂七八糟力量的牽制,能夠更快地發出各種靈訣和禁制,對飛劍的控制也很流暢,他已經逐漸熟悉了這具軀殼。

  山谷依舊,只是瀑布邊多了一個山洞,秦小天用一道禁制封鎖住洞口,決定正式出關。

  離開隱居的地方,他猶豫了一下,向著青城派飛去。

  青城掌門錢陋之見到秦小天大為驚訝,門道:「道友,你怎麼還在青城?」

  秦小天感到很奇怪,說道:「為什麼我不能在青城,呵呵,我一直在閉關修煉……不好意思,因為想通了一個修行的問題,沒有來得及和你說一聲,就在青城山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修煉,今天剛剛出關。」

  錢陋之皺著眉頭,說道:「哦,原來是這樣……你去過古陣?」

  秦小天知道自己的行動瞞不住他,點頭道:「是啊,從古陣裡被甩出來了,呵呵。」

  錢陋之淡淡地說道:「聽說你得到了一件仙器……道友不用緊張,我不會為了一件仙器向你動手,不過,其他人可說不定,你自己要小心。」

  秦小天盯著錢陋之的眼睛,問道:「是畢舞箜說的?」

  錢陋之露出笑容,說道:「人妖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秦小天踉蹌了一步:「人妖?」

  錢陋之說道:「元嬰期以前……她是男人,元嬰期以後……她是美女,嗯,千萬別當面叫她人妖,不然……你死定了。」

  他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臉色也顯得很慎重。

  秦小天覺得渾身發冷,怪不得畢舞箜看起來很奇怪,原來是這個原因。他心有餘悸地說道:「不說,打死我也不說!對了,她為什麼生氣?」

  錢陋之驚奇道:「你不知道?不是你搶了她的仙器……她放出話說,讓你趁早將仙器還給她,不然……」

  「啊?!」秦小天目瞪口呆,沒想到畢舞箜這麼無恥。他長嘆一聲,詳細述說了在陣中的經過。

  錢陋之聽完後,淡然地說道:「沒有人相信你能從畢舞箜那裡搶來什麼仙器,大家又不是傻子,畢舞箜的修為到了頂尖水準,憑你是打不過的,那麼……就可以肯定,那件仙器是你先得到的,她這樣放出話來,是讓別人不敢動手,她要親自來搶。」

  秦小天心中既惱火又無奈,畢舞箜的實力超群,自己若能修為鏡協凝境界,才可以不必怕她,現在還是弱了一點。

  他可以想像得出,除了畢舞箜外,一定還有其他高手覬覦這件仙器,自己以後出門可以小心了。

  錢陋之說道:「這次古陣就出了兩件仙器,一件被古風取走,一件在你手中,呵呵,你的運氣不錯,古陣早已關閉,下次啟動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秦小天點點頭,問道:「陶一遙道長去了哪裡?」

  錢陋之對陶一遙不大在意,那只是一個小門派的修真者,修為才到心動期。

  他說道:「哦,他早就走了,在你失蹤後就離開了青城山,沒有說到哪裡去。」他對秦小天倒是非常有興趣,僅僅是那一手禁制爐煉器,就讓人震撼不已。

  他看不透秦小天的修為,因此心裡對他還有一點點忌憚。

  秦小天點頭不語,對於時間他已經沒有什麼感覺,踏入瀾境可以多活幾百年,進入煙瀾崧境界後,就和元嬰期的修真者一樣,沒有外力的作用,一般都不會死亡。

  只逗留了一天,秦小天就鄭重告辭。

  他不想等到畢舞箜找來,那樣不但會連累青城派,自己也不便逃跑,實力未到之前,他不想見到畢舞箜。

  秦小天沒有在青城附近的村鎮停留,而是直接來到成都府。很久沒有喝酒了,見到一家大酒樓,他立即走了進去。

  晌午時分,酒店裡熱鬧非凡。

  秦小天穿著很平常,一身灰色的布袍,一雙千層底黑布鞋,腰上繫著一條黑色布帶,打扮得很普通。

  酒店的大堂上擺著七、八十張桌子,只有少數空桌。

  一個夥計慇勤地迎上來,問道:「客官,幾位?是要樓上的雅座,還是大堂裡坐的?」

  秦小天不想吃葷腥,說道:「各種密餞果盤、時鮮瓜菜,儘管上!別上肉食,另外……有什麼好酒?」

  他坐到大堂上一個空桌邊,又道:「要烈酒……上一罈,多的賞你!少了再給。」他扔出一塊碎銀,大約有二兩重。

  在外闖蕩了那麼久,他知道這些店小二很勢利,先扔銀子出去,夥計的態度至少要好上一倍。

  果然,夥計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點頭哈腰地泡茶上果品,很快桌子上就擺滿了各種水果蜜餞,還有各式各樣的蔬菜和一罈二十幾斤的大面酒。

  夥計心裡嘀咕:「難道還有朋友要來?怎麼要這麼多烈酒?」

  別人都用小酒盅喝酒,秦小天用的是吃飯的大陶碗,一碗一斤,一口一斤,他喜歡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一邊喝酒一邊聽著周圍人談話。大堂裡十分嘈雜,只要想聽,他都能聽得很清楚。

  隨著神識散開,各種資訊收攏過來,大部分都是家長裡短的瑣事,沒啥意思。

  秦小天收回神識,知道周圍沒有修真者,覺得有點無聊,心想:「不知道原身怎麼樣了,嗚,千萬別搞成一個活怪物……可惜,原身上的東西一件都沒有帶來……」

  「陶老道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呵呵,那個財迷丫頭的錢財不知道散光了沒有……唉,柴達進和張淳他們幾個還在坦邦星嗎?」

  胡思亂想間,一罈烈酒下了肚,又上了一罈。

  酒樓裡熱鬧非凡,有很多賣小吃的販子穿梭其間,一個瞎子拿著雲板、拄著枴杖,身邊一個賣唱的小姑娘攙扶著他。

  小姑娘很瘦弱,手中拿著一隻碟子和一根筷子,歌聲很柔和,筷子打碟子的聲音配合著歌聲,別有一種韻味。

  秦小天很是好奇,招手叫來夥計,指著賣唱小姑娘,說道:「請過來唱一曲。」

  聲音很好聽,輕輕柔柔地直入心扉。

  秦小天聽不懂小姑娘唱的是什麼詞,但是不妨礙他理解曲調中的意蘊,帶著一絲哀愁一絲無奈,還帶著對生活的嚮往和憧憬。

  即使周圍一片嘈雜,輕柔的曲調還是那麼動人。

  小姑娘大約十一、二歲,身穿一件藍色的碎花布衣裙,臉色略顯蒼白,靈動的眸子閃著機靈的光芒,手指翻飛,一根筷子擊打著磁碟的各個部分,發出悅耳的叮咚聲,她身邊的老者,時而敲擊一下雲板,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輕柔的歌聲消失在空中,秦小天呆呆地看著酒碗,難得被世俗的歌聲感動了一次。

  沉默了很久,直到那個拿著雲板的老者咳嗽了一聲,他才清醒過來,說道:「能再唱一曲嗎?」

  「是!客官老爺。」

  又是一曲,這次沒有了剛才的感覺,不過曲子依舊很動聽。秦小天輕輕鼓掌,對小姑娘說道:「很好聽,你叫什麼名字?」

  老者說道:「客官老爺,一共二十文,一首曲十文,謝老爺賞。」

  他伸出雲板,躬下身來。

  小姑娘躲在老人的身後,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從來沒有客官老爺問她的名字,不懷好意的人倒是常有,老人是瞎子看不見,小姑娘心裡很害怕。

  秦小天微微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蜜餞盤子,向夥計要了一張油紙,包好蜜餞,又取了五兩銀子遞過去,說道:「這蜜餞給孩子吃,銀子收好。」

  儲物戒指中還有不少銀子,他知道不能給太多,只拿出五兩,就這五兩銀子也嚇住了爺孫倆。

  老人用手捏了一下手中的銀兩,驚訝地張大嘴巴,沒想到唱小曲能得到銀子,還是一錠五兩的銀子。

  小姑娘拿著那包蜜餞,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唱曲時也有客人會給點蜜餞,通常只是兩三塊。

  蜜餞對小姑娘來說有著無法抵禦的吸引力,她緊緊抓在手中,今天唱了半天,什麼東西也沒有吃,肚子早就餓了。

  兩人結結巴巴地說道:「客……客官……客官老爺,這個……太……太……」他想說給的太多了,可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這五兩銀子要唱多久?他捨不得還回去。

  秦小天道:「好了,快收起來吧。」

  老人拉著小姑娘跪下道:「謝爺賞。」

  秦小天說道:「去吧,給孩子買點吃的。」

  老人和小姑娘叩頭道謝,然後收起銀子,繼續在大堂上賣唱。

  秦小天又要了一罈烈酒,慢慢地喝著,時而招來在大堂上兜售閒食的小販,買些本地的特色小吃。

  忽然間,他回頭看向大門,隨即低下頭來,喝了一碗酒。

  門外進來兩個熟人,是他不願意見到的人,可是卻躲不過去,修真者之間的感應很奧妙,很快,兩人就來到秦小天身前。

  「這不是……秦……師兄嘛,嘻嘻,沒想到你在這裡喝酒,嘻嘻……」

  秦小天有些無奈道:「錢串兒小姐……曲崖道友,呵呵。」他心裡嘀咕:「我什麼時候成你的師兄了?」

  錢串兒看著滿桌的蜜餞果脯、鮮果時蔬,歡呼了一聲,坐到秦小天身邊,抓起一塊蜜棗塞入口中,說道:「嗚,十來天沒有吃東西了,嗚,好吃……」手不停嘴不歇,塞了滿口蜜餞,含糊不清地說道:「夥計,再來兩盤……銅錢……他付……嘻嘻。」

  曲崖苦笑著站在一邊,秦小天急忙道:「曲道友請坐。」

  曲崖心裡暗暗叫苦,自從下山以後,自己和錢串兒分成一路出來散財,就沒有一天安生過,好不容易散盡錢財,準備回山,沒想到在成都府酒樓裡遇見秦小天,他頓感大事不好。

  錢串兒滿臉是笑,她太高興了,原以為秦小天早已跑得無影無蹤,誰知他竟然在成都府的酒樓裡喝酒。

  這一年的經歷,對她而言簡直是不堪回首,眼睜睜地看著錢財散發出去,自己不但無法阻止,還要親自去做。就是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壞蛋,害得自己這麼慘,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他。

  不知道錢串兒餓了多久,她的胃口嚇住了周圍所有的人,桌上的食物被一掃而光,那壇烈酒也喝下去十來斤。

  她摸摸小肚子,發出呼嚕呼嚕的喘氣聲,臉上一副滿足的神情,就像一隻吃飽了的貓,蜷縮著身體依偎在椅背上,說道:「嗚,總算是吃了一頓飽飯。」

  曲崖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太丟人了!修行了上百年,他自認為臉皮夠厚,可還是忍不住紅了臉,說道:「師妹!」

  錢串兒翻了他一個大白眼,說道:「小氣鬼,都不給我買好吃的。」

  秦小天似笑非笑地說道:「吃飽了嗎?」

  錢串兒嗲聲道:「飽了。」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媚眼。

  秦小天不禁哆嗦了一下,說道:「那就好,曲道友,錢串兒小姐,在下還有事,告辭了。」

  他不想和錢串兒多糾纏,這姑娘是一個財迷,最喜歡金銀珠寶,自己害得她失去了所有的錢財,不被她怨恨才怪。

  錢串兒一躍而起,神態自若地說道:「好啊,好啊,大師兄,你先回山,我和秦道友一起去辦事……嘻嘻,終於找到飯碗了,哎,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秦小天一呆,沒想到錢串兒如此直白,根本就不給自己擺脫她的機會,說道:「對不起,我習慣一個人……呃,別這樣,唉……」

  錢串兒的眼淚像錢串兒一樣滾滾落下,她眨巴著大眼睛,一副被拋棄的無辜神情。

  秦小天暗嘆,這丫頭要是去拍戲,絕對是萬人迷,不過這一招對他沒用,笑道:「錢串兒變淚串兒了,呵呵,這是給你的。」

  他手中出現一個大大的金錠,足有兩斤重。

  曲崖一聲不響地坐著,心裡不停地念叨:「丟人啊,丟人……回去一定要和師尊說說,不能再讓她這樣斂集錢財了。」

  金子的光芒晃花了錢串兒的眼睛,眼淚霎時間一滴也無,光芒閃爍的金錠深深陷入眼中,她伸出小手就抓。

  秦小天手指一動,金錠驀然消失,說道:「只要不跟著我,這錠金子就是你的。」說完,金錠又冒了出來。

  錢串兒的致命弱點就是錢財,她見不得閃光的東西,尤其是金銀的光芒,那玩意兒對她的誘惑比什麼都厲害。

  「給我!」錢串兒證據變得有些凶狠,身體微微傾斜,一副隨時準備撲上去的樣子。

  曲崖實在忍不住,低喝道:「師妹!」

  秦小天可不想讓她撲上身體,說道:「快,答應了就給你!」

  「我答應!」

  秦小天就像扔掉燙手的火炭,將金錠扔了出去。

  錢串兒一把撈住,喜得連聲道:「哇,好大,好大……」

  曲崖愧疚道:「秦道友,對不起。」

  秦小天擺手道:「你們還是回山吧,我也該走了。」

  「別走!」錢串兒一把抓住秦小天的衣袖,說道:「別想甩掉我!」

  秦小天有點惱火,說道:「你說話不算數?」

  錢串兒嘻嘻笑道:「我說什麼啦?我只是答應收下金錠,又沒有答應別的什麼……嘻嘻。」

  秦小天無言:「啊?賴皮啊……」

  「嘻嘻!」

  這時,酒樓門外傳來一陣喧囂,夾雜著淒慘的哭叫聲。

  秦小天急於擺脫錢串兒,說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去看看。」

  錢串兒立即道:「好啊,好啊,一起去一起去……」死死拽住秦小天的衣袖,跟著他向外走去。

  秦小天回頭看看曲崖,他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兩人相視苦笑,向門外走去。

  酒樓前圍著一群人,哭叫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秦小天眉頭一皺,用力擠開人群,只見一個老人躺在地上,額頭上流著鮮血,雲板掉落在身邊,地上還散落著一包蜜餞,一個小姑娘跪在老人身邊大聲哭叫,聲音嘶啞不堪,正是在酒樓賣唱的爺孫倆。

  一個身穿黑緞衣褲的漢子,俯身拉著小姑娘的衣領,試圖抓她起來,另外幾個漢子笑嘻嘻地站在一邊。

  秦小天不假思索地衝上去,一腳踹出,那個黑衣漢子慘叫一聲,身體飛出撞到旁邊圍觀的人群,乒乓聲中,倒下三、四個人。他冷冷地問道:「怎麼回事?」

  幾個站在一邊嬉笑的漢子立即圍攏上來,二話不說,每人抽出一把像匕首似的武器,對準秦小天就刺過來。

  秦小天還沒有來得及動手,錢串兒先發飆了,拳打腳踢,出手極重,眨眼間,那幾個人全都躺倒在地抽搐不止。

  她抓住一個漢子的頭髮,從地上提起來,喝道:「說!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在幹什麼?那老頭怎麼啦?」

  那人嚇傻了,只是一個勁地哼哼,氣得錢串兒抬手就是兩個大嘴巴,清脆震耳,牙齒和血一起噴出。

  錢串兒猝不及防,身上被濺得到處是血點,只見她臉色一變,曲崖連忙喝道:「師妹,別殺人!」

  秦小天蹲下身來,發現老人已經斷氣,手中緊緊握著一錠銀子。

  他心裡一動,大致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忍不住暗自嘆氣,五兩銀子害了一條命。

  這幾個人是當地的潑皮,專幹欺行霸市的勾當,仗著無賴死纏爛打,大錯不犯,小錯不斷,被送進官府衙門,也不過打幾板子,出來後照樣搗亂,所以無人不怕。

  老人得到五兩銀子時,被其中一人看見,立即找到一群潑皮,等爺孫倆出了酒樓,便上前訛詐搶奪。爭搶推搡中,老人一跤跌倒,頭撞城石頭上,當場斃命。

  其中一個漢子想要拉開小女孩,搶奪老人手中的銀兩,被秦小天一腳踢飛。事情的過程很簡單,只是這些無賴潑皮還不知道老人已經喪命。

  秦小天不禁怒火沖天,憤怒中還包含著一份內疚,老人是因為自己給了五兩銀子而死的。

  他吼道:「是誰推的?」

  錢串兒蹦了出來,連聲道:「我來,我來審!」

  人越來越多,圍了一大圈。

  死人可是一件大事,不一會兒,甲長里長全都趕來。

  人死在哪條街上,就由哪條街的甲長里長出面,必須報官處理。沒等錢串兒審問,就有衙役捕頭聞訊前來。

  酒樓門口死了人,酒樓的老闆脫不了干係,所以老闆被捕頭叫出來一起去見官,至於秦小天等人也都不許走。

  秦小天想知道官府如何處理,於是跟著眾人一道去見官。

  有夥計幫忙用門板抬了老人的屍身,一大群人鬧哄哄地來到成都府下屬的成都縣衙。

  打官司要寫狀紙,有衙役來找小姑娘,讓她找書辦寫狀子,不然老爺不受理。小姑娘已經哭暈了,完全不知所措。

  秦小天說道:「錢串兒,你去幫幫小姑娘。」

  錢串兒這次沒有與他作對,她也很同情小姑娘,招呼道:「誰去請一位書辦?」

  一個衙役急忙道:「我,我來!姑娘,一份狀紙兩貫線,要找好書辦……至少要十貫,算了,看你樣子也不是有錢人,就兩貫……最便宜了,我負責找人來寫。」

  錢串兒叫道:「喂!太過份了吧?一張狀紙要兩貫,你不如去搶!」

  兩貫錢就是兩千銅錢,那時候銅錢還是很值錢的,一個饅頭一文錢,一個大肉包子三文錢,一碗大肉麵只要六文錢,所以錢串兒直喊太貴。

  秦小天差點要笑出來,這也要討價還價?

  那個衙役一臉不屑地說道:「沒錢就別打官司。」

  錢串兒眼睛一瞪,喝道:「你再說一遍?」

  曲崖急忙上前,要是再讓錢串兒交涉下去,包不准她會揍那衙役一頓。

  他說道:「這是十兩銀子,你去找人寫狀紙……如果不能讓家屬滿意,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他身材高大,穿著華麗,一開口就將衙役的囂張氣焰壓得無影無蹤,那個衙役點頭哈腰,滿口應承。

  錢串兒嗤之以鼻:「狗眼看人低!」

  有錢好辦事,秦小天開始撒銀子,轉眼間,不論是衙役還是捕頭,態度都變得恭敬起來,對他就像是對待祖宗。

  小姑娘也被送到簽押房,安排了米飯菜蔬,還準備了洗臉的白布,全都是最好的招待。

  狀紙很寫完,縣官老爺升堂落座,眾衙役拿著水火大棍齊聲喝道:「威~~~武~~~!」

  一干人犯全都跪在大堂上,秦小天站在後面看著。

  案情很快就問清楚,接著縣官要秦小天上堂問話,他已經知道秦小天出了很多銀錢,這隻肥羊當然不能放過。

  秦小天旁若無人地走上大堂。

  「威~~~武~~~!」恐嚇聲響起。

  秦小天忍不住要笑,這太滑稽了,威武居然不是擺出來的,而是喊出來的。

  「大膽刁民,膽敢見本官不拜!」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1:45
  第三章、合作

  「幹嘛要拜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差點沒把縣官氣死。

  「刁民,拿下!」幾個衙役撲了上來。

  錢串兒在外面一個勁地偷笑。

  秦小天站著不動,五個衙役上來抱腿、抓胳膊、摟脖頸,硬是沒有撼動他一分一毫。只聽他笑道:「呵呵,我不跪……你會死嗎?」

  身子微微一抖,就像是抖落灰塵,一圈烏光散開,那是用了夜蝠劍的柔勁,五個衙役紛紛彈射出去,一連串噗通唉呀聲,一個個跌坐在地,面如土色。

  地球上的修真者很忌諱在凡人面前施展法術,通常不會干涉人世間的活動,秦小天不懂這些規則,所以沒有任何忌諱,對他而言,隨心所欲才是最重要的,憑幾個凡人就想壓制他跪下,那是絕對不可能辦到。

  「刁……刁……妖……妖怪!」縣官大老爺一定很後悔喊出妖怪兩個字,不管是告狀的被告、圍觀的人群,還是衙門的衙役書吏,全都亂成一團,膽小的哭爹叫娘四處亂竄,膽大的也連連後退。

  成都縣衙的捕頭李應,帶著眾衙役再次聚攏上來,儘管人人舉著水火棍,卻沒一個敢打秦小天。

  縣官大老爺在兩名書吏的攙扶下,慌慌張張地向內堂走去,一邊走一邊抖:「去……去找……找黑……黑狗血,潑……潑他!找大糞……澆他!讓妖人現形!唉,哎!帶……帶老爺……去,去茅房!」

  一個書吏發現,大老爺走過的地方留下兩條點點滴滴的水跡,噗噗的屁聲響個不停,一聲怪異的噗哧聲後,忽覺一股臭氣直衝鼻腔,剎那間腦海中竟然冒出兩句詩:「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縣官大老爺屁滾尿流地退了堂。

  秦小天也不客氣,隨手一揮,眾衙役手中的水火大棍全部斷成幾截。他笑道:「你們老爺是不是有病啊呀?我又沒有打他,幹嘛跑那麼快?」

  李應嚇得要命,乍著膽子說道:「好漢,你要如何?」

  秦小天調侃道:「我要如何?呵呵,我什麼也沒有做啊,是你們老爺自己神經兮兮的……我有啥辦法?」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提著一個木桶,鬼鬼祟祟地站在大堂門外,從內堂裡也出來幾個家丁,手中提著同樣的大木桶。

  「啊?喂,老楊頭,你幹什麼?」一個衙役忍不住大聲責問。

  嘩!一桶黑狗血潑在門口,從內堂出來的幾個家丁,不約而同掀起木桶,劈頭蓋臉地潑了過來。

  秦小天早就注意到這些家丁,輕笑聲中,他飛到大堂的樑上,扭頭一看,曲崖緊貼在牆壁的上端,那是有名的壁虎功夫。

  錢串兒摟著賣唱的小姑娘就在身邊,衝著他一笑,眉頭忽然一皺:「哎呀,好臭!」

  秦小天哭笑不得,說道:「哎,好狠,大糞啊……」

  大堂上一片狼藉,那股惡臭味令人欲嘔。秦小天閉住呼吸,仍無法在大堂裡停留,他說道;「走!」晃身就來到外面。

  見灑狗血潑大糞也無用,家丁們嚇得抱頭鼠竄,堂上的眾衙役卻遭了殃,不少人身上沾了糞便,慌忙向門外逃竄,跑到空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個個破口大罵,實在是晦氣之極。

  賣唱的小姑娘又忍不住哭泣起來,錢串兒小聲勸慰著她。

  秦小天說道:「錢串兒小姐既然喜歡這個孩子,不如收為徒弟好了。」

  錢串兒氣得直咬牙,她雖然憐惜這個柔弱的小姑娘,可還不想收為徒弟,說道:「要收徒,……你收好了,誰說我要收徒!」

  曲崖說道:「我找人來處理小姑娘的官司……師妹,你回青城山,秦道友,你就不要在這裡了,和官府作對……很麻煩的。」他息事寧人地勸道。

  成都府這裡有很多青城派的俗家弟子,其中有不少是官宦人家,曲崖作為青城派掌門大弟子,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他有把握處理好這些事情。

  衙役和家丁不敢繼續圍攻秦小天,一個個罵完後站在旁邊不知所措,他們不知道如何對付秦小天,只見他一閃就沒了蹤影,等到再看他的時候,人已經站在門外,即使不是妖怪,也肯定不是普通人。

  這些衙役和家丁不是笨蛋,再衝上去抓人,豈不是自找倒楣。

  秦小天微微一笑,反正已經駭人聽聞,索性就不要掩飾,他直接飛上天空而去。

  錢串兒罵道:「殺千萬的潑皮!師兄,你帶著她……等我回來再……」話還沒有說完就御劍竄到空中,飛速追趕上去。

  捕頭李應腿一軟跪倒在地,失聲叫道:「哇呀,神仙!」

  所有衙役和家西頓時跪倒一片,叩頭不止。他們倒也不是誠心跪拜,大半數人是被嚇得跪倒在地。剛才竟然敢用大糞潑神仙,萬一老天降下災禍,那就慘了。

  曲崖嘆了口氣,知道這副爛攤子只能由自己來收拾。

  賣唱的小姑娘呆呆地看著空中,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

  ※※※※※※※※※

  秦小天在空中懸停下來,他沒想到錢串兒真的會追過來,而且速度一點也不比自己差。

  這樣逃下去意義不大,因為一旦開始逃避,心理上就會產生畏懼感,他不想畏懼這個小丫頭。雖然她只是從外表上看像小丫頭,實際年齡肯定比自己大得多。

  眨眼間,錢串兒就追了上來,她氣呼呼地說道:「秦道友,你跑這麼快幹嘛?」

  「咦,我有事先走,你怎麼來啦?啊……我知道了,你要去的地方……剛好和我是一個方向,對不對?」他不動聲色地下了一個套子。

  錢串兒卻不上當:「什麼我要去的地方?我要去的地方就是你要去的地方!」

  秦小天心裡有點不耐煩起來,說道:「什麼意思?」

  錢串兒撇撇嘴,說道:「沒什麼意思,只是跟著你罷了。」

  秦小天玩心忽起,說道:「真要跟著我?」

  錢串兒露出無比真誠的神情,莊重地說道:「是的!」

  秦小天笑了,說道:「好,三個條件,答應了就一起走。」

  錢串兒哪裡會給秦小天套住,她笑嘻嘻地說道:「哎喲,秦道友,一起歷練也要提那麼多條件嗎?你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漢子,你是不是……」

  一連串的是不是,秦小天連忙阻止,說道:「停!停!算了,隨你吧。」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掉頭向下飛去,轉眼就飛出幾百里地。

  下面是一座不知名的城市。

  秦小天落在一個小巷裡,錢串兒的速度很快,緊跟著落在他身後,一臉得意洋洋的神情。

  一個美麗漂亮的女人死纏上來,哪怕是在修仙,也不可能狠心驅逐,尤其是這個女子還使用賴皮的手段。秦小天同樣也做不到,儘管他心裡有點不耐煩,卻不好意思強行趕她走,不過,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從小巷裡出來,秦小天發現這裡人的服飾大變,他奇道:「這是哪座城市?」

  錢串兒笑道:「這是大理國的建昌府。」

  秦小天不禁苦笑,自己小時候上學,地理學得也不行,完全記不起有建昌這個城市,只隱約知道大理國似乎在雲南一帶。

  錢串兒說道:「要想玩樂就去大宋的東京開封府,要想殺人就去西夏或者遼國邊境,要想救濟貧民,就去水災、旱災、蝗災發生的地方,要想尋寶就去東海或者南海,要想餓死……嘻嘻,你猜到哪裡去好?」

  秦小天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讚道:「沒想到錢串兒小姐見識如此之廣,佩服,佩服,呵呵,想死找什麼地方?呵呵,有這樣的地方嗎?」

  錢串兒點頭道:「有,就是這裡!大理國有很多蠻荒之地,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死在裡面,嘻嘻,當然,那是普通人……」

  「還有那些未到元嬰期的修真者,嘻嘻,能去蠻荒山野的修真者,至少要有元嬰期的修為,那裡有很多好東西,僅次於海裡的寶貝。」

  秦小天正好缺少材料,不論是在潛傑星修煉,還是在天演中修煉,他都缺少必要的材料,好不容易修煉了一把夜蝠劍,還是半成品,只有這次從古陣裡得到的黃牌還不錯,可是從來沒有用過。

  「你去過?」

  錢串兒搖頭道:「沒有,我是聽大嘴巴說的。」接著,她又興奮道:「對了,聽說那裡有不少地方產金,嘻嘻,我們去淘金好不好?」

  秦小天實在無法理解,忍不住道:「錢串兒小姐,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錢串兒點頭道:「可以啊,你說。」

  秦小天說道:「你為什麼如此愛財?呵呵,修真者到了元嬰期還這麼愛財,老實說……我是第一次見到,修真者喜愛的應該是各種天材地寶,金銀珠寶並沒有多大用處,你……要那麼多財寶有什麼用?」

  錢串兒若無其事的說道:「沒什麼用,不過,有了金銀珠寶……我才心安。」

  秦小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他才道:「唉,林子大了……」好在及時醒悟,沒有繼續說下去,真要是說出「什麼鳥都有」,估計錢串兒會抓狂。

  錢串兒好奇道;「林子大了?哪裡有林子?」

  秦小天只好用不停地咳嗽來掩飾。

  錢串兒不可思議道:「你……怎麼會咳嗽?」修真者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咳嗽之類的疾病是不可能發生的,因此她很不理解這傢伙為什麼會咳嗽。

  秦小天忍不住想翻白眼,說道:「好吧,既然你那麼喜歡……我們就去蠻荒之地找金礦。」在他的印象裡,雲南廣西一帶似乎有金塊,不過地理沒有學好,不知道確切的地方,只有一路搜索過去。

  錢串兒聞言大喜,不知不覺中暫且忘記了要搗亂的念頭,說道:「我們去找狗頭金。」她說的狗頭金是天然形成的金塊,如果運氣好,有可能找到十來斤重的天然金塊。

  秦小天對於探險尋寶並不排斥,他的目的是找到有用的材料,至於尋找黃金礦源,那是順帶做的事情,說道:「我對這一帶不熟悉,你來帶路吧。」

  錢串兒歡呼一聲,說道:「我知道一個地方……不過,先說好,你採集的金子一半歸我。」

  秦小天故意逗趣道:「哦,一半?那你採集的金子也給我一半?」

  錢串兒急道:「因為是我帶咱嘛!我採集的當然是我的!」

  秦小天不慌不忙地豎起手指道:「一成!我採集的給你一成,你採集的我就不要了!」

  「四成!」

  「一成!」

  錢串兒氣急敗壞地說道:「你是大丈夫,好漢子,也和我小女子計較!」

  「一成!」

  錢串兒急得跳腳,恨恨地說道:「二成!」

  「成交!」

  錢串兒小臉脹得通紅,剛才說漏了嘴,應該喊三成的,結果喊出兩成,但是已經成交,她又捨不得放棄這兩成的收益,說道:「你……唉,沒見過這麼吝嗇的男人。」

  秦小天笑嘻嘻道:「是啊,我也沒有見過如此貪婪的女人。」說完飛到空中就跑。

  錢串兒跺了跺腳,嘟囔道:「壞蛋,認輸一下你會死啊……別跑!」說著飛到秦小天身邊,大聲道:「難道你認識路?」

  秦小天笑道:「不認識。」心道:「不是有你帶路嗎?還問什麼?」

  錢串兒發現自己鬥嘴實在不是秦小天的對手,這傢伙說話肆無忌憚,一點也沒有讓人的意思,她咬著牙在前面領路。

  下面山巒疊嶂,一條清澈而又湍急的河流在山中盤旋,河中有無數的暗礁,有飛流激下的險灘,岸邊有參天的古木,周圍沒有人煙。

  秦小天在心中猜測:「是金沙江?大渡河?岷江?好像都不對。」他問道:「這是
什麼河?」

  錢串兒低頭看了看,學著秦小天的口氣,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哪知道這是什麼河……管他什麼河,反正沿河而上,就能找到黃金礦脈。嘻嘻。」

  秦小天搖搖頭,問道:「這有多遠?」

  錢串兒依然答道:「不知道,嘻嘻。」

  秦小天的身體猛然一沉,像一架俯衝的戰鬥機,從距離水面百十米上空掠過。他苦笑道:「報復得真快,呵呵,有意思。」

  錢串兒得意地笑著,繼續不緊不慢地沿著河流飛行。她還不能用神識大面積探察,只能維持很小的探察範圍,一旦發現有什麼奇特的地方,就飛近了用神識察看,速度不覺中慢了下來。

  秦小天碰了幾次壁後,心裡明白,錢串兒不會有好話給自己,既然她不急,自己也不用急著趕路。

  這裡是一片原始的地帶,稱之為蠻荒之地並不誇張,森林中應該有不少好東西,他很希望收集一些有靈性的植物,到現在為止,他還從來沒有煉製過丹藥。

  放出神識查察,秦小天很快就發現不遠處有靈力波動,他看了一眼錢串兒,說道:「我去挖一株草藥。」不等回答,身子急速俯衝,迅速消失在密林中。

  錢串兒氣得大叫:「等我一起去啊!壞蛋!」她來不及跟進,只好在森林上空轉著圈子等候。

  那是一株生長在枯木根部的植物,看上去像是菌類,高約十五厘米,就像一株珊瑚,枝葉繁多,顏色極其鮮艷,艷紅中夾雜著明黃的斑點。在它周圍一米範圍內,沒有任何植物生存,也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跡象,連螞蟻都是繞著走。

  有劇毒!

  秦小天搜尋植物是根據古玉簡記載的辨識方式,只認靈氣和靈力波動,此外還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對植物進行判斷,至於植物的名稱他無法知曉。

  古仙人修行會去很多陌生的星球,不可能知道當地有什麼樣的植物,所以形成一種奇特的觀察植物的本領,他們不需要辨識是什麼植物,只要知道哪些植物是有用的,哪些是無用的就行。

  這株植物是如此奇特。秦小天圍著它繞了一圈,取出一塊拳頭大小的水晶,迅速煉製成一個大小合適的瓶子,並在瓶子的底部加上一塊青玉,水晶瓶裡迅速充滿了靈氣。

  這一切在三分鐘內全部完成。

  他用了一個很簡單的古禁制,迅速將植物移入水晶瓶中,然後封口。手指輕輕抹過水晶瓶的表面,上面出現一排文字,記載了植物生存的環境,還鐫刻下靈力波動的感覺,同時他給這株植物取了一個名字——毒珊瑚。

  ※※※※※※※※※

  錢串兒在上空瞄到他的身影,好奇地落了下來。她一眼看見秦小天手中的水晶瓶,驚訝道:「咦……滅蠕!竟然是滅蠕!喔……你怎麼……喔……你竟然找到了滅蠕!」

  水晶瓶在秦小天手中微微一閃,隨即消失不見。他拍拍手,說道:「什麼滅蠕?喂,別亂叫……喔啊喔的像半夜雞叫……」

  錢串兒連聲道:「別收起來,讓我看看!」

  秦小天取出水晶瓶遞給她,說道:「滅蠕?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錢串兒嘖嘖稱奇:「這麼大的滅蠕還是第一次見到,嗯,滅蠕是一種很厲害的毒物,可以煉製在法寶中,非常難得,沒有特殊的手法不敢收取……」

  「在它生長的地方,一米範圍內就是死地,滅蠕如果完全成熟,會釋放出無色無味的劇毒,不論人獸植物都無法倖免,你竟然能夠收取……」

  「了不得!奇怪,你是怎麼發現的?難道你有一雙賊眼?」她有點捨不得還給秦小天,這東西極其珍貴,可惜她不會使用。

  「你才有一雙賊眼,不說好話!」

  「嘻嘻!」

  兩人互不相讓地鬥著口,沿著河流繼續飛行。

  一路上秦小天發現了很多奇異的植物和藥材,還有一些礦石之類的材料。有錢串兒在身邊,雖然不停地吵鬧,卻比一個人獨行輕鬆得多,至少不覺得孤獨。

  錢串兒除了特別貪財以外,其他方面和一般的女人差不多,並不令人討厭,秦小天漸漸習慣了有她在身邊。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在身邊本無所謂,是男是女更是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覺得,有一個人在身邊說說話,感覺還是蠻不錯的。

  「那座山!就是那座山……看!像不像是一隻大烏龜!有龜頭……有龜背……還有龜尾,是一隻超級大的烏龜,哈哈,找到了。」

  秦小天對她的胡言亂語見多不怪,調侃道:「千年王八萬年龜,原來你喜歡烏龜啊,呵呵。」

  錢串兒翻了他一個白眼,說道:「誰喜歡烏龜啦……」又一臉興奮地催促道:「……我記得……金礦就在龜頭下面!快點!」

  秦小天啞口無言地看著她向前疾飛,搖搖頭跟了上去。

  這座無名的山峰,被錢串兒命名為烏龜山,所謂的龜頭其實就是一座石峰,下面被湍急的河流沖刷出一個巨大的缺口,水勢大的時候可以漫到石峰的腰部,枯水季節石峰下會露出大片的碎石灘,那裡就是錢串兒所說的金礦,也就是天然黃金沉澱的地方。

  錢串兒一聲歡呼,御劍飛掠,逕直衝向那片裸露的碎石灘。

  人還在空中,秦小天就看到了點點金光,心裡不由得震撼:「天然黃金?」雖說他對黃金不是很在乎,但是寄生的這具軀殼在潛意識中對黃金有著強烈的追求,並不次於錢串兒的瘋狂,只是被秦小天的靈魂壓制住。

  當看到閃爍的金光,尤其是一個無主的黃金場時,他的心臟也不禁加速跳動起來。

  錢串兒舉起一塊橄欖球大小的天然金塊,大聲笑著,還不忘喊道:「記住哦,分我兩成!」接著就開始了瘋狂地撿拾。

  秦小天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四處觀望。

  他手掐靈訣打出,片刻,長吁了一口氣。周圍並沒有黃金礦脈,那麼可以肯定,在上游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一個黃金富礦,這裡的天然黃金是被水流衝擊下來的,經過上萬年,也許是十幾萬年的沉積,才會有這麼一大片天然黃金石灘。

  錢串兒撿拾了幾十塊天然黃金,見秦小天一動不動,忍不住叫道:「哎,你倒是拾啊!」

  秦小天一笑,說道:「我怕……一旦我開始撿黃金,你會後悔的。」

  錢串兒疑惑道:「我有什麼後悔的?難道你不肯給我兩成?」

  「會給你兩成,我說話從來算數。」

  錢串兒說道:「那就行了,快點動手吧。」

  石灘表面的大塊天然黃金,已經被她撿拾乾淨。

  元嬰期的修真者,速度不但快,而且眼力驚人,所以她認為秦小天怎麼努力,也不會比自己撿到的黃金多。

  秦小天嘿嘿一笑,錢串兒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一道靈訣打出,秦小天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呵呵。」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1:57
  第四章、殃葬峽

  「啊!」錢串兒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

  無數點金光從石灘裡蹦出,飛快的向秦小天聚攏。收寶靈訣的威力非同小可,當初在海底,收寶靈訣一出,連嵌在海底堅硬岩石中的奧鈺砂也能強行收集,相比之下,這些散落在石灘裡的天然黃金更容易收集。

  錢串兒看得目瞪口呆,只見秦小天就像一個巨大的吸鐵石,開始在碎石灘走動,收寶靈訣一遍一遍的釋出,大大小小的天然黃金一觸到他立即就消失,被收入到儲物戒指中。

  「這是什麼手段?嗚嗚,我不活了……天哪,這也太容易了吧……」

  錢串兒失魂落魄的跟在秦小天後面。

  碎石灘呈月牙狀,環繞著龜頭風,秦小天從石灘左側的月牙間走到右側的月牙尖,連沉在水中的天然黃金也紛紛飛出,霹霹啪啪的聲音響成一片。

  只聽他說道:「水裡也有不少……算了,應該足夠了。」他停下腳步,僅在碎石灘上走了一遍,就收到不下幾噸的天然黃金,多少萬年沉寂下來的黃金被一掃而空。

  錢串兒急得快要瘋掉,她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小天,覺得眼前全是金星。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話:「我要……」

  秦小天知道不能再繼續刺激她,說道:「接著!」天然金塊猶如噴泉般從儲物戒指中瀉出,剎那間在地上堆成一堆,他笑道:「這是你的……給你一半。」

  錢串兒歡呼一聲,迅速收拾起來,連掉落在石縫中的碎粒也不放過,然後心滿意足的說道:「太好了,我們沿河上去,一定還有黃金礦!」

  秦小天不禁敗退,說道:「這還不夠?不愧是錢串兒,不過,我可不能奉陪了。」

  錢串兒自發現秦小天有如此神奇的手段收取黃金,心裡就不敢再對他無禮,當然也更不會就此放過,秦小天在她眼中就是一尊黃金像,以後收集金子全靠他了。她努力擺出一副溫柔模樣,笑嘻嘻道:「秦大哥……」

  秦小天寒毛直豎,嘀咕道:「道友升級為大哥……這也太明顯了……」說道:「大哥?你乾脆叫大爺……」

  錢串兒得意得想:「哼,別想溜!我的錢寶寶,發財全靠你了,嘿嘿。」她張口叫道:「大爺……嘻嘻。」

  秦小天說道:「我還要去收集材料,沒有時間找黃金,嗯,如果路上遇到黃金礦,呵呵,當然也不會放過,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先走了。」連大爺都能叫出口,他只能表示佩服,人要是死皮賴臉,也就接近天下無敵了,他只好給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錢串兒也不敢惹怒秦小天,說道:「好啦,就聽你的……不過,大爺……嘻嘻,既然叫你大爺,是不是……」她伸出小手,意思秦小天要有所表示。

  秦小天一本正經的說道:「丫頭,大爺我窮,這是給你的禮物。」拿出一串銅錢,放在錢串兒手中,說道:「禮輕情意重啊,嘿嘿。」

  錢串兒一把抓過來,斥道:「小氣鬼!」

  秦小天不由得氣結,心道:「這也要?唉,佩服佩服!」他問道:「到哪裡去?」

  錢串兒眼珠一轉,笑道:「去殃葬峽!」

  錢串兒伸手指著河流道:「沿河向上,有很多珍奇的植物和礦藏……只是那裡很凶險,嗯,憑你的實力完全可以進入……不過,大爺,找到金子也要分我一點。」

  秦小天罵道:「丫頭,你有完沒完?」

  錢串兒一副財迷兮兮的樣子,得意的挺胸昂首道:「沒完……嘻嘻,要是你把錢全給我……」

  秦小天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敢保證,這裡已經沒有一粒天然黃金,呵呵,我走了!」他一溜煙的貼著河面向上游飛去。

  錢串兒一跺腳,御劍跟上,叫道:「喂小氣鬼,等等我呀,別亂飛,會迷路的!」

  秦小天不解道:「你不是說要沿河向上嘛,怎麼會迷路?」

  錢串兒不答,一路領先向前飛去,速度逐漸加快。

  這條河流沒有一絲污染,清澈的可以看見水中的石頭,水流很急,打在石頭上泛起層層白沫,很多折斷倒伏的樹幹橫架在河岸上,有些樹幹還抽出了枝條,迎著冷風搖曳


  這裡的空氣極其清冽,靈氣也非常濃郁,不時可以看見一些小動物伏在河邊喝水,
偶爾也可以看到一些大動物,有熊和老虎,野狼更是常見。

  兩人掠過河面,驚起大群的飛禽四散逃竄。

  秦小天依舊放出神識,尋找各種不同的靈力波動,尋常的地方絕對不能放過。

  錢串兒更多的是察看地形,她對這裡也不熟悉,只知道沿河向上就是傳說中的地方,所以兩人一直無語。

  河流七彎八拐,森林時稀時密,漸漸深入到大山之中。河流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刃,將大山劈成兩片,兩岸是陡壁絕巖,狹窄處兩邊的古樹甚至能將河道遮蔽,形成一個天然的水流通道,樹蔭森森,陰冷的寒氣盤旋在河面上,霧氣蒸騰,濃烈的蠻荒氣息撲面而來。

  景色越來越美,那是一種純自然的美,沒有一點人的氣息,是經過千萬年逐漸形成的景象。秦小天發現有很多靈力波動點,忍不住說道:「丫頭,這裡有不少藥材,等我採集下來。」

  錢串兒驚喜的叫道:「哇,飄巖果,金絲草,延年花……」她飛身撲向左側的巖壁。

  秦小天向對面的懸崖飛去。

  錢串兒發現藥材的地方他早就探察到,既然她也發現了,秦小天當然不會去跟他爭搶。對面懸崖上也有不少靈力波動,沿著懸崖還有很多的波動,各種各樣藥材,讓他目不暇接。

  沒有一種藥材是秦小天熟悉的,不過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瞭解藥草的靈力波動,他就可以根據古玉簡的記載從容搭配,形成和諧互補的屬性,經過特殊手段煉製成丹藥,比修真界的煉丹要強無數倍。

  兩人分頭採摘,不知不覺中七天過去。

  秦小天大呼過癮,此地偏僻荒涼,根本沒有人來,靈氣又極其充沛,藥材的品質極佳,都是些罕見的品種,以至於將手鐲中的水晶全部煉製成瓶子,居然還不夠用,最後他只好煉製玉盒,用冷凝法煉製出帶有寒氣的玉盒,才算解決採摘儲存問題。

  沿著河流繼續向上,一路採摘過去,秦小天又發現一處很強的靈力波動,位置就在河邊的懸崖角落處。

  秦小天緩慢降落,在距離水面半米處懸停,湍急的河水時而撲到腳面。他仔細觀察,在離水面一米的巖壁上有一條裂縫,不仔細看無法察覺,裂縫上長滿了細長的水邊草,靠近後才發現,裡面的東西不像植物,而像是一種礦物。

  費了不少工夫,他才從巖壁裂縫中把那玩意兒取出來。

  那是一段兩尺長、外表像枯樹幹似的東西,靈力在裡面波動得很奇怪。他用一個小法訣試探了一下,啪啦啦一陣亂響,烏黑的表面上流動著紫色的雷光。

  錢串兒正好過來,一眼看見,驚叫道:「紫雷木!」

  秦小天反覆打量著,問道:「什麼是紫雷木?」

  「上古的修行者渡劫時,周圍的樹木會被劫雷劈開,有一種很奇特的樹,名叫紫木,可以吸收一部分劫雷,因些渡劫者最喜歡在有這種紫木的地方渡劫,一旦渡劫成功,這種紫木就會被渡劫者收取,它是煉製法寶的好材料……」

  「如果渡劫不過,紫木就會被劫雷毀掉,僥倖的話,會殘留下一點吸收了劫雷的紫木,經過上萬年後變成紫雷木,直接就可以煉製成法寶……」

  錢串兒使勁嚥了口口水,嘀咕道:「奇怪,怎麼好東西都到了你手裡?」這次她沒有開口討要,金銀珠寶對修真者無關緊要,要一點無妨,一件可以修成上品法寶的奇珍,哪能隨便討要,這其中的分寸她很清楚。

  秦小天說道:「裡面好像還有一段,不過比之前要小一些。」

  紫雷木嵌在岩石中,因為有一條裂縫才顯露出來,秦小天釋出收寶靈訣,強行從岩石中收取。果然還有一段紫雷木,只有一尺多一點。

  錢串兒羨慕地瞪大眼睛,說道:「這靈訣好神奇哦,嘻嘻,嘻嘻,大爺……」

  秦小天被她叫得寒毛直豎,說道:「拜託,我有那麼老嗎?」說完將手中的紫雷木遞過去,說道:「有兩塊,給你一塊!」

  錢串兒不知道「拜託」是什麼意思,但是秦小天遞過來的紫雷木可不是假的,她不禁愣住了,如此珍貴的東西說送人就送人,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這不同於金銀珠寶,這可是能煉製法寶的紫雷木!她第一次顯得有些猶豫,所謂無功不受祿,在心裡她一直認為秦小天是個小氣鬼,小氣鬼忽然變得不小氣了,一時間反倒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秦小天沒有想那麼多,說道:「拿著啊,這裡簡直是一處寶藏之地,我們抓緊時間搜尋。」他將紫雷木塞給錢串兒,轉身向前飛去,周圍靈力波動的地方很多,他就像一個餓了很久的人,進入了一個擺滿食物的自助餐廳,想收手都不行。

  錢串兒愣了半晌,才急忙跟上,心裡百般不是滋味,恨也不是,喜歡也不是,反正感覺不爽。紫雷木的確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可是這樣平白無故得到,欠人家的感覺也不好受。她暗暗嘆氣:「這傢伙簡直可惡,唉!以後還怎麼跟他搗亂?」

  秦小天很開心,在這裡收集的各種藥材,已經足夠煉製一爐靈丹。又過去四天,兩人終於停止採集,秦小天問道:「那個什麼峽?怎麼還沒有到?」

  「殃葬峽!我也搞不清了,你有沒有看見一堵黑色的懸崖?」

  秦小天回想了片刻,肯定地說道:「沒有,黑色的懸崖很醒目,在我印象中……絕對沒有經過。」

  「那還在前面!」

  秦小天發現錢串兒也是路盲,比自己強不了多少,好在她還知道方向,知道地方的特徵,說道:「好,我們去找黑色的懸崖。」

  一個巨大的瀑布出現在河流上方,寬達幾百米,氣勢磅礡地從百米高度傾洩下來,隆隆水聲在十里以外就清晰可辨,騰起的水霧直衝雲天,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道彩虹橫跨大河。

  錢串兒說道:「就快到了,過了瀑布,大約還有幾十里路。」

  幾十里對於兩個御劍飛行的人來說,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因為要沿著河道飛行,速度稍微慢一些,越過瀑布不到一分鐘,秦小天就看到一堵黑色的懸崖,上面有大大小小無數個洞穴,足有四百多米高,像用黑色的油漆刷過,綿延幾千米,遠遠看去彷彿一條臥在大地上的黑龍。

  天色陰沉下來,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

  錢串兒抬手丟出一枚法寶,那是一枚五銖錢,在頭頂形成一個光罩,金光燦燦的,煞是好看。

  秦小天失笑道:「呵呵……又是錢!」他用的方法很簡單,一個小禁制,將雨水擋在外面,密集的水滴沖刷在禁制上,使他的身影看上去白茫茫的,就像一個白色的影子。

  秦小天問道:「這就是殃葬峽?」

  「是的。」很簡捷的回答,一點也不像錢串兒的習慣。

  秦小天又道:「這裡有什麼?」千里迢迢趕到這裡,總要為了某種目的,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來殃葬峽的目的是什麼。

  「不知道!」回答得理直氣壯。

  秦小天苦笑道:「丫頭,你耍人啊?」

  錢串兒笑嘻嘻道:「沒有耍你哦,這地方我也是聽別人說起過,出產很多天材地寶,反正很神秘的樣子,我還聽人說……到殃葬峽必須要有一定的實力,否則很危險,嘻嘻,你的實力這麼強,來看看也許有什麼發現也說不定。」

  錢串兒平時出山門的機會很少,外出只是為了收集材料,大部分時間都在青城山裡修煉法寶,對外面世界的瞭解比秦小天多不到哪兒去,很多在修真界有名的地方,她只是聽說而已,並沒有親自去過,殃葬峽也是第一次來。

  秦小天點頭道:「神秘?有什麼傳說嗎?」

  「去看看就知道了。」錢串兒一馬當先飛向懸崖。

  巖壁上有洞窟無數,裡面似乎有古怪的波動。秦小天用辨真訣探察,結果讓他非常迷惑,那完全是陌生的經驗。

  他知道裡面的靈力波動代表了很強的力量,經過一番思索,發現靈力的波動很像是古禁制,不過無法確實是什麼樣的禁制。他飛入一個洞口,細細感悟禁制的變化。

  這裡的禁制已經快要消散,殘存的禁制不會被觸發,如果不是秦小天對靈力波動極其敏感,他都無法察覺到這裡曾經有古禁制的存在。

  辨真訣不愧是古玉簡中記載的強力探查手段,比修真者的神識厲害得多,只是秦小天的修為還不夠,若能修入鏡協凝境界,他就可以找到更強的運用手段,甚至可以學習和複製所探查到的禁制。

  錢串兒在山洞中東張西望,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說道:「沒什麼嘛,奇怪。」

  秦小天笑道:「奇怪什麼?」

  錢串兒說道:「每一個提到殃葬峽的人……好像都顯得很神秘,我看也平常的很,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

  秦小天這才明白,錢串兒無法覺察到古禁制的存在,他說到:「僅僅是殃葬峽也許沒有什麼神秘,但是……殃葬峽就是指這段黑色的懸崖嗎?我覺得應該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發現的,也許在巖壁的洞穴裡,也許在水邊,也許在上空,說不準……」

  雨勢越來大,嘩嘩的雨聲中夾雜著轟轟的水流聲。

  兩人站在懸崖的一個洞穴口向外望去,眼前白茫茫一片,雨滴扯成白線連天接地。隱隱的滾雷劃過天際,忽然一聲炸響,一道刺目的閃電劈向懸崖,「卡剌剌」的雷聲震得懸崖都在顫抖。

  錢串兒臉色微微發白,喃喃道:「這雷好厲害!」

  秦小天也發現不對,錢串兒的聲音雖低,他卻聽得一清二楚,說道:「不錯,這雷厲害……他奶奶的,這不是自然形成的雷,而是地煞之氣引出的天雷!」他忍不住說了一句粗口。

  錢串兒這才發覺周圍的陰煞之氣極其濃重,一絲絲的侵入體內,還好五銖錢形成的防禦抵擋了大部分侵蝕。她急忙又拋出一件防護,那是一件大紅色的披風上身後彷彿有火焰在上面燃燒,一股熱浪湧出,避開了無處不在的陰煞之氣。

  秦小天能夠吸收靈氣,同樣也能吸收其他能量,對地煞之氣也一樣,所以他很享受那陰煞帶來的涼意,目光仍然注視著外面的天雷。

  那雷大約三分鐘左右劈下來一個,直接打在懸崖上,非常粗大的閃電披在崖壁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秦小天發現天雷很有規律,彷彿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一聲接一聲地炸響,巖壁上火花四射,就像引爆了埋藏的炸藥一般。

  「原來懸崖上的洞穴是這樣形成的。」

  秦小天皺著眉頭,隱隱覺察天雷似乎遵循著某種規律,一時間想不清楚是什麼,總之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天雷慢條斯理的一一劈下,雨勢越發大了。

  錢串兒渾身顫抖,真真無法形容的戰慄從心底裡泛起,紫府內的元嬰甚至停止推動真元力的運轉。她哆哆嗦嗦的說道:「秦……秦……你,你有沒有……有沒有感到……不,不對勁?我……我……」

  秦小天心裡一驚,問道:「你怎麼啦?」

  錢串兒臉色煞白:「我……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什麼會……會抖,抖啊……」五銖錢發出的光罩越來越黯淡,大紅披風上的火焰也顯得有氣無力,似乎隨時都會熄滅。她心裡湧起一股寒意,不由得後悔來到著了。

  秦小天說道:「你站到我背後來!」說完打出一手禁制,剎那間隔斷了錢串兒身外的一切。

  錢串兒依舊顫抖不止,只是感覺稍微好了一點。那是一種壓制心神的力量,她心裡非常奇怪,秦小天為什麼不受影響,反而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突然,雷聲變得急促起來,幾乎隔半分鐘就劈下一道雷光。秦小天說道:「不好,我們躲進洞穴深處去!」他拉住錢串兒的手就像裡面跑去。

  錢串兒的身體幾乎僵掉,紫府元嬰動彈不得,只得跟著秦小天跑。

  洞穴不深,進去百十米後就到了底部。那是一個圓形的石室,不知道是怎麼形成的,石壁表面佈滿了點點凹坑,就像橘皮一般。

  錢串兒盤腿坐下,說道:「幫我護法……」

  秦小天快速佈置了一個防禦陣,他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裡一定有什麼問題。他緊張的思索著,腦子裡似乎抓到了關鍵所在,但是想不通究竟是什麼,急得他抓耳撓腮,猛然間,腦海中靈光一閃,不由得大叫不好,轉眼一看,錢串兒已經入定,他心裡更是恐懼。

  殃葬峽,這個黑的的懸堐上的所有洞穴都是給天雷炸出來的。秦小天猛然醒悟,自己進入了一個死地,若是趕緊要出洞穴,也許能避開天雷的轟擊,可是錢串兒入定不能驚動,要給她護法,就意味著不能要出去。

  秦小天苦笑一聲,立即開始佈置大陣,還好儲物戒指裡有大量煉製好的青玉。腦海中無數陣法閃現,可惜時間不夠,只能選擇那些佈置簡單的大型陣法。

  他將手中的青玉一塊接一塊射出,嵌入石壁或者地下。

  雷聲越來越密集,幾乎到了幾秒鐘一響。

  第一層陣法啟動,那只是單純的防禦陣,可以保護大陣中的人不受外界影響;第二層禦雷陣,是從一個大型陣法中剝離出來的小型陣,用來防禦雷火霹靂的攻擊;第三層是一個轉換陣,可以將攻擊轉換成對外。

  就在秦小天佈置第四個陣法時,天雷轟擊到他們所在的洞口。

  一道足以刺瞎普通人眼睛的白光閃過,轟然一聲炸響,天雷斜著傳入洞穴。錢串兒
猛地一震,軟軟的癱峽身體,陷入昏迷之中。

  第一層防禦陣閃爍著刺目的銀光,硬生生的擋住了一道天雷。

  一秒鐘後,又一道天雷劈來。

  連續三道天雷過後,第一層防禦陣轟然消散。

  秦小天忍不住罵道:「靠,什麼天雷,這麼厲害……」

  他以為第一層防禦陣至少能擋住大部分天雷,誰知道才三道天雷就徹底完蛋。他加快佈陣的手法,爭取能夠佈置好第四層陣法。

  天雷的速度已經是每秒鐘一個,第二層陣法堅持了幾秒鐘後也宣告失守,秦小天看的寒氣直冒,只有第三個陣法起了一些作用,天雷的威力被轉移到洞壁上。

  秦小天被天雷震響聲搞得頭暈目眩,他勉強佈置完第四層陣法,心裡不停地禱告:「他奶奶的……快挺下吧,老子又不是妖魔鬼怪,幹嘛盯著我不放……」

  隨著他的禱告聲,第三層陣法轟然消散。

  「靠,好的不靈,壞的靈!」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1:57
本帖最後由 iam086 於 2011-7-8 13:37 編輯

第五章、三轉丹

  最後一層陣法也不複雜,啟動後形成一個青色光罩。

  秦小天已經沒有把握用陣法來抵禦天雷,他扶起錢串兒,說道:「殃葬峽,呵呵,沒想到是一處死地。」

  秦小天俯身揹起錢串兒,用了一手束縛靈訣,將她固定在背上,接著打出一道靈訣,仙器黃牌從頭頂冒出,一頂金黃色的沙帳垂落下來護住兩人,夜蝠劍環繞周身,他也只有這兩樣東西可以拿出來抵擋。

  手中緊緊握著兩塊玉符,一塊是雷符,一塊是護身符,符咒之力他沒有試驗過,因此只能當成輔助手段。

  唯一的希望就是仙器黃牌,抵擋天雷就全靠它了。

  天雷逐漸變得稀疏起來,秦小天不由的精神大振,心想:「難道快要熬過去了?」

  正當他充滿希望之時,一聲大響,震得他連連後退,第四層陣法轟然炸開,滿地都是青玉碎粒。

  剛才有陣法防護,現在將要直接面對天雷的轟擊,秦小天不免膽戰心驚。天雷不同於普通的閃電霹靂,威力要大得多,和劫雷有點相似。

  轟!

  在那一瞬間,秦小天感覺就像被一把巨錘砸中,眼前金星飛舞,耳邊嗡嗡亂響,一屁股坐在地上。黃牌吞吐出金色的黃沙,割斷了天雷的進一步傷害。

  他使勁搖晃著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緊接著,第二道天雷劈下。

  秦小天揚手射出雷符,另一隻手捏碎了護身符。黃牌稍作抵擋,立即縮回他的體內。

  雷符的爆炸,只減弱了一點天雷的威力,天雷還是直接劈在了秦小天身上,巨大的衝力將他拋起,撞向後面黑色的巖壁。

  秦小天和背上的錢串兒同時慘叫一聲,附在身上的幾道防護禁制應聲破碎,夜蝠劍也被壓回體內。

  他完全束手無策了。

  「難道還要重新再找一具軀殼?咦,天雷似乎轉移了地方……」

  秦小天躺在地上等待著天雷的最後一擊,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逐漸清醒過來。

  天雷不但劈碎了所有的禁制,也劈開了束縛錢串兒的靈咒,兩人一橫一豎的躺在地上,錢串兒的腦袋枕著秦小天的肚子,她陷入深度昏迷之中。

  秦小天側耳傾聽,外面已經沒有了雷聲和雨聲,他緩緩的坐起身來,心有餘悸的望望不遠處的洞口,嘆了一口氣。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真正的天雷意味著什麼,憑自己的修為,最對只能抵擋兩道天雷的轟擊,再多一道都受不了。

  好在秦小天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因為他修煉的是古仙法,抵抗天雷的能力極強。錢串兒則比較慘,天雷還沒有轟擊過來時,她就受到波及,紫府元嬰被天雷的威力壓制,加上後來連續不斷地被轟擊,差一點元嬰消散,現在已是身受重創。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辛辣的味道,原來陰冷的洞穴裡充滿了燥熱的氣息,那是天雷殘留下來的陽氣,若有適當的手法,可以收集起來凝成天雷子。

  不過,秦小天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錢串兒身上,她的臉色猶如赤色渲染而紅得發紫,身體一直在無意識的顫抖。

  秦小天對於修真者的功法雖然有些接觸,卻不是很瞭解,所以面對受傷的錢串兒,他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不知道如何救治。

  這個地方不安全,他不敢繼續留在洞穴中,俯身抱起錢串兒,向外面飛去。

  沿河向下游飛了一短距離,回到那道瀑布前,秦小天在岸邊找了一塊平地,將錢串
兒放下,喃喃道:「該怎麼救?」

  他用神識探查了一下,發現錢串兒的情況很不好,氣息紊亂,昏迷不醒。

  元嬰期的修真者一旦昏迷,所受的傷害絕對不小,這一點他是知道的。忽然間他想起錢串兒說過的話:「想死就到大理國的蠻荒之地。」忍不住嘆氣:「這地方的確有點邪,說什麼就來什麼。」

  秦小天先發出一手小禁制,暫時禁錮了錢串兒,保持她的傷勢不再加重,心裡暗自琢磨:「送她回青城派?唔……不妥,萬一她醒不過來,誤會可就大了……可惜,要是
我原來的手鐲還在……裡面有不少救命的靈丹……對,靈丹!」

  他猛然想起自己收集了大量的靈草藥材,完全可以煉製一爐靈丹,唯一要確定的是煉製什麼樣的靈丹才最有效果。

  秦小天隨手佈置了一個防禦陣和隱陣,這是在野外修煉是必要的防護措施,以防止外人和野獸的干擾。

  一團霧氣緩緩散開,從外面看,地面上多了很多矮樹茅草,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錢串兒依然昏迷不醒。

  秦小天發出靈訣,禁制爐順利成型。

  他有九種禁制爐可以選用,其中煉丹的只有一種,可以用來煉製仙丹,提升修為,還可以煉製治傷療毒的靈丹,現在成型的禁制爐就是煉丹爐。

  禁制煉丹爐名為九轉禁制爐,九手靈訣形成九個碟子狀的半透明爐體。

  由大到小,最上面一層的碟爐有臉盆大小,猶如倒置的寶塔形狀,碟爐一個比一個小,每一個碟爐都有一種顏色,最上面的是銀白色,最下面的是黑色,中間七彩俱全,九碟緩緩轉動,就像彩虹凝結,所以又叫九碟彩虹爐。

  秦小天坐在九轉爐前沉思。

  療傷治毒的靈丹是一個大系列,其中很複雜,最好的是九轉丹,又叫九轉仙丹,以他現在的修為,不可能煉製成功。其下的就是七轉丹、五轉丹和三轉丹,最次的是一轉丹;至於二、四、六轉丹,是專門用於療毒的,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他檢查了一遍戒指中的靈草藥材,在腦海裡反覆分析比較。手中的藥草大約可以煉製一爐三轉丹,或者兩爐一轉丹,再多就不行了。

  是煉製三轉丹還是一轉丹?

  秦小天猶豫不決,他不知道這兩種靈丹的功效如何,萬一煉製成一轉丹救治錢串兒沒有效果,那就沒有多餘的藥材煉製三轉丹了,若是煉製三轉丹,也可能浪費珍貴的藥材。

  考慮了片刻,他決定還是煉製三轉丹,畢竟三轉丹的功效強於一轉丹。

  這是秦小天第一次正式煉丹,他感到一絲興奮,也非常慎重,首先選取了一些合適的靈草藥材,經過反覆思考和比較,選取了其中十七種草藥。

  這些草藥的名稱他不清楚,完全是憑著古玉簡中記載的靈力波動來搭配的,哪怕是同樣的植物,靈力波動不同,也是需要有所選擇的。

  九轉禁制爐很特別,不是用無焰之火煉丹,而是直接用仙靈之氣來點燃爐火,以各種禁制靈訣來操控,將原材料分解組合而凝結成仙丹,修真者的煉丹方法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當然,還有更高級的煉丹方法,比如天姑的貝冶丹鼎,就比九轉禁制爐厲害得多。

  秦小天心裡很清楚,錢串兒能否保命,就看這一爐靈丹能否煉成。

  他仔細回想了一遍古玉簡中有關煉丹的記載,再熟悉一下煉丹的禁制靈訣,將需要用的藥材排列好順序,長吸了一口氣,啟動禁制爐,正式開始煉丹。

  九轉禁制爐最上層的碟形爐首先啟動,半透明的銀白色碟子上泛起一陣細密的波紋,一點點極細的銀光在碟形爐上飄起,逐漸聚攏,就像宇宙中的星河。

  秦小天第一次看見如此漂亮的景象,隨著一手靈訣的打入,聚攏在一起的銀色星芒開始轉動,碟爐表面的細波紋越來越密,波動也逐漸劇烈起來。

  一株靈草扔了進去,剎那間就被銀色星芒粉碎,落入碟爐上的細波紋中。

  秦小天緩慢地投入一株草藥,不論是根莖還是果實,進入後立即被銀色星芒化為粉末。波紋急劇推湧,迅速形成一個個漩渦,那些藥材被粉碎後就吸入漩渦中,化為液狀在波紋中起伏。

  第二層赤色碟爐啟動了。

  紅色的丹火猶如無數面舞動的紅旗,那火很奇特,極細極微小,火焰細長,筆直地射入上一層碟爐。

  隨著一手靈訣的打入,細長的火焰攪動著上一層碟爐的銀色波紋。

  秦小天耐心地等待著,當藥液從第一層碟爐中滲漏下去,就是第三層碟爐啟動的時機。

  六天時間過去,第一層碟爐中的靈液已經成熟,一點一點地向下滲漏,進入第二層碟爐。

  秦小天精神一振,隨即發出靈訣,啟動第三層碟爐,也就是青色的碟爐,位於九層中的第七層,是專門用來凝丹的碟爐。

  青色碟爐悄然上升,停在赤色碟爐下面,從青色碟爐中升起一股股淡青色的煙霧,形成一個個細小的龍捲風,升騰到赤色碟爐的底部。

  以秦小天的修為,可以控制九股細微的風捲,一點點吸取上層的藥液。

  回頭看看錢串兒,神色顯得更加憔悴。

  秦小天不停地提醒自己:「沉住氣,不能急!」快要開始凝丹了,這時候可不能出什麼問題。

  青色碟爐上形成的細小旋風只有手指頭粗細,和現實中的龍捲風沒有什麼兩樣,上端擴大到赤色碟爐的底部,下端停留在青色碟爐的表面,九股龍捲風不停地移動,甚至還有嘶嘶的風聲傳出。

  九手靈訣打出,再加上凝丹的九手古禁制。

  隨著劈劈啪啪的脆響,第一層銀色碟爐逐漸恢復原狀,第二層赤色碟爐的丹火也慢慢熄滅,第三層青色碟爐卻泛出青光,九道龍捲風急速轉動,一股淡淡的青香飄散開來。

  秦小天神情緊張地觀望著,最後一道古禁制含而不發,等待最佳的時機。

  九道青色的龍捲風游移不定,隨著靈液的加入逐漸變粗,相互間開始碰撞,似乎在相互交流,靈液被拉成極細的絲,盤旋著在風中游動,就像活物一般。龍捲風移動的速度慢慢減緩,忽然變成一個個風團。

  九個風團在青色的碟爐上快速滾動,秦小天猛地打出古禁制,輕喝道:「凝!」風團陡然消失,留下九枚淡綠色的仙丹,每一枚都有指頭大小,在青色的碟爐裡滾動不止。

  秦小天抬手間,一排青色玉瓶浮現在空中,玉瓶只有紅棗大小,分為兩半,他凌空攝起仙丹放入瓶中,同時加上一手禁制靈訣。

  這樣仙丹的靈氣就可以封閉在玉瓶中,加上玉瓶本身也是靈氣十足,可以滋潤仙丹,時間越久越有靈效。

  他又在每一隻玉瓶上刻上三個字——三轉丹,自此,煉丹才算徹底完成,總共花了十一天時間。

  秦小天解除了錢串兒身上的禁制,一直緊繃著身體的錢串兒猛然放鬆下來,一樓鮮血從嘴角流出,臉色顯得更加蒼白,秦小天心裡不禁有些慌亂,暗道:「哎,千萬要挺住啊……」秦小天將她平放在石頭表面,掏出剛剛煉好的仙丹。

  仙丹不能胡亂服用,需要有特殊的靈訣催化,強行服用也可以,但是會損失一半的藥效。修為不高的人強行服用仙丹,很可能因為吸收不了而發生危險。

  療傷的靈訣也有不少,最好的效能就是配合仙丹使用。三轉丹也許還不能算作仙丹,不過其靈效要比修真界的靈丹好很多。

  分丹、化丹、引丹,三手靈訣打出,懸在錢串兒臉孔上方的三轉丹,迅速化作一團極細的綠絲。秦小天低叱道:「去!」由三轉丹化作的綠絲竄入錢串兒的鼻孔,片刻間就進入她的體內。

  一層青氣浮現在錢串兒的臉上,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秦小天忐忑不安地看著,他心裡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但是相信古玉簡中的記載一定很厲害,至於有什麼效果,只能慢慢等待。

  錢串兒外表看去似乎仍然昏迷不醒,其實她心裡很清楚,神識一直關注著身體內外的動靜。

  元嬰雖然萎靡不振,可還沒有達到完全不能動彈的地步,直到秦小天用禁制封住她,才算徹底失去控制力,不過她還是知道周圍發生的一切,包括秦小天的一舉一動,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她清晰地感覺到一根細柔的絲線穿入自己的鼻孔,化作綠色的丹霧在體內擴散,大部分的丹霧湧向元嬰,剎那間,一種清新的感覺充斥心頭,那種振奮感是從未感受過的,元嬰得到丹霧的滋潤,迅速恢復活力,開始推動真元力,修補所有受損的部位。

  錢串兒喜不自禁,全身心地陶醉在其中,修為也在大幅度增長。

  秦小天長吁一口氣,總算成功了。他放下手臂,心裡湧起一股自豪感,盲人騎瞎馬般的修煉,能達到這個程度確實很不容易。

  他定下心來,隨即開始修煉。煉丹耗去無數的心力,這時候正是修煉的好時機。

  第二天,錢串兒完全恢復過來,修為也向前跨了一大步,達到了出竅初期。由於修為大幅度提升,她也不敢怠慢,為了鞏固境界,繼續一遍又一遍地修煉著。

  靠靈丹的妙用提升修為,如果不能穩固境界,很容易發生危險。

  三十天過去,錢串兒終於穩固了境界,她不禁喜極欲泣。多少年來,自己一直停留在元嬰期,無論如何努力修煉,終是難以踏前一步,這次儘管凶險,收穫之大地也意想不到。

  出竅初期的修為,讓她踏進了真正高手的門檻。

  錢串兒睜開眼睛,感覺一切都不一樣了,神識伸展出去,能探察到方圓一公里範圍,她喜得跳了起來,在地上來回轉圈,不時握著小拳頭揮舞一下,以發洩心中的狂喜。

  「噗哧!」

  錢串兒很敏感,聽到笑聲頓時紅了臉,說道:「笑什麼?笑什麼……」

  秦小天緩緩站起身來,一本正經道:「恭喜姑娘。」

  「嘎兒……咳咳……」

  出乎意思的回答把錢串兒笑得嗆咳起來,秦小天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壞人!唉,謝謝你……唉……」想想欠了他這麼大一個人情,錢串兒一點脾氣也沒有,忍不住問道:「秦……大爺,你給我用的是什麼靈丹?」

  「三轉丹,呵呵,我是第一次煉製,運氣還算不轉。」

  錢串兒疑惑道:「三轉丹?沒聽說過,還有沒有?給我看看。」能夠提升修為境界的靈丹,實在令人好奇,尤其是能夠提升元嬰期修真者的境界,更是駭人聽聞。

  秦小天拿出一個玉瓶,說道:「不能打開,呵呵,已經被禁錮了。」

  錢串兒把玩了片刻,問道:「是你煉製的嗎?」她明知道秦小天煉製的靈丹,只是心裡不敢相信而已。

  能夠煉製如此厲害的靈丹,她想像不出秦小天的師門有多麼強大,在修真界,能夠煉製靈丹的門派極少,一顆好的靈丹可以換取很多東西。

  秦小天笑道:「這個送給你,不過,你要重新用靈訣來禁錮,不然打不開玉瓶。」

  錢串兒驚喜交集:「送給我?哇,太好了!嘻嘻,謝謝。」緊接著,她又有些疑惑:「秦……秦道友……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原本是想跟來搗亂的,結果不但沒有搗亂成功,反倒欠下了無法償還的人情,雖說再欠多一點也無所謂,可是心裡總感到不妥,非要問一下才安心。

  秦小天笑道:「做什麼?呵呵,我好像沒有做什麼……難道你不好意思接受靈丹?嘿嘿,那就還給我。」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錢串兒將手縮到背後:「不!」

  秦小天一笑,說道:「好啦,逗你玩呢……」

  錢串兒又有了想咬人的衝動,她翻了一個大白眼,說道:「欺負人!壞蛋!」氣氛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沉默了片刻,秦小天說道:「我還要去一趟殃葬峽,你……就等在這裡。」

  錢串兒臉色一變,殃葬峽的可怕經歷已經深刻在心,她說道:「你有把握?唉,那裡到底有什麼……我進去後就感覺不對,算了,我還是在這裡等吧……」

  她不想再拖累秦小天,決定留下來等候,誰知道進去還會遇到什麼古怪,她實在是信心不足。

  秦小天點點頭,御劍飛到空中,大聲道:「如果時間太長,你就先回青城山,不用一直等著。」

  錢串兒站在水邊,眼神迷離,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感到有些惆悵。

  ※※※※※※※※※

  重新來到殃葬峽附近,秦小天沒有急於靠近,而是用辨真訣探察周圍,遺留下來的古禁制範圍非常大,但是早已殘缺不全。他沿著殃葬峽向前飛行,一點點地察看,仔細的分析。

  辨真訣非常好用,一圈飛下來,腦海中逐漸復原起殘破的禁制架構。

  這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禁制群,原本是一環緊扣一環,不知什麼原因被破開,禁制群幾乎徹底崩潰,只留下少數古禁制,基本上沒有什麼作用。

  黑色的殃葬峽本身倒是保留了不少古禁制,雖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但是殘留的程度比較高,依稀可以猜測出其中的含意。

  秦小天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天雷,為什麼兩人進入殃葬峽的洞口會引起天雷的轟擊,想了很久也得不到答案,心裡尋思:「也計要再進入一次,才能知道是為什麼……」

  他悄然飛入殃葬峽的一個洞口,這個洞穴很淺,站在洞口向天上望去,藍天白雲,沒有一點天雷出現的跡象。

  出了洞口,他緊貼著黑色巖壁飛行,用辨真訣搜尋其中的奧秘。

  殃葬峽長達幾千米,秦小天來回飛了兩圈,甚至越過殃葬峽頂部,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雖然不少的地方有靈力波動,可現在沒有心思收集靈草靈藥,他的注意力轉向殃葬峽邊的河流,剛落在河邊,就感覺到水下有一層古禁制。

  秦小天蹲下身來,伸手入水,辨真訣迅速發出,他閉著雙目仔細探察,臉上露出恍然的神情。

  水下的古禁制也不完全,但是相對於外面的禁制要完整得多,他分辯出這是一種極其古老的禁制,可以和古玉簡中的記載相媲美,兩者有著某些相似的地方。

  可是天雷究竟是怎麼來的?一想到這個問題,他的腦子裡亂成一團,剛剛有點理清思路,又再次陷入迷團中。

  水中的禁制和天雷毫無關聯,要想找到答案,最好是和錢串兒一起來進行試驗。考慮了片刻,他否定了這個想法,萬一再引來一次天雷的轟擊,錢串兒未必能幸運躲過。

  秦小天回到原來的那個洞口,可是看著殃葬峽密密麻麻的洞穴,他不禁搖頭苦知,哪裡還記得清是哪個洞口。

  他順著殃葬峽底部向前走,巨大的黑色巖壁下沒有任何植物,只有大小不等的黑色石頭,水流在石縫中沖刷流淌,不知走了多久,忽然間覺得觸動到什麼,立即打出辨真訣,回饋回來的資訊讓他有些不解。

  一股陰寒的氣息從地下滲出,地煞之氣大盛。

  秦小天心中一動:「又來了?」

  天色驟然昏暗下來。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3:54
第六章、古仙遺址

  這一次不是天雷降臨,而是地煞之氣沖天。

  黑色的殃葬峽中騰起一股陰煞,像活物一般衝上天空,聚而不散,在殃葬峽上空飄蕩,遠遠望去,似群馬奔騰,氣勢磅礡,若硝煙瀰漫,殺意凜然。

  在森森寒氣的籠罩下,奔騰的水流中竟然出現無數冰塊,叮叮咚咚地向著下游流去。

  大霧湧起,十米之外一片茫然。

  秦小天繼續接收著辨真訣的回爐,他發現一些殘存的古禁制啟動了,似乎在壓制地煞之氣的升騰,不過禁制的作用不完全,只能約束地煞之氣在殃葬峽範圍游動。

  「咚!咚!咚!」三聲低沉的震動響起。

  秦小天心裡微微一動,察覺到地煞之氣湧出的地方,似乎在殃葬峽的中部,他立即御劍飛去,筆直穿去。陰煞對修真者有大害,對他而言卻是補品。

  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黑洞,就在殃葬峽黑色巖壁的上部,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洞穴,要不是有辨真訣,根本不可能找到洞口。秦小天沒有絲毫耽擱,用夜蝠劍逼開陰煞,一頭就栽了進去。

  初入時洞口極其狹窄,隨著深入逐漸變大,就像進了一個葫蘆,裡面彷彿另有一個天地。

  辨真訣向四面八方打出,秦小天驚訝得合不攏嘴。這是一個基本完整的古禁制大陣
,其中有一個環節崩潰了,地煞之氣就是從那裡噴湧而出。

  他只能識別這個禁制大陣中最基本的一部分。古玉簡中有記載,這是一個封閉的禁制,構成很複雜,不知道運轉了多少歲月。

  秦小天小心地靠近缺口。地煞之氣濃烈猶如實質,雖說不怕,但還是小心為妙。

  考慮了片刻後,他用黃牌護身,毅然投身進去。

  地煞之氣又叫陰煞,是從地底凝結出來的極陰寒氣,本身也是一種煉器的材料,對於修真者來說,若是修為不足,陰煞就會傷害身體。如此濃烈的陰煞,即使是出竅期的修真者,如果沒有極品法寶的保護,也不敢輕易靠近。

  還有一種和陰煞類似的玄氣,玄氣沒有陰煞對修真者的傷害大,它是純陰之氣,陰煞則蘊含著可怕的煞意,因此玄氣可以孕育冰精魄,而陰煞卻不可以。

  秦小天逆流而入,猶如一條金色的游魚,從缺口處鑽了進去。

  有辨真訣就不會觸動禁制,他順利地鑽入進去,噗通一聲掉入水中。

  那水是由陰煞凝結而成,剎那間,即使有黃牌護身,也能感覺到刺骨的寒冷。

  好在黃牌形成的防禦罩隔開了陰煞的侵蝕,至於滲透進來的那一絲絲陰煞,他可以直接吸收完事。

  陰煞波動劇烈,不斷地衝擊著古禁制,秦小天覺得浮力極大,速度緩慢地向下鑽去,大約半個小時後,身體忽然一輕,壓力頓失,護身黃牌陡然展開。

  他低頭看去,下方是一片平整的黑玉地面,陰煞浮在離地百米的空中,就像滾滾濃煙在上頭翻騰。

  秦小天小心翼翼地落在地面上,沒有任何攻擊,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將黃牌收攝入體內,夜蝠劍繼續環繞周身防護,細細打量著地下的世界。

  這是一條巨大的通道,足有五百米寬,兩邊有無數根合抱粗的青色柱子,通道兩頭都看不到底,黑沉沉的,彷彿吃人的獸口。周圍極其安靜,沒有一絲聲響,青色的柱子發現黯淡的光,將通道裡映襯得更加恐怖。

  獨自進入古禁制大陣中,秦小天心裡也有點忐忑不安,可以肯定,這是上古修仙或者修魔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是被人故意禁錮的,還是此地主人自我禁錮的。若是無主之物,只要能破掉禁制,裡面的東西就可以歸他所有。

  秦小天沒有急於深入探察,而是先在原地佈置了一個陣法,因為他用的也是古禁制,可以將陣法和原有的大陣相聯接,從而獲取原陣法的驅動力量。

  這只是個簡單的防禦陣,但是獲取了原陣法的力量後,其威力就能得到很大的提高。

  黑色的地面,是由法術凝結而成,似乎是抽取地下的玉石煉製而成,烏黑髮亮,絕對大手筆。

  秦小天選擇向下傾斜的一端,貼著地面飛去,飛行速度很慢,相當於普通人的快跑。

  一路上,秦小天發現許多禁制陷阱,每一個設計得都很巧妙,而且是牽一髮而動全局的陷阱,但是在辨真訣的探察下都無所遁形,他盡量避開,實在不能避開就設法破解。

  前進了大約幾公里,接連破掉十幾個無法避開的陷阱,讓他覺得有點吃力,同時也很有收穫,對禁制的瞭解和運用,有了很大的提升。

  又避過一個禁制,抬眼望去,前面豎立著三隻銀色的大鼎,大鼎兩邊各站立著兩尊黑色雕像。銀色大鼎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像三盞明亮的太陽燈,四尊黑色的雕像足有三米高,全身披掛著黑色的鎧甲,雙腿微微岔開,兩手握著長柄戰斧,斧柄插在雙腳前。

  雕像的頭部戴著面具,外形很像老虎,四顆長長的犬牙交錯,顯得異常彪悍。

  秦小天不敢亂動,只是站在那裡觀察,不斷打出辨真訣,希望能發現其中的奧秘;他知道,這四尊雕像是傀儡,一旦行動,就必須制服它們。

  傀儡術是從古老的法寶演變而來,這四尊傀儡保留了遠古時代的痕跡,似乎是用某種古代猛獸的靈魂煉製而成。

  秦小天站立的地方距離銀鼎大約有五十米左右,銀鼎後面黑沉沉的,隱約可見一道門戶,銀鼎周圍環繞著各種禁制。他正在分析這些禁制,和記憶中的禁制進行比對,試圖找出化解的方法。

  「可惜!」秦小天心裡暗嘆,修為要是能再進一步,就可以得到古玉簡裡更多的資訊,這些禁制也許就難不住他。

  這裡的禁制太過複雜,一環緊扣一環,平和的禁制少,凶險的禁制多,要想化解相當困難,但這也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秦小天平時修煉沒有師尊教導,完全靠自己摸索,所以這個機會不能放過。

  以前他上大學的時候就不太用功,學習很被動,老師推一下,他才向前挪一步,完全沒有自覺讀書的意識。

  現在不同了,古玉簡中記載的每一樣都要認真學習,一有機會就反覆印證領悟,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疏忽大意不得。

  慢慢地,他理出一點頭緒。古禁制比現在的修真者使用的靈咒相對簡單一些,威力卻大得多,很多古禁制早就在修真界失傳,而修真界的靈咒大都是由古禁制演化而來,其複雜程度很高,威力卻比不上古禁制。

  秦小天若是修真者,可能根本看不懂眼前的禁制是什麼,幸好他學的是天真上人的古玉簡,才能夠瞭解銀鼎附近的禁制。

  如果說修真者達到的是國小水準,那麼秦小天已達到國中、高中水準,而眼前的禁制則是大學水準。

  秦小天此刻十分努力,以他目前的修為,拆解比較簡單的古禁制還是有可能的,憑著頑強的毅力,他一步一步地推測,在腦海中反覆演練化解。

  這裡的古禁制從低級到高級都有,彷彿是一本古禁制大全書,這等於幫助秦小天學習複習了一遍古禁制。

  直到能夠拆解大約百分之八十的古禁制,他才開始破除其中的基礎禁制。

  首先要拆解的是禁制之間的關聯,這部分十分重要,只要能將相關部分拆開,即使觸動禁制也不可怕,不會引起連鎖反應,最後再拆解比較簡單的部分。

  銀鼎和傀儡雕像上的禁制依然保留著,秦小天拆開了它們之間相關聯的禁制,只要不主動觸碰銀鼎和傀儡雕像,就可以保證它們不會發出禁制的力量。

  他暫時還不想觸碰這幾個東西,傀儡雕像的禁制一旦啟動,幾乎可以肯定,自己就是被追殺的目標。

  至於銀鼎,一定更加可怕,哪怕它再吸引人,秦小天現在都不敢去觸碰,除非有能力拆解上面的禁制。

  秦小天破掉了大約一半的禁制,其餘的禁制他沒有理會,單個禁制即使再厲害,只
要不觸動就沒有問題。

  那些當成陷阱的禁制已經完全破掉,就像拔除了雷管的炸藥包,很難再引爆。

  秦小天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這才舉步向前,小心地繞過銀鼎,向深處走去。

  前面出現一個很大的門戶,兩扇大門將整個通道封閉,大門竟然是由陰煞凝結而成,表面上波濤洶湧,九九八十一顆金色的門釘凸出在大門表面,隨著時間的流逝,不停地轉換著方位。

  辨真訣打出後,秦小天心裡狂跳不已。這個大門本身就是兩件寶物,八十一顆金色門釘形成一個封閉陣法,隨時可以反擊一切攻擊。

  大門則是另外一件奇寶,完全由陰煞凝結,猶如實質一般,密密麻麻地佈滿了各種禁制,通過辨真訣可以察覺到,裡面有九樣東西;具體是什麼無法知曉,只知道這九樣東西和陰煞形成一件厲害的法寶,一旦被觸碰,就會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他奶奶的,這門後有什麼?外面就如此可怕,那裡面呢?」

  就像有一隻小貓在心裡不停地抓撓,秦小天心癢難耐,他還沒有修到無慾無求的境界,僅僅從外面這些東西猜測,裡面應該更加奇妙。

  他不完全是為了獲取法寶奇珍,而是想揭開門後之秘。修行的人好奇心大都很重,尤其是像秦小天這樣,修行時間不長,實力提升極快的人。

  秦小天心裡明白,如果忍不住去破解大門,很有可能陷入其中,能不能出來就天知道了。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乾脆坐在大門前,分析研究大門中的禁制,想不到大門的禁制複雜到了極致,要不是有辨真訣,他連辨識的機會也沒有。

  秦小天覺得頭痛之極,只好一遍遍對比自己認識的禁制,然後在腦袋中架構還原。

  其實他走入一個誤區,只要知道如何開啟大門的禁制就可以,而他卻在研究禁制本身,就像一個人學開車,只要學會駕駛就能開動汽車,並不需要去學習如何製造汽車。

  秦小天琢磨了幾個月時間,大致上猜出了大門的原理,直接破開大門是不可能的,除非能將古玉簡的修仙法門煉到極致。

  長時間沉浸在研究古禁制中,他的實力提升很快,各種禁制之間的組合也學會了很多。這天,他回想起銀鼎和傀儡雕像上的禁制,豁然發現自己理解了其中的原理,原本異常複雜的禁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恍然大悟,開啟大門的禁制就是銀鼎,而四尊傀儡雕像就是守護大門的侍衛。

  秦小天心裡尋思:「破解的關鍵是銀鼎,但是首先要解決的是傀儡,只有打掉傀儡才能動銀鼎,開啟銀鼎……才有可能打開大門,嗯,表面上我已經破掉三者之間的關聯,不過還是不能大意,萬一還有不知道的關聯禁制……難道我再去投胎?」

  「唔,小心無大錯,老子以前做事莽撞沒腦子,嘿嘿,修仙以後可以多加小心……」

  隨著本領的增長,經歷的事情多了,見識廣了,遇事就不會像以前那麼魯莽,自從進入天演世界,秦小天就越活越謹慎,特別怕死,一想到就要重新修煉,再一次體驗凡人的經歷,他就不寒而慄,那太折磨人了。

  傀儡,首先必須解決傀儡。

  經過反覆比較搜尋,秦小天確定沒有什麼東西和傀儡相關聯,出於謹慎,他沒有立即出手攻擊,而是從儲物戒指裡拿出很多青玉,開始佈置禁錮陣法。

  他要禁錮那四個傀儡,每次只對付一個。

  這幾個月的靜靜地坐著思索沒有白費,再次佈置禁制陣法時,他有了太多的想法。單個的禁制陣法威力再強也有限,而一旦將禁制與陣法串聯起來,形成連環禁制陣,哪怕是雙陣連環,也抵得上三個單禁制陣。

  如果沒有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他只會佈置一個簡單的禁錮陣,而今,他先佈置了一個禁錮陣,又佈置了一個隔絕陣,然後佈置了一個羈絆陣,最後又針對傀儡的靈魂佈置了一個迷魂陣,共耗去七百多塊青玉,整整佈置了十幾天。

  陣法啟動後,四個傀儡雕像立即消失,秦小天踏步進入,也消失在原地。

  親自出手佈置的陣法,一切都銘刻在心中,大陣中的任何變化都無法擺脫他的監視。

  四個雕像分別在大陣的四個角落,秦小天信心十足地撲向其中一個。只要能掌握一個傀儡的秘密,其他三個傀儡也就不足為懼。

  四個傀儡在陣法啟動的瞬間就驚醒過來,立即戒備準備戰鬥,可是陣法運轉後它們根本找不到敵人,漫無目的地在大陣中亂轉。

  秦小天不急著出手,他悄悄隱藏在一個傀儡的身後,仔細觀察。

  傀儡雕像高大彪悍,啟動後更是顯得威風凜凜,一隻手提著長柄戰斧,烏黑的戰甲發出嘩啦啦的金屬碰撞聲,頭盔和脖頸的連接處飄著金色的髮辮。

  虎形面具上兩眼散發著淡淡的青光,粗大腳趾踏在地面上發出砰砰的震響,每當它側頭時,都能聽到頸骨撥動的喀叭聲,彷彿太久沒有活動,脖頸裡的骨頭已經生銹。

  即使靠得很近,在陣法的遮掩下,傀儡也沒有發現秦小天,而是不時地舞動戰斧,劈向它認為出現的敵人,一斧接一斧,一道道月形刀芒飛出,隨即被陣法化解。傀儡顯得很焦躁,發出一聲聲咆哮,聲音像蒸汽車機車的鳴叫聲,震得空氣都波動起來。

  秦小天仍然沒有動手,他悄悄運轉陣勢,不斷測試傀儡有哪些攻擊手段。

  傀儡似乎只有長柄戰斧可以攻擊,手段非常單調。秦小天有點疑惑,這種攻擊雖然厲害,但是和修真者相比卻差得多。

  他還不知道,多虧如此謹慎才救了自己一命,單個傀儡的武力並不很強,但是四個聚到一起,就完全不同。

  若是一對一,秦小天可以戰勝傀儡,若是四個他對付四個傀儡,那輸的一定是他,這四個傀儡可以形成一個古陣法,一旦陷入其中,插翅難飛。

  秦小天基本上瞭解了傀儡的手段,他不再猶豫,夜蝠劍陡然飛出,攻取的就是傀儡的雙臂。他打算得很好,只要打掉傀儡手中的長柄戰斧,傀儡就沒有了還手之力,那時候隨便怎麼折騰都可以。

  傀儡的反應極快。夜蝠劍是以偷襲的姿態出現,無聲無息的切向傀儡的雙臂,可是並沒有成功,傀儡大吼一聲,身體猛地一轉,夜蝠劍的黑影擦身而過。

  就在這一瞬間,傀儡也找到了發起攻擊的目標,一聲怪嘯,長柄戰斧當頭劈下。

  秦小天嚇了一跳,手中的靈訣猛地釋出,頓時周圍的景色大變。

  黃牌在身,他就是陣眼,剎那間,有黃牌形成的大沙漠出現,無數的沙獸衝向傀儡,頃刻間,沙獸就淹沒了傀儡。

  由於黃牌在體內當作陣眼,秦小天可以清晰地看到傀儡在瘋狂掙扎。

  用心神指揮黃牌,有大陣作為動力,他幾乎不用耗費仙靈之氣,感覺非常爽快。片刻功夫,沙獸就卸掉了傀儡手中的長柄戰斧,並且將長斧送到秦小天手中。

  狂風沙海形成的沙獸繼續蹂躪著傀儡。

  長柄戰斧至少有三百公斤,秦小天提著有點吃力,三百公斤的份量,所用的材料是沒有見過的某種金屬。

  他試著用夜蝠劍在斧頭上劃了一下,一溜火花飛濺而起,斧頭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非常堅硬。

  要知道夜蝠劍使用天金淬煉製而成的,其堅硬程度遠遠超過一半金屬,若使用夜蝠劍劃過鋼板,就像用刀劃過豆腐乾一樣容易。

  「好東西。」

  這玩意兒哪怕是拆散了,留下的金屬也是很好的練起材料。

  秦小天體會了一次搶劫的興奮,雖然這是個無主之物。

  當這個傀儡在苦苦掙扎時,另外三個傀儡像瘋了一般胡亂攻擊,幸虧是在大陣裡,三個傀儡無法聚集在一起。

  四個傀儡之間似乎有著天然的聯繫,其中一個受到攻擊,其他三個也能感應到。但是發瘋也沒有用,在大陣的籠罩下,四個傀儡只能瞎打瞎撞,無法威脅到大陣的主人。

  傀儡終於挺不住風沙的侵襲,身體逐漸收縮枯萎,飄出一道黑色的煞魂,被秦小天用玉瓶收攝,留下一具人偶傀儡。如果要這尊傀儡復活,就需要重新煉製那縷煞魂,兩者結合,才能形成新的傀儡。

  第一眼看到小人偶,秦小天心裡泛起驚艷的感覺,太漂亮了,人偶大約三十厘米高,烏黑泛光,身上的戰甲精緻入微,每一個細節都很真實,臉上的面具呈現出憤怒的表情,四顆烏黑的犬齒看上去很有威懾力。

  憑借大陣的幫助,很快就收取了四尊傀儡,這是秦小天得到的戰利品,只要重新修煉一遍,就能得到四個傀儡助手。

  他很珍惜得把玩了片刻,才依依不捨得放入儲物戒指中。

  秦小天著手拆除大陣,七百多塊青玉不能浪費,收取四個傀儡,只耗去了幾十塊青玉的能量,其成本之低令人驚訝。

  他再考慮,以後是不是要煉製一些專門的微縮大陣。所謂的微縮大陣,就是預先製作好的各種陣法,用的時候只要拋出去,打出相關聯的禁制,就可以形成完整的大陣。

  修真者中經常有人煉製類似的法寶,比如旗陣、劍陣、槍陣、烈火陣等等陣法,就是事先將陣法佈置在某種介質上,使用時只要啟動就行。上次陶一遙道長租借的三才風火旗,就是這種預制的陣法。

  四個傀儡被收掉後,銀鼎上的禁制也隨之消散,銀鼎噴射出無數道銀色光華,射向黑沉沉的大門。

  大門上八十一顆門釘發出燦爛的金光,開始急速轉動,大約過了十分鐘,一聲沉悶的雷聲響起,大門隨著雷聲逐漸開啟。

  秦小天驚喜交加,沒想到開啟大門這麼容易,自己竟然在大門前靜靜地坐了幾個月時間。

  辨真訣發出,大門後面沒有什麼禁止阻擋,秦小天慢慢地飛了進去。

  大門後面還是通道,只是通道狹窄了很多,大約有百米寬,地面由淡青色玉石凝結,形成一道靈脈,兩邊牆壁上全是各種符號,頭頂的天花板上也篆刻著各種各樣的古怪符號。

  秦小天稍加辨識,知道是古符咒。這種圖形符號他認識一部分,主要用來鎮壓和加強洞壁的,沒有什麼威脅。

  不出預料,通道盡頭時一個寬大的廳堂,中央又一個很大的金字塔形玉台,一共有七層,最頂端是一個不大的平台,上面盤腿坐著一個人,籠罩在金色光團中,看不清長得什麼樣子。

  金字塔的每一個角對應著一根粗大的銀色柱子,四根柱子撐起圓形穹頂,整個大廳顯得氣勢恢宏。

  秦小天呆呆的看著金字塔平台上的人,心道:「壞了,這裡有人……竟然是有主之物,這可如何是好?」

  「有人嗎?有人在家嗎?」

  秦小天覺得有點難堪,這話說的實在沒有水準,明明看到有人坐在金字塔上,還要裝著不知道,但是不說話也不行,萬一被此地主人誤會,自己肯定無法逃脫。看這裡的禁制佈置就知道,這位主人一定是個超級大高手。

  聲音在大堂中迴盪,秦小天只覺得渾身發緊,有一種危險來臨的感覺。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4:05
  第七章、遺蛻

  沒有任何回答,金字塔上的人紋絲不動,那團金光依舊籠罩著他。

  「喂,有客人來啦!」秦小天忍不住大聲喊叫。

  還是沒人答應,周圍一片寂靜。

  他心裡微微一動,暗自琢磨:「難道那個坐在上面的不是人?奇怪,怎麼沒有動靜?」連續叫喊了幾聲,他已經可以確定,那人沒有知覺,否則不會這樣靜靜地坐著不動。

  秦小天稍稍放下心來,仔細打量大堂中的一切。

  金字塔有七個台階,每個台階高約三米,四面共有二十八個台階,加上最頂層的一個平台,一共有二十九個台階,除了最上層的平台坐著一個人,其他台階上都有一樣東西。從秦小天這一面可以看到的七樣東西,從下到上分別是金色的寶塔、銀白色的爵、黑色的鼓、鏤空雕花的古磬、分成兩塊的虎符、一隻白色玉瓶、一串青色的鈴鐺。每一件物品都籠罩著一層金光,那是有禁制在保護。

  另外三面有哪些寶貝,秦小天看不清楚,他將目光轉向銀色柱子,表面鐫刻著大量深紅色和黑色的符咒,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柱體。

  辨真訣發出,回饋回來的資訊令他迷惑不解,隱隱約約顯示有陣法存在,但卻無法判斷是什麼樣的陣法,非常隱秘。

  他暗自尋思:「難道搞錯了,這裡沒有防護陣法?怎麼查不出來……」

  走到這一步也無法退卻,不管有沒有人,都要繼續闖下去。秦小天暗下決心:「靠,大不了我重新做人……哎……」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金字塔,那上面的寶物實在太誘人,每一件都不是凡品。

  貪念一起,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要得到這些東西,自身的實力就可以提升一大截,那時候天下哪裡都能去得。

  秦小天賭得就是這裡沒有攻擊性大陣,如果只是防禦或者幻陣,他可以用辨真訣找到出路。

  跨出一步,沒有任何動靜,又跨一步,還是沒有動靜。繞著金字塔轉了一圈,秦小天終於放心,的確是沒有攻擊陣法。

  站在金字塔下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塔頂那個籠罩在金光中的人。

  那是一個長相很有特點的青年人,四方臉,寬大的額頭,兩道眉毛猶如兩把出鞘的利劍,眉梢微微翹起,顯得異常威嚴,眼睛閉著,嘴巴緊緊地抿著,腮傍上的肌肉微微凸起,一副咬緊牙關的樣子。

  衣服的式樣很古老,寬大的黑色袍服,一條巴掌寬的皮帶繫在腰間,頭上戴著高達一尺的帽冠,神情肅然地端坐著。

  秦小天忍不住讚道:「好軀殼!很帥啊!」說完心裡一動:「難道這是一具遺蛻?」所謂遺蛻,就是古修行者遺留下來的身體。

  古時候修行者非常謹慎,快要修到渡劫期時,覺得自己沒有把握渡過,就會選擇靈魂轉世,或者重新選擇一具身體進行修煉。

  重新修行的好處,就是能夠彌補以前修煉不足的地方,儘管會花費很多時間,但是可以順利渡劫,這種修行法門在修真界早已失傳。

  秦小天心中狂喜,若能得到這具身體,自己的修為不但可以快速提升,甚至有可能得到原身主人的某些資訊。他兩眼眨出激動的光芒:「寶貝啊!極品寶貝!」

  對於別的修行者來說,這具遺蛻毫無價值,但是對秦小天而言,卻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寶貝,除了可以直接提升實力,還能得到原身的許多修煉經驗,只要能夠整合成為一體,他就有信心很快突破到鏡協凝境界。

  秦小天恨不得立刻得到這具身體,不過他還是很謹慎地察看周圍有沒有陷阱。無論如何試探,都找不到線索,也許這裡沒有佈置陣法?猶豫了很久,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御劍向金字塔頂部撲去。

  就在他雙腳離地,身體上升到金字塔腰部時,一聲霹靂震響,四根銀色柱子上的赤紅色和黑色符咒紛紛射出,剎那間,化作無數的閃電霹靂打來。秦小天心裡一涼,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剛才忽視了對銀色柱子的探察。

  柱子在飛速轉動,射出的符咒迅速形成大陣,眨眼間,秦小天發現眼前的金字塔消失無蹤,只剩下四根柱子矗立在四方,而且柱子越來越大。一道耀眼的閃電過後,周圍的景色再次變幻,他發現自己站立在一個封閉的金屬天地中。

  「他奶奶的……老子還是上當了!」

  秦小天心裡明白,這種禁制形成的陣法,加上四根銀色柱子,就是所謂的真幻結合大陣,比單純的禁制陣法厲害得多,這次可真的要死人了。

  無數銀色小箭夾雜著細微的閃電,如密集的雨點般射來。

  夜蝠劍形成一個黑色光罩,隨著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射來的小箭被夜蝠劍所化的黑芒一一滅掉,但是陣法形成的金屬箭攻擊無窮無盡,秦小天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一直抵抗。

  黃沙驀然湧出,瞬息填滿整個空間。

  「還是黃牌好用啊!」

  秦小天心裡剛感嘆了一句,無數根金屬柱子擠壓過來,頓時覺得喘不過氣來,巨大的壓力就像萬噸水壓機,逼得他不得不收回黃牌。

  四根粗大的長槍交錯刺來,緊接著又是四根。

  秦小天竭力躲閃,試圖用夜蝠劍斬斷長槍,一溜火光閃過,他絕望地發現,槍桿竟然是實體,夜蝠劍根本無法撼動。

  長槍一根接著一根,交錯著刺來封鎖住空間,逐漸將他逼入死角。

  黃牌儘管是仙器,可惜作用還是有限,最好的使用辦法是設置一個大陣,用黃牌當作陣眼,單獨使用的時候,以護身能力最強,所以秦小天只有夜蝠劍能用。

  飛劍劈砍加上禁制終於毀掉十來根長矛,他強行佈置了一個防禦陣,抵禦著接連不斷刺來的矛尖,不知過了多久,這一波攻擊才算消散。

  秦上天懸在半空中喘著粗氣,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小心再小心,還是著了陷阱埋伏,不過他並不後悔,想要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付出代價,這個道理他很明白。

  一手辨真訣打出,他察覺到大陣正在運轉,馬上就要換成另外一種攻擊方式。

  「陣眼……陣眼在哪裡?靠……陣眼……」

  通過辨真訣發現,陣眼就是金字塔頂的那個人,周圍的防護強大得可怕,沒有一絲縫隙可以利用。

  秦小天感到一陣沮喪,沒想到防護如此嚴密。

  想想也對,以那人強悍的實力,可以在內外佈置古禁制大陣的人,對身體的防護怎麼會簡單草率,而且身邊還放了那麼多法寶。

  猛然間,他醒悟過來:「他奶奶的……這些法寶都是誘餌,引誘人進入大陣!」世上沒有後悔藥好吃,他只能打起精神,準備對付下一波攻擊。

  這個大陣設計得很奇怪,以硬性攻擊居多,幾乎都是硬砍硬刺,很有點古風的味道,與現代的攻擊手段相比,缺少應有的變化。

  秦小天內心深處倒是很期待下一波攻擊的到來。

  一個金屬化成的怪獸出現在眼前。

  秦小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攻擊手段的單調給了他一個機會。

  怪獸的外形是穿山甲,金身披滿銀色的甲片,滑稽的是它居然抓著一根長槍,飄在空中,兩隻紅色的眼珠不停地亂轉,探頭探腦地看著秦小天。

  「阿駕!阿……駕!」

  怪獸的叫聲很古怪,挺著長矛,直奔秦小天的下三路。

  秦小天又好氣又好笑,罵道:「這是誰設計的……靠,夠下流!」他連磞帶跳地躲避著,指揮飛劍砰砰啪啪一陣亂砍。

  怪獸縮成一團,只伸出一根長槍在外面,就像一根牙籤戳在櫻桃上,長槍只對下三路亂刺,搞得秦小天狼狽不堪。

  氣憤之餘,他放出黃牌,試圖用收服傀儡的辦法對付怪獸,可是他卻忘了,對付傀儡時有禁制大陣助力,而現在全要靠自身的仙靈之氣催動黃牌。

  片刻工夫,怪獸被打得消失無蹤,緊接著,又一個怪獸出現。

  秦小天猛然反應過來,這是車輪大戰,等自己消耗完仙靈之力,那時別說是使用黃牌,就連夜蝠劍也不一定能夠使用。

  「闖!」

  秦小天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如果在這裡無休止地和陣法對抗,累死也是白死。他一指夜蝠劍,根據辨真訣回饋的資訊,直衝金字塔頂部。

  只要控制住那上面坐著的人,就能控制整個大陣。

  他這一動,牽連了整個大陣運轉,陣法立即改變。

  金字塔台階上的一串鈴鐺突然飛起,化作一排巨大的鐘,轟然一聲炸響,震得秦小天頭暈眼花。

  緊接著,從台階上飛起一把劍,在排鐘的轟鳴聲中化作千萬把飛劍,盤旋呼嘯著襲來。

  啪啪連響,秦小天一口鮮血噴出,夜蝠劍竟然應聲碎裂。黃牌化作一團金光,阻擋著飛劍的穿刺。

  又是一件法寶飛來,那是兩塊虎符,一陰一陽,陰符冒出極寒之氣,陽符噴射著火焰,陰陽合攏,將秦小天夾在中央。金字塔石階上共有二十八件法寶,一件接一件飛起攻擊,連黃牌也抵擋不住。

  當一把巨大的金錐凌空落下時,秦小天知道自己走上了絕路。多虧有辨真訣,沒有迷失在大陣裡,可是因為實力不夠,無法衝出去。

  他瞄了一眼台上端坐的人,心裡暗暗發狠,反正要死,索性奪了那具軀殼。

  富貴險中求!秦小天依仗的是自己的靈魂有高手扶持,絕對不會消散。

  這和元嬰出竅不同,他的靈魂是為了獲取修行的經驗,成功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靈魂回轉後,要能駕馭煉製過的原身。

  秦小天逆行仙靈之氣,狂吼一聲,筆直地向金字塔衝去。

  「轟!」身體爆裂開來,血肉化作一道血芒,將周圍的法寶撞開,打開一條狹窄的通道,靈魂藉機衝了出去。

  果然是遺蛻,沒有任何靈魂的波動,但那人卻是活著的。

  秦小天的魂魄立即撲入金光團中。

  那團金光不知道是什麼寶貝,靈魂撲入其中,金光迅速侵入靈魂,剎那間,靈魂顯露出來。那是一個金光燦燦的小人,只見他稍微遲疑了一下,一頭就鑽進了那人的身體裡。

  靈魂狀態的下感覺是沒有感覺,只有思維存在,那是一種很奇特的存在。

  靈魂飄蕩的感覺很不好,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更可怕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中的一切也會慢慢消失,只有找到軀殼才能解決這些問題,哪怕是一具脆弱的身體,也比靈魂狀態強百倍。

  當然,別人的身體也不是好搶的,如果搶奪一個活人的身體,很可能會有危險,即使搶奪成功,整合了這人的靈魂,也會後患無窮。

  凡人的貪念,凡人的性格,會影響奪舍的靈魂,要想清除掉非常困難,所以剛剛死去的身體或者元嬰是第一選擇。

  軀體本身也有好壞之分,秦小天得到的第一具軀體是叫花子,身體條件極差,幸好年齡還小,靠著後天的彌補,加上修仙法門,才勉強能用,其實他也知道,這具身體還有很多隱患,只是他實在不想再重新修煉,那樣太折磨人。

  修行者的遺蛻則完全不同,這是一個修煉好的軀殼,一旦進入就能得到這具身體的很多能力。

  秦小天的運氣極好,自爆身體後,靈魂順利進入了金字塔上端坐的遺蛻中。

  換身體如換衣服,衣服有好有壞,身體也一樣有優劣,這次秦小天相當於脫去叫花子的破衣爛衫,換上了一身皇袍,得到了一個古修行者的遺蛻。

  這具遺蛻經過上萬年的滋養,實力之強悍,超乎常人的想像,秦小天在進入的一剎那,整個靈魂都感到震顫。

  就像一個窮光蛋忽然走進一座滿是金銀珠寶的大殿,剎那間的衝擊差點迷失了他的本性,他竭力壓制住喜極的心情,努力融入新的身體裡。

  大約一天後,逐漸有了身體的感覺,他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開始清點挖掘這具身體的遺產。

  空蕩蕩的感覺,沒有任何力量。

  做小天心裡驚嘆,這人實在是了不起,竟然完全清空了身體。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立即開始修煉。

  靈氣猶如狂潮一般湧入體內,短短的半個小時,他就衝入了煙瀾崧境界。

  一點也沒有耽擱,靈氣繼續湧入,猶如摧枯拉朽一般,直接衝入鏡協凝境界,剎那間,封存在他記憶中的古修仙法門開啟,大量的記憶湧上心頭。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又衝入下一個境界——森青貯境界。

  秦小天有點膽戰心驚,進境實在太快,可是已經騎在虎背上,想要下來可不容易。

  既然停不下來,只有硬著頭皮繼續修煉。

  半個月後,秦小天突破了森青貯境界,又順勢進入了浩淼涵境界,總共七個境界,一口氣就衝到第四境界。

  他毫不懷疑,只要繼續努力,再衝兩個境界也不是難事,但是害怕了。

  在第四層境界的功法開啟時,秦小天發現,只要進入第五個境界,也就是焰波動境界,就會立即引起仙劫,到第六個境界就會引起大仙劫,一旦仙劫來臨,自己什麼準備都沒有,不死才怪。

  所以他竭力收攝,無論如何也要控制自己,千萬不能踏入焰波動境界。

  這具身體實在太好,修煉了幾十天,秦小天已經逐漸控制了身體的一切,靈氣還在繼續湧入,他只是鞏固已取得的境界。

  又過了幾個月時間,停止修煉後,他覺得自己的能力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地,彷彿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毀天滅地。這太爽了,他渾身舒坦,恨不得打上幾拳,踢上幾腳,仰天長吼幾聲。

  靈魂忽然一陣躁動,他頓時警醒,立即收攝心神,平復心情。再這麼興奮下去,包不準會走火入魔。

  秦小天慢慢睜開眼睛,那種清晰明亮的感覺,讓他差點落淚,周圍所有的一切,禁制的波動,法寶的靈力波動,就像銘刻在心中一樣。

  看著金字塔下的碎屍和旁邊的黃牌,以及破裂的夜蝠劍,他忍不住搖頭,那具身體毀壞嚴重,不可能再重新修復。

  他的手指上顯現出一枚粗大的戒指,這是一個儲物戒指,不過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體內也沒有法寶和飛劍。

  秦小天已經很滿意了,金字塔上留下的法寶、丹藥和玉瞳簡足有二十八件之多,還不包括自己收取的四個傀儡,門外還有三尊銀鼎。

  這次探寶,使他從窮小子變成了一個大富豪。

  一旦佔據陣眼主動,整個陣勢在秦小天眼中就不再神秘。他現在的修為停留在浩淼涵境界,並且逼近第五境界,得到了大量有用的資訊,雖然還來不及消化吸收,但是眼光已然不同,大廳堂中的佈置他完全可以破解。

  他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地煞之氣原來是在為金字塔上的這具遺蛻服務。在金字塔中有一個轉換陣法,可以將地煞之氣轉換為極純的靈氣,怪不得可以如此之快地提升修為境界,這是原先主人早就設計好的,不知道什麼原因,才遺棄了這個地方。

  秦小天將一團無焰之火射入毀壞的屍體,眨眼間屍體化為塵埃,留下一個儲物戒指,一個黃牌,還有破裂的夜蝠劍。

  看看身上黑色的袍服,摸摸頭上的高冠,秦小天承認這身打扮很酷,他將高冠解下來扔進儲物戒指裡,長髮披散下來,至於黑袍就照原樣,反正宋朝的衣服也是那麼拖拖拉拉的,就不用更換了。

  收拾金字塔玉石台階上的寶貝倒是花了一點精力,這些東西都有大陣有關聯,必須先破解陣法,然後才能一件件收取。

  他暫時懶得多看,迅速收拾完畢,將青帝給的儲物戒指戴在左手上,右手上是新的儲物戒指。

  接著重新佈置大陣,秦小天加入了自己理解的禁制陣法,即使原主人回來,恐怕也難以進入。

  這是一個寶地,可以蘊養遺蛻,也是他得到的第一個府第,因此他很重視。

  三個銀鼎非常重要,那是整個府第的中樞。

  秦小天收取的二十八個寶物當中,有一件是古玉簡,墨黑色的古玉簡,摸上去就像象牙一般細膩潤滑,裡面記載了這個府第的所有禁制陣法,可惜沒有記錄府第的來歷,也沒有原主人的資訊。

  銀鼎的作用很大,本身就是仙器,幸虧秦小天進來的時候沒有貿然收取。銀鼎一旦開啟和大陣相聯,他不但進不了門,很有可能死在大門外,那時候要想找到一具合適的軀體,勢必比登天還難。

  秦小天不由得嚇出一身冷汗,唯一的感覺就是後怕。門外幾乎是一處絕地,靈魂無法穿越陰煞,死亡的後果就是永遠在通道中飄蕩,除非青帝來救,否則就會徹底完蛋。

  這三個銀鼎他不打算收取,因為要保留這個府第。他要重新佈置禁制大陣,原來的大陣也不取消,而是添加更多的禁制和大陣融合在一起。

  順著通道向回走,秦小天心想:「通道的一端是金字塔,另一端是什麼?」他得到的玉瞳簡沒有記載整個府第的地形圖,只有各種禁制大陣包括殃葬峽外的禁制陣,所以他對通道的另一端充滿了好奇,心裡存有一份希望,最好那是儲藏寶物的倉庫。

  很快就到達通道的頂端,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水潭,嚴格說是由陰煞凝結而成,外表就像水潭一樣,那是整個大陣的動力源。

  地煞之氣和靈脈不同,若是不能轉換成靈氣,陰煞就是致命的毒氣,修真者除非有
特別的功法,通常都不願意接觸陰煞。

  秦小天彌補了大陣的缺損之處,尤其是他當初進來的那個缺口,更是修補的重點。一切佈置妥當,他才來到陰煞潭邊的一個小傳送陣裡,這是進出的樞紐,也因為缺少維護而失效,修理完畢後,立即啟動,一道白光閃過,他被傳送出去。

  重新來到殃葬峽,傳送陣的位置在殃葬峽後面的一個山谷中,同樣有禁制掩護。

  秦小天沒有停留,他想起錢串兒還在瀑布那裡等著,雖然她可能已經離開,但還是要去看看。

  在殃葬峽裡停留太久,具體多少時間他也搞不清楚。

  心念一動,秦小天消失在原地。

  進入鏡協凝境界就可以瞬移,他現在修到浩淼涵第四境界,別說是瞬移,即使進入太空也毫無問題,實力比散仙還要強一些,只是還不能熟練運用某些法門。

  神識掃過大地,秦小天驚訝地發現,錢串兒竟然還在瀑布邊等著。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4:15
  第八章、九蝠劍

  錢串兒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氣憤,等了那麼久,秦小天還沒有出來,她不由得擔心起來。

  殃葬峽異常凶險,差點要了她的命,因此她對殃葬峽十分畏懼,幾次想進去尋找秦小天,最後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一直在大瀑布前等候。

  忽然有個人在她身前顯現,嚇得錢串兒連連後退,驚叫道:「你……你是誰?」她全身充滿無力感,這人氣勢逼人,絕對是一個大高手。

  錢串兒手忙腳亂地發出一堆防禦法寶,心裡畏懼到了極點,即使已經到了出竅初期,站在這人面前,她就像赤手空拳的嬰兒一般,連站都站不穩。

  秦小天玩心忽起,笑道:「你是錢串兒小姐嗎?」

  錢串兒大訝,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猛然間,她醒悟過來,說道:「是秦……秦道友告訴你的?他在哪裡?」

  秦小天兩手一攤,說道:「很抱歉,你說的那個秦道友……他死了。」

  錢串兒臉色忽青忽白,喃喃道:「死了?怎麼……怎麼可能……大壞蛋,說好要回來的,你……壞蛋……」眼淚成串地落下。

  秦小天傻了眼,想不到錢串兒會流淚。

  「你騙人!」錢串兒眼中滿是怒火,死死盯著秦小天,問道:「他……他是怎麼死的?在哪裡死的?」她就像一隻發怒的小貓,呲牙咧嘴,一副要拚命的模樣。

  秦小天發現這個玩笑不好玩,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說道:「呃,這個……是被古陣法困住,然後自爆了……」他說的是實話,無奈錢串兒根本聽不進去。

  「是你殺了他……是不是?是不是?」

  秦小天說道:「不是!」這個誤會不能繼續發展下去,他急忙解釋道:「呃,我所說的死了,是指他的身體沒了……他的……哎……」這番解釋顯得很無力,他忽然意識到,所謂的靈魂奪舍是件很邪惡的事情,至少在修真者的印象中是邪惡的。

  錢串兒疑惑地盯著他,說道:「什麼意思?」

  秦小天說道:「意思就是……他沒有真正死亡,而是身體沒了……」他心裡後悔不迭,沒事開什麼玩笑。

  錢串兒說道:「難道他的元嬰逃出來了?」她頓時顯得有點激動。

  秦小天暗暗奇怪:「這丫頭到底怎麼啦?竟然這麼在乎我的生死。」心裡不禁有種無名的感動,看她的眼光也柔和起來,說道:「他只是換了一個身體而已。」

  錢串兒嘀咕道:「換一個身體?換……而已?換身體……這是什麼修行法門?」她抬頭瞄了一眼秦小天,嘴裡小聲說道:「換身體?怎麼可能……難道……」然後睜大眼睛,叫道:「難道……是你!你……」

  秦小天心裡怪叫:「不得了啦,這丫頭也太聰明了,這都能猜出來?好可怕的直覺!」

  「不是我……」他下意識地否認。

  「就是你!哇呀呀……你敢騙我……我,我咬死你……」

  錢串兒氣急敗壞地撲了上來,秦小天閃身躲避,連聲道:「停!停!」

  「站住,讓我咬一口解解氣!」

  「錢串兒小姐,咬人是不對的……只有小貓小狗才咬人……」

  錢串兒氣哼哼地站住,知道抓不住這傢伙,忽然間她又笑了起來,嚇得秦小天忙道:「哎,你沒事吧?」心想:「這丫頭氣糊塗了?」

  「你才是小貓小狗!喂,姓秦的……你太過分了吧,我在這裡等你,可……」

  秦小天心裡有些愧疚,手腕一翻,一隻巴掌大的玉虎托在手中,說道:「這是傀儡獸,名叫閻虎。」說完掐動靈訣抬手拋出,一隻黑色的巨虎出現在他身邊,連頭至尾是有六米長,身上的皮毛泛著幽光,兩隻眼睛卻是淺綠色的。

  只見它乖巧地繞著秦小天轉了一圈,發出一聲討好的嗚咽聲。

  「送給你!」

  錢串兒一陣氣餒,她原本想敲詐一下秦小天出口惡氣,沒想到這傢伙先拿出一件寶貝來哄自己。

  這隻玉虎實在吸引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完美的動物傀儡,根本無法拒絕,想想還是不甘心,說道:「還有什麼寶貝?」

  秦小天笑道:「有,你想要什麼?送你一把飛劍?」

  他在金字塔玉石台階上收攝了三把仙劍,其中一把很適合女性使用,不過他懷疑錢串兒能不能使用,出竅初期使用仙劍是很難的。

  那是一把猶如水晶般的仙劍,完全透明,放在手中只能看到一線影子,稍稍晃動手掌,仙劍就泛出七彩光華,美麗到了極致。錢串兒的口水差點滴出來,她也是煉器好手,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仙劍,美得令人頭暈止眩。

  「給……給我?這把劍……給我的?叫……叫什麼名字……?」就像夢囈一般,她喜歡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你可以自己取名。」

  收了飛劍和玉虎後,錢串兒平靜下來,心裡忽然感到一份失落,神情也顯得有些落寞。

  秦小天不解地問道:「難道你不喜歡仙劍?」

  「喜歡。」錢串兒低下頭去,聲音微微哽咽道:「我要回青城山了,你……你自己保重。」

  確認眼前這人就是秦小天後,她心裡就覺得有些失落,原本秦小天的水準和自己半斤八兩,現在兩人相差太遠,她不知道如何繼續相處下去。

  秦小天不明白這個貪財的小丫頭為什麼會不高興,不過錢串兒想要回去,他也不想阻攔,在這種蠻荒之地,她還是回門派比較安全。他說道:「好,你也保重,有機會……我會去青城山看你,呵呵,也許能找到一個金礦……我們再一起去挖掘。」

  錢串兒不也再看秦小天,御劍飛到空中,說道:「說話要算數……」自從修為大漲後,她的御劍速度也非比尋常,眨眼間就失去了蹤跡。

  秦小天眼看著她離去,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從剛才錢串兒聽說自己死掉後的強烈反應,他隱約察覺到一點什麼,只是不願意多想。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瞬移到殃葬峽。

  要想保留這個隱藏的府第,就必須恢復外面的禁制大陣。墨黑色的古玉簡裡也記載了外面的禁制大陣,由於秦小天達到了浩淼涵境界,外面的大陣在他眼中已不再神秘,稍稍察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當初天雷劈下的原因,是天空中有一個引雷大陣,因為失去了另外一個陣法的制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啟動一次,經歷過千萬年歲月,殃葬峽被打得千瘡百孔,加上地煞之氣的侵蝕,一條峽谷的巖壁完全變成了黑色。

  秦小天開始重新佈置殃葬峽周邊的禁制大陣,很麻煩也很費事,他沒有好的仙石,很多禁制無法使用,修修補補十幾天,只能勉強讓禁制大陣正常運轉,連遮掩殃葬峽也做不到。

  他心裡不禁嘆氣,不但煉製材料少,仙石也幾乎沒有,地球上仙石的資源似乎奇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過仙石礦,只能用玉石來替代,這個大陣耗費了他一大半的玉石。

  他在殃葬峽製作了一個標記,以後只要想來,一個瞬移就能回來,不會迷路。

  ※※※※※※※※※

  赤明一直在關注著秦小天,看到他進入殃葬峽後佔據了一具遺蛻,忍不住笑罵道:「小兔崽子運氣真好,竟然搶到如此好的一副身體……師兄,你的徒弟怎麼樣了?」

  李強罵道:「這個笨蛋!不修行……反而去做生意,奶奶的,還發財了……」

  赤明驚道:「哎喲,不好,秦小天這小子修煉起來沒有數啊,再修下去就要面對天劫了……師兄,你快幫他一下。」

  李強一個化身飛入天演,片刻就回來,說道:「沒事,小傢伙很明智,沒有快速提升境界,嗯,不錯,一點也不貪,呵呵。」

  赤明笑得直抖:「哈哈,還是我的徒弟好,聰明啊,咦,這小子在幹嘛?喂,師尊,小傢伙要出地球了,對天演有沒有影響?」

  青帝驚訝道:「什麼?我看看。」他是控制天演的人,稍加察看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微微一皺眉,說道:「不知道是誰的遺蛻,萬一那人察覺遺蛻被搶走,小傢伙就惹禍了……」

  赤明滿不在乎地說道:「怕個屁啊!有我在……哼哼,管他是誰,敢動我的徒弟,那是找死……」

  話還沒說完就被青帝一腳踹到一邊,喝罵道:「我可沒精力加上你在裡面胡攪蠻纏,天演的變化已經讓人很吃力了,再加上你……天演還不亂套!要是控制不住天演,小傢伙在裡面可就危險了。」

  李強問道:「要控制他嗎?」

  青帝搖頭道:「暫時還不需要,一個人在裡面的變化,我可以掌控,只是希望他不要亂跑,去的地方越多,變化就越多。」

  赤明忽然大笑起來:「哈哈,這個笨蛋,靠飛行就想離開地球,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李強瞄了一眼,說道:「你才是笨蛋!他是在收集天罡塵埃,不是想離開地球。」

  赤明被噎得說不出話,摸摸腦門,嘆道:「真是無聊啊。」

  李強笑道:「無聊?那你去找天真,他有聊……一直想去幻星神陣,你陪他去好了。」

  赤明擺手道:「要去你去……」他偷看一眼博聚上人,傳音道:「那個老傢伙快要走火入魔了,成天惦望著去幻星神陣,上次不是說……他差點回不來,哼嘛了,我才不去。不過在這裡也無聊,這個天演到底有什麼用?師兄知道嗎?」

  其實不論赤明還是李強,兩人對天演的作用都不清楚。赤明要不是閒極無聊也不會過來,李強純粹是來幫忙的,他不僅修為比赤明高,還可以利用原界,因此進境是赤明無法企及的,只比青帝差一線,最近對天演的變化有了一點心得,不過他也說不清楚。

  「不知道,要細心領悟……應該會有收穫吧。」

  赤明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廢話……什麼細心領悟,嗯,原來師兄也不知道,亂猜!」

  青帝忽然說道:「那具遺蛻有問題。」

  赤明說道:「不就是一個古仙人的遺蛻嘛,有啥了不起,大不了……打一架。」

  青帝淡淡道:「是你徒弟打?還是你打?」

  「當然是我……呃,是徒弟打……」

  青帝道:「那是找死。」

  赤明翻翻眼皮,心想:「誰要是敢打我的徒弟,哼!老子扒了他的皮!管他什麼天演不天演。」他心裡打定主意,說道:「這兒靈氣不錯,我修煉一會兒,師兄,有事叫我一聲。」

  青木林在仙界是最好的修煉場所之一,其靈氣的濃郁程度,不是一般仙人能夠見到的,赤明很精明,這地方不可能隨便來,有這個空閒的機會,他如何會放過,所以大喊無聊,趁勢坐下修煉。

  李強說道:「本體修煉就好,分身出來。」

  一個分身脫離赤明的本體,站到李強身邊,抱怨道:「師兄……不就吸收點靈氣嘛,出一個分身,效果就會差很多。」他小聲道:「師尊的便宜不佔……會遭天譴的,嘿嘿。」

  李強笑道:「呵呵,這裡的靈氣是很濃郁,但是以你的修為,恐怕坐上百年也不會有什麼進境,這算什麼佔便宜……要真想修煉,我在原界給你找個合適的地方,靈氣比這裡還要好。」

  赤明搖頭道:「不去,我討厭沒完沒了的修煉……唉,真想進去玩玩。」

  青帝回頭道:「會下棋嗎?就是李強教的圍棋,會下嗎?」

  赤明不解道:「會下……那玩意兒也沒啥意思,師尊想要下棋?」

  青帝笑道:「我們現在就是在下棋,我們這些人都是棋手,天演裡的一切就是棋子,你想當一顆棋子嗎?」

  赤明一愣,繼而笑道:「棋手?棋子?哈哈,師尊啊,誰知道……我們是不是棋子?」

  青帝點頭微笑:「嗯,誰又能知道?」

  赤明嘟嚷道:「又打啞謎。」

  ※※※※※※※※※

  秦小天的修為大漲後,其後果也漸漸顯現出來,他原本喜歡低調行事,現在卻變得滿不在乎起來。有實力的人才能隨心所欲,他就是這樣。

  浩淼涵境界到底有多厲害,他並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修為比原來提高了很多。他要試驗這具遺蛻有多少潛力可挖,於是一口氣飛出了地球。

  沒想到太空中也有需要的材料。他新學到一種收集材料的法門,可以收集游離在太空中的天罡塵埃,那是一種輔助煉器材料,比如煉製飛劍時,只要加入一點天罡塵埃,飛劍的品質就能提升一個檔次。

  天罡塵埃非常難收集,需要採用特殊的手法,加上很高的修為才行。幾十天後,他飛到月球的表面,那裡的天罡塵埃比較多。

  在月球上,他還發現了不少仙石,大都是中品仙石,也有少量的上品仙石。

  仙石大都是由隕石帶來,收集起來很麻煩,要進入隕石坑搜尋。收穫倒還不錯,十幾天工夫,他就收集了上千塊各種仙石,天罡塵埃也收集了十來斤。

  天罡塵埃份量極輕,十來斤有很多,不過還需要重新煉製,煉製後最多能留下幾兩,那才是煉器用的有效輔助材料。

  月球上有很多煉器材料,秦小天發現不少挖掘的痕跡,也就是說早有人來此收集過煉器材料,估計至少也是合體期以上的高手,才能到達月球。

  在月球上整整待了幾個月,收集到大量煉器材料,其中很多都是地球上找不到的。

  秦小天第一次生出離開地球的念頭,他發現地球上的修真資源太少,連以前去過的潛傑星也不如,現在令他感到困擾的是這個天演世界,和原來的世界有差別嗎?如果都一樣,他就會去尋找傳送陣,如果不一樣,那就是留在這裡繼續修行,等待回到仙界的青木林。

  秦小天有時候覺得,自己就一隻勞碌的螞蟻,不停地忙著搜尋搬運各種東西,沒有半點享樂,不符合自己嚮往的隨心所欲的生活。

  但是,想到一旦進入焰波動境界,立即會引來仙劫,秦小天就不敢停歇,繼續尋找各種材料,煉化在殃葬峽得到的仙器,是他必須完成的任務。

  這次月球挖寶收穫頗豐,來月球一趟不容易,秦小天還沒有真正掌握浩淼涵境界的力量,瞬移到月球需要很多次,耗費了大量的仙靈之氣,如果能完全把握浩淼涵境界的力量,只要一次瞬移就能來到月球,所以他還要繼續鞏固境界。

  快速提升境界的壞處就在這裡,這是必須克服的難題。

  在殃葬峽得到了不少仙器和靈丹,經過仔細摸索察看,其中有半數不適合他使用,可以使用的只有九件,能夠完全煉化的有三件,還有六件需要重新煉製。

  秦小天心裡明白,這些仙器靈丹並不是很好,可能是原主人留下備用的,當然對於修真者而言,這些仙器全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只有合體期以上的高手才能使用。

  三件仙器中有一件是仙劍,黑色劍體,和夜蝠劍有三分相像,只有一根手指長,從劍體表面看不出什麼特殊,用神識探察才能發現,這是一疊合在一起的劍,共有九把。

  仙劍沒有名字,秦小天給它取名九蝠劍,用來紀念破碎了的夜蝠劍。這把仙劍他已經抽空修煉過,只要蘊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控制,比夜蝠劍好上一百倍。

  第二件的合在一起像虎符似的仙器,這玩意兒不用修煉,只要掌握啟動的靈訣,直接就可以運用,一陰一陽可破解許多禁制,是一件不錯的仙器。

  第三件是一根指頭粗細的玉色髮簪,同樣也是一件靈訣啟動的仙器,不用專門修煉,是一件防禦性的法寶,秦小天隨手把它插在頭上。

  其他仙器要麼不合用,要麼還得花費大量精力重新修煉,他覺得只要夠用就好,眼下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煉製它們,最重要的原因是,天演世界不是他的世界,以後還是要回去的,這些煉製成功的仙器也許不能帶出。

  一直待在月球上也很寂寞,收集了一大堆材料後,秦小天決定先回地球,如果能夠尋找到傳送陣,就可以離開地球,他可不想在地球上渡仙劫。

  連續多次瞬移,秦小天來到地球的大氣層,稍稍辨識了一下方位,大宋朝所在的地方很好辨認,這要得益於以前經常看到的世界地圖。

  他落在大名府陸家莊的後山上,那座茅草屋竟然還在。

  遠遠看見陸江莊主拄著枴杖緩緩走來。秦小天的身體忽然變淡,逐漸隱入周圍的環境中。

  只見陸江莊主走進茅草屋,盤腿坐下,將枴杖橫放在腿上,他的身前放著一個小銅爐,點上三根檀香,閉目靜坐。

  原本壯年的人,已經垂垂老朽,頭髮和鬍鬚雪白,嘴裡唸唸有辭。

  秦小天愣在那裡,沒想到一個人可以老得這麼快,自己根本不覺得時間的流逝,往往一坐下去修煉,十幾天甚至幾個月就過去了。他從二十幾歲開始修行,也沒有覺得過了多少年,怎麼眼前的陸莊主會老成這樣?

  陸莊主猛然睜大眼睛,他清晰地看到一個人逐漸顯現出來,驚訝得差點大叫起來,抑制住內心的恐懼,問道:「你是誰?」

  「陸莊主這麼快就忘記故人了?我是秦小天。」

  陸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人和他印象中的秦小天完全不一樣,修長的身材,高貴的氣質,一身不知道是什麼質料製成的袍服,面容看上去很年輕,卻又有一種滄桑的感覺,一股無形的威壓隨之而來。

  他竭力壓制住自己恐懼的心理,說道:「這……這……」

  秦小天知道自己嚇到他,溫言道:「我只是回來看看,呵呵,陸莊主,陸明總管還好吧?」

  「陸明?他……他早就過世了……」

  陸江開始有點相信眼前之人可能真是秦小天,因為陸明總管已經死了十七、八年,沒有接觸過陸家莊的人,不可能知道有陸明這個人。

  「過世了?」秦小天有些意外,他知道陸明是有功夫的人,問道:「怎麼去世的?」

  陸江苦笑道:「被刺殺的……唉,得罪的人太多。」

  秦小天又詢問了幾個人,其中就有歐陽雙成。

  「歐陽雙成,聽說去了大遼國……我也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秦小天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他也不清楚自己離開這裡有多久,修煉的日子對他而言只是一瞬間,說道:「陶一遙道長來過這裡嗎?」

  「來過,就在去年……只停留了一天,走得很匆忙。」

  秦小天沉默片刻,問道:「嗯,有說到哪裡去了嗎?」

  陸江搖頭道:「沒有……哦,他還問起你,問你有沒有來過。」他想了想,又道:「他好像很煩躁,急著趕路,向我借了幾百兩銀子就離開了。」

  一個莊客急匆匆趕來,叫道:「老爺,不好了……」

  陸江站起身來,說道:「慌什麼!慢慢說!」

  那個莊客喘著粗氣,滿頭大汗道:「是,是,老爺,小少爺被人打傷了……剛剛抬進莊!」

  陸江渾身一顫:「什麼?!」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4:22
  第九章、和尚

  小少爺是陸江莊主的孫子,名叫陸野,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高手,使得一口好樸刀,今年才二十歲,是個大胖子。

  陸江知道秦小天是有大本事的人,他沒有急著回莊,而是對秦小天作揖道:「先生,請先生救命。」

  秦小天笑道:「好,去看看。」

  陸江大喜,恭敬的說道:「先生請。」

  他對秦小天信心十足,這人在陸家莊蟄伏了有十年,後來不告而別,幾十年後再見,竟然還換了容貌,而且樣貌依然年輕,令他羨慕不已。

  兩人從後山回到陸家莊。秦小天感慨萬分,陸江有相當高的武藝,只是年齡大了,走路都顫巍巍的,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秦小天覺得漫步的感覺也不錯,這不同於在天空中風馳電掣的飛行,緩慢悠閒地走路,全部身心都放鬆下來。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說道:「後莊的房子增加了不少,陸家狀似乎比原來大了。」

  陸江說道:「六年前,陸家莊擴建了一次。」他的語氣裡帶有一份自豪:「孩子大了,一個莊子怎麼夠住,我也老了,所以就住在後莊,每天到後山來,焚香唸經,圖個清靜。」

  其實他是因為年輕時殺戮太多,現在年紀大了,想要給自己贖罪,求個心安,以免死後入阿鼻地獄。

  「猴子還有魏大叔夫婦,你見過他們嗎?」

  陸江側頭想了會兒,說道:「猴子?魏大叔?是誰?」時間過了太久,他是莊主,不可能記住那些無名之輩。

  秦小天暗自搖頭,知道他不會關心到猴子和魏大叔他們,說道:「就是當初和我一起來陸家莊的朋友,後來去了大名府開店。」

  陸江說道:「呵呵,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請!」兩人從後莊的側門進入。

  幾個莊丁跟上來,其中一個說道:「老太爺,小的領路。」

  還沒有走進房間,就聽到裡面傳出了嚎叫聲:「啊……直娘賊,輕一點……嗷嗚……」

  最後一聲猶如狼嚎般地吼叫,逗得秦小天忍不住發笑,說道:「裡面是你的孫子?」

  陸江臉色微紅,點頭道:「時……這個不孝的東西!」他有點難堪,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人還在門外,就罵道:「叫什麼叫!自己沒有本事,被人打了,就該咬牙挺住,等有本事再打回來,嚎什麼喪!」邊罵邊跨進房間。

  陸野是個大胖子,一張大餅臉,下巴上三層疊肉,蹋鼻樑,兩隻小眼睛緊緊閉著,滿臉的油汗,頭髮散亂,四個莊客死死按住他的手臂和大腿,雪白的肚皮上一塊青紫,細小的血珠一點點滲出。只是他呼吸急促,鼻孔急速收縮擴散,嘴唇烏紫,嘴角不停地抽搐。

  陸江頓時不罵了,他疾走兩步,問道:「是誰?是誰打的?大夫來了嗎?」

  房間裡站滿了人,秦小天悄聲無息的站在一邊,對房間裡其他人視若無睹,只是掃了一眼陸野,隨即心中瞭然。陸野是被修真者擊傷,用的是陰損手法,傷及內臟,如果沒有懂行的人救治,他活不過三十歲。

  一個大夫匆忙趕到。房間裡早有一個大夫,那是陸家莊的坐家大夫,他已經束手無策,臉上滿是絕望的神情,新來的大夫是從鎮上請來的,搭脈後同樣一臉呆滯。

  陸江不由得大怒,老頭子雖然七十多歲,身體卻強壯如普通的壯年人,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領,喝道:「說!到底如何?」他縱橫黑白兩道,本身就是一個強勢的人,這一聲斷喝下的大夫渾身顫抖。

  「老……老太爺,小少爺是被人暗算了……這種癥狀,是……是……」

  他不敢說從來沒見過這種癥狀,「是」了幾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惹得陸江火冒三丈,喝道:「是什麼?有救沒有?」

  在極度恐懼之下,那個大夫反而冷靜下來,說道:「老太爺,您息怒,小少爺的傷……我從來沒有見過,唉,您還是另請高明,不要誤了診治的時辰。」他掰開陸江的手,拱手施禮,隨即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陸江忽然看見秦小天微笑不語,心裡頓時醒悟,撲通跪倒在他面前,連聲道:「秦先生,請救救我的孫兒。」

  滿屋的人全被嚇傻,老祖宗都跪下了,他們還敢站著嗎?「嘩啦啦」跪倒一地。包括那一個準備離開的大夫。

  秦小天也不說話,向前幾步來到床邊,說道:「你們鬆手。」

  四個莊客扭頭看向陸江,秦小天說道:「不礙事,你們只管鬆手,他不會傷人……


  陸江大聲道:「按照秦先生的吩咐做!」四個莊客立即鬆手,快速閃到一邊。

  秦小天說道:「好身手!」雙手連動,打出一道禁制。

  眼看著陸野的神情輕鬆下來。陸江爬起身來,小聲道:「是什麼東西傷了他?」不等秦小天回答,他側頭對身邊的人道:「你們統統出去,留兩個人在門外伺候。」

  秦小天淡淡地說道:「我勸你不要追究這件事,那人不是你們能對付的,不過,一旦我出手解救,也就等於得罪了那個人。」

  在沒有得到這具軀殼前,秦小天也許還有一點顧慮,自從修為大漲後,他的信心空前提高,並不在意會得罪出手的人。

  陸江連連作揖,說道:「秦先生救命,小老兒感激不盡。」

  秦小天伸手阻止道:「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袖手旁觀,好歹我也在陸家莊住了十年,陸莊主不用擔心。」

  陸野的傷勢對於凡人來說,那是千難萬難,根本無法醫治,因為打傷他的是一根陰煞凝結的針,在人體擴散開來,這種陰煞連修真者都很難抵禦,更何況一個凡人。

  不過陸野有點與眾不同,他是一個大胖子,自小打熬的一身好肥肉,陰煞擴散得很慢,只是讓他加倍的疼痛。幸好遇到秦小天,一眼就認出這是陰煞所傷,用禁制止住了陰煞的活動,他說道:「陸莊主,不用作揖施禮了,呵呵,小傢伙不會有事的。」

  對於陰煞,秦小天已經非常熟悉,可是從沒想過用陰煞修煉一件法寶,這倒是啟發了他。他微笑著伸手虛抓,陸野頓時劇烈顫抖,發出一聲聲慘嚎。

  秦小天強行從他體內吸取陰煞,就像從他身上硬生生扯掉一隻手臂。因為陰煞進入體內後,就融入到肌肉中,秦小天的吸取,讓他難以承受。

  陸江年輕時殺人不眨眼,卻聽不得孫子的慘嚎,他使勁握緊拳頭,臉上汗水直流。正所謂關心則亂,他太過在意孫子的生死,那種有勁使不出的感覺,實在是很難受。

  煉製過的陰煞很難對付,可惜遇上了秦小天發出的仙靈之氣。片刻功夫,陸野大叫一聲昏迷過去,一片黑色的陰煞氣浮起,「波」的一聲響,被秦小天吸入掌心。

  陸野的肚皮上鮮血淋淋,烏青色漸漸消失。秦小天說道:「好了,讓大夫來包紮上藥,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重新找回大夫,上藥包紮,陸野清醒過來,掙扎著坐起,叫道:「爺爺。」

  陸江恨恨地說道:「這次惹上誰了?」

  陸野說話聲音嘶啞,嚎了那麼久,嗓子不啞才怪。

  他說道:「爺爺,我……我……只是多看了一個女子兩眼,就被她身邊的一個漢子罵了幾句,孫子不服,上去理論……唉,那個揮了揮手,轉身離去……我就癱了。」

  陸江閱歷豐富,一聽就知道孫子沒有說實話,可以肯定是他調戲在先,然後才被人打的,而且確如秦小天所說,那人是自己惹不起的,喝罵道:「小混蛋,以後給我待在家裡,一年內不許到外面去!」

  「爺爺……」

  一個大胖子也會撒嬌,秦小天看得寒毛直豎。

  沒想到陸江莊主還真能接受這樣的撒嬌,只聽他溫和地說道:「阿野,你也不小了,陸家莊遲早都是你的,別在外面鬼混了,這次吃了虧,幸好秦先生回來,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唉,我老了,禁不住如此驚嚇……這半年就在莊子裡不出門,知道了嗎?」

  最後一句話又嚴厲起來。

  陸野垂頭喪氣地說道:「是,爺爺。」目光轉到秦小天身上,問道:「你是誰?」

  陸江喝道:「不得無禮,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快點叩謝。」

  陸野用輕蔑的目光掃視著秦小天,說道:「是嗎?」除了爺爺,別人在他眼中沒有任何份量,包括他早已去世的父母,更何況眼前之人是如此年輕。

  「呵呵,原來是一個紈褲子弟。」

  秦小天微微一笑,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啪」的一聲脆響,抽得陸野腦袋直晃,這種仗勢欺人的混蛋最令人討厭。

  陸野原本就一肚皮不爽,挨了一記耳光更加變得瘋狂,他低吼一聲,從大床上蹦了起來。陰煞氣被抽取後,他的身體已經基本恢復,咆哮著撲向秦小天。

  驀然間,秦小天消失不見,同時,一股大力擊打在陸野的背部,他頓時立足不穩,一頭砸下床去,轟地一聲悶響,就聽得一聲慘嚎。

  陸野肥壯的身軀砸在地上,撞擊的力度非常之強,大餅臉撞在地面上,碰得頭破血流,鼻子差點被砸扁。

  兩人的動作都很迅速,陸江根本來不及阻擋,氣得他跺腳大罵,想不到陸野如此狂傲,竟然連秦先生也敢打。

  秦小天懸停在離地一米的空中,冷冷地說道:「怪不得有人要整治你,就憑你這副德行,死了也是活該!」

  陸野翻身坐起,還想跳起來拚命,猛地一眼看見秦小天懸停在空中,嚇得大叫一聲:「鬼啊!」

  「乒!」陸江的枴杖狠狠抽在他的背上:「混蛋!直娘賊……我打死你!打死你!」拐仗猶如雨點般落下。

  陸野嚇得不敢動彈,只是不停地叫道:「爺爺,爺爺,別打啦,痛啊……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陸野嘴上喊得山響,卻一動也不敢動,在陸家莊,他唯一畏懼的人就是爺爺。

  陸江一腳踢在陸野的肥屁股上,喝道:「給秦先生叩頭賠罪!」

  秦小天不在乎他是否賠罪,說道:「不用賠罪,好自為之吧。」轉身向門外走去。

  陸江又氣又急,狠狠瞪了陸野一眼,罵道:「滾到內莊去,三年之內,不許出莊!」說完急匆匆追了出去。

  「秦先生,等一等。」陸江氣喘吁吁地趕到秦小天身邊,施禮道:「秦先生,請你原諒阿野,唉,自從他父母去世後,我又經常在外面,所以……阿野……唉。」

  秦小天微微一笑,他才不會因為陸野的無禮而生氣,那一記耳光只是教訓他不要妄自尊大,目中無人。

  陸江也很無奈,陸野自小嬌寵,養成自大狂傲的性格,加上通曉武藝,又有大群的莊客打手侍奉左右,遇事從來都是蠻不講理,在這一帶算得上是一個土豪惡霸。

  秦小天說道:「我沒有怪罪的意思,救他……只是還你一份人情,呵呵,至於他是生是死,我不在意。」

  陸江啞口無言,心裡嘆道:「唉,這話說得真是不留情面啊,這傢伙簡直深不可測,嗯,千萬不能得罪他。」絕對的力量就是絕對的強權,在黑白兩道混了那麼久,對這個道理再明白不過,哪怕秦小天表現得再無禮,陸江也不會去觸怒和冒犯他。

  「秦先生,小老兒已經安排好酒宴,呵呵,特意找了不少好燒酒,今天剛好有莊客打了些野味,請先生賞光。」

  先想辦法留下秦小天,陸江不敢確定傷害陸野的人會不會追到莊子裡尋仇,萬一過來,有秦小天在,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想當年就是靠他才保住了歐陽雙城的性命,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留他住一段時間。

  秦小天沒有想那麼多,既然來到陸家莊,他也打算居住一段時間,稍微放鬆一下,順便煉製一些小東西。

  宋朝的飲食還算豐富,大雞肥鵝,牛羊肉等等擺了一大桌,秦小天對這些不感興趣,只吃水果蜜餞,燒酒喝得很多。

  倒酒的小廝一直抱著酒罈站在桌邊,桌上排了十個酒碗,秦小天喝酒,一碗酒一口乾掉,所以小廝要不停地倒酒才能趕得上他喝酒的速度。

  兩罈酒很快喝完,秦小天長出一口氣,總算過了一次酒癮。

  陸江喝了兩杯酒,靜靜地坐在一邊,秦小天不說話,他就等著。

  幾個婢女來回穿梭送菜,秦小天阻止道:「可以了,這些葷菜……我不愛吃。」

  陸江擺手道:「多送點鮮果蜜餞來,其他的就不要了。」

  一個莊客進來道:「老太爺,門口有一個化緣的和尚。」

  陸江打斷他的話頭道:「照老規矩辦,一斗白米,一串銅錢,這還要來問我嗎?」

  莊客道:「老太爺,是照規矩辦的……可是那個和尚不走,說……要化緣……我們莊子的後山,想建一座寺廟。」

  陸江勃然大怒:「這是哪裡來的禿驢?」

  秦小天瞇著眼睛,淡淡地說道:「這人厲害。」

  陸江疑惑道:「很厲害?」想了想道:「你去請他進來。」

  一個身披大紅袈裟,肥頭大耳,一臉福相的和尚,手中捏著一串佛珠緩步進來,口中宣佛:「阿彌陀佛,施主可是陸江,陸莊主?」

  秦小天笑嘻嘻地說道:「德弘大師,你怎麼來了?」

  德弘大師卻不認識他,因為秦小天換了一個軀殼,修為又深不可測。他驚訝道:「這位施主是?」在莊外他就察覺到秦小天的存在,好奇之餘,找了一個藉口進莊,他相信這人也能發現自己。

  秦小天對這老和尚印象不錯,在青城山破陣時,兩人配合比較默契,笑道:「還記得在青城後山的仙陣中,我們曾經合作過,大師難道忘記了?」

  「啊?阿彌陀佛!你就是那個……那個……人啊……阿彌陀佛!」德弘大師不敢相信,眼前的人不僅形貌不同,修為更是有著天壤之外。

  秦小天笑道:「那個哈陽後來怎麼樣了?」

  德弘大師一愣,這才相信:「你……你就是那個秦……秦……」

  「秦小天。」

  德弘大師點頭道:「對,秦小天!阿彌陀佛,小施主變化之大,讓人不敢相信啊。」他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似乎有話要說,想了想又忍住沒有說。

  陸江心裡發顫,說道:「大和尚,請上座!」

  德弘大師也不推讓,一屁股坐在上首,伸手抓起一隻白水煮肥鵝,撕下一條腿啃了
起來,含糊道:「阿彌陀佛……好久沒有吃肥鵝了。」

  「唔,紅燒牛肉不錯,嗯,這羊肉肥嫩……阿彌陀佛……這是野鹿的?啊,還有野豬肉……好,好……阿彌陀佛……好酒……好酒啊!」

  秦小天和陸江看得瞠目結舌,這和尚葷腥不忌,是個酒肉和尚,好像多少年沒有吃過東西一樣,根本就不用筷子,兩手直接從菜盆裡撈肉,吃得汁水淋漓,蔬菜連碰都不碰。只聽他說道:「饅頭、薄餅多上幾盤,阿彌陀佛!」

  陸江招手叫來一個小廝,說道:「快去,要有大肉包子,多蒸幾籠,薄餅多上點。」他知道,不論是大和尚還是秦小天,都是神秘莫測的高人,盡可能滿足他們的要求,是自己唯一可以討好的方式。

  秦小天笑道:「德弘大師有多久沒有吃肉了?」

  德弘大師喝了一大碗酒,說道:「阿彌陀佛!大約有三十幾年了吧,也許更久,記不清了。」

  陸江駭然道:「三十幾年?大和尚貴庚?」

  德弘大師手口不停地說道:「記不得……唔……」他伸出油手,屈指算了半晌,嘆道:「真是記不清了……阿彌陀佛!老衲記得是在唐初時出的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阿彌陀佛!」

  陸江驚恐得口不能言,唐初出家,想不到德弘大師竟然是唐初出的家,只在心裡亂叫:「難道他是菩薩下凡,金剛入世?還是胡說八道?」

  秦小天笑道:「千年王八萬年龜,大和尚活得挺自在。」

  德弘大師呵呵大笑:「自在?天下沒有人能夠自在……呵呵,秦施主的年齡……恐怕比老衲還要大吧?陸施主,這羊肉不錯,就是太少了點。」他似乎不在意秦小天把自己比作烏龜王八,順便把他也捎帶進去,大家都是烏龜王八,活得夠久。

  陸江這才知道秦小天有多厲害,竟然比德弘大師的年齡還要大,那不是神仙嗎?他翻身跪下,說道:「秦……秦……」他都不敢稱呼秦先生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求您傳授……傳授不老之術!」

  秦小天不由得笑了,說道:「不老之術?我怎麼不知道?」說著輕輕一揮手,陸江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交椅裡。

  德弘大師大笑不已,速度不減地吃著喝著,說道:「是啊,老衲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阿彌陀佛。」

  陸江知道這兩人不可能傳授自己秘術,原本還想拜師,但是想想自己的年齡,忍不住嘆氣搖頭,心中難過,說道:「唉,我最小……卻最老……」他後悔莫及,秦小天曾經在後莊修煉了十年,那時候自己都沒有抓住機會拜師,現在一切都晚了。

  「大和尚剛才在門外……說是要化緣後山?」

  德弘大師晃著光頭,說道:「沒錯。」

  陸江說道:「好,只要大師肯駐留在這裡,寺廟由我來建,還有福田供奉。」

  德弘大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滿臉堆笑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有此善心,來世必有善果……嗯,再來一罈酒。」

  秦小天噗哧一聲笑出聲來,說道:「大師不愧是大德高僧啊。」

  「阿彌陀佛,謝過秦施主的誇讚。」

  要不是在青城山見過他的神通,秦小天差點以為這禿驢就是一個騙子,笑道:「呵呵,大師,哈陽後來如何?你們有沒有破陣?」

  德弘大師頓時吃不下去了,說道:「秦施主,還是不要提那個瘋子……阿彌陀佛。」端起酒罈,咕咚咕咚幾大口灌下去,拽起紅色袈裟在嘴邊擦拭了一下,接著說道:「要不是他……我也不會跑到這裡來。」

  秦小天好奇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德弘大師長嘆一聲道:「你先走了,結果哈陽那個瘋子就盯著老衲,打了一架……兩人都被陣法甩出去,阿彌陀佛……哈陽因此而遷怒老衲,跑到五台山,一把火燒掉了寺廟山門……唉,所以老衲被住持大師趕出來,阿彌陀佛……老衲現在是一個遊方和尚。」

  秦小天同情地說道:「真是不幸,難道你打不過他嗎?」

  德弘大師合起一雙油膩膩的大手:「阿彌陀佛,老衲豈能胡亂動手,佛曰……善哉,善哉。」

  「這是什麼話?難道佛有說過『善哉,善哉』嗎?」秦小天心想:「也許佛真的說過。」他說道:「哦,原來如此。」

  突然間,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

  「德弘禿驢!出來!」

  秦小天心裡暗罵:「奶奶的,到哪裡都不安全啊!」
iam086 發表於 2011-7-8 14:31
  第十章、高手

  德弘大師嚇得一縮脖子,小聲道:「糟糕……那個瘋子怎麼找來的?阿彌陀佛,秦施主,拜託你……擋住他,老衲從後面走。」

  秦小天一把抓住他的袈裟,說道:「德弘大師,你不能走,我們兩人還打不過他嗎?」

  德弘大師苦笑道:「唉,哈陽號稱老邪,那傢伙是個瘋子,邪道的朋友極多,我們還是走吧,打贏了也沒有好處,老衲怕了他。」

  秦小天說道:「你身上恐怕被他下了什麼東西,不然他怎麼能找到這裡來?」

  德弘大師一拍腦門,說道:「哎,有可能!哈陽會很多邪門歪道的小法術……」

  「老禿驢……出來啊!惹火了老子……一把火燒掉這個鳥莊!」

  陸江嚇得噗通坐在地上,連聲道:「大師,大師……秦先生……」

  德弘大師沒辦法,無奈道:「好啦,好啦,老袖這就出去,秦施主,請!阿彌陀佛!」閃身消失。

  秦小天微微一笑,身形就像溶化在空氣中,只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陸江使勁眨巴著眼睛,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一滴口水順著嘴角滑落到雪白的鬍鬚上。

  周圍的小廝婢女發出一聲驚叫。

  ※※※※※※※※※

  哈陽身穿翠綠色長袍,頭上戴紅色方巾,滿臉的橫肉,鬍鬚誇張地豎著,像刺蝟一樣,銅鈴般的眼睛,闊口黃板牙,左耳朵上戴著一個大大的黑色耳環。

  十根手指上套著十個粗大的戒指,腰帶上掛著大大小小一串黃色葫蘆,手裡不倫不類地搖著一把摺扇,正在趾高氣揚地大聲喝罵。

  秦小天上次沒有仔細看哈陽,沒想到竟是這般模樣。他悄然冒了出來,緊接著紅光一閃,德弘大師出場:「阿彌陀佛!哈施主,別來無恙。」

  「老子不姓哈,老子姓哈陽!咦……這廝是誰?」

  哈陽心裡一愣,此人一出現,他就知道不好,高手之間相互有感應,他立即就察覺出對方是高手,這兩人要是聯手,自己可討不到好。不過他也不怕,大不了招一幫狐朋狗友來群毆。

  「這位是秦小天,秦施主。」

  哈陽驚訝道:「啊?你就是秦小天?哇呀呀,哈哈,聽說畢舞箜那個人妖到處找你,哈哈,原來是在這裡……喂,姓秦的……你的麻煩大了,畢舞箜大概是看上你了吧,她可是滿世界找你,哈哈。」

  秦小天的目光掃向德弘大師,心裡明白,德弘大師肯定知道,卻沒有告訴自己。

  德弘大師連宣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哈陽說道:「你準備和老禿驢聯手嗎?」說著悄悄射出幾道黑煙,落在地上。那是用來傳信的陰魂,速度極快,可以媲美修真界的傳言法寶。

  老邪哈陽雖然凶悍粗魯,可也不是笨蛋,本來對付德弘大師就很勉強,只因德弘大師軟弱可欺,但是加上一個秦小天,那就不妙了,所以他立即尋找幫手。

  秦小天覺得自己完全有實力和哈陽鬥,他冷冷地說道:「你吃了什麼東西?嘴巴怎麼這麼臭?回去好好洗洗,免得開口臭死人!」他討厭哈陽囂張的態度,因此故意激怒他,也好趁機檢驗一下自己的實力。

  德弘大師心裡大樂,他的實力未必比哈陽差,但是總吃虧。哈陽開口就叫老禿驢,從來都是罵罵咧咧的沒有好話,沒想到秦小天竟敢如此挖苦嘲諷,他頓時覺得渾身舒坦,連聲道:「善哉,善哉!」

  「賊廝鳥!老子活劈了你!」哈陽氣瘋了,不論是誰,哪怕是古風那樣的高手,見到他也不敢這般諷刺挖苦。他揚手射出三顆乾陽雷,大喝道:「去死吧!」

  秦小天心裡一驚,他見識過乾陽雷的厲害,以現在的實力,雖然不在乎,可沒想到哈陽如此瘋狂,一顆乾陽雷的威力就足以毀掉小半個陸家莊,連續射出三顆,那還了得,他大叫道:「大師,護住莊子!」

  九蝠劍化作一雙黑色的大手,像拍蒼蠅一般,合掌將三顆乾陽雷夾住。

  轟然大震中,秦小天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九蝠劍經過煉化,還沒有時間蘊養,只能發揮一半的功能,因此乾陽雷爆開時,他受到不小的衝擊。

  德弘大師嘴角微微翹起,暗忖:「阿彌陀佛,年輕人就是衝動啊,呵呵,佛祖保佑,有這樣的高手當保鏢,實在是妙啊。」他解開袈裟揚手拋出,一道紅光閃過,袈裟化作紅色的光罩護住陸家莊。

  哈陽一愣,沒想到秦小天敢硬接乾陽雷,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他攜帶的乾陽雷不多,上次在仙陣中耗去了大部分存貨,後來又收集了一點,數量遠遠無法滿足需要,之所以一出手就射出三顆,是因為被秦小天激怒了,見秦小天滅掉乾陽雷,他變得小心起來。

  秦小天只是滅掉乾陽雷,沒有急於發起攻擊,他想看看哈陽到底有多厲害。

  哈陽變招很快,乾陽雷被滅,飛劍立即噴出。他的飛劍比較特別,是用七顆古龍牙齒煉製的龍齒劍,出手就是七道白色光華,只聽他一聲大喝:「怒濤!」

  七道白色光華相互纏繞,化作無數的白色利齒,猶如浪濤般撲下。

  秦小天仍然是原來的手段,他還沒有探索出更多的仙劍使用方法。兩隻團黝黝的大手幻化出來,狠狠地拍在湧來的劍浪上。

  硬撼硬接,是拼劍的最大忌諱,秦小天完全不懂。哈陽不由得破口大罵:「賊廝鳥!老哈……和你拼了!」一口精純的真元力噴出,剎那間,龍齒劍光芒大盛,發出轟隆隆的震響聲。

  秦小天修為大漲後,這是初次對陣,精神高度集中,暴喝一聲:「去你奶奶的!」仙靈之氣狂湧,九蝠劍泛起金芒,黑色的大手也變成金色的大手,電光石火間,兩人的飛劍撞在一起。

  哈陽不愧是打架鬥法的老手,心念一閃,已察覺不妙,湧來的勁氣中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感覺。好在他也是分神期的高手,連龍齒劍都顧不及收回,立即瞬移出去。

  大地劇烈震顫,就像爆發了九級大地震,陸家莊要不是有德弘大師護住,整個莊子都要被震為一片廢墟。

  喀嚓!轟!轟轟!

  巨大的炸響聲迴盪在天地間,除了德弘大師護住的陸家莊外,方圓百里內的所有東西全部遭殃,不論是地上的樹林莊稼,還是房屋動物,在飛劍碰撞的瞬間全部炸裂粉碎。

  令人恐怖的衝擊波快速擴散,摧枯拉朽般衝倒一切,塵埃形成一朵巨大的蘑菇雲,沖天而起,緩緩地升到高空。

  德弘大師連連後退,護住陸家莊的袈裟雖然頂住了衝擊力,卻也基本損壞,他自己也被巨大的震波所傷,驚駭地連聲宣佛:「阿……阿彌陀佛……佛祖慈悲……阿彌陀佛!」

  秦小天的實力嚇住了老和尚,也同樣嚇住了他自己。

  哈陽的龍齒劍徹底粉碎,在瞬移出去的同時,他也受到重創。這把龍齒劍用元嬰心血蘊養了幾百年,早和他的心神合二為一,龍齒劍被毀,他也身心俱損,一口鮮血噴了出去。

  回頭看見升騰而起的蘑菇雲,他嚇得魂飛魄散,心想上當了,秦小天的實力深不可測,自己竟然硬撼這樣的高手,不由得對德弘大師恨入骨髓。

  秦小天呆呆的看著蘑菇雲,半晌才清醒過來,只有一個感覺:「爽!」簡直爽到心眼裡去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威風,只是硬拚了一劍,就打的哈陽生死不知。

  他那裡知道,用仙劍和修真者的飛劍拚鬥,等於拿著機關炮對付一根木棍,兩者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哈陽不敢回轉,吼叫道:「老禿驢……我跟你沒完!」一邊吼叫一邊快速逃跑,傻子才繼續留在這裡。他不敢對秦小天發飆,滿腔恨意全都遷怒到德宏大師的頭上。

  德弘大師苦笑不已,宣佛道:「阿彌陀佛,因果報應……何時了結……唉,佛祖慈悲。」心裡很不是滋味,哈陽的無賴人人知道,他不敢對付秦小天,卻死死纏住自己。

  「斬草要除根……春風吹又生!大師……我們追!」

  德弘大師直發愣,秦小天的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他仍然一副大慈大悲的模樣:「阿彌陀佛,冤家宜解不宜結,秦施主……還是罷手吧。」

  其實秦小天不是要斬草除根,而是還沒有過癮,好不容易有機會打架發洩,對方又比自己弱,正好試驗一下得到的仙器,這樣的機會可不能輕易放過。

  他說道:「喂,和尚,我這是在幫你啊……」又忍不住嘀咕:「怪不得哈陽叫你禿驢……哎,皇帝不急,太監急……」

  德弘大師說道:「阿彌陀佛,秦施主,既然已經贏了,就算了吧,呵呵,哈施主雖然霸道無理,但是最不至死,他如果繼續糾纏,老衲躲著他就是了……」

  「別廢話!追!」剛說完秦小天就消失不見。

  德弘大師張大嘴巴,心道:「哎,秦施主怎麼如此好戰?」他不得不追趕上去,畢竟秦小天是為他出手的。

  從哈陽一出現,秦小天就在他身上留下了記號,那是一個很簡單的小禁制,是從古人打獵發展出來的法門,可以追中移動的東西。

  繼續兩次瞬移,秦小天就看見哈陽的身影,大喝道:「喂。哈老邪,站住!」

  哈陽哆嗦了一下,剛才吃了一顆靈丹,好不容易壓住傷勢,沒想到秦小天會追趕過來。龍齒劍被毀,他只好拿出一把備用的飛劍,品質比龍齒劍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把飛劍名為克喪劍,原來是一個元嬰期修真者的飛劍,在一次爭鬥中,那人被他殺死滅去元嬰,這把飛劍也就成了他的戰利品。

  「你……你想怎麼樣?」哈陽色厲內荏的吼叫道。

  秦小天笑嘻嘻道:「咦,不罵人了?嘿嘿。說來就來,說打就打,說走就走……哈老邪,你也太自在了吧,既然打了……就別跑,我們繼續!」他拉開架勢,九蝠劍飛出,說道:「還沒有打完,喂……別跑!」

  哈陽又不傻,不跑才怪,乾陽雷還剩下小半葫蘆,飛劍又差,其他的小法寶雖然陰毒,可使用來對付秦小天這樣的大高手,只會激怒對方,那還怎麼打?所以他沒等對方說完,掉頭就跑。

  可惜,他還不知道秦小天在自己身上下了禁制,無論跑到什麼地方都躲不過。

  這次用的是土遁法,片刻功夫就能竄出上百里,是哈陽的一門絕學。土遁是最好的逃跑方法之一,可以躲避很多追蹤手段,無奈秦小天用的是古仙法小禁制,他不可能逃得掉。

  德弘大師趕了上來,秦小天心裡暗暗佩服,知道他也有特別的追蹤辦法,笑道:「大師,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就此消失……哈哈,開個玩笑,不要生氣。」

  「阿彌陀佛,秦施主還要追嗎?」

  秦小天越來越看不懂德弘,遇事婆婆媽媽得不乾脆,而且還有婦人之仁,哈陽追的他到處亂竄,甚至燒掉了寺廟的山門,他居然還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秦小天說道:「當然要追,好不容易遇到這樣的高手,怎麼能輕易放過?嘿嘿。」

  德弘大師無奈的跟著,心裡琢磨:「唉,秦施主爭強好鬥,對修行恐怕不利。」

  他不知道秦小天是修仙者。古修仙者個個好鬥,很多體悟都是靠打出來的,和修真者不同,古修仙者的修煉就是靠打,必須不斷爭鬥,不但要與人鬥,還要與天鬥與地鬥,若是想修真者一般修煉,效果反而不好。

  秦小天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修為大漲後變得喜愛打架,剛才那一劍,令他興奮不已,從中感覺到爭鬥的巨大樂趣,所以才窮追不捨。也該哈陽倒楣,不僅遇到古修仙者,還引發出他對爭鬥的激情。

  「哈哈,想溜到河裡!我看你往哪裡跑!」

  秦小天的身形忽然下沉,筆直的落到一個土丘上,兩手猛地下壓,空氣急速波動,一聲悶響,方圓百米的地面陡然塌陷,就像從天上落下一塊巨大石頭,整個地面下降了兩米多。

  哈陽正在地下遁走,忽然間周圍的泥土緊縮,他彷彿從空氣中落到水裡,可怕的是這水很快就凝結成冰,遁法失效,他被活埋在地下。

  德弘大師奇道:「哈施主難道在地下?」

  秦小天笑瞇瞇地說道:「嘿嘿,沒事的,只是一個小禁制而已,等一會兒哈陽就能破開,只是不能繼續土遁了。」

  轟!一股煙塵騰起,碎石土塊亂飛,哈陽灰頭土臉的從地下衝出,破口大罵:「混蛋……是誰壓我?你……」他一眼看見秦小天和德弘大師,心裡想不明白,土遁竟然也能追上,不禁對秦小天更加忌憚。

  秦小天笑道:「哈老邪,要不打也行,以後見到德弘大師,你必須繞著走。」

  哈陽猛地竄到空中,大吼道:「做夢!直娘賊,老子和你拼了!」

  他是個羈傲不遜的人,如何能夠忍受秦小天的一再欺壓,怒火直衝腦門,不顧一切的發起飆來,揚手射出十幾顆乾陽雷,雙手猛地一揮,十隻戒指緊跟著飛出。那是他保命的法寶,十指幻套,可以迅速形成一個幻陣。

  秦小天信心十足,他對仙劍的威力非常著迷,所以也不用別的法寶,仍然用仙劍來應對,大笑道:「哈哈,來得好,看劍!」眨眼間,周圍環境大變。

  德弘大師提醒道:「時……幻陣!小心!」他拋出珈藍珠護體,迅速靠近秦小天。

  九蝠劍飛出,秦小天本能的將仙劍化形為大手,他看見幾點黑影飛來,心裡一動,立即醒悟那是乾陽雷,九蝠劍形成的黑手迅速抓去,剎那間,西面八方全都是黑點。

  九蝠劍本來就是九劍重疊,在秦小天的大笑聲中,九蝠劍化為九隻手掌,迎著乾陽雷而去。

  這次沒有用手掌夾住乾陽雷,而是屈指一彈,九隻手同時屈指彈出,看上去無比詭異。乾陽雷一觸即炸,連續發出十幾聲劇烈的爆響。

  秦小天若無其事道:「這幾顆乾陽雷的威力減弱了很多,難道是匆忙煉製的?」

  周圍環境完全改變,秦小天掃清乾陽雷的威脅候打出辨真訣,隨即笑道:「有意思,竟然是戒指形成的陣法,呵呵,想拖延時間……」他迅速找到戒指的所在之處。

  秦小天對陣法已有自己獨特的見解,這種程度的幻陣實在太簡單。九蝠劍化作九根黑線,在換陣中穿梭,不到十分鐘,十枚戒指就落到他的手中。

  他不及細看就扔進自己的儲物戒指裡,笑道:「很一般的法寶,的確能夠拖延一段時間,可惜……哈老邪遇到我比較倒楣,呵呵,繼續追!」

  十指幻套僅僅耽擱了秦小天二十幾分鐘,不過對於修真者來說,只要有十分鐘時間逃跑,幾乎就沒有可能追上。

  可惜哈陽身上被下了禁制,無論他逃到那裡,都躲不過秦小天的追蹤。

  哈陽狼狽之極,他用十指幻套暫時拖住了秦小天,心裡卻一點把握也沒有,不知道能拖延多久,因此乾陽雷和十指幻套一出手,他就駕驅著克喪劍拚命逃竄。

  原本十指幻套拋出後,可以依托幻陣攻擊對手,無奈秦小天的實力太強,他不敢逗留,一邊逃一邊罵,拼了老命催動真元力,想要快點回到巫山。

  哈陽的老巢靠近白帝城,在長江三峽南側的深山裡,十分鐘的拚命逃竄,總算來到長江邊。

  他嚎叫道:「秦小天!德弘老禿驢!老子跟你們沒完……一定會回來找你們算帳的!啊……呀呀……直娘賊……」

  他一頭栽入長江中,想著用水遁法也許能擺脫秦小天的追蹤。

  他已經發出各種求救信號,甚至包括給畢舞箜的,告訴她又秦小天的消息,希望召集一些人手來,嚇退秦小天。

  其實他心裡明白,再多幫手也難以對付秦小天這樣恐怖的高手。

  哈陽逆著長江水遁,一口氣竄出幾百里,心裡憋屈的幾乎要發瘋,從來都是他追別人,這次卻被別人追的像條癩皮狗,而且還是落水的癩皮狗,他憋著氣,瘋狂催動真元力,不管不顧的逆這水流而上,還不時心驚膽戰得用神識探查周圍的情況。

  哈陽終於忍不住從水裡竄出,四顧張望一番,不由得大笑一聲,緊接著又大哭兩聲,恨恨的御劍飛起,再次發出求救信號,並且定下見面的地點。

  他深知以秦小天的修為,一定會再次找到自己,到時候如果沒有人幫忙,很可能老命不保。

  半個小時後,哈陽逃到了江陵府附近的長湖,他有一個朋友隱居在長湖邊的一個小漁村。

  周家灣,位於長湖的角落裡,地勢極為偏僻,四周環山,要去城鎮必須通過水路到達,是一個隱居的好地方。

  哈陽幾乎是撞進周家灣的,他從空中急速落下。

  湖灣邊的山坡上有一座茅草屋,碰啪一聲,哈陽的腳深深陷入茅草屋前的石板空地上,他咒罵了一句:「直娘賊,什麼破劍……喂!萬老頭,萬老頭!萬春遠!」

  一個人影冒了出來,身穿灰白色的粗麻上衣,一條牛鼻寶大褲衩,是個又黑又瘦的中年人,一隻手提著跟釣魚竿,另一隻手拎著魚簍,滿臉不樂意的罵道:「老邪,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哎,萬老頭,我在你這裡躲幾天,等幾個朋友……」

  萬春遠瞪了他一眼,說道:「又闖禍了?這次惹誰了?嗯,奇怪,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嘿嘿難道是……惹上那個名門大派?」

  哈陽苦笑道:「不是什麼名門大派,是一個無名之輩,唉,可怕之極,只是一劍……一劍就毀去了我的龍齒劍,幸好我見機的快,棄劍而逃,不然就見不到你了。」他倒是有什麼說什麼,毫無忌諱,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也不怕丟臉。

  萬春遠知道這傢伙的脾氣,點點頭道:「你打算怎麼辦?要報仇嗎?」哈陽嚷嚷道:「報仇?我拿什麼來報仇?那傢伙實力之強,是我平生僅見,我只是召集朋友來一起想想辦法,人多力量大,即使打不過,也讓他有點顧忌。」

  萬春遠皺起眉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邪,竟然如此忌憚對手,看來這人不好鬥。他說道:「好吧,那就在這裡等著,你知道我的規矩,你的朋友可以來,但是不許騷擾驚動周家灣的村民,不然我可不答應。」

  哈陽點頭道:「知道,知道啦。」

  萬春遠忽然道:「有人來了……」

  哈陽幾乎成了驚弓之鳥,忙問道:「幾個?」

  萬春遠有專門的探測手段,只要進入長湖範圍,他立即就能知道。

  「兩個人!速度不快……是向周家灣而來。」

  「有沒有和尚?」

  萬春遠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嗯,又有三個修真者……咦,我說老邪,你發了多少信號?西面來了一個,北面也有……」

  哈陽臉色微紅,說道:「我知道的朋友……全都發了信息。」

  萬春遠愕然道:「啊?你……至於嗎?」心裡尋思:「這還是老邪哈陽嗎?這傢伙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這次怎麼會怕成這樣?」他實在難以理解。

  哈陽說道:「也許這次是我的劫難……」

  天空中劍氣縱橫,萬春遠心裡不悅,說道:「如果是你的朋友,趕快去招呼一聲,否則我就不客氣了,他娘的,到了我的地盤還這麼囂張?」

  哈陽道:「萬老頭,別生氣。我去招呼,千萬別啟動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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