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機甲] 殖裝 作者:鉛筆刀 (完)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節 認可

冥……冥王？？

    一瞬間，天地靜寂如死，除了風的呼嘯再也聽不見其他。

    所有人，包括人類一方的目光都集中在雷亞身旁的那名男子身上。如果說雷亞的身份對他們仍不可知，但冥王的名字，卻讓所有宇宙戰士如雷貫耳。

    無它，只有一個原因……

    宇宙最強的男子。

    每一個宇宙戰士，從剛踏上這條進化之路的時候就會聽過他，就會知道他。冥王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名字，更是一個座標，一個象徵。哪怕時至今日，萬年之後。宇宙最強的巔峰依舊不可跨越，上至博卡，蕯沙這樣的頂級文明，下至人類這樣的卑微螻蟻，永遠仰望著那個遙遠時代高高在上的身影。

    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在那遙遠的大混亂時代，被無數高級戰士圍攻，硬生生堆死。而正因為那一戰他使整個宇宙的高等戰士數量為之大減，從而開啟了足足數百年上千年的力量真空。他的影響力在今天仍在顯現，讓宇宙規則修正增加著進化難度。

    如此一個可怕，強大，卻又神秘的男子，真的就是眼前這個渾身籠罩在鎧裝中的傭兵？

    人類戰士默默的望著這個普普通通的身影，一個個眼中都泛起迷茫。

    不過，博卡先知是不會出錯的，身為博卡族最睿智而強大的老者，他的判斷幾乎就可以看做定論。更何況他是唯一從冥王手中逃走性命的人，當然對冥王有著超乎尋常的瞭解。

    永訣之門前，熾熱王座已經搖頭了。

    “不可能的，凱撒。迪爾克那個傢伙已經死了，你我都親眼看到。你一定是認錯了。”

    “我不會認錯的。他就是冥王。”博卡先知搖搖頭，目光卻一點點變得清澈。從最初的驚駭過後，這位老者已經恢復了他平時的冷靜。“不要忘記了，我曾經從他手中逃得一命。在這個宇宙。沒有人比我更熟悉他的氣息。”

    “可是……”

    “是分身。”博卡先知眼中閃過無數電芒，隨即平靜的說道。“這兩個人都是分身。他們的本體已經在萬年前的那場戰爭中死去，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卻將分身留了下來。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生命力所剩無幾，就是力量也退化到一個危險的境地。”

    他轉過頭，看了熾熱王座一眼。“也許，不用和我們戰鬥，只要再過一段時間，這兩人就會消失。”

    “可是……”熾熱王座苦笑。“也許我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沒錯，就算雷亞和迪爾克即將消失又能怎樣呢？這已是最後的戰爭，只要他們出現在這裡。就是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哪怕他們的生命只剩下最後一秒，這一秒的光芒都會比太陽更耀眼，比彩虹更燦爛。

    那是至強的，克羅迪爾主宰者的光芒，無限耀目，不可直視。

    不過……幸好也只是分身。

    幸好……他們的力量也有了退化。

    “也許只是神域中級的地步。比如今的黑洞級略強一些，但比我們要弱。”博卡先知眼中又閃過那些熟悉的電芒，隨後肯定的點頭。“沒錯，我們能夠戰勝。”

    “那就好辦了。”熾熱王座頓時自信滿滿。對博卡先知的話毫不懷疑。

    事實上凱撒那爾之所以被稱為先知，就是他有一定程度的預感知能力，這不僅僅是可以有限的預感一下未來。更可以對許多未知事物進行分析。其準確程度很高。他如果說雷亞和迪爾克已經很弱，那麼他們兩人就一定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注：模糊性的預感。比議長的命運默示錄要差距許多。就好像……呃，螻蟻和大象的區別。）

    ………………………………

    與此同時，對面的虛空。雷亞也正走到血瞳面前，對血瞳微微點了點頭。“好久不見。你已經成長到需要我仰望的地步了。”

    “這不正是你要的結果嗎？”血瞳回答。同時望著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是這個男人，將自己從遠古的克羅迪爾帶出。將自己送到了x35，是這個男人，開啟了自己的末日生活。在自己遭受磨難的時候從未插手，以一種冷靜的，旁觀者的態度關注著自己的成長。同樣是這個男人，在自己最需要力量的時候，為自己打開了進化之門。溫室是培養不出強健植物的，他用這樣一種優勝劣汰的大自然法則，讓自己從一名微不足道的末世獵人，成長到今天的地步。

    血瞳知道，他從未離開過自己。

    哪怕最冷漠，最無情的關注，他也在默默的執行著王的命令。執行著他身為調試者的使命。

    “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血瞳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雖然他一共都未與雷亞見過幾次面，但對方卻是他的‘引路人’，如果沒有雷亞，也就不會有今天的血瞳。

    他應該感激雷亞……或者，怨恨。

    “我只是在行使職責。”雷亞搖搖頭，目光卻漸漸變得溫柔起來。這種目光出現在他一個魁梧的壯漢身上，顯得那麼的怪異。“你很好，比我想像的還要好。那麼……按照調試者的最後一道程式，也許我應該……”

    說著，雷亞在血瞳面前緩緩低頭，然後如同一座小山般……單膝的跪在地上。

    “覲見我王。”

    轟……一瞬間，血瞳覺得一股血液湧上頭頂。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無比。

    他不是沒有聽過這個呼聲，但那些呼聲，是一個個血海中的普通英靈，是克羅迪爾一般意義上的子民的認可。可雷亞是什麼人？他是克羅迪爾的戰神，他的光芒，甚至要全宇宙的戰士來仰望。這份認可又是何等的沉重？

    血瞳不知道，但他突然覺得……一個將意志貫穿了始終的男人，是何等的有力。

    眼前的雷亞，迪爾克，還有自己的老師，亨瑟爾。

    他的目光越過雷亞，又望向不遠處的迪爾克，久久不語。

    這時迪爾克的目光也正好轉過來，與他對視在了一起。

    迪爾克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望了他一會，然後將目光轉向別處。

    “迪爾克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冥王了。他現在只剩下一點點力量。是我強拉他過來的。”雷亞在血瞳面前解釋道，然後站了起來。“很抱歉，吾王，我們無法戰勝眼前的敵人。但我們可以阻止他們。所以接下來的戰鬥就要靠你了。你一定要穿過這片戰場，進入那永訣之門。只有這樣，才能找到那個愚弄了克羅迪爾的傢伙，去為我們算一筆賬。”

    “我和迪爾克，會盡力為你打開前路。”

    說到最後，雷亞頓了頓，又將目光落於血瞳額前，沉聲說道。

    “命運應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是麼？”
    “如果可以，請不要讓克羅迪爾的名字，消散……”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節 戰鬥開始

  虛空中，雷亞的聲音輕輕回蕩，顯得那麼的清冷。

    克羅迪爾畢竟是一個逝去的文明了，就算它有過再多的輝煌與光芒，在如今的宇宙中也不會再有它的位置。雷亞的話語與其說是一個希望，更不如說是一個寄託。

    他不想，不想再看到克羅迪爾消失的那一幕，哪怕此刻能夠代表克羅迪爾的只有三個人。他把這個希望寄託給了血瞳，因為在下一刻，也許幾小時後，這個人數將減為一個人。

    一個人的文明……

    也是文明。

    血瞳默默的靜立著，目光有些迷茫。在他的血海中仍然翻滾著滔天的血浪，無數英靈在咆哮，在怒吼。他們在認同雷亞的話，同樣也在將期望傳達給血瞳。無數英靈的寄託是那麼的沉重，沉重的哪怕是血瞳也覺得喘不過氣來。

    “逝去的，總要逝去。”

    他這樣回答雷亞，然後將目光投向旁邊的迪爾克。“追求永恆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迪爾克沒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望著遠處的永訣之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此一過許久，他才用一種仿佛金屬摩擦的聲音低聲說道。“克羅迪爾的榮耀……還未逝去。”

    停頓一下，他又以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就算逝去……那也是……”

    “克羅迪爾。”

    虛空中陡然泛起淡淡的蕭瑟。迪爾克與雷亞的身影在眾人眼中是那麼的孤獨。也許大多數人被他們曾經的光輝所震懾，卻有多少人想到，在那耀眼的光輝之下他們同樣是普通人呢？他們也有感情，也有驕傲。

    那個驕傲，曾經被克羅迪爾的一代代王所撐起。卻在全宇宙的圍攻之下倒塌。

    如今，仍然堅持的，不肯倒下的，卻只有他們兩個……

    或許三個。

    虛空中。血瞳望著雷亞和迪爾克許久無言。在他前方，人類戰士已經開始了突擊，與盆地中的眾多敵人戰鬥在一起。無時無刻都有人死去，也無時無刻都在撒開一個通道。遠處的博卡三神域仍然留守原地，顯然忌憚雷亞冥王和酒吧老闆三人。無聲中維持著一個微妙的平衡。

    最後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血瞳低下頭，望著自己的雙手一會，然後突然說道。“克羅迪爾的主宰者，不能沒有威嚴。”

    “嗯？”雷亞一愣，還沒來得及追問。就看到血瞳突然一聲低喝。“諾亞！”

    虛空轟然巨震，一個黑色的裂隙在血瞳身邊生成。他伸手入內，下一刻就抽出了兩塊巨大的冰晶。其中赫然封印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男子。

    一個男子禿頭，魁梧強健，身體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傷疤，卻透出一股霸道絕倫的意味。另一個男子則是有著黑色長髮，清秀面孔，微閉的雙目凸顯神秘。

    望著這兩個男子，雷亞突然愣住了。隨後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這是……”

    “這是遺跡事件中，我獲得的兩具軀殼。”血瞳低聲說道，聲音冷淡的宛如機械。“其實一共有七具，但我想。只需要這兩具了。”

    說著，他將這兩塊冰晶推向雷亞兩人，輕聲說道。“克羅迪爾，從未忘記你們……”

    “這是它為你們準備的禮物。”

    “呵……呵……”雷亞的表情有些激動。他張著嘴，也不知道是哭是笑。目光緊緊的盯著那冰晶中封印的禿頭壯漢。手指輕顫起來……突然，他哈哈大笑。身體在血瞳面前粉碎崩潰。

    下一刻。冰晶中的禿頭壯漢就睜開眼來……

    堅硬的冰晶轟然爆碎，他如同一尊遠古戰神般走出，隨意的活動了一下四肢後微微點頭，臉上洋溢著淡淡的喜悅。“果然，只有我們的大智者才能調製出如此完美的素體。更難得還為我存儲了一點生命力。我感覺好多了。”

    轉過頭去，雷亞對迪爾克說道。“你也快點吧，雖然它只是替代品，卻也比你現在的破軀殼好用多了。最起碼是專門調製的素體。還有你的一部分基因。”

    迪爾克微微點頭，果然也隨之碎掉，轉化為冰晶中的黑髮男子睜開眼來。

    他感受了一下新的身體，然後右手一伸。叮的一聲，一柄漆黑的長劍就突然從他的手中幻化出來，陣陣黑色波紋順著劍體散播，竟然連虛空都蕩起了層層漣漪。

    遠處的博卡三神域頓時嚇了一跳，眼中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那……那是……”

    “克羅迪爾的強殖素體！該死，他們竟然還保留著這個底牌！”

    驚訝之下，三個博卡神域都提高了警惕。而這邊，雷亞卻只是咧嘴一笑，隨後就猛的下蹲，騰空……身體陡然化為一顆撕裂虛空的流星向對方撞去！

    “老子忍了許久，今天要打個痛快！！”

    大喝聲中，雷亞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巨大的光錘。那光錘劃出神秘的軌跡，後方竟是出現了一連串巨大恒星的幻影。只一下就轟在了聖光導師匆忙豎起的護盾之上，只聽一聲驚天動局的巨響，那護盾立時四分五裂，還震的聖光導師踉蹌後退。

    與此同時迪爾克也瞬息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來到博卡三神域的上方，手中黑劍一閃，分裂出無數黑色的弧月劍痕，熾熱王座一不小心就被刮中了一記，頓時在劇痛如絞，身後硬生生的震出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影子。

    “小心！冥王的攻擊直入靈魂！！”博卡先知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動手施救，這才將熾熱王座的光靈推回身體。

    不過經此一擊，熾熱王座的臉色已是蒼白如紙，眼中閃過驚恐的目光。

    這就是克羅迪爾的主宰者嗎？這就是宇宙最強的男人？

    實在是……太可怕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將目光投向場中最後一個神域強者，人類的酒吧老闆。而對方也果然出現在他的周圍，正對他報以禮貌的微笑。

    “看來只能讓我做你的對手了。”酒吧老闆輕聲說道，隨後張開雙手。“我可沒有他們兩位那樣強，希望你不要介意。”

    一時間，場中六名神域級，都選定了自己的目標。

    雷亞對聖光導師，老闆對熾熱王座，冥王……對博卡先知。

    而在後方，血瞳也開始飛向下方戰場……身體點點燃燒起黑色的火焰，將戰鬥服燒融，露出下麵帶有神秘符文的肌膚與潛隱的鱗片。他的手指一點點變成銳利尖爪，頭部生出尖角，雙肩擴張出骨質護甲，背後也出現了一條骨刺嶙峋的尾巴……

    迪亞波爾斯……

    戰鬥形態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節 狂飆突進

    宛如惡魔的外形一下子就驚呆了許多人。但這時候沒有人會因此多想什麼。戰鬥已經開始，盆地之上無數博卡和蕯沙的精英正與人類戰士交鋒，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有人流血。許多戰士已經殺紅了眼，更是完全不顧周圍的環境。

    血瞳從天空如流星下降，身後緊緊跟著羅比和雙子姐弟，赫克以及繆斯在他側方掩護，目標鎖定了永訣之門。

    「讓繆斯跟你進去！」赫克一邊高速下墜，一邊大聲對血瞳說道。「我和災難懶惰會為你爭取時間！」

    「邪和薩羅斯已經先進去了，他們一定有著完全的方案，你必須阻止他們，或者爭取在他們前面。」

    「對不起，血瞳，我曾經利用過你。但你一定要原諒我啊……」

    赫克笑著揚揚手，就一頭紮向了下方，只一瞬就將十多個蕯沙戰士籠罩在他的氣息之下。「與時交易。~。緩速，加速！」

    「絕對冰凍！」

    轟的一聲，盆地之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完全由冰晶構成的巨大牢籠，十多個蕯沙戰士猝不及防之下全部被冰結，封入一個個蔚藍的冰棺中，赫克金發飛揚，雙手同時出現兩把長長的火焰彎刀，一個原地旋身揮刀橫切！紅色的弧線就閃過整個冰晶牢籠，將所有被冰封的蕯沙戰士全部一刀兩斷！

    極冷與極熱的轉換，讓這些蕯沙戰士甚至連一聲慘呼都未來得及，就在冰晶與火焰的海洋中粉碎！

    而下一刻，災難與懶惰也衝入了敵人之中……

    「用你的哀嚎為你的生命送行！」

    「恐慌地獄！」

    「他媽的，這次要老子運動這麼久，耽誤了老子的午睡你們造嗎？」

    「超重彈頭！」

    黑色的霧氣如海浪前進。轉載請註明出處 。將沿途的敵人全部淹沒。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其中抽乾了所有生命體的水分。讓一個個蕯沙戰士變成了乾屍。緊跟著一顆顆沉重如星球的豌豆就從黑霧中射出，將更多阻擋在前方的敵人撞的粉碎。災難和懶惰的出手吸引了大量敵人的注意，更多的博卡和蕯沙精英圍攏過來。瘋一樣對兩人發動了攻擊。

    血瞳前進的方向為之一開，竟是隱約有一條通道成形。他對繆斯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我先走一步！」

    「我可不會落後。」繆斯微笑回答。

    下一刻。血瞳就猛的加快速度，一個翻身降落在地面。落地之時右足猛踏，轟的一聲就在地表踩出蜘蛛網一樣的龜裂。一股黑色的能量順著他的腿部湧入地下，他的右眼陡然閃過一抹紅光。

    「伊克！（震盪）！」

    無聲無息中。鉛筆刀%一道衝擊波從地下擴散，好像病毒一樣蔓延四方。方圓近千米，所有立於地表上的敵人全部感覺腳下傳來一股劇痛，隨後身體不由自處的震顫起來。那震顫源自骨骼。牙齒，一切分子的交錯！構成他們實體的分子序列頓時錯位，好像海邊的沙堡一樣崩塌粉碎。甚至連驚呼一聲都來不及就在血瞳面前散為一團團黑色顆粒。

    轟，血瞳的體外頓時升起黑色的烈焰，隨後身體微微伏低，猙獰的尾巴在地上拍擊了一下就竄了出去……一道黑色的軌跡劃過戰場，沿路將所有敵人擊飛。

    黑色的火焰如波濤，如浪潮，洶湧燃燒在血瞳經過的道路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波動。

    一群博卡精英擋在血瞳面前。他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加速疾掠，側身閃過幾道魔動光束後**近了一個博卡精英的身前，右手一伸就抓住了對方的頭臉按在了地上。只聽轟的一聲悶響。黑色火焰從他的手中延伸，頓時將那個博卡精英點燃，發出刺耳的慘叫。

    血瞳推著這個博卡精英前衝疾行，在地面上留下一條長長的黑火溝痕，前方擋路的敵人微一遲疑就被他衝進了人群之中，右手一震將那個博卡精英扔了出去，隨後雙臂一張，四道弧形的月牙立時出現在周圍，一聲刺耳的鳴音過後。所有包圍他的博卡精英全部目光呆滯，身上出現了無數切割後的劃痕。還未等他們徹底死去。血瞳的尾巴就席捲而過，將他們如同垃圾一樣掃向四周！

    好強！！

    後方的繆斯看的眼角直抽抽。雖然他早就已經想到了血瞳的強大，但真正目睹卻是另一回事。要知道此刻擋在他們前面的可不是什麼小角色，這裡的戰士最低等級都達到了隕星。~。大部分甚至達到行星。血瞳居然如此輕易的將他們擊殺，其恐怖之處就可想而知了。

    要知道實力是需要對比的，高級層面的戰鬥也許也不一定波瀾壯闊，聲勢驚人。用最簡單的動作，最效率的沉默殺戮，有時候比驚天動地的大場面更加駭人。

    從血瞳突進不過幾分鐘，他已經前進了數千米有餘，沿途不斷留下燃燒的黑火和屍骸，一道漆黑的溝壑筆直延伸，宛如魔鬼的足跡。

    前方的敵人明顯被血瞳嚇了一跳，更多的敵人開始向這邊增援。

    繆斯抽動了一下鼻子，露出一絲苦笑。「可不能叫這傢伙小看了。」

    身體微動之下。轉載請註明出處 。繆斯剛要上前參戰，卻看到早有三個身影疾掠而過。正是羅比和雙子姐弟三人。空中還迴蕩著米雅銀鈴般的笑聲，她已經擎出了那把巨大嚇人的機槍開始掃射。小波西緊跟其後，不斷用閃亮的銀線將周圍試圖**近的敵人切割。

    三人之間的配合早已不能用默契來形容，這一跟進立即給血瞳減少了許多壓力。他的速度更快了，鋒利的爪牙在空中掠過，不時帶起一道道黑色的閃電。所有阻擋他的敵人都被瞬息擊殺。那如同惡魔般的身影狂飆突進，居然好似黑色的尖錐一般，將敵人的陣列撞的混亂不堪。

    而就在血瞳肆意暴戾的時刻，突然。鉛筆刀%天空中傳來一聲劇烈的炸響。一段如同山峰般的晶化岩柱向他倒塌過來，巨大的陰影淹沒了周圍數十公里方圓。

    晶柱之上，一個博卡審判官眼中閃爍著刺骨的寒光，咬牙切齒的說道。

    「給我死在這裡吧！惡魔！！」

    血瞳仰起頭，還沒等反擊。就看到身邊一道身影掠過，羅比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

    黑色的牧師袍隨風飄忽，金發牧師的臉上泛起陽光般的微笑。

    「你的對手是我……」

    羅比這樣說道，然後伸手，按在了胸口。

    「以主之名，武裝。」

    無聲息中，羅比突然光芒大放，黑色的牧師袍外出現了金色的護甲，背後六隻潔白的羽翼全然張開，散發出聖潔純粹的氣息……

第一千一百八十節 衝向永訣之門

    金甲閃耀，但更神聖的是羅比的氣質。彷彿從這一刻羅比就已經變了，之前他只是個虔誠的牧師，此刻卻變得高高在上，宛如神祇。

    雖然身處下方，他的目光卻如同在俯視那名博卡審判官。用一種冷漠的聲音說道。

    「你有罪！」

    「你是聖徒？」博卡審判官驚疑不定，再仔細觀察了羅比的形態後神色大變，咬牙切齒的說道。「不，不對，這種精神狀態……你竟然……竟然殺死了自己的信仰。」

    「你這個背信者！！」

    「信仰永遠不會殺死，信仰根植於心中。」羅比回答，背後的羽翼微一舒展，整個人就瞬息出現在那名審判官的上方。他冷冷的俯視著這名強大的恆星級強者，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只有不虔誠者，才會口口聲聲將信仰掛在嘴邊。」

    「至於你……」

    「更是如此。」

    說著羅比已是出現在那名審判官的身後。~。一手牢牢的按在了他的頭上。淡淡白光從他的手中散播，完全將那審判官籠罩其中。那光芒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神聖，就是滔天的戰火也掩蓋不了它的存在。審判官渾身顫抖著，雙眼漸漸無神。

    信仰根植於心中……

    信，所以在。

    可憐他雖然是博卡族的精英，但在信仰這一方面卻被羅比差距太多。就算他平日高高在上，站在審判台上頌神之名，卻不知道在他那被塵欲沾染的心靈中，信仰早已淪落為一句口號，一個被用來掩醜的遮羞布。羅比並未殺死他，卻徹底淨化了他的心靈。讓他心如白紙。渾若嬰兒。

    那是神的仁慈，如此簡單明了……

    天空中，巨大如山的晶柱仍在墜下。呼嘯著激起層層風壓。血瞳卻看也不看一眼就衝向前方。在他身後。轉載請註明出處 。雙子姐弟緊緊跟隨。不斷為血瞳分擔著壓力。羅比立於晶柱之上，只略一引導就將晶柱改變了方向，向更多博卡和蕯沙人所在的位置壓去。那一身輝煌的金甲和背後舒展的羽翼讓他宛如神聖。吸引著越老越多的博卡精英。

    無數敵人都注意到他，迅速向他衝來。羅比的臉色卻變也沒變。

    「來吧，迷途的羔羊。」

    「萬年之前，你們的虔信讓世人的心靈純淨，如今，你們卻沾染了塵埃。這是墮落。你們已不再是主的選民。吾也將重新選定那行走在光芒之下的人。哪怕他身披黑暗，手下遍佈惡魔。但只要那一絲光明存在，他就是主的化身。必將公理與正義傳遍大地。」

    「看啊。鉛筆刀%我要做一件新事，如今要發現，你們豈不知道嗎？我必在曠野開道路，在沙漠開江河。」

    「野獸必尊重我，因我使曠野有水，使沙漠有河，好賜予我的百姓。我的選民喝……」

    低沉的禱言徐徐擴散，卻無法讓人讀懂其中的含義。羅比的氣息更加神聖了，他駕馭著腳下的巨大晶柱。向敵人飛去……

    下方，血瞳卻渾身燃燒著黑火，如同一尊地獄走出的魔鬼。那鋒利的爪牙每一次揮舞都必帶走成片的生命，黑色的閃電隨著舞動，宛如跟隨魔鬼的大軍。哪怕周圍光束如雨，能力詭異，卻剛一靠近他就奇怪的偏斜，就彷彿他被一種冥冥中的神秘力量所保護著一般。

    博卡和蕯沙戰士無法理解這種現象，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但血瞳卻充耳不聞。

    他已經處於迪亞波爾斯的半精神狀態中。眼前一切雖然危險，卻又如何能威脅到他？

    他可是深淵的主人啊……這黑暗的火。黑色的霧，漆黑的閃電和那浸透著鮮血的心。都是深淵的規則所化，是對抗宇宙的不屈。深淵是宇宙的敵人，可誰又知道為了抗爭這浩瀚的宇宙之力，深淵又需要何等的堅韌與頑強？

    就算是魔鬼，也有自己的堅持。

    轟……血瞳從高空降落，一腳跺地將周圍的敵人震飛。緊跟著就是一個大旋身，猙獰的尾巴如刀鋒般瞬息畫了一個巨大的圓環，將一道黑色的波紋甩了出去，沿途所過之處，無數敵人淒呼慘叫，被生生切成了兩端。血瞳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前方。

    永訣之門，已經不遠了……

    上方有羅比牽制，旁邊有雙子姐弟和繆斯等人支援。他已經如同一柄刺穿敵陣的利劍，穿越戰場大半地域。不過越到後來敵人的抵抗就越激烈。~。強度也越來越強，從最開始的隕星級，行星，逐漸過渡到恆星級，甚至恆星臨界的地步。他的能量消耗也越來越嚴重，如果這樣下去，就算他能夠通過戰場，最後也必然會後繼乏力，對後來的任務不利。

    在他周圍，人類的戰士仍在高呼酣戰，不斷與博卡和蕯沙人做最後的戰爭。鮮血已經染紅了盆地，讓這裡彷彿變成了修羅屠場。

    沒有人後退，這已是到了世界盡頭。生存和死亡不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而是一個必須面對的環境。

    血瞳微微停歇了一下，隨後一手向後疾插，頭也不回的將身後一個試圖偷襲的蕯沙戰士刺穿喉嚨，然後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腕。

    繆斯不知何時趕到了他的身邊，臉色嚴肅的說道。「最後一段路了。」

    「…………」血瞳沒有說話。轉載請註明出處 。尖角下的陰影中閃耀著紅光。

    「我知道你需要保存力量。所以我已經和赫克說好，讓他幫我們度過這最後一程。」

    「怎麼做？」血瞳終於開口，意識還在迪亞波爾斯和血瞳的身份間來回轉換。

    「你會知道的。」繆斯微微一笑，卻不多做說明。而隨後就看到他不遠處一陣模糊，赫克渾身鮮血的現身出來。短短十幾分鐘的戰鬥讓他幾乎被凌遲，身上到處都是小孩嘴巴的傷口。

    雖然他很強，可他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恆星級臨界，在這最後的戰場上明顯力量不足。如果不是有傑的支援恐怕早已掛了。別看血瞳進展順利，可博卡和蕯沙族也不是吃素的啊，這十多分鐘的戰鬥，人類精英的陣亡數量已經成千上萬。幾乎每一寸通道上都浸滿了人類的鮮血。

    「是時候了。血瞳。鉛筆刀%讓我還你個人情。」

    儘管渾身浴血，赫克卻依舊那麼的開朗樂觀，他微笑著走上前來，伸手搭在了血瞳和繆斯的肩頭。然後又對不遠處的雙子姐弟報以致歉的延伸。「很抱歉，我只能送你和繆斯過去。至於你波西米雅，恐怕要留在這裡了……」

    「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因為等多了，真的會要命。」

    說著他也不等血瞳回話就猛一咬牙，臉色突然慘白，金色的發絲一瞬間變得枯乾，就連皮膚也出現了無數皺紋。

    與時交易……萬倍！！

    極限能力……時光停止！！

    轟的一下，整個戰場都彷彿陷入了凝滯，再也聽不見任何聲息，看不到任何改變。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節 阻攔

    空氣粘稠的近乎實質，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靜止。血瞳和繆斯包裹在一團神秘的力量中飛向永訣之門。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遙遠與虛假。就彷彿他們獨立於另一個世界。

    這當然不是什麼時光停止，而是一種極限加速。

    和血瞳的子彈時間一樣，這種加速會讓受體的時間流逝提升萬倍以上，造成的結果就是彷彿整個世界都停止了一般。不過區別在於血瞳的子彈時間是神經和*的反應提升，而赫克的時光停止卻真正加速了時間。他在短短幾秒鐘裡讓血瞳和繆斯過去了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能做什麼？

    這算不上一個問題，宇宙戰士的反應速度是以微秒計的。幾個小時的時間就算是一場戰鬥也都打完了。如果放在眼前的戰場上，足夠血瞳在敵人的陣列中殺穿兩個來回。所以當他們進入這個狀態的時候，沒有誰能夠阻止他們！

    永訣之門，近在咫尺！！

    眼看著那巨大的能量們在眼前放大，血瞳和繆斯都繃緊了神經。他們不知道門後有什麼，但絕對不會有人在準備請他們吃大餐。邪和薩羅斯更是非常強大的敵人，保不準會在另一側埋伏。

    就在這時，突然，上方傳來一個震怒的聲音。

    「停下！！你怎麼敢！？」

    什麼？

    血瞳和繆斯心中一驚，急忙抬頭望去，卻看到上空正有一個身影在憤怒的衝向他們。那潔白的長袍，滿是皺紋的老臉。可不正是之前的博卡先知？只是他怎麼還能自由活動？而與他對戰的冥王卻已經陷入了停滯？

    不好，這位博卡先知，一定也具有部分時間的特質！

    只一瞬間就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血瞳和繆斯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們能夠自由行動全靠繆斯的時間規則。如果對方也擁有同樣的特質，豈不是雙方會立於同樣的起跑線？最關鍵在於對方可是不折不扣的神域級，攔下兩人實在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沒有冥王的幫助。血瞳和繆斯根本不可能衝破這位博卡先知的阻攔！

    電光石火中繆斯首先做下了決定，給血瞳一個繼續前進的眼色就停下腳步。他知道這可能與人類的計劃不符，但此刻已經沒有更多選擇了。就算進入永訣之門，沒有血瞳的力量他也不可能戰勝邪和薩羅斯。更別說為人類爭取一個陽光下的位置。

    血瞳也曾經是人類，既然如此，他就具有了為人類說話的資格和義務。

    繆斯已準備去阻攔博卡先知！！

    可就在他即將轉身的同時，赫克的聲音也正好傳來。

    「快走！」

    順著聲音望去，卻看到赫克不知道何時已經將手伸向了天空中的博卡先知，那滿頭的枯發越發蒼白。乾癟的肌膚突然裂開無數血口。

    「與時交易！十萬倍！！」

    「住手赫克！你不要命了！！」繆斯頓時目眥欲裂。與時交易是要付出等價物的，剛才的加速就已經讓赫克蒼老至此，如果他再交易更多，豈不是會瞬間死去？他在用自己僅剩的時光，來換取這一刻的停息！

    不過一切都來不及了，與時交易一經啟動就無法中斷。赫克仰起頭，如同往常一樣驕傲的微笑著，對繆斯說道。「走，別停下。」

    「別讓我的努力白費！」

    張開的五指陡然握緊，赫克的聲音如同那神祇的呵斥。

    「延緩！！」

    「絕對停止！」

    轟。整個世界都彷彿搖晃了下，博卡先知的身影突然定格，就如同電影中按下了暫停鍵一樣。他的時間被赫克強行停止在這一刻。就算有再強的力量也無法施展！這就是時間規則的絕對性。也是赫克的恐怖之處！！

    不過在這個世界任何強大都要付出代價的，時間規則確實強大無比，可這種強大也要看誰來使用。如果是神域級，停止另一名神域級的時間可能只要付出一半壽命的代價。但對於赫克來說卻需要全部。甚至全部都不夠！

    繆斯再也不敢猶豫，轉頭就衝向了血瞳。兩人全部加速到極限，如同一縷黑色的閃電劃破戰場，投入了永訣之門！

    在進入永訣之門的最後剎那，繆斯回首。

    正好看到了赫克的倒下，以及天空中那博卡先知不甘的怒吼。

    「不！！」

    眼前一片漆黑。永訣之門吞噬了繆斯和血瞳兩人。而在他們身後，赫克仰天倒下。目光平靜。

    時間…………

    不再屬於他了。

    天空很黑……就彷彿無盡的夜晚。但赫克也覺得很美。戰火在他身邊遠去，世界越來越靜。越來越靜。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張美麗的臉龐。那如泣如訴的眸子。

    「對不起……妮娜。」

    「說好的事，怕是做不到了。」

    赫克輕聲呢喃，生命正在加速離去，他感覺有點冷。唯一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對於妮娜的感情，他的弟弟傑也是一樣。想必當自己離開之後，傑一定會照顧好妮娜吧……

    不要讓她……為我哭泣。

    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向傑傳遞出這個信息。赫克閉上了眼睛。

    「該死！你這個賤民！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天空中響起如雷的怒吼，博卡先知瘋一樣向赫克衝來。他是什麼人？博卡族最強大的神域級。哪怕在古老的大混亂時代也是真正的**強者。居然被赫克這樣的低等戰士硬生生停止了時間，這是何等的屈辱？

    多少年了，除了冥王曾經讓他品嚐過屈辱的滋味，他何時這樣憋屈過？尤其是赫克又是如此的弱小，更讓他感覺彷彿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憤怒的博卡先知一瞬間就來到赫克的身前，單手就抓向了赫克的脖子。

    他知道赫克會死，但他還要讓赫克品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感覺好過一些。

    只可惜他的手指距離赫克的脖頸只有一毫米時候，一道黑光就掠了過來，硬生生**得他收回右手。

    「不要阻攔我！迪爾克！他侮辱了神域級的威嚴！！」

    「威嚴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賺的。在我看來，他比你更有威嚴。」迪爾克回答，手中的長劍緩緩收回，然後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節 第一世界！

    天空中，烏云翻滾……

    雷亞的戰錘在咆哮。

    冥王仰起頭，感受著微冷的風。眸子中毫無表情。博卡先知就在他對面，可是攝於他的威嚴，卻是一步也不敢靠前。

    如此過了一會，他才低下頭，對赫克說到。「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嗎？」

    赫克沒有回答，他的生命已經離他而去了 」 。不過冥王在等待了一會之後卻說道。「我明白了。」

    說著，他揮劍，隔斷了赫克的脖子。

    鮮血一瞬間潑灑天空……

    好燦爛。

    「迪爾克！你在違抗宇宙的法則！」博卡先知怒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沒有人，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忤逆宇宙本源！該死的人，就算是你，也要步入永寂！！」

    「我知道。」冥王回答，然後仰起頭，冷冷的看了博卡先知一眼。不屑的說道。「但我喜歡。」

    「如果你不滿，來打我啊？」

    話音中，冥王手中黑劍抬起，直指博卡先知。「萬年之前，你從我手中逃走一次，那似乎成為你的榮耀？如此說來你們博卡族的榮耀真不值錢。或許是我太寬容了，就不知道這一次你是否還能溜走，用你那僅剩的可憐生命力？」

    「你……你做夢……」博卡先知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那把散發出無形波動的黑劍，彷彿看著宇宙間最可怕的東西。

    是的，最可怕的。

    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永遠不知道冥王這把黑劍的恐怖。博卡先知清楚的記得上一次被它刺中時自己遭受了何等的噩夢。他足足用了萬年才稍從噩夢中清醒，沒想到又看到了它。

    黑劍迪斯瑪特，冥王無敵的神話……

    不過幸好，他現在僅剩下一點點力量。

    「一個分身。」博卡先知咬著嘴唇，低聲說道。「我不會怕你。」

    冥王沒有回答。只是不屑的冷笑，下一刻，他就提劍飛向了博卡先知……

    ……………………………………

    而這個時候，血瞳和繆斯剛剛穿過永訣之門。

    永訣之門很奇異，雖然看似只有薄薄的一層，但兩人通過的時候卻感覺穿越了一個世紀般漫長。時間與空間在這裡完全混亂，沒有絲毫意義。而隨著通過，兩人都覺得對反空間的聯繫點點斷裂，規則感知也漸漸模糊。等到完全通過的時候，血瞳固然還有深淵之力的加持。但繆斯卻幾乎失去了全部規則，只有宇宙戰士的本體能力還在發揮著作用。

    這對繆斯來說簡直是無比嚴重的削弱。

    要知道宇宙戰士就是依靠感知規則才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一旦失去了規則他們就會無比虛弱，甚至可能危及到生命。

    作為人類的三帝之一，繆斯當然不會這樣脆弱，卻也強大不到哪裡去。

    「該死，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一點規則都感覺不到。」立於永訣之門後，繆斯臉色蒼白的說道。

    此刻的他們，身處於一個茫茫的空間之中。周圍都彷彿籠罩著一層迷霧。光亮是有。卻無法捕捉到來源的方向，就如同這個空間在發光一般。繆斯的思感全力施展也只能覆蓋幾公里方圓。清晰度也受到極大削弱。

    虛空中的能量非常稀薄，也只有繆斯這樣的位階才能勉強吸收一絲。如果是黑洞之下，恐怕到這裡就要先面對能量流失的問題。

    這就是一個渾沌的虛空。完全不適合宇宙戰士的生長和戰鬥。

    這就是第一世界？？

    開什麼玩笑……

    繆斯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觀被顛覆了。在眾多傳說中，不都說第一世界是宇宙資源最豐富，能量無限，規則穩固的世界嗎？這裡有宇宙最尖端的文明。一切王座之上的至高。它的偉大與強大，不管是萬年之前還是萬年之後，都毫無爭議的統治著一切！

    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景象？

    資源在哪裡？能量在哪裡？好吧，就算這些都缺乏，可規則呢？為什麼同為一個宇宙，這裡竟然連一絲規則都感覺不到？星體呢？文明呢？

    繆斯的心深深沉了下去，感覺到一絲冰冷。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強者的直覺告訴他，也許，都不真實。

    沒有人知道第一世界的真面目，他們能夠得到的一切情報都來源於博卡和蕯沙族這些古老貴族的文獻。可如果連博卡和蕯沙也不清楚呢？那些文獻與記載，誰又能說清真假？如果那些都是假的，而自己所見才為真實，那麼阿爾法，之前的邪與薩羅斯，都在哪裡？難道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虛假？

    一時間，繆斯覺得自己彷彿掉進了一團迷霧，就如同周圍的環境一樣。

    他並沒有發覺，和他一起進來的血瞳卻顯得有些奇怪。似乎沒有他的震撼，卻有著另外的迷茫。

    「為什麼……」

    虛空中，繆斯聽見血瞳喃喃自語，於是他安慰道。「別著急，也許這只是附近的情況，讓我們再深入一些。」

    「為什麼……」血瞳依舊在呢喃著，彷彿沒有聽見繆斯的話。他目光無神的望著前方的迷霧。無意識的說道。「這裡……為什麼會如此溫暖。如此的……熟悉……」

    「嗯？」繆斯愣住了，什麼溫暖，什麼熟悉？難道血瞳本就是第一世界的人？因為某種意外才流落到下級世界？可不對啊……他不是來自深淵麼？

    心中奇怪之下，繆斯抓住血瞳的肩膀。沉聲問道。「你想到了什麼？別著急，慢慢來，認真想，仔細一些……」

    「我並沒有想到什麼。」這麼會功夫，血瞳的目光已經恢復了清明。但瞳孔深處卻多出了一絲妖異之色。他轉過頭，望著繆斯的眼睛。緩緩說道。

    「我只是，感覺到一絲熟悉的力量……」

    「一絲……」血瞳低下頭，望著自己鋒利的雙爪。「家的味道。」

    「你說什麼！？」繆斯大驚，還未等追問，就見血瞳仰起頭，目光望向遙遠的前方。

    「想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覺得嗎？」血瞳一字一頓的說道。彷彿一聲聲悶雷，震的繆斯暈頭轉向。

    「因為……這裡……」

    「就是深淵。」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節 無法理解的世界

    「深淵！？」

    繆斯的心都顫抖了……

    他不是沒想過第一世界什麼樣，可這樣一句話從血瞳口中說出，卻如同一把重錘狠狠的撞擊在他的心頭。第一世界，竟然就是深淵？

    繆斯不懷疑血瞳的話，因為他知道血瞳就是從深淵中出來的，要說整個宇宙誰對深淵最熟悉，那麼除了血瞳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深淵，是宇宙至暗之處，混沌的源點。

    從未有人見過它真正的形態，難道眼前這些，就是它的表現？

    「不……也不能說是深淵。」

    就在這時血瞳又開口了，卻是否定了自己的前一句話。他的眉頭緊皺，眼中似乎在閃過無數黑色的電芒。一片片記憶從他的靈魂深處覺醒，讓他感覺頭都要炸了。而與之相對的，隨著他覺醒的記憶越多，他的氣息就越古怪，竟然一點點幹涉了周圍的環境。迷霧不知何時開始運動，隨著血瞳的氣息竟然一點點旋轉，形成一個無邊無際的巨大漩渦。

    那漩渦如此的浩瀚，就彷彿蔓延了整個世界。而血瞳和繆斯身處於漩渦中間，就如同位於世界中心。

    一絲黑暗的絲線從血瞳身上散發，霸道的驅使著周圍的霧氣，宛如王者一般。

    深淵的主人，哪怕只是未曾覺醒的無意，也能輕易驅動一切與深淵有關的物質。

    繆斯靜靜的立於血瞳身旁，卻是一句話也不說。他感覺到血瞳的狀態，彷彿正有一尊遠古的魔神在他體內覺醒。這是他的關鍵時刻，無論如何也不能被自己幹擾。

    如此時間一點點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血瞳的目光才恢復了清明。他抬起頭。望向遙遠的虛空，輕聲說道。

    「我想，我知道這是什麼了。」

    「這是深淵的某種形態。或者說，深淵的一個進化階段。」

    「它是深淵。又不是深淵。在這裡……有孕育的力量，也有終結的力量。」

    「這裡，確實就是第一世界。」

    「那這裡和你……」繆斯輕聲開口，問出心中的疑問。

    「和我沒什麼關係。它不是我的。」血瞳搖搖頭。眼中卻閃過一絲殘暴的紅光。「最起碼，現在不屬於我。」

    「它屬於阿爾法！」

    最後做下結論，血瞳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鱗片褪去，爪牙消失。又回覆了平時的模樣。接著他閉目感知了一會。就指向一個方向。

    「走，我們去看看，它為我們準備了什麼。」

    「我感覺，它已經等待我們多時了。」

    「好！」事到如今繆斯也冷靜下來，既然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掌控，為什麼不聽血瞳的安排呢？最起碼在這裡，在這個所謂的第一世界，即是深淵又非深淵的地方，血瞳還是具有一定話語權的。

    他的決定總比自己更有效。

    兩人向著那個方向飛行著，沿途不斷有迷霧分開。彷彿為兩人讓開了一條通道。

    血瞳沉默不語，但心中卻在閃過一個個念頭。

    其實他剛才的話還有所保留。

    這裡確實是一個極其類似深淵的地方。可問題在於它的存在有悖宇宙原則。要知道一個宇宙只有一個深淵。代表著宇宙的極暗之處，與正宇宙的能量規則相對應。深淵與正宇宙的衝突並非有以征服為目標。而是一個永不停止的過程。沒有所謂的勝利與結局，宇宙本身就是在這不斷的衝突與交互中成長壯大。

    可以說，深淵和正宇宙都是一個大系統的兩個部分。憑藉著衝突運轉，缺一不可。從這個角度上，稱呼深淵為反宇宙也就理所當然了。

    但在這裡，血瞳卻感覺不是那麼回事。

    這裡和深淵非常類似，有著自己熟悉的能量和『規則』，可同時，它又處於一種模糊狀態。與正宇宙的衝突近乎沒有。這樣的存在就讓它彷彿同時具有了宇宙正反的兩種特質。本身就是『錯誤』的。

    可以想像。如果這樣一個世界融入到正常宇宙之中會發生什麼。那就是宇宙平衡破壞，整個宇宙的大系統發生錯誤而崩潰。

    這又如何能讓人接受？

    那麼。又是什麼讓它存在的呢？它又是如何見容於目前的宇宙？

    血瞳想不明白，因為這不是幾乎。是根本不可能！

    宇宙的大系統，神聖至高，不可侵犯。因為侵犯就沒了……

    這個阿爾法，果然詭異的令人難以想像。

    它的威能如果能大到同時玩弄正反宇宙的地步，那它還有什麼事不能做？什麼神祇，在它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這麼想著，血瞳和繆斯迅速前行，周圍的空間急劇變化著，每一分每一秒都彷彿穿越了無數時空。正如之前所言，空間和時間在這裡毫無意義。反應到現實，那就是可能隨意移動一小步，在正常宇宙中就可能穿過了無法想像的距離。而同樣的一秒鐘，正常宇宙可能是一年。（其實倒過來說也一樣。）

    時空的錯位，本身就是宇宙混亂的表象。

    但幸好基於此地來說，行動還是有效的。

    迷霧不斷翻滾，分開。兩人只一會就看到前方出現了一片新的區域。那是一塊浩瀚，卻又奇異的星空。

    說是浩瀚，是因為它和正常宇宙一樣沒有邊際，擁有無數星體，自然運轉。

    說是奇異，是因為在這裡正規則出現了，卻是以一種自我消亡，自我再生的方式循環。不斷泯滅又重生，其新陳代謝速度之快，就連繆斯也無法捕捉那一瞬間的機會掌握力量。當規則本身也進入高速循環的狀態，和沒有規則又有什麼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

    當血瞳和繆斯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星體時，他們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那是一個無法形容的怪異星體。

    在兩人眼中它不斷改變了特質，前一刻還是氣態，後一刻卻變成了液態，固態。極冷與極熱的氣息在它內部亂竄，混亂的無以復加。但古怪的是每當兩人專注於它的時候，它卻又能固定於某個形態。就彷彿它感受到兩人的目光一樣。（薛定諤的貓是活的還是死的？）

    血瞳和繆斯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而就在這時，他們從這顆古怪的星體上，感受到兩個熟悉的氣息。

    那是邪和薩羅斯的氣息。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節 起點

    「這是？」

    繆斯的瞳孔微微收縮，閃過一絲驚訝。「難道這就是阿爾法的國度？」

    「去看看。」血瞳回答，然後兩人就飛速向星體靠近。雖然反空間的規則在這裡並不適用，但兩人的飛行速度也極為驚人，所以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就進入了這個星體的外層空間。

    不明成分的氣體突然粘稠起來，形成了詭異的大氣層。血瞳眼前的景象變了，那星體突然定型成固態，大路，海洋，山川，森林一一成形，在極短的時間裡變成了一顆常見的固體行星。那荒蕪的**上，呼嘯的風在席捲一切，天空形成了陰冷的烏云，大量的核輻射遍佈每個角落。

    這是一個死亡的世界，是生命罪惡的真實寫照。

    血瞳的周圍泛起了迷霧，不知不覺中繆斯消失了。他也一點點被吸入這個『世界』之中。

    從他的角度向下望去，荒涼的大地疾掠而過，**的砂礫，荒漠，廢墟，殘骸。

    一座座城市倒塌荒涼，整個世界，只有死亡的狂風在呼嘯。

    這是……x35啊……

    身為末世的狩獵者，血瞳如何能忘記這顆星球？他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這裡的一切都已經融入了他的血液，他的靈魂。他與獵物搏鬥，與寒冷搏鬥，與死亡搏鬥。是殘酷教會了他如何生存，是冰冷教會了他如何憐憫。

    可為什麼……為什麼x35會出現在這裡？

    血瞳無法得知。但一種冥冥的力量阻止了他的探尋，甚至連繆斯的存在也被屏蔽了。血瞳不再記得繆斯，也不記得自己的使命。他只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來到了這裡。也理所當然的按照規矩行事。

    他飛過了一**荒原，在一個城市的廢墟降落下來，這裡是t117號避難所。廢墟的一角已經被重新建設，形成了一小片居住地。倒塌的樓體成為最好的避風港。讓死亡狂風難以侵襲，而廢墟中僅存的淡水淨化裝置成為居民的寄託。

    血瞳在一個廢樓後降落，然後步入了『街道』。他一身嶄新的戰鬥服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卻沒有人敢來詢問他。

    在末世，任何擁有好裝備的人都不好惹。如何分辨目標是所有獵手，包括流氓和暴徒的必修課。

    血瞳在街道中漫步，周圍是來來往往的人流，有各型各色的獵人，有拾荒者，也有乞丐，暴徒，妓女。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成為了一個過客。哪怕這裡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融入進去。這種感覺是如此的難受，於是他攔住一個路人問道。

    「哪裡可以交易？」

    路人警惕的望著他，低聲說道。「別惹麻煩，先生，雖然你看起來很危險，但這裡是哈米老大的地盤，你要先學會遵循規則，我建議你去找哈米老大的手下辦個身份，這只要交納一點點保護費。如果你不這樣做的話。那你只能去黑市了。」

    「我不知道誰是哈米，我會服從規則，但我急需補給。」血瞳回答。遵從當地習慣是末世的生存法則。就算他可以輕易幹掉那個所謂的哈米老大，但他也不會那樣做。

    規則是秩序社會的基石，一個良好的規則不應該被毀壞，哪怕它的出發點只是為了謀取暴利。

    路人的目光更加警惕了，他微微向後退步，露出一副說不好我就要跑的樣子。這才對血瞳說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但我會說也許你應該去趟下水道。另外補充一下，這句話值兩袋銅礦石，如果你不想現在殺了我或者被我告發的話。」

    「你的哈米老大是個很有才幹的人。」血瞳說道。然後扔給他一個晶幣。「這是你的酬勞，你不需要認識它。只要知道它會比你的兩袋礦石值錢就行。把它交給你的哈米老大，你會很快獲得一個小頭目的地位。也許會有麻煩，你自己選擇。」

    說著血瞳擺了擺手，也沒道謝就走向了街道深處。

    下水道並不難找，在末世，每一個可以利用的下水道都會被開發出更多的功能。不過能否進入就要考運氣和實力了，恰好血瞳兩樣都不缺。

    他很快找到了下水道的入口，同樣用一塊『幸運的』星幣打發了看門人。十五分鐘後，他已經來到了所謂的『黑市』之中。

    還未開始瀏覽，他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來啊……看看最新的武器，我保證這是剛從廢墟中挖出來的，上面還冒著熱氣呢。當然，如果你需要改良的簡易裝備也應有盡有，價格童叟無欺！」

    矇蔽的記憶被揭開了一角，血瞳微微一笑。轉過頭，果然看到了繃帶商人。

    不過繃帶商人明顯不記得他了，只是在賣力的叫賣著，說來也奇怪，明明周圍有不少人，卻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只有幾個明顯實力不錯的獵人瀏覽了他的旅行車，卻也沒買什麼東西。

    說實話，繃帶商人賣的貨不是不好，只是因為某種特殊因素，能夠與他交易的人都必須有一定的條件。這些獵人未達到那個地步。

    血瞳走過去，來到繃帶商人的旅行車前。

    「我想要只骨質拳套。」他這樣說道，然後扔了一把晶幣在鋪面上。

    繃帶商人的瞳孔收縮了，他目光死死的盯著血瞳。過了許久才說道。「沒有。」

    「我聽說你什麼東西都能弄到，為什麼會沒有呢？」血瞳問道。

    「你確實沒聽錯，我是可以弄到許多超乎想像的武器，只要價格合理。不過你所謂的東西卻太原始了，我想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喜歡這個武器，它連一隻沙蟲的皮都不能打破。」繃帶商人連看都沒看那些晶幣一眼，就直白的說道。「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一些更合理的武器，雖然你我都知道，這些武器你不會看上眼。」

    「你怎麼知道我看不上眼？你認識我?」血瞳接著問道，眼中的笑意卻一點點冷卻。

    繃帶商人張了張嘴，剛要回答他，突然，上方地表傳來劇烈的震動，一聲如同悶雷的巨響傳入下水道。幾秒鐘後，一個驚慌失措的旅者就跑進黑市，拚命的大叫起來。

    「快！旁邊的阿米爾山要倒塌了！我們要避難！！」

    阿米爾山？

    血瞳的瞳孔微微收縮起來，下一刻他就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城市廢墟的上空。

    只見在城市東北方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一座巨大的山峰正攔腰折斷，轟然倒塌，那折斷的至高點上，一個魁梧的身影正如虎盤踞，目光冷冷的望著下方。

    亨瑟爾！！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節 陷阱

  怎麼會是亨瑟爾？

    血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個如同猛虎的姿態，熟悉的容貌，魁梧如山的身軀，無一不在向他證明一件事。那就是自己下方的那個身影，真的就是亨瑟爾。

    那個把他帶入了傭兵世界，培養他，訓練他，給與他起點的男人！

    場景，好熟悉……

    熟悉的血瞳就算做夢也會見到。

    那山峰被攔腰折斷，亨瑟爾如虎盤踞在折斷的山腰，一腳踩在石頭上向下俯視。如果血瞳沒有記錯的話，那麼此刻在亨瑟爾下方的林邊空地，還應該有兩個人。

    他的目光向下掃去，果然，看到了另外兩個身影。

    一個倒在地上的男子。

    一個豔麗異常，卻冷若冰霜的女子。

    那是血瞳自己和麗兒！！

    這是他離開x35前的最後一戰！！

    那時麗兒剛剛化身血腥女王，記憶未能恢復（其實是身體組織重組中，記憶庫未能融合重啟），與自己為了零和恒的原因進行了交手。那是血瞳第一次體會到克羅迪爾強化細胞的力量，哪怕他竭盡全力也不能獲勝，反而被麗兒的女妖之嚎給震暈。最後時刻就是看到那折斷的山峰，以及從天而降的亨瑟爾。

    之後的情況血瞳沒有記憶了，但現在看起來，卻是麗兒察覺到危險而緊急規避，而亨瑟爾也懶得追，只是將自己帶回了宇宙船。

    不！

    不不！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為什麼在這裡，為什麼自己會看到這一切！！

    為什麼，在這顆星球，有兩個‘我’？

    血瞳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湧上心頭，居然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他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鑽心的疼痛卻告訴他並未在夢中。隨即他身體微頓就出現在亨瑟爾的背後。那熟悉的魁梧背影映入眼簾。但血瞳的表情卻漸漸變冷。

    “亨瑟爾？”

    “唔？”亨瑟爾一愣回頭，看了血瞳一眼。“你是誰？居然可以毫無聲息的跑到我的背後。很不簡單啊……”

    “你不認識我？”血瞳微微皺眉。自己現在並未變化成深淵形態，所以外貌應該和下面的另一個‘自己’完全一樣，亨瑟爾怎麼會認不出自己？對了，血瞳又想起剛才的繃帶商人也是同樣。難道自己的形態已經變化巨大了嗎？

    心神微動之下，血瞳以思感重新審視自己，卻發現自己與平時沒什麼區別。

    “我應該認識你嗎？”亨瑟爾奇怪的回答，眉毛一挑。眼中卻閃過一抹凶光。彪悍的氣息透體而出，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猛虎。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感覺不到你的級別。但你能出現在這裡，說明你也不是普通人。我勸你還是別惹麻煩的好，我對這顆星球沒什麼企圖，只要帶走下面那三個人，你不會阻攔我吧？”

    亨瑟爾的雙手在身邊微微屈伸，一絲紫電在他身邊跳出。

    血瞳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下，然後轉過頭，將目光投向下方的林邊空地。

    “那兩個人，是叫零和恒吧？你的附庸？”

    “你對我很瞭解？”亨瑟爾的目光更警惕了。對宇宙傭兵來說被人瞭解過多並非好事。那不僅僅是名聲的傳播，很可能會讓更多人盯上。

    宇宙傭兵的競爭激烈程度，遠遠超過常人的想像。

    不過血瞳卻不會在意這些，他只是默默的望著亨瑟爾。久久不言。終於，在亨瑟爾耐心即將耗盡的時候他說道。“我對你和你的附庸沒興趣，但我想要第三個。”

    “那個叫做血瞳的小傢伙？”亨瑟爾目光一閃。“他只是個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你為什麼要帶他走？”血瞳問道。“我想廢話是沒意義的。他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

    這次輪到亨瑟爾沉默下來，顯然他在評估血瞳的實力，以及為了另一個血瞳要承擔的風險。如此一過良久他才歎息一聲。對血瞳說道。“很抱歉。雖然我知道此時抽身而去才是明智的選擇，但那個小傢伙是零和恒向我推薦的。我不能拋棄他。”

    “所以……”

    亨瑟爾的身體微微伏低，眼中閃過刺骨的寒芒。“如果你非要帶走他的話，就要用拳頭來說話了！”

    風瞬間大了，卷起了漫天的沙塵，也卷起了無數砂礫。

    血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死死的盯著亨瑟爾，仿佛要看穿這個彪悍的男子。

    沒有人，再比血瞳更熟悉這個男人，也沒有人，再比血瞳更崇敬這個男人。別看他此刻表現的很激進，但實際上血瞳是不會與亨瑟爾動手的。這個男人帶著他走入了傭兵的世界，也給與了他一個無限的舞臺。如果說雷亞是血瞳的監護者，那麼亨瑟爾就是他的導師。

    實力並不意味著一切，關鍵在於，亨瑟爾教會了他通往強者道路的基石。

    當這一切都被隨風逝去的時候，在這裡，在這個世界，血瞳卻再一次見到亨瑟爾為了保護他所作出的堅持。那是一個男人的承諾，從來不曾妥協。

    風，撩起了血瞳的髮絲，他的目光迷離了，望著眼前這個為他開啟了強者之路的男子，血瞳終於轉過身，給亨瑟爾留下一個背影。

    “我不習慣用拳頭說話，如果你堅持，那麼……”血瞳低下頭，停頓了片刻後說道。

    “我放棄。”

    “呵……”亨瑟爾笑了。他的聲音在血瞳身後傳來，可還沒等血瞳反應過來，一隻拳頭就已經帶著恐怖的能量貫入了他的脊背！！此刻血瞳正是心神震盪之時，哪裡會想到亨瑟爾會暴起發難？最讓人難以想像的是此刻的亨瑟爾卻完全不是血瞳記憶中的力量！！

    這怎麼可能！？

    血瞳心神劇震，卻怎麼也不能躲開這次偷襲，那拳頭上凝聚的恐怖能量一瞬間摧毀了他的肌腱與骨骼，幾乎將他完全震碎。更多的規則之力湧入，隨即開始泯滅血瞳的存在。

    這是……黑洞巔峰的力量！！

    一瞬間，血瞳心中湧起一種明悟，他艱難的回過頭，望向亨瑟爾。

    那張熟悉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猙獰，就連眼中也燃燒著仇恨與冷酷。於是血瞳明白了，他做出一個動作。強帶著傷勢回身，任由亨瑟爾的拳頭將自己的背脊撕碎，同時右手橫揮。

    一道閃耀的月牙瞬間出現在空中，將亨瑟爾攔腰斬成了兩段！！

    鮮血，如噴泉被沖起，亨瑟爾的身體頓時模糊起來，仿佛粒子一樣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另一個血瞳熟悉的面孔。

    薩羅斯！！(未完待續……)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節 創造現實

  薩羅斯依舊那麼的妖異。被血瞳斬去了半個身軀卻沒有顯露絲毫痛苦。在那觸目驚心的切斷面上，無數細小的肉絲正蜂擁而出，如同無數觸手一樣向斷去的半截軀體連結，只不過瞬間，這些細微的肉絲就互相糾纏在一起，不斷增殖，拉近。

    血瞳默默的望著這一切，背後的傷口血如泉湧。那足有碗口大的傷口內甚至可以看見斷裂的脊柱和內臟。

    不過奇怪的是，血瞳的行動卻似乎沒有收到影響。

    “你不是薩羅斯！”

    突然，血瞳這樣說道。

    在他眼中，這個偷襲他的男子有著一副薩羅斯的面孔，可味道全卻不一樣。那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就仿佛薩羅斯的軀體內換乘了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一般，無比的詭異與神奇。

    而事實上，血瞳的直覺從未出錯。

    果然聽到他的話，薩羅斯明顯驚愕了下，微微睜大雙眼看了他一會，血瞳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驚訝與威脅。緊跟著‘薩羅斯’就加速癒合，分塊將兩截身體合攏在一起。然後稍微活動了一下。

    “我……就是……薩羅斯……”

    他的喉嚨中發出如同金屬模擦的聲音，分外的刺耳。但怎麼聽都與原來的薩羅斯有著天壤之別。還沒等血瞳說話，他就繼續說道。“如果……你所謂的薩羅斯，就是這具身體……與靈魂所代表的存在性的話……”

    “什麼意思？”血瞳的瞳孔微微收縮，身體向後退了少許。他正對著薩羅斯，背後的傷口卻也同樣在高速癒合，不過幾息間就恢復了大半。就連內部的脊柱也完全重組了。

    強化細胞的再生和增殖能力，整個宇宙無出其右。

    薩羅斯沉寂下來，他低下頭，俊美的面孔隱沒在長髮之中，過了一會才重新抬起。一點點將目光轉向血瞳。

    “你的問題……很簡單……但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要想說明這個道理……首先……你要明白……什麼是存在……以及你所認識的……所謂現實。”

    薩羅斯的雙手徐徐抬起，隨著這個動作，他背後的世界突然改變了，剛才還是狂風呼嘯的x35星球，一瞬間卻變成了浩瀚的星空，又在下一刻化為一個新的固態行星，無邊無際的海洋之上！海風呼嘯，大海的波濤此起彼伏，掀起一層層的浪花。

    他的髮絲在海風中飛舞，一點點對血瞳說道。“你看……這些……就是現實麼？”

    “怎麼會……”血瞳有些驚愕。這些變化都是在他眼前發生的，或者說他本身就在這些變化之中，可不管是思感還是直覺都在告訴他，這並非是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世界。海洋，星空，新的固態行星。都是真實存在的，只要他想，就可以觸摸。可以改變和破壞。

    可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現實……是生命體對環境的認知。”薩羅斯的聲音緩緩傳來，仿佛機械一般冰冷。“所以……對於下位生命來說，只要可以蒙蔽他們的感知，就可以賦予他們任何想要的環境。”

    “你蒙蔽了我的感知？”血瞳感到不可思議。要知道此刻他已經達到黑洞巔峰的實力，再加上深淵之力，整個宇宙已經不存在什麼能夠蒙蔽他了，就算比他實力更強的敵人也只能擊敗他。卻很難欺騙他。

    “不要……著急……”薩羅斯搖搖頭，繼續說道。“我要說的……並非這個意思。”

    “而是……更高的層次。客觀的存在性。”

    “就如同你一樣，現實也是具有存在性的……它表現在客觀的。就算離開了生命體的感知也會自然存在，並且永遠運行下去……”

    “當下位生命察覺到自身在宇宙的位置……開始追尋存在的真喇時……宇宙的真實……就會向他們打開大門。一個完全由規則構建的世界……所以……你所理解的現實，就是一個規則框架內的具現……通過規則，完成並運行的世界。”

    “規則……我想這個詞彙對你並不陌生……它才是宇宙一切的基礎。換句話說，只要完全掌握了規則……那麼……現實……也就掌握在手中。”

    說到這裡，薩羅斯抬起一根手指。“我說，它要下雨。”

    天空中開始飄落雨滴。

    “我說，它會結冰。”

    雨滴在落下的半空中凍結成冰珠。

    “你看……就是如此簡單。”薩羅斯聳了聳肩膀。“所以你的問題……對我並無意義。我想要的……就是現實。”

    該死……

    沒有人可以形容此刻血瞳的震撼。雖然他早就見識過太多的宇宙強者，但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存在，沒錯，改變一部分環境算不上什麼強大能力，可問題在於連星球都能憑空創造，隨時運行的掌控之力，已經完全超過了宇宙戰士的常識。不，絕不僅僅是星球，看到薩羅斯的表現血瞳相信，哪怕範圍再大一些，一個星域，一個世界……對方也會輕而易舉。

    這已經不是‘私有世界’的範疇了，這完全是一種創造，一種對現實宇宙的掌控！

    換句話說，這就是神！！

    主說，要有光。於是有了光。

    主說，要有天空，陸地和海洋，要有太陽和月亮。於是世界就漸漸形成了……

    這一切，難道不就是眼前這位薩羅斯掌握的至高權柄嗎？

    他想要什麼，什麼就是現實。

    血瞳的心點點下沉，目光越來越嚴肅。望著面前依舊侃侃而談的薩羅斯，他沉默了一會，突然再次重複。“你不是薩羅斯。”

    “薩羅斯只是一個存在性。一個被你感知，並且認識的客觀生命單位。”薩羅斯回答，目光一點點變得平和。他緩緩說道。“而任何存在性，都是可以在規則中找到位置的。那麼，為什麼我不能是薩羅斯？”

    “甚至不只是薩羅斯，哪怕是其他人，我也可以為你呈現。比如……你一直想見的亨瑟爾，又或者，議長？”

    “不要提那些名字。”血瞳突然打斷了‘薩羅斯’的話，目光死死盯著對方的眼睛。

    “我想，我知道你是誰了……也許我該稱呼你為……”

    “阿爾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