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殺場 作者：凶飛 (已完結)

第三章 夜之巴黎 （一）

    達特格臉色變了：「你怎麼知道，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

    「我來自中國，那是個古老神秘的國家。」林德站起身伸出手道：「現在，可以給我鑰匙了嗎？我飛了很長時間，想要洗個澡。」

    達特格最終認輸，讓人帶林德去608室。林德付了十歐元小費，讓服務生離開。打開電視，聲音開的大大的，進入衛生間洗澡。

    他把水溫調的很熱，熱到足以給豬拔毛。衛生間內，水蒸氣滾滾翻騰，就像大海上的迷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忽然間，一股陰寒的氣息，滲入林德的身體。他咧嘴一笑：「來了就打個招呼，要看美男子裸體明說，我不是那種小氣的不願讓人看的自戀狂。」水忽然變成鮮紅色，就像是是當頭澆下的鮮血。林德無奈的歎氣：「你當我沒看過恐怖片，血水也未免太俗套了，我說寶貝，換個新鮮的招式，好歹對得起我的房費才行。」話音剛落，血水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了熱氣騰騰的正常水。林德哼著難聽的小曲，拿毛巾擦拭完身體，來到梳妝鏡前，拿出一根棉花棒來掏耳朵。

    鏡子上，一串血淋淋的字符出現：「滾出去。」

    林德咧嘴道：「一點創意也沒有，這樣怎麼嚇唬人，不及格。」他用左手將掏完耳朵的棉花棒向鏡子上一壓，棉花棒轟得一聲燃燒起來。一聲驚恐的尖利叫聲從鏡子中遠去，林德哈哈大笑：「我說親愛的寶貝，怎麼這麼就跑了，我們還沒有開始認真的玩呢。」玩弄鬼魂，他也真算無聊。

    戲弄了一番鬼魂，林德心情鬆弛了不少，小睡了片刻。精神就恢復了。

    坐起身來，無聊中按電視遙控換台，看看有什麼節目令自己可以看看的。連換了七八個頻道，林德停下了手中的遙控器。電視是新聞節目，主持人表情嚴肅的介紹一起連環兇殺案。發生在巴黎北面的小巷中，死者是一名二十四的女性，屍體被撕裂，內臟被吃掉，就像是被猛獸襲擊了。記者介紹這是發生的第四起類似的案件了。警方的發言人只是說案情在調查中，面對記者兇猛的提問。就再也不說什麼了。

    林德失聲笑道：「鬼魂纏繞的酒店，猛獸襲擊的暗巷。還真是有夠刺激，原來巴黎是這麼熱鬧。」

    傍晚，薇洛電話打來，說十分鐘後在樓下等他。林德去酒店旁邊的花店買了一束白色百合花，當薇洛到來時送給她：「生日快樂。」

    薇洛驚喜道：「真漂亮，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我喜歡白色百合花？」

    林德自然不會說實話，欺騙道：「這是傳統文化的力量。」

    「風水？」

    林德是聽說這幾年歐洲開始流行風水學說，不過沒想到流行到這種地步。他解釋道：「風水是看家居的，不是看人的。中國自古以來有八字，面相，骨相，等等神秘學，要瞭解一個人的生日喜好是很容易的。」

    「真是神奇。」薇洛完全被林德騙到了，把林德說的話當成了真實。「你學了這些神秘學？」

    「小小的研究過一些。」林德繼續滿嘴謊話，反正這時候說謊不交稅。

    晚飯是林德請薇洛選的。著名的法式餐廳。菜餚是海龜蛋，法式紅酒蝸牛，阿根廷牛肉，黑海魚子醬，巨大的龍蝦和著名的法式大餐第一名菜鵝肝。1928年的紅酒一瓶標價一萬二千美元。薇洛擔心地問道：「你該不是三合會的少爺吧？」

    「為什麼這樣說？」

    薇洛道：「以你的年紀。這種地方未免太奢侈了。」

    「很好的地方，薇洛你果然是地頭蛇，經常來這裡嗎？」

    「怎麼可能，這裡的花銷對於我這樣的小警察來說，實在是太恐怖了。來這裡可是會讓內務部調查地。」薇洛一邊說，一邊以高速掃蕩著美食。

    「你也不用吃的這麼快。法蘭西可是以淑女著名的。你這樣的吃法。簡直就像是美國小妞，毫無用餐禮儀。」跟著孫雅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林德從她那裡瞭解了不少關於享受地知識以及所謂的貴族禮儀。

    「難得碰到你這樣的有錢有大方的男人，這一點我喜歡中國人，男人總是很紳士的付賬。」

    「逮到了凱子所以要吃個夠嗎？你還真直接。」

    飯後的甜點奇異果冰淇淋和香酥奶油核桃蛋糕，林德吃的一點不剩，擦拭嘴角後微笑道：「我也不算是太有錢，不過錢這種東西，花完再掙好了。」

    「你說的真輕巧，要是掙錢這麼容易，世界早就和平了。喂，你該不會不夠錢付這裡的帳吧？」

    「不用擔心，這樣一頓飯我還負擔得起。」林德道：「吃飽喝足了，我也有點事情想知道呢，要從你這美麗的女警花這裡得到一點小小的情報。」

    「難道你是黑社會，故意接近我想要得知警察的秘密情報？」薇洛掩嘴笑道：「那你們組織可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內勤，是不會知道販毒組之類的情報的。」

    「什麼樣的黑社會雇的起我這樣的人呀？那可是足以壓垮一國政府的開支。」

    「真會吹牛。」薇洛大笑起來，「那麼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聽說巴黎最近有莫名的猛獸在襲擊人，我想知道這個。」

    「神秘學，神秘的有錢人，關心這個。」薇洛興奮地問道：「難道你是捕獵狼人的黑暗騎士？捉鬼者？驅魔人？道士？武僧？」

    「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是，我只是一個窮極無聊的小說家而已。」輕輕的一彈指：「不過你說了令人感興趣的東西，狼人？警方是這樣認為犯下這一串謀殺案的犯人？有意思，我喜歡恐怖電影，小說，漫畫，一切的一切。」

    「我在休假，我什麼都不知道。哪怕上帝有麻煩，也不能讓休假的人工作。」

    「我聽說過法國人對假期的認真，但是你這樣也還算是警察嗎？」

第三章 夜之巴黎 （二）

    「警察也是拿工資幹活的職員而已，又不是聖人。真奇怪，我沒有喝多呀，為什麼會把什麼都和你說呢？」

    林德收回不知何時放在她膝蓋上的左手：「因為我們投緣呀，美麗的警察姐姐薇洛。」薇洛喝的不多，但是只要控制身體中的細胞生成，就可以令酒精迅速的進入大腦，達到和迷藥接近的效果，而且不像麻醉品那樣會對身體產生傷害。

    林德利用身體的接觸，操控了薇洛的情感感覺，令她的感覺處於幸福的狀態中。再加上一點點酒的功用，現在從她口中可以問出想要知道的一切。而過後，薇洛不會對這一段時間的對話有任何記憶。

    「我想，如果能看到警方關於狼人案件的所有資料，我會很高興的，你能幫我嗎？」

    「當然可以，你是這麼懂禮貌的紳士男孩。」沒有發覺自己實際處於被操控狀態的薇洛直接答應。林德結賬出來和她去了警局，薇洛用相機把相關資料都拍攝了給了林德。隨後又帶林德去了著名的紅磨坊，看了世界最著名的大腿舞之後，終於喝的醉醺醺的薇洛被林德送回家中。她一個人獨居，省了林德些麻煩。

    讓她沉睡後，林德返回酒店。打開電腦，將從警局獲得的內容輸入電腦中，開始認真研究。

    吊燈開始一明一暗的閃爍，隱隱約約從牆壁中有宛如地獄勾魂一樣的聲音在呼喊：「殺了你……殺死你。」

    林德搖搖頭，真是學不乖的鬼魂。他一彈指，一點火焰消失在虛無中：「我今晚有事，沒時間陪你玩，下次再來。」燈光恢復，鬼魂的蹤影全無。林德炎魔之手的火焰是最初之火，是可以連靈魂也燒掉的可怕火焰。如果他想讓鬼魂消失，只要稍微加大力氣，就能讓鬼魂魂飛魄散，化為烏有。不過這裡的鬼魂雖然嚇唬人勾引人，但是按照薇洛的說法，這裡的鬼魂從來沒有害死過人，那麼林德不覺得消滅他們有什麼必要。

    四起被警方懷疑是狼人的案子，第一起發生在兩個月前。死者是一個美國遊客，第二個是日本遊客，第三個是阻街妓女。第四個是公司職員。身份上沒有什麼共同點。從年齡上來看，第一個死者三十四歲、第二個十九歲、第三個二十七歲、第四個二十五歲。有黑人。有亞裔，有白人，死亡的地點也在四個不同的街區。除了都是女人，被殺害的方法接近之外，這四起案子就沒有相似的地方。

    警方之所以會有狼人的想法，在於第三起案情。距離案發地點不遠處有一個攝像頭拍攝下了一個人形的狼頭身影高速掠過的畫面。攝像頭的畫面是每秒三十格，可是卻無法拍攝到狼人連貫的行動畫面。只能說當時的狼人移動速度超過了攝像頭的拍攝速度，所以只有一副模糊的照片。

    林德看著這張照片，嘴角浮現一絲有些殘酷的笑容。「寶貝，就是你了。」

    燈發出啪啪的響聲，電腦屏幕刷的一下變成一片雪花。林德有點不耐煩地道：「我說了今晚有事，不陪你玩，你怎麼學不乖呢？難道真要我把你燒成飛灰你才滿意？」

    幾乎是透明的模糊身影出現在林德背後：「你是來消滅我的驅魔人嗎？」

    林德轉過身，看著這個今晚被他燒過一次居然還不死心居然敢跑出來的鬼魂。「你這笨蛋，我是驅魔人的話。你現身不是自己找死？對，你已經死了。」

    這個鬼魂是個面色灰白，胸口有一個大洞可以看到失去了心臟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身上的服裝還是白色的老式裙子，看起來像是二戰甚至更早時的服裝。

    「你死的看來蠻淒慘的。」林德倒了一杯咖啡。左手紅光微微閃了一下，遞給了鬼魂。「喝杯咖啡吧。」

    鬼魂沒有接：「我是不能食用飲用現實的物品的。」

    「我給你你就能喝。」

    鬼魂懷疑的伸出透明的手，接過了咖啡杯，目光露出驚詫地神色：「熱的。」作為鬼魂，她是沒有身耳眼口鼻五感的。現實中的溫度對亡靈來說並沒有實際意義。中國人常說的鬼怕陽氣，也不是說熱氣。而是生命之光。是和陽光比較接近的。只有生者才有的靈光。

    林德做了個手勢，讓她喝下咖啡。鬼魂顫抖地喝下熱咖啡。由於她的身體是幾乎透明地，可以看到咖啡從她喉嚨落下。

    鬼魂閉上了眼睛，沉醉在咖啡的香味之中。「多少年了，沒有過這種充實的感覺。」

    「你換個樣子吧，我知道鬼魂大部分會以自己死亡時的樣子出現。我倒也不是太在意你渾身血淋淋的，只是我一個朋友說過，女人，活著時有責任讓自己美麗，死了也不應該顯示醜陋。這是女性的職責，不分生死。」

    鬼魂在喝下咖啡後，身體漸漸的有了血色，滿身的鮮血消失，胸口的洞也不見了。這時候看，就是一個普通的成熟婦人。。

    林德鼓掌道：「這樣好多了，請坐，我有點事情要問你。」

    鬼魂坐下，苦澀的一笑道：「幾十年沒有身體的感覺了，不知道坐下原來是這麼舒服。」

    「這裡有多少鬼魂？應該不止你一個。」

    「鬼魂不多，大約有五六個。」

    「那就是還有其他的東西了？」

    「夢魔。」鬼魂道：「他們並不是什麼大惡魔，也不會害死人的，只是讓人做春夢。」

    「怪不得說這裡經常遇鬼，卻生意如此火爆。」林德有些明白了。「原來住在這裡的人會在睡夢中有艷遇，直接刺激潛意識感受的性的刺激是遠比正常情況下獲得的快感大的多的樂趣。不過你們為什麼要在這間房間嚇人？」林德看了看房間道：「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佈置這間酒店這種夢魔鬼魂可以活動的人，發動的核心就在這裡了。」

第三章 夜之巴黎 （四）

    清晨，巴黎的陽光明媚，和林德纏綿了一夜的夢魘們消失在空間中。在相當長的時間中，這裡的男性客人做春夢的機會要少了許多，同性戀客人例外。

    林德說自己慾望強倒不是吹噓，他現在的身體，就是不使用炎魔之手，不去刻意控制自己身體的感覺，一次性愛的時間，往往也是常人的數倍。而他在做愛時慾望的強烈，更是一般男性無法比的。

    而夢魘又是精神體直接接觸人類的慾望本身，她們在引誘人類性慾時，性慾就是她們的食物，是她們生存下去的基礎。林德的慾望之強烈，對夢魘來說，實在是強烈的過度了。那就像是一條吞下整頭大象的蛇。

    最多時同時七隻夢魘感受著林德的慾望，這種感覺對林德來說也比較特殊新鮮，男性的身體構造正常情況下多麼強壯的男子也只能同時去和一個異性發生關係。金手指加籐鷹的那種手上功夫是服務她人而已，無法令自己滿足。

    但是精神體的感應，對林德來說，等於是同時和多名異性同時在發生性行為。這種行為，以前在林德看來要達成只有日本動畫裡的淫獸之類的身上能夠長出很多棍裝物才可以做到的。對他來說，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性的經歷。

    總體來說，林德對昨晚的放縱很滿意。而夢魘們同樣滿意，她們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消化從林德那裡獲得的慾望糧食。這一次，吃的實在太飽了。這還是林德好心，否則林德要害她們，足以讓她們因為進食過多而掛掉。

    林德起床後去酒店的餐廳吃了早點，自助型的，提供熱咖啡，果汁。

    牛奶。食物則有煮蛋，墨西哥香腸，黃油麵包，三明治，仙人掌雞肉卷，火腿和濃湯。頗具民族特色，林德稍微吃了點東西，大概也就是吃了重量在三到四斤的食物，看地穿著大大的花裙子的服務員眼睛都直了。

    林德來到巴黎圖書館，找到了即在巴黎本身歷史人物的專區。開始尋找雙頭狼勳章的記載。同時也順便找關於加特蘭這個名字的記錄。

    感謝巴黎圖書館的人性化服務，分類的詳細。書籍的整理令林德並沒有花太久就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馬奎斯家族，家族地徽章是雙頭狼，曾經是法蘭西騎士。家族傳說，第一代的族長，是被狼神祝福的勇士，所以用雙頭狼作為標誌。

    加特蘭。商人，主營一家連鎖屠宰場，在巴黎北郊有一座傳承數百年的宅邸。為人低調，但是熱心慈善事業，多次給動物保護組織捐款，尤其是關於建立狼的自然保護區。

    「呵呵，狼騎士，狼人，熱心的狼的環保主義者。屠宰場的老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符合狼人地生存的？」

    林德於是出發。前往目標地點。打電話給自命導遊的薇洛，她卻還在昏沉沉的睡覺，看來最後還是讓她過於吸收酒精，喝高了。林德本來想讓她開車帶自己去的，但是從聲音來看。她起床估計要到傍晚，林德選擇了打車前往。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花掉了林德七十歐元的車費，林德已經很懷疑這鄉村地帶還是巴黎。青翠的農田，纍纍的果樹，清潔的小河。這農業區域和繁華浪漫熱情地巴黎給人的印象也未免差差別太大了。

    終於來到加特蘭的住處。這是一座大的簡直像是城堡的住宅。一條被鐵柵欄擋著私人公路通向灰色地城堡。林德聽說在歐洲很多人依然住著中世紀的古堡，但是在巴黎附近有這樣的城堡。實在是出人預料。

    並沒有看到旅遊手冊上提到這所古堡，想必是因為是私人住宅，不歡迎遊客的打擾。

    鐵門上有黑色的門鈴以及麥克風，林德壓下門鈴，片刻後，聽到有一個女性的聲音問道：「請問您是什麼人？有什麼事？」

    林德道：「我叫林德，來自中國，有一點事情想要拜訪這裡的主人加特蘭先生。」

    女聲雖然聲音柔和卻語氣堅決地道：「如果要見主人請打電話預約，否則主人是不見客人的。」

    吃了閉門羹，林德揉揉鼻子，來這裡一趟來回要花三個小時，有這時間去紅磨坊看艷舞多好地，或者去找找掙錢的門路，巴黎的開銷可是很可觀的。而且林德現在也漸漸的習慣了大手大腳的生活，講究生活質量品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孫雅教導出了一個向貨真價實的花花公子即俗稱的敗家子發展的少年。

    「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見加特蘭先生，我不接受拒絕。放心，我不是來募捐或者來推銷的。請告訴加特蘭先生，卡羅酒店608室的客人，想要拜訪他。而且也一定要見到他。」

    宅邸裡的人大概也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也許是被他的氣勢嚇到了，有些猶豫地說道：「請您稍等。」大概是去詢問加特蘭了。

    片刻後，聲音傳出：「主人說，讓您和您的主人一起去死，願你們被阿爾卑斯的狼群撕成碎片，在德克薩斯變成牛糞。好了，我的話傳到了，現在，請您離開，否則我要報警了。」

    原來加特蘭和魔法師的關係這麼不好，林德本來還想稍微迷惑一下他的。

    既然等人來開門帶入是不行的，那麼林德只有選擇另一種作法了。

    他一個飛身越過了三米的鐵柵欄，強行進入了這所古堡的範圍。林德相信，這裡的主人輕易是不會讓警察來的，因為這裡，隱藏著家族數百年來的秘密。

    不過林德做好了，面對這裡的主人家族的私人護衛或者保鏢或者家族本身的人來驅趕自己的準備。

    果不其然，林德看到了來驅趕自己的人。不過這不是保鏢，也不是私人護衛，更不是林德想的強壯的甚至毛絨絨的強壯男子們。出現在林德眼前的是一個穿著花紋女僕裝，帶著女僕的頭巾，身邊有十幾隻看起來像是狗，但林德肯定這是狼的青年女僕。

    「酷呀。」這是林德唯一能發出的感歎詞。

第三章 夜之巴黎 （五）

    女僕深深的鞠躬後道：「這裡是私人土地，不歡迎不受邀請的客人，請你立刻離去，否則，我會用非常規手段請你出去。」這時候還能保持禮儀，這家主人的家教不錯，值得表揚。

    「如果我不出去呢？你讓這些小狗咬我？」

    女僕依然用優雅緩慢的聲音說道：「雖然這樣做很粗暴，但是如果需要，我會這樣做。」

    林德雙手抱胸，一副欠揍的樣子：「我好怕呀，怕的要撒尿了。哇哈哈哈哈。」

    「看來你是不會聽從我的勸告了。」女僕再次鞠躬，「那就對不起了。」

    十幾條狼開始步步逼向林德，呈半圓形，將林德包圍。

    「他們說，我的眼睛很兇惡，就像是童話裡綁架公主的惡龍。雖然我認為，我的眼睛是很溫柔的，可是自我感覺不能算數對不對？那麼，如果他們沒騙我，我的眼睛確實很兇惡的話，像惡龍一樣，那麼被惡龍的眼睛注視的話，小狗們會怎麼做呢？」說話間，林德的瞳孔放大，金色的光芒在眼睛中閃爍，隨著他使用龍睛看向這些家養的狼，狼群立刻一片混亂，躲得遠遠的，衝著林德嘶吼著。

    「這叫魔犬狂嚎？你應該教導他們如何有節奏的吼叫，說不定還能去百老匯演出。」林德看著女僕，笑容諷刺不屑。「嚇唬我，用這樣的小狗是不行的，如果要趕我走，那就讓更大的狗出來吧，比如說，一人高的那種，會把女人撕碎的超級大狗。」

    回答他的是女僕手中的匕首，這女僕看起來斯文優雅。但是匕首在手就化作最兇猛地野狼。半彎著身體，高速飛撲攻擊，匕首翻飛，更勝過狼的爪牙。每一次揮動匕首，都有一種殘酷的意味，那是一種冷漠無情嗜血的味道。林德現在眼光不同，他敢肯定，這是這女僕的攻擊招數散發出來的，創造出這種戰鬥招式的人，一定是個非常冷酷渴求用匕首撕裂人的血肉的屠夫。

    但是不管女僕的攻擊有多麼凶悍多麼瘋狂無情。不管她速度有多麼快，繞著林德奔跑地身形多麼飄忽。林德都只是伸出一根食指，每一次都準確地敲擊在匕首地鋒刃上。而每一次地敲擊，都會令女僕渾身巨震，視乎渾身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說不出的難受。

    「讓他進來吧，絲帕。你和他的差距不是一個等級的。」古堡門口，這裡的主人，身材高大的加特蘭威風凜凜的站立著。名牌西裝也無法遮掩他強壯的猶如猛獸的高大身軀。

    林德哈哈一笑，在女僕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女僕剛尖叫一聲，林德已經消失在他身邊，站在了加特蘭身前。上百米的距離，林德似乎只是跨了兩步而已，也並不快，但是空間距離就如同消失了。

    「狼老爺子。你終於出現了。」

    加特蘭冷哼一聲，明顯的不喜歡林德：「有話進去再說吧。」

    來到客廳，加特蘭讓林德坐下，連杯茶都不上。林德不由抱怨起來：「狼老爺子，這不是待客的禮儀。」

    「法林的人。永遠不會是我的客人。」加特蘭凶悍地說道：「有什麼事快說，說完就滾，和法林的人在一間房間的屋簷下，會令我窒息。」

    林德道：「法林，是在卡羅酒店佈置下魔法陣的魔法師的名字？我以為他的名字會更加有神秘的氣息，原來這麼普通。我不是他的人。狼老爺子你猜錯了。」

    「你不是法林的人。那你怎麼知道他在卡羅酒店佈置了魔法陣？」加特蘭滿臉寫著不相信：「現代的世界，靈氣越來越稀少。大都市中更是如此。魔法陣的氣息被人們的氣息掩蓋，就是同樣是魔法師也很難在接觸之前感覺魔法陣的存在。更何況法林是非常善於隱藏自己的魔法陣的，如果不是他的人，你怎麼會知道那裡佈置有魔法陣？」

    「那是意外，我開始也只以為那裡只是盤踞著幾個頑皮的鬼魂而已。」林德在剛到卡羅酒店時，確實沒有發現裡面佈置有魔法陣。只是利用特殊的陰陽墨鏡，看到了一些非人類存在的痕跡而已。後來入住之後，用火焰教訓了一下608的鬼魂，那時候他才肯定那間房間中有其他的佈置。後來和鬼魂一接觸，肯定了他的猜測。

    「你要不是法林的人，找我幹什麼？」加特林更加的惱怒。

    「我剛到巴黎，恰好聽說，有一些案子，似乎是像人的狼或者像狼的人幹的。而偶然的情況下，我又聽到608室的鬼魂告訴我，一位客人在608室曾經變成了狼一樣的人，這令我很感興趣。巴黎在很多年前，就以黑魔法，狼人，精靈的黑暗傳說而聞名。連美國人都拍過恐怖片就叫巴黎狼人在紐約，於是我想，如果狼人或者人狼之類的東西真的存在，那會不會是很有歷史很有文化的古老家族呢？感謝巴黎市政府，感謝巴黎圖書館，感謝那些認真細緻的名工作人員，讓我並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找到了要找的目標。」林德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著毫無表情的加特林，心頭冷笑：「看你能沉默到什麼時候？」

    「狼老爺子，開屠宰場，對狼人來說，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掩護了，怎麼還會犯襲擊普通人，並且把屍體留下這種蠢事？還被攝像頭拍下來，這也未免太愚蠢了？難道數百年的家族流傳經驗，也敵不過生命本身的衝動？」

    加特林終於開口道：「看來你認定是我做的了？」

    「這倒也不是，老爺子你看起來也有五六十，隨著年紀增大，我想這種失控發生在你身上實在是很不合理。但是我想，延續數百年的家族血脈，總有些年輕人是處於逆反期或者正在成長，也許會做一些違背法律違背道德的事情。」既然是家族，家族中的族長正常來說，都是比較能夠忍耐沉穩的人。所以在林德看來，加特林自己是罪犯的可能性不高。

第三章 夜之巴黎 （六）

    加特林瞪著林德：「你究竟是什麼人？特種警察？妖魔獵手？宗教審判所的刺客？」他，每說一個名字，臉色就難看一分。

    林德搖頭道：「我是自由身，不屬於任何組織，至於獵手嗎，我對魔獸妖怪都沒有敵意。我是博愛主義，跨種族的和平主義者。連續的案件中，我也不認識任何一個死者。只是，我有點好奇而已，狼老爺子，你也年輕過，相比能明白，年輕人那顆無聊的心總會被一些莫名的東西打動。所以，我想知道是你的那個孩子犯的案子，和他聊一聊。」

    加特林面色冷峻問道：「之後呢？」

    林德輕鬆的回答道：「之後，再說吧。也許和他交個朋友，也許殺了他為民除害，也許給他一枚戒指，誰知道呢，畢竟我們還沒有見面聊天。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妙的，需要遇到後才能確定知道。就像不吃一口，你永遠分不出麥當勞還是肯德基的雞翅好吃。」

    加特林挑釁地問道：「如果我說，犯案的人和我們無關呢？」敵意在兩人之間慢慢的升溫。

    「美國人說他們在中東殺人放火轟炸是為了和平，不是為了石油。日本人說他們是進入中國，不是侵略中國。韓國人說端午節是他們的，世界盃沒有黑哨。狼老爺子你告訴我，那是外面的某一條野狼干的，和你們家族沒有關係嗎？」

    加特林道：「你既然不相信我，何必來問我？我現在告訴你，你說的和我們家族無關，你知道了，就可以離開。」

    林德皺眉道：「老爺子，耍無賴並不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族之長。你的話可是也許會對整個家族帶來大災難的。後悔，是世界上最無奈的事情。等到發生，你會感到深刻的絕望。那時候，流淚都來不及。」

    「你在威脅我嗎？」加特林冷笑起來：「年輕人，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但是，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上一個威脅我的人，連骨頭都被咬的粉碎。」

    林德也笑了起來：「狼老爺子，你在威脅我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林德龍睛中的金光帶著實質般的殺氣，而加特林一對眼睛也變得綠油油的。放射著陰冷的凶光。兩人一少一老四隻眼睛的對視，好像在空氣中兩道實質的物質在碰撞。大廳中，空氣忽然流動起來，風開始捲動，吹拂著。

    「爺爺，這位客人。請你們冷靜。」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傳入林德耳中，令他想起了在動物園鳥類區聽到過的黃鶯地鳴叫，被用電腦合音去除了其中的活力情感，悅耳，但是卻有著一種深刻地冰冷：「你們沒有戰鬥的理由，暴力只能簡化擴大問題，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垂腰白髮秀長白眉皮膚白皙到宛如病態的少女端著茶盤緩緩走來。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瘦，瘦的皮膚下似乎就直接是骨頭。看不到半點血肉。腰圍有多少，一尺五？甚至一尺四？林德覺得自己一手就能握住少女地腰，瘦到這樣，她還有胃嗎？純白色連衣裙，沒有半點裝飾品。穿在她身上，就像是雪地裡面放置了純淨的冰糖。甚至分不出，究竟是她的肌膚還是白裙的顏色。

    從理論上來說，瘦成這樣，少女的面孔也應該和她的身體一樣，皮包骨頭猶如骷髏。那應該是一種極為恐怖的存在才是。可是看到少女。每一個人都不會注意到那毫無血色毫無生氣皮包骨頭的醜陋存在，因為。在這張可以說恐怖的面孔上是有一對流動著奇異色彩，看到時猶如夢幻流過胸膛，就像是人在死前傳說會看到的光芒一樣地大眼睛。這對眼睛非常大，比例和面孔完全不協調，而且雖然流動著令人沉醉的光芒卻在光芒後有著比加特林更加冷酷冰冷的味道，可是卻無比的美麗。

    那是一種造物主完美創造的純粹地美，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紅，並不濃烈，卻深沉的讓人要陷入其中，無法醒來分不出夢與現實的眼睛。

    林德緩緩的閉上眼睛，等他再睜開眼睛時，龍睛的光芒消失不見。林德由衷感歎道：「好美的眼睛，好美麗地紅，這不是人類該擁有的美麗，你……是什麼？」

    「我的名字叫朱麗葉·德芙娜。」少女將茶杯遞給林德：「感謝您的稱讚。」

    加特蘭連忙站起來，心疼的對朱麗葉說道：「朱麗葉，你怎麼出來了，外面有風，快回去休息。倒茶這種事情讓僕人去做就行了。而且這個混蛋也不需要給他倒茶，他不是客人，爺爺馬上就讓他變成死人，死人不用喝東西。」

    「你也是狼的血統？」林德仔細地看了看少女朱麗葉，「我還以為你是冰雪女神的化身。」

    少女道：「爺爺，我們不需要和這位先生發生衝突。而且，也許這位先生可以幫助我們，對於他的事情，爺爺你不能再裝作看不到了。如果不解決，這位先生能夠找來，日後也會有其他的人追查到家族。」

    加特蘭道：「你不要為這些小事擔心，你只要好好的修養就好了，不要讓這些髒贓污穢的事情影響你的休息。」

    「爺爺，這件事我不能迴避，畢竟，只有我能夠找到他。」朱麗葉對加特林說完後，美麗的紅眼睛看著林德白唇微啟道：「這位先生。」

    「叫我林德好了。」

    少女修改了稱呼道：「林先生，你要找的那個人，現在確實不是我們家族的人。但是他也確實並不是和我們家族沒有關係，正確來說，他不是我們家族的人，但是有著我們家族的血統。從年齡來說，他是我的哥哥。而且，他是一個拜單因。」少女的話，並沒有令林德感覺意外，除了他聽不懂的一個詞，拜單因。

第三章 夜之巴黎 （七）

    孔老夫子說，不恥下問，三人行必有吾師。林德堅定地執行了老夫子的訓導：「拜單因，那是什麼？」

    「我們血緣中異常進化的特殊體，具備超越普通族群的力量，但是精神上無法負擔而瘋狂，被魔性操控的狼的血裔，就是拜單因。製造連續殺人案件的，是和我一個母親的阿魯達。不過他是半人狼，是母親和人類所生的孩子。在之前，他的基因更多的是呈現父系基因，所以一直以來，並不算是我們一族的成員。但是不久前，他去韓國旅遊，回來後，就開始呈現狼人的基因，而且是深藏在DNA中的最初的獸性。呈現的是我們祖先還無法控制自己的意識，受月亮影響，直接返祖現象的野獸化。因為獸化後需要補充自身DNA的平衡，則會襲擊人類，需要人類的DNA補充。」

    林德聽出了意思，「也就是說，他吃人。如果不吃人，他就無法回復到人類的形態。」

    朱麗葉道：「人類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物種，無法以人類的形態出現，就無法在這個社會生存。」

    「所以你們就任由他襲擊人類，製造恐慌？」林德不解地問道：「這樣做，對你們家族本身很危險吧？我不覺得你們會如此愚蠢，否則別說四百年，四年內，你們就會被斬盡殺絕。

    朱麗葉道：「是的，在數百年前，我們家族就已經掌握了如何控制獸化，不再受月亮的影響，也不用在失控去攻擊其他人。甚至我們已經可以吃素食生存。現在我們的血緣中，已經越來越靠近人類的一方。實際上，在現在我們一族的血緣中，還會變身的人。已經不足十人。這樣下去，再有一兩代，我們就會完全化為人類。所以對我們來說，他的行為是不允許的。可是，我們無可奈何。」

    林德想了一想朱麗葉的話：「他很強，你們殺不了他？」

    「是的。」朱麗葉坦然承認：「我們無法制服他，拜單因是進化的狼族，具備遠遠超過一般狼族的實力。我們家族中，戰士的人數只有四五人，要讓他們捕捉拜單因。是不可能的。而且為了安全，我們也不能借助外人的力量。」

    林德道：「這麼說我不是外人了。非常榮幸。」

    朱麗葉道：「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保密對您並沒有意義。那麼，就請將您的強大力量借給我們，讓我們一起解決這件事情。」

    「我倒無所謂，反正離開學還有一陣子，打發無聊時間也不錯。不過做事總要有代價。我最近手頭緊，替你們解決這件麻煩事，我希望也能得到合理的報酬。」

    加特蘭怒道：「這才是你的目的？」

    「這是殘酷的資本主義社會，我們都要按照市場規律辦事，你們應該理解。」

    朱麗葉道：「沒問題，如果你能幫助我們解決這件事，我們家族願意支付你五十萬元作為報酬。」

    「我喜歡爽快人。」林德對這個數字還算滿意，寫小說時儘管寫幾十億幾百億乃至什麼幾千億的身家，但是在現實中，幾十萬歐元足以僱傭一隻專業的傭兵部隊。孫雅曾告訴過林德。五十萬港幣的花紅，就足以讓任何一個殺手行動了。「不過朱麗葉小姐，你答應了，可是這位狼老爺子還沒有答應，不會到時候告訴我。這是小孩說的，所以不認賬。要知道，拖欠工資可是最惡劣的行為。」

    加特蘭咆哮道：「你這小子，在侮辱我們家族的榮譽，我就撕下你的頭。朱麗葉是我們的族長，她的話，就是我族的承諾，絕不改變。」

    林德第一次真正愣住了，看了看朱麗葉瘦如干骨的屍體。突然問道：「你該不會是四百歲的老狼吧？」

    「我今年十五歲，不過對我族來說，年齡並不能代表身份。」

    林德吹了聲口哨：「酷。」

    既然雙方談定了條件，剩下的就是如何行動了。朱麗葉請女僕拿來一張照片遞給林德：「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名字是潘帕諾。」

    這是一張雙人照，背景是沙灘。照片上是一個很精神很健壯的小伙子，笑得陽光燦爛。旁邊的金髮女郎僅穿著比基尼，身材非常火辣，也笑的猶如盛開的花朵。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兩人正在熱戀。

    「這女郎是誰？好身材呀。」

    「她是潘帕諾的女友，他們去韓國，就是去度蜜月。不過回來後，他們立刻離婚。現在她去了美國，在電視台做銷售模特。」

    林德道：「按你的話，他的變化是在韓國回來後，那也就是說，在韓國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引發了原本應該隱藏在基因深處的狼的基因，乃至進化成拜單因？」

    朱麗葉道：「是這樣的。他攻擊第一個人是在四個月前。第二次攻擊是在兩個月前，第三次是在一個月前，第四次是半個月前。從時間來看，他失控的時間間隔越來越短。」

    「那需要盡快找到他了。」林德將照片裝入口袋中。「你說過只有你能找到他？」

    「潘帕諾曾經在軍隊中服役，受過專業的特種訓練。而在他稱為拜單因之後，體力感覺會有一個飛躍的進步，再加上我們一族的血緣對隱藏蹤跡有天生的優勢，他犯下四次案件，警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如果想要以線索找到他，很難。」

    林德問道：「有一個問題，他為什麼一定要留在巴黎呢？我覺得他這樣的狀況，巴黎比較危險吧？」

    「隱藏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隱藏在大都市之中，巨大的都市，數量眾多的流動人口令警方無法做到徹底的追查。而就算被發現，要逃離也有各種選擇，警方絕對不可能封鎖交通。」

    「這樣說來也是。」

    「不過有一點令我們可以找到他，他和我是同一血緣。在他變化的時候，我可以和他共用一雙眼睛。」

第四章 再會（一）

    也就是說，當潘帕諾變身成狼人的時候，他所看到的，這個很詭異的少女朱麗葉也能看到。那麼根據他當時的看到的環境，判斷他的位置，應該就可以找到他。

    林德問道：「我想，他變身的時候你是有感覺的。」

    「是的，我們是同一血緣，當他變身時，我可以感覺的到。」如果不能掌握潘帕諾變身的時間，就是可以看到他看到的景象也是沒用的。

    「OK。」林德道：「那當你感覺到他變身時，打電話通知我該到哪裡去找他。然後，剩下的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了，我會令他不再危害到你們家族。」

    「他七天內一定會變身，我可以感覺到他體內野獸的血在燃燒。林先生，七天內，請你不要離開巴黎。」

    林德道：「沒問題，我在巴黎還要再待一陣子，你儘管放心。」

    結束商談林德準備離開，走之前他詢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朱麗葉，你是不是快死了？」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朱麗葉這時候依然是毫無表情，就像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是的，我出生就患有絕症，最好的情況，我還能再活三年。」

    「未必，也許你能展現出值得活的更久的資格。」林德意味深長地道：「這世界沒有絕對的事情，沒有絕對打不到人，沒有絕對不能完成的夢想，也沒有絕對不可能治療的疾病。」

    林德走後，加特蘭有些不明白的問自己的孫女：「朱麗葉，你真的覺得他可以打敗潘帕諾？他可是可以在三十秒之內重傷四名獸化戰士的超級拜單因。」

    朱麗葉道：「拜單因很強，這個人也很強，無論如何，和他發生衝突是不明智的。不管他解決掉拜單因事件。還是他被拜單因所殺，對我們來說，都不會更糟糕。而且爺爺，我可以感覺到拜單因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在這樣下去，我們不用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們。同血緣的基因，能給他最好的補充。如果林失敗了，我們就必須離開巴黎。」

    加特蘭歎息一聲：「希望他成功吧，五十萬歐元能解決這件事的話。那是最好不過。」

    林德出門發現自己沒什麼事情了，在朱麗葉通知自己之前。他完全閒了下來。於是乎，當天林德就做了一個遊客該做的事情，凱旋門，巴黎聖母院。

    第二天一早，打電話給女警官薇洛，薇洛回答她自己已經上班了。這兩天事情忙。約好週末見面。林德電話中請薇洛幫自己找一個人，一個自己都只剩模糊記憶的身影。

    「歐盈玉，三年前來到法國。應該是在巴黎留學，哎呀，你們中國人的名字真難念。」薇洛將名字記好之後開玩笑道：「我說，你該不會對她有什麼壞心眼吧？那我幫你找她，可是會被連累的，我可不想丟飯碗。」

    林德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放心了，我是正人君子，世界第一爛好人。」

    「你就吹吧。你們把這個叫什麼，對了，是牛在天上飛。」薇洛掛了電話，旁邊女同事問道：「這麼開心？」

    「碰到了一個可愛而且大方的小男生，是充滿神秘東方韻味的可愛男生。」

    「你喜歡比你小的男人這老毛病又犯了。小心點，不要對未成年人下手。」

    「放心了，他已經滿十八歲了，我看過他的護照。」薇洛一邊和同事聊天，一邊把這個歐盈玉這個名字發給了資料科的朋友，請他們幫忙調查。

    兩個小時候，薇洛收到了答案，打電話給林德：「找到她了。不過她沒有在巴黎上學。她三年前來到巴黎，但是第二年就去了美國。不過每年夏天都會到巴黎一個畫家那裡學習美術。你運氣很好，五天前，她來到了巴黎。那個畫家叫維德，在中央公園附近的玫瑰路有他的工作室。我想你在那裡可以找到他。對了，他夏天經常帶領學生去盧浮宮，你可以先去盧浮宮，你們中國人說緣分，說不定你們會在盧浮宮藝術品前相會，多麼浪漫的。反正你來巴黎，是一定要去盧浮宮的，否則怎麼算是來到了巴黎。」

    「謝謝了，雖然我對藝術品沒什麼興趣，但是看來我還是要去一趟盧浮宮。」

    「祝你好運。」薇洛掛了電話，卻聽到頂頭上司大聲叫道：「薇洛，第十四區發生殺人案件，你們組去調查。」

    「知道了。」薇洛起身發起牢騷：「我才剛回來，就是殺人案，那些罪犯真煩。」

    打電話給在外面調查案件的搭檔，讓他開車來。薇洛地搭檔是已經四十多歲的阿爾巴尼亞人後裔，名叫西斯特。兩人搭檔已經有三年，是巴黎警局中著名的黃金搭檔。如果不是兩人都有一點令警局高層頭疼的毛病，一年前都應該晉陞為警長了。

    西斯特開車來接薇洛去案發現場，到達現場的時候，軍裝警員已經將周圍封鎖了。現場是一所普通的公寓樓，這一片街區屬於巴黎的移民區，也是著名的犯罪區。大量非法移民居住的地方，警方對這裡的瞭解可以說並不多。掛上證件，兩人走入封鎖區，問現場調查地警員道：「什麼情況？」

    「死者是中國人的幫派成員，前香港三合會的高層李順通。」

    薇洛道：「一隻耳？這傢伙死了真是大快人心。」說話間，薇洛來到了房間裡屋，死者李順通的屍體倒在地板上，地上的血不多。薇洛蹲下檢查了一下皺起眉頭：「他穿著防彈衣。」

    「傷口是心臟被圓形物體刺穿，沒看到彈痕，也沒有聽到槍聲。」

    西斯特問道：「刺穿，也許是用消音手槍呢？」

    「消音手槍無法射穿防彈衣再射穿人體地。他的傷口是貫穿身體，但是傷口是圓形。也就是說，雖然他穿著防彈衣，但是兇手用手指粗的圓形物體刺穿了他的身體，貫穿心臟，一擊致命。

第四章 再會（二）

    「你說的可能嗎？」西斯特覺得這實在不太可能：「要用這種粗細的物體刺穿一個穿著防彈衣的大漢，除非是海格裡斯才可以。」海格裡斯也名為赫刺克勒斯，希臘神話中最偉大的英雄，眾神之王宙斯和人類女子生下的私生子，以神力著稱。

    「沒有看到凶器，可能被兇手帶走了。」薇洛站起身來：「這所房間是死者的嗎？」

    「不是，這所房子是幾個月前，一名從香港移民而來的盲人女性租下的，她名叫李雪梅。我們正在尋找她。」

    薇洛道：「盲人？能跑到哪裡去？擴大搜索範圍，盡快找到她。你們詢問公寓的住戶，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人出現？」

    「公寓有住戶看到，死者昨天和一個斷了一隻手臂的東方少女一起來的。那名少女一條腿也有些跛腳，走路時拉著一根青色的竹竿，所以給他們很深的印象。」

    「帶他回警局畫出圖形，讓各部門注意。一個盲女，一個獨臂跛腳少女，都是很容易引人注意的外表。」佈置完後，薇洛看到西斯特站在牆壁前，看著牆壁。「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你看，牆壁上這副畫，是怎麼弄出來的？」

    牆壁上刻著一副很奇怪的圖案，是三個沒有頭的人，圍著一個倒立的塔。畫的很簡單，三個人身形看來，兩男一女，兩個男人一個胖一個瘦。刻的很深，薇洛用手摸了摸大約有一根手指的深度，可以看到牆壁裡面的鋼筋都斷掉了。

    「也許是用錐子敲的。」房間中有雕塑用品和沒有完成雕塑，可以看出房間主人對雕塑藝術很有興趣。

    「不對，錐子沒有辦法做到這麼整齊。」西斯特也是個喜歡雕刻的人，他這樣說。就不會錯。「這簡直像用手指在豆腐上畫畫一樣。」

    「別開玩笑了，誰能用手指劃開牆壁？那叫魔鬼爪子。」

    「薇洛，你不覺得這幾個月以來，各地關於發現魔鬼的報告多了起來。」

    「那是他們嗑藥多了的原因，謠言就是這樣被擴大的，就像是外星人，這麼多年多少人說自己看到過外星人，被外星人綁架去做了試驗，可是不都是假的。」薇洛準備離開現場，「去喝杯咖啡吧。我休假這麼久，局裡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給我說說。」

    「還不是老樣子，能有什麼好玩的？」西斯特跟著薇洛走出公寓樓，「對了，要說好玩的倒也不是沒有，不過不是我們局裡，是國際刑警那邊。」

    「國際刑警？那些只會看檔案的傢伙又添了什麼亂子？」

    西斯特笑道：「他們這次出大醜了。動用了六十多名探員，去抓一個日本女高中學生，卻被人家搶了警車，輕鬆的跑掉了。到現在，還有三名警員在醫院裡面躺著。」

    薇洛不解問道：「他們抓日本女高中生幹嘛？那女孩做了什麼？販毒？還是掌握了哪個日本官僚的證據？」

    「不清楚，國際刑警對她似乎很重視，不過她現在好像跑到美國去了。那女孩名叫什麼……九條什麼的，很古怪的名字。據我的情報說，韓國警方為她發了紅色通緝令。」紅色通緝令是國際刑警中針對最嚴重地罪犯發佈的通緝等級，是優先追捕並可以現場擊斃的超級罪犯才會獲得紅色通緝令的追捕。一般來說。都是用在連環殺手，職業殺手，國際毒販，國際強盜等罪大惡極的罪犯身上，用在一個高中女生身上。薇洛還是第一次聽說。

    「奇怪了，為什麼一個日本女生，會是韓國國際刑警方面發佈紅色通緝令？」

    「這就不知道了，我也沒打聽。」

    薇洛歎道：「東方，真是一個神秘的地方。」

    「薇洛，我聽說你勾搭上了一個東方的小孩。你可別玩過線。上次的事情，好容易才擺平。」

    「好了好了，我知道。他滿十八歲了，你就不用再教育我，煩不煩呀？」

    「他叫什麼名字，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進展到那一步了？」

    「你還真像個女人一樣好奇。」薇洛推了瞪大眼睛等著聽八卦消息的西斯特：「你不該幹警察，你該去做狗仔。」

    「狗仔不能拿槍射人。薇洛，告訴我嗎？了不起今天中午的咖啡我請客。」

    「真受不了你。」薇洛拿這個四十多歲還會學年輕人撒嬌的搭檔沒辦法：「還要藍莓蛋糕。」

    「沒問題。」

    「我和他只是A，還沒有到B，C和D就更不可能了。他是中國人，剛滿十八歲，嫩的就像一朵水仙花。至於名字，他叫林德。」

    「我叫林德，我不想惹麻煩，所以幾位，你們可以到一邊去打人嗎？別擋我的路。」在薇洛說林德的名字的時候，林德也向別人說著自己的名字。向幾個穿著很俗的花襯衫，戴著金鏈子墨鏡的東方年輕男子說。

    這幾人中間，有一個鼻子在流血，看起來被嚇的一副快要哭的少年膽怯而又充滿期待地看著林德，但是聽到林德這樣說，已經蒼白的臉色更加的慘白了。

    林德覺得這叫晦氣，自己只是想根據地圖，穿一條近路去盧浮宮，怎麼就會碰到這種麻煩事。巴黎不是說是治安很好的旅遊城市嗎？怎麼晚上有狼人吃人，賓館有鬼魂嚇人，自己隨便走一條小路，都能碰到大白天一群人打人？這種治安，簡直可以和東莞深圳相比了。自己真的是來到了巴黎，而不是什麼罪惡之城之類的。

    而且，林德現在心情很不好，一路上已經踩了兩腳狗糞了。巴黎街道上的狗糞數量之多，簡直難以想像。林德知道巴黎人喜歡狗，是絕對不吃狗肉的，可是再喜歡狗，也不至於讓狗到處拉屎吧？

    總之，在林德心情並不是很好的情況下，林德碰到了很俗套的一群人毆打一個人的情況。而這時，他只想從這條小巷穿過去而已。

第四章 再會（三）

    人多力量大，尤其是對使用暴力傷害他人的人來說，人多就是勇氣。一個花襯衫走到林德前，罵了一聲：「滾。」同時揮手向林德臉上抽去。

    林德沒有躲閃，任由對方一掌抽在他臉上。口中道：「我不喜歡找事，但是如果別人找我事，那就要好好償還。恩還一倍，仇還十倍，你做好受到懲罰的心理準備了吧？」

    對方發出猖狂的大笑，於是林德開始還賬。同樣是一耳光出去，花襯衫整個人飛了起來。面孔腫脹的就像是發酵麵包，看不到右邊的眼睛，地上掉下了十幾顆牙齒，甚至面孔的骨架都隱約可以看到變形。

    這一下，其他人全部呆住了。看起來林德只是一揮手，但是同伴就像是被大貨車狠狠的撞擊而飛出的淒慘景象，立刻將花襯衫男們嚇住了。

    幾個人看著林德走過來，不由自主的散開了，兩腿的戰慄令他們完全失去了上前的勇氣。被打的青年這時候靈機一動，跟在林德身後，幾個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

    穿過小巷，已經看不到那幾人，青年還是緊跟著林德，這令林德有些煩了。

    「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想跟您說一聲謝謝。」

    「那現在說完了，你可以走你的路了。」

    林德大踏步前行，可是這個人落後幾步，卻依然跟著。林德有些不耐煩的回頭道：「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

    青年這次小聲地說道：「我也要去那邊。」總不能不讓人家走路，林德不再理會他，自己走自己的。兩人一前一後同樣向盧浮宮走去。

    盧浮宮，世界最大的藝術博物館，三角形的玻璃金字塔反射著陽光令令盧浮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魔幻世界的入口。這位建築家好像說是一位姓貝地華人建築家，他的建築風格素來以大膽另類著稱，盧浮宮的玻璃金字塔。算是他最爭議的作品之一。

    林德對藝術沒有太多鑒賞力，對博物館也素來沒什麼興趣。不過正如薇洛所說，來到巴黎總要來盧浮宮一趟，就像是外國遊客到了北京一定要去故宮，到了西安一定要去兵馬俑一樣。

    另外就是，林德有種感覺，自己在這裡能夠完成來巴黎的目的，見到那個曾經令自己第一次感到心跳加速，感覺到暗戀滋味的少女。

    不過現在回頭看看當時的自己，真的很可笑。

    走在盧浮宮中。無數的藝術品點綴的藝術聖殿中，到處是指指點點地遊客。林德順著自己的第六感前進。當他走到繪畫區的時候，一眼認出了自己要找的人。

    這麼大的盧浮宮，數萬客人，但是林德就是知道在那裡看到她找到她。

    幾年不見，兩人都有了相當的改變成長，但是林德依然一眼就認出了她。

    烏黑的頭髮由以前過耳變成了現在快到腰部。身高也長到了一米六。紅潤的面龐更加的精緻，精心修飾的眉毛睫毛另一雙鳳眼更加的清澈。頭上紮著一條米黃色的額巾，顯得活力十足。如果說有什麼沒有變化，那就是她從側面看上去，上身依然是平坦的一片，幾年下來，這一點似乎還是沒有怎麼發育。坐在椅子上，身前是畫架，用珍珠貝一樣潔白的牙齒輕輕的咬著筆桿，面容有點苦惱。視乎是遇到了繪畫上的什麼困難。

    她……也長大了！！！

    林德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將她忘記，但是看到時，心頭那種微帶憂傷的隱痛，才告訴自己，原來自己沒有想的那麼灑脫。曾經。她是自己最大地夢想。是身為人的自己，靈魂中最渴求的東西。現在，自己還能算是人嗎？

    一時間，林德看的癡了，竟然無法邁動雙腿走到她的面前，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他身後被他出現從惡棍手中拯救的青年走到她身前：「玉娃兒，又來盧浮宮畫畫。好容易的假期，你到真是閒不下來。」

    歐盈玉抬頭，看到青年面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

    「還能是什麼，被人打的。」

    歐盈玉明白了：「還是你那個前男友？」

    青年憋氣道：「除了他還有誰會讓手下來打我這麼美麗的男人。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是他救了我，否則那些混蛋今天說不定會**我呢。」雖然隔著有一段距離，但是林德清晰的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這個青年，是同性戀。也是，他長得非常陰柔，動作什麼的，確實頗有女性的味道。但是巧合的是，他居然和歐盈玉認識，而且兩人看起來，似乎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青年在後面看到林德一直靜靜地看著玉娃兒，想他可能想要認識她。林德幫了他，所以他也就想要回報，介紹林德和玉娃兒認識。

    歐盈玉看到林德，面色微微一變，那一瞬間，是無比的驚訝喜悅，但是迅速的恢復了正常。走到林德面前，沒等青年說話，歐盈玉先開了口：「你是林德吧？還記得我嗎？我們是同班同學，我是……」

    「歐盈玉，難得，你居然能記住我。」歐盈玉一眼也認出了林德，這讓林德有些意外。

    「你不也認出了我。」歐盈玉笑了起來：「我們才幾年沒見，又不是幾十年沒見。」

    林德道：「這不同，你在學校可是風雲人物，誰看過你也會永遠記住的。」甜美的長相，初中生就每天豪華轎車接送，代表學校參加全國奧林匹克比賽，在著名青年文學刊物上發表過文章，還曾經客串過電影。這樣的同學，要忘記可不容易。

    相對來說，林德除了爆發和人幹過幾架，其他時間就像個幽靈一樣，幾乎從不和任何人說話，總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想和人打交道就直接掛在面孔上。誰也不會自找麻煩去碰這種釘子。久而久之，所有人包括教師都對他敬而遠之，當他不存在。

第四章 再會（四）

    「你們認識？」青年沒想到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們是中學同學。」歐盈玉對林德說道：「真巧，這麼久不見，居然在這片土地上相遇。你好像變了很多呢。」

    「人，總是會變的。」林德從心底感歎一聲。

    「這裡說話不方便，會打擾別人欣賞藝術品的。我知道一家很好的咖啡館，我們去那裡再聊吧。」被叫做玉娃兒的歐盈玉還是那麼小心的注意別人的感受。她在學校的時候就被叫做古典千金，相比現在一般的新新人類，她身上有中國古典女性所有的溫柔，細心，善解人意，謙虛等優點。以她出生的環境，不生長成張牙舞爪橫著走的螃蟹小姐，就很難得了。教育成這樣的古典淑女，那就是白烏鴉的幾率。

    「不用了，我只是想見你一面，現在見到了，這就夠了。」林德卻拒絕了歐盈玉的提議，歐盈玉是他少年時瑰麗的夢想，是青春的彩虹。就是到了現在，看到她，林德都能感覺到心臟的跳動加快。如果孫雅在的話，一定會讓自己追她，享受愛情的遊戲快樂。

    可是現在，孫雅已經不在身邊，在遙遠的未知的世界漂泊。而自己，還要繼續在埃米爾塔中進行著生命的冒險，愛情，對於自己來說，未免太奢侈了。而且，劉祥，赤聖，神秘的啞巴背後的組織，都可能在現實中攻擊自己，自己的敵人是連埃米爾塔的管理者，神靈多古拉都敢暗算攻擊的人，在自己身邊的人，都可能被連累。

    因此，林德越是感到對她心動，越是不能過於接近她。人，不能如此自私。

    自己答應孫雅和她一起來看她，現在，孫雅雖然不在，但是已經看過了，這就夠了。林德不再理會兩人，丟下不明白的兩人，自己徑直轉身離去。

    好半天，青年才問歐盈玉：「你們兩個……在中學時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歐盈玉看著林德消失的方向，表情似乎沒什麼。但是手掌中卻發出了啪地一聲細微的響聲。

    「小姐。」兩人走到她身邊，這是保護她的人。普通的長相，普通的服裝，扔到人群中都不會被發現。但是林德要是還在林德會迷惑一件事，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到這兩人的存在。

    「對不起，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向青年告別，歐盈玉走出了盧浮宮。保鏢將車開了過來。上車後，歐盈玉道：「去佩特醫生那裡，我的手出了點小問題。」

    伸出左手，看著被捏斷骨頭的小指指節，歐盈玉歎息一聲：「面對他，我好像永遠沒有勇氣。」

    「那個人很危險，小姐，請以後盡量不要和他見面。」一名保鏢的話，歐盈玉卻絲毫不理會，而是反問道：「他說想見我。可是為什麼見面後會這麼無情的就走，連幾句話都不願意和我說？我真地這麼討人厭嗎？」

    「小姐，要調查他嗎？也許，他是敵對集團派來的刺客。」

    看向窗外，歐盈玉道：「不要。我相信他不是。擅自調查他，他也許會覺得我窺探他的隱私生氣的，我不想讓他生氣。」

    來到巴黎的目的這麼快完成，林德在之後的幾天反而輕鬆了，每天逛逛街找找美食。見到歐盈玉帶來的心理失落感，在時間中一天天地流逝消失。

    四天後，朱麗葉的電話打來，告訴他今晚是行動的時候了。

    由於狼穴離市區太遠，不適合行動。朱麗葉來到了巴黎市內，陪在她身邊的是一個留著山羊鬍須的老人。老人看起來比加特蘭還要老上幾十歲，皺巴巴的皮膚就像是枯死的樹皮，無神的目光平時總是微閉，顯得精力不足，柱著木質的手杖，彎著背，不說話的時候就像一個木乃伊。

    林德卻看得出這老人衰老的身體中，擁有著巨大的動力能量。他是來捕捉潘帕諾的還是來防備自己對這位白狼公主朱麗葉不利的呢？林德心中產生了些許疑問。

    三人站在巴黎西郊的一處未完成的高樓頂部，這裡沒有任何燈光，而今晚既無月亮也無星辰，烏雲籠罩著黑暗的天空，令黑色成為濃重的化不開的深沉。站在這沒有燈光的高樓頂部，視野開闊，下面的人卻看不到上面的人任何情況。

    任何繁華的大都市，在這樣的夜晚看都是一樣的。由燈光凝聚而成的夢幻色彩之海，無數汽車飛馳形成的光之河，從高處看，會給人一種強烈的不屬於人類世界的感覺。

    「在過去的蘇美神話中，這世界有無數的神存在。他們和人類並存，世界的主宰就是兩位女神，姐姐光神天之女伊南納，是人類和天神的主宰，管理著天空和大地與海洋。妹妹埃蕾什基加爾，是主宰著庫爾奴吉，也即是有去無回之地的死亡女主人。伊南納為了展現自己的權威，曾經不聽眾神的勸阻，前往庫爾奴吉，卻被埃蕾什基加爾殺掉，將赤裸的身體懸掛在黑暗之樹上。後來在水神的幫助下，令她吃下生命之果和用生命之泉為她清洗身體，令她復活，並且答應了埃蕾什基加爾的條件，將黑暗讓給埃蕾什基加爾的黑暗妖魔，眾神不得在黑暗中出現。從此，當夜晚降臨，庫爾奴吉的魔物就能出現在人間。人類在黑夜降臨後，要留在自己的家中，因為外出時不會受到神的保護，會被黑暗魔鬼們拖入庫爾奴吉，永遠也不能再回來。可是現在的都市，白天是死亡的，直到夜晚，才是活著的。」朱麗葉用冰冷純淨的聲音說著神話時，就像是滾動的水晶音樂，非常悅耳。

    林德道：「很有意思的神話，很個性的女神，埃蕾什基加爾，呵呵，我欣賞她。對於任何侵犯自己尊嚴的人，哪怕是眾神之王，自己的姐姐也給與最殘酷的打擊。她要是活在現今的世界，一定是大公司的CEO或者黑道大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