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潔白的羽翼 第二章 恩妮的坐騎
回到城堡後，伯爵立馬召開緊急會議。恩妮回到自己的小屋，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經歷了這麼多事後，她那顆對任何事和任何人都從不設防的單純的心，漸漸變得敏感起來。
也習慣考慮一些問題了。
以前的岳恩，生長在和平、自由、平等，科技和文化都相當發達的現代社會，可以說他是待在溫室里，看著卡通片長大的。所以對戰爭沒什麼謀略。但是做恩妮以來，特別是在皇宮待的這些日日夜夜，讓她陡然成熟不少。既然貝蕾西雅他們的目標是維德尼洛森林，那就應該早些通知獸族和精靈，讓他們做好應對的準備。說不定，借口討伐的部隊，馬上就要到了。自己還是去一趟森林吧！也只有自己去，才能取得他們的信任。對，說干就干！恩妮顧不得旅途疲勞，換了一套利落的騎馬服，就要出門。
“恩妮，恩恩，小恩…”菲琳娜像一陣鳳一樣撲了進來。
“菲琳娜！”好久不見，恩妮也高興地叫道。
菲琳娜一刻不停地撲上去，給了恩妮一個熱烈的擁抱。然後驚訝地說︰“怎麼？這麼晚了你還要去騎馬？你可是才回來耶！”
“我，我想去森林。有些…”
菲琳娜不待恩妮說完，打斷道︰“你瘋了？哪有這麼貪玩的？不行，不準去！” 菲琳娜仗著是恩妮的好朋友，話里總帶些撒嬌的味道。
“嘿，你敢管我？”恩妮假裝嚴肅地揪了揪菲琳娜的翹鼻子。
“哎喲，好痛！”菲琳娜並沒有被嚇倒，又跳起去揪恩妮的耳朵。
換在去皇宮以前，恩妮一定會和菲琳娜好一頓打鬧，直到那調皮的女孩子求饒。但現在她沒有這個心情。她掰開菲琳娜的手說︰“好了，好了，別鬧了！”
“你到底怎麼啦？我看看，還是不是以前那個恩妮呀？”菲琳娜松開手，搖頭晃腦地仔細打量著恩妮。
“你看我還像嗎？”恩妮抄起雙手，讓她察看。
“咦，人倒是那個人，難不成腦袋壞掉了？”菲琳娜又探出手去摸恩妮的額頭，“不燙啊？奇怪！”
恩妮看著菲琳娜一個人在演獨角戲，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才對嘛！哎，今晚要不要我陪著你睡呀？好久沒見，給我講講皇宮的事嘛！”菲琳娜央求道。
“改天吧，今天我很累。”
“累還出去呀？”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小白馬。它還好嗎？”
“當然了！我每天都去看它來著，它現在對我可親了！說不定，它只認我不認你呢！”
兩個女孩正聊著。蓮佳敲門走了進來。
她埋著頭，把手里的托盤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說︰“這是參湯，夫人說一定要讓小姐吃。”
“哦，知道了，放在那里吧。”恩妮大大咧咧地說。
“小姐，我，我…”蓮佳欲言又止，斜起眼楮瞄了菲琳娜幾眼。
恩妮恍然大悟，知道她要道歉，但當著菲琳娜的面又不好意思。忙說︰“蓮佳，沒有事的。我不是說過很多次，不要放在心上嗎？各人有各人的難處，我不會怪你的。真的，你別價意。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好嗎？你的真心我知道！再說什麼的話，就見外了。那我可是要生氣的呀！”
“小姐，謝謝你！蓮佳願世代為奴伺候小姐！”蓮佳流著淚，對恩妮躬身行了個禮，就捂著嘴急忙退出了門外。
菲琳娜覺得奇怪，忙問︰“蓮佳怎麼了？她對你做了什麼事？”
“哦，其實也沒什麼。她有一次又把湯撒到我身上了，燙得我好痛！”恩妮順口編道。嘿，自己不愛說謊，但編起瞎話來，卻這麼順口。看來不佩服自己都不行啊！
“就這點小事她哭成那樣？至于嗎？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吧？”菲琳娜半信半疑。
“嗨，瞞你干什麼？”恩妮站起來走到窗前，心想，怎麼辦？看來菲琳娜是纏定自己了，要不帶她一起去森林吧？這樣的話，對外也好交待，免得歐羅迪雅夫人媽媽為自己擔心。實際上，從皇宮出來後，夫人媽媽和伯爵爸爸就對自己另眼相看，他們以為女兒會魔法，估計不會再對她禁足吧？
“菲琳娜，你想跟我去森林嗎？”恩妮認真地盯住她問。
“真要去那兒呀！那里有什麼好玩的嘛！怪嚇人的，我們還是別去吧？”
“你不去算了，我和辛去。”
“好嘛，好嘛！去就去！誰怕誰呀！”菲琳娜跑過去端起碗說︰“來，把湯喝了！”
“你幫我喝嘛，我喝不來那怪東西。”恩妮一動不動地說。
“哼，又想耍賴是不是？來，乖一點，喝了這湯我就陪你去森林。”菲琳娜像在哄小孩子。
“可是你說的！”恩妮回過身來，皺著眉頭把那碗參湯喝了下去，拉起菲琳娜就走。
“等等，等等，你要干什麼？”
“去森林呀！”
“我快瘋了！”菲琳娜掙脫恩妮的手臂嗔道︰“要去也是明天去啊！也不看看什麼天色了！說起風就是雨！”
恩妮怔了怔，發現天已黑盡，泄氣地倒在床上說︰“那就只好明天去了。不過，”她猛一下坐起來說︰“明天拂曉出發，不能改了！”
帶不帶辛去呢？恩妮想。連日來，辛奔波護駕，已好幾夜不曾合眼，早就體力透支了。剛才一到城堡，飯不吃就想睡覺。還是不打擾她，讓她睡上幾天幾夜吧！恩妮打定主意，對菲琳娜道︰“你快回房間睡吧，明天我叫你，”
由于菲琳娜是恩妮的陪伴，門外就有她的房間，和辛的緊挨著，只有一牆之隔。
“我才不走呢！你悄悄溜了怎麼辦？我今晚就睡在這里。”
恩妮不想和她扯那麼多，隨便地說︰“管你的。不過，你只能睡沙發。我好久沒有睡在床上了，你讓我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好不好？”
想不到這次菲琳娜很爽快，她干脆的回道︰“沙發就沙發！你等著，我去去就來。咱們邊睡邊聊。”說著，跑出了門去。
等她換好睡衣，抱著被子枕頭過來時，恩妮已經開始打起酣來。菲琳娜氣鼓鼓地就想給恩妮一下，手高高舉起後，又無奈地放了下來。看來恩妮的確是太累了，還是不去影響她吧。菲琳娜又輕手輕腳地抱著被子回到了自己屋里。
恩妮其實並沒有睡著，剛才听見菲琳娜進來，她故意裝著熟睡，想逗逗她。現在她走掉了更好！恩妮翻了個身，真的睡著了。
菲琳娜回到屋里卻睡不著。她想，以前恩妮比自己還要淘氣，怎麼現在跟換了個人似的？她是不是受到什麼打擊了？這幾天自己可要遷就她一點啊。不行，明天她悄悄跑了怎麼辦？還是想個辦法盯住她吧？這時，一陣微風從窗口吹進來，吊在床上方的風鈴，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菲琳娜立刻有了主意。她翻身起來摘下風鈴，提著它來到了恩妮的門口。想了半天，最後把它掛在門把上。這個風鈴還是恩妮送的呢，用來對付她自己正好！菲琳娜得意地笑了。
天還沒亮，恩妮就醒了。她坐起來，打了個哈欠，看沙發是空的，才想起菲琳娜回自己屋睡去了。恩妮咧嘴一笑，這個纏人的女孩講不通道理，騙騙還是可以的。看來對她只能用騙術了。
恩妮麻利地穿上紅色的騎馬服，再把帽子扣在頭上，任那美麗的蘭卷發像瀑布一樣，在背後鋪開。說實在的，她越來越喜歡自己現在的形象了。怎麼能如此美呢？比電影亂世佳人中的郝思嘉還要美一百倍！自己什麼時候分裂成兩個人，干脆跟自己結婚得了！想到這兒，恩妮自嘲地笑了。怎麼變成自戀狂了啊？其實自己男不男女不女的，誰遇到都是麻煩！唉，月溪面對我這個雙性人，她又是什麼心態呢？我和她會在這個異界中，有什麼樣的緣分呢？唉，真煩啊！不想了，不想這些了。干脆，把頭發塞進帽子里如何？嘿，還行，看起來英姿颯爽！沒有了長發的拖累，也感覺利索多了。
恩妮把屋子抄得亂七八糟的，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靴子。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打算不驚動辛，也不去叫醒菲琳娜。哪知隨著門動，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玻璃踫擊的聲音。她這才看到把手上的風鈴。恩妮又一次領教了菲琳娜的執著。心里罵道︰“鬼精靈，改天再收拾你！”
恩妮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清晨的空氣真好啊！恩妮做了個深呼吸，快步來到了馬廄。
銀蹄老遠就張開四蹄迫不及待地跳著撒歡。恩妮一打開柵欄門，銀蹄就沖到她面前，圍著她團團轉。恩妮張開手臂，親切地抱著銀蹄不放手。
“銀蹄，過來！”菲琳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背後。仗著這段時間對銀蹄的照顧，妄圖調走銀蹄。
恩妮覺得好笑，也想看看銀蹄有什麼反應，就松開了手。銀蹄撒開蹄子就往菲琳娜那邊跑了去。恩妮笑容僵住了。到底是畜牲，有奶便是娘啊！還沒容她想完，銀蹄在菲琳娜面前點了一下蹄子，又跑回到恩妮的身邊不動了。恩妮激動得又抱著銀蹄的頭，吻了一下，心里很滿意銀蹄的表現。它既不忘恩負義，又忠于舊主。很好！她沖菲琳娜一笑，“怎麼樣？不服氣再喚一次看看！”
菲琳娜翹起嘴道︰“我才懶得喚呢！都是背信棄義的家伙！”
“哦，就生氣了？太小氣了吧？真想去的話，就跟我走吧。不過不許叫苦!”
“我什麼時候叫苦了？”菲琳娜笑了起來，“我們騎馬吧？好嗎？走路多累呀！”
“你看你看，還沒走就說累！”
菲琳娜不好意思的說︰“不必要的苦，當然是不想吃的嘛。”
恩妮想了想說︰“騎馬倒是好，可我不會騎呀！”
“那多簡單！坐上去就行了嘛！你上次不是騎過牛頭人的什麼來著…”
“劍齒虎。”恩妮補充道。
“對啊，老虎都敢騎，別說馬了！去選一匹吧，我們就說出去溜馬，也好有個借口。”
馬廄里那麼多的馬，選哪一匹呢？恩妮又不懂馬。听說馬是有靈性的，它和你不熟的話，搞不好一撂蹄子，把人摔個半死也不一定。唉，可惜我的銀蹄太小了。恩妮這樣想著，不由抬眼瞄了銀蹄一眼。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只見銀蹄突然撒開四蹄，圍著恩妮轉了起來。一圈一圈，又一圈，恩妮驚訝的發現，隨著圈數的增加，銀蹄變得越來越大了！終于，一匹高大俊美，像雪一樣白的大馬，眨眼甩尾地立在了恩妮面前。
恩妮瞪大眼楮，張大嘴巴，一副驚喜萬狀的樣子。
菲琳娜也看呆了，原來這是一匹神馬啊！她高興地大叫︰“傻站在那干啥？快閉上嘴，騎到銀蹄背上啊！”
恩妮第一個反應是，跑上去緊緊抱住銀蹄。嘴里喃喃道︰“寶貝啊！以為你只是乖，沒想到你還有本事呢！”半響，她抬起頭，對著她那可愛的馬兒問︰“可是我真的可以騎你嗎？你會不會很辛苦啊！”
銀蹄打了個響鼻，把頭在恩妮身上蹭了一蹭，跪下前蹄，意思是要恩妮坐上去。
難怪精靈長老布雷老頭兒，硬要把銀蹄給自己，原來它就是自己的坐騎呀！恩妮愣愣地想著。菲琳娜又在一邊叫道︰“傻愣著干什麼？快上啊！”
恩妮遲疑地爬上了馬背，兩只手緊緊抱著銀蹄的脖子。
菲琳娜牽了匹血紅色的寶馬，敏捷地坐了上去了。
兩匹馬“得得”地向城外沖去。守衛看是城堡的千金，忙打開了城門。她們不知道，辛也悄悄跟在了後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