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符寶 作者:曾經擁有的方向感《已完結》

   
ppdedcd 2011-12-18 07:18:2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4 2156249
ppdedcd 發表於 2011-12-18 07:27
正文 第040章 三分之一道符?

  一個小時一晃而過。

  周明落所在的客房之外早已有人搬來幾張沙發讓任重山以及何老坐下等待,而任立娟幾人依舊是在原地靜靜站着。

  不過在時間越走越遠之後,任立娟以及楊丹臉上卻多出了幾絲焦急,已經過了這麼久,怎麼裏面還沒有絲毫動靜,周明落怎麼還不出來?雖然她們對周明落有着不小的信心以及期待,可這種期待下的煎熬一樣是種折磨。

  “到底怎麼樣,他修好沒有?”

  “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吧。”

  ……

  雖然沒有出聲,不過任立娟和楊丹在焦急中彼此對視一眼,還是均能讀懂對方眼中的意味。

  反倒是任重山以及何老幾人此刻全都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關注房間内的情況。

  這也是常態,抱了希望的人在等待下自然覺得度日如年,而不抱希望的人,當然不會有絲毫焦慮了,不過就這麼幹等了一個小時,兩名老者涵養還是足夠的,在他們身後的任立恒卻是時而皺眉,時而無奈。

  也是在房外諸人形色各異時,等時間再次向後流逝一二十分鍾,客房内,原本安穩坐在床邊把玩手機的周明落才蓦地伸了個懶腰,随後就抓起身側一個青花葫蘆,朝房門處走去。

  可以了,一個人憋在屋子裏玩了一個多小時手機,他其實蠻無聊的。

  恩,修複青花葫蘆,他真的只是耗時連一分鍾都不足,就是把四瓣碎瓷片拼湊起來,打入一道【金剛符】而已,這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修複結束之後,他更打開任立恒爲他準備的生火工具,逐一把對方準備的所有材料都一一放在火焰裏烘烤,燒毀一批,所有材料一個不拉,可以确定讓其他人從材料上無法推斷他究竟用的什麼方法修複。

  而做完這一切,他也不過是花了十來分鍾罷了,随後他甚至還拿出了黃皮書去吸納這青花葫蘆上的【文氣】,畢竟這葫蘆也是個不錯的古玩,和他當初所得的青花地磚價值相當,在周明落想來吸納了葫蘆的【文氣】後,可能會讓黃皮書催生第三道符箓。

  但事實卻讓他略微有些失望。

  吸納完畢時,黃皮書多少有了一些變異,八卦篇内原本記載坎卦的空白書頁,直接多出了【流水浮】三個大字,但古怪的是文字下方的符箓圖形竟然只出現了一小半,距離完整的符箓圖形大約只有三分之一的程度。

  一個青花葫蘆内的【文氣】竟然只催生出了三分之一道符箓。

  因爲符箓圖形不完整,當他凝視【流水浮】時,也根本無法從黃皮書上解讀【流水浮】的功效。

  這多少讓他有些驚訝,要知道這葫蘆的價值和青花地磚是大緻相當的,可青花地磚當時卻催生了一道完整的符箓,青花葫蘆竟然只催生了三分之一?

  也是在随後思索了片刻,他才突然發現了一個隱藏的規律,排除符箓體系出現的那次,利用黃皮書吸收【文氣】催生真正的符箓時,每一道符箓所需的【文氣】是在逐步增加的。

  比如第一道【覓文符】,黃皮書根本沒有吸納【文氣】,而是經過日積月累的接觸古玩,直接就被刺激的出現,第二道【金剛符】,就需要真正吸納【文氣】了,直到這第三道符箓所需的【文氣】,又比【金剛符】所需多了不少。

  得出這樣的規律,周明落才恍然大悟,看來催生第三道符箓還需要他繼續努力,至少眼下是不行的了。

  結果剩下的時間裏百無聊賴,他也只能拿出手機玩了,如果這被外面那些等的心焦的人知曉這厮只是在裏面打發時間,恐怕生吃了他的心都會有的。

  “周明落,你出來了?!”

  “怎麼樣,這次的修複怎麼樣?”

  ……

  嘩的一聲,客房的大門被從内打開,幾乎是同時,站在門外的任立娟等人都是蓦地一驚,随後楊丹和任立娟更充滿驚喜的看向周明落,任立娟還一步跨前,就差點想直接抓取周明落手中的青花葫蘆了。

  就算是一直穩坐如山的任重山和何老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過兩老此時心中卻是重重低歎一聲,終於出來了,這個小家夥總算搞完了,他們也不用再這麼一直等下去了。

  “修複是結束了,不過至於效果還是請任老先生自己看吧。”周明落淡淡一笑,拿起葫蘆就遞向任重山。

  他的笑容也只是客氣的微笑,談不上悲喜,這表情也看的任重山和何老還有任立恒全都心下一沉。

  别說看葫蘆了,只看對方這幅表情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吧,對方要是真能做到把它完美修複,那絕對是奇迹,面對奇迹誰又能保持的這麼平靜?這只能說明他沒能成功。

  當然,就算心下已經“猜到了”結果任重山還是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多謝周先生了。”

  道謝中一手接過青花葫蘆,入手那一刻,任重山的視線也緊緊看了上去,這大眼一掃,他才蓦地心下一動。

  不錯呀!

  眼前的青花葫蘆匆匆一看下是沒有絲毫裂痕的,幾乎和沒有破碎之前一摸一樣。

  這就很難得了,至少說明周明落的修複水平還是在中遊左右的,要知道能把原本的裂痕覆蓋到肉眼輕易不能見的地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呵呵,周先生的手藝倒是不錯,想來也是出自名師門下了。”

  難得在臉上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任重山跟着才把青花葫蘆放到自己眼前細細觀看,不過也是随着這番打量,他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態度才蓦地一變,更是張口發出了一聲驚咦。

  不會吧,他細細看下竟然也沒有發現裂痕?

  如果說大眼一看,原本破碎的痕迹不複存在是中等修複水準,那麼在細細觀看下還是沒有絲毫裂痕,那可就勉強跨入上流水準了,能把破碎的瓷器修複到需要借助放大鏡之類的工具觀察才能發現一些破綻,那才是一流水準。

  他原本還以爲周明落的修複水準只是不錯,沒想到人家已經到了高手的地步。

  拿着青花葫蘆又細細打量,觀賞十幾個呼吸,任重山眼中的驚色也越來越多,不過随後他還是又從身上摸出了一個放大鏡。

  “這小家夥在修複領域也算是個人才了,竟然需要讓我借助工具才能發現破綻。”

  心下頗爲驚疑的低語一聲,等任重山真的拿出放大鏡沿着之前青花葫蘆的破碎之處觀看後,才蓦地身子一顫,徹底僵在了原地。

  不會吧,他連放大鏡都拿出來了,竟然還沒能看到一絲裂痕,又或者哪怕一點點破綻,這怎麼可能?
ppdedcd 發表於 2011-12-18 07:27
正文 第041章 真的有奇迹

  很是震驚的透過放大鏡看着整個青花葫蘆,足足愣了許久,任重山腦中才蓦地閃過一個念頭,不可能,周明落不可能修複的這麼完美啊,那還能有什麼原因?下一刻,他才突然轉身冷冷看向任立恒,

  “立恒,是不是你搞的鬼?!”

  是了,既然不是周明落修複的功效,那麼一定是任立恒搞得鬼,一定是他在剛才準備的時間裏偷偷又找了一個青花葫蘆放在了房間裏,讓周明落拿着這原本就是完好的葫蘆出來騙他。

  “什麼?”這一喝問倒是讓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任立恒問暈了,很是疑惑的看向任重山,别說是他了,就算是其他人也差不多,怎麼回事?這任老頭拿了青花葫蘆看了一會,也不說修複的怎麼樣,卻直接轉身去喝問任立恒搞鬼沒有?

  “你是不是趁着剛才的時間,重新拿了一個青花葫蘆過來?”

  好在眾人正驚疑中任重山又再次開口,才讓所有人頓時有些恍然,原來是他懷疑手中的青花葫蘆不是剛才摔碎那個……

  可這懷疑卻讓任立恒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爺爺,短短半個小時,我怎麼可能找一個一摸一樣的青花葫蘆過來,再說,這個世上真的有完全一樣的青花葫蘆麼?”

  任重山身子一顫,明顯被這句話再次一驚,眼中更射出了一層無與倫比的狂喜,是啊,他剛才只記得懷疑了,卻差點忘了這點,從幾百年前保存下來的青花葫蘆怎麼可能會有一摸一樣的?不說大小、樣式,根據其保養程度不同,存放環境不同,哪怕是幾百年前真有一對完全一樣的葫蘆,留到現在也絕對是有差别的。

  而此刻他手中這葫蘆卻和之前得到的根本沒有絲毫差别,這絕對不可能是被人掉包後的東西。

  不是掉包,不是掉包啊,那就只能是周明落真的把它修複到了完美無缺的程度啊。

  畢竟他也是個鑒賞大家,剛剛從何老手中得到這葫蘆時,知道這葫蘆的重大意義,自是把手中的青花葫蘆觀看的仔細到了極限,哪怕這葫蘆有一點變化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可是現在他才突然想起,現在手中的葫蘆和之前的相比真的沒有絲毫不同。

  “這……這……你真的修複成功了?沒有一點破綻,和之前一樣完美?”

  巨大的驚喜和震撼中,任重山才突然轉身,一把抓住周明落的手臂,很是不可思議的開口。

  “不會吧,任老頭,這葫蘆真的修複到了連你都無法發現破綻的程度?”在任重山狂喜中,一側的何老卻也身子一顫,搶也似地就奪走了青花葫蘆開始打量。

  他真的不敢相信周明落竟然做到了,這也太假了吧!

  不過就算是他,在奪過葫蘆細細觀賞片刻後也只能承認,這就是先前他送來的那個青花葫蘆,而且此時這葫蘆被周明落修複的根本沒有一點瑕疵。

  若不是先前他親眼看到這葫蘆摔在地上破碎過一次,恐怕他都不敢相信這會是曾經碎裂的東西。

  “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這種技術,這種技術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位也激動了,一樣是伸手抓住周明落另一只手臂連連搖晃,他真的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幕。

  而兩個老人家的激動和震撼,也當場讓任立恒暈了,再次分外震驚的盯着周明落,不是吧,這家夥到底從哪冒出來的,不止在古玩鑒賞上有極深的造詣,就連瓷器修複也如此精通?或者,這已經不能用精通來形容了,而是奇迹般的造詣。

  而至於任立娟和楊丹,此時一樣是充滿驚喜的看向周明落,她們懂得不多,可是眼前的一幕卻實在值得驚喜。

  “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它竟然真的能完整複原,周先生,不,明落小友,先前任某多有得罪,希望小友不要見怪,若不是你恐怕我就要遺憾一生了,還請小友受老頭子一拜。”

  又驚又喜中,任重山更是突然退後一步,臉色即是興奮又是慚愧的一塌糊塗,自己竟然在先前還不信任對方,覺得他是在胡鬧,要不是任立娟堅持,他可就真的錯過了這天大的良機,一想到這裏他想不羞愧都難,怎麼說自己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沒有自己的小孫女有眼力,雖然奇迹很難發生,但不代表世上永遠沒有奇迹啊。

  自己之前的想法卻是太過主觀和武斷了,不過他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厲害,此時就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這一拜,除了是感激周明落對他的幫助,更是爲之前的錯誤而道歉。

  别說是任重山,此刻的何老一樣是滿臉漲紅,因爲之前他卻是和任重山一樣絲毫不相信周明落的,現在的結果卻是證明他真的錯了,而且錯的一塌糊塗,還沒任立娟以及楊丹那兩個小丫頭片子有堅持,這真是讓他羞臊的有些無地自容。

  “任老爺子,這可使不得。”

  周明落又哪裏能讓對方真的對自己行這樣的大禮,急忙伸手摻起對方,不過也是在這時,任重山卻是哈哈一笑道,“小友這稱呼才是使不得,若小友不介意叫我一聲任老哥就行,今天這事真的是太感謝小友了,老頭子一定記在心裏,日後小友若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盡管開口,只要能做到,老頭子一定不會讓小友失望。”

  大恩不言謝,修複這葫蘆對於周明落而言,或許只是舉手之勞,可對他來說意義就真的太重大了,一時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周明落。

  不過,不過任重山這句話卻讓後方的任立恒和任立娟都是一愣,差點就當場翻起了白眼,開玩笑,他要周明落叫他老哥?那豈不是說以後他們見了周明落要喊一聲周爺爺……

  “爺爺,這不妥吧……”

  實在忍受不了這突然的變化,任立恒帶着一絲古怪開口,到了現在他其實也挺佩服周明落的能力的,可這感覺太怪異了。

  “有什麼不妥的,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可他的反駁卻讓任重山氣的一瞪眼,狠狠的駁斥,頓時就吓得任立恒一縮脖子,徹底無語起來。

  “任老爺子……”

  别說是任立恒覺得古怪,周明落對這稱呼一樣有些無語,不過他才剛開口,就見前方的任重山再次一瞪眼,不滿的道,“你這是還恨我之前不相信你了,不然就叫老哥!”

  “好吧,任老哥。”也是到了這時,周明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更是發現這老頭子一旦犯起倔來真的挺搗蛋的,怪不得他會和那什麼方傳軍鬧了幾十年的别扭都沒好轉。
ppdedcd 發表於 2011-12-18 07:27
正文 第042章 究竟是誰(上)

  “咱們新川竟然有小友這樣的奇才,不知道小友師承哪裏?”随着周明落一句任老哥落地,一側的何老也蓦地開口,很是好奇的看來。

  周明落的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可在古玩上的造詣卻真的不淺,不止鑒賞方面有不俗的實力,這瓷器修複一項更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也實在想不出在新川這樣的地界裏有誰能教導出這麼出類拔萃的弟子。

  随着這話,連任重山一樣在眼中閃出幾絲好奇,而面對兩人的注視,周明落原本還算開朗的面孔頓時就黯淡了下去。

  “怎麼,小友若是有什麼不便,不提也罷,倒是我問的有些唐突了。”見到周明落神色突變,何老頓時一怔,急忙就笑着擺手。

  “沒事。”這倒沒什麼好隱瞞的,周明落只是情緒有些低落而已,所以在随後就笑着道,“我師承方叔同,不過……”

  “方叔同?!”

  不管是任重山還是何老都是神色一動,在眼中閃出一絲古怪來,幾人總算明白了過來之前周明落的神色爲什麼會那麼低落了。

  方叔同可不就是那個因爲得到一件瓷器而被别人陷害入獄的家夥麼。

  這件事他們還真是知道,畢竟新川雖然很大,但是一些特定的圈子,尤其是像古玩這類圈子還真不是特别大,更别提方叔同在新川古玩界也算是個中流以上的人物。

  對方的名氣雖然沒有任重山、何老響亮,可手底下也是有真功夫的。

  那件事,就是因爲方叔同偶然得到一件青釉碗,原本以爲是雍正年間仿制的汝窯瓷,卻也有些拿不準,才請了另外的人去掌眼,結果對方竟是覺得那青釉碗有些像真正的汝窯瓷。

  所以樂子就大了,後來新川但凡數得着的鑒賞家幾乎都去慕名看過那碟子。

  這裏面任重山以及何老一樣曾經去過,甚至直到現在那件青釉碗究竟是雍正年仿制的,還是真正的汝窯瓷都依舊沒有定論。

  若是前者,那個碗依舊有着不俗的價值,可若是後者,那價值可就不止是不俗了。

  因爲真正汝窯瓷的價值實在太高了,20世紀90年代美國曾經公開拍賣過一個汝窯瓷,只是一個直徑八厘米的盤子,這盤子還有些變型,當時沒燒好,有點兒擰着,估計燒出來以後,工匠一看邊沿走樣不合格,順手就給扔進廢料堆裏掩埋了,很多年前出土就被人認了出來,就是這樣一個歪歪扭扭的小盤子,在二三十年前的美國賣出了154萬美元的天價。

  二三十年前的美元可是相當值錢的,就是現今能賣到上億人民幣的琺琅彩,那時候的價格也不過是二三十萬美元,這還是個汝窯瓷中的殘次品。

  可以想象若是那個青釉碗若真是汝窯瓷又能賣出什麼樣的天價。

  結果也因爲那個青釉碗價值太可怕,方叔同稀裏糊塗的就入獄了,那個青釉碗也稀裏糊塗的失蹤了。

  這絕對是近年來新川古玩街最值得關注的大事,沒有之一,所以任重山和何老當然清楚記得。

  可以說兩人都還曾爲此憤慨過,因爲在古玩這一行裏,巧取豪奪絕對最令人不齒的行徑,還是那句話,誰沒有摸不準一件古玩來路的時候?一旦那時找他人掌眼、确認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若是你找人去掌眼,卻因此被他人起了貪念直接奪了你這寶貝,那可以說搶奪者將會受到整個行業的唾棄和排斥。

  這樣的人誰敢和他安心做交易或者請他掌眼?真正混這一行的,沒人敢做這種事。

  可奈何那個出手的人根本不是混這一行的,人家是典型的看你這東西值錢,搶了就走,壓根沒打算過混這一行,那就算古玩行業裏的人再唾棄、排斥對方也沒用。

  所以,兩人也只能私下裏憤慨而已。

  不過現在他們卻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在修複方面堪稱奇迹締造者的周明落竟然會是周明落的弟子,他們知道方叔同,也清楚對方的能力,方叔同在瓷器鑒賞方面是個高手,估計也只是比任重山差了一籌而已,而且對方在瓷器修複上也勉強算是個高手,就是能把碎瓷器修複的需要他人借助工具才能發現破綻的地步。

  但無疑的是周明落的能力更讓人驚歎,看來他早已經青出於而勝於藍許多許多了。

  至少這一手修複能力就遠遠超過了方叔同。

  “立恒、立娟,你們先出去吧,我有些事要和明落小友談一下。”臉上閃出一絲凝重,任重山直接一揮手,等幾個小輩離去後,他才對周明落道,“明落小友,我們去房裏談吧。”

  “恩。”周明落眼中也漸漸多出了一絲激動,看樣子對方是清楚方叔同的事的,難道他有辦法把方叔同從監獄裏救出來?

  雖然他之前修複那件瓷器,并不是刻意等着對方報答,不過若是這件事真的和方叔同有關,那他就絕不會有絲毫猶豫了。

  别說是施恩圖報這樣的事,只要能救方叔同,他絕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片刻後,任重山、何老以及周明落就抵達一件書房。

  這書房裝飾的倒是古色古香,但周明落明顯沒心思關注,在一張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椅子上坐下後,他就立刻看向任重山。

  也是到了這時,一樣在周明落對面坐下,任重山臉上才閃出一絲苦笑,“周小友,看起來你對方叔同很關心,不過我的答案可能會讓人有些失望,只靠我自己,還沒能力替你解決這件事。”

  說這句話時,他心下亦是郁悶的厲害,虧自己剛才還說不管周明落想做什麼,只要自己能做到的就會盡力去做,可現在等他清楚周明落真的需要什麼時,卻根本無能爲力,這又要他一張老臉往哪裏放!!

  他還真有些無顔面對的意味。

  爲了怕周明落誤會,緊跟着他才再次開口,“其實那件事在剛剛發生時,我就曾想過制止,畢竟那人的做法實在太下作,完全無視和踐踏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這樣的強奪和土匪有什麼區别?今天他搶了你師父,保不準下次他又會搶誰,這種人其實已經激起了行内所有人的憤慨,不過可惜的是我任家雖然在新川有些能量,但還是有些力有不逮。”

  這倒不是任重山在胡扯,而是事實如此,那個人的行爲的确太出格了,今天他可以搶方叔同手裏的寶貝,誰知道下次他又會搶誰?難道手裏有好東西的人都得把自己的寶貝藏着掖着不敢見人才行?

  所以在那事發生後,任重山真是氣的下令讓時任惠普區區委書記的小兒子追查了此事,可結果卻是面對對方炮制出來的人證物證,以及強大的背景。

  他根本無能爲力,最後也只能讓事情不了了之。

  短短解釋,原本還是帶着一絲強烈希冀的周明落神色頓時就黯淡了下去,不行,原來任重山也沒能力做到解救方叔同啊,不過這神色只是一閃即逝,跟着周明落就再次堅定了信念,“任老哥,能不能告訴我那人到底是誰?”

  就算此時還不能救出方叔同,不過只要能知道那人是誰,他也覺得不虛此行了,這總比以前他連那該死的家夥到底是誰都不知道要強的多。
ppdedcd 發表於 2011-12-18 07:27
正文 第043章 究竟是誰(中)

  “時亮。”見到周明落神色沉穩,追問起那人時也沒有太過激動,任重山頓時明白過來,眼前的男子雖然年輕,可卻并不是毛躁的人,所以也沒有隱瞞什麼,而是開口道出了對方的來曆,“這個時亮本身沒什麼,但是他父親,卻是新川市委時書記,那位時書記老來得子,對時亮可謂極盡寵溺,也因此讓他養成了乖僻的性情,他要鐵了心整一個人,在新川還真是易如反掌。”

  市委書記家的公子,更被那位新川一哥極盡寵溺,那還真是新川最橫行的權貴子弟了,别說任重山的小兒子只是一個區委書記,就算他是市委副書記,只要那位時書記鐵了心維護時亮,他也沒有絲毫辦法。

  而且時亮也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在搶走那個青釉碗之前,更安排的有人誣陷方叔同故意傷害,所謂的“人證”“物證”俱全,至少在明面上對方是占了理的。

  至於青釉碗的遺失,哪怕明眼人都知道是時亮下的手,可又有什麼證據證明?只要沒證據,就是省委書記來了,恐怕也不能因爲一點懷疑就拿下他,最多只能當做盜竊案去加大處理。

  下一刻,任重山更是苦笑着道,“若是方老頭此時還在任上,或許這件事我還能托他替小友出頭,但方老頭畢竟已經下去了,哪怕影響還在,可時書記能走到今天,背後也不是無依無靠,一個已經退下去的組織部長恐怕也力有不逮,别說是追回那個青釉碗很難,只要時亮鐵了心不賣面子,哪怕只想從監獄裏撈出方叔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說完這句話,任重山才不再開口,只是靜靜看向周明落。

  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他也希望周明落能理解自己不是不想幫忙,而是根本沒有能力幫忙。

  “謝謝任老哥,我知道了。”

  周明落面色依舊平靜,不過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知道了,他終於知道了那個幾乎害的方叔同家破人亡的人到底是誰。

  新川第一公子?就算他現在無力做什麼,可他發誓,日後只要有機會,一定會要那人後悔之前所做的一切。

  任重山和何老卻随着這話神色一動,看向周明落的眼光也多出了幾絲贊許。

  也就在室内漸漸陷入一片安靜的氛圍中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敲門聲,瞬間打亂了平穩的氣氛,任重山頓時眉頭一皺,不悅的看向前方,“誰?”

  “爺爺,是我。”

  房門悄然推開,露出了任立恒一張略帶古怪的臉龐,更是在開門那一刻很奇怪的看了周明落一眼。

  “我不是說過有事要和明落小友談麼?”任重山神色依舊不喜,只是淡淡的斥責,他才說過這句話多久?估計十分鍾都不到,怎麼任立恒就過來敲門,也未免太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

  被訓了一頓,任立恒直接就苦笑着搖頭,他也不想啊,但是沒辦法,因爲外面來了一個非要見老爺子的客人,他雖然惱怒對方的無禮,可也沒什麼好辦法阻止。

  也就在任立恒苦笑中,自房門外才突然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語,“任老爺子,時亮不請自來,爲老爺子恭賀70大壽,還請老爺子不要見怪。”

  “什麼?”

  那笑語還未落地,屋内三人都是臉色大變,周明落更是一下子從原地站起,很是吃驚的看了眼外面,跟着更疑惑的看向任重山。

  時亮?就是剛才他們提到的那個時亮?新川市委書記之子,陷害方叔同的幕後元兇?

  “小友勿怪,我并沒有請他。”

  任重山在色變中感受到周明落眼中的疑惑,一樣是沉着臉搖頭。

  他的确沒邀請時亮,在心下他是對這樣的纨绔子弟很不待見的,更别提前陣子爲了方叔同的事,這位老爺子很看不順眼對方的行徑,和他鬧得還不是很愉快。

  不過若是時亮非要來,任家還真不能把對方拒之門外。

  也就在低低的言語中,守在門外的任立恒再次無奈的移開了身子,跟着房門更是被徹底推開,從外面露出兩道身影。

  爲首一人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西裝革履,看上去氣度深沉,若是毫不相幹的人第一眼望去,倒也免不得贊一句好一個美男子,而在他身後的一個精瘦青年,則手捧着一個托盤,托盤上還擺着一個大大的壽桃。

  壽桃極爲精美,鮮豔,可認真看下才會令人吃驚的發現那竟是由玉石雕琢出來的,極爲璀璨奪目。

  根本是連看都不看任立恒,時亮直接踏入房門,先是平靜掃了何老和周明落一眼,才笑着看向任重山,“任老爺子,恭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道賀中,那精瘦男子更小心的捧着壽桃就走向任重山。

  只不過面對這壽桃,任重山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反而只是略帶緊張的看向周明落,在心下他更是叫苦連天,事情怎麼這麼巧,他才剛給周明落說明究竟是誰暗害的方叔同,這正主就捧着一個壽桃來到了他面前。

  雖然在剛才周明落的表現還算沉穩,成熟,可他也真怕對方此刻忍不住,做出什麼沖動的事,若是那樣恐怕他也很難保住周明落了。

  但不得不說,時亮現在出現也真不值得太奇怪,畢竟任重山的身份也擺在那裏,不提他自身的能量,私人財力算是新川一流,結交的也多是權貴人士,就是那三個兒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出色,時任省會羊城常務副市長的二兒子,在級别上也已經是正廳級。

  這樣的人做壽,但凡不是已經與他徹底交惡的,恐怕都會過來表示一下心意。

  哪怕時家才是新川第一家,而且那位時書記背後一樣有人,并不懼怕任家,可也不會連派個人過來祝賀一聲都不舍得做。

  而現在經過周明落耗費一個多小時去修複那青花葫蘆,時間也到了六點多了,距離晚上七點壽宴開始也只剩下半個小時左右,該來的賓客幾乎也全都到了。

  若說這裏有意外,那唯一的意外也就是其他賓客恐怕沒有一個能像時亮這麼肆無忌憚,不管任重山在幹什麼,直接就打斷他的私人時間把壽禮送到他面前而已。
ppdedcd 發表於 2011-12-18 07:28
正文 第044章 究竟是誰(下)

  “免了,我可受不起時少這一禮。”雖然很意外,不過在瞬間之後從周明落身上收回目光,任重山臉上卻閃起一絲溫怒,更是頗爲冷淡的道。

  他自然惱怒,要知道剛才他可還沒答應請對方進來呢,這家夥就直接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哪裏有把他這個主人放在眼裏的意思?

  “老爺子,我們兩家本也算交好,沒必要爲了一點小事鬧的不愉快吧,今天我可是誠心來爲您老祝壽的。”見到任重山冷淡的反應,時亮臉上也露出一絲不悅,他今天趕過來還真是出於一番好意,存了和任家和好的心思。

  還是因爲前陣子那件事,任重山讓小兒子追查時雖然被他壓了下去,不過他也不想爲這件事和任家鬧僵,而他剛才沒有得到任重山同意就踏門而入的行爲,倒不是不懂禮數,而是故意爲之。

  就算他時亮不想和任家鬧僵,可也要擺明了告訴對方,自己不是怕了任家,只是不想多事,警告你任老頭不要倚老賣老,自己又沒搶你這老家夥的東西,你犯得着吃飽了撐的出來說自己壞了什麼行規?

  他還真不吃這一套。

  “呵~小事?倒是讓時少費心了,我任老頭兒還有自知之明,怕受不起時少這份大禮,還是請時少拿回去吧。”

  任重山再次瞥了周明落一眼,跟着才又開口道。

  那個壽桃雖然珍貴,不止玉色鮮豔純美,像是中上等美玉,連雕工也是一流,但他還真不怎麼放在眼裏。

  “恩?”時亮微微一頓,很是認真的看了任重山一眼,自己只是不想多事,這任老頭還真以爲自己怕了任家?

  不過還不等他繼續開口,就突然感到一股灼熱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等他轉頭看去才發現周明落正瞪着一雙眼睛望來。

  此刻的周明落真的很激動,知道了是誰害的方叔同幾近家破人亡,也終於見到了那個人,他清楚自己此時根本不能拿對方怎麼樣,所以剛才才靠着理智勉強壓下了怒火,否則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可能連上前宰了時亮的心都有了。

  不過哪怕克制着自己,可他還是無法讓自己完全冷靜,像是看陌生人一樣對時亮毫不關注。

  一雙眼盯着前方身影,周明落雙拳再次緊緊攢在了一起,不長的指甲又一次深深嵌入了手心軟肉内。

  而他表面上帶着一絲激動,實則内裏則是充滿怒火的注視,頓時讓時亮眉頭皺的越發厲害,不過時亮也沒說什麼,而是也轉身有些犯冷的看向任重山,“任老爺子,我敬你是長輩才一番好意過來爲您祝壽,既然老爺子不需要,那算我白跑一趟。”

  接下去他更一揮手,對捧着壽桃的精瘦男子道,“徐風,我們走。”

  “不送!”任重山臉色依舊很難看,再次冷冷的開口。

  這卻讓時亮原本還是微帶不爽的面孔突地就猶如鮮花綻放一樣變得燦爛起來,“任家的大門,是越來越不好進了,徐風,你說是不是?”

  那徐風卻淡淡一笑,并不答話,只是緊跟着時亮前行。

  而在兩人走到門外之後,時亮才突然轉身,輕飄飄的掃了周明落一眼,“我不喜歡他,任老爺子,告辭。”

  說完這話,他才果斷向着房外行去。

  他相信任重山那個老頭子懂他的意思。

  或許單獨來看那句話只是一句簡單的牢騷,他不喜歡周明落這個人,再簡單不過的評價,但若是把前後兩句話連起來,意味就截然不同了。

  “任家的大門,越來越不好進了。”

  “我不喜歡他。”

  這就是說被任重山推掉那個壽桃他時亮也很生氣,準備不再踏入任家半步。

  不再踏進任家大門,那就是要和任家交惡了。

  如果他任重山不想看着自己家在新川被打壓,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爲自己的行爲道歉就行了,而道歉的方式,就是教訓那個周明落去向他賠罪。

  因爲他時亮不喜歡這個人!!

  只要你任重山把這道歉的方式做好了,他完全可以當今天的事沒發生,當然,前提就是你的出手要讓他時亮滿意爲止。

  這就是時亮話語之下隱藏的意思,他并不認識周明落,也壓根不知道對方是誰,而且今天是任重山大壽之日,能在他壽宴之前被任重山私下請到書房裏的人,想來和任老頭子也有一定的關系,可這些完全不是時亮考慮的範圍。

  誰讓他不喜歡那個家夥看他的眼神呢?對於這種小人物,自己一句話就能左右對方的一切,他當然不會去關注什麼。

  “年輕人,嚣張跋扈!!”

  直到時亮兩人徹底離去,任重山才重重低喝一聲,臉色也陰沉的可怕。

  的确是嚣張的厲害,也目中無人的厲害,更是差點把他氣得半死。

  當然,在這一刻氣得半死的可不止他一個,一側的何老一樣是氣的渾身輕顫,他又如何聽不出對方話語裏隱藏的意味。

  畢竟這兩位可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若是連這樣淺顯的話語都聽不出來,這一輩子可就活到豬身上了。

  别說是他們,周明落一樣清楚讀懂了時亮話語裏的意思,而在這一刻他更是屈辱的直想長笑一番才能發洩心中的痛苦。

  終於找到了那個元兇,可他連任何行動都沒來得及做,就因爲只是自己看對方的眼神不好,就又讓那個元兇如此羞辱,這種屈辱真的讓人很難承受。

  勉強長吸了幾口氣,周明落才又漸漸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嘴角更是奇迹般的泛起了一絲淺笑,或許,自己在那一位眼裏真的是無足輕重,随意都可以趕絕的小腳色吧,不過他現在也終於找到了目标,知道了努力的方向。

  這是好事,至少比他在今天之前連那個元兇究竟是誰,究竟在哪都不知道要強得多。

  這的确值得開心,值得慶幸。

  “明落小友,你沒事吧?”也是在周明落淺笑時,一側氣的臉色漲紅的任重山卻臉色一緊,很是關心的看向周明落,不會吧,不提之前周明落和時亮之間的恩怨,就剛才那番羞辱也是極深極深的了,換了任何一個正常人被人這麼無視,這麼糟踐,恐怕心理都不好受,這周明落怎麼反而笑了,而且那還不是強顔歡笑,而是真的在微笑?

  他都有些懷疑周明落是不是氣糊塗了。

  “沒事,任老哥,今天的事還要多謝你才是。”周明落再次一笑,更徹底平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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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5章 賭石(一)

  夜,深沉如水。

  夜色下的瑞祥小區,甯靜,安詳,小區七號樓15層,潔白的燈光下,一直坐在床前的身影蓦地合上書本,跟着就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抓起前方書桌上的開水喝了一口。

  “又過了12點,可以重新繪畫符箓了。”

  喝了口水,周明落臉上還挂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似乎早已徹底擺脫了傍晚時分親見時亮,以及對方帶給他的羞辱。

  這也是事實,在壽宴還沒開始前他就已經徹底擺正了心態,清楚知道自己現在根本無力對付那樣的纨绔子弟,那不管心中多麼憤怒,痛苦都無濟於事,還不如心平氣和的去增長實力。

  周明落不止是懂這個道理,更已經在多年的磨練中可以做到這點了。

  自時亮帶着那個壽桃離去後,任重山的壽宴就步入了正軌,随後的時間也沒有太多可說的,整個壽宴周明落都由任立恒陪着,和任立娟以及楊丹坐在壽宴一角混吃了一頓而已。

  或許是受了任重山的叮囑,在壽宴過程中任立恒更是極盡地主之誼,把周明落招待的極爲舒服,更是在壽宴快要結束時神神秘秘的說,明天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玩玩。

  對此他倒是不置可否,更是在壽宴結束後就返回了小區。

  這大好的時間他可不想浪費,所以在回家之後就拿起書本開始學習。

  一坐到深夜,随着對知識海洋的沉迷,他的心境也越發平和了許多。

  只有讓自己的知識越來越豐富,然後收集更多的古玩,他才能找到更多的【文氣】充實黃皮書,進而壯大自己的力量。

  下一刻,周明落直接走向客廳,鋪展開宣紙,準備好筆墨,就開始了繪畫。

  ………………

  “明落,睡醒了麼?”

  第二天上午,周明落還在熟睡中時,一陣手機鈴聲就把他從好夢中驚醒,卻是任立恒,對方的口氣更是一片輕松愉悅。

  當然,雖然周明落和任重山之間是以平輩相交,但任立恒也不可能真的叫他一聲“周爺爺”,早在昨日壽宴時兩邊已經重新有了商定,那就是各交各的,不管他怎麼稱呼任重山,對上任立恒時兩人一樣是平輩論交。

  “立恒?有什麼事麼?”

  或許任立恒在之前對他有過看輕,有過不信任,不過那終歸是暫時,任何兩個陌生人相識,不可能從第一眼開始就彼此對眼,完全信任,在昨天壽宴時任立恒也費了不少心思努力讓周明落高興,試圖讓他忘卻時亮爲他帶來的羞辱,對方這番好意,周明落還是記得的,所以一夜下來,兩人關系倒也算是進展的不錯。

  “我說你小子難道忘了?昨天可是說好的,今天我要帶你去個好地方,快下來,我已經在你小區樓下了。”那邊一聽這話,頓時傳來一聲略帶郁悶的笑語,而這話更讓周明落一驚,他當然還記得昨天這話,不過他還以爲這是對方随便說說,沒想到任立恒竟直接殺到了他家樓下?

  “什麼地方?”耐不住疑惑,周明落才再次開口。

  “哎,你先别管,到了你就知道了,保管你不虛此行。”任立恒再次一笑,“我在下面等你。”

  “好。”

  周明落只能點頭,随後挂了電話才發現已經到了上午九點多。

  穿衣洗漱,不過十多分鍾後,剛一抵達樓下他就見到了前方一輛黑色保時捷卡宴,任立恒也正坐在車内向樓到處望來,見到周明落後頓時就笑着招手。

  “到底去哪裏?搞得這麼神秘?”

  順着招呼上了車,周明落再次疑惑的開口,不過在這當口,任立恒卻沒有說話,只是拿着一雙眼睛不住在周明落臉上打量,直到看的周明落心頭有些發毛時,任立恒才收回目光,随後就感慨的笑道,“明落,想必你也猜出來了,昨天我的确是受了老爺子的吩咐才刻意去開解你的,怕你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不過現在看來不管是我還是老爺子都低估你了。”

  這是事實,昨天的情況很讓人郁悶,任重山還真怕周明落受不了刺激,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不過經過昨夜還有剛才的觀察,任立恒不得不承認,周明落是真的放下了那件事,這份胸襟,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就沖這一點,他就覺得周明落比他這個快要三十的人都似乎更成熟一些。

  而且對方還有能力,在古玩鑒賞以及瓷器修複上的水平也真的是很精通。

  有能力,有胸襟,有城府,外加上周明落做人謙遜,任立恒心中甚至升起一個古怪的念頭,若是抛開兩人的出身背景,恐怕他混的將會遠遠不如周明落。

  “好了,你就别誇我了,咱們這到底是去哪?”周明落啞然失笑,自己不過是認清現實而已。

  “嘿,賭博,你去不去?”

  見周明落岔開話題,任立恒也不以爲意,發動卡宴就向小區外開去,更是在啓動的過程裏很是興奮的開口。

  “賭博?”周明落頓時一怔,很是狐疑的看向任立恒,不會吧,這家夥從昨天就神神秘秘的樣子,今天更是一大早就來接他,竟然是要拉他去賭博?

  “你可别誤會,不是一般的賭博,而是賭石,你混古玩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賭石總應該知道吧,我今天就是帶你去賭石,那比賭博更刺激的多。”任立恒再次一笑,臉上也充滿了興奮。

  周明落這才釋然,賭石?他還真多少有些了解,賭石,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對着一塊石頭,讓你去賭裏面有沒有翡翠。

  這多少也能和古玩擦一點邊,以前雖然沒有接觸過,可在幾年的東奔西走中也大緻了解過此類行當的概況,不過他也沒想到新川竟然就有賭石的地方。

  “男人嘛,沒有幾個對賭絲毫不感興趣的,體内總會多多少少有點賭性,那玩意很刺激的,去一次保證你緊張的什麼事都忘得一幹二淨,今天你就交給我吧,管你玩的盡興。”

  在周明落思索中,任立恒再次笑着開口,他最初拉周明落過來的目的也只是想讓對方借着賭石的刺激,忘卻昨天的煩惱。

  雖然現在看來那似乎沒了必要,不過人都已經來了,他也不會白跑一趟。

  “謝謝。”周明落心中蓦地升起一股暖意,不管對方是不是受了任重山的吩咐才這麼做的,不過他卻是真心實意想讓自己忘記煩惱,這就足以讓他真誠的道聲謝了。

  尤其是在昨天時亮下了那樣的威脅下,任家人還這麼做,更是讓人感到珍貴。

  “嘿,跟我客氣什麼,你要是真想謝我,到地方就幫我挑兩塊好的毛料,我可是等着沾你的好運氣呢。”任立恒哈哈一笑,很是輕松的道。

  他這話當然是玩笑,雖然他知道周明落在古玩鑒賞上很牛,幾乎快要比得上他爺爺了,不過賭石這東西和古玩鑒賞卻是不搭邊的,那賭的是翡翠。

  他可不覺得周明落真能幫他什麼。

  不過一旁的周明落聽了卻是心下一動,賭石,就是一塊出自翡翠礦坑的原石毛料,讓你去賭裏面究竟有沒有翡翠,現在還沒有任何科技可以看穿原石,探測裏面是否有翡翠,但他的【覓文符】卻可以透視,雖然他也不知道【覓文符】究竟能不能看透毛料原石,但若是真的可以的話,他未必不能真的順手幫任立恒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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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6章 賭石(二)

  新川玉器一條街坐落在市中心附近,那裏絕對算得上整個市區最繁華的地段之一。

  整個街面上就是一個挨一個的玉器、珠寶商店,或許在内陸一些城市因爲消費水平問題,這樣的玉器、珠寶等奢侈品還可能不是那麼暢銷,不過放在新川這樣可以廣州、深圳之類一線城市比肩的大都市,此處倒是顯得極爲繁華。

  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等黑色的卡宴開到街道入口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周明落倒是猛的驚訝了一把,很是古怪的對着任立恒道,“你說的賭石地方難道在這裏?”

  周明落的驚訝是必然的,以前方叔同在沒有入獄之前,就給秀姨出錢在這條街上開了一家小玉器店,他最初來新川也是在這裏的玉器店上班,所以對此地也算是很熟悉了,但他也真沒想到在這裏竟然就有賭石的地方。

  “是啊,這裏泰和行的老板,有時候會從外面搞一批毛料,請一些熟人來玩,據我得到的消息,現在這批毛料是他昨天才從南邊弄來的,我們得趁早去才行,不然好東西就全被别人挑走了。”

  雖然有些不解周明落的驚訝是爲了什麼,任立恒還是笑着解釋一番。

  而他口中所說的泰和行老板,周明落倒也是聽說過的,原因無他,在新川玉石一條街上,泰和行絕對是數得着的巨頭之一。

  這玉石一條街的店鋪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單獨的店鋪,或是知名的玉石珠寶公司開在這裏的分店,或是某些人單獨盤下一些或大或小的門面開一家店,至於另一種就是一個偌大商場,按櫃台分别零租給大量小型個體,可能一個商場裏面就有上百家玉石櫃台,分屬上百個個體小老板。

  泰和行就是邊南知名的泰和珠寶開在這裏的分店,主打就是各種翡翠、玉石飾品。

  解釋之後周明落卻越發奇怪了,他知道泰和行的名字,也知道那邊家大業大,但像是那樣的珠寶公司,得到原石毛料一般不都是會負責自行切石,然後供給自己産業出售麼,怎麼又會拿出來讓别人賭石?

  當然,想不通周明落也不會爲此一直糾結下去,那也可能是泰和行根本不缺翡翠原材,也可能是以前囤積下來的毛料就等着以後拿出來讓别人賭石的,這裏面的原因太多了,壓根不是他需要關心的。

  畢竟泰和行也不可能知道每一塊毛料内部的情況,在一塊毛料解開之前誰也不能保證裏面究竟有沒有翡翠。

  “走吧,今天得到消息的肯定不止我一個,去晚了可能好東西就被别人挑幹淨了。”

  順利在泰和行門前停好車,任立恒才笑着招呼周明落下車,跟着就朝着前方的泰和行行去。

  進了泰和行入目可見就是擺放平整有序,一個個玉石櫃台,足有數百平方大小的一樓大廳,此時也是人來人往,店内的導購小姐幾乎有些忙不過來,不過還是有人抽身迎向了任立恒兩人。

  “我找王總,昨天約好的。”任立恒笑着沖導購小姐點頭,對方也随着這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王總在三樓,請跟我來。”

  泰和行一樓大廳,出售的基本都是中低檔玉石珠寶,二樓則是中高檔品級,三樓則是庫房和辦公用地,随着導購小姐接引,兩人很快就抵達了三樓。

  “哈,任老弟,可總算把你盼來了,我這等的頭發都白了。”在三人抵達三樓後,那導購小姐剛離去片刻,就只見從一間辦公室内踏步走出一個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見了任立恒後當場很誇張的笑着道。

  “拉倒吧,王哥,你是等着我給你送錢吧。”任立恒也笑着開口。

  “這位是?”王總也不以爲意,招呼過任立恒後才帶着一絲詢問看向周明落。

  “周明落,我家老爺子的座上客,王哥,你可得好好招呼才行。”任立恒介紹一番,才又皺眉道,“我說王哥,你那批東西,可沒被别人搶先吧。”

  “當然不會,沒等你恒少過來,我是連通知都沒有通知其他人的,你看,也是你到了這,我才準備向外散播消息呢,不過就算其他人接到消息來的時候也肯定要晚的多了。”王總再次一笑,不過跟着看向周明落的眼神就有些奇妙了,任家老爺子的座上客,這麼年輕?難道又是一個大金主?

  由不得他不懷疑,若周明落年紀很大,成爲任老爺子的座上客還可能是對方是什麼專家,只是有才而未必有財,但像他這樣二十出頭,就能被任老爺子那麼看重,八成是比任家還要龐大的家族子弟了。

  至於衣着方面,他倒是混不在意,哪怕周明落穿的算是寒酸了,可有乖僻的有錢人也是滿大街海了去了。

  他能在有新貨到的時候,第一個通知任立恒,可不是畏懼任家的能量,說實話任家的能量對他并不算多有分量,只是任立恒這厮在以往給他送了大量的錢財罷了,這位任大少不止有錢,還舍得花錢,眼力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正是他最歡迎的貴客類型。

  “周先生,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可要承蒙你多多關照。”瞬間把周明落也擺在了“貴客”的位置,王總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這卻讓周明落悚然動容,很是古怪的接過了名片。

  因爲這張名片竟然是純玉打造,通體透明,摸在手心溫熱舒適,只在正面繡刻着王鋒芒三個大字,以及一個電話號碼。

  薄薄的玉石卡片還帶着一股令人舒暢的淡黃色澤,這種黃并不純正,多少還夾雜一些雜色,但那幾縷雜色卻像是畫龍點睛一樣,襯得整個名片更加漂亮,簡直就像是一個上等的工藝品。

  這是翡翠,現代的玉石大緻可以分爲兩種,硬玉和軟玉,軟玉一般指的就是中國古代人口中的玉器,而硬玉基本就是指的翡翠。

  或許普通人一提起翡翠,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綠翡翠,但不管怎麼說也接觸過一段時間的玉器,周明落卻是清楚翡翠的色澤不止是綠色,還有紅色甚至紫色、黑色等各種色澤。

  他現在手中這張名片,顔色雖然不是很純正,但透明度很高,加工也是極爲精湛,仿佛就像是出自大師級水準一樣,周明落一眼就判斷出這至少是一塊不錯的美玉。

  恐怕只是這個名片就價值不菲。

  他還真沒遇到過這麼霸氣的人,竟然直接拿品質還不錯的翡翠雕刻名片,不過,翡翠用材卻又顯得比那些燙金,純金名片要高雅了許多。

  換了其他人就算遞來一張純金名片,恐怕也會讓人在驚歎之餘覺得這是個暴發戶,但用玉石,尤其是暖色調的黃翠來雕刻名片,就沒了那種暴發戶氣息,只會讓人覺得此人很高雅,有種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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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賭石(三)

  “任老弟,周老弟,請!”

  泰和行三樓,一間庫房模樣的房間前,王鋒芒推開大門,随後就笑着請兩人入内。

  進去以後,周明落才發現庫房并不大,只有三四十平米的樣子,整個房間透氣性也很好,暖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把整個房間照的纖毫畢現。

  房間兩側是兩排貨架,上面依次擺放着或大或小,造型各異的石塊,左側貨架上的石塊大多都有切割或摩擦痕迹,露出一塊塊綠色,右邊貨架上的石塊倒基本都是完整的。

  “這邊是半賭毛料,這邊是全賭毛料,兩位老弟看上哪個就開口,周老底,你雖然是第一次來,不過任老弟可是熟人,應該知道我這裏可是童叟無欺,盡管放心。好了,任老弟,你先在這裏選原石,我這就去通知其他的熟客,要不是關照你,我可早就一起通知了。”王鋒芒再次一笑,指着左右兩邊貨架說了一句,就向外走去。

  他說的童叟無欺,主要是指的這些毛料全是來路很正,不會有以次充好的假貨。

  在現代這個年月,哪怕是賭石也有弄虛作假的,有的人會造一些假的皮殼,將次料,廢石頭黏上一些優質翡翠皮殼,有的人會造假開口,在無色、水頭差的低檔賭石上切小口黏貼高翠薄片等等。

  這一點王鋒芒倒是可以拍胸口保證,自己絕不會做那種下作的事。

  而他的話亦讓任立恒連連點頭,雖然他以前在這裏賠了不少錢,不過還是可以保證這裏的毛料都是貨真價實。

  換了一般作假的毛料,那些黑心老板也不敢放在這麼充沛的日光下讓别人賭石的,而往往都會選擇光線昏暗的地帶。

  “明落,走去看看,王哥可是和緬甸那邊有關系,這些毛料應該都是從那邊直接運來的,說不定就能讓我們碰到好料子,來個大漲。”

  任立恒拍了拍周明落肩頭,随後就充滿希冀的走向一側的半賭毛料。

  珠寶市場上的優質翡翠大多來自緬甸,雖然全世界出産翡翠的國家并不是只有緬甸一個,其他像危地馬拉、日本、美國、哈薩克斯坦等地也有産出,但那些國家的翡翠卻很少達到寶石級,大多只是雕刻的工藝原料,所以目前市場上的商業品級翡翠95%以上都是來自緬甸。

  正宗從緬甸出産的毛料,才會具有較大的下賭價值。

  而且任立恒更知道王鋒芒的這些毛料,大多都是老子緬甸十大場口,場口,指的就是那些名坑名礦,場口好,可賭性才更高。

  當然,因爲是名坑所出,這裏的毛料價值一樣不低。

  大大小小,整個房内約有一百多塊毛料,半賭、全賭大緻均分,招呼了一聲周明落後,任立恒就自己率先看起了第一塊半賭毛料。

  半賭毛料,指的就是一塊完好的原石,被切開一塊,叫做開窗,或者打磨一些表皮,叫擦石,通過這種手段讓毛料露出綠來,只要出綠,就證明這石頭裏有翡翠,然後買家需要賭的就是翡翠的大小,品級。

  擺在貨架上的第一塊半賭毛料,約有三十公分高,三十多公分長寬,而這毛料的切口就在右上角。

  很明顯任立恒是懂賭石的,直接就指着那毛料對周明落道,“這塊毛料猛一看還行,一般的毛料都是越靠近中心翡翠種色越好,這塊毛料竟然在邊角就出綠了,應該可以試試。”

  當然,他所依據的判斷可不止是這一點,“你看,這塊毛料表皮有颟,更伴有松花,而且已經出綠了,賭漲的可能性很大啊。”

  因爲王鋒芒已經離開,此時的庫房内只剩下他和周明落兩人,所以哪怕他看好一塊毛料,也不需要任何顧忌,而是很直白的向周明落講解。

  颟是緬語,意味潛在的事物。

  松花,則是指能對賭石起到分析判斷作用的綠色堆積物。

  翡翠原石體表有颟的出現,颟下就可能出現高綠,當然,若是只有颟而無松花相伴,則皮下的綠色則多淺淡而不濃豔,即便有翡翠也是品級較低,若是颟伴松花,那不止可能有翡翠,更可能是高綠,品級相當不錯的翡翠。

  賭石,雖然大部分是要看運氣,不過也是需要一定的經驗的。

  判斷一塊毛料是否可賭,主要就是從颟、松花、癬、绺裂、枯等方面辨别。

  其中癬指的是翡翠皮殼上一種形態不一的黑藍色物質,對翡翠的綠色有侵害作用,癬在皮殼上有層次,有走向,或是一片,一條,或者一點點分布,對塊體内部有重大影響。

  而绺裂則是指的裂痕,按照行話講,大得稱裂,小的稱绺,一樣可以判斷是否侵害到表皮下的玉石。

  再至於枯,則是類似一種燃燒過的木柴樣子,或灰或黑或褐色,主要是綠色在過渡期分解出來的雜質,業界内還有一種說法,叫做有枯就有色,若是一個毛料上出現枯,則可賭性就非常強。

  眼下這一塊毛料,不止有颟、有松花,更是癬、绺裂具備。

  等任立恒帶着一絲欣喜看向背面時,當場就皺了眉,因爲只從前面看,這毛料可賭性很強,不過在其背面卻有大片的癬,更有一條長約十公分的大裂,從外直入深處,幾乎占了毛料三分之一的寬度。

  依照他的判斷,就算這毛料内真的有綠,而且是高綠,但恐怕也會被破壞的差不多了。

  “算了,還是看下一塊。”很是悻悻的低語一聲,任立恒才又走向下一塊半賭毛料。

  不過在他踏步前行中,周明落卻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喚了一道【覓文符】沒入體内,他倒也真想看看自己的【覓文符】是否可以看穿石塊,瞬間過後,等【覓文符】發揮功效,前方的那塊毛料立刻就像是透明一樣落入了他的眼底。

  這立刻讓周明落大喜,真的可以,在他的注視下,這塊表象好壞參半的毛料内裏的一切都像是透明玻璃一樣清晰呈現在了眼底。

  也只是一眼,周明落就發現這塊毛料内的翡翠,還真是如任立恒所說,雖然有一塊瓷杯大小的綠色翡翠,不過其綠色并不是多麼純淨,很駁雜不說,透明度也幾乎沒有。

  周明落不算對玉石一無所知,大緻可以判斷出這塊翡翠的價值非常低,已經算是低檔品種了,

  誰要是真的賭了,可就是賠慘了。

  “看來任立恒輸得多了,卻也積累了一定的賭石經驗,多少也能判斷出毛料的好壞了,怪不得只帶了我就敢殺過來賭石。”

  賭石靠的是三分能力,七分運氣,運氣的成分更大一些。

  當然這對别人是運氣,對他就完全不是了,有了【覓文符】,一眼下去任何一塊毛料究竟有沒有翡翠,以及翡翠的品級他都能大緻判斷出來,這完全就是撿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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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8章 賭石(四)

  笑過之後,周明落一樣走向了任立恒身前的第二塊毛料,這一塊在【覓文符】的透視下,卻被他發現僅有開窗那一塊有一截三四公分長的綠色,其他地方全是純粹的石料。

  任立恒還在細細觀察,他就走向第三塊毛料,這第三塊内裏依舊是較爲低劣的玉種。

  走馬觀花之下,才只是過了幾分鍾,周明落就把整個房間内絕大部分半賭毛料看了個透徹,這也讓他印證了一句賭石行當裏流傳頗廣的話,十賭九空。

  這些半賭毛料要麼是只有極細小的翡翠,要麼就是低等玉種,擱在這裏雖然唬人,不過恐怕也更坑人。

  “這些料子還真是……”

  也就在他頗爲無語時,再次走到下一塊毛料身前,周明落雙眼蓦地就是一動,前方足有兩三個西瓜大小的半賭毛料,竟然很是詭異。

  半賭毛料都是開窗或是擦石過的,必然已經露出了部分端倪,眼前這個也不例外。

  大約幾公分的窗口裏幾乎不見綠色,隱現一點透明,仿佛就是一塊石皮之間包裹了一塊冰,還多少帶着點點藍色,看上去倒也剔透,水頭很足,似乎是冰種。

  不過問題卻是開窗部位的冰種很小,只有一兩公分的厚度,長不足三厘米。

  可在這一小塊冰種之下,隔了十多厘米的深度之後竟然泛着一大片綠意。

  判斷一塊翡翠是好是壞,主要還是看種。

  雖然影響翡翠質量的方面很多,比如顔色、透明度、裂痕等等,但主要的還是看種,種就是翡翠的質地結構,質地結構好,它的透明度、顔色分布等等一般都不會太差。

  其中頂級種就是老坑玻璃種,通常具玻璃光澤,其質地細膩純淨無瑕疵,顔色爲純正、明亮、濃郁、均勻的翠綠色,是翡翠中的極品,亦可稱之爲帝王翠。

  而僅次於玻璃種的就是冰種,但冰種之内一樣有區别。

  大部分冰種基本都是無色,像冰一樣,又或者在無色中斷斷續續的帶一點藍,俗稱“藍花冰”。

  眼前這一塊毛料開窗部位露出的冰種就是這一類,這樣的冰種做一只手镯,市價可能也就是幾萬塊,算是中檔珠寶首飾。

  但冰種内也有較爲罕見的滿綠,滿綠冰種的價值卻遠在普通無色冰種百倍以上,用滿綠冰種做一只手镯都可以賣到幾百萬。

  “這毛料真是奇特,外面擦出一點普通冰種,裏面隔了十幾公分後,竟然有一塊滿綠冰種,雖然面積不大,但想做成手镯至少也能做出兩個了。”

  他畢竟不是稚,而是接觸過玉器珠寶行當,大緻判斷出這毛料内的翡翠種水,周明落心下頓時就多出了一絲激動,看了這麼多,還真被他發現一個上佳毛料,誰要是賭這塊毛料肯定是要賭漲的。

  下一刻,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任立恒還站在第五塊毛料前糾結時,周明落頓時啞然,搖搖頭就走向下一塊毛料。

  現在整個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老板都不在,就算他想買下剛才那塊毛料都不可能,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未必買的起,要知道半賭毛料的價格一樣是極爲昂貴的,而且剛才那塊毛料開窗雖小,可露出的也是冰種,他目前只有十幾萬的身家,恐怕根本買不下。

  很快,又只是一兩分鍾,周明落就把剩餘的半賭毛料全部看了個幹淨,而剩下的那些卻再沒給他帶去驚喜,所有的半賭毛料就只有那麼一個還算不錯,其他基本全是賠錢貨。

  不過他也沒有絲毫意外,而是踏步走向了另一側的全賭毛料。

  這些毛料可就全是完整的石頭,不露一絲綠意了,一般人也只能通過其表象上的特征來判斷裏面是否可賭,基本上只要能出綠,都會是賭漲了。

  一個個看下去,周明落再次印證了那句話,一連看了二十多塊毛料竟然全部是空的,沒有哪怕一點綠意,直到近三十塊的時候,他才好笑的發現了一塊在表皮附近,只有掌心大小一團綠意的毛料。

  “要是在這裏開個窗,倒也能坑人了。”

  好笑的搖搖頭,周明落剛想去看下一個,卻突然身子一頓,又直直看向那一小搓綠意,眼中更閃過一絲震驚。

  “這……是滿綠冰種?”

  又一個滿綠冰種,雖然這個滿綠冰種只有掌心大小,估計就算挖出來也最多只能做個挂件什麼的,但滿綠冰種的戒指,沒有七位數恐怕也拿不下來。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周明落才細細觀看毛料的表象。

  這塊毛料在表象上倒是很普通,有颟,卻無松花相伴,而且一片片巴掌大的癬在皮殼上極爲顯眼,更是布滿了绺,若是依據那些賭石的專業論斷,有這樣賣相的毛料出現高綠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即便是有,也很容易被破壞玉質。

  不過這塊毛料内不止出現了高綠,而且是冰種,哪怕塊頭很小,也是極爲昂貴的。

  “憑這毛料的表現,我想買下它還是有一定可能的,這泰和行弄來的毛料倒是真的不錯,雖然大部分都是空的,可是一批毛料内竟然有兩個出現滿綠冰種,真的算得上豐厚了。”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周明落甚至連貫性的想到若是能拿下這塊毛料,解出裏面的翡翠,再轉手出售的話怕不是就能吃下之前那塊半賭毛料了。

  那一塊才是大頭啊。

  也就在他思索中,庫房的大門卻呼的就被從外打開,跟着王鋒芒的笑語就傳了進來,“怎麼樣,任老弟、周老弟,有沒有看上的毛料?你們要下手可是要趁早,我已經通知了其他幾個熟客,到時候可就有人和你們搶了。”

  随着笑語王鋒芒也踏步走了進來,這倒是讓任立恒微微皺眉,很是無奈的道,“我說王老哥,你就不能等下午再通知他們啊。”

  人多了,那些表現好的毛料可就不會等着他去一一鑒賞,而是會被其他人率先拿下,這自然是很掃興的事,但任立恒也知道人家擺開門做生意,不可能只照顧她一個人,王鋒芒能等着他來了之後再通知其他人已經很厚道了,所以那句話也只是發發牢騷罷了。

  不過接下去他還是有些悻悻的道,“我這才看了幾塊,哎。”

  “哈,還早,他們最快趕過來也要十多分鍾吧。”王鋒芒卻是打了個哈哈,随後就轉身看向周明落,“周老弟,你呢,有沒有看上的?”
ppdedcd 發表於 2011-12-18 07:28
正文 第049章 賭石(五)

  “呵,我也再看看。”雖然已經下定主意要拿下眼前的毛料,不過周明落還是暫時拒絕道。

  他還沒有把所有的毛料都觀察清楚,而【覓文符】的功效卻是有時間的,雖然他身上還有【覓文符】,不過能用一張就搞定的情況,他當然不想再浪費第二張。

  記下這塊毛料後周明落才移開腳步,後面剩餘的二三十塊全賭毛料,又在幾分鍾内就被他查看了清楚,不過這次的結果倒多少有些出人意料,在剩下的毛料裏竟然有兩個表現都不錯,

  一個出了雙拳大小的綠意,另一個則是出了瓷碗大小的綠意。

  唯一遺憾的就是兩塊綠的種水并不是太出色,距離冰種還有些距離,而且其中一塊石頭非常大,其表象也很不錯,估計價格也一樣不菲。

  這幾分鍾時間裏王鋒芒也沒有再次離去,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兩人。

  當周明落再次站定後,他才走上前來道,“怎麼樣,有沒有中意的?”

  雖然面帶笑意,不過王鋒芒心中卻多少有些曬然,這家夥原來是這樣看毛料的啊,每一塊毛料只停留幾秒到十幾秒,撇幾眼就走,根本就是個外行嘛。

  “王哥,這塊毛料怎麼算?”已經看完了毛料,周明落也不再猶豫,直接就指着之前看中的那塊毛料道。

  “哪個?明落,你看上哪個了?”王鋒芒還沒有答話,那邊的任立恒一聽,卻立刻就轉過了身子踏步走來,更是略帶一絲的興奮。

  随後他就見到了周明落正指出來的那塊毛料,不過這一眼倒讓他嘴角蓦地裂了一下,周明落看中的那毛料大約有小南瓜大,七八斤的樣子,但表面上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癬,還布滿了绺,雖然上面也有颟,卻是連松花都沒有,就更别提枯了,不管怎麼看他都不覺得眼前的毛料有什麼賭頭。

  就算是王鋒芒看了那毛料後一樣在眼中閃過一抹淺笑,但還是開口道,“周老弟,你既然是跟任老弟一起來,那也不是外人,雖然我這些毛料全都是從大坑拉來的,不過看在老弟是第一次來的份上,就給你個優惠價,這塊毛料算兩萬塊一公斤。”

  兩萬塊一公斤,還是全賭毛料,這猛一看去有些黑了,事實上卻真是行情,因爲翡翠是不可再生資源,哪怕是緬甸那樣以生産翡翠聞名的國度裏,經過這麼多年的開采,其産量也是越來越稀少,若是放在04~05年那會兒,這樣的全賭毛料最多也就四五千塊一公斤,可現在畢竟是2011年,随着可利用資源越來越少,其價格也逐漸翻了兩三倍不止。

  這些還是全賭毛料的價位,換了半賭毛料,其價格也只會更滲人,前些年只是囤積毛料的商人,現在只要拿出來散貨也基本都是賺了個滿嘴流油。

  不過王鋒芒的話卻讓任立恒猛的一皺眉,“明落,你選的這塊毛料不怎麼樣啊,看表象可真是太一般了,出綠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要不再多看看?”

  他實在不看好這塊料子。

  周明落則是笑着道,“我對這本來就不懂,再說即便是像你這樣的行家,說是三分實力,其實七成還要看運氣,既然如此我還是直接賭一把運氣算了,這塊毛料也不大,正好可以切來試試手。”

  這倒讓任立恒啞然,想說什麼卻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辯駁,畢竟這是事實,以往他每次都是靠着經驗和知識去判斷,卻很少有能賭漲的時候,有些掃興的瞪了周明落一眼,他才又笑着道,“我說王哥,既然周老底看上了這塊料子,你這價可有點高了,我知道你這裏的料子來路好,但是這塊也未免太差了,這樣吧,一萬塊一公斤!”

  “别,任老弟,一萬塊一公斤,那是三四年前的價,我給這個已經很厚道了,這三四年時間房價都漲了不止一倍吧。”王鋒芒頓時苦笑着搖頭,連連擺手。

  “一萬五,就一萬五。不行明落你還是别切了,這料子看起來太糟糕了。”任立恒卻不以爲意,而是很堅定的道。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一萬五。”兩人畢竟是熟人,王鋒芒倒也不好再堅持,“周老弟,你确定要這塊料子?”

  “恩,就要這塊吧。”一萬五一公斤,這料子估計約有七八斤,那也是五六萬塊錢,若是換了前幾天,他還真是連這樣的全賭毛料都買不起,也幸好在把青花地磚賣給畢老後得到一筆資金,周明落才肯定的點頭。

  “那好,你是刷卡還是現金?”王鋒芒也上前把那塊毛料搬起,走向房間裏側靠窗位置的一張桌子,在那裏不止有一台專門用於毛料切割的切割機,還有其他電子秤,以及各大銀行的pos機等等。

  “周老弟,一共四點二公斤,六萬三,算你六萬好了。”放在秤上量了下重量,王鋒芒才再次笑道。

  “行。”周明落也走過去拿出銀行卡開始付款,直到交易結束,他心下才蓦地松了一口氣,拿下了,只是花了六萬塊就把這塊含有滿綠冰種的毛料拿下了,這次才算是真的賺大了。

  倒是任立恒眼中有些不以爲然,很是以爲周明落是在白交學費。

  “怎麼樣,你是現在切石,還是拿回去……”款貨兩清,王鋒芒臉上也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他倒不在意這點錢,而是圖個彩頭罷了。

  不過就在他開口時,一陣手機鈴聲卻蓦地響起,跟着王鋒芒就做了個歉意的手勢去接電話,有人來了。

  放下手機,對着兩人再次道了一句,王鋒芒就起身向外走去,不過一盞茶功夫,門外就泛起一陣清晰的踏步聲。

  “我說老王,你這可不厚道啊,我一接到你的消息就趕了過來,怎麼已經有人準備切石了?”

  ……

  伴随王鋒芒一起前來的是一中一青兩名男子,中年大腹便便,很有成功人士的派頭,青年則是略顯精瘦,不過卻很有氣質。

  剛一進屋,見到已經抱着一塊毛料站在切割機前的周明落,那中年就對着王鋒芒抱怨起來。

  “别,李總,任老弟你們還不認識麼?上次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但任老弟也絕對是剛到。”王鋒芒一張臉皺成苦瓜樣,跟着才又看向周明落道,“這位周老弟是跟任老弟一起來的。”

  “哈,李哥,我就知道來得最快的一定是你。”任立恒也笑着向中年招呼,上次的事就是他在這裏賠慘了,臨走前說下次有料一定要讓他第一個來,當時這位也在場。

  李總是泰和行隔壁仁玉珠寶的老板,規模沒有泰和行給力,只在新川有些名氣,還沒打出市區,至於在李總身側的文質青年,任立恒倒是不認識。

  “哈,還好只有任老弟和周老弟在,這事就算了。周老底這是要解石啊,看來咱們來的正是時候。”

  ……

  李總也當然認識任立恒,之前那句話不過是玩笑,畢竟他也看得出任立恒手中還沒東西,所以在笑着回應一下後,他就和身側的青年打了個招呼,踏步向周明落行去。

  解石?

  賭石裏面最刺激的可不就是現場解石麼,一來就遇到這場面,不止是李總,那青年也被激起了幾絲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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