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開天寶鑒作者:七尺居士 (已停更)

mk2257 2012-2-12 01:22:0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7 129521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3
010癡呆文婦罵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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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更,起床報道了~~~)
  日頭已薄西山,潔白的風月整個升出了地平線,橙黃的火月則還是半遮半掩。
  環繞一匝的山壁漸漸的放出光來,好像一條絢麗的綵帶,又彷彿大都市夜裡的霓虹,將此間溫柔包裹,讓林拓生出熟悉而又陌生的感慨!
  隨著在這世界一天天的過下去,往昔種種,漸漸已化作記憶,知道那曾經發生過,卻無論如何沒有辦法,能夠回溯時光,再觸及到那個現實。
  今時的性命、身份、地位,還需要在這世界努力爭取。
  林拓伏身草叢裡,靜靜的等待著,如同等待獵物的虎豹……
  他提著兩隻白雁,洗乾淨了面孔,換上了一身儒雅的長衫,渾身上下捯飭修整了一遍,雖然風格完全不同,但心情,跟當初考研面試時沒什麼兩樣……
  日落西山,也是礦場收工的時候,一圈圍牆雖亮,照不到礦洞裡面。
  這裡,是連結綺紅樓與煙柳閣的必經之路。
  煙柳閣,連山雲最愛的小妾柳紅獨住的地方,不過每個白天,這柳紅基本都在綺紅樓中呆著,和一些熟悉的姐妹說話聊天,打打馬吊什麼的,晚上才回小樓。
  這柳紅出身甘州大戶,家道中落淪入妓寨,後被連山雲贖出做了小妾,做小妾之前,聽說是甘州名院頭牌,長相自不必說,尤其寫的一手好字,做得許多好詩,素來被嫖?客稱許。
  不過,這都不是林拓打聽調查她的理由,蓄謀接近只一個原因——連山雲說的是真的,他真把青銅鏡給柳紅耍玩了,青銅鏡現今就在煙柳閣中,林拓覺的出來。
  等待中,遠方輕盈的腳步聲響起,林拓拎著兩隻白雁猛的躥身出去,吐氣開聲——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一首流傳千古的摸魚兒,背的抑揚頓挫,好像學校元旦晚會上的詩朗誦表演,顫著音兒,動著情兒,將兩只可憐的白雁交頸放在挖好的土坑裡,一邊培土,一邊長吁短歎的流淚。
  連他自己都被感動了,多麼好的演技呀!怎麼早沒想到呢?
  出名啊!出名來錢才快,還有什麼出名,比當演員更快更容易呢?自己又不是沒天賦沒本錢。
  嘖,若選了那條道,也不會淪落到今天了……想及此點,眼睛裡的淚花更加止不住,嘩嘩的往下流哇。
  腳步聲兒,漸漸的近了,有女聲響起,清脆,傲慢,帶著股恃寵而驕的調調:「怎麼回事兒啊你?一個大男人,躲在這兒哭哭啼啼的。」
  林拓裝模作樣的一驚回身,淚花在夜光裡劃出弧線,然後卻真的……吃了一驚。
  到背後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六個,前呼後擁,有人舉扇扇風驅蟲,有人打燈籠照路,發話的是走在最前的小丫鬟,除她之外,與她一般年歲一般神氣的還有四個,圍著當中嬌羞不勝,楚楚可憐的美人。
  果然是美人,傳說絲毫無虛,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擦淚,躬身,斯斯文文一個書生禮:「不好意思,有感於這雙雁子生死相隨,小生一時失態,卻是唐突諸位了。」
  「哦?這對雁子怎麼了?」就如林拓劇本寫的那樣,當先的小丫鬟好奇問道,後面,柳紅眼中也閃過一絲好奇。
  「我從冶煉場過來,走到此間,就見這只雁子被人射中,落到了地上……」林拓指指插著長箭的那支,復指指頭破血流的那隻,「而這只雁子,就跟著它一直飛落地面,拿頭拱這只死雁,久久不肯離去。」
  「又過了一會兒,它飛上半空盤旋幾圈,就忽然一頭撞到地上……」
  「呀!」小丫鬟不由驚呼,被林拓描述的場景攝住了,「它們,應該是,應該是夫妻吧?」
  林拓含淚點頭:「是啊,小生也是這樣想的。」
  真相卻是,兩隻雁子是從廚房裡揀出來的,一隻被射中,一隻殉死倒是真的,習性如此,不值得奇怪,射殺的長箭早已被取出,現在那箭,是冶煉場裡順到,比照前洞重插?進去的。
  士兵的箭每個都有標記,用來識別軍功,必須不能用他們的箭。
  每個細節,每處破綻,都被林拓翻來覆去斟酌,修正,直到天衣無縫,成功了順理成章,就算不成,也可抽身而退,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小丫鬟頓時感動的稀里嘩啦:「好癡情的鳥兒,你剛才的詞,也真好。」
  成了!看著小丫鬟反應,林拓心中篤定,然而將眼向柳紅移去,方纔還流露出同情神色的嬌怯美人,已經挪開了眼睛,漫步行去,撇下冰冷的評價:「癡呆書生!」
  林拓登時愕然!這女子,這女子她竟然罵人!
  這世界,沒什麼話是絕對的,就癡呆書生四字,崔鶯鶯對張生說的,便是笑罵,帶著幾分勾搭,妓女對一貧如洗的恩客說的,便是鄙薄,恨不得大腳踹出門去。
  林拓何等樣人,焉能分辨不出來前者後者?
  後者的癡呆書生,轉成現代,不就癡呆文青的意思麼?
  自己可是覺得她,分明的癡呆文婦,所以投懷送抱,投其所好,設計了這場表演,盜版了流傳千古的名句。
  沒說是自己寫的,因為不知道這世界究竟是真的是假的,若這世界也有個元好問明好問清好問的,寫出這首《摸魚兒》,在癡呆文婦面前,可是要露餡的。
  所以,不說自己寫的,著重於表演,若文婦聽過,便是有感而發,若文婦沒聽過,則才華橫溢,兩頭堵。
  萬沒有想到,苦心孤詣,得來的竟是這麼句評價……
  林拓看著柳紅聘聘婷婷而過的身影,聞著鼻端撲面而去的香風,隱隱約約覺得,似乎哪裡出錯了?
  沒有細細思量的時間,香風陣陣的隊伍擦身而過的一瞬間,燈籠底下一個黝黑瘦小,藏在燈影裡幾乎看不出來的小僕陡然衝了出來:「原來是你這傢伙!」
  不由自主喝罵道,捏著拳頭,小身軀顫抖,沒頭沒腦的衝上前去。
  是小滿!原來小滿被分配給柳紅當小廝了。
  天不助我,非戰之罪呀!
  歎息一聲,林拓打消了繼續試探,挽救形象的機會,將身一側避過小滿來勢,向綺紅樓的方向匆匆奔去,頗有幾分丟盔卸甲的味道。
  身後方傳來幾聲呼喚,小滿追了幾步,沒有林拓跑的快,怏怏止步,猶自咬牙切齒。
  「小滿,你認識這癡呆書生?」待小滿滿心不甘的歸隊,那柳紅忽然問道,聲音甜潤嬌美,黃鶯一般動人,只可惜叫了柳紅這麼個俗掉渣的名字。
  「他可不是癡呆書生,他壞著呢!大壞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小滿竭盡所能的用知道的所有罵人的話,來形容林拓,說著說著,不由想起前情,「嗚嗚」大哭起來。
  卻沒注意,他越是罵,那柳紅越是生出幾分興趣來:「別哭!別哭!你這孩子,把眼淚擦乾了,好好與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4
011別說自己是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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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休更)。
  「成了!又成了!拓哥,又成了!你看!」工匠學徒顧小乙欣喜的大叫起來,油液中抽出黑乎乎的平鐵條,細細檢驗一番,遞給林拓看。
  他是林拓為了在冶煉場呆著方便,刻意「結識」的小弟!
  癡迷於打造,可惜水平不怎麼樣。
  許是天賦的問題,也可能是師傅有所保留,總之手藝別說在第二層,負責打造兵甲的精英學徒裡的,就算在冶煉場最底層,拿品質五的礦石沒事打些礦鎬礦鋤菜刀的普通學徒裡面,都是墊底的。
  可現在,現在顧小乙簡直謝天謝地謝滿天神佛,將林拓送到自己面前。
  打造刀劍,看起來簡單,無非是選礦,鍛打,然後淬火,打磨而已,其實裡面門道深著呢,除了一錘錘鍛打的單調枯燥外,還有許多講究。
  就以淬火為例,最大的問題就是,鍛打好的鐵條插進冰冷的水裡面,快速冷卻會直接導致鐵條的扭曲開裂。
  那些手法嫻熟鍛打百煉爐火純青的工匠,鍛造出來的則還好些,因淬火廢掉的不多,像顧小乙這樣手藝不行,天賦不行的,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出十根出來,一淬火,扭曲開裂廢掉的,能有九根……
  他們一天能打出多少根呀?
  真正的百煉法需要翻翻覆覆來來回回的鍛打幾十上百次,就算有一把好力氣,也必然打的胳膊青腫,好幾天才能完工。
  就算鍛造的次數少些,五十鍛,三十鍛,二十鍛,十鍛……每根鐵條,也都是工匠血汗的結晶呀,誰捨得,辛辛苦苦出來的東西,「嗤啦」一下子,就廢掉大半?
  現在好了,不過是將冷卻的水改成油,淬火成功率一下從十不存一,變成了五根裡只壞了兩根,顧小乙怎麼能不興奮激動。
  「沒什麼好奇怪的,油淬冷的慢,就不易開裂,不過相對的,淬透的範圍就小,用來打打薄劍還沒什麼問題,若是厚刀或其他大件,心裡面就軟了。」林拓揮揮手道。
  心說:一個油淬就把你樂成了這樣,這若我拿出雙介質淬火,分級淬火,等溫淬火出來,你豈不下巴都合不上了?且我觀此間打造,還用的最原始的塊煉法,若再拿出炒鋼法、灌鋼法出來,你豈不當場就得閉過氣去。
  隨意打量幾眼,瞅瞅油漬掩藏下有沒有什麼細紋扭曲,點點頭:「行了,打磨開鋒吧,好好幹,若做的好,我再教你幾手!」
  「好嘞!」顧小乙歡呼雀躍起來,將黑鐵條插?入早已備好的鹼水,熟練的洗去表面油污,蘸上清水,在磨刀石上打磨起來,一邊看著黃黑的污漬沿磨刀石流下來,一邊禁不住的讚歎:「拓哥你懂的真多!這些事,你都從哪兒學來的呀?」
  林拓在思索,此時距離吟唱摸魚兒,已經兩天過去了。
  兩天來,他不斷的在思索,思索哪裡出了問題?是表演做作、眼淚流的不多、《摸魚兒》和雙雁的故事不夠打動人心……
  思來想去,沒有任何頭緒,無論他怎麼拿各種心理學分析。
  不應該呀!就憑自己的表演,別說《摸魚兒》流傳千古的名聲,隨便拿一首臭詩拿來,也足和詩名甚響的柳紅搭上關係呀。
  這黔山礦場從山頂到山腳下,都是五大三粗,拳頭上能站人,胳膊上能跑馬的大老爺們,就算綺紅樓裡的妓子們,也多粗鄙不堪,上不得檯面,林拓可是偵察過的。
  按說,驟然見了自己這等樣儒雅倜儻的人物,就算不立刻奉為上賓,也該禮數甚周引為知音,以後談詩論文什麼的,寂寞山谷裡,也可驅遣孤獨亞。
  但是……沒有,完全沒有,還鄙夷的稱自己癡呆……
  思索之際,本能的答道:「平時讀得書多些唄!」
  顧小乙磨刀的手陡然哆嗦了一下,抬頭看看林拓兀自出神的樣子,大驚小怪的道:「拓哥,以後可別這麼說!」
  林拓回過神來:「可別這麼說?怎麼說……」略略一想,明白過來,「說讀得書多些?」
  「是呀。」顧小乙點頭,看著林拓疑惑,「現在這世道,誰敢,誰又好意思說自己讀書多啊?」
  「不敢?不好意思?」林拓大奇,從古至今,都說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從沒聽說過,讀書多還成了錯的,隱隱意識到,自己犯了常識性的錯誤,只是這錯誤,卻是他寨中打探這麼天,沒有觸及過的。
  顧小乙篤定的點頭:「讀書沒用啊,一養不了家,二糊不了口,且仙人們都說,這人讀的書多了,心思就雜,心思雜了,就不易入道,不光不易入道,還易入魔。聽說每年都有許多讀書的傢伙,一夜成魔,殺的四室九鄰血流成河,總得仙門精英出動,費好多手腳,才能將之擒獲消除災劫。」
  說到此間,顧小乙臉色白了一下:「想當年,俺可是親眼看過的,那真是屍身遍野,血流成河呀!」陡然醒悟過來,「拓哥,這事我跟你說了,你可別到處與人亂說呀!」
  林拓聽的無比驚訝,點頭:「自不會說!別忘了,我也是讀過書的。」
  「其實,讀過點書也沒啥,誰不認識幾個字啊。只是不能讀通……」顧小乙看看左右,附在林拓耳邊,神神道道,「聽說讀通了,就容易入魔!」
  讀過一點?就別亂說自己是讀書人……
  林拓油然想起了連山雲曾經的話,看來這世界,看起來跟古代很像,還有許多,並不一樣的地方,還需要慢慢探索啊。
  顧小乙繼續說道:「到現在,好像也就妓寨鴨寮裡的人,會沒事吟吟詩填填詞,且以此為榮了,據說因為她們天天被千人騎萬人壓,就算攢出點魔氣,也會不知不覺消磨掉,不會出事。」
  林拓聽的一陣無語,就妓女和鴨子才讀書?
  這麼說,自己後山上的顯擺,就好像撅著屁股在說,我是鴨我是鴨嘍?
  一時間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下去,怪不得那柳紅會鄙夷的道:癡呆書生呢!
  咦,不對呀,就算這事被人瞧不起,柳紅出身與自己「一般」,不是應該更有共同語言才對嗎?
  正反思之際,陡然門口一個聲音傳來,清脆,傲慢,帶著股恃寵而驕的調調:「你真在這兒呀,讓我一頓好找!」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5
  012侍兒扶起嬌無力
  





  【晚安更】。
  
  門口,柳紅的小丫鬟俏生生的站著,拿手扇著涼風:「小姐請你過去一趟。」
  
  請我過去?林拓一時竟然愣住。
  
  先是罵自己痴呆書生,現在又請自己過去,她這是要鬧哪套啊?
  
  林拓研究心理學,分外知道第一印象的重要,回想當日的態度,再想此時,前倨而後恭,難免有詐啊?
  
  雖疑惑,不能不去,小丫鬟嘴裡帶著一個請字,柳紅在這片山谷,就如同皇后在後宮,自己這些人,就是太監之流,沒有一絲一毫反抗的餘地。
  
  「我這就去。」不管是溫柔鄉,還是英雄冢,也只能闖上一遭了,林拓心念急轉,整理整理衣衫,吩咐顧小乙兩句,隨在小桃紅身後,漫步出門。
  
  沒錯,小丫鬟叫小桃紅,又一個爛俗的名字……
  
  一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小桃紅說著話,林拓不停止思索,柳紅為什麼要找自己?
  
  聽小桃紅的口風,倒似乎不是什麼壞事,可是……
  
  沒來得及問更多,二人來到了「白雁合葬之墓」,正是大前日林拓挖坑的地方,木牌上的字跡娟秀纖細。
  
  小桃紅五分傷感又有五分得意:「是我親手刻的。」一雙小手包著厚厚的白紗,顯然填土銘刻的過程並不那麼順利。
  
  林拓心思不免一動,多純真的女孩呀!
  
  這也是他每每不能將這世界,完全當做一個遊戲的緣故,每個人都那麼真實,有血有肉,小滿的執著,顧小乙的努力,小桃紅的驕傲與純粹……雖世界迥然,人卻是一樣的。
  
  就這麼一恍惚,便到了煙柳閣了,距離不近,免得總能聽到「叮叮噹噹」的雜音,也絕不算遠,中間隔了道拐彎的山壁,能折射聲音。
  
  將林拓領到門口,小桃紅立刻退下了。
  
  沉靜一下心情,林拓推門而入。
  
  此時仍是盛夏,炎熱難耐,不過這煙柳閣居於坡高風口處,在閣的後面,又有一彎清池,半抹綠波,垂柳款擺,白蓮浮沉,不時一陣陣山風吹過,帶來水的清涼與花的芬芳,將暑氣吹散大半。
  
  聽說這黔山礦裡,本沒有水,這煙柳閣後的水池,與冶煉場中段的寒泉、礦場前山的水井一樣,都是以仙法製造出來的。
  
  冶煉場之水是為了打造裝備,前山水井是為了飲用,這閣後水池,則歸柳紅獨享,這女子果然極得連山雲寵愛。
  
  當林拓推門而入的時候,柳紅正斜倚在水邊秀榻上,嫩如蓮藕的小臂引著蔥指柔荑,嬌柔無力,白皙圓潤的小腿並著玲瓏無暇的美足,踝彎小巧,如玉生輝,盈盈一握,惹人堪憐。
  
  手兒與腳兒從輕薄的紗衣下慵懶的探出來,又有荳蔻流丹,陽光下寶石一樣璀璨,刺花了林拓的眼睛。
  
  林拓不是柳下惠,說起來,比正常男人還要好色一點,人生的大目標大抵可以用這樣一句話概括: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財。
  
  當然,權力才是第一,沒有權力的財富,就是夢幻泡影,一陣風就能吹走,可林拓一無背景二無人脈,權衡一下,也只能追求後者了,只有美人,是始終不變的主題。
  
  這麼個如玉生煙的美人,活生生的擺在自己面前,還做出一副任君採擷的樣子,他怎麼能不動心。
  
  可是,就不能動心啊!
  
  且不說這女人高高在上的地位,她將自己叫來,還擺出這麼幅勾搭的模樣,就心懷叵測啊,但凡有一點失態,只消她喊上一聲「抓流氓啊」,自己立刻萬劫不復。
  
  一腔抱負,可不能這樣栽在小女人手裡。
  
  強行將頭扭向別處,看那半透明的簾幔,看牆壁上的字畫,看梳妝台上的明鏡,心中不免嘀咕,這古人的衣服,真的太不科學了,稍一動念,就會……隱蔽至極的微微往後撅屁股。
  
  等一下,梳妝鏡?他陡然清醒,就如一盆涼水潑到頭上,那梳妝台上的,不就是自己的青銅古鏡嗎?
  
  古鏡啊古鏡,近在咫尺,卻不能觸及……林拓一時間心潮澎湃,內牛滿面!
  
  「撲哧!」繡榻上的女人樂了,掩嘴輕笑,嗓音慵懶中透著清脆,就好像天真無邪的山村少女,明明未經世面,偏透著股成熟美味的芬芳,極端不同的兩種氣質匯聚一身,吸引力頓時三五倍的增加起來。
  
  那聲音像小貓放在你心裡,一下一下的撓你,惹的你癢癢的,明明難受的緊,又不由自主的受用。
  
  「你怎麼不敢看我呀?」女人笑了,笑林拓的臉色,自從進屋之後,便變幻不定五彩紛呈,煞是精彩好看。
  
  「真心不敢看。」林拓回過神來,低眉俯首,「夫人美豔無雙,在下怕看多了,犯錯誤。」馬屁人人愛聽,先這麼應付肯定沒錯。
  
  果然柳紅捂嘴輕笑起來,如花枝亂顫,被林拓的用詞逗的,櫻桃小嘴裡吐出來的話,卻讓林拓一驚:「看吧,看唄,我們不是親戚嗎?有什麼不能看的呀?」
  
  自己是柳紅親戚的流言,林拓也聽說過,既沒承認,也沒否認,看起來,是傳到這女人耳朵裡了。
  
  頓時僵立在那裡,無力的辯解:「夫人,事情不是那個樣子的,在下從來沒有說過……」冷汗涔涔而下。
  
  斜倚著繡榻,柳紅就那麼看著,定定的看著林拓發窘,好半晌嘆息:「你說你是真害怕呢,還是假害怕,直挺挺的戳那,膝蓋都不曉得彎一下……」
  
  林拓愣住,驚愕,一瞬間也不知是憤怒還是羞惱,這女子的意思是……要自己跪地求饒?
  
  自詡能屈能伸,能長能短,能軟能硬,真到了生死關頭,林拓才發現,終究丟不下穿越者的矜持,哪怕面臨生死。
  
  榻上女子在他心中的形象,頓時由騷媚入骨、心懷叵測,轉成了恃寵而驕,蛇蠍心腸……
  
  林拓僵立著不動,左邊是尊嚴,右邊是性命,跪還是不跪,這不單是個問題,還關乎生死。
  
  氣氛再度凝滯了一會兒,柳紅忽然揮手:「很好,不錯,若真嚇跪下了,我反倒瞧不上你了……」
  
  「你的事,我都聽小滿說了。那老道殺了你滿門,可是這世上,哪個修真視凡人為螻蟻,生殺予奪呢?你若跪下討饒求活,未免就皮裡陽秋,口蜜腹劍,沒人能救你;你既站著不動,說明真正是一身傲骨,那老道殺你全家,你便殺之回報,快意恩仇!」
  
  「這些心思,你瞞得過連山主,卻瞞不過我去……」 柳紅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神彩,直身坐起,斂了一身慵懶,如山氣勢霧消雪融。「我欲用你,不知你能不能放下心中驕傲,為我所用?」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6
  013假作真時真亦假
  





  【週末了,大家都能放假休息,俺還在苦逼的碼字呀……】。
  
  林拓長舒了口氣,原來是試探!
  
  心中對此女的觀感,再度一變,甚而生出一絲絲暖意來,多虧她適時停手,若不然,真不曉得該如何選擇……
  
  放鬆了那麼一瞬間,陡然醒覺!
  
  好生厲害的女子亞!先以勢壓,繼而撫慰,這不正是打一個大棒,給一顆甜棗,收服人心的不二法門嗎!
  
  甚至連自己,都有那麼一瞬間欲納頭便拜,其技法之嫻熟,威力之驚人,可見一斑!
  
  當下不敢再有絲毫含糊,打起了精神,朗聲一笑:「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夫人謬讚了。不知道夫人今日叫我來,有何吩咐?這黔山礦中,夫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言下之意,難道還差我一個小卒子嗎?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說的好!說的好啊!」柳紅悚然動容,正身直坐,喃喃品咂兩遍朱唇漾出一個香甜的酒窩:「因為我……看好你哦。人既聰明,又非那些巧言令色、趨炎附勢之徒。」
  
  草,一不小心就搞了盜版了!林拓大汗,這詩詞名句對痴呆文婦的殺傷力,果真是不可小覷呀!
  
  同時不免小得意:那是你前日沒中招罷了,如若不然,咱現在已經是你身邊的巧言令色、趨炎附勢之徒鳥……任你這女人再厲害,終究沒看清中間的小花招。
  
  柳紅繼續說道:「老話說的好,易未雨而綢繆,勿臨渴而掘井。的確眼下,奴家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女人難免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又或者一日,來個更加年輕貌美的女子,搶走了山主的心,到那個時候,我一介女子,無依無靠,又無縛雞之力,恐怕就要孤苦潦倒了。」
  
  林拓聞言搖頭:「夫人杞人憂天了……綺紅樓中在下也去過,裡面的女子……如夫人這等樣人物,就算遮住了臉孔不出聲音,單憑風姿,都壓過那當紅女子許多倍。」
  
  林拓確實是實話實說的。
  
  柳紅掩嘴笑,斜睨林拓風情流露,眼中閃過迷惑:「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明明驕傲的連死都不怕,又能隨口說出這等阿諛奉承的話兒?」
  
  「那是因為,這話並不阿諛奉承,是純粹的大實話啊!」林拓做無辜攤手狀。
  
  柳紅樂的前俯後仰,花枝亂顫,朱紅荳蔻點弄著林拓:「你這人……你這人油嘴滑舌!真真笑煞我了。和外面只會打打殺殺那些男人完全不一樣,倒跟我的姐妹們似的,迎來送往,八面玲瓏。」不懷好意的飛一個媚眼,丟向林拓微微有點不堪的某處。
  
  分明是在挑逗,說他不夠男人嗎!
  
  這個女人可真要命,一顰一笑皆勾人心魄,後世那些網上美女,塗了紅抹了粉P了S,也就這等樣水平吧。
  
  還純粹品評的相貌,若加上萬種風情,勾魂攝魄嗓音,絕對是世間極品!
  
  可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林拓當下肅容漫道:「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即便驕傲,就說不得動聽的話兒嗎?」
  
  「多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柳紅悚然動容,不由自主蹙眉重複,頓時換了種風情,知性而高貴,「說的……真好!」真心的讚歎。
  
  林拓頓時汗然,不過,盜版也不是第一次了,汗一下就過去了,心中卻是好奇:「夫人,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不問不快?」
  
  「喔?你說。」柳紅兀自沉浸在幾句詩中,難以自拔。
  
  林拓便道:「大前日傍晚,在崖上,在下曾做一首摸魚兒,自詡也是平生傑作,為何夫人那時不屑一顧,此刻卻又……前倨而後恭呢?」
  
  柳紅笑了:「因為那時並不曉得,你不僅僅有詩詞之道的小聰明嗎……那樣的男人,以前見多了,天天搗鼓些情情愛愛的玩意,就圖吃我們姐妹白飯,真到了需要他們的時候,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卻沒想到,天底下還有你這樣的男人,不僅寫的好詩填的好詞,還會做事。古觀裡的事,還有礦洞的事,我都派人打探過,相信沒有看走眼。」
  
  「當不得夫人謬讚,不過還有些頭腦而已。」林拓挺胸自得,嘴上卻謙虛道,「既如此,夫人便當知道,在下只是一介囚徒,身無勇力,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呀!這礦山上下,地位超過在下,勇力超過在下,願意為夫人驅遣的,不知有多少,夫人為何會……看上我?」
  
  「地位不夠,可以升上去,勇力不足,可以修煉彌補,先天的聰明愚笨,卻難以更改。」柳紅嘆息起來,「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
  
  「在下瞭解了。」想了一想,林拓忽然笑起來,「這般說來,夫人將我叫來,已是胸有成竹了?想來也早備好了禮物,好籠絡在下這顆耿耿忠心了罷!」
  
  前頭,還滿腹狐疑的樣子,末兩句,直接伸手要禮物,柳紅被他變臉如翻書的模樣氣的都笑了,不過……林拓沒有猜錯,她的確準備了禮物。
  
  身下抽出一本小冊凌空拋來:「就你還耿耿忠心,填不滿的貪心才對,還沒做事呢,就先想著要好處!」
  
  「沒地位,又沒能力,不厚顏伸手,力爭上游,什麼時候能幫上夫人的忙?」林拓嬉皮笑臉道,接住小冊一看,心下一跳:金光訣。
  
  「正宗的金光門入門心法,我從山主那裡討來的,自己學,不要給別人看。金光門在甘州雖排不上前幾,也算有名有號,派裡築基好幾個……你殺了那盧浮子雖有隱患,若將此法修出些門道,投入金光門,隱患自解。」金光門,也正是黔山礦所屬的宗門。
  
  翻開書,先看一眼手抄的娟秀小字,讚聲「好字」,又將書從鼻端抹過,復讚一聲「好香」,攏入袖中:「多謝夫人!」
  
  輕薄行經讓柳紅血染雙頰,有些心慌意亂,隱隱又有些歡喜,還有些無可奈何,只得照準備好的台詞背道:「今日之後,你可以打我的名號,但若真有人來問我,我是不會承認的,除非……你有了幫我的實力。」
  
  言下之意,從今天開始,使盡的往上爬吧,打我旗號的事算是揭過,但不要太招搖,實力未到之前說是我親戚,我可不會承認的,到時你就是冒認,必死無疑。
  
  「在下自然省的。」林拓點頭,「還不知夫人出身何處,家中有何人,尚需告知一二,免得一不小心露出馬腳,可不好辦。哦,對了,在下還看中了這樓中一個物件,想向夫人討要。」
  
  「得寸進尺!」一個枕頭飛過,帶來香風陣陣,林拓不閃不避挨個正面,大口深深嗅吸:「好香!」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7
  014終於得回了青銅古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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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親戚要做真親戚,必然是有許多口供是要串的……
  
  柳紅不怕林拓會反客為主,親戚真不真,只在她一念間,她說真,林拓便沒有絲毫問題,她說假,則林拓必瞬間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既如此,林拓為什麼要答應她?
  
  自然是為了青銅古鏡!
  
  而且這樣並不會惹人生疑,因為他是試探著要的,就好像古代名士投靠君主,常會有些桀驁的,指著君主懷裡的美女,說我要這一個,試探君主誠意。
  
  雖然這樣的人大多數不得好死,可林拓也不是真心投靠呀。
  
  事情也如他料想的一樣,纖毫畢現的梳妝鏡,柳紅也甚愛惜,可與得到林拓的投靠相比,她還是選擇了後者。
  
  捏著懷裡的青銅鏡,林拓臉上綻放笑意,昂首挺胸走出了煙柳閣。
  
  不過事情,也並不像表面上演的那般簡單……
  
  首先一點,他就完全沒底——他一點也不相信,柳紅那樣的女子,也會一見鍾情,大前日晚上的一幕,才是她的真面目,高傲,沉靜,不屑自己。
  
  既如此,談判當中,她與自己勾勾搭搭、打情罵俏,又是為了哪般?自己那是試探,而她,是真的動心?抑或者只是逢迎自己?
  
  不惜到出賣色相,這女子現在支持自己越多,則日後圖謀,必定越大!
  
  不過,又能怎樣?糖衣砲彈打過來,糖衣舔乾淨,砲彈射回去,還怕她不成?
  
  青銅鏡業已得回,接下來,就像她說的,提升地位,提升實力,真到了強大無匹的境界,又有誰,能夠威脅到自己?
  
  這一次,絕不會再讓青銅古鏡輕易飛走了!
  
  林拓心中的激動難描難繪,恨不能仰天長嘯狠狠宣洩一番,只是……環望四周,人流不息,還是強自壓下心中興奮,只是身體按捺不住的顫抖起來,手指哆嗦了幾下,才終於啟開銅鏡,打開了技能欄。
  
  技能欄裡,黃光的坐像依舊,坐像周身密密麻麻如下水道管線一般複雜循環往復的經絡體系也依舊。
  
  若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坐像邊上多出了行數字來——經驗值。
  
  金光訣•殘篇:0/8級,經驗值158/800,同時有選項,提取經驗值?繼續修煉?
  
  果然是這樣!
  
  就說嗎,點完了技能修煉,不可能一點動靜沒有,這幾日,林拓得空的時候就會想,那到底怎麼回事,急欲得回青銅鏡,也是為了驗證此事!
  
  果然這就相當於掛機功能,青銅鏡會隨著時間,不斷給技能掛機經驗,只是不提取出來,就沒有任何效果。
  
  提取?
  
  稍一猶豫,林拓插回了青銅鏡,尋一處隱蔽的地方坐下,翻開了柳紅給的金光訣。
  
  小冊子很薄,統共也沒有幾頁,字跡雋永,看的養眼,只是……從來沒有修過真,饒是林拓為了考古,對古文略懂,啥黃芽、赤松,啥坎離、禽宮,啥白液、華池……還是看了個雲山霧罩!
  
  不過不要緊,囫圇吞棗將冊子看過一遍,林拓立刻啟開了青銅鏡,就如他預料的那樣,資料庫裡,多出了關於金光訣的部分,而技能欄裡也有變化——「是否調整金光訣•殘篇為金光訣?調整將提純已煉化經驗,但會減少經驗上限。」
  
  毫不猶豫,林拓選擇了是。
  
  金光翻湧,經絡演變,就好像金剛變形一樣,看得出它在變化,實在難從眼花繚亂一閃而過的變化中,看出究竟哪裡生出了變化。
  
  忽忽悠悠,金光訣•殘篇就成了完整的金光訣,0/10級,經驗值128/1000……
  
  沒有想到,殘篇這麼快就成了正品,消除了隱患,增加了最大級數,更沒有想到,柳紅給自己的秘籍,是隻字不差的正品,對她的觀感略略改變了些。
  
  微一出神,林拓選擇了提取經驗值。
  
  預想中的,貫徹周身的暖流,終於降臨,就好像……幾千幾萬隻螞蟻,同時在皮膚下面爬,既麻又癢。
  
  猝不及防,林拓剎那間汗流浹背,肌肉抽搐,當初被綁在馬背上時,也就這滋味了。
  
  總算,這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過了一會兒,麻癢如潮水般退去,換成了泡溫泉一樣的舒適暖意。
  
  查看一下青銅鏡,屬性沒什麼變化:
  
  攻擊1-1
  
  防禦1-1
  
  生命60/60
  
  力量6
  
  敏捷5
  
  耐力5
  
  精神9
  
  只是吃的好睡的好,生命補滿了,不過林拓覺得出來,氣力有所增加,精神更加飽滿,估計得一千經驗滿值的時候,屬性的變化才能體現出來。
  
  終於!終於有了自己的功法!終於踏入了修真的門徑!
  
  讓功法之像繼續掛機修煉,林拓暗暗握拳,激動興奮!
  
  此時的興奮,又與前時不同,前時興奮,是終於戰勝了卡死的網路,成功進到遊戲,建成角色,可以開始征戰,此時興奮卻是,募然發現了遊戲的bug秘籍,逆天外掛,在可以預見的日子裡,必將一路前行、勢如破竹、制霸天下……
  
  正沉浸在漫無邊際的意淫中,遠方有呼聲傳來:「拓哥!拓哥!劍我磨好了,都磨好了!」顧小乙匆匆奔來。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8
  015理論與實際的間距
  






  【晚安更】。
  
  之前的一個月,顧小乙每天能打一根劍坯,或十鍛,或十二鍛,或十五鍛,他手藝還低,掌握不了將劍坯埋到灶保溫,然後隔天鍛打的技術。
  
  一共三十根劍坯,於是淬壞了二十六根,就四根鍛造成了劍,皆是攻擊1-1的大路貨,俗稱不入流。
  
  接受了林拓指導以後,僅花了六天功夫,便同樣鍛成了四根。
  
  六天,便得了過去一個月的產出,最重要的是,接連的成功加強了他的自信,密集的後期處理,也讓他因為成功率不高,往往剛累積出一點,就被空檔期消磨掉的經驗值,開始了緩慢而持續的增長。
  
  每天都有進步,每天都會提升,顧小乙怎麼能不激動興奮,對林拓感恩戴德,劍一磨完,迫不及待就拿來給他看。
  
  要看出這世界物品的屬性,並不需要鑑定術,也不需要青銅鏡,就一樣,多看多琢磨,至少對林拓是如此。
  
  礦場呆了兩日,無師自通了入門級礦石品鑑術後,他便知道了,鍛造場呆了幾日,則入門級兵器鑑定術也會了,顧小乙的四柄劍一上手,屬性清楚分明——
  
  長劍:攻擊力1-1,硬度6,耐久9;
  
  長劍:攻擊力1-1,硬度5,耐久10;
  
  長劍:攻擊力1-1,硬度6,耐久10;
  
  長劍:攻擊力1-1,硬度5,耐久8。
  
  一水的攻擊力1-1,顧小乙的技術,就這水平了。
  
  與他之前打出那些相比,硬度略低,油淬的先天不足,耐久則要高出一些來。
  
  看著這四把劍,林拓也不好打擊顧小乙,讚賞勉勵幾句,有些懷念捅死盧浮子那把斷劍,雖是斷劍,攻擊都有1-2,不斷的時候,屬性絕對更可觀,說不定還勝過攻擊力3-4的那柄長斧呢。
  
  念頭及此,林拓心思微微一動,自己現今,多少也算半個修行者了,礦口計數那塊不去也沒人敢出幺蛾子,趁隙,是不是可以給自己打兩件兵器啊?
  
  而且,柳紅讓自己往上爬……
  
  從管事的位子上往上爬,可沒多少出路,就算剋扣礦工,來錢快,它絲毫不涉及武力呀。
  
  不單不涉及,管事系統還一向跟衛兵系統不對付,倒冶煉場這塊,負責提供武具裝備,和衛兵系統關係不錯,有些面子。
  
  亂世當中,人命如草芥,只有武力是保命本錢,其他如金錢、權力之類,不免就隔了一層。
  
  武力,當然還是自己的最保險,可即便有青銅鏡掛機幫忙,十天半月的,怕也難煉出什麼成果來,這種情況下,借助他人的武力,便是第一選擇了……
  
  倒不是林拓那麼聽柳紅的話,主要是柳紅的期望,和他自己的打算,並無衝突處。
  
  練功升級,入仙門,絕掉殺盧浮子的後患,這是必須的;
  
  取得礦場上下信任,增大活動空間,進一步認識這個世界,當情況適當、實力足夠的時候,好離開此地,這也是必須的;
  
  青銅鏡既已到手,此間對林拓來說,便沒有值得留戀處……
  
  做出了決斷,林拓立刻行動,與顧小乙一起回到冶煉場,租了間中層的鍛造室
  
  常有衛兵近侍啥的,不喜歡別人打造的東西,愛親自動手,所以會提供這樣的服務。
  
  林拓心中隱隱期待,因為他……畢竟是材料學專業的呀,這是老本行,猶記得金工實習時候,別人都做錘子,他卻趁隙,偷偷設計了把三棱軍刺。
  
  冷兵器,可是每個世界每個男孩的共同夢想呀……
  
  追思舊夢,一回頭,見顧小乙直挺挺的戳那,正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頓時醒然,揮手:「你先……先出去!」
  
  「哦……」顧小乙滿心失落,不情不願挪動腳步,倒也不以為怪。
  
  老話不說嗎,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世界又沒專利法、公司法啥的,技藝的傳承多是這樣,先教基礎,等師傅幹不動了,徒弟也經過了重重考驗了,再教真正的秘傳。
  
  顧小乙心中是這樣想的,卻不知道,林拓哪裡是保密技能,是不好意思呀!
  
  當初做三棱軍刺是什麼條件,車、鉗、刨、銑、磨……尺寸量好,車床數據設對,按開關走著便是,真正掄錘子打鐵,他可是大妹子上轎,頭一回呢,可不想在顧小乙面前露怯,毀了經營許久的形象。
  
  「噹!當!當!」……七歪八扭,參差不齊的錘音,很快從屋中傳出。
  
  顧小乙聽的欽佩,師傅就是師傅呀,這一錘錘鍛打,每下都跟前錘不一樣,分明是落點不同,錘錘有所為的爐火純青境界呀!
  
  卻忘記了,其實剛剛拿起錘子鍛打的時候,誰都是這樣子的……
  
  好累!好累!
  
  真正拿起了錘,林拓才意識到,那看起來千篇一律,沒甚難度沒甚技巧活計,有多麼的累人。
  
  不過百十錘,胳膊已經發麻,有些脫力,開始控制不住反震的力量,好幾次差點彈中腦袋,頭破血流;
  
  又來了幾十下,胳膊乾脆抬不起來了,這個時候,一鍛都還沒完成呢。
  
  反覆的摺疊燒打,是為了讓鐵吸收木炭中的碳粉,提高含碳量,減少夾雜物,讓組織更細密,成分更均勻,在先進的灌鋼法出現之前,只這種方式,能打造出品質優良的刀劍來。
  
  林拓帶了一肚子知識,沒有現代的機械、化工體系支持,也只能用最原始的古法鍛造。
  
  不過,畢竟理論基礎在那兒,不像這世界的鐵匠一樣,知道要這樣幹,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幹,他是準確的知道,為什麼這麼幹,怎麼才能做到最好,絲毫不走彎路。
  
  只是,理論與實際間的隔閡,工業化與原始技術的最大區別——動力,的問題,解決起來困難重重……
  
  等一下!林拓陡然停下手來,誰說動力的問題無法解決?自己現在,可不是普通了人呀,好歹一腳踏進修真門了也!
  
  當即摸出了青銅鏡。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39
  016煉鍛搭配幹活不累
  





  【星期天還得苦逼碼字的人傷不起呀~~~】。
  
  金光訣:基礎的金系道家心法,可以增加與金行的親和,並提升金系武器、裝備與法寶的威力。
  
  簡直就是為鍛造兵甲量身定做,不過林拓眼下,可不指望它能增加與金行的親和,事實上,金光訣他都沒入門呢……
  
  他也就期待,傳說中的內功,能消除兩臂的疲勞,增強他揮錘的耐力。
  
  但是,不行……
  
  持著古鏡,每次動用這樣的念頭,都面對相同的提示:你還沒有真氣!
  
  經驗值不是真氣,不是能拿來用的。
  
  雖然沒有立竿見影的法子,這個過程中,林拓卻發現了個笨辦法。
  
  他發現,當自己注視金光訣坐像經脈流轉的時候,似乎經脈裡真氣流轉的速度,一下就變快了,於此同時,身體裡的相應部位,隱隱可以感覺到,提取經驗值時才有的獨特麻癢。
  
  盯著坐像的胳膊,使勁瞧,不斷瞧,一陣陣難耐的酥麻酸癢過後,通體舒適,各種酸楚、疲憊、疼痛……似乎都隨著這個過程,飛快的消失不見了。
  
  林拓精神大震,待到痠疼累消失,一躍而起揮起鍛錘,「叮叮噹噹」,毫無節奏美感的鍛造聲再度上演。
  
  就這樣,打一會兒鐵,調一會兒息,調一會兒息,打一會兒鐵……林拓很快進入了狀態。
  
  習慣了鐵塊的凹凸、錘子的反彈、手臂的震顫後,錘聲漸漸清脆富有節奏起來。
  
  經驗的增長,手法的純熟,節省了許多體力,加上青銅鏡回覆之助,林拓漸漸已經能一鼓作氣,直接一鍛完畢,趁劍坯回爐升溫時候,捧著青銅鏡回覆。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忘了午飯,忘了飢•渴,忘了疲累,等到日落,有人提示收工時分,林拓已完成了十五鍛。
  
  別覺得少,不要忘記,他不是大早過來直接開鍛的,半上午被柳紅叫去談判,摸索青銅鏡功能,都花掉不少時間,若無人打擾,二十鍛應無問題。
  
  這已遠在顧小乙之上了。
  
  且雖是第一回動手,有穿越者的知識積累,林拓確定,這十五鍛每鍛都有效果,絕無大的瑕疵,礙於氣力,礙於經驗,或許一些細節處理的不夠完美,但絕對勝過顧小乙良多,與那些多年浸淫此道的老鐵匠相比,應該也抵得上他們十一二鍛的火候。
  
  老鐵匠的鍛數是一種標準,達到三十鍛,便能成精品,僅十鍛的話,寒泉淬火的成功率也當在六成以上。
  
  顧小乙是天賦實在不行,即便十四五鍛,不夠均勻不夠細膩,未必及得上老鐵匠四五鍛。
  
  機械鍛造這東西,最適用木桶理論,鑄件過程中,短板的那塊,決定了整個工件的精度,必須全部完美,方能達標,有一處精度不足,整件全受拖累。
  
  好像一把劍,你別處都敲的不錯,十成裡面完成了九成,就一成,力道不足,密度不勻,導致了淬火後的扭裂,和十成裡面完成一成,敲廢九成沒區別,因為不管一道縫還是九道縫,總之做不成劍,功夫白費。
  
  顧小乙就常這樣,肯出力,肯下功夫,可惜每次總有那麼一兩處破綻沒有找準,導致了整件的失敗。
  
  日頭落山,礦場收工,冶煉場一樣要收工,叮叮噹噹的聲音會影響高層們錦衣玉食尤其是泡馬子。
  
  不過,就像晚上可以下礦到遠處開採,打磨開鋒這種動靜小點的活兒,可以繼續幹。
  
  林拓也想盡快知道,生平第一件作品的數據,鍛打最後一遍,將劍坯插到爐中做淬火前的溫養,同時招呼外面的顧小乙,添炭加火。
  
  淬火其實分三步,一是升溫,將劍坯加熱到奧氏體化溫度保持一段時間,二是急冷至特定溫度,讓材料進行馬氏體轉化,三是回火,略略升溫,消除溫度劇變的內應力,增加韌性。
  
  整個過程時間不長,一兩個小時足夠,卻是最關鍵的地方,可以說最後成品的效果,完全由此決定。
  
  鍛打算是前奏,做準備,微調材料結構,盡力達到最佳。
  
  打磨則是收尾,其時大局已定,雖然極品的磨刀石能增加幾分銳利,改變不了內在根本。
  
  淬火,才是正文與高•潮,整個流程最關鍵的地方,精準的溫度掌握,精準的時間控制,是現代化金屬工藝優勝古人的最大倚仗。
  
  林拓手持青銅鏡,小心翼翼測量著爐裡溫度。
  
  有了青銅鏡,他才感覺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現代人……
  
  透過青銅鏡,可以直接測量爐膛溫度,甚至濕度、紫外線強度、污染指數、風力、磁場方向、日期這些,也都全部實時顯現。
  
  這也是他,相信自己能勝過那些老師傅,將鍛造術輕鬆推到較高境界的底氣。
  
  測量等待的過程中,林拓看了眼屬性,忽然發現,經過一天鍛打,自己可憐的力量、耐力屬性,不知不覺各多了一點,難怪越到後來,越覺得輕鬆呢。
  
  同時,技能欄裡金光訣的經驗值,也悄無聲息攢到了六十點!
  
  打坐修煉的時候不覺得,此刻總的一核算,嚇了一跳!
  
  要知道,之前半個月,青銅鏡自動運轉,不過修煉了一百五十八點而已,若麼,對著鏡子一齊修煉,可以額外加快累積,若麼,正本的金光訣修煉速度,大大超過殘篇,也有可能,二者皆有,總之,大半天下來,六十點。
  
  這樣算的話,自己若不吃不喝,每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修煉,豈不兩三天,就能將金光訣第一層練成?
  
  林拓被這個想法弄的心裡癢癢的,恨不能立刻淬完火,打磨出來,好回屋修煉。
  
  興奮激動想……著,眼睛忽然瞥到某個數字,陡然一愣,咦?怎麼這半天過去了,爐膛裡的溫度,依舊八百二十三度呀?半點沒升嗎!
  
  「小乙!小乙!」向外喚了兩聲,忽然聽到,似乎有甚動靜,回憶一下,方才沉浸在興奮中的時候,似乎有些爭吵打鬥的聲音傳來,林拓推門而出。
  
  顧小乙倒在院裡,懷中抱著幾把長劍,血如泉湧……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40
  017不問理由先打臉
  





  【週末人好少啊,可能都出去玩了罷……決定將今天的第三更,放到晚上。然後明天,六更!當然,前提是今天沒有人爆票,不然,七更八更……也是有可能的,就看大傢伙的了!】。
  
  四把長劍,斷了兩根,還有兩根尚完好,被顧小乙緊緊抱在懷裡。
  
  他抱的那樣的緊,以至於劍刃輕而易舉劃破了他單薄的衣衫,深深切進了肉裡。
  
  饒是如此,仍舊死死的抱著,怎麼也不肯放手。
  
  血水沿著刃鋒從胳膊、胸脯、腹部的劃痕中湧出,沾滿了衣衫,黏住了地面上的髒土、碎石、枯草與雜葉,將顧小乙塗抹的淒厲血腥。
  
  繞著他,幾個年青的鐵匠拳打腳踢,有兩人俯身下來,欲將長劍從顧小乙懷中抽走。
  
  顧小乙嘶嚎著,掙紮著,發出野獸般的嚎叫,死命以血肉夾住刃鋒,那二人握著刀把,竟也拔不出來,一時間有些羞惱,劈頭蓋臉打的更凶更狠。
  
  「你們在幹什麼?」林拓沉聲喝問。
  
  幾個青年聞言,起初並不理會,直到有人回頭,看是林拓,面色微變,最後不甘的踢顧小乙幾腳,微微退開。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循著目光看去,也都心中微凜,不甘不願的住手,罵罵咧咧想要離開。
  
  林拓一股邪火湧出來,顧小乙跟他好幾天了,誰不知道是他的人?這些傢伙當面給顧小乙好看,也是在打自己的臉那!
  
  「想走?行!不打算在礦場裡混的,只管走!」一聲冷哼。
  
  幾個青年身子微微一顫,繼續舉步,心存僥倖,林拓不認得他們,這樣走了,顧小乙未必就敢出賣,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孰料:「童夕、歸天寶、郭賜福【感謝書友天寶賜福的慷慨支持】、潘彬、釋安盛、鄭延,是也不是?我記得你們了。」
  
  林拓何等樣人物?打小立志,要做一長袖善舞、八面玲瓏的商人,別的東西未必記得牢靠,這人面,那絕對是過目不忘。
  
  他心中篤定,這些苦哈哈的工匠學徒,不敢在自己面前有甚反抗。
  
  果不其然,名字一報,六人立時止步,面現忐忑。
  
  看這幾人神色、反應,應是不知自己在屋裡,但是,不知道自己在屋裡,就能這般對待顧小乙嗎?
  
  林拓這兩字,現如今在礦山,也是響噹噹一塊招牌,雖然沒什麼硬實力,就憑疑似柳紅親戚,誰敢當面打臉?
  
  這幾個傢伙……
  
  林拓心中轉著念頭,拉起了顧小乙,不問到底怎麼回事:「有事沒事?」
  
  「拓哥,我沒事,沒事……」顧小乙顫抖著直起身,面色青白,一身血染,不過,的確只是體表的傷,不至於有性命危險。
  
  林拓點點頭,目光游移,正好不遠處,有一根回爐退火了幾回,報廢掉的劍坯,表面坑坑窪窪,三尺來長,一巴掌寬,撿起來握在手裡,走到六人身前。
  
  「啪!啪!啪!」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先抽了再說。
  
  「敢打我的人?跟我商議了嗎?經過我允許了嗎?」剛剛多了一點力量耐力,又增加了不少敲敲打打消除反震的技巧,頓時都用在這兒了。
  
  劍坯既重又狠,帶著呼呼風聲,過了一會兒,六個工匠學徒面頰青紫,高高的隆起,血水混著碎牙滿滿一嘴。
  
  沒人敢躲,沒人敢吭聲,都是些沒有背景的小蝦米,林拓氣勢越盛,手段越狠,便越印證了傳言,哪裡有絲毫躲避反抗。
  
  直到打的有些累了,林拓「啪」一聲在磨石上擊斷了發硬髮脆的劍坯:「你們打顧小乙的事,就算揭過。」
  
  六個人如釋重負,捧著臉轉身想走,被林拓喚住:「等等。打人的事兒算是揭過了,你們為什麼打他,我可還不知道呢?跟我說說,若是令我滿意,還能放過你們,如若不然……哼!」
  
  六個人被哼的猛一個哆嗦,愁眉苦臉的正欲述說理由,遠方突然有聲傳來:「是我讓他們打的!」
  
  年級雖大,虎背熊腰,氣勢不凡的老頭走入院中,底氣十足,聲如洪鐘。
  
  「太師傅!」六人一見此老,猛地一愣,愣過之後,如釋重負,喜上眉梢,只是剛剛想咧嘴笑,頓時牽動滿臉傷,捂著嘴巴血一口牙一口,叫苦不迭。
  
  顧小乙更是變了臉色,有些忐忑,有些惶恐,好像剛剛打完氣的輪胎,又被紮了一錐子,頓時蔫憋了。
  
  林拓也微微一驚,沒想到牽出了這老頭。
  
  這老頭姓陸名鎮遠,乃是黔山鐵匠界的傳奇,整個黔山鐵礦,唯一一位掌握了精華級兵器鍛造術的高級鐵匠,只需再升一級晉入大師,就可以加入金光門中,滿山的鐵匠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即便現在,也金光門中有靠山,礦場中間八·九品質礦石的倉舍,滿山上下,包括山主連山雲都不能輕啟,他卻可以進入其中挑選材料。
  
  此外他還有自己鍛造屋,就在煙柳閣東面,隔了一道山壁的寒泉噴湧處,滿山鐵匠用的淬火之水,都是這老傢伙用剩下的,可以看出此老地位的超然。
  
  據傳言,這老頭一向的脾氣火爆,眼裡不揉沙子,若將黔山礦不能得罪的人列一張表,連山雲排第一,柳紅排第二,那第三必然是這老頭。
  
  不過也聽說,這老頭痴迷煉劍,一向不怎麼管事,天天呆在鍛造屋裡不出來,怎麼今天有興出來,觸自己霉頭呢?
  
  林拓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尤其是,六個工匠學徒看見此老,先是一愣,然後才喜……
  
  他們為什麼會愣,顯然沒料到此老會來唄?可若是此老派來的,他們怎會料不到此景?當中有貓膩呀!
  
  以傳聞中此老的性情,被人挑唆幾句就跳出來當槍使,絲毫也不奇怪。
  
  林拓心念電轉的同時,老頭嘴巴絲毫沒有閒著:「是我讓他們打的,怎麼?你有意見?」聲若洪鐘把事說了一遍。
  
  原來這事,干係到鐵匠晉級。
  
  黔山礦這片冶煉場,分了三層,第一層打礦鎬礦鋤菜刀鏟子的,叫學徒,用品質五的礦石;第二層打武器盔甲的,叫初級鐵匠,可以用到品質六;第三層打造更好的武器裝備供精英近衛用的,叫中級鐵匠……理所當然,每層鐵匠間的待遇,相差甚多。
  
  學徒之與初級工匠,就好像礦場門口的唱秤、品鑑之於計數,除了工資獎金的差別,還有相當重要一點——工匠能進綺紅樓,學徒則不可。
  
  可以想見,為一個空出來的工匠名額,學徒們的競爭能激烈到什麼程度。
  
  原本這件事,和顧小乙一點關係沒有,可自從他隨了林拓,後台硬了,六天練四劍,技藝提升了,就成了晉級的熱門人選了。
  
  「我陸震遠打了一輩子鐵,還從沒見過一個學徒,水平能提高的這麼快,這麼突兀的!」陸震遠理直氣壯,「說他不是作弊,我老頭子第一個不信!」
  
  「今天,我就讓人教訓他了,怎的?你一個管事,還想插手冶煉場裡的事不成?」陸震遠來到林拓身邊,伸手指出來,一下一下戳他胸口,戳得生疼,「我聽說過你,小子,叫林拓是吧?聽說是那柳紅的親戚,最近挺橫的?」
  
  「老頭子我專治各種不服,來人,給我打他!有什麼事,我陸震遠兜了。」
  
  真真是現世報來的快,剛剛打完人臉,似乎就輪到林拓……被人打臉了!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41
  018激將老漢對人菜碟
  





  【第三更!本打算放到12點的……不過竟蒙煙神給了個推薦,頓時收藏瘋漲,又有書友沙懷楚一下砸了5000貴賓。所以,明天將會是十一更,汗……本以為六更已經突破了呢,果然只有更強,沒有最強啊……如果看的爽,簽到發評!點擊!扔花!收藏!貴賓!蓋章!送吻!進作品集崇拜我!一遍一遍刷頁面吧!俺存稿雖然不少,玩這麼大手筆,小心肝真是撲通撲通跳呀!喝水不忘挖井人,大家感謝煙神,感謝沙懷楚罷!】。
  
  囂張!真是太囂張了!
  
  遠方的潛伏者眉花眼笑,看的險險樂出聲來。
  
  不過,這囂張有底氣,人家是真真的打鐵自身硬,不像林拓一樣,囂張都系在女人褲腰帶上。
  
  心中油然充滿了好奇,事情將會怎樣發展……
  
  想來想去只兩種可能,一是林拓不肯低頭,那麼今天,勢必要被陸震遠狠狠打臉,好一陣緩不過氣來。
  
  二是林拓能軟能硬,低聲下氣委曲求全,這樣的話,就得小心了,此子囂張又能隱忍,需提防打蛇不死反被咬,不過即便如此,今日這通打無論如何是躲不過的,足讓他一陣子倒不過氣來了。
  
  兩頭堵,天衣無縫,潛伏者心中得意:小子,最近挺囂張的嗎,還敢去搭柳紅的線,今日之後,就給我消停一陣罷!手底發力,不知不覺握碎了山石。
  
  但是,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像他預料的那樣。
  
  面對老頭陸震遠的威逼,林拓既沒有扯出柳紅的虎皮抵擋,也沒有點頭哈腰低聲下氣,他就說了一句話。
  
  被打臉的六人,正摩拳擦掌走向他,這六人頭腦簡單,剛被暴打了一頓,心底充滿憋屈與憤怒,絲毫沒有想過,打了林拓之後,陸震遠不懼柳紅,他們六人受不受得了柳紅的報復。
  
  看不明,想不透,只覺上頭有人,身桿就硬,林拓看的明白,乾脆也不浪費表情了,直接炮口對準了陸震遠:「老傢伙,敢不敢和我比上一比?」撥開老頭手指。
  
  這樣的老頭,你越軟弱,他越氣壯,討饒是沒有用的,就得激他,氣他,怒他,才能牽著他的鼻子走。
  
  果不其然,此語一出,陸震遠揮手止住滿心不甘的六人:「比?比什麼?」
  
  林拓哈哈一笑:「能比什麼,比打鐵唄!」
  
  陸震遠哈哈更笑,聲震四野,指點林拓:「你,你,你要跟我比打鐵?你拿什麼跟我比?」不屑一顧,卻不知已然入彀。
  
  林拓面色淡然:「不是我,是顧小乙,跟你挑出來的徒弟比。你說他是作弊,我卻知道,他沒作弊,他的技藝之所以突飛猛進,全是我指點的,若不信,敢堂堂正正比一回嗎?」
  
  顧小乙聞言色變:「拓哥,我……」被林拓揮手攔住。
  
  陸震遠看顧小乙一眼:「既然不是作弊,他心虛什麼?我剛才說那麼多,都不曉得反駁一下。」
  
  林拓搖頭:「老傢伙你歲數也不小了,難道沒見過這種孩子,家長太嚴厲,訓斥的太多,把孩子訓的見大人如同耗子見了貓,這可不是心虛……」
  
  轉向顧小乙:「小乙,抬起頭來,堂堂正正看著他,難道我們真作弊了嗎?好不容易取得了一點成績,卻被說成作弊,難道你就甘心,這樣一輩子被人看不起?」
  
  顧小乙慢慢的,卻堅定的抬起頭來,大聲說道:「當然不是!」漸漸褪去了忐忑,多了幾分坦然。
  
  他本不缺乏勇氣,即便可能會死,仍將刀劍死死的抱在懷中不讓人奪去,就是明證,就像林拓說的,他是被一日日的挫折,礦場師傅的打罵,漸漸的消磨去了銳氣。
  
  不過勇氣鼓得了一時,鼓不了一世,下一刻,他就縮卵了:「可拓哥,太師傅他……」
  
  「他怎麼了?」林拓看著老頭,「他那點打鐵功夫,在我眼中看來,根本不值一提,放心吧,穩贏的。」
  
  「你!好小子!」陸老頭哆哆嗦嗦抬手指著林拓,氣炸了肺,「好,我跟你比,但凡打鐵鑄劍的手藝,只要你敢提,我就敢比!不過,比試總要有添頭,你拿什麼和我賭?」
  
  「我若輸了,跪著繞礦場爬三圈,爬一步,叫你一聲爺爺。你若輸了,我也不求……」話未說完,被陸老頭蠻橫的打斷,「就這麼辦了!你輸,你爬,我輸,我爬!」顯然一絲一毫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的可能。
  
  「規矩呢?」老頭性急,立刻便問。
  
  林拓搖頭:「添頭我定了,規矩該你來。」
  
  陸老頭笑:「老夫打鐵四十多載,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都多,你儘管提,只要合理,老夫全數接下。」
  
  「那好。」林拓也不客氣,略一沉吟,「這次比試,既要比顧小乙和你挑出來徒弟的實力,也要比我們二人技藝的高低,不如這樣吧,他們兩人動手,我們兩人動嘴,材料亮出來挑選,至於冶煉室嗎……」
  
  「老夫家裡面的足夠用了,一屋兩爐,正好也可以互相監督。」
  
  「行,就在你家。明天早上開始,三天時間,各打一把兵器出來,誰的屬性更好,誰就贏。」
  
  「很好,不錯!」陸震遠核計了一下,林拓的規則的確公平合理,且顧及了一切要素,點點頭,「就這麼辦了!咱們走!」轉身出院。
  
  六個青年心不甘情不願,卻又無可奈何,捧著臉孔,黯然隨行。
  
  臨別之際,林拓揚聲道:「老傢伙,你或許是個好鐵匠,但絕不是個好師傅。顧小乙他技藝提升很簡單,我讓他將水淬,改成了油淬。」抽出顧小乙煉的一把刀來,拋向了陸震遠。
  
  陸震遠身軀一震,背身接刀,微微一瞥,隨手拋下:「油淬的確容易,可一旦習慣了油淬,那麼一輩子,都打不出真正的百煉鋼來。」
  
  這老頭果然知道油淬,林拓心下嘀咕,揚聲道:「你打鐵一輩子,應該知道,這世界上鐵礦無盡,百煉成鋼,可有一定之規?鐵礦尚且如此,人要成材,又怎能遵循一定之法?」
  
  陸震遠步子慢了慢,很快重新加快:「等比試完了,自然知道我們誰對誰錯!」
  
  陸震遠走了,顧小乙蔫了:「拓哥,我們行嗎?」
  
  林拓轉身拍拍他肩膀:「快去包紮一下吧,只要你有今天這股勁頭,我們一定贏的。」
  
  哼著小曲,怡然自得,轉身進屋:「人新口比西海雄一潑隆,五西其,五西落,好汶,擺汶,總嘛一叫其……」
  
  的確有種鍛造的辦法,不太要求技藝,只要能忍肯拼,就能煉出好鋼來,回想剛才院中的一幕,顧小乙簡直天生就是干這個。
  
  「今天的勁頭?」顧小乙回省著,猛然打個哆嗦,「拓哥,你不會……不會是要教俺以身祭劍的法門吧?」
  
  「以身祭劍?祭你個頭啊!」林拓好氣又好笑,屁股上猛踹一腳,惡狠狠道,「沒錯,就是以身祭劍!快去包紮,血流的多了,到時若不夠用,看我怎麼收拾你!」
mk2257 發表於 2012-2-12 01:42
  019張良計拆過牆梯





  
  【新的一週,新的開始,第一更,算是開胃小菜。先把新一週的鮮花拿來,助俺沖榜,然後,洗洗睡吧……早睡早起身體好,明早八點開始剩下的十更!】。
  
  「師父,您回來了?」
  
  「師祖,怎麼不狠狠教訓那廝一頓,反和他打起賭來了?」
  
  「嘖,打賭又怎樣,師祖一定贏的。也不過是那廝的拖延之計罷了,三天之後,礦場上爬三圈,一步一聲爺爺,他的面子也就徹底掉地上撿不起來了!」
  
  陸震遠剛走的遠些,道邊、樹後、石下、牆角裡,呼啦抄湧出來一大幫子人來,將陸震遠圍了個水洩不通!
  
  都是徒子徒孫,師父師祖的一通亂叫!
  
  知道的曉得他們是躲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練忍術呢……
  
  「咣!」聊的正火熱,一聲脆亮的耳刮子,人群中猛的飛出一人去,摔了個暈頭漲腦。
  
  老人打了一輩子鐵,力氣可不是吹出來的,一耳光打的此人頭暈目眩,久久回不過神來,磕磕巴巴的問:「師,師祖,為,為啥……」打我?
  
  陸震遠面沉如鐵,黑賽鍋底:「我雖然老,可不糊塗!竟敢說我出來當槍使,你們行啊,一個個翅膀硬了,都開始尋思著造反那?」拳打腳踢,又揍飛了幾個。
  
  頓時跪倒一地,徒子徒孫了磕頭不已,連稱不敢。
  
  「不敢?那顧小乙煉出的刀劍,有誰看過,油淬之法,你們中也有人知道,難道一個都沒看出來?」
  
  自是沒人看出來,一個都沒有,就有一中年跳出來:「油淬乃是秘傳,師父難道擔心,那林拓真有甚手段,可能贏了比試?既如此,弟子願意上陣,好好……」
  
  「嗵!」一腳踹到了邊上,「讓你上陣?我陸震遠丟不起那人!」陸老頭吹鬍子瞪眼,「和顧小乙一輩的,給我選出一個好的出來。」
  
  跺腳冷哼:「他最好能贏,贏了,還則罷了,若輸了,哼!我陸震遠的面皮掉地上撿不起來,你們一個個也別想好過!」
  
  這一聲哼,比林拓的哼,可有威力的多了,讓一眾鐵匠盡皆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
  
  畢竟,林拓是仗勢,且那人還管不到這攤來,陸老頭,可是真真正正的頂頭大佬。
  
  不過……不會的!那就是個養尊處優的白臉,譁眾取寵的小人,扯了虎皮做大旗,能懂什麼鍛造之道?
  
  就算曉得點油淬水淬的小技巧,不定是哪個鐵匠喝醉撒瘋,無意間洩露出來被他聽到了。
  
  也有些謹慎的傢伙,覺得不保險,留了下來,等林拓收工回家,悄悄隨在他身後,偷看他那打了一天的劍——
  
  長劍:攻擊力1-1,硬度10,耐久8;
  
  由於是水淬,硬度高些,耐久就略低了一點,這種手藝,比顧小乙是強,不過……也就學徒工匠間過度水平而已,憑他,想要贏老祖宗?
  
  簡直坐井觀天,痴人說夢!謹慎者登時也放下心來,哼著小曲回轉。
  
  一幫徒子徒孫原本還有些擔心,正聚集一塊商量,整個賭約中間,能做些啥陰謀詭計,徹底杜絕林拓獲勝的可能,聽得此人回報,頓時放下心來,哈哈笑著四散而去,想好的鬼蜮伎倆也盡數拋到了腦後。
  
  他們哪裡知道,這把劍,卻是林拓生平,第一把手工作品,純粹的試水性質。
  
  那人自以為得計,鬼鬼祟祟回轉,卻哪裡曉得,林拓正瞅著他的背影,收回刻意露出的長劍,笑的像只偷到了雞的狐狸……
  
  回家,叫來飯食,扒拉幾口填飽肚子,酸甜苦辣咸一個味道沒嘗出來,林拓迫不及待來到臥室,吹燈拔蠟,盤腿上床。
  
  這一天,真是太長了!
  
  與柳紅談判,和老頭作堵,青銅古鏡失而復得,打造生平第一把劍器……
  
  總算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修煉一番了,懷著激動興奮的心情,林拓摸出了青銅鏡,甚至都有些患得患失起來,擔心一切只是場夢,擔心伸手入懷,古鏡卻不翼而飛。
  
  幸好一切都只是白擔心,古鏡仍在,功能齊全,林拓很快點開技能欄裡的金光訣,注視著坐像經絡循環,第一次專心致志,一心一意的修煉起來。
  
  原本以為,所謂的入定、冥思、打坐、行氣……都是傳說,是自我催眠的手段,真正入了境界林拓才發現,那真的很美妙!
  
  既像是睡著了,又像還醒著……
  
  醒著是因自己還感覺得到週遭一切,睡著了卻是因,這種狀態那麼的舒適,好像只大腦還清醒,其餘的身體部件,全都陷入歇工停擺狀態。
  
  既昏沉,又清醒;既在修煉,又得到了與睡覺一樣的休息……
  
  一個晚上,不知不覺就這樣過去了,當喚人起床的鐘聲在山谷迴響,林拓張目起身,神清氣爽,神完氣足,周身舒泰,從沒有一刻的狀態,像此刻般完美。
  
  只覺得世間沒有自己做不了的事,覺得天底下,沒有能難得住自己的問題……一切盡在掌握!
  
  強自忍下長嘯出聲的衝動,林拓看了眼青銅鏡,心臟頓時不爭氣的劇震幾下。
  
  金光訣:0/10,348/1000!
  
  僅僅一個晚上,還亥時末也就是將近十一點才回來,這樣一宿下來,竟足足漲了160點經驗,照鏡修煉的速度,看來還在自己估算之上。
  
  若這樣的話,不受干擾的一宿,300點經驗都差不多,只消多抽出一點時間,今天晚上,明天晚上,到後天,妥妥的就能升級了!
  
  林拓興奮的握緊了拳頭,將青銅鏡收入懷中,期待著金光訣入門後,將帶給自己的真正的修真力量,昂首挺胸,意氣風發行向了鍛造場。
  
  半路遇到了顧小乙,忐忑不安的等待著:「拓哥,真的能行嗎?」
  
  林拓沒直接回答,上下打量幾眼顧小乙,問道:「傷怎麼樣了?」
  
  「昨晚太師傅送來了他專用的療傷藥,全好了。」顧小乙掄動手臂,指指胸脯,殊無喜色,真的心裡沒底。
  
  果然!那老頭要面子,講公平,如此做實在是預料中事,林拓嘴角泛出笑容,大力拍拍顧小乙:「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就算輸了,也是我爬圈叫人。況且,爬圈叫爺爺又怎樣,又不輸房輸地的,怕什麼!」
  
  「也是哈!」顧小乙眉梢舒展開來,「到時候,拓哥我跟你一起爬!不會讓你一個人丟臉!」
  
  林拓一時無語,你這孩子,篤定了我們要輸怎的?
  
  對顧小乙這樣的孩子,不能給他太大壓力,所以林拓溫言撫慰,畢竟動嘴的是自己,動手的是他,狀態好壞,對最終結果影響很大。
  
  忽然詭異的笑起來:「那些藥……都用完了嗎,還是剩著一些?」
  
  「藥很好用,我的傷也沒看起來的重,用了一些就全好了,剩下不少呢。」顧小乙道。
  
  「很好!最後能不能贏,不定還要靠這些藥呢!」林拓點頭道。
  
  顧小乙登時一頭霧水:「啊?拓哥,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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