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覺悟
在逆花瞳崩潰的瞬間,雪蕾絲依舊那副平靜的樣子,被時間凝滯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吧。
銀絲的殤之舞瞬間將雪蕾絲捲入進去,然後形成一個瘋狂肆虐的風暴。良久之後,銀絲才停下了動作,直接仰面朝著地上落了下去。一神優和一神京在戰鬥結束之後良久,才錯愕的看著這樣的一幕,沒有……完好的人。
炎華和沁玉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雪蕾絲似乎……也只能找到……好像什麼都找不到了。而現出存的哾夜和銀絲狀態也異常的不妙,銀絲十指已經血肉模糊,雙臂的肌肉還在緩緩的抽動,眼光更是無比渙散;至於哾夜,同樣靜靜的躺在地上,居然連呼吸和心跳都沒有了。
一神優錯愕了片刻,才猛然說了一句「快救人」
一神京聞言之後,咬著牙看著哾夜和銀絲兩人,卻沒有移動。救……不救?不管怎麼說,她們也是紅魔館的人,可是,一神敬著被炎華獻祭,一片死寂的小鎮,無法做下決定。很顯然,現在對於一神京來說,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抉擇的時刻,不過,銀絲和哾夜可等不了這麼久。
一神優來到銀絲身邊,就準備使用靈愈,不過,卻發現銀絲用渙散的目光看著她。
「我馬上就救你,等等。」一神優緩緩吸了一口氣,才調整自己的靈力,開始使用靈愈。不過,即使眼光渙散,銀絲都看得出來,這種靈愈,不過是入門水準,治療普通的傷勢還行,對於她現在的傷勢……。
「帶我去哾夜那裡。」銀絲微弱的說道。
「哾夜?是那個女的麼,她已經死了。」一神優立即解釋道。
「我說,帶我去她那裡。」銀絲沒有理會一神優說什麼,而是重複了一句。不過,這個時候一神京卻猛然看向了銀絲,眼中帶著一絲懨氣。在一神優錯愕的時候,一神京就直接將銀絲抱了起來,然後冷冷的丟在了哾夜的旁邊。
銀絲落在地上,身體被震盪了一下,眼光的余角看了一眼這個少年,沒有說什麼。
看著呼吸和心跳都陷入停止的哾夜,銀絲深深的吸入一口氣,血肉模糊的雙手抬了起來,每一根指尖上,出現了一根尖銳的銀色細絲。吸入一口氣之後,銀絲的雙眼立即一凝,然後雙手飛速的刺動,每一次,靈力和哾夜身體接觸,都會盪開一個小小的光暈,而那銀色細絲就如同針灸一般刺入了哾夜體內。
到最後,銀絲雙手三百六十根牽魂絲全部刺入哾夜體內,然後銀絲才一動不動的看著哾夜。
哾夜的心跳,突然從無到有,又緩緩的跳動起來。
聽見哾夜的心跳,銀絲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再次仰面倒了下去。這次,銀絲真是一點力量都沒有了,根本連一個手指都不想動,也動不了。
原本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銀絲舉動的一神優姐弟兩人,看見重新恢復心跳的哾夜,立即驚訝的輕呼一聲。果然,不愧是和柔荑老師同樣出自紅魔館,各種秘術層出不窮,不過,本性上,卻有著天與地的差別,柔荑老師就這麼溫柔和善……。
恢復心跳之後,哾夜的意識也逐漸恢復了過來,雖然狀態不妙,但是比起銀絲現在完全不能自理,哾夜要勉強好了一點。剛才的哾夜,是突然之間爆發超過了自己的極限,導致身體所有機能本能的停止,如果不是銀絲幫忙激活,說不定就這樣永遠睡下去了。
哾夜爬了起來,看了一眼銀絲,兩人同時露出一個哀傷的笑容。
成功了
大小姐的搏命策略,以少數人的犧牲,拚死天帕星人高手的策略。雖然明明早就知道了這就是最好最理智的結局,但是心裡的哀傷,還是掩飾不了。鮮紅的液體依舊緩緩從哾夜眼中滑落,也不知道是鮮血還是眼淚,或許,連哾夜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你們是柔荑的徒弟?」哾夜問了一句依舊站立在那裡的一神優姐弟。
「嗯,柔荑老師說要回紅魔館,也問過我們是否要跟著她一起回去,不過我們拒絕了,因為,我們想要保護我們的小鎮……。」一神優說著,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在她旁邊的一神京,則是握緊了雙拳。
「這樣啊,是不是在恨我們?」哾夜問道。
兩人頓時沉默,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事實上,沉默就代表兩人這個時候,確實是對哾夜她們無比怨恨的,不過,哾夜幾人和柔荑老師都是出自紅魔館。這身份,讓兩人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怨恨是應當的,我也不解釋些什麼,紅魔館在外人和自己眼中,都不是一個正義的勢力。某些作法,在很多人看來都無法接受,而紅魔館,依舊會做,這就是紅魔館的行事準則。那麼,你們現在打算怎麼做呢,殺了我和銀絲報仇麼,還是跟我回紅魔館呢?」哾夜故意這樣問,事實上,還有第三個選擇。
「不,不管怎麼說,你們和柔荑老師也是同樣出自紅魔館,我不想讓柔荑老師為難,不過,這是僅有的一次……,如果……。我也不會加入紅魔館,很顯然,紅魔館帶不來和平,我想,我多少知道了柔荑老師臨走時說過的那句話——無法堅定下去的期待我會自己給上古寶石星人找到一條和平的道路。」一神京似乎在這瞬間成長了很多一樣,說出了這番話。
第三個……選擇
哾夜心裡微微自嘲了一下,這不就是自己語言中替他們準備好的選擇麼。
哾夜將雪蕾絲、炎華、沁玉遺留的東西收集起來,然後將銀絲扶起,在臨走前,哾夜看了一眼炎華和沁玉消失的地方,緩緩的開口。
「知道麼」哾夜開口,一直冷漠的看著哾夜舉動的一神優姐弟兩人立即豎起了耳朵。
「炎華和沁玉,她們在出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99的概率會死,而那1,是沒有敵人前來阻擊。而且即便這樣,包括我、包括她們自己,都不確定是否可以殺掉敵人。」哾夜說完之後,就不在理會已經傻眼了的兩人,扶著銀絲緩緩的離去。
「姐姐?」
「不要問我,我也不明白……。」一神優搖搖頭,其實,她不是不明白,只是,這種東西,最好是自己領悟。那個哾夜的話的意思是,覺悟麼,在出來之前,就已經有死亡的覺悟,不過,與他們又什麼關係……,連自身死亡都可以坦然面對,那麼所謂的對他人的……。
「姐姐,我們現在怎麼辦?」一神京問道。
「先找找小鎮裡面還有沒有別的活著的人吧。」一神優一時之間,覺得心亂如麻。不過,這個時候,卻從兩人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不用找了,沒有別的活著的人了。」一個低落又有些失望的聲音。
一神優姐弟立即轉身,然後看見從遠處走來一個狼狽的身影。這個人,一神優立即想起來,在前不久定居在小鎮裡面的一個傢伙,叫什麼來著……艾羅里恩。兩人看著艾羅里恩,眼光中帶著詢問和戒備。
「你說沒有別的活著的人了?」
「對,我敢確定,除非他們像我一樣不要臉的躲起來。」艾羅里恩自嘲的說了一句。「不過顯然,包括你們在內,一直都以為紅魔館是一個不錯的正義勢力,所以才沒有絲毫的防備。」艾羅里恩說著,徑直坐在一塊破碎的大石頭上面。
「什麼意思,你究竟是什麼人?」一神優問道。
「我,一個無家可歸的路人,一個……追尋者吧。」艾羅里恩想著什麼,眼光有些迷離。「想聽聽我的故事麼?」看見這個艾羅里恩似乎並沒有什麼敵意,一神優姐弟兩不由點點頭,坐在了他的對面,聽他講那個所謂的故事。
不是一個好聽的故事,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心酸。
「我沒有見過那個柔荑-紅-安吉爾,但是,從在這個小鎮裡面看見的情況,似乎你們所有人都對她的感官不錯,所以,我也不多做評論了。不過,一個龐大的勢力,肯定是什麼人都有的,而影響最大的,無疑就是首領,而我,正好見過紅魔館的首領……紅墨」艾羅里恩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瓶酒來,果然,這個時候就是要喝著酒來講故事才有氣氛。
「很遺憾,我從那個紅墨的身上,看不出來正義的影子,一個殺意,僅僅一個殺意,就讓我完全動彈不得,而我的夥伴,更是暈迷了大半……。那種血腥強大的殺意啊,該是何等的殺戮才可以養成的,你們明白麼……。」
「所以,你來到這裡,是因為好奇紅魔館想要在這裡做什麼?」
「嗯,剛開始,是有一些好奇,不過後來發現,這裡確實治理得不錯,反正也沒有地方去,就定居在這裡了。不過可惜,還是鏡花水月,最後還是覆滅在紅魔館的手裡。」
「和平啊,我們上古寶石星人的和平,怎麼可能交託在降臨者的手裡。」說著,這個高大的男兒居然流下了無聲的眼淚。
一神優和一神京姐弟兩人看見這樣一幕,眼中也不覺有些濕潤。
「我決定了,我要親自守護上古寶石星的和平,不讓這片生我養我的土地傳來悲鳴。」一神京說著,捧起一捧被火焰炙燒之後發黑的泥土。
「你有這個信心是不錯,不過,和降臨者比起來,我們的能力,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就沒有保護自己家園的力量,沒有。」艾羅里恩低落的搖搖頭。
「沒有力量,那麼就去尋找力量」一神京這個時候,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顯得無比的高大,青澀的臉龐,也顯得無比朝氣。這就是王八之氣啊,不過可惜的是,艾羅里恩也不是那種智商無下限的二貨,並沒有納頭就拜,只是心裡被震動了一下而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