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花都獸醫 作者：五志 (已完成)

第二十章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周曉川估計這個少女應該是張大爺的家屬，連忙迎上前去問道：“哎，你是不是張大爺的家屬啊……”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這個急匆匆的妙齡少女給伸手推到了一旁。

　　妙齡少女看也不看周曉川，徑直沖到了醫生的跟前，不由分說就拽起了她的白大褂，厲聲質問道：“醫生，我爺爺在哪里？我爺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喂喂，鬆手鬆手，別拽我的衣服好吧？”醫生費力地掰開了妙齡少女拽著他的手，這才苦笑著說道：“你爺爺叫什麼名字？你光是嚷嚷著‘爺爺’、‘爺爺’的，我又怎麼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誰？咱這醫院裏面，夠年紀做你爺爺的病人可是不少。”

　　妙齡少女這會兒總算是緩過了神來，忙說道：“我爺爺叫做張泰言，我剛剛接到電話，說是我爺爺因為煤氣中毒，被送到你們醫院來了……”

　　“喔，你就是張泰言的家屬啊？我剛剛還在說你們呢……”在知曉了妙齡少女的身份後，這個醫生又將剛剛訓周曉川的那番話給重復了一遍。可是這個妙齡少女的脾氣，顯然沒有周曉川那麼好，見醫生嘮叨個不停，立刻就沉下了臉來，出言打斷了醫生的訓斥：“你只需要回答我，我爺爺現在的情況如何，以及他在哪兒就成了。教訓我的話，還輪不到你來說！”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醫生被她的這句話給嗆得不行，但最終還是忍下了這口氣沒有發火，只是不滿的哼哼了一句：“得，我這好心還被人給當成是驢肝肺，罷了，我也懶得再和你多說什麼。”旋即一抬手，指著急救科裏面的一個病房：“你爺爺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這會兒就在那邊病房裏面接受治療呢。”

　　妙齡少女二話不說，拔腿就朝著醫生手指的那間病房跑去。

　　“等等。”醫生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她，並抬手一指周曉川，說道：“你爺爺這次能夠順利獲救，全靠了這個小夥子仗義相助，及時將你爺爺救了出來並送到醫院。難道，你就不向他道聲謝麼？”

　　妙齡少女回頭看了周曉川一眼，那張嬌俏的臉蛋兒依舊是冷漠沉著，既沒有半點兒感激的表情，也沒有說聲謝謝，只是這樣看了周曉川一眼，就又回轉過身，朝著張大爺所住的病房快步跑去。

　　醫生見狀一挑眉頭，忍不住又嘮叨了起來：“嘿，這個小姑娘，還真是分不清好歹呢，也不知道她家裏長輩是怎麼教的。”

　　周曉川倒是沒怎麼生氣，反而還大度的對妙齡少女這番舉止表示了體諒：“其實也不能夠怪她，想來她這應該是太過憂心張大爺的病情，所以才會亂了心緒吧？哎，對了，醫生，既然這張大爺的家屬都趕了過來，那我也就能夠走了吧？”

　　“走吧，走吧。”醫生顯然還在生剛剛那個妙齡少女的氣，沖周曉川擺了擺手後，就轉身氣鼓鼓的走向了醫生辦公室。

　　周曉川也沒有在這兒多耽誤時間，笑著搖了搖頭，便轉身就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然而，沒等他走出醫院，身後一個冰冷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前面那個人，你等一下。”

　　周曉川止步回頭，這才發現，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大爺的孫女，那個剛剛才急匆匆趕來的妙齡少女。

　　“怎麼，還有什麼事兒嗎？”周曉川問道。

　　妙齡少女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徑直走到了他的跟前，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方才用冰冷的語氣說道：“聽說是你發現我爺爺家裏出現了煤氣洩漏的情況，並將他給救出來送進醫院的？”

　　雖然妙齡少女的語氣不怎麼友善，但周曉川還是笑著回答道：“我和張大爺是鄰居，這鄰裏之間，理應是相互照顧的……”

　　妙齡少女一臉的不耐煩，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周曉川這番話，直截了當的說道：“你也別跟我扯這麼多，我只需要你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周曉川差點兒沒被她的這句話給嗆住，直到這一刻，他方才體會到剛剛那位醫生的感覺。不過，他也懶得在醫院裏面，和這個似乎不懂得‘禮貌’為何物的女人一番見識。更何況，瞧在張大爺的顏面上，他也不好跟這個妙齡少女鬥氣，只能是苦笑著點了點頭，答了一聲‘是’。

　　在得到了回答之後，妙齡少女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只是冷冷的問了句：“說吧，你想要多少錢？給開個價。”

　　“要什麼錢？開什麼價？”周曉川不由的一愣，不明白妙齡少女說的這番話，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從來不會欠別人的人情……”妙齡少女的表情和語氣，竟是冷的讓這個悶熱的夏日夜晚，也帶上了一絲絲的寒意：“你救了我爺爺，我給你一筆錢做回報，如此一來，你我之間也就兩清，我也就不再欠你什麼人情了。”

　　見周曉川還是一臉驚訝的表情，妙齡少女皺著眉頭冷哼了一聲，旋即拉開了手提包，從裏面掏出了一疊鈔票，不由分說的塞到了周曉川手裏：“這裏是五萬塊錢，算是給你救了我爺爺的回報。收下這筆錢，你我之間就兩清了，你也可以走了。”

　　在說完這番話、做完這些事情之後，妙齡少女便不再搭理周曉川，轉身就要返回張大爺所住的病房。

　　“你給我等等。”

　　她剛剛才走出了兩步，周曉川就出言叫住了她。

　　在這一刻，周曉川的語氣裏，也透出了一絲絲的寒意。就算他的脾氣再好，這會兒也是動了真怒。

　　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一個年輕氣盛的五尺男兒呢？！

　　妙齡少女顯然並不在乎周曉川說話的語氣如何，轉過身來望著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面，透著的卻是一抹嘲諷鄙夷的目光，冷笑了一聲後，質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第二十一章 錢？哥不要！

　　周曉川的臉上也掛著一抹冷笑，他搖了搖頭，並沒有急著回答妙齡少女的問題，而是從那一疊鈔票中抽出了五千塊錢，數了數，揣進了自己的兜裏：“這五千塊，是我剛才替張大爺墊付的醫療費用。若是不相信我或怕我拿的多了，可以去醫院的收費處查賬，我想那裏應該是留有賬目的。”

　　妙齡少女皺起了眉頭，不明白周曉川這樣做，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至於這剩下的四萬五千塊錢嘛……”周曉川兩步走到了妙齡少女的跟前，一把拉過了她那只白皙嬌嫩的柔夷，不待她做出反應，就將剩下的這厚厚一疊鈔票，硬塞回了她的手裏：“都還給你。”

　　妙齡少女愣了半晌，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這一疊鈔票，隨後又抬起頭來盯著周曉川，秀眉緊鎖的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嫌錢少？那好，你就開個價吧。”

　　“你錯了。”周曉川冷笑了起來，抬起右手食指搖了搖：“雖然哥的確是沒什麼錢，但是這筆錢，哥是不會要的！”

　　妙齡少女的臉色，越發的陰沉難看了。

　　顯然，她是對周曉川那一口一個的‘哥’自稱，很有些不滿。

　　不過，她的城府倒也頗深，並沒有因此而發火，只是語氣冰冷的質問道：“不要錢？那你要什麼？”

　　打量了一番周曉川的模樣及穿著打扮後，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一臉鄙夷的冷笑：“瞧你這身打扮，應該是剛畢業沒多久的窮學生吧？這麼說來，你不要錢，那就是想要一份體面的工作了？哼，你還真是有些狡猾呢。我就知道，你們這些人，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做好事……也罷，瞧在你救了我爺爺的份上，我就給你安排一個體面的工作好了……”

　　“你又錯了。”周曉川搖了搖頭：“我既不會要你的錢，也不會要你的工作。雖然我現在這份工作賺的錢不算多，但是卻做的很開心，我可不想跑到你那兒去受氣遭罪呢。”

　　妙齡少女眉頭微蹙，一臉的不耐煩：“那你想要什麼？直說罷，別在這裏拐彎抹角的，我可沒有多餘的時間跟你瞎耽誤。”

　　“我也不想和你浪費時間。”周曉川說道：“本來吧，我是只有一個要求的。但是在瞧了你的這番態度後，我就又多了一個要求……”

　　妙齡少女打斷了他的話：“直接說要求，甭扯這些廢話！”

　　周曉川這會兒也瞧出來了，這個妙齡少女多半是從小就很得家人的寵愛，沒有經歷過什麼風吹雨打，所以才養成了這麼一個頗有點兒刁蠻任性的脾氣。用句當下流行的話來說，這丫頭就是有公主病！

　　周曉川這個人的脾氣，也是吃軟不吃硬的。如果別人對他好，那麼他就會對別人更好；可如果有人惹惱了他，那他也是絕對不會和對方客氣的。

　　此刻的周曉川，也懶得跟這個妙齡少女客氣了，直說道：“我的這兩個要求都很簡單：一、給我說聲‘謝謝’，我救了你爺爺，想來也當得起你一個‘謝’字。二、就你剛才的那番態度與言辭，向我道歉。”

　　“你說什麼？”妙齡少女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讓我向你道謝並道歉？你瘋了嗎？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塊，你拿著趕緊滾蛋，永遠也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哼，就你這副模樣，辛苦工作十年也不見得能夠攢夠十萬塊錢吧。”

　　“我是不是能夠將你的這句話給理解成，在你的眼裏，你爺爺的那條命，也就只值十萬塊錢呢？”周曉川的這番話說的有些狠了，妙齡少女臉上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極度難看了起來，額頭兩側暴起的那一根根青筋，無疑是在昭示著她此刻正處在憤怒的情緒中，隨時都有可能會暴走。

　　不過，話既然都已經說出口了，周曉川也不會再跟她客氣什麼了，也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便霹靂啪啦的說道：“沒錯，和你相比，我的確是窮人一枚，的確是沒什麼錢，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沒有了道義，我就是沖著錢才去救你爺爺的。實話給你說罷，我本來也沒有打算要讓你就此事向我道謝，因為我和張大爺是鄰居，在我們山裏面，這鄰裏之間相互幫襯本就是應該的，有句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只不過，你剛才做的那些事、說的那番話，根本就是在侮辱我的尊嚴和人格！沒錯，我是窮，是沒錢，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沒有了尊嚴和人格，就低了你一等……”

　　周曉川的這一番話，說的妙齡少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幾次想要開口反駁，卻是被周曉川那疾風驟雨般的話給硬堵了回去，讓她十分的難受和不適。

　　直到周曉川一口氣將這番話給說完，停下來喘氣的時候，妙齡少女這才等來了開口說話的機會，語氣冰冷的問了一聲：“你都說完了嗎？”

　　“說完了。”周曉川回答道，這一番發泄，讓他暢快了不少。

　　“說完了就走吧。”在扔下了這麼一句話後，妙齡少女也不再理會周曉川，竟然是轉身就走：“如果想要錢的話，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但想要讓我給你道謝、道歉，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周曉川不由的一愣，他還真是沒有想到，妙齡少女會是這樣的反應呢。

　　“站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喝止了妙齡少女。

　　說出這句話的人，並不是周曉川，而是在護士的攙扶下，顫悠悠從病房裏面走出來的、一臉虛弱與疲態的張大爺。

　　見到張大爺，妙齡少女臉上的寒冰頓時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關懷與擔憂。她快步的迎向張大爺，三分埋怨七分關切的說道：“爺爺，你怎麼起來了？醫生說了，你剛剛才度過危險期，得臥床休息……”

　　張大爺並沒有理會妙齡少女的關懷，反而還說出了一句讓她目瞪口呆的話來：“艾葭，向小周道謝、道歉。”

　　“爺爺，你……你說什麼？”這位名叫張艾葭的妙齡少女臉上寫滿了驚訝與難以置信，她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要不然，又怎麼會聽見這樣一句不可思議的話來呢？從小到大，爺爺對她可都是疼愛有加，甭說是罵她教訓她，甚至就連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而且，無論她犯下了什麼過錯，爺爺都會像保護傘一般的站在她旁邊，替她遮風擋雨，哪里會像今天這樣，用這種嚴肅到命令的語氣，讓她向眼前這個可惡的、沒按什麼好心的傢伙道謝、道歉呢？要知道，自從三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後，她可就再也沒有向誰說過一聲‘謝謝’、‘對不起’之類的話了。

　　“怎麼，我說的話，你難道還聽不懂嗎？”張大爺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雖然還很虛弱，可是那股子威風與氣勢卻是半點未減。“我讓你向小周道謝、道歉！”

　　雖然瞧出了爺爺這會兒有些生氣，可張艾葭還是壯起了膽子問道：“憑什麼啊？”

　　“憑什麼？就憑人家救了你爺爺的這條老命！”張大爺冷笑著說道：“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在病房裏面聽的是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我現在沒力氣，還真想要抽你一巴掌呢。雖然說，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對你的確是傷害很大，但你也不能夠戴著有色眼鏡，不分好歹的將身邊所有人都給劃分到‘不安好心’的黑名單裏去吧？哎，說起來，也是怪我這些年太過寵你，方才會讓你養成現在這種令人生厭的脾性來……”

　　張艾葭猶自不服，想要辯駁幾句：“爺爺……”

　　張大爺卻不給她辯駁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好了，你也別再說什麼了，趕緊向小周道謝、道歉！”

　　張艾葭倍感委屈，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是我……”

　　張大爺將臉一板，不滿的說道：“沒什麼好可是的，讓你向小周道謝、道歉，你就趕緊的向小周道謝、道歉。怎麼，難道連我的話，你都不肯聽了嗎？”

　　雖然是滿心的委屈與不滿，但張艾葭還是不敢違背自己爺爺的命令，只能是咬緊了牙關怒視著周曉川，心不甘情不願的從牙縫裏面給憋出了五個字來：“謝謝，對不起。”

　　周曉川還沒有開口說話呢，一旁的張大爺就又皺著眉頭訓斥了起來：“瞧瞧你這態度，像是在給人道謝、道歉嗎？我怎麼瞧著，你這像是在威脅別人呢？給我擺端正你的態度，重新向小周道謝、道歉！”

第二十二章 胸罩裏面塞胸墊

　　張大爺這番毫不留情的訓斥，讓張艾葭委屈的都快要哭出來了，那汪晶瑩的淚水，就在她的眼眶裏面不停地轉悠著，要不是她強忍著，只怕早就已經落下來了。

　　瞧著張艾葭的這副模樣，周曉川多少是有點兒於心不忍了，苦笑著在心頭嘀咕道：“看這事兒給鬧的，明明我才是受害者罷，怎麼現在這場面卻讓我覺得，自己竟是成了那欺淩良家婦女的變態男了呢……”

　　就在周曉川琢磨著要不要替張艾葭說幾句好話的時候，張艾葭卻是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後，調整好了心態，朝著他深深地一鞠躬：“周先生，謝謝你救了我爺爺。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對你多有得罪。在這兒，我鄭重的向你道歉……”

　　張艾葭態度的突然轉變，讓周曉川有些始料不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大爺也開口說道：“小周，我這個孫女的品行，其實還是挺不錯的。只是因為這些年來太過寵溺，再加上一些意外的變故，這才讓她的性格變得有些古怪乃至是不近人情。希望你能夠看在我的這份薄面上，接受了她這次的道謝與道歉。”

　　周曉川有些尷尬，抬手撓了撓鼻子，苦笑著說道：“張大爺，瞧你這話說的，也太客氣了吧？其實，剛才有些話，我也是說的不對……”

　　“好了，好了，剛才發生的那些不愉快，咱們就像翻書一樣的將它給揭過去吧。”張大爺很是開心，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起來，我也得向你說聲‘謝謝’呢。要不是你，今兒晚上，我就得下去見老伴兒了。”

　　周曉川倒是一點兒也不居功，笑著搖頭說道：“咱們是鄰居嘛，這鄰裏之間，本來就應該是相互照料的。要不然的話，又怎麼會有‘遠親不如近鄰’這句話呢？”說到這裏，周曉川開了個玩笑：“更何況，我們還是棋友呢。我可不希望，從今以後少了一個能夠讓我勝多負少的好對手……”

　　一聽這話，張大爺不依了：“你對我勝多負少？狗屁！分明就是你輸得多好吧？要是不信，咱們現在就擺一盤，看看誰勝誰負！”瞧他這火急火燎挽起了雙袖的模樣，還真有點兒要和周曉川大戰一番的架勢呢。要不怎麼說‘老小孩’呢？這人呀，一旦老了，那性子就跟小孩沒有多大的區別。

　　周曉川見狀連忙擺手，苦笑連連的說道：“張大爺，你瞧瞧時間，這會兒可是淩晨了，就算你身子骨硬朗不用休息，可我卻是撐不住了。要不這樣吧，你好生的休息，等到痊癒出院後，我再來陪你大戰一番，到時候，咱們再來好生的分出一個高下。”

　　經周曉川這麼一提醒，張大爺頓時感覺到一股倦意湧上心頭。在打了一個哈欠後，他也沒有忘記再提醒幾句：“這可是你說的喔，別到時候又反悔不認賬！”

　　周曉川拍著胸膛笑道：“放心吧，我絕對認賬！好了，張大爺，我這就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到病房裏去躺著休息吧。”

　　張大爺點了點頭，在轉身走向病房的同時，還不忘對張艾葭吩咐道：“艾葭，你替我送小周回去。”

　　張艾葭有些猶豫：“可是爺爺你……”

　　張大爺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笑著說道：“自己的身體自己明白，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躺病床上休息一會兒就成。再說了，這兒還有值班的醫生護士，又能出什麼事情？你要是還放不下心，那就抓緊時間將小周給送回去，讓後再來醫院照顧我。”

　　見張大爺已經做出了決定，張艾葭也就沒有再猶豫什麼了，點了點頭：“好吧。”

　　周曉川卻是在這個時候擺手拒絕道：“我自個兒回去就成，不用人送。再說了，我又不是女人，難不成還會在半道上遇見劫色的嗎？要真有人劫我的色，也不需要她威脅，我自個兒就躺在地上乖乖的從了……”

　　快要走到病房門口的張大爺，突然回過頭來陰陰一笑：“可萬一那劫色的人是個男的呢？你也乖乖的躺在地上高唱‘菊花臺’麼？”

　　‘噗──’

　　攙扶著張大爺的那個小護士沒有忍住，立馬兒就笑噴了。一直板著臉裝冰山美人的張艾葭，則是一副想笑而又不敢笑的表情，顯然是憋的很痛苦。至於周曉川，則是被張大爺的這句話給雷了個外焦裏嫩。在呆楞失神了好幾秒鐘後，方才是一臉苦笑的說道：“不是吧，張大爺，這麼前衛的話題你也懂？你真的是老人家嗎？你這也太新潮了些吧？”

　　“那是當然，好歹老頭子我也是有微薄的人，能不新潮時尚麼？”張大爺一臉的得意，隨後說道：“好啦，我也不和你開玩笑了，這會兒天色太晚，再加上從醫院到銀杏小區還是有著一段不短的路程，所以還是讓艾葭開車送你回去比較好。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你也就甭再推辭拒絕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周曉川也不是一個惺惺作態的人，笑著點頭應道。

　　在張大爺回到了病房的時候，周曉川也和張艾葭一起走出了醫院，坐進了張艾葭停放在醫院大門外的那輛白色的指南者越野車裏。

　　或許是因為深夜的街道上面沒有行人，又或許是憂心張大爺的情況，想要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回去，這一路上，張艾葭竟是將車速給飆到了最高，嚇得周曉川不僅是栓緊了安全帶，更是將護手給拽的緊緊。

　　一番風馳電掣之後，指南者總算是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抵達了銀杏小區。

　　從車上下來的周曉川，只覺得這天地都在晃悠，沒有直接趴在一邊開吐，就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了。

　　瞧見這一幕，駕駛座上的張艾葭，嘴角處流露出了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來。

　　這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的張艾葭，在這個時候拋下了一句：“我還以為你挺能的，沒想到你也只是個繡花枕頭，居然連這麼點兒速度都承受不了。”隨後，她不再理會周曉川，就待驅車離開這裏，返回醫院。

　　“等等。”周曉川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她。

　　“怎麼，你還有什麼事？”張艾葭也不怵，盯著他問道。

　　“我有兩個忠告要給你。”在吸了幾口淩晨清爽的空氣後，周曉川心頭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已經減輕了不少：“第一個忠告：別經常板著一張臉，那只會加速你的衰老過程。時常笑一笑的話，你會發現自己其實長的還是挺不錯……”

　　張艾葭一點兒也不領情，冷哼道：“我就愛板著一張臉不愛笑，關你屁事！”

　　周曉川也不理會她的反應，自顧自的說道：“第二個忠告嘛……別在胸罩裏面塞胸墊，你胸的大小其實挺合適，沒必要用這種方法硬撐到C罩杯去，而且我聽說，這種塞胸墊的方法可是會導致胸部變形的……”

　　“呀——！”

　　周曉川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張艾葭就急忙用雙手擋住衣領，尖聲驚叫了起來：“你這個色狼，你居然偷看我？！”

　　周曉川抬手指著一隻從指南者上方飛過的鳥兒：“我可沒有偷看你，是它告訴我的。”

　　“鬼才信你的話！”氣急敗壞的張艾葭，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這話。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周曉川聳了聳肩膀，不再理會張艾葭，轉身走進了銀杏小區，只留下了張艾葭一個人在車子上面，咬牙切齒的發著悶氣。

第二十三章 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這一夜的折騰，也的確是讓周曉川累得夠嗆，在回到了家後，顧不上洗漱的他，倒床就睡。直到清晨時分手機上面的鬧鐘響起，方才讓他打著哈欠從床上坐了起來。

　　就在他準備去洗漱一番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昨天晚上幫著取出鑰匙的那只老鼠，這會兒正在他的家裏面，趴在一隻他昨兒剛買來的番茄上面大口大口的啃吃著。那只拳頭大的番茄，至少有一小半已經進到了這只老鼠的肚裏去。

　　至於小黑，這會兒卻躺在床下睡的正酣，彷彿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只老鼠折騰出來的動靜。

　　瞧見老鼠，周曉川的第一個反應是拿掃帚，但很快就又冷靜了下來，皺著眉頭質問道：“你怎麼會在我的家裏？”

　　這只老鼠倒是一點兒也不怵人，猶自抱著那半隻番茄啃吃個不停，並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我這是來提醒你，千萬不要忘記了昨天晚上答應過我的那只烤鴨！”

　　周曉川沒好氣的哼哼道：“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忘，今天晚上我回來的時候就會給你。不過，我也得給你一個警告：從今往後，在沒有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不準跑到我的家裏面來。否則，休怪我會召來百十隻貓，讓它們在這棟樓裏對你圍追堵截！”

　　這下子，老鼠也顧不上啃吃番茄了，震驚的抬起了小腦袋來望著周曉川：“人類，你這招也太狠了點兒吧？”

　　周曉川聳了聳肩膀：“沒辦法，對付你們這些鼠輩，不狠的話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好吧，算我怕你了，我這就走。”老鼠哼哼著說道，叼起了剩下的那半隻番茄鑽進了陰暗角落裏，但是沒過兩秒鐘，它就又將小腦袋探了出來：“人類，臨走之前，我還得提醒你一次，千萬記得你答應過我的那只烤鴨。否則，我真會在你熟睡之際，將你的耳朵給咬下來！”

　　周曉川哼哼了一聲算是答復，隨即開始洗漱並換上了一身乾爽的衣服。

　　從始至終，小黑都在酣睡，竟是一點兒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周曉川不禁有些擔心，連忙上前替小黑檢查了一番，發現它雖然是在酣睡，生命體征卻是相當正常的，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可能是因為大傷初愈，精神和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所以才會這樣嗜睡吧。”周曉川最終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並沒有喚醒小黑，只是將一份特意為它烹製的狗食放在了牆角處，隨後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出。

　　就在周曉川來到樓下，準備騎腳踏車的時候，一輛奧迪A8徑直駛了過來，停在了樓道口前。

　　在一個中年男子的攙扶下，張大爺從奧迪A8裏面走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張艾葭卻是沒有出現在這裏。

　　周曉川瞧著這個中年男子的容貌與張大爺有著幾分相似，便猜他應該是張大爺的兒子。

　　而兩人之間的談話，也證明瞭周曉川這個猜測的正確性。

　　中年男子一邊攙扶著張大爺，一邊勸說道：“爸，您就別再固執了，還是跟我們回家住吧，甭再住在這個地方了……”

　　“這個地方怎麼了？好呀，你現在有錢了，就瞧不起這個地方了？”張大爺眉頭一挑，顯得有些不樂意：“這個地方，是我和你媽生活過的地方，也是你小子長大成人的地方。只有在這裏，我才會覺得你媽還活著，還跟我生活在一起！再說了，回你那個家能做什麼？是看你的那個小媳婦兒，還是看你和艾葭鬥氣吵架麼？喔，對了，我倒是差點兒忘了，艾葭早就已經搬出去獨立生活了……”

　　“爸……”中年男子被訓的很是尷尬，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想要繼續開口相勸。然而，張大爺卻不再理會他，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周曉川。那張原本板著生悶氣的老臉兒，頓時就笑了起來：“小周，又去上班啦？”

　　“是呀，張大爺。”周曉川先是應了一聲，隨後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今天就出院了？不在醫院裏面多住幾天，好好的觀察療養一下，萬一落下了個後遺癥怎麼辦？”

　　聽見周曉川的這番話，中年男子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不過，張大爺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因為他聽得出，周曉川這番話裏面蘊含著的那份情誼。所以，他笑呵呵的打趣道：“嘿，你這個混小子，是在說話咒我呢？就沖你的這句話，下次和你下棋的時候，我就一定要將你給殺個的落花流水……我給你說，就老頭子我的這副身子骨，說不定比你都還要硬朗健壯呢，又哪里會落下什麼後遺癥呢？”

　　說完這番話，他又扭頭沖著中年男子介紹道：“這個小周是我的鄰居，脾性和棋藝都很對我的胃口，算得上是我的一個忘年交。這一次，也是全靠了他相救，要不然，你今兒就不是送我回這裏，而是去墓地給我選位子了。”

　　一聽說自己老爸是周曉川給救的，中年男子臉上的不滿表情頓時就煙消雲散，他一手攙扶著張大爺，一手伸向了周曉川。在握手的同時，他滿臉誠懇的感激道：“周先生，謝謝你救了我爸，你就是我們張家的大恩人。日後有什麼需要我張麟愷做的，只管吩咐就是，我絕對不會推辭！”說著，又拿了一張只是簡單印著姓名與手機號碼的名片給周曉川。

　　“別這麼客氣，鄰裏間本就是應該相互照顧的嘛。”周曉川並沒有將中年男子的話給太當回事，只是出於客氣禮貌，方才接過這張名片收了起來，隨後推著他那輛除了鈴鐺之外哪兒都響的腳踏船，邊走邊說道：“抱歉，我得趕去上班，就不陪你們閑聊了。”

　　張大爺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小周呀，如果可以的話，晚上下班的時候來我家裏一趟。”

　　周曉川回頭笑著說道：“怎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下棋了？依我看，還是等你身體完全康復後再說吧。免得到時候輸了，你又耍賴推說是自己的身體不適所致……”

　　張大爺此刻的表情，卻是難得的嚴肅了一回，搖頭輕嘆道：“不是下棋，是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幫忙。”

　　中年男子的眉頭微微一挑，本想要開口說話，最終卻又忍了下來。

　　瞧見兩人迥異的表情，周曉川不禁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只是點頭應道：“那好，等晚上下班回來，我就去拜訪你。”說罷，他跨上腳踏車，沖著兩人揮手告辭，向著花鳥市場的方向騎去。

第二十四章 你們倆不會是在相親吧？

　　當周曉川抵達愛寵之家的時候，時間剛剛才到八點半。然而，令他驚詫的是，一貫喜歡睡懶覺、幾乎就沒有準時來上過班的李雨涵，今天卻是早早的就出現在了店裏。

　　瞧見這‘離奇’的一幕，周曉川忍不住笑著開玩笑道：“不是吧，師姐你居然來的這麼早？難道今兒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麼？”

　　李雨涵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並沒有接茬，只是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望著店外發呆。

　　周曉川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悄悄拉過了黃曉婉，小聲詢問道：“曉婉，師姐她這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呢。”黃曉婉搖了搖頭，也是一臉的疑惑與擔憂：“我剛剛來的時候，就見到雨涵姐是這副模樣。我也問過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怎麼也不肯說，就是一個人呆坐著發愣。”

　　周曉川又瞄了李雨涵一眼，皺著眉頭嘀咕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是讓大大咧咧的師姐，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周曉川疑惑不解的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說這話的正是砂子。

　　周曉川連忙將它給拽到了一旁的角落處，這才小聲的問道：“你主人到底是怎麼了？”

　　砂子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還能怎麼，和她的父母大吵了一架唄。”

　　“吵架？為什麼？”

　　“主人的父母，讓她將這家寵物診所給關掉，主人不願意，就跟他們吵了起來。”

　　“什麼？關掉寵物診所？”周曉川不禁是大吃一驚：“現在這寵物診所已經走上了正規，生意也是逐漸地好了起來，為什麼要關掉呢？”

　　砂子倒是對此事清楚的很，在輕嘆了一口氣後，娓娓道出了其中的緣由：“因為主人的父母急著想要讓她嫁人然後帶孩子，卻又擔心經營這寵物診所會讓她感染上弓形蟲病，再加上昨天發生的那件事情，讓他們擔心主人會因此而受到傷害，所以才會讓她將這家寵物診所給關掉。”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砂子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因為它知道，李雨涵的父母不僅是想要關閉這家寵物診所，更想要將它送給別人。對砂子來說，離開自己的主人，簡直就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所以它也很是苦惱，自己究竟該怎麼來應對這件事情才好。

　　周曉川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好奇地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你不是只能聽懂一點兒人類語言嗎？”

　　砂子哼哼著回答道：“沒錯，我是只能夠聽懂一點兒人類語言，但是我天資聰慧悟性極高，憑借著‘相親’‘遠離貓’‘關店’等等關鍵性的詞語再加上平日裏陪我主人看八點檔家庭倫理劇（基本上只看畫面聽不太懂裏面人在說什麼）得來的經驗推導出來的！”

　　“呃……”周曉川徹底無語了，但細細一想，卻又覺得砂子的推斷就算不完全對，估計也是八九不離十。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思考著要怎麼做，才能夠幫到李雨涵。

　　然而，思來想去，卻是半點兒頭緒也沒有。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曉川和砂子竟是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週末的緣故呢，還是因為昨天百獸狂奔那件事情起到了一定的宣傳作用，今兒一早開始，愛寵之家的生意就好到爆。那些牽著寵物來這兒洗澡美容、看病治病的人，可謂是絡繹不絕。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雨涵自然是沒有了發呆的機會，只能和周曉川、黃曉婉一起，熱火朝天的忙碌了起來。

　　就在周曉川剛剛替一隻患上了重感冒的貴賓犬輸上液體時，一個頗有點兒熟悉的聲音，卻是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喲，沒想到，你們這寵物診所的生意，居然還是這麼好……”

　　周曉川循聲望去，發現來的這位還真算得上是熟人——正是昨天兩次遇見的女警官。

　　只不過，她今天並沒有身著警服，而是換上了一身休閑清涼裝。相比起穿著警服時的那種颯爽英姿，穿著休閑清涼裝的她，則要顯得青春性感了許多。尤其是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也不知道是因為天生麗質呢，還是因為長期鍛煉的緣故，當真是多一分嫌胖、少一分嫌瘦，讓人的目光在不知不覺間，就會落到這雙堪稱是完美無瑕的靚腿上面去。

　　周曉川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所以他的目光，自然也就落在了女警官的那雙美腿上面。

　　不過，周曉川看了沒幾秒鐘，就聽見一個含有威脅和警告意味的聲音在沖他哼哼著：“嘿，人類，你在看哪兒呢？”說這話的，正是女警官牽著的這只昆明犬。此刻，這只昆明犬正瞪著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周曉川。那銳利如刀的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了周曉川的手腕與咽喉等部位，讓周曉川在這炎炎夏日裏，竟是打心底裏泛起了一股寒意來。

　　“這狗好生厲害。”周曉川在心頭暗贊了一句，旋即收回了盯著女警官美腿的目光——他可不想去試試這只昆明犬牙齒的鋒利程度。

　　“我說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呢，原來是警官你呀。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幫忙的嗎？”收回了盯在別人美腿上的目光後，周曉川笑吟吟地迎向了這位靚麗的女警官。

　　女警官在今天早晨回到家後，也曾上網瞧見過昨天那場百獸狂奔的視頻。要知道，那個視頻，現在已經被頂到了幾個知名視頻網站的首頁，想不看到都難。

　　來過這裏的女警官，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了視頻中的地方，就是這個愛寵之家。和其他那些養有寵物的人相同，她也認為愛寵之家既然能夠獲得這麼多動物相助，應該不會是什麼黑心寵物診所。再加上她所飼養的這只昆明犬恰巧在這幾天患上了點兒小毛病，所以就趁著時間尚早，牽著它來到愛寵之家就診。沒曾想到，雖然是大清早，可這愛寵之家裏面，卻已經是人潮湧動、熱鬧非凡了。

　　瞧見周曉川走過來，女警官笑著抬手，指了指昆明犬的後背：“替我給阿虎看看，它這兩天有點兒掉毛，好像是患上了皮膚病之類的毛病。還有，我今天沒有穿警服，你就不要再警官警官的叫了。”

　　周曉川走到了這只名為阿虎的昆明犬身旁，一邊查看著它皮膚上的病區，一邊對女警官說道：“如果不叫你警官的話，那又該如何來稱呼你呢？”

　　“你叫我林清萱吧。”女警官落落大方的報出了自己姓名。

　　“林清萱？真是個好名字啊……”周曉川念叨了兩句後，方才想起自我介紹：“喔，對了，我叫周曉川，很高興認識你。”

　　林清萱還沒有說話呢，一旁正在替貓咪看病的李雨涵，卻是‘噗嗤’的笑了起來，沒心沒肺的說道：“你們兩個不會是在相親吧？做個自我介紹居然也能做成這樣，可真有你們的……”

　　“呃……”周曉川尷尬的撓了撓頭。

第二十五章 姐姐我喜歡的是女人

　　林清萱卻是顯得很大方，一點兒扭捏或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反而還跟著李雨涵一起笑了起來：“別說，剛才那番自我介紹的場面，還真有點兒像是在相親呢。好啦，別發愣了，趕緊給阿虎看看這皮膚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好。”周曉川應了一聲，伸手分開阿虎背上的狗毛，查看起了病區的情況。

　　在檢查的同時，周曉川還柔聲問道：“怎麼樣，阿虎，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嗎？”通過一番摸索後，周曉川已經掌握了一些問診技巧，這會兒對阿虎問診，頗有點兒輕車熟路的感覺。

　　“咦，你這個人類，居然懂得獸語。”相比起其他動物在知曉了周曉川懂得獸語時的震驚，阿虎的表現，完全當得上‘冷靜’二字，語氣中除了一點點的驚詫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波瀾了，並很是淡然的回答了周曉川的問題：“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癢！有的時候這癢發作起來，當真是讓我恨不得能夠將這皮肉都給一併的撓下來。”

　　阿虎的表現，讓周曉川不由的一愣。像它這樣能夠時刻保持高度冷靜狀態的狗，周曉川此前還真是沒有遇到過呢。再瞧瞧它這副威武的身軀和緊繃的肌肉，以及那銳利如刀的目光，周曉川忍不住向林清萱問道：“阿虎應該不是普通狗吧？是警犬嗎？”

　　“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林清萱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周曉川一眼，方才笑著說道：“準確的說，阿虎是一隻退役的警犬。以前在警犬隊服役的它，可是破獲過多起大案、要案，數次榮獲過二、三等功的功犬呢。只是因為年紀大了，這才不得不退役。退役後，我就將它給領養了回來，同時也讓它在咱們派出所裏面發揮一下餘熱。”

　　周曉川咋舌驚呼道：“破獲過多起大案、要案？榮獲過數次二、三等功？這麼厲害？”他雖然猜出了阿虎是只警犬而且很厲害，卻沒有想到，它竟然是厲害到了這種驚人的程度！

　　林清萱很是得意的笑道：“那是當然，我家阿虎可是相當厲害的呢。”

　　阿虎雖然沒有吭聲，卻也是挺起了胸膛。在那雙明亮的眼眸子裏面，盡是驕傲與自豪的神采。

　　在閑聊了幾句阿虎昔日的威風事跡後，林清萱將話轉到了正題上面來：“怎麼樣，阿虎它患的，究竟是個什麼皮膚病？”

　　周曉川站起身來，回答道：“從阿虎表現出的這些癥狀來看，它患的應該是犬疥蟎病，也就是俗稱的蟎蟲性皮膚病。你以後得注意點，別讓它待在潮濕的地方。要知道，潮濕的地方，是最容易滋生蟎蟲的。”

　　林清萱眉頭微蹙，若有所悟的說道：“最近天氣炎熱，阿虎總是喜歡待在派出所的水池旁，估計就是在那裏染上的蟎蟲。看來，以後得讓它離那個水池遠點兒才成了。”

　　周曉川轉身從藥房裏面取出了一支針劑，一邊在阿虎感染部位進行皮下注射，一邊對林清萱吩咐道：“我先給阿虎打一針伊維菌制劑，再給你拿一瓶克蟎靈擦劑，你回去後，先將阿虎感染部位的狗毛剪去，用肥皂水清理乾淨患部後，再用這克蟎靈擦劑塗抹在患處。等到一周之後，你再將阿虎領來復診。”

　　林清萱先是點頭應了一句：“好，我知道了。”隨後又說道：“哎，周曉川，能否將你的電話號碼給我一個？要是阿虎的病情有了變化，我也好及時向你求教呀。”

　　美女主動要電話號碼，哪有拒絕的道理？周曉川當即就掏出了手機，和林清萱交換了電話號碼。

　　林清萱又向周曉川咨詢了一些養狗的禁忌，這才牽著阿虎離開。

　　這一次，周曉川並沒有從阿虎身上獲得神秘能量。

　　不過，在經過了今天上午的一番摸索後，周曉川已經明白，想要獲得動物真誠感激，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倒也不著急，因為他清楚這樣的事情是急不來的，只要付出了真心實意，獲得動物們的感激，便是遲早的事了。

　　在林清萱走了後，李雨涵笑嘻嘻的沖周曉川豎起了大拇指：“曉川，看不出來你還是挺厲害的嘛，輕輕松松就將林警官的電話號碼給搞到手了。”

　　周曉川連忙喊冤：“天地良心，都是她主動向我要電話號碼的好吧？再說了，我和她交換電話號碼，還不都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

　　李雨涵笑著說道：“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了，你也別喊冤了，要我說呀，這個林警官長得還真是不賴，你就加把勁，爭取盡快的脫團吧。”

　　周曉川苦笑著說道：“師姐，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好吧？再說了，你不也沒有脫團嗎？”

　　“我？”李雨涵笑的很是妖媚，伸手將打自己旁邊經過的黃曉婉給攬到了懷中，“姐姐我，喜歡的是女人。”

　　周曉川對自己這位師姐的脾性簡直是太瞭解，知道她這會兒是在開玩笑，忍不住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們兩位大美女要是搞百合，那還不得將天下的男人都給活活氣死？”

　　“這倒也是。”李雨涵點了點頭，隨後放開了黃曉婉，笑嘻嘻的說道：“開工，開工，今兒可真是忙死人了。”

　　雖然李雨涵表現的很開心，可周曉川還是敏銳地發現了隱藏在她眼神中的那一抹憂慮。

　　愛寵之家今天的生意，當真是火爆到了極點，周曉川三人一直忙活到了下午五點多，這才得以喘口氣。

　　黃曉婉端起水杯，猛灌下了一大口涼水後，方才感慨的說道：“呼……真是累死我了，要是每天都這樣忙的話，那我可真就受不了。”不過，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要是每天的生意都能夠這麼好，她笑都還來不及呢。要知道，她和周曉川一樣，都是有提成可拿的。

　　李雨涵也累得夠嗆，一邊喝著水，一邊說道：“今天大家都累壞了，咱們就提前半個小時關門吧。喔，對了，有件事情，差點兒忘記跟你們說了……”

　　“什麼事？”黃曉婉好奇的問道。

　　“別是要說關閉愛寵之家的事情吧？”周曉川皺起了眉頭，暗暗擔心。

　　李雨涵笑瞇瞇的說道：“下週五，是我的生日，我打算請一些朋友聚聚吃頓飯，你們兩個也在我的邀請範圍內。我想，你們應該不會不賞臉吧？”

　　黃曉婉很是興奮的嚷嚷道：“沒的說，雨涵姐的生日派對，我是肯定要參加的！”

　　“生日麼？”周曉川則是瞇著眼睛思索了起來：“雖然我沒有辦法在愛寵之家關閉與否的事情上面幫到師姐什麼忙，但卻可以送她一份稱心的生日禮物，以博她一笑，讓她暫時擺脫這憂心的煩惱……只是不知道，什麼樣的禮物才會稱她的心呢？”

第二十六章 精通琴棋書畫的烏龜

　　和李雨涵、黃曉婉道別後，周曉川推著他那輛破舊的腳踏車，緩步朝著花鳥市場外走去。

　　一邊走，周曉川一邊琢磨，究竟該送件怎樣的禮物給李雨涵，才能夠稱她的心，讓她暫時忘掉煩惱的事情呢？

　　雖然現在距離李雨涵的生日還有六天時間，可想要在這六天時間裏面搗鼓出一件讓李雨涵喜歡的禮物，對周曉川來說，卻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因為長這麼大，周曉川都沒有對女生送過禮物。這次的事情，可謂是大姑娘坐花轎——頭一回。一點兒經驗都沒有的他，心裏面有底才怪。

　　“或許……我可以向張大爺請教一下？”周曉川想起了昨天下班回家時，張大爺向他傳授的那些‘把妹經驗’，眉頭不禁是微微一挑，暗自嘀咕道：“雖然張大爺年歲已高，可他畢竟是過來人，想必會知道什麼樣的禮物才能稱女孩子的心吧？而且他昨天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為老不尊，可細細一想，卻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想到這裏，周曉川也不再猶豫，抬腳就跨上了腳踏車，準備返回自己租住的白果小區，去向張大爺求取經驗。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傳入了他的耳朵裏：“嘿，小子，等等，別急著走呀。沒錯，就是在叫你，懂獸語的人類小子。”

　　周曉川停了下來，一隻腳踩在地上，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家水族店。

　　瞧著遊弋在魚缸裏面、數量成百上千的各式魚類，周曉川多少有些傻眼。因為他搞不清楚，究竟是誰在叫他。

　　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你這是在往哪兒看呢？真以為我長的有你那麼高大麼？向下看，目光再向下一點兒……”

　　周曉川依言將目光下移，很快就瞧見了放在水族店門口的那一大盆烏龜。

　　在被漁網給罩著的大鐵盆裏，密密麻麻、至少有數十隻烏龜趴在其間。而在這些烏龜裏，有那麼一隻僅有拳頭大的老龜，正踩在其他幾只烏龜的背上，伸長了脖子將腦袋從那漁網的孔洞裏面探出來，眨巴著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正仰望著周曉川。

　　叫住周曉川的，應該就是這只老龜。

　　周曉川打量了這次老龜幾眼，好奇的問道：“有事兒？”

　　老龜腆著一張笑的及其諂媚的臉，說道：“懂獸語的人類小子，你能將我給買回去麼？我真是受夠了這個地方，住的環境擁擠差亂不說，吃的東西也不怎麼對我胃口。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丫居然還用漁網限制我的龜身自由，害得我這個活了百餘歲的老龜，竟是連飯後的散步遛彎，都成為了一樁難以實現的奢望……”

　　這只老龜根本就是一個話癆，話匣子一旦打開，就滔滔的說個不停，愣是將這水族店給說成了一座監獄，而它就是被關押在這監獄中的、可憐的囚犯。

　　“停停停……”不得已，周曉川只能是出言打斷了老龜的話，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這只老龜的‘訴苦大會’，得說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抱歉，我家裏面已經養了一隻狗，不打算再養其他的寵物。你呀，還是另尋主人吧。”說著，周曉川就要蹬著腳踏車離去。

　　“別這麼無情好麼？好歹昨兒我也參過戰，也是為黨國賣過命的……呃，不對，也是為你出過力的。”見周曉川要走，老龜頓時急了，費勁的將脖子伸到了最長，尖聲嚷嚷道：“你放心，我是很好養活的，一點兒也不挑食，隨便喂些剩菜剩飯就行，而且我的食量也很小，一周才吃一頓，絕對不會吃窮你的。最為關鍵的是，我並非普通烏龜！”

　　“喔？”老龜最後這句話引起了周曉川的好奇，他捏住了剎車，回過頭來重新打量起了這只老龜，好奇的問道：“你不是普通烏龜？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我是一隻精通琴棋書畫的烏龜！”老龜高仰起了腦袋，一臉‘我有知識我自豪’的表情，“試問，你什麼時候見過像我這樣風雅的烏龜？”

　　“再怎麼風雅，你不還是一隻烏龜嗎？難道你還能夠變成玄武？”周曉川不由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突然想起周星馳在《武狀元蘇乞兒》裏面那句‘乞丐中的霸主還是乞丐’的經典臺詞來。“再說了，你一隻烏龜，怎麼可能精通琴棋書畫？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這四隻小龜爪，怕是根本無法撥動琴弦、拿起棋子與毛筆吧？”

　　“我是理論派的！理論派你懂麼？”見自己被質疑，老龜頓時急了，急忙梗著脖子替自己辯解了起來：“你說的沒錯，礙於先天的缺憾，我的確是無法親自動手彈琴下棋、揮毫潑墨。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在琴棋書畫理論方面的鑽研，並不妨礙我在藝術大道上的追求！實話告訴你吧，就我在琴棋書畫方面的理論水準，那可是堪稱大師級別的！要知道，我前面那幾個主人，可都是相關領域中的高手！他們不僅在國內享有盛名，在國際上也是赫赫有名、備受尊崇的！試問，在他們長年累月的薰陶下，我在琴棋書畫方面的理論水準，又怎麼可能會差呢？”

　　說到這裏，老龜臉上的表情變得驕傲了起來：“你要是將我給買回家去，就等於是請回了一個精通琴棋書畫的大師！只要你肯下功夫學，在我的悉心栽培下，你就算不能夠變成一個享譽國內外的藝術大師，至少也能夠在這藝術界裏面小有名氣。要知道，文藝青年這個名字在當今這個社會上，雖然已經沒有前些年那麼吃香了，但還是能夠騙到一些無知小妹的……怎麼樣，心動了吧？那就趕緊行動吧！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現在，只要九九八，九九八就能夠將我帶回家……呃，抱歉，剛才那句臺詞是昨兒晚上看電視購物學來的，一時說串了嘴，你千萬別放在心上。你大可放心，我雖然是千年難遇的絕世好龜，但我的身價絕對沒有九九八那麼高。將我買回去，絕對是物超所值，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第二十七章 藝術大師+占卜大師=烏龜？

　　老龜此刻這副梗著脖子、揮舞著四肢的神態動作，還真是像足了電視購物裏那些歇斯底里的主持人呢。

　　周曉川對老龜說的這番話，根本就不信，他笑著搖頭道：“抱歉，我可沒有學習琴棋書畫、成為文藝青年的打算。你呀，還是找其他人來買你吧。反正你擁有這麼一身本領，還怕沒人會要麼？要知道，在當今這世上，想要給自家孩子請個家庭教師的人比比皆是……”

　　老龜一臉落寞的表情，唏噓感慨的說道：“其他的那些人類，可不像你這樣懂獸語，他們又如何知曉我的這身本領呢？更何況他們來這裏，買的盡是這些屁事都不懂的小雛龜，根本就不會多看我這個老東西一眼。哎，正所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韓愈的這句話，當真是說到了我的心頭上。知己呀……”

　　周曉川可沒有時間陪著一隻老龜在這兒感嘆‘懷才不遇’，他騎上腳踏車就待離去：“你就慢慢感慨吧，我可得走了。”

　　“等等——”見周曉川這次是真的要走，老龜連忙祭出了最終的絕招：“我剛才看你眉頭緊鎖，可是在為下週六該送件什麼樣的生日禮物給李雨涵而苦惱？如果你將我買回家的話，我就給你提供創意、出謀劃策，保管你能夠搗鼓出一件讓她喜歡的禮物來！”

　　周曉川用力的一捏剎車，讓剛剛啟動的腳踏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回頭望著老龜，驚訝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下週六是李雨涵的生日？”

　　“我掐指算出來的！”老龜一臉‘山龜自有妙計’的神棍表情，大言不慚的說道：“知道古代那些巫師、道士是怎麼占卜的麼？都是用我們烏龜的龜殼來占卜！所以我們烏龜，天生就有著占卜天賦。你若是將我給買回家，不僅是擁有了一個藝術大師薰陶你的藝術細胞，更擁有了一個占卜大師為你占卜禍福。這樣的買賣，簡直是劃算的羨煞旁人！”

　　周曉川卻不相信老龜說的這話，因為他發現，這只老龜在說謊的時候，那綠豆大的眼珠子就會骨碌碌的直轉。他冷笑了起來，假作威脅的哼哼道：“喔？你還自帶占卜天賦？這麼說來，我直接將你的龜殼給剝下來豈不是更好？行了，別在這兒跟我胡扯，說實話吧！”

　　“剝……剝殼？用不用這樣殘忍啊？小心我去動物保護者協會告你！”老龜雖然嘴硬，卻還是被嚇了一大跳，不敢再撒謊了，垂頭喪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其實是這樣的：早在半月前，砂子就開始以李雨涵生日即將到來為由，在花鳥市場裏面橫征暴斂。就連我這個老傢伙，也被它強行收走了一周的口糧。幸虧我耐餓，要不然，早就餓死了。”

　　“呃……”周曉川還真沒有想到答案會是這樣的，不禁搖頭笑了起來：“這個砂子，還真是有著黑社會大佬的範兒呢。”隨後，他望向老龜的目光，也變得熱切了起來：“那啥，你這只老龜，真的有辦法能夠幫我搗鼓出一件讓李雨涵喜歡的生日禮物？”

　　“那是當然！”老龜昂首挺胸，恬不知恥的自我吹噓道：“我好歹也是活了上百歲的，要是連一個小丫頭片子都搞不定的話，又哪里還有顏面繼續活在這世上？你放心吧，在我這個龜中情聖的指導下，甭說是搗鼓出一件令李雨涵滿意的生日禮物，就算要俘獲她的芳心，也是小菜一碟！”

　　見老龜信心十足，周曉川在略作沉吟後，點頭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我就將你給買回家養著好了。就算你騙了我，我損失的也不過是十來塊錢而已。”

　　老龜聞言大喜，急忙保證道：“放心吧，我絕對沒有騙你，我絕對是物超所值的！”

　　周曉川招手將這家水族店的老闆給叫了出來，抬手指著老龜問道：“曾哥，你這只烏龜是怎麼賣的？”

　　“怎麼，小周你想要買烏龜呀？看中了哪只？”被稱作曾哥的是一位四十歲出頭的富態中年男子，全名叫做曾文德。他走出了水族店，看著周曉川手指的老龜，不由的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想要什麼烏龜呢，原來就是這只老龜呀？”他當即伸手掀開了罩在大鐵盆上面的漁網，麻利的將老龜拿了起來用繩子捆好，直接塞到了周曉川手裏，說道：“不要錢，送給你了。”

　　“這怎麼好意思呢？該多少錢，我給你。”周曉川說著就要掏錢包。

　　曾文德擺手阻止道：“哎，我說了不要錢就不要錢。這只老龜自從來了我這水族店後，就沒有被顧客看上過。而且它還非常的調皮好動，經常將漁網給咬破領著一群烏龜上演‘集體越獄’的戲碼，折騰的我是頭昏腦脹、頭疼不已。你能夠將它帶走，對我來說就是解決了一個大負擔，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麼能夠收你的錢呢？”

　　周曉川也不是一個矯情的人，見曾文德當真不肯收錢，便笑著道了聲謝，隨手將老龜放進了腳踏車破舊的車簍裏。

　　曾文德又提醒道：“這只老龜可是頑皮的很，你將它帶回家後，可得小心著點兒，別讓它溜走或損壞了你家裏面的東西。”看得出來，他是沒少在這只老龜身上吃苦頭。

　　“我知道了，多謝曾哥提醒。”再次道謝後，周曉川騎上腳踏車，載著車簍裏的這只老龜，離開了花鳥市場。

　　一路上，老龜顯得很是亢奮，趴在車簍裏伸長了脖子，微瞇著眼睛感受迎面撲來的涼風，嘴巴裏面一個勁兒的嚷嚷著：“這就是自由的空氣，多麼令人陶醉啊！哇哦，我突然是有了詩興，想要賦詩一首了……”

　　在聽了老龜吟誦出來的這首詩後，周曉川總算是相信它非比尋常了。畢竟，在當今這世上，懂得作詩的烏龜，怕是沒兩只吧？更何況，這老龜做的詩，古風十足、韻律優美，遠不是‘梨花體’之類的現代詩所能夠比擬。可惜的是，除了周曉川之外，別人根本就聽不見這只老龜說的話。要不然，僅憑‘詩龜’這麼一個噱頭，就足以引得千萬人跑來圍觀了，屆時，他光是收門票錢，恐怕都能夠收到手抽筋吧？

　　周曉川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菜市場買了一隻烤鴨。這玩意兒是他答應給老鼠的報酬，他可不希望因為失信而被老鼠給惦記上。

第二十八章 讓老龜我給你指條明路

　　回到白果小區，遠遠地，周曉川就瞧見了蹲在單元樓前等候著自己的小黑，這讓他既有些驚喜又很是疑惑：“我明明記得，今早走的時候是鎖了門的，小黑又怎麼會從家裏跑出來呢？”

　　沒等周曉川多想，小黑就跑到了他的跟前，用鼻子在他的手上碰了碰，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後就緊貼在他的身邊，乖巧的跟著他一起走向了單元樓。

　　“嗨，你好，我是一隻烏龜，你可以管我叫老龜，很高興認識你……”老龜在這個時候，從破舊的車簍裏面探出頭來，滔滔不絕的對小黑說道：“想必，你就是主人家裏面養的那只狗了吧？論起來，咱們也算是同事了。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裏，我們能夠和睦相處。哎，說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黑彷彿沒有聽見老龜的這番話，只是‘呼哧’‘呼哧’的吐著舌頭，跟隨在周曉川身旁。

　　“喂喂，我在和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呢？是我的聲音太小你沒有聽見？還是你太過高傲不懂得尊老愛幼？”老龜又將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然而，小黑仍舊是一副沒有聽見的表情。

　　對這整個過程，周曉川都是瞧在了眼裏。輕嘆了一聲後，他對老龜說道：“你就甭費勁了，小黑它不懂獸語。”

　　老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什麼？不懂獸語？一隻狗居然不懂獸語？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麼？”隨後，它又眨巴起了兩只綠豆大的眼珠子，在周曉川和小黑的身上來回掃了幾眼，嘟囔著說道：“你們兩個，還真是有些奇怪呢。本該是不懂獸語的人類，居然掌握了獸語；而明明應該是懂得獸語的狗，卻是不懂獸語……哎，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是靈魂互換了吧？”

　　“靈魂互換？你是神怪小說看多了吧。”周曉川苦笑著搖了搖頭，回想著昨天早晨發生的那一幕幕頗為離奇的事情，輕嘆了一聲說道：“個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能夠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老龜的眼珠轉了兩圈，還想要再問點兒什麼，一個尖利的聲音卻從陰暗角落中傳了出來，打斷了它尚未出口的話：“嗨，懂獸語的人類，你可算是回來了，你答應過我的烤鴨呢？”緊接著，一隻老鼠小心翼翼地從樓道口堆放著的那些紙箱子裏探出了頭來，遙望著周曉川。

　　這只老鼠，正是昨天晚上幫忙取出了張大爺房門鑰匙的那只。看得出來，它早就已經在這兒等著周曉川了。

　　“喏，在這兒，我還不至於對老鼠失信。”周曉川說著，將那只烤鴨從車簍裏面拿了出來。

　　“好香的烤鴨，我忍不住流口水了。”老鼠下意識的想要從陰暗角落裏跑出來，但很快就又剎住了車，用畏懼的目光打量了小黑幾眼後，方才說道：“那啥，人類，將烤鴨給我扔過來。你養的那只不懂獸語的傻狗，實在是比老貓還要可恨。人都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它丫還真就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主兒……”

　　周曉川啞然失笑，先是伸手拍了拍小黑的腦袋，贊了一句：“幹得好。”然後才將烤鴨扔到了老鼠藏身的那處陰暗角落：“烤鴨給你，咱們這就算是兩清了。”

　　老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到了烤鴨跟前，張口咬住這只比它體型大出許多的烤鴨，一邊快速朝著它的藏身之所拖住，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香噴噴、熱乎乎的烤鴨，我這輩子都沒有吃過這麼大只、這麼新鮮的烤鴨。今兒個，可算是能夠開盤洋葷了。或許，我可以用其中一隻鴨腿去換個老婆？隔壁樓的那只母老鼠，身材可是相當火辣的噢。想必，它一定會樂意坐在寶馬車軲轆底下，陪著我啃烤鴨的……”

　　就在周曉川鎖上了腳踏車準備上樓的時候，這只老鼠又從角落裏探出了頭來說道：“嘿，人類，以後要是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可別忘了找我。喔，對了，你要是想要聯系我的話，就在這個單元樓外的草坪上面畫個圈圈叉叉的圖案。只要我瞧見了，就會在第一時間趕去找你的。”

　　周曉川頭也不回的道：“以後有事再說吧。”

　　雖然他對老鼠不怎麼待見，但不能否認的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還真的是需要靠這些鼠輩才能夠辦成。所以，對這只老鼠的請求，他並沒有一口否決，而是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老鼠喜滋滋的拖著烤鴨走了，周曉川也提著老龜、領著小黑上了樓。

　　回到家，見房門緊鎖著，周曉川不禁更是好奇了：“房門緊鎖著，小黑又是從哪里溜出來的呢？難道說，它還會自個兒打開房門不成？”

　　周曉川低頭看了眼小黑，覺得自己這個猜測的可能性是相當之大。

　　周曉川拍了拍小黑的腦袋，示意它自個兒去玩耍，隨後將老龜放到了桌上，直入正題的問道：“你到底有什麼樣的禮物創意，能夠讓李雨涵感到稱心如意？”

　　老龜先是伸展活動了一下四肢，在桌上來回爬了兩圈，直到周曉川催促的時候，這才不慌不忙的回答道：“禮物創意我有很多，但關鍵點是，你得知道李雨涵喜歡些什麼。”

　　“我哪里知道李雨涵喜歡些什麼？”周曉川皺起了眉頭，一臉狐疑的打量起了老龜：“我怎麼突然有了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呢？”

　　面對著周曉川的質疑，老龜非但沒有擔憂，反而還擺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來：“我雖然不知道李雨涵喜歡什麼，但卻可以給你指出一條明路來。”

　　“什麼明路？”

　　“你去找砂子問問，不就知道了麼。”

　　“砂子？”周曉川先是一愣，隨後抬手輕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呀，我怎麼將砂子給忘了？它可是李雨涵的愛寵呢，跟李雨涵可謂是形影不離，想來它一定知道，李雨涵究竟是喜歡些什麼東西。對我來說，籠絡一隻貓，可遠比籠絡一個人來的簡單……”

　　就在周曉川恍然大悟，準備明天就去賄賂砂子，以便從它的口中套問出李雨涵喜好的時候，一陣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並伴隨著張大爺的聲音：“小周，你都回來了是吧？能到我的屋裏來聊幾句麼？”

第二十九章 現實比電影更狗血

　　“我這就來。”周曉川應了一聲，推門而出，跟著張大爺到了隔壁屋裏。

　　“小周，你可是有口福了，今天我兒子帶了一罐極品碧螺春給我，正好便宜了你。”張大爺笑著說道，從客廳一角的儲物櫃裏拿出兩只堪稱藝術品的青花茶碗，親手泡了兩碗茶，並將其中一碗放到了周曉川的面前：“來，品品味道如何。”

　　周曉川雖然也喝茶，但喝的都是幾塊錢一兩的茶葉，又哪里懂得什麼品茶之法？不過，這極品碧螺春也的確是香飄四溢。那如夢似幻的香氣直入心肺，沁人心脾，讓周曉川頓時感覺到身心一陣舒暢，忍不住開口贊了一聲：“好香。”

　　周曉川也的確是渴了，今天周日忙的要死，整個下午竟是一口水也沒有喝過。在這悶熱的、讓人汗如雨注的天氣裏，隔上個把小時沒喝水，就會讓人覺得口渴難耐。更何況，擺在他面前的還是一碗香飄四溢的好茶呢？故此，他端起茶碗吹了兩下，也不顧燙嘴，就這樣仰頭一飲而盡，喝了個暢快淋漓。

　　張大爺先是一愣，隨即笑罵道：“你小子當自己是在喝啤酒啊？一口牛飲？品茶哪有你這樣品的？哎，當真是牛嚼牡丹，浪費呀！”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在他的臉上卻見不到一絲責備，反而還掛著那麼幾縷欣賞。

　　放下茶碗的周曉川，猶自覺得不怎麼過癮，也不和張大爺客套，起身提起茶壺，給自己的茶碗裏面續了一遍水，這才笑嘻嘻的回答道：“沒辦法，我這個人一貫是附庸不來風雅的。再說了，這茶不就是讓人喝的麼？不管是細品還是牛飲，只有讓人喝的爽、喝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張大爺頓時樂了：“你這小子，歪理倒是有一籮筐。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讓你喝這極品碧螺春，就該泡上一大壺的涼茶，任你小子喝個夠痛快。”

　　“涼茶好。”周曉川連連點頭：“在這悶熱的天氣裏面喝涼茶，估計比喝這極品碧螺春來的更舒服吧？張大爺，你下次叫我來，就泡涼茶得了。”

　　張大爺一翻白眼，苦笑著說道：“得，我拿著極品碧螺春招待你，算是給瞎子拋媚眼，對牛彈琴了。”

　　周曉川笑了笑，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豪飲，而是改為了小口細品。一邊品著極品碧螺春的香醇，他一邊說道：“咱們言歸正傳吧，你老到底想要讓我幫你做什麼？就直說了吧，只要是我能夠幫得上忙的，絕對不會推辭。”

　　張大爺的眼睛裏面閃過一縷難掩的欣賞目光，笑吟吟的說道：“小周，你知道麼，我最為喜歡的，便是你這爽快的脾氣。”

　　就在周曉川想著要不要謙虛兩句的時候，張大爺的話題卻是陡然一轉：“你在昨天晚上，也見過我那孫女張艾葭了。你覺得……你覺得她這人怎麼樣？”

　　周曉川微皺著眉頭沒有答話，只是盯著張大爺看。

　　張大爺被他看的很是詫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解的問道：“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周曉川狐疑的問道：“我說張大爺，你問我對你孫女的看法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你是想要招我上門做孫女婿？那我可得事先聲明啊，我這人有些大男子主義，是絕對不會答應入贅上門的。”

　　張大爺先是一愣，隨後忍俊不禁的大笑了起來。幸虧他這會兒還沒有喝茶，要不鐵定會笑噴周曉川一臉一身的。

　　在好不容易理順了氣後，張大爺方才氣喘吁吁的說道：“混小子，我這是在和你說正事呢，你怎麼就扯到了入贅當孫女婿的事情上了？好了，別東拉西扯的，趕緊回答我那問題。”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轉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老想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周曉川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張大爺眉頭一挑：“廢話，當然是要聽真話了。”

　　“真話就是——你這個孫女有病！”周曉川還真是一點而已也不客氣，直言不諱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盛氣淩人、言語刻薄不說，還總覺得是別人虧欠了她，用敵視的目光和態度對待每一個靠近她的人……說實話，她也就是家境好。要是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以這樣的性格，想要在社會上立足打拼，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依我說呀，你老要是有空，就想點兒辦法，幫她改掉這些壞毛病。要不然，以她這惹人厭的性格和脾氣，早晚會出事。”

　　周曉川的這番話說得很直很尖銳，但是張大爺並沒有生氣，反而還心有戚戚的點了點頭，長嘆了一聲後，感慨的道：“你說的沒錯，我那孫女現在的脾氣性格，的確是不怎麼討人喜歡。而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

　　“其實，以前的艾葭，還是很乖巧懂事、很討人喜歡的。只是因為三年前的那件事，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張大爺微瞇起了眼睛，回憶起了往事：

　　“三年前，艾葭的母親因為一場車禍而喪命。在那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艾葭情緒低落，一直沉浸在痛苦悲傷的情緒中難以自拔。同樣也是在那段時間裏，艾葭的大學輔導老師對她關懷備至，最終是幫助她走出了痛苦悲傷。因為那位輔導老師，年齡比艾葭也大不了幾歲，所以她們也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的話，艾葭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只可惜，事情的發展，往往是不如人願的。我那兒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鬼迷心竅了，居然是喜歡上了那位輔導老師，並最終和她結了婚。對于自己好朋友變成後媽的事情，艾葭是怎麼也接受不了。甚至在她看來，當初那位輔導老師之所以會對她那麼好，就是抱著接近她父親的目地。所以從那以後，她看人就帶上了有色眼鏡。總覺得出現在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安好心、都是有什麼不良企圖的。久而久之，她的脾氣性格，也就變成了現在這番讓人頭疼的模樣。”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樁往事，難怪你孫女的脾氣性格會變成現在這樣。”這個故事，讓周曉川聽的是目瞪口呆。

　　張大爺端起茶碗小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苦笑著說道：“怎麼樣，這個故事是不是很狗血？人生就是如此，往往現世比電視電影，更加的狗血離奇！”

　　周曉川微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這個故事，和你要我幫的忙，又有什麼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