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回到南宋當名將 作者：GE草根 (連載中)

正文 第119章 摔杯為號

   

    南宮浩帶著幾個侍衛拍馬又來到了宜春院，這回可沒人來迎接他了，他打老鴇那一巴掌可謂是極狠，這會兒老鴇正躺在屋裡被一位老先生瞧病呢。進得門來，這時候這地方正熱鬧著呢，雖說老鴇被打得不能理事了，可生意照常運作，唱曲兒的唱曲兒，陪酒的陪酒，樓上做些依依呀呀之事的依舊賣力的叫著。園子裡面的姑娘們可謂是兢兢業業，對自己的工作一絲不苟。

    南宮浩大步走了進去，正端茶遞水幾個龜公一見這爺爺又來了，雖然心裡惴惴不安，可還是強笑著迎了上去，不然這大爺要是發了怒還不把這宜春院給拆了啊！南宮浩卻沒有理會迎過來的龜公，帶著幾個侍衛直奔二樓雅間。到了門口，南宮大人長長少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敲在門上：登、登、登。等了半天沒人回應，南宮大人只好舉手再敲，這時力氣大了一些，可以就沒人回應。樓下一直注意這南宮大人舉動的龜公看不下去了，小跑上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南宮大人，裡面沒人！」

    南宮浩一愣，回頭道：「人呢，本大人走的時候不是還在嗎，這才多大一會兒？」龜公想了想說道：「回大人的話，裡面的人您剛走就跟著走了，而且這次的花銷還沒結呢。」南宮大人只聽了前半句，後半句根本就沒理會，聽說敖齊爾走了，不由得鬆了口氣，逕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著依舊放在桌上的茶杯，南宮大人一屁股癱在椅子上，對著跟進來的龜公吩咐道：「去，把本大人要的幾個小相公喚進來，再來一桌上好的酒席，今晚本大人要好好樂呵一下，放鬆放鬆心情。」龜公一愣，諾諾道：「大人，這可是要先結賬的。」南宮大人牛眼一瞪：「嗯！本大人還能拖欠你的不成，記在賬上，月末給你結了就是。」龜公還想再說什麼，南宮浩直接罵道：「混賬，還不快去，討打不成！」龜公一驚，轉身去樓下張羅起來。

    …………

    躲在雜貨鋪裡的敖齊爾其實也有一絲不安，雖然他知道自己帶來的條件一定能將杜充打動，但現在首要問題就是杜充見不見自己，倘若他為了避諱根本就不見自己，那所有的一切都白搭。正當他惴惴不安時，留在宜春院隔壁探查情況的探子興匆匆的跑了回來，一見到敖齊爾就說道：「大人，成了！」敖齊爾一喜：「快說說。」說著，親手給這探子遞來一杯茶水。探子受寵若驚，伸手接過茶杯喝也沒喝酒說道：「大人，您大概走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南宮浩就返了回來，還是他的那幾個侍衛，並未帶別人。屬下放心不過，特意去宜春院找了一個龜公問了一下，那龜公得了一兩銀子對屬下說這時南宮浩正找了三個兔相公在屋裡那什麼呢！看來他是把事情辦妥了。」說著還**的笑了一下。

    敖齊爾哈哈一笑：「好，事情辦得不錯。你這就再去一趟宜春院，約他明日晚間在那裡見面，然後我們就去會會杜充！」探子一頓，有些擔心道：「大人，這時候去見杜充是不是險了一點，若是他在府裡設下埋伏，豈不……」敖齊爾呵呵一笑：「無妨，本官自有辦法，到時你見了南宮浩，就說本官正在見一名重要人物，所以才提前離開那裡。而且你難道認為一個貪戀權勢的人會在一個天大的誘惑面前把前來送他好處的人怎麼樣嘛。」「大人高見，大人好計謀，這樣一來杜充還道是咱們已經在宋軍中有了內應，到時候可就小小的威脅他一下了！」探子由衷佩服道，兩人一起放聲大笑起來。

    吃飽喝足，南宮大人正要攜三位容貌俊美的兔相公上床做些淫慾之事，房門就被敲響了。南宮大人懶得理會，門外的侍衛自然不會讓人打攪了自己的好事。想著伸手就要幫面前一個羞羞答答的小相公脫衣服，哪知道這時敲門聲又響起，而且還沒外沒了，聲音也越來越大。南宮大人只好停手，罵罵咧咧的趿拉上鞋子去開門。門一開就是一張看似熟悉的臉，正是剛才跟在敖齊爾身後的一人。再看他身後的那幾名自己的侍衛，分明已經被他帶來的幾人制住了！

    南宮大人一驚，強笑道：「幾位壯士，這……這是何意？」那探子呵呵一笑：「南宮大人，擾了您的雅興實在是罪過，敖齊爾大人正在同一位重要人物會面，脫不開身就命小人來問您一聲，我家大人所托之事不知大人辦的怎麼樣了？」南宮浩急忙點頭道：「辦妥了，辦妥了，杜大人答應明天讓敖齊爾大人去見他。」探子呵呵一笑：「南宮大人辛苦了，那您繼續，我這就回去稟報敖齊爾大人，明晚再來這裡和您會面。」說罷，對著南宮浩拱了拱手轉身下樓。見到幾人下樓，南宮浩扭頭看向幾個滿臉漲紅的侍衛，就在幾個侍衛以為又要挨踹的當頭，南宮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扭身見了房門，沒辦法，今晚還有大體力活要忙的。關上房門。南宮大人不由得有些疑惑，這敖齊爾還能去見誰啊，難道也是一位軍中將領？嗯，這是明天回去和大人提提再說。想罷，扭頭看向了早已脫光光的三位兔相公，發出一陣刺耳的淫笑……

    第二天，為了掩人耳目，杜充上午去了城外逛游一圈，在手下的幾員將領的親兵中秘密調集了三百刀斧手，分批次從杜府後門悄悄潛入埋伏起來，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晚間敖齊爾自投羅網。

    天色剛黑，敖齊爾只帶了一名侍衛前往宜春院尋南宮浩。南宮浩沒吃晚飯就等在了那裡，今天後晌去了趟杜府，看到那三百刀斧手可真是把他嚇壞了，就這陣勢就是去一百個人也不夠砍得啊！所以見了依舊滿面微笑的敖齊爾，南宮浩不由露出了一副憐憫的神色，還好及時收拾心情：「敖齊爾大人，那咱們就走吧，別讓杜大人等急了。」不過他這副表情哪裡能逃過敖齊爾的雙眼，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對於這種情況敖齊爾早有預料，也不在意，笑道：「好，還請南宮大人前面帶路。」

    行到杜府，南宮浩遵照杜充的命令鬼鬼祟祟的將敖齊爾從後門進入，這時院子裡的燈籠早已點亮，昏暗的燈光讓人覺得這杜府裡面陰氣森森。前面帶路的南宮浩竟然不由自主的緊張的起來，好似前來赴會的是他。敖齊爾卻毫不在意，竟然還面帶微笑的四處打量院子裡面的夜景，不時的點幾下頭。

    七拐八拐，終於到了前院的大廳，此時杜充正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細細品著茶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敖齊爾雖然沒見過杜充，不過見他這副樣子當然知道就是此地的主人了，當即拱手道：「金臣敖齊爾，拜見杜大人。」放下茶杯杜充笑瞇瞇的盯著敖齊爾，確實不說話，敖齊爾也是看著他，臉上笑容絲毫未減。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又不柱香的功夫，忽然杜充仰天大笑。可是笑著笑著猛地一停，冷冷的盯著敖齊爾喝道：「金人敖齊爾，你好大的膽子，膽敢進我大宋京城，不怕丟了腦袋嗎？」敖齊爾呵呵一笑：「杜大人，現在敖齊爾是生意人，是來和您談生意的，我想您不會把我怎麼樣吧。」杜充冷一聲，不屑道：「生意？我乃堂堂大宋臣子，豈會和你這金人談生意，做夢！」說著一抓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可能是角度的偏差，亦或是杜充大人用的都是高檔貨，著茶杯質量超好，竟然很不給面子的沒碎，而是搖搖晃晃地滾到了敖齊爾腳下，這副情景使得杜充老臉不由一紅。

    還好杜充和埋伏下的刀斧手早有約定，以摔杯為號行動。雖然這時茶杯沒摔，但聲音依舊夠大的，埋伏在大廳兩車屏風後面的伏兵一腳踹看面前屏風，手持寒光閃閃的朴刀將大廳當中的敖齊爾和他的侍衛以及愣在那裡的南宮浩三人給團團圍了起來。敖齊爾的侍衛一驚，伸手就要拔藏於靴中的匕首，卻被敖齊爾用眼神制止住。這時南宮浩也反應過來，忙道：「我是自己人，我是自己人。」說著便瞅了個縫隙鑽了出去。敖齊爾掃了一眼虎視眈眈的刀斧手，扭頭對杜充說道：「杜大人，您這是何意？」「何意，當然是要將你拿下法辦了。」杜充目露殺機的說道。敖齊爾輕輕一笑：「杜大人，敖齊爾乃籠中之鳥，您可否允許我說幾句話。」杜充呵呵一笑：「好，本官就允許你交代幾句遺言，然後把你這侍衛放了，好把話帶給兀朮。」敖齊爾拱手道：「謝杜大人，敖齊爾只是想在死之前問杜大人一句，您覺得我家大帥再用幾日就可渡過這黃河天險？」杜充冷冷一笑，不屑道：「幾日就想渡過黃河天險，純屬做夢，有我大軍在此，兀朮休想過的黃河。」敖齊爾呵呵一笑也不反駁，只是接著問道：「杜大人，那您覺得現在宋軍的戰力和幾年前的大宋禁軍相比如何？」

    杜充不由一噎，這哪裡有可比性，早年禁軍裝備精良，訓練完善，豈是現在這東挪西湊的湘軍和民夫所能比擬的？

正文 第120章 交易

   

    見杜充這副樣子，敖齊爾笑道：「杜大人，禁軍都攔不了我們過河，您難道會認為現在這些宋軍就能阻擋我大軍過河嗎？」「這……哼，敖齊爾你休想妖言惑眾，兀朮不是已經帶兵在北岸駐紮了半個月嗎，為何依舊不得寸進，這不就是說你金兵想過河卻沒法子！」

    「哈哈哈，不瞞杜大人，我家大帥一直在等待機會，那就是攻打關陝粘汗王爺。粘汗王爺奉天子之命業已率十萬大軍折道南下，不日將從上游渡過黃河奔襲開封。到時我軍兩相夾擊之下，杜大人還覺得這開封可以守得住嗎？」敖齊爾笑瞇瞇地說完，杜充大驚：「什麼，粘汗率軍從上游渡河？」

    「不錯，粘汗王爺已經給我家大帥來信，不日即到，到時，這開封城還不是手到擒來嘛。」敖齊爾一臉得意，好似這大宋京城業已被金國踩在馬蹄下一般。杜充卻是有些不信，眼睛一瞇道：「既然如此，那你來找本官欲意何為？」敖齊爾掃了一眼周圍的刀斧手，笑而不語。杜充一見如此揮手道：「都下去。」刀斧手一聽，收刀走了出去。

    看到他們出去，杜充看著敖齊爾說道：「這回可以說了吧？」敖齊爾呵呵一笑，扭頭看了看在一旁愣著兩眼想聽的南宮浩。杜充眉頭一皺：「他可以留下。」南宮浩不由一怔，這才知道敖齊爾想讓自己出去，可這時一聽杜充的話，不由得昂起了胸膛，明明白白的告訴敖齊爾，咱是心腹，絕對的心腹。敖齊爾點了點頭說道：「杜大人，敖齊爾這才前來是奉我家大帥之命，請大人放我們過河，讓我家大帥先粘汗王爺一步拿下開封城，至於其中緣由想必大人也清楚。」

    身為官場老油條杜充大然知道這是為了什麼，當然是粘汗和兀朮這兩兄弟在掙功了，不由的笑道：「這個本官自然之道，可是你們憑什麼讓我放你們過河？」要條件了！敖齊爾呵呵一笑：「杜大人，我家大帥說了。畢竟這裡大宋的三十萬大軍，若是全部消滅豈不有違天和。所以，只要您放我們過河，這三十萬宋軍就全部由您接手，到時大帥會上書陛下，為您討要一個官職，從一品的漢人簽軍大帥。要知道我家大帥雖貴為王爺，也只是個一品官。」條件很優厚，杜充怦然心動。可是這事卻不能隨便答應，要知道自己現在可是大宋的官員，要是降了金國，那身後之名肯定好不到哪裡。

    敖齊爾倒也瞭解這些漢人的德行，知道他們後看重名譽，雖然只是沽名釣譽。這時見杜充有些猶豫，就知道他在擔心這點。勸道：「杜大人，你難道認為趙構小兒能抵擋住我大金鐵騎嗎？只要一過了河，我家大帥定要長驅直入，直搗揚州將趙構拿下，到時這大宋江山就是我大金國的，以您今日渡河職工在那時封個爵位也不在話下，從今以後子子孫孫承襲爵位，那可是千秋萬代的大事啊，而且到時編撰史書是，你就可以在裡面留下重重的一筆，大金功臣！」一副美好未來的畫卷在敖齊爾的講述下慢慢的在杜大人面前展開，搞得杜大人不由得吞了口唾沫。這條件太誘人了，身前富貴身後名全部都包含在內，而且只要一放他們過河，立馬就是從一品的大帥，要知道自己現在雖貴為都統制，也僅僅只是個四品官，這在宋朝武人可是不怎麼吃香地。

    「咕——」卻是一旁的南宮浩吞起了口水，乖乖，杜大人成了從一品的大帥，那身為他心腹的自己豈不是也要跟著升到正二品啊！杜充坐在那裡思考良久，這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搞得他是心動不已。可杜充卻也有顧慮，那就是自己能不能掌握這留守司所屬三十萬大軍，這個才是正真的籌碼，倘若自己手裡沒有軍隊，那說什麼都是白搭的。就在這時，敖齊爾又拋出了一記重磅炸彈：「杜大人，如果您擔心控制不了軍隊的話，你我可以合力先將張所除去，到時這開封城裡就數您的官職最大了，所有的人都要聽您的。而且當你掌握軍權後，我們可以騰出些時間讓您除去一些礙手的人物，倘若這還不夠的話，等我們過了河再和您合力將他們一一除去！」這個條件可就更優厚了，前後加起來可正是為杜大人考慮的完完全全。南宮浩一見杜充有些猶豫，急道：「大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無論如何也比現在讓張所壓咱們一頭好吧！」

    終於，杜充下定了決心。猛的站起來說道：「那好，敖齊爾大人，本官就答應了。」敖齊爾一喜，竟然這般容易，大帥的信還沒拿出來他就答應了！其實他卻對杜充現在的處境瞭解的不夠詳細，老杜現在和張所作對處處被憋。他深知若是讓張所當上了大帥，那等這金兵一退，張所得大刀定要向自己砍來，就算是丟不了性命，那也肯定時罷官去職，自己辛辛苦苦奮鬥了半生的東西可就全沒了！雖然他也想過要殺了張所，但是這個一點都不現實，現在和張所不和的只有自己，只要張所一死所有人都會將矛頭指向自己，以自己的五萬兵力根本就控制不住局面。現在有了金兵幫忙那就不一樣了，只要自己拖幾天等到放金兵過河，那所有人都不在是自己的對手。到時誰不服殺誰，可真是成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一方霸主。敖齊爾高興之餘，立馬拿出兀朮的親筆信遞給杜充：「杜大人，這時我家大帥的親筆信，敖齊爾所說的所有條件都是我家大帥答應您的！」這又是一劑定心丸，杜充恭恭敬敬的接過笑道：「敖齊爾大人可先回去稟報大帥，張所杜某自會料理。等時機一成熟，杜某便會派人到河邊接應大軍過河，那時再將那些不服管教之人一一剪除。」

    「好，杜大人那敖齊爾明日一早就返回去稟明大帥，大帥也好及早上書朝廷為杜大人求得官職，不然到時候大軍過了河，答應大人的條件卻還沒有實現就不好了。」敖齊爾恭恭敬敬的說道，儼然已經把杜充都放到了漢人簽軍大帥的位子上，杜充哈哈一笑：「那就有勞敖齊爾大人了。」

    ………………

    敖齊爾告退，南宮浩走過來對一臉沉思的杜充說道：「大人，我們是不是答應的有些早了，要是再拖一拖的話說不定您就是正一品的大帥了！」杜充搖了搖頭：「不能貪得無厭，這個條件已經很優厚了。再說你今天不是說他昨晚去會見一位重要的人物嘛，那就是說兀朮在這邊早有內線，可能官位小了些幫不上忙。倘若我們不答應，他們定會孤注一擲，到時可就沒我們什麼事了。而且就算兀朮一時過不了河，等到粘汗來攻，這開封城也必破無疑，那時我們只有逃跑或是投降可選，到時給我們一個五品官就不錯了！」杜充剛說完，南宮浩的馬屁就拍了過來：「大人高見，屬下佩服。」杜充呵呵一笑，揮手道：「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是，大帥！」以及水品更高的馬屁拍出，南宮浩恭恭敬敬退了出去。看著他出去，杜大帥笑著點了點頭，嗯，這個南宮浩還是可以大用的嘛，到時生他當個都統制好了，想來這都統制在尚武的金國最少也是三品官了！

    意淫完畢，未來的杜大帥拍了拍手，杜明大管家便鬼魅般的出現在了大廳。杜大人用一種異常低沉的聲音說道：「三天之內取了張所得性命！」杜明一點頭，平淡無常的說道：「是，三天之內取了張所得性命！」

正文 第121章 暗殺行動

   

    「快點兒，最後十名今晚沒有飯吃！」小李將軍騎著高頭大馬，不時的在校場之上呼喊著。滿頭大汗的驍騎營三百士卒一人扛著一個五十斤重的大木頭，在校場之上奔跑著。

    七湊八湊，張所終於把答應給岳飛的五千人馬湊齊。不過這五千人馬質量太低了，除了剛送來的那兩千士卒還像個樣子，後邊來的三千民壯不愧是民壯，手裡拿把長矛就像扛著鋤頭似的。小李將軍東挑西選好不容易矮子堆裡拔大個選出了一百人，這才有了驍騎營今天的三百人規模。至於剩下的二百人缺額，小李將軍也是有辦法的，暫且把人寄托在岳翻和王貴那裡訓練著，等著差不多了再拿回來接受自己的特訓，當然，這一點岳翻和王貴是不知道的。

    這回的驍騎營訓練因為有了上次的經驗，對於小李將軍來說也是手到擒來。各式各樣花招呼之即來，整的三百士卒徹底精神麻木，還好小李將軍兌現了了當日的豪言壯語，大魚大肉管夠。這可多虧了張所大人，一日閒聊時聽岳飛說起小李將軍的驍騎營戰力頗為強悍，一時好奇來看了一下訓練情況。這次視察張所很是滿意，大筆一揮給小李將軍撥來一千貫特殊軍餉，可算是解了小李將軍的燃眉之急，再加上自己的軍餉還有一次刮地皮掃蕩而來的錢物，現在的小李將軍可謂是彈藥充足。

    現在中軍和後軍基本可以算是滿員了，唯有小李將軍這個前軍統領麾下只有三百驍騎營，可以說是光桿司令。不過小李將軍確實不在乎的，逢人就是一句話，兵在精而不在多！這話是張所來視察時誇獎他用的。近二十天過去了，驍騎營三百將士的戰力已初步形成，雖然不能和上一波驍騎營五百勇士相比，可在岳飛這支新軍中也是一枝獨秀，是以小李將軍心裡很滿足，這樣的成績只有咱李子玉才能做得出！不過即使小李將軍心裡再高興，臉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在訓練場上那臉色一直就像誰欠他錢沒壞似地。

    正當校場之上到處充斥著小李將軍的聲音時，一個前驍騎營的士卒匆匆跑了過來，一邊喊道：「李大人，岳大人讓你去見他！」一看到這人，小李將軍心裡就不是滋味，一直沒看出來岳老大竟然這麼狠，前天把自己叫去，開始好道是又有什麼好事呢。結果去了岳老大張口就要人，說是自己的侍衛原武一戰死傷殆盡，要小李將軍把剩下的四十九個驍騎營士卒分他幾個當侍衛。小李將軍哪裡能答應，當時就一口回絕了岳老大，說是留下這些人幫著自己訓練三百驍騎營新將士呢，這樣有助於更快的提高驍騎營的戰鬥力！岳老大卻沒有說什麼，只是用腳踢了踢床下的那口大箱子，笑而不語。

    小李將軍一下子就急了，馬上伸出五個手指頭，說是分給岳老大五個人如何？沒辦法，因為岳老大踢得那口箱子裡面裝的是張所剛給撥下來的一千貫特別軍餉，小李將軍才拿了不到一百貫！小李將軍深知今天不出點血是不行了，說以才咬牙伸出五個手指頭！那知道岳老大這時卻成了萬惡的資本家，張口就要二十五人，不然你李子玉以後休想從咱手裡拿到一個大子！

    看著岳老大不容商量的表情，聽著斬釘帶鐵的話語，小李將軍知道自己載了，誰讓經濟命脈掌握在人家的手裡，只好點頭答應。岳老大呵呵一笑，讓他快把那二十五人領來換銀子。一敗塗地的小李將軍只好回頭喪氣的把人領來，又帶著張德彪把一箱銅錢抬了回去。

    這時雖然看到這傢伙，小李將軍有些不是滋味。可還是跟著他去了岳飛的營帳。

    到了大帳，岳飛正在兩名侍衛的幫助下把他那厚厚的鎧甲往身上套，這時一見小李將軍穿了身他自己稱之為訓練服，驍騎營一人兩件黑色短襟進來，說道：「子玉，快回去把衣服換了，今天張大人集合所有統領以上將校前去議事，你穿這衣服和做賊似地，不好看。」小李將軍抬起胳膊來回瞅了瞅：「將軍，挺好的嗎，顯得我精明幹練，這不是正說明您治軍有方嘛。」這是岳飛已經穿好了鎧甲，一邊接過侍衛遞來的佩劍一邊笑罵道：「馬屁精，快回去換了，免得那杜充在又要挑你毛病。」說話間，岳翻和王貴就到了，見兩人已是一身鎧甲齊全，無奈之下小李將軍只好跑回去換衣服。

    四人帶著岳飛的二十五名侍衛打馬直奔城內留守司衙門，這時衙門前早已是人滿為患，門前一堆堆的侍衛紮在那裡閒聊，看來已經有不少人先來了。幾人下馬匆匆進了大門，李誠和藍福海已經聞訊迎了出來。連著兩位至親去世，李誠這漢子也受不了這番打擊，現在看上去整個人頹廢不少，也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不復往日的豪爽。

    進的大廳，鎧甲林立，除了杜充一干人未到諸軍將領齊聚一堂，張所正和身邊的幾人閒聊著，一見岳飛到來就笑道：「鵬舉，你可來晚了呀！」岳飛呵呵一笑，拱手道：「大人見諒，實在是營地太遠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高喝：「都統制杜大人到！」屋裡眾人紛紛回頭，大多數人則是滿光卻是飽含敵意，看來這杜充的人緣可真是壞的沒法說了。

    杜充卻渾然不覺，大步走進來直奔張所右邊的第一個座位。那個位置一直是空著的，雖然杜充不受眾人待見，可目前畢竟也是和張所平起平坐的都統制，現在張所暫領留守司事務坐於正位，這下面的頭把交椅自然只有杜充能坐了。

    杜充進來，張所只是微微的點頭示意，接著咳了咳嗓子朗聲道：「諸位大人，大帥離去，是我留守三十萬大軍莫大的損失，也是我大宋朝的莫大損失！近日，各軍人心惶惶，前些日竟然有人想率軍逃跑，更有一些人挑動士卒危害百姓，著實可恨！故張所今日召集各位至此，為的就是向眾位大人說明，雖然大帥不在了，但抗金大業依舊要繼續下去，金兵倘若想過河，那就讓他們踏著張所這具屍體過去，否者休想往前動一步！」張所殺氣騰騰的說完，冷冷的掃了面無表情的杜充一眼！眾將領等的就是張所這句話，其實他們也害怕，宗澤的抗金決心那是人人都知道的，著即將走馬上任的張大人他們卻不敢確定，萬一要是個膽小如鼠的軟蛋，那可是要害死人的！這是張所這樣一表態，算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看著杜充面無表情，張所心裡不由冷笑道：「哼，先讓你再好活兩天，等朝廷任命一到，就是你杜充伏法之時！」張所這幾日可沒閒著，早就派人四處收集杜充這兩年貪污軍餉，賣官鬻爵的證據，要的就是一動手就讓他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各位大人，今天本官將帶你們前往南岸視察防務，到時還請諸位大人暢所欲言，挑出哪裡還有漏洞，咱們集思廣益，爭取將南岸防務做到萬無一失，讓對岸的金狗望河興歎去！哈哈哈……」杜充心底冷笑一聲：「做夢吧，無數早有定計，豈是你張所所能預料，到時大軍兵臨城下有你哭的時候，不過這情況你張所卻是看不到了，哼！」想把拱手道：「張大人，本官今天身體有些不適，這岸邊就不去了，還望張大人海涵。」張所輕輕一笑：「杜大人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記住找個先生看看，畢竟人老了說不定就是什麼大病！」杜充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站起身來就走了出去。

    杜充一走，和他一起來的幾員手下將領也紛紛起身說自己這裡不適那裡難受，全部跟了出去。張所懶得搭理他們，反正拿下杜充之後這些人也是一個都不能放過的。

    …………

    杜充一回到府裡就把老管家杜明喚來，吩咐道：「今天就動手，張所去河邊視察防務，到時你可帶幾個弓箭手埋伏於道旁，找機會將他射死即可。記住，這次務必要將張所殺死，倘若失了手，以後張所就會嚴加防備，到時再下手就難了。而且，殺了張所之後你要把那幾個弓箭手全部處理掉，一個也不能留，不然萬一有人在金兵過河之前走漏了風聲，那老夫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明白嗎！」老管家杜明點了點頭：「老爺放心就是，張所這次必死無疑！」說罷，轉身下去安排。

    看到老管家出去，杜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張所，這些都是你逼老夫的，要不是你苦苦相逼，老夫也不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到了下邊你可不要告老夫的刁狀啊！」停了一會兒，杜大人有興奮起來，張所一死，著留守司事務必將有自己接管，到時好好做番安排把對岸的金兵接應過來。那時候自己加官進爵，生殺大權在握，定要將那些和自己作對的人全部殺掉，好處出這些日子以來受的氣！

正文 第122章 張所遇刺

   

    張所帶著手下眾將領和侍衛們百餘人，晃晃蕩蕩地奔到黃河邊上，看著連成一片的帳篷和工事，一時間意氣風發，指著對岸隱隱約約的金軍營地說道：「有這黃河天險和堅如鋼鐵的工事，再加上數萬大軍嚴密把守，這兀朮除非長了翅膀，否則休想踏上這南岸一步。」張大人話音剛落，馬屁聲便響了起來，一時間什麼張大人再世孔明之類的聲音不絕於耳，到底是些武夫，有個傢伙竟然直接來了句張大人包公再世！虧得這時候張大人被拍的雲裡霧裡，沒有聽清楚。跟在後面的李子玉不由暗笑，這張大人平日裡看到是一臉正氣凜然，沒想到也趟不過這馬屁河。

    馬屁結束，眾人繼續前行查看防務上是否存在漏洞，當然，除了岳飛插了兩句話之外，基本都是張大人在說，眾人跟著點頭。十多里的工事逛下來，日頭已經偏西。張所吩咐了駐守將領幾句，便帶著眾人打道回府。

    軍務繁忙，張所有好些日子沒有出城了，這時忽然間就想看看這城外的景色，於是帶著一眾將領緩緩而行，滿臉微笑的打量著道路兩邊的景色。卻不知道這樣一來，給前來刺殺他的人提供了絕好的機會！

    景色美好，文人出身的張大人看著看著就有了一股作詩的衝動，張大人文采不錯，稍作思考便有了一首詩。古人作詩總是要配合著一些動作的，張大人右臂一抬一首可能流傳百世的佳作就要脫口而出時，忽然間一支利箭從右邊的一個小土坡後射來，直接從張所肋骨下鑽了進去！事出突然，眾人大驚，一時間卻是沒有反應過來。李子玉倒是反應過來了，可是他的統領職位比起這些人來，實在小了些，這時距離張所有七八個馬身，根本來不及救援！

    張所中箭，身子不由一側，眼看就要掉落下馬時，又是兩隻利箭射來。這時一直跟在張所身邊的岳飛反應了過來，聽到利箭破空的聲音，猛的拔出腰間寶劍一劈，將其中一支斬落。可是隨後而來的另一支卻再次射在了張所胸口。這時候其他人才反應過來，一邊的藍福海伸手扶住滿臉痛苦的張所。李誠一指右邊的小土坡，大喊道：「抓刺客！」李子玉一馬當先就想小土坡奔去，岳飛的侍衛快速跟上！

    到了土坡後面，也算是見多識廣的李子玉被眼前這幅景象嚇了一跳，只見地面並排躺了三個蒙面人，脖子處一片殷紅，這是被人滅了口了！就在這時李誠也趕了過來，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三人的傷口，驚道：「好快的劍，一劍連殺三人！」說著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片密密麻麻的樹林，著地形說明刺客早有準備，這時根本就追不了。扭頭對李子玉說道：「把這三具屍體抬回去！」

    …………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把已經昏過去的張所抬回城，這時先行趕回來的侍衛已經把先生請到了張所府裡。剛進府門，一個年約十餘歲的少年便衝了過來，看著岳飛懷裡雙目緊閉的張所，撲過來喊道：「爹爹，你怎麼了？」說著，兩行眼淚便流了下來。岳飛一見如此，也顧不得太多，喝道：「讓開！」說著，撞開這男孩就向大廳裡衝去，幾個率先趕緊去的是為已經將兩個桌子並到一起，岳飛輕輕的把張所放在上面，侯在一邊的先生急忙上前查看起傷勢來。整個大廳人頭湧動，卻是鴉雀無聲，大家都靜靜等待著。

    良久，先生鬆開張所得手腕，扭頭看著眾人說道：「眾位大人，傷者身中兩箭，雖然內臟傷及不深，可箭頭帶有劇毒，現在毒性已隨血脈流遍全身。老朽無力，眾位還是為他準備後事吧！」眼淚婆娑的少年一聽，當即哭出聲來：「老先生，張憲求你救救我父親吧！」說著便跪倒在地，給老先生磕起頭來。老先生一見這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啊。」伸手就要扶起張憲，那知道張憲年紀不大，這力道卻不小，老先生拉了幾下他卻紋絲未動。這時王彥走了過來，對張憲說道：「憲兒，你先起來。」接著一把提起張憲，扭頭多老先生說道：「先生，張大人他難道真的……」說到這裡卻是說不下去了。

    老先生點了點頭：「沒錯，這毒藥毒性猛烈，你看！」說著一指張所得嘴唇。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這時張所嘴唇已經變成了青黑色，連著面孔也隱隱有些發青。王彥嘴裡發苦：「張大人生死事關抗金大局，先生您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呢？」老先生搖了搖頭道：「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最多只能施以針灸讓這位大人暫時清醒。」王彥倒是聽說過這位老先生，知道他是現如今開封城內醫術最高的了，既然他說張大人沒救了，那別人也肯定沒有辦法了。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示意老先生對張所用針，看看張大人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老先生會意，拿過隨身攜帶藥匣子，取出幾支銀針開始在張所身上擺弄。

    老先生醫術果然要得，幾針下去，一直昏迷的張所就有了動靜，先是手指動了幾下，接著雙眼慢慢睜看。一直在旁邊觀看的王彥，心中一喜急忙俯下身道：「大人，你醒了！」

    張所雖然一直昏迷，可對自己的傷勢倒也瞭解。古代文人都粗通岐黃之術，這時醒來卻感覺不到疼痛，張所便就知道自己這是中了毒。環目四顧圍成一圈的將領面帶悲痛，張所不由苦笑一下，看來自己是沒救了。聽到王彥問話，張所直奔主題虛弱道：「王大人，某命不久矣，大人在軍中年紀最長，威望最高。這都統一位由你接掌，想來眾將也心服口服。」王彥急道：「大人，你會好起來的。」說著不由得流下兩行濁淚，王彥雖為統制，可現今年近五十，比自己的上司張所年長七八歲，是以張所歷來對他都是尊敬有加，兩人的私交也很好。這時張所成了這副樣子，他心裡實在是難受之極。

    張所苦苦一笑，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時張憲也止住哭聲走到近前，抱著張所得胳膊：「：爹爹，你會沒事的。」半大的小子倒也懂事了，也知道自己的父親不行了，說著話，眼淚又忍不住掉落下來。張所慈祥的笑了一下，卻忍不住吐出一口黑血，原本還強忍著的張憲哇的一下哭了出來，一邊幫張所擦拭嘴角的血，一邊哭道：「爹爹，嗚嗚嗚……」張所也忍不住流下淚來，自從前年髮妻病逝，自己公務繁忙也沒有續絃，現在不久於人世，留下兒子一人孤孤單單的在這世上，實在是讓他心裡悲痛異常。伸手抓住張憲幫自己擦拭血跡的小手，顫聲道：「憲兒，男子有淚不輕彈，你要變得堅強，省的為父放心不下。」張所強迫自己閉上嘴不發出一絲一毫哭聲，小雞啄米般的點起了頭。張所笑了笑，說道：「鵬舉，你過來。」

    岳飛紅著兩隻眼睛，伏在張所身邊：「大人，您有什麼吩咐。」看了他一眼，伸出另一隻手抓起他的手，又把張憲的小手放在他手中，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張所滿頭大汗不停地喘粗氣，卻是沒了說話的力氣。張所得意思岳飛再明白不過，這分明就是托孤之意啊，忙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如若不然，天打雷劈！」張所欣慰的笑了笑，就在這時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握著二人的手邊垂了下去，整個大廳悲聲一片。

    …………

    「大人，不好了，張所大人城外遇刺，剛剛在他府裡去世了！」一個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正故作悠閒品茶的杜充一頓，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半個時辰前杜明趕回來對他說行刺成功，張所身中兩支毒箭，必死無疑。可杜充卻有些不放心，畢竟還沒有確定張所是否真的死了，萬一要是中毒不深被解救過來，那大難臨頭的可就是自己了。畢竟現在張所手裡的兵馬遠遠多於自己，再加上幾員悍將全都效忠於他，一旦查出是自己派人行刺，那可就是要了老命了。別看這些文人整日裡顯得文文弱弱，和善可親，當他們真要下定決心對付一個人時，那手段可是要比武人毒辣數倍不止的，說不定到時候自己一家老小全都變成了他的刀下鬼！這是一聽侍衛說張所身亡，杜充哪裡能不高興？

    看到侍衛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杜充急忙收起笑臉，畢竟這件事情是機密，不是他一個小小侍衛能知道的，就算都是自己的親信那也不行！收起笑臉，杜充裝作驚訝道：「什麼，張大人遇刺身亡？」侍衛連忙點頭：「是的大人，張大人今天去岸邊視察防務，回來時被人行刺，身中兩支毒箭，回到府裡便不行了！」既然同僚死了，杜充當然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平淡，忙道：「快快備馬，本官要去張府！」

正文 第123章 留守一哥杜大人

   

    前有侍衛開道，杜充快馬加鞭，不到一刻鐘便趕到了張所府邸。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張府門前燈火通明，來來往往行人不斷，多是一些軍中將領前來弔唁。接過指揮棒的王彥決定為張所停棺三日，然後就下葬。之所以如此草率，也非王彥本意，實在是對岸金兵虎視眈眈，根本就拿不出時間來為他大操大辦。是以，王彥只好愧對張所了，還好幾位統制都表示理解，並沒有誤解王彥。

    杜充還未到門口，前面開道的幾個侍衛就大喊道：「都統制杜充杜大人到！」正往裡走的那些將領不由一愣，紛紛回頭，只見杜大人趾高氣昂，昂首闊步下得馬來向門口走來，當真是威風八面，眾人隱約間竟然覺得杜大人今天身上多了一股王霸之氣！不理會眾人，杜大人忽然換上一臉悲痛走進了大門，張口就哭喊道：「我滴個張賢弟啊，哥哥來遲撂！」院子裡的眾人早在侍衛喊得那聲便聽到了，大多數人還道是杜充來耀武揚威呢，卻是沒想到他一這副面孔出現，眼珠子下巴磕立時掉了一地。

    杜充一步三搖在侍衛的攙扶下進了靈堂，一下子撲到張所得楠木棺材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張賢弟呀，你我兄弟共事多年情同手足，如今你先哥哥一步而去，把這抗金的大任都壓在哥哥肩上，你於心何忍……我的個張賢弟啊，呃！」杜大人哭著哭著，白眼一翻暈了過去，虧的身後一直跟著兩個侍衛伸手把他扶住，不然杜大人這下子可要摔個慘兮兮了！一連串的不可思議把在場眾人全部都擊的傻愣在那裡，一時間沒有一個人上去幫忙！當然，就算是有人反應過來也不願意上去搭救。

    假裝暈過去的杜大人一陣氣苦，這群王八蛋，竟然如此對待本大人。對，還有這兩個蠢侍衛，人暈過去了你們不懂得掐人中啊，光靠喊本官能醒來嗎，若是醒來豈不是讓人看穿，那讓本大人情以何堪！還好這時王彥看不下去了，快步上前把杜充扶到一邊的椅子上，伸出大拇指掐起了杜大人的人中！

    王彥用力之大，差點讓『昏迷』中的杜大人叫出來，還好忍住了，可是睜開得兩眼卻是瞪得賊圓賊圓，哪有那種從昏迷中醒來的雙目呆滯的樣子。王彥自是心知肚明，也不點破，裝作關切道：「杜大人，您沒事吧？」杜充眼淚婆娑（不過卻不是裝出來，那是實實在在被疼出來的，沒見杜大人人中上都印出血印來了嘛！）道：「沒事，王大人，張賢弟走時可成留下什麼話沒有？」王彥一頓，知道他這是要問權力交接了，想了一下避重就輕道：「杜大人，張大人臨走時，讓下官暫攝都統制職位。」看到杜充又要開口，忙道：「大人，下官現在忙於給張大人治喪，這件事情可否過幾日再談？」

    提問被拒，杜充當然很生氣了，可這時候卻沒法發出來，畢竟這事忒不得人心，只好忍下心中怒氣，問道：「王大人，張賢弟的喪事你準備如何操辦？」王彥如實說道：「杜大人，下官準備為張大人停棺三日，然後就下葬。畢竟現在金兵近在咫尺……」話還沒說完，杜大人就拍了桌子：「混賬話，張賢弟堂堂一方大將，喪事豈可如此草率，七天下葬的規矩不可變，從明日起邀請城內高僧來為張賢弟做三天法事，軍中自指揮使以上將領全部都來拜祭！」杜充剛說完，一邊的李誠就怒道：「杜大人，張大人在世時，以抗金為第一要務，現在他人走了，若是我們為他大肆操辦誤了抗金大事，豈不是陷張大人於不義！」

    杜充早就恨得李誠牙癢癢了，原來有宗澤在倒是不敢把他怎麼樣，後來有張所為他撐腰也不好收拾，現在宗澤和張所都不在了，大竟然還敢對自己大呼小叫，杜充食指一指，喝道：「大膽李誠，竟然敢對本官大呼小叫，還有大小尊卑沒有！」李誠倒也不怕他，冷笑道：「姓杜的，你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來奪權就說，何必遮遮掩掩做些小人勾當，惹得眾兄弟笑話！」他這麼一說，等於是將臉皮撕破，這樣一來杜充倒是不急了，笑道：「奪權？本官何需奪權，現在張賢弟去世，這開封城內本官官職最高，難道你李誠想自立門戶不聽從本官號令嗎？」李誠一臉不屑道：「誰說你杜大人官職最高了，王彥大人是張大人走前親命的都統制，留守司所有事務自有王大人操辦，倒是與你沒甚干係！」

    杜充呵呵一笑：「王大人接任都統制？玩笑話，請問王大人可有朝廷正式任命？」王彥一噎：「暫時沒有，可張大人……」「好了，這就是了，既然沒有朝廷任命，那王大人你還是統制，只不過暫攝都統制職位罷了，現在你留下來好好為張大人辦喪事，軍中事務自由老夫辦理，就這樣吧！」杜充說完笑容滿面的帶著兩個侍衛走了出去，那還有剛來時的一臉悲慼。

    看著杜充那副得瑟的樣子，李誠不由罵道：「老狗！」

    …………

    夜，前來弔唁的將領都回去了，張府漸漸冷清下來，只有岳飛王彥幾人留下。王彥眉頭緊皺坐在一邊看這張所的棺材不說話，李誠則是滿地亂轉，看著王彥總是不說話，不由急道：「王大人，你倒是拿個主意啊，我等總不能一直坐在這裡眼睜睜的看著杜老狗把軍權奪去吧！」王彥搖了搖頭道：「李老弟，我也沒有辦法，你要知道我確實沒名分，如何奪得過杜充。而且平時跟隨張大人的那些個傢伙全都是些牆頭草，誰勢大他們便跟著誰，現在張大人不在了，他們肯定是要抱杜充的大腿，我們這一方除了你我，也只有藍兄弟和鵬舉了。可是我們四部人馬加起來也就三萬人出頭，根本就抵不住杜充，這軍中大權只能被他奪去了！」一旁的藍福海也點頭道：「王大人所言極是，現在張大人已去，我們已經不具備實力和杜充抗衡了，更別提將他扳下馬來。」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下手為強，起兵把這老狗剿了。而且我懷疑刺殺張大人，就是這條老狗主使的！」李誠殺氣騰騰的說完，其他幾人大驚，連一直跪在那裡不說話的張憲也瞪大雙眼看向李誠，王彥道：「李兄弟，何出此言？」李誠對著李子玉一擺手，就見李子玉從懷裡拿出了三支箭頭，李誠一指說道：「大家看，這箭頭是我軍中制式箭頭，和金兵所用的箭頭有明顯不同。」王彥藍福海岳飛每人拿過一隻細細查看起來，這箭頭確實是大宋軍中所用，比起金人的來寬度窄了一些，長度要長些。雖然如此，可是王彥卻搖了搖頭說道：「李兄弟，就算是這箭頭是我大軍所用，可這也說明不了這時就是杜充干的啊。」一邊的李子玉插話道：「大人，這箭頭僅僅只是幫我們確定調查範圍，還有那幾個死去刺客都是漢人，連他們的貼身衣物都是軍中制式，所以我們就可以斷定這次刺殺張大人的是我們這邊的人，而並非大家認為的金國刺客。這樣一來行刺者範圍就縮小了，再加上張大人平時待人和氣，除了杜充並未和其他人交惡，所以杜充的作案嫌疑最大。而且，張大人遇刺身亡，受益最大的便是杜充，他不但將身邊最大威脅除掉，更能憑借自己的地位接下大軍統帥的權利，可謂是一舉兩得，由此可以有八成的把握肯定這事是杜充派人做的！」

    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三人不由的點頭，李誠高興道：「這就是了，咱們先趁老狗不備將他拿下再說！」那知道王彥又是搖頭：「李兄弟，這僅僅只是自語的一番推理，雖然是杜充做下的可能性極大，可我們沒有真憑實據隨便拿人，卻是沒的道理。」李子玉抱拳道：「王大人，末將以為事不宜遲，既然杜充敢對張大人下手，那他肯定還有後招來對付我們，若是不早些將他拿下，怕是大事不妙啊。」岳飛和藍福海也跟著點頭道：「王大人，子玉所言極是，這杜充既然肯冒著殺頭的危險刺殺張大人，他肯定有了一整套的計劃等著我們。若是不早些下狠手，怕是要遭殃的可就是我們這些人了！」雖然大家都勸了，可王彥還是搖頭：「幾位不可，這杜充可是朝廷命官，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就將他拿了，這可是要惹大禍的啊。照律法，要抓補朝廷物品以上命官可是要上報朝廷，由聖上親自定奪的。而且杜充職位高於我等，這要是抓了他那可是形同謀反，要夷九族的啊！還是等有了確切的證據再抓他不遲。」

    都這時候了王彥還是這般優柔寡斷，怪不得年近五十了才混了個統制當。見他如此，眾人心裡雖有些焦急，卻也不能反駁，畢竟王彥這是老成之言，而且張所走時把大事托付於他，現在別人靠不住了，剩下的這幾個人必須要團結起來，否則更不是杜充的對手！

第124章亂起

    無奈，李子玉只好退而求其次：「王大人，那我們先把這幾名刺客的身份的確定了，只要他們是杜充軍中的人，那立時就將杜充拿下，然後派人將他綁到皇上那裡，聽候皇上定奪如何？」王彥想了一想，這才點頭道：「好吧，在這之前諸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眾人只好點頭，表示明白。

    …………

    杜充府邸，大半夜的來訪客人依舊絡繹不絕，杜大人不但絲毫不生氣，還對這種感覺享受得很，自從和張所槓上，好久都沒有人來拜訪他了。送走最後一撥人，天色已經快亮了，杜大人伸了伸懶腰，對著一直陪在身邊的南宮浩吩咐道：「等會你就回去繼續當你的統制吧，然後把人馬和剛才的楊剛對換一下，全部駐進城裡。」南宮浩一喜，看來打人者是要對那些人下手了，忙道：「遵命，屬下這就回去安排。」見杜充點了點頭，這才大步的走了出去。

    一大早，杜充麾下的戚方便接到杜大人侍衛送來的將領，讓他帶著手下人馬趕赴黃河南岸防守陣地和原來的駐軍交接防務，戚方也是杜充死黨，二話不說，帶著自己麾下的一萬人馬晃晃蕩蕩的趕到黃河岸邊，將原來防守在黃河岸邊的三萬守軍替了下來。杜充大肆調動人馬，王彥等人自然知道，中午的時分，王彥親自趕到杜充府邸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哪知道卻吃了閉門羹，連管家杜明的面都沒見上，就被門口侍衛告知一句：杜大人因好友張大人過世，悲痛之下染了風害，如今臥床不能見客。

    無奈，王彥只好打道回府，命人傳喚原來張所帳下的幾位統制和李誠藍福海前來議事，那知道除了岳飛李誠和藍福海，其他三人都說染了風寒不能前來。王彥也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人走茶涼這個道理，可是他卻沒想到這三人如此混賬，一轉眼便變了臉，惱怒之餘也感到深深地無力。提前一步趕到岳飛三人一見等來的卻是這麼一個消息，李誠立時就罵了娘：「媽的，這幾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枉費張大人往日那麼信任他們！」藍福海搖頭苦笑：「世態炎涼，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說這些牆頭草也罷。王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杜充得勢吧？」

    王彥深吸一口氣，說道：「現在別無他法，只能盡快的收集證據將杜充扳倒了，鵬舉，子玉那邊有發現嗎？」岳飛自從來之後就一直緊皺眉頭想著自己的心事，這時聽到王彥喊他，急忙抬頭道：「王大人，子玉從昨晚就安排了一些人帶著那三個刺客的畫像潛進了杜充軍中調查，可是杜充麾下五萬人馬，這樣查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怕是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就不會有什麼結果。」王彥歎了口氣：「十日就十日吧，這些日子我們要多多忍耐，尤其是李大人，你可莫要衝動著了杜充得道。」李誠正要說話，就聽得岳飛說道：「王大人，下官覺得事有蹊蹺。您說，杜充為何要讓戚方帶著一萬人馬把原來黃河岸邊的三萬守軍替回來，某非他……」說到這裡卻不往下說了，只是看著三人。大家都是明白人，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中不由一驚，李誠急道：「是啊王大人，這好不好的把三萬人換成一萬人，萬一要是金兵強行渡河，那他們守得住嗎？」

    王彥皺眉道：「不至於吧，杜充應該是志在奪權，應該不會與金人有什麼勾結吧。」「大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點我們不可不防，萬一要是真有勾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啊！」一看王彥有些不信，岳飛急忙勸道，其他兩人也是點頭表示贊同。事關重大，王彥不敢大意，吩咐道：「藍大人，你馬上回去帶領你的人再加上我的部屬前往南岸看住戚方，若有異動，那就剿了他！」藍福海一喜，這王大人終於硬氣了一回抱拳道：「大人放心，有藍某在，戚方小兒若敢亂動，定要了他狗命！」說罷扭身大步走了出去。藍福海走了，岳飛又說道：「大人，既然懷疑杜充和金人勾結，那城內就不可不防了，現在城內全是杜充的人，一旦他要動手，那您和李兄可就危險了。」李誠冷笑道：「岳兄弟過慮了，哥哥我城內還有八千兵馬，若是杜老狗敢亂動，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王彥也點頭道：「是啊，裡大人帳下猛將如雲，個個都是敢戰之士，再加上城內那些將領都是些牆頭草，這些人遇到事情往往喜歡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單憑杜充帳下的那些土雞瓦狗一定不是李大人八千健卒的對手。」岳飛還是有些擔心：「雖然如此，但不可不防啊。」李誠哈哈一笑：「無妨，別說南宮浩那軟蛋的一萬人馬，就是全城五萬大軍來攻，我李誠也不懼他們。再說城外不是還有岳老弟你的六千人馬嘛，到時城內出事你揮軍來援，你我兄弟裡應外合，杜老狗必死無疑！」看他如此，岳飛也不好再勸，到時自己小心些便是。

    …………

    對於王彥等人的調兵遣將，杜充卻是不屑一顧，反而廣發請柬，邀請諸軍將領於明日午時府中一舉，說是要為老母親過七十大壽！接到請柬的將領，不管樂不樂意，全都著手準備禮物，沒辦法，現在杜大人氣勢逼人，王彥等人眼瞅著招架不住了。要是自己不聽話，說不定杜大人收拾了王彥一夥人，接下來就要收拾自己了！

    …………

    黃河北岸，兀朮手握一份書信，滿臉笑容的對左右兩側的將領們說道：「諸位，對岸的杜充來信了，說明日晚間對岸便會來船接應我們渡河。子時我們一起發動，他先派人纏住那些聽話的軍隊，然後等我們過了河在一起消滅他們！」坐在下邊的窩耳闊一愣，他對兀朮聯繫杜充之事毫不知情，這時忽然聽說要過河了當然大吃一驚。更重要的是要是兀朮過了河，那他的功勞可就比在關陝苦戰的粘汗王爺高了，這讓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窩耳闊很是不爽，當下就說道：「大帥，這杜充信得過嗎，萬一他要是使詐，那我軍可就要吃大虧了！」兀朮呵呵一笑，一旁的敖齊爾接口道：「窩耳闊『萬戶』大人請放心，杜充有把柄在我們手裡，而且我們這十幾萬大軍也不會一起過河，先遣一萬人打前站，若是安全了再全軍渡河，安全得很！」聽的他故意在萬戶兩字上加了重音，窩耳闊一陣氣惱。這可怨不得窩耳闊，原武一戰，窩耳闊帳下僅僅只剩下不足兩千人，多數還是受了傷的，現在混得連個千戶都不如。

    不理會臉色漲紅的窩耳闊，兀朮直接吩咐道：「好了，大家回去吩咐勇士們早些休息，一定要休息好了，戰馬也要餵好。已過了河，我們便會馬不停蹄的南下，以便早日將趙構小兒抓到！」

    …………

    日進午時，杜充身著錦袍滿臉堆笑的站在門口迎接著客人，整個杜府也是張燈結綵，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氛。趕來將領遠遠就下馬徒步向這邊趕來。

    迎進一波接一波的客人，杜大人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濃厚。這時，杜明小跑過來在杜大人耳邊小聲說幾句話，杜大人笑著點了點頭：「很好，讓他們都準備好，到時若是有不聽命令的，當場擒殺，一定要把這些人都鎮住，明白嗎？」杜明點了點頭，又快步走了進去。

    杜充剛剛回頭，就見一個侍衛打扮的人走了過來不由得眉頭一皺，這時那侍衛已經到了近前，雙手托了一卷東西恭敬道：「杜大人，這是我們李誠大人給您送來的賀壽對聯。」杜充不由一愣，莫非李誠也來拍自己的馬屁，想著伸手接過了對聯，那侍衛也不等他說話，拱了拱手就走了。這時有一位將領身後跟著兩個抱著禮盒的侍衛走了過來，遠遠地就拱手道：「恭喜杜大人賀喜杜大人，祝老夫人年年有今朝，歲歲有今日！」來人都是些武夫，從未有人說過這中文縐縐的話。此人話一出口，杜大人是高興不已，雖然今天不是老母真正七十大壽，但依舊喜歡聽點喜慶的，少見的拱起了手說道：「同喜同喜！」那人見杜大人高興，就知道自己這番功夫沒白做，既然大人高興了，當然要抓緊時機和杜大人多聊幾句聯繫一下感情。可是一時想不起該說些什麼，忽然間杜大人手裡拿著一卷紙，和自己請的那位老先生幫自己寫的對聯樣式差不多，雖然自己沒背住其中的內容，可這樣子當然是記得的，裝作驚訝道：「呦，大人手裡這對聯是哪位大家送來的，可否讓末將粘粘喜氣？」杜大人呵呵一笑，顯擺到，那是什麼大家，這是李誠派人送來給老母賀壽的。這將領一驚，靠，連最大的反杜代表李誠都屈服了，拿自己來為杜大人老母賀壽就沒什麼可丟臉的了，雖然前幾日也說過和姓杜的勢不兩立。當時就笑道：「大人，可否讓末將也聽聽，也好跟李大人學學！」杜充呵呵一笑：「好，那就讓你我看看李誠的文筆如何了。」說著就展開紙卷朗聲念了起來：「天增日月娘增壽，福滿乾坤爹滿們！」

第125章杜充要殺人

    對聯一念完所有人都傻了，雖然周圍全是些武夫可這幅對聯意思超級簡單，就算是個傻子也明白。杜大人的臉色又紅變白，接著又變成黑色，猶如變色龍一般，變化萬千，彷彿面前出現了一個個表情不同的爹！那位將領一見情況不妙，生怕杜大人把氣撒在自己身上，踮起腳尖，輕手輕腳的從杜充身邊走過，接著一撒丫子跑了進去。

    老半天，杜大人才緩過勁來，冷笑著將手裡的紙張揉成一團，狠狠的握在手裡，青筋暴突！冷眼掃了一下周圍的侍衛，見大家都目視前方，神若老僧入定，這才轉身走了進去，這時已然是滿臉堆笑，很無害的樣子。院內賓客這時正相互說笑聊天，整個院子裡吵吵鬧鬧，好不熱鬧！一見杜大人走進來，眾人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齊聲道：「末將參見杜大人。」聲音整齊洪亮，立時便產生了共振效應，門外書有杜府兩個大字的匾額，應聲裂開幾道縫隙，一頭也變得微微傾斜，可是卻沒有人發現！

    從未享受過這般待遇的杜大人，面如桃花，嘴都合不攏了。快步走到大廳門口，對著眾人朗聲道：「老夫今日為家母舉辦七十大壽，各位同僚能來老夫深感榮幸，在此先行謝過。」說著對著眾人團團做了一輯，眾將領一見平日驕橫的杜大人如此客氣，亂紛紛道不敢，跟著回了一禮。杜大人笑呵呵的直起腰，笑道：「那諸位今天定要不醉不歸才是，哈哈哈，來人，上酒！」隨著杜大人的一聲大喝，一隊家丁抱著大酒罈就送了上去，每桌兩壇！眾將領不由得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杜大人為母親辦的壽宴，又不是軍中聚會，為何不用小巧的酒瓶，要用這頗不雅觀的大罈子呢，而且每人面前還給準備了一隻大瓷碗，這是啥子意思？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問。

    這些家丁們給眾位大人面前的大瓷碗一一滿上，杜大人接過身旁的人遞來的一小杯酒，笑道：「來，大家連乾三杯。」說著，一仰脖子，五錢重的酒便下了肚，接著還亮了亮杯底。這……大家雖然覺得杜大人不地道，可人家是領導，只好強笑著端起大碗一飲而盡！嘶——一碗酒下肚，眾將領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好烈的酒啊！

    不待眾人緩過勁來，杜大人又是一小杯酒下肚，然後笑瞇瞇的看著眾人不說話。無奈，大家只好咬牙端起家丁剛給滿的酒，捏著鼻子喝了下去。這時眾人的酒量便顯現出來，有的人雖然眉頭緊皺，卻是臉不變色；有的人這時臉色漲紅，但眼神還算清澈；有的人卻已經臉色煞白，兩隻眼睛眼眼看就要轉化成鬥雞眼。這倒怪不得他們，誰讓杜充為大家準備的是一斤容量的海碗，二斤烈酒下肚，又沒有緩氣的機會不暈才怪！

    對然如此，杜充卻並未放過眾人，再次舉起小酒杯示意了一下沒脖子一仰，沒了！沒辦法，杜大人如此給面子，自己怎能不要臉呢，眾人吆五喝六互相壯膽，咬牙切齒的把第三碗酒喝了下去！

    杜充滿意的笑了笑，呵呵，效果不錯，一半的人已經徹底暈了！目的達到，杜大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腦袋還算清醒的人心中一喜，唉呀媽呀，還好杜大人沒有乘著高興再來個第四杯，急忙坐下伸手就抓菜，可勁的往嘴裡塞。跟餓了三天一般！

    杜充笑著看著他們吃了半天，待到眾人酒勁上來，雙眼迷離時說道：「諸位，老夫今天請諸位來，還有另外一件要事相商！」雖然大家都昏昏沉沉的，可一聽到杜大人有話要說，還是強打起精神豎著兩隻耳朵聽了起來，可接下來的話。就讓大家驚出一身冷汗，酒勁消了大半。就聽得杜充說道：「據本官查實，王彥李誠藍福海岳飛四人私通金兀朮，謀定三天後接應金軍過河，獻上京城還有老夫的頭顱！」

    驚出一身冷汗的的眾將領，先是一懵，接著就泛起了嘀咕：不會吧，這四人可是絕對的抗戰派，李誠和岳飛二人更是和金人數度交鋒，手下將士死傷無數，早已是仇深似海，竟然還會投降金人，要是投降也是你外號逃跑將軍的杜大人的。想著，看向杜大人的眼神就變得怪異起來！他們眼裡的意思，杜充大人當然明白，心中一陣氣惱，卻不能說些什麼，自顧自的大喝道：「是以，老夫決定今夜子時發兵把這幾個敗類全部抓起來。但四賊手下兵將眾多，故本官決定全軍出動以防萬一。為了防止諸位當中有他們的人，所以還請諸位暫時交出兵權，待到將四賊抓獲查定諸位當中沒有他們的同夥再將兵權交還，諸位大人可有異議？」

    此話一出，眾人相互對視幾眼，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有一位統制站起來說道：「杜大人，這不合適吧？」那知道話音剛落，杜充就瞪著眼睛喝道：「楊彬空，你膽敢勾結四賊投降金人，來呀，給我拿下！」話音一落，就見兩邊衝出數百手持朴刀的士卒，將院子裡諸位將領團團圍了起來。朴刀寒光閃閃，再加上數百殺氣騰騰的健卒，嚇得眾人噤若寒蟬，不敢亂動。數十個士卒撲進人群裡就把那位統制拿住，這統制也不敢動手，急道：「誤會，杜大人，末將是清白的，這就交出令牌！」那知道都充卻不理會他，手一揮，一個士卒在這統制背後揮刀砍了下去，一股血水濺起，一顆大好頭顱瞪著兩隻不敢置信的眼睛滾出五步遠。

    原本就有些喝高的眾人，一陣反胃，當場就有幾個人吐了起來！杜充臉上飄過一絲冷笑，喝道：「這就是私通四賊投降金人的下場！」說完目光陰冷的向眾人掃去，幾個膽小怕死的傢伙急忙撩起衣襟摘下腰間令牌扔到桌上，眾人有樣學樣，沒一會便都把腰牌擱到了桌上。

    杜充笑著點了點，身後的幾個侍衛便上前把所有的腰牌收了起來，連那個已經死去的統制也被人從腰間將令牌摘下。杜大人呵呵一笑，說道：「很好，那諸位今天就在這裡開懷暢飲，除賊一事自有老夫擔當。」說罷，轉身走進後院，手下幾員親信將領也跟著走了進去。到了屋裡，杜充便開始佈置，幾員將領分別帶人接管這些人的軍隊，然後與晚間一部五萬人馬趕往黃河南岸協助戚方圍剿藍福海一部，無需太過賣命，只要將他們纏住接應金兵過河即可，到時自有金兵收拾他藍福海。另一部則是城內的那些軍隊，於子時準時發動，把李誠在城內的八千人馬圍起來，然後一個不留全部消滅。至於岳飛部，則交給過河的金兵的就好了。眾將領命而去，帶著收來的各位將領腰牌和杜大人的一紙將令前去接管軍隊！

    接著杜充又給杜明吩咐了任務，讓他和南宮浩分別帶著三千人去把李誠和王彥的的府邸給剿了，只有一句話，雞犬不留！然後再派一員能幹的將領帶領人馬守住開封城大門，防止岳飛聞訊帶兵來援！南宮浩思前想後，自己手下只有陸文龍還能拿得出手，派人給陸文龍傳令，讓他帶領麾下人馬駐守北門，不得讓任何人出入！

    陸文龍是杜充集團權力圈外的人，這次杜充給老母祝壽，連封請柬也沒有收到，自然不知道杜大人今晚有大行動，領了軍令，還道是要防止金兵突然渡河攻城呢，當即點齊麾下兵馬三千，開赴北城門，大旗一立，當起守門神來！

    入夜，李誠離開軍營向家趕去，想起兒子寶寶，嘴角不由得向上一挑，這個調皮的小傢伙！想著，手裡馬鞭凌空一響，胯下戰馬便跑了起來，身後幾名侍衛緊緊跟上。

    …………

    夜深人靜，白日裡喧鬧的開封府這時早已是萬籟俱靜。忽然一聲炮響劃破長空，瞬時間整個開封府亂了起來，一時間馬蹄聲大作，到處可見舉著火把的軍隊。臨街的老百姓嚇得瑟瑟發抖，這情形彷彿又回到了一年前金兵殺進城，男人們手忙腳亂的把妻兒藏好，提著一把菜刀守在家門口，不時的掉落幾滴冷汗。

    正幫著夫人給兒子換尿布的李誠身體一頓，擱下手裡的尿布走了出去。剛剛出門，就見一個侍衛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道：「大人，城北起火了，好似咱們軍營那塊！」李誠一愣，岳飛的話不由浮在耳邊，忙道：「你可看清了？」侍衛喘了兩口粗氣道：「大人，錯不了，卑職怕不確定，特意上房頂看了看，**不離十！」李誠身體不由一晃，咬牙道：「杜充，一定是杜老狗！」接著抬頭道：「快去備馬，隨我去看看！」就在這時有一個侍衛跑了過來，喊道：「大人，南宮浩帶人把府邸給圍了！」

正文 第126章 斬草除根

   

    李誠一驚，冷笑道：「好，來得好，隨我迎敵去！」說罷，扭身回屋取兵器。進的屋裡，二夫人已經聽到了門外的對話，忙道：「相公，妾身隨你一起去。」說著就開始翻牆倒櫃，沼氣自己那兩把塵封已久的短刀來。李誠也不攔著，一把往外走一邊說道：「夫人，等會你護著孩兒隨我衝出去。」說罷率先走了出去，帶著已經聚集在門外的侍衛向前院衝去，二夫人抱著孩子提著刀也跟了上來。

    這時前院已經打了起來，李誠住的依舊是帥府，宗澤的那些侍衛依舊駐在這裡，整整三百人，帶人來攻的南宮浩一時間也佔不到便宜，兩方這時戰成了平手。李誠一來，正看到南宮浩在後邊大呼小叫指揮士卒猛攻，眼睛一瞪，大喝道：「南宮賊子拿命來！」拔出寶劍就向南宮浩衝去。南宮浩一驚，扭頭一看卻是李成祥自己這邊衝來，他面前的士卒就像是紙糊的，被他一劍一個，幾下子便有十多個人倒地不起，其他士卒也一見，更是紛紛躲避，眼瞅李誠就要殺到自己面前，連他嘴角的那絲冷笑都看得清清楚楚，南宮大人嚇的是肝膽俱裂，兩條腿都不聽使喚了，愣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這時，南宮浩身後躍出一人，手裡長劍一出，便和李誠撞到一起，兩劍交鋒火花一閃，兩人不由後退幾步，冷眼打量起了對方。

    來人正是杜府大管家杜明，李誠看著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傢伙，心中不由暗暗吃驚，這老頭好大的力氣！

    …………

    「大人，人太多咧，突不出去！」一個陝北嗓音響起，正是牛大柱，他滿臉是血看著一臉深沉藍福海說道。

    藍福海做事小心謹慎，自從帶兵來到黃河南岸，就一直衣不解帶，命人監視著戚方所部的一舉一動，早就想好只要他出現一絲異常，就揮兵滅了他！哪知道他千算萬算還是漏了一步，戚方是沒動，可是禍事卻起於背後。今日晚間，正當自己困得不行要睡覺時，外面就亂了起來。出去一看，後營早已起火，自己的防禦重心西營卻沒見動靜，正當藍福海有些納悶時，後營就來人報告說受到了自己人的攻擊，至於是哪部，卻不得而知。藍福海一聽便知道這是杜充所為，雖然有些擔心城內李誠等人的處境，但想到二人部屬的戰力，想哪杜充也無可奈何，現在還是先顧自己吧。也顧不得多問，點齊兵馬就迎了上去，那知道剛剛趕到後營，就聽得對方有人大喊道：「藍福海投降金人已被查實，爾等快快放下兵刃投降，否則格殺勿論！」藍福海一下子被氣笑了，說老子投降金人？真他媽的放屁不帶打晃。藍福海還沒說話，身後的牛大柱就忍不住罵道：「直娘賊，放你媽的狗臭屁，俺操你姥姥的！」說罷一拍馬匹，便衝了上去！

    藍福海平時為人仗義，對手下士卒更是沒的說，是以對方喊破大天也沒有讓藍福海麾下將士動搖，反而激起了大家的怒氣。可是來攻不少於五萬人馬，藍福海憑帳下不到兩萬士卒雖然勇猛，卻也敵不過對方，眼見陣地漸漸丟失卻毫無辦法。就在這時，藍福海身後的一個侍衛喊道：「大人，快看！」藍福海聞言一扭頭，就見西北方向上的河面上火光閃閃，隱約可見一艘艘大船由北岸向南使來！藍福海一驚，還真被岳飛給料到了，杜充這條老狗真的和金人有勾結！心下一琢磨，知道自己不可能擋住了，就決定突圍趕回京城與岳飛李誠等人會合後再作計較。即已下定決心，立時傳下令去，名手下將士全力進攻，爭取在最短時間內突出去，趕回京郊。

    可這時想突圍，卻是為時已晚。來攻的五萬人早已擺開陣勢，組成數道防線。這時節的宋兵和抗日時期的老將部隊一個鳥樣，內戰內行外戰外行！聽著杜充開出的一個腦袋一貫錢的賞銀，拚死阻擊昔日袍澤，牛大柱帶頭突了三次都被打了回來！前有擋路石，後邊更有猛似虎狼的金兵，藍福海知道如果不及時突出去，那等待他的必將是全軍覆沒的結局。自己的生死倒是小事，要是不能把這些將士帶回城郊和岳飛李誠等人會合，那就憑借岳飛和李誠合起來的一萬五千人即使退到一座小城也阻擋不了金兵的進攻幾日，那時候後方的軍隊來不及反應，局勢必會糜爛不堪！想到這裡，猛的拔出腰間寶劍，高喝道：「弟兄們，隨我殺出去！」

    …………

    城內大亂，駐紮在城外的岳飛部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兩日岳飛一直是心神不寧，一聲令下，全軍六千將士衣甲整備，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城北大火一起，岳飛便猜到杜充對城內李誠部動手了，當即跨上戰馬，帶著六千健卒向北門殺去！可是剛剛動身，背後十里外的黃河南岸就傳來了震天響的喊殺聲，岳飛不由一驚，看來杜充玩大了，城裡城外一個都不想放過。當即決定兵分兩路，一部三千人由李子玉王貴率領進城救援李誠，自己則帶著岳翻領著三千人前去支援藍福海！

    …………

    李誠和杜明戰在一起，兩人旗鼓相當，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可是李誠卻是越打心越急，因為南宮浩帶來三千人馬，而帥府侍衛雖然武藝高強，可卻只有三百人。有言道好虎架不住群狼，隨著南宮浩不斷的把賞銀提高，手下士卒也越發勇猛起來，不斷地有侍衛被亂刀砍死。李誠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猛的一劍將杜明擊退，抽身趕到一手抱著孩兒一手握刀與人廝殺的二夫人身邊幫她把周圍的幾個人放到，喊道：「夫人，保護好孩兒隨我殺出去！」說罷提劍大喊道：「弟兄們，隨我殺出去！」說罷，一手拉著二夫人一手揮舞著寶劍就向大門口衝去！正廝殺著的侍衛一聽到李誠的喊話，拋下身邊的對手就跟著向門口殺去。李誠一馬當先，銳不可當轉眼間便衝出去數十步，就在這時杜明趕了過來。李誠知道只有自己是這人的對手，當即將他攔下，對身後的侍衛喊道：「保護夫人衝出去找岳飛！」二夫人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中一急，抱著孩子就趕了過來，哭喊道：「要走一起走！」說話間便揮刀攻向杜明。李誠一急，猛地發力將名對兩人進攻變得手忙腳亂的杜明逼退，伸手推了二夫人一把，喊道：「帶著孩子快走！」二夫人揮刀砍翻兩個殺過來的士卒，深情的看了有何杜明戰在一起的李誠一眼，抱起孩子就向門口衝去，幾個侍衛見狀，連忙趕到二夫人前面為她開道！

    眾侍衛拼盡全力，硬是為二夫人殺出一條生路，一個侍衛將一個正在馬上呼喊的傢伙拽了下來，回頭向跟過來的二夫人喊道：「夫人快上馬！」話音剛落，便被身後趕上來的一人砍倒，二夫人上前將那人踹翻在地，抱著孩子飛身上馬，在趕上來的幾個侍衛保護下向人群外衝去！一直負責指揮的南宮浩一急，杜大人可是吩咐要斬草除根的，這要是跑了李誠的妻兒，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當即喊道：「弓箭手，給我射死她！」指揮弓箭手的指揮使一見對面自己人居多，不由一愣，喊道：「大人，我們的人……」哪知道話還沒說就被南宮浩打斷：「快給我射！」指揮使一頓足，喊道：「弓箭手準備！」見手下將箭矢搭好，手一揮：「射！」一聲令下，站成三排的二百弓箭手一起鬆手，護在二夫人身邊的幾個侍衛瞬間變成刺蝟，連著身邊圍過來的士卒也被射到一片，眾人大驚，扭頭就向後退去。乘此機會，二夫人雙腿一夾馬身便竄了出去，轉眼間奔出十餘步。南宮浩大驚，氣急敗壞的地喊道：「追，快給我追！」眾士卒聞言，撒腿便追了上去，一邊的弓箭手也跟了上去，一邊跑一邊一邊搭弓射箭。可兩條腿的人那能比得過四條腿的馬，到了最後僅僅只剩下幾十個騎兵跟著追，其他人全拉了下來。

    …………

    城內殺聲如雷，心急的李子玉帶著麾下三百驍騎營將士脫離王貴，率先趕到北門，可這時城門早已關閉，那裡還能進得去！小李將軍看著緊閉的城門，腦袋一轉計上心頭，抬頭高喝道：「快開城門，我等有要事見杜大人。」城頭的值守的指揮使原本見大半夜的有人來就覺得奇怪，還沒等開口詢問對方就直接說要見自己頂頭上司。可是上峰有令城門不准開放，只好喊道：「城下的兄弟，夜不開城這是規矩，有事你天亮再來吧！」李子玉假裝怒道：「混賬，這是緊急軍情，你沒聽到黃河邊上的喊聲嗎？告訴你出大事了，快開城門讓本將去見杜大人，若是延誤要了你腦袋！」

    …………

正文 第127章 亂起

   

    城樓上的指揮大人一愣，知道這事自己擔待不起，沒聽到城裡城外都是喊殺聲嘛，這指不定出了啥大事，萬一要是真的耽誤了軍情，那可要了親命了。想到這裡，這指揮大人沖城下的李子玉喊道：「你先等著，我這就去請示陸大人！」說罷，快步跑下城牆找陸文龍匯報情況。

    「大人，外邊有人叩門！」這指揮使下來掃了一眼，見陸文龍站在一邊，便喊了起來。陸文龍這時正站在城下看著西邊那沖天的火光，眉頭緊皺想著什麼。這是一聽到喊聲，回頭道：「何人叩門？」指揮使搖頭道：「這屬下倒沒問，只是那人說有緊急軍情要面見杜大人！」「哦，是嗎？走看看去。」說著，陸文龍帶著指揮使又上了城頭。

    這是李子玉已經做好了他們不開城門，自己就算是拼盡麾下將士的性命也要把事先帶來的火藥全部堆到城門下炸開個豁口衝進去！就在小李將軍盤算著怎麼個衝擊法才能最大減少傷亡時，就聽到城上有人喊道：「來者何人，有何要事面見杜大人？」這聲音聽著耳熟，李子玉不由的抬頭向上看去，在火光的照耀下，正是南宮浩帳下的陸文龍，心中不由一喜，這陸文龍為人不錯。當下便喊道：「陸大哥，我是李子玉，快幫我開城門，小弟有要事！」陸文龍一聽竟然是李子玉，雖然城下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可這聲音卻是能辨認出來的。高興道：「子玉兄弟，怎麼是你啊，大半夜的你進城幹嗎？」

    李子玉一咬牙，天生的賭性又發作了，這次是要賭一賭他陸文龍是不是個有正義感的人。抬頭喊道：「陸大哥，城內杜充作亂，殘殺袍澤。若是我家岳大人料的不差，杜充定然和金兵有勾結！小弟奉命進城救援李誠大人，時間緊迫，還請陸大哥快快開門放我進去！」陸文龍一聽，心中的疑惑瞬間便全部解開。自從他領命來防守北門，心中就覺得奇怪，為何南宮浩會要求一到夜間就不得放一人進出，要知道現在可是戰爭時期，軍情多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重要軍情送到城裡，倘若把人攔在外面誤了軍情怎麼辦。不但如此，到了晚間城內率先響起了喊殺聲，緊接著城外也是殺聲隆隆，站在城頭可以明顯的看到黃河岸邊火光沖天，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陸文龍隱隱感覺了什麼，卻不願意去相信！

    李子玉的話可以說是把他最後的一絲僥倖打破，陸文龍是個極具正義的人，對於岳飛和李誠等人甚是欽佩，早就想著有朝一日能有機會跟著他們一起和金兵作戰，而不是整天跟在南宮浩身後給他掃尾。這是一聽李子玉的話，當即就下定決心，喝道：「來人，打開城門！」城下的李子玉一聽，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回到了肚子裡，媽的，賭對了！

    城門大開，李子玉打馬帶人馬衝了進去，這時陸文龍已經點齊兩千人馬等在城下，二人合兵一處，留下一千人把守城門，並留下一人告知後來的王貴讓他去支援李誠的軍隊，自己帶著人晃晃蕩蕩的殺向城裡原來的帥府！

    …………

    岳飛也和李子玉一般，率先帶著一千騎兵快馬向岸邊趕去，可是剛剛走到一半，就見對面趕來了大隊人馬！不對，是一小部分人在前面跑，後邊則是大隊人馬舉著火把追趕，聽那呼喊聲竟然是金兵！當頭一人正是牛大柱，他抱著渾身是血的藍福海在馬上狂奔，忽然間前面又殺出一隊人馬，還道是這裡也有伏兵，不覺間心如死灰。可是一想到藍大人身中數十箭，自己把他救下時他對自己說的那句話：衝出去！一股力量瞬時間又充滿了疲憊的身體，大喝一聲帶著人衝向了岳飛。牛大柱一馬當先，到了近處正要動手忽然發現來人是岳飛，堪堪將自己揮出的大刀剎住，喜道：「岳大人！」岳飛也不和他多說話，喊道：「先過去！」說著便給牛大柱讓開一條通道，牛大柱咬了咬牙，對身後跟上來的士卒喊道：「走！」身後的近三千士卒趕緊跟在他身後通過這條五步寬的通道。送走牛大柱，身後的金兵據此已不足百步，岳飛雙目怒瞪，舉起長槍喝道：「殺！」一馬當先便衝向了金兵，身後的一千士卒多是原武留下的老兵，紛紛跟著大喝殺向金兵。

    金兵原本為了追牛大柱一部，陣型早已變得渙散不堪，這時忽然受到逆襲，當即大亂。後面的一看情況不妙，前方同伴紛紛落馬，膽戰心驚之餘便開始後撤，陣型更是亂作一團。岳飛見狀也不戀戰，把身邊的金兵消滅，再次喊道：「撤！」身後的士卒一聽，當即和金兵脫開，毫不慌亂的的向後撤去。這些這時哪裡還敢追，一見對方撤退，也打馬向後跑去。

    這時率先渡河而來的敖齊爾也趕了上來，一見前方追擊敵人的士卒在那裡停滯不前，不由大怒！

    …………

    身邊的侍衛越來越少，李誠知道今天是衝不出去了，即使如此也要讓杜老狗脫層皮！想到這裡，不再保留體力發瘋似的進攻起來，原本和李誠戰個平手的杜明一陣手忙腳亂，別逼得連連後退！李誠也不松氣，手裡的劍一招快似一招狠狠向杜明刺去，一招落後招招落後，再加上杜明畢竟年紀大了，和李誠打了近一刻鐘，體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纏住李誠倒不難面，可對李誠如此瘋狂的進攻漸漸有些招架不住，沒出幾招身上便添了一道傷口。眼見杜明漸漸不支，南宮浩趕緊調來幾名姑且算得上神箭手的士卒，就想著背後下黑手把李誠給解決了。

    李誠卻是不察，依舊賣力的廝殺著。南宮浩嘴角扯起一絲冷笑，小聲道射死他。聞言，身邊的弓箭手猛地鬆開手，箭矢就像一條毒蛇穿過院中眾人之間的縫隙像李誠撲去！

    好巧不巧，就在這時，李誠因為要變換招式，身體猛的一躍，箭矢貼著他的腳底射了過去，射向了同樣毫無防備的杜明，箭矢如胸，杜明低頭看了看只剩下遺漏在外的箭尾，滿臉不敢置信僵在那裡！李誠卻是毫不停手，手中利劍一揮，便把杜明抹了脖子。

    這番變故，驚得南宮浩目瞪口呆，直到李誠揮劍向他這邊衝來，才回過神來，大喊道：「給我射死他！」聲音很是歇斯底里！身邊手握弓箭的士卒聽到命令紛紛鬆手，箭矢就向雨幕一樣蓋向了李誠。

    李誠左躲右閃，憑著身前的那些肉盾，將射來得箭矢一一避過。可是馬有失蹄，任憑李誠武藝再高也不可能避過這麼多的箭矢，最後他的腿上還是中了一箭！

    一見沒把李誠射死，反而自己的人死傷一大片，南宮浩更是焦急。今天要是不把李誠殺了，單憑自己誤殺杜明一事杜大人就能活刮了自己！想到自己被一刀刀刮了的情形，南宮浩眼睛都紅了，也不顧自己人的傷亡，大喊道：「射箭！」

    …………

    李子玉快馬加鞭向李誠府邸趕去，行到半路忽然聽到前面有喊聲，心中一驚，難道是杜充知道自己進城特意派人來攔截？就在這時，前面出現了人影，說話聲也漸漸清晰，隱約可聽見『站住』兩字。情況不明，小李將軍勒馬停住，向前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來人竟然是李誠家的二夫人！

    二夫人這時孤身一人抱著孩子騎在馬上，跟出來的侍衛早已全部戰死。聽著背後越來越近的喊聲，二夫人不由得著急萬分。就在這時聽得前邊有人大喊：「嫂嫂！」抬頭一看竟然是李子玉！

    見到二夫人，小李將軍心中一喜，打馬便迎了上去，身後的三百驍騎營將士越過他直撲追來的人！見到李子玉，二夫人身體不由一軟，眼瞅著就要落下馬去，可懷裡依舊緊緊抱著孩子，小李將軍一驚，也顧不得男女之別，伸手將她扶住，這一扶，卻發現手裡滑膩膩的，血！李子玉趕緊向二夫人背後看去，赫然發現一支箭矢插在二夫人背後！

    原來二夫人雖然帶人衝了出來，可是身後早已在第一波箭時就被射中，只是因為心裡焦急一時沒有察覺，再加上人在危急時刻的潛力爆發，這一箭愣是沒有對她造成一點影響！這會兒見到了李子玉，身心一放鬆，身體便受不了了，再加上一路狂奔失血過多，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時二夫人氣喘噓噓，那裡還有往日收拾李誠大將軍的強人樣，雙手顫抖的把孩子遞給李子玉：「孩子……孩子！」李子玉急忙伸出一隻手將孩子接過。見他接過孩子，二夫人輕輕一笑，兩隻眼睛慢慢閉上，兩滴眼淚隨著流了出來，小李將軍一愣，知道二夫人沒了。忽然又想起包裹裡的孩子，深怕他也受到什麼傷害，急忙打開包裹著的褥子，孩子的腦袋漏了出來。只見他的兩隻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小李將軍，看著看著竟然還笑了起來！

   

第128章刀劈南宮浩

    看著孩子沒事，李子玉暗暗鬆了口氣。可是接著就是一股怒火湧上心頭，杜充這老狗忒狠了，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擺明就是要斬草除根！將二夫人的屍體放在馬背上交給一直跟在身邊的兩名將士，一把將孩子護在懷裡，手裡的斬馬刀向前一指喝道：「殺！」一夾馬身便衝了上去。

    追趕二夫人的南宮浩手下也就一百多人，那裡是如狼似虎的驍騎營對手，沒幾下就死傷殆盡，剩下的幾個傢伙一見情況不妙，調轉馬頭就跑。李子玉哪裡能輕易的放過他們嗎，率先打馬就追了上去，身後的驍騎營將士紛紛跟上，接著便是陸文龍率領的兩千將士。

    眾人打馬快行，將一個個逃跑的傢伙斬落馬下。就在快到帥府門前時，對面又衝來一彪人馬，當頭一人正是滿臉喜色的南宮浩。

    南宮浩一見對面來了那麼多人，還道是李誠的屬下趕到，一舉提著一件物什的右手，大喊道：「逆賊李誠首級在此，爾等還不快快下馬投降，哈哈哈！」

    李子玉聞言細細一看，那沾滿血跡的首級依稀可見是李誠的樣子，嘴角一陣哆嗦：「李大哥，李大哥……」身體一陣搖晃，險些掉下馬來，身邊的張亮急忙扶住，焦急道：「大人！」這時南宮浩從亢奮中緩過神來，一看來人竟是李子玉不由得一驚。就在這時聽的李子玉一聲大喝：「殺了他！」，南宮浩可謂是肝膽俱裂，他可是知道這李子玉的厲害啊，立時喊道：「撤，快撤！」說著，調轉馬頭就想逃跑。

    李誠得死給李子玉帶來了很大的刺激，這時雙眼業已變成了紅色，南宮浩想逃哪裡能又那麼容易，隨著小李將軍的一聲令下，張德彪率先催動戰馬殺了上來，接這小李將軍把懷裡的孩子往扶著自己的張亮懷裡一放吩咐道：「看好孩子。」說罷舉著斬馬刀就衝了上去，目標直指南宮浩！

    小李將軍斬馬刀揮舞之下，身邊的南宮浩下屬紛紛落馬，一片鬼哭狼嚎。南宮浩因為一開始的激動興奮，竟然一反常態的沖在了最前面，這時想要騎馬後退，卻是不容易。眼見李子玉越來越近，膽戰心驚之餘跳下戰馬就往後面竄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攔住他，快攔住他！」可是早已說過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憑著南宮浩這揍性，手下士卒也好不到哪裡去，面對如狼似虎撲來驍騎營將士，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後逃去，對於南宮大人的喊話就當放屁了。

    南宮浩平日縱慾無度，酒色全沾，就是靠的溜鬚拍馬才升到統制的位置，至於身體素質那比之一個閉門苦讀的書生也有不如。這時己方人馬全亂，都拼了性命往後逃，那裡還有人估計尊貴的統制大人南宮浩。這時南宮浩一下馬就覺得不妙，因為前後左右全是撒腿狂逃的士卒，他這小體格就有如風雨中的一葉小舟，被撞的東搖西晃，舉步維艱！就算如此，南宮大人手裡抓著的頭顱也沒鬆開，這可是大功啊，是自己迄今為止為杜大人辦的最大一件事，充分可以證明自己不是酒囊飯袋！

    李子玉發怒，整個人就像變成一團小旋風一般，把身邊的南宮浩下屬全部撞開，眼瞅著距離南宮浩不足五步。可這時因為驍騎營追殺的太快，而南宮浩一行人逃得太慢，竟然把人都湧到了一塊，騎在馬上的小李將軍接連砍翻數人，卻不得寸進。眼看著離南宮浩不足五步卻怎麼也衝不過去。小李將軍一急，大喝一聲從馬上躍起飛身而下，連過幾人。哪知道下面人太多，竟然連個落腳處也沒有，只好踩著人的腦袋向南宮浩撲去。南宮浩聽到身後大喝聲，不由的回頭一看，去見李子玉從上面飛了過來，不由得一急，可是這時周圍全是人根本就沒的地方可躲。保命要緊，這時南宮大人也顧不得自己大功了，抬起右臂就要把李誠的頭顱扔到一邊，想著這樣把李子玉引開，好逃的一條性命。那知道右臂剛剛抬起，李子玉就到了近前，一見南宮浩的動作，身子跟著一側，右手的斬馬刀貼著腳下人的肩膀就砍向了南宮浩的右臂。一招海底撈月，南宮浩抓著李成頭顱的右臂夾雜著一股血水直直的飛了起來。

    李子玉左手一伸，穩穩地抓住了南宮浩的右臂。斷了的手臂依舊緊緊的將李誠的頭顱抓著，剛好和小李將軍臉對臉。看著昔日總是一臉豪氣的李誠此時屍首分離，李子玉眼淚奪眶而出，又一位好大哥沒了，而且死狀如此之慘。就在這時被砍斷右臂的南宮浩傳來一聲慘叫，小李將軍雙眼噴火，把李誠的頭顱抱在懷裡，舉起右手的斬馬刀，大喝一聲腳下用力一踩，愣是將腳下的兩名士卒踩得跪倒在地。借勢，手裡的斬馬刀也直直的劈在了南宮浩的腦袋上，一刀下去就把慘嚎不止的南宮浩劈成兩半。

    整個空間彷彿凝結，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尤其是驍騎營的新將士。雖然小李將軍每天吆五喝六，可他年紀輕輕，在這些人眼裡，明顯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典型，看他整天和岳大人熱乎乎的肯定是個兩面派，對自己這些無名小卒凶巴巴的，對岳大人溜鬚拍馬，靠著這種馬屁功夫才升上來的。今天一戰，原本看到李子玉那般勇猛就夠讓大家受不了了，這時竟然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給劈成了兩半。要知道就算是專司砍頭的劊子手，也知道砍人的腦袋要瞅準關節處下刀，否則有很大的可能腦袋砍不下來不說，刀也要被骨頭夾住。哪想到今天小李將軍憑藉著一把斬馬刀硬是將一個人從頭到腳劈成兩半，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啊？

    另一些傻了眼的南宮浩下屬，雖然同樣都是些當兵的，可哪裡見過這樣人的五臟六腑一起流出來的慘狀，當即就有幾個人忍不住吐了起來，更不要說有人乘機向李子玉揮刀。小李將軍喘了幾口粗氣，慢慢的站直了身體，這時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就聽得其中一人哇的一聲大叫，連著撞到數人向遠處跑去，爆發力之大竟然可以比擬剛才的小李將軍。跟著驍騎營的將士也反應過來，揮刀就砍了起來，被李子玉這麼一刺激倒是比剛才更加勇猛了幾分。小李將軍這次並沒有動手而是抱著李誠的頭顱向不遠處著起大火的帥府走去，他知道那裡有李誠的屍體。這時周圍的人早已被小李將軍那絕世一刀嚇破了膽，哪裡還敢招惹這煞神，就連逃跑也要遠遠地避開他，可是張亮卻不放心，深怕這時神情有些恍惚的李大人受到什麼傷害，一個胡哨，二十四個老兵停下腳步，上前的上前，退後的退後把小李將軍護在中央。

    一陣廝殺，漸漸地將南宮浩的屬下趕回了帥府門前。門前地勢寬廣，瞅準機會的陸文龍終於把手下的將士派了上來。兩千士卒一加入，南宮浩的士兵更是擋不住了，原本還有一些想抵抗一下的人也跟著跑了起來。可是這麼些人堵到一起，豈是想跑就跑，整個帥府門前頓時一片鬼哭狼嚎，不斷有人中刀一命嗚呼。

    李子玉緊緊地抱著李誠的頭顱走進帥府，看著已然四處起火，滿地屍首的帥府前院，往昔的一幕幕不由浮現在眼前，第一次見到宗老頭，第一次看到總是面帶微笑的張所，自己奉命前去刺殺兀朮時宗老頭大半夜的起來在門口等著為自己壯行，還有當日李誠朗聲大笑的出來迎接將軍和自己為他的孩子過滿月。可如今病故的病故，遇刺的遇刺，如今連年富力強的李誠也被杜老狗給害了……報仇，一定要把杜老狗碎屍萬段！

    跟著小李將軍的二十四個驍騎營老兵在小李將軍沉浸在回憶中時就上去把李誠的屍體找到了，抬到小李將軍面前，他卻不敢再看，把手裡的頭顱遞給身旁一人吩咐道：「把李大人抬好，我們為他報仇去！」

    說罷，提著斬馬刀快步走了出去，這時一直跟在後面抱著孩子的張德彪也把他的戰馬牽了過來，小李將軍看了一眼張德彪懷裡的孩子，跨上戰馬高喝道：「殺杜充，報血仇！」身後跟上來的二十四個老兵跟著齊聲大喝道：「殺杜充，報血仇！」

    就在小李將軍準備帶人趕往杜充府邸時，身後傳來高喝聲：「李大人，岳大人命你率部退出城去！」小李將軍不由得一愣，將軍這是何意？這時喊話之人已經打馬行到他身邊，正是原來的驍騎營將士現在的岳飛侍衛。李子玉還未開口詢問，這侍衛就低聲道：「大人，金兵已經渡河，岳大人這時正纏著他們，命大人快快帶人撤出城去，被金兵困在城裡就不妙了！」

    小李將軍一驚，金兵這麼快就過河了？知道這時情況危急，若是自己帶人去殺杜老狗，就算殺了他再想撤出城去，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了，只能白白害了這幾千將士的性命。想到這裡，只好壓下心底怒氣，高聲喊道：「集合返回城門！」戰場上殺聲震天，生怕自己這話有人聽不到，對著身後之人一揮手，大家一起喊道：「驍騎營集合返回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