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紅沙揚名 第120章 英雄還是梟雄
一臉賤笑的老狸，讓唐小野那緊繃的神經松弛了不少。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如釋重負的說道︰“該死的，你這是搞什麼鬼，飛天鷹怎麼進來的？”
老狸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輕聲說道︰“風絲已經融入你的身體，雖然他不能像我這樣在你腦海中出現，但是偶爾也是可以借著我的神識說說話的。”
“你說什麼？你說風絲已經融入我的身體？”唐小野吃驚的看著老狸。
老狸點了點頭，有些激動的說︰“沒錯，我也沒有想到它竟然會融入你的身體。原以為你能捉住它就不錯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夠讓它暫時認你為主！”
唐小野皺了皺眉，“暫時認我為主？”
“沒錯，你的表現讓風絲比較滿意，不過待它進入你體內，發現你以前的事情之後，決定只是暫時性的認你為主，如果日後你的所做所為不能讓它滿意的話，它隨時會離開！”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小爺是什麼？”
唐小野雖然是一臉的怒意，但是心里邊卻是美滋滋的，有風絲這等利器在身邊，日後想必也是能夠解決不少麻煩。
老狸無奈的笑了笑，仰聲長嘆道︰“哎，主人，你也別怪人家飛天鷹瞧不上你，你也不瞧瞧自己都干的些什麼事，要是它能瞧上你就怪了！”
“我干什麼了我！”唐小野理直氣壯的吼道，他實在是不想白自己到底是干了什麼缺德的事，能夠讓飛天鷹如此數落，就算自己再不是，好歹沒說是去殺人放火吧？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所以我們才失望！”老狸面無表情的看著唐小野。
“你們？老狸，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唐小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飛天鷹數落自己就罷了，怎麼看現在的意思連這老狸也瞧不上自己了呢。
“主人，憑心而論，咱不說你自己懂的那些東西，咱就說說黑月教你的毒術、蒼游子授你的仙法，再加上我教你的五行精步與獸拳，不說你能雄霸一方，但是橫行直撞的出世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仙法的了解、毒術的使用、步法的配合，只要你不是遇到特別變態的對手，想要殺死他們絕對是易如反掌！可是你呢，在面對強敵的時候就表現的畏畏縮縮，在面臨危機的時刻全然忘記了自己擁有的財富！主人，就憑你現在擁有的東西，你不應該只是一個英雄，而是要成為一名梟雄！”
“主人，無論是寵獸還是有靈性的兵器，都想著自己的名字能夠隨著主人一起名揚天下。可是依你現在的處事方式，別說是名揚天下了，能讓我們多存活幾年就已經不錯了！”
“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做事與你們又有何關系？”唐小野不悅的說道。
“關系大了去了，難道你不知道，無論是寵獸還是兵器，其攻擊厲害程序均是與其主人的心智有著極大的關系嗎？打個比方，遇到個強敵，如果你想不戰而逃，那我們就會直接放棄戰斗，而是配合著你逃跑而已。可是如果你想死戰，那我們也會想方設法的陪你一起活下去。就像那歸元城一樣，你想戰斗，我便陪著你戰！”
鄭重其事的老狸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唐小野雖然不服氣，但是也不否認老狸說的話。
本來就是，無論是獸還是器，其能量能夠發揮到什麼地步一是主人的修為、二是主人的心智了。
現在，唐小野的修為已經低人一等，要是在心智上再輸人一籌的話，別說是妖器，就算是神器在這也就是一個擺設。
“是，沒錯，依我對各種功法的了解，再加上你教我的五行精步和黑月教我的毒術，不說想毒死誰就毒死也是想弄殘誰就弄殘誰的，可是難道你讓我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去煉毒去用毒？”
唐小野很無奈，相當的無奈。
他懂的多又如何？還不是只能袖手旁觀而已。
像黑月說的那樣，要是露的太多說不定就有人會打自己的主意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他可不想在大計未成之前，就先成了別人的手下亡魂。
老狸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了一絲凶光，咬牙說道︰“主人，本來老狸不應該與你說這些的，但是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老狸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主人，老狸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想被人敬畏，還是想被人鄙視呢？”
“廢話，當然是想別人又敬又畏的對我了！”唐小野爽聲應道。
“那就簡單了，俗話說的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既然你想當一個被別人敬畏的人，那你就得有著讓別人敬畏的手段！主人，並不是說你以一敵百別人就會敬畏你，更不是說你修為高深別人就會害怕你，能夠令別人害怕的是手段，各種殘忍的手段！簡單點說吧，蒼游子和黑月兩個人，修為均是高深莫測那種，如果讓你必須選擇與他們二人其中一人對敵，你選擇誰？”
“蒼游子！”
唐小野毫不遲疑的應道，傻子才會去選黑月。
說句不好听的，就算跟誰打都是會輸，死在蒼游子手里還能落個痛快，可是要落到黑月手里，那可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沒錯，這就是手段！因為你見識了黑月的手段，所以你害怕他。說句不好听的，就算有一天你的實力超過了他，你心中還是會對他有些忌憚！再說說蒼游子，他的實力也許比黑月要高上幾分，但是你自己看看他在九仙宮中的地位到底是如何的？從上到下，有幾個人是不敢對他做什麼的？大家都是礙于規矩無法去做些什麼，現在要是說只要誰打贏他就是總宮宮主，你看看有沒有人對他動手！”
“主人，現在已經不再是以德服人的年代了，無論是收買還是降服，靠的都是手段！你也說過，與其當個偽君子，還不如做個真小人，既然你已經有了這個想法，何不將這個‘真小人’做的徹底一些呢？”
唐小野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好奇的看著老狸，總感覺此時的老狸與往常有些反常。
平時老狸說不了幾句話就會弄出來那句想當年，可是現在倒好，竟然像倒水似的說出了這麼多大道理，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老狸說的這些完全是歪理，甚至會被那些自詡為正道人士的家伙所不恥。
但是從其它角度來看的話，老狸說的放完全是做人的真理，與其被人算計，倒不如把那些想算計自己的人弄死。就算不弄死，也要控制起來。
“小野啊，不是我不想讓你去人世，而是我不忍心看著你被騙啊！說句不好听的，在整個仙域之中，我陣徒的腦子要是排第二的話，絕對沒人敢排第一吧？我告訴你，就是我這個腦子，也被人騙過、也被人耍過、更被別人當槍使過！是，別人利用我證明我有價值，但是小野你要明白，並不是所有人的價值都是要在這方面體現上來的！別的我就不多說了，我只說一句，如果感覺矛頭不對的話，要麼就馬上把拿矛的人殺了，要麼就先逃跑然後再找要會殺他，千萬不要犯險！”
這是陣徒在唐小野離域之時對他的呆囑，初始之時唐小野並沒有在意這句話，但是現在唐小野卻是品出了這話中的含義。
看著唐小野那若有所思的模樣，老狸也是趁熱打鐵的說道︰“主人，我與你說話也不兜圈子，你就看看你現在認識的所有人就行了。”
“不可否認，有人是真心想對你好的，像我和那兩個狂神後裔，也許那小蟲那能算上一個。但是，大多數的人還是對你有利圖的啊！紅沙幫的人為什麼跟著你？蒼游子和黑月為什麼收你為徒？那刑女為何單單是對你開恩？就連那酒娘，為何偏偏要死纏著你？這些問題難道你都沒有想過？”
唐小野皺了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主人，別傻了！假如說，紅沙幫的人知道你真實實力後反應會是如何？黑月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後又會如何？蒼游子要知道你是毒師的話還會這麼毒你？退一萬步說，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信任，有的只是絕對的利益。他們之所以肯在你身上投資，是因為你能給他們帶來回報，但是主人，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假如說你沒有給他們帶來回報呢？”
“不可能！”
“我說的是假如！”
“那我就……”
唐小野雖然想要辯解，但是他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解釋。
老狸說的沒錯，假如自己不是懂那麼多，假如自己不是知道那麼多，那自己恐怕早就死了不下百次了。
現在他突然發現，黑月這個真小人更好對付一些，而蒼游子這個目的不詳的偽君子則是要難搞一點。
“主人，借口是為懦夫準備的，真正的強者不需要借口也不需要理由！只要你想，就可以去做，不管這個事情有多難，也一定要盡心、盡力去做到最好！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果被各種規矩約束住的話，那你和那被人隨意踐踏的野草有何區別？想要成為一棵能讓別人乘涼的大樹，就要拔地而起，就要不畏風霜，就要傲視人間！”
老狸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亢奮，仿佛已經看到了唐小野傲視天下時候的場景。
唐小野也是一樣，被老狸這番激情澎湃的講說弄的渾身直癢。
說句到家的實話，唐小野何曾沒有想過要將那些仙神踩在腳下，他何曾沒有想過要讓自己的名字響徹這個世界，可是夢境與現實完全是兩碼事。
現實中的他還必須得跟弱者裝逼，還必須得向強者示弱，並不是他喜歡這樣，而是他要活著，他要等著機會到來！
“這個，算借口？”唐小野突然呆住了，很是疑惑的問著自己。
與他心識想通的老狸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主人，你得明白一個道理，並不是所有的大人都喜歡去欺負小孩子的，也不是所有的小孩非要與大人正面沖突的。說句難听點的話，今天惹不起咱躲，明天惹不起咱再躲，總有一天咱能惹的起他吧？與其向別人低頭，還不如想法設法弄死他來的暢快！”
“打個比方，你被欺負了，你打不過別人，既然你現在打不過他，那你就要打斷他前進的步伐，如何打斷？他有家人吧？他有親人吧？就算無親無故，他總有什麼愛好吧？說句難听點的話，想要弄死一個比自己強的人，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將他逼瘋！只要打亂了他的節奏、只要毀掉了他的心境，那他的修為就別想前進。而你，可以借著別人發瘋的時候來拼命修習，等他回過味來的時候，你已經可以去弄死他了！”
唐小野听完之後，便是眉頭緊皺的瞪著老狸，良久才略帶不屑的說道︰“老狸，看不出來啊，你不光好色，你還挺陰險的啊！”
老狸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道︰“哈哈哈，主人，這不叫陰險，這叫目的明確！每做一切事情之前，你必須得清楚自己想要一個什麼結果，要是想要解氣，罵一頓或者打一頓都能解氣，甚至你自我安慰一番這氣也能解了。可是，你要是想不再受氣，那你就必須讓別人從心理到身體上均是對你產生恐懼，是那種滲透進骨子里的恐懼，只有這樣你才不用去怕別人算計你，不用怕別人傷害你！”
“那我應該怎麼做？”唐小野若有所思的看著老狸。
老狸突然收起了那猥瑣的神情，露出了一股肅殺的氣勢，一字一字的說道︰“殺！”
“殺？”再次听到這個字的時候，唐小野直覺頭都大了。
殺這個字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哪有那麼簡單，要是誰都是想殺就殺的話，那這天下還不亂套了嗎？
“主人，天時、地利、人和均是被你佔齊了，你為何不殺？人擋殺人，神擋殺神，你要讓所有人知道，與你唐小野做對是什麼下場！這麼和你說吧，當時九仙宮新進弟子比試之時，你的確是大出風頭，可是你也只是限于出了出風頭而已。那些人一沒死、二沒殘，無非就是受了點重傷，加以時日之後定然能夠再次站到你的面前向你提出挑戰！你只需記住一點就行了，不要輕易接受挑戰也不要輕易挑戰別人，但是你打算要戰了，不說弄死他，也要弄的他見到你時都會打哆嗦！只有這樣，別人才會畏你、敬你，只有這樣你才能安心的修習！”
唐小野听到這會算是明白了老狸說的是什麼意思了，試探性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能忍就忍，不能忍的時候就要痛下殺手？一次就將別人那反抗的心理給抹殺掉？”
老狸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俗話說的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既然已經被賊惦記上了，還想著當什麼好人，找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挑個寂靜無人的地方，弄死就是了！別學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要殺人還要選個時間、挑個地點還讓別人來看熱鬧。記住嘍，殺人是為了替自己清除障礙，不是為了向別人炫耀你的本事。再者說了，今天你的敵人失蹤一個，明天又失蹤一個，久而久之的，有誰還會想做你的敵人？”
“死了的才叫英雄，只有活著的才是梟雄！”
老狸最後的一句話，說的很是意味深長。
當唐小野半知不解的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時，他整個人的氣勢也變的不一樣了。
“老狸，告訴我句實話，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不知道是不是被老狸這番話給燻陶的，唐小野說話的口氣竟然有些陰森。
老狸先是一愣，而後便是仰頭笑道︰“哈哈哈，主人，這麼和你說吧，普天之下恐怕沒有人像我一樣如此期盼你能成為一個人神更畏的梟雄！到時候我想玩靈獸就玩靈獸，想上聖獸就上聖獸……”
“呃…………”
無語，相當的無語，敢情這一番激情澎湃教導背後，竟然還有著這麼一層卑鄙無恥的目的啊。
不過，這也符合老狸的性格，要是他說為了其它事情的話，唐小野倒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唐小野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種悟出了一個道理，有些小興奮的看著老狸說︰“老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踫著實力差不多的對手，能弄死就弄死，弄不死也要弄怕他！怕到實力強大的對手，就先跑，然後打迂回戰，躲在暗地里，慢慢的折磨他的心智，看著他抓狂，等時機一到，再出面弄死他！”
老狸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標致性的猥瑣神情︰“嘿嘿，孺子可教也，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扮豬吃老虎那套已經過時了，擺酷做樣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陰人才是王道！俗話說的好，修為再高，也怕下套，只要套下的好，一只老鼠也跑不了，就算有漏網的，也要哪里跑了哪里找，找到了接著套，早晚套死他為止！”
唐小野的眼楮也是眯成了一條縫，賤笑著說道︰“夠陰，不過我喜歡。嘻嘻，讓你這麼一說，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陣徒那什麼都不會的王八蛋為什麼能在仙域里逍遙快活了，敢情這年頭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神經病的，神經病的怕陰人命的啊！”
“沒錯，英雄永遠是被人殺的，只有梟雄才是被人敬的！”
“咦，老狸，話說回來，怎麼今日你的口才如此之好呢？”
“切，這算什麼，難道你不知道老狸我想當年可是……呃……想當年我…………”
“你大爺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你就想當年啊！”
“主人，老狸上歲數了嘛，記憶不好是可以理解的。”
“算了算了，懶的與你計較，那你快快告訴我，這風絲進了我的身體後，我有什麼好處啊？”
“這好處嘛，還得你自己去慢慢體悟，我又沒有使用過風絲，我哪里知道！不過我知道，如果你再不睜眼的話，恐怕就要被埋了！”
“你說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