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世家子 作者: 蔡晉 (已完結)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連夜行動
    “抓到了？”一聽到這個消息，聶振邦也有些意外。陳樂這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才多長時間，幾個小時都不到。這個工作效率。的確值得驚訝。

    “抓到了，被人雇傭的職業水軍。就在紅城市區內，下午的時候，我們這邊，剛剛按照之前的IP在順藤摸瓜。他們那邊，正好又在發佈新的帖子。直接被我們的人抓住了，一共四個人，年齡最大的二十五歲，最小的二十一歲。目前，正在審理之中。”陳樂的心情顯然很不錯。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陳樂也是極其鬱悶的，有句話說得好，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陳樂和聶振邦的關係，這是典型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聶振邦要是落不到好，陳樂的未來也是一片渺茫。所以，陳樂此刻的心情不亞于聶振邦。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開口道：“好，老陳，這一次，你立了大功了。一定要把握好時間差，在對方幕後黑手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給我抓住。審訊工作要加快進度。”

    說完，聶振邦卻是再次道：“你們那邊，馬上開始提審，我現在就過來。”

    這個時候，聶振邦也坐不住了。幕後的黑手，聶振邦心中有種預感，這或許將是一個突破口。

    臨時改變計畫，這種事情，在聶振邦這輩子的經歷裏面，並不常見，可以想像，此次事件，對聶振邦的影響有多大。

    掛下電話。一出房間，這邊李麗雪的目光就望了過來：“要出去？”

    旁邊，楊安娜在幫著擇菜，卻是連頭都沒抬：“看這個情況，肯定是這樣了。”

    董婉也從敞開式的廚房裏面走了出來，沒有說話，卻是望向了聶振邦。

    一邊穿著外套。從玄關上面拿出了一把車鑰匙，聶振邦點頭道：“陳樂那邊，已經抓到發帖的人了。正在提審，希望能一把抓住幕後的黑手。我去看看。”

    車子是李麗雪的賓士，聶振邦開到省公安廳這邊的時候。得到消息，陳樂已經等候在了門口。

    看到車子，陳樂迎了上來，幫聶振邦打開了車門：“書記，好消息。這些孩子，根本就不是什麼頑固份子，隨便一審，如同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部都說了。根據他們的交待。聯繫他們的是一個叫劉子健的人。根據我們調查，這個劉子健。是賀淼的跟班之一。現在，可以確定，一定是賀淼無疑了。”

    聽到這裏，聶振邦的眉頭皺了起來。很顯然，單純只一個賀淼的話。還沒有這個膽子，他老子賀玉笙都不敢和自己正面交鋒，更何況是他，這後面，必然還有人在指使。

    可是，此時此刻。就連賀淼都不能抓，更何況是賀淼背後的，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嚴肅道：“老陳，事關重大，連夜行動，務必要在消息走漏之前，確定好賀淼主使的證據，今天，我就坐鎮這裏，等你這邊的消息。”

    聶振邦的話語鏗鏘有力，帶有一種不可逆轉的架勢，長期擔任領導職務，潛移默化之下，所培養出來的這種上位者氣質，有一種殺伐果斷的感覺。

    陳樂點了點頭，神色凝重，表情嚴肅。作為從梨縣開始，就跟隨聶振邦的人，雖然，之間有一段時間，沒有跟著，但是，對聶振邦的性格，陳樂是很瞭解的，沒有任何的猶豫點頭道：“聶書記，請放心，對於這種故意散播謠言，污蔑誹謗黨政領導的人，我們絕不放過，毫不手軟。”

    ……

    紅城市禦景豪園。

    這裏，是紅江省內，最豪華的一個小區。沒有之一。在紅城市二環線的邊上背靠著大紅山，面前，紅江環繞而過，依山伴水，清一色的獨棟別墅。完善的安保系統。這裏，堪稱是紅江最豪華的小區，整個小區，占地面積達到了三千多畝。可是，這裏面，卻僅僅只有三百套獨棟別墅。平均折算下來，每一棟占地都是十畝。

    這就是一種底蘊，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

    這邊，陳樂親自帶隊，六台警車，呼嘯著朝著禦景豪園這邊開了過來。從二環線這邊，禦景豪園的匝道路口一下來，一條兩車道寬的瀝青路面，曲折延伸，路邊，雪白的路燈之下，往前面，不到兩裏路，就是禦景豪園的大門。

    車子，在距離禦景豪園的大門還有一裏距離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前面，路邊上，一台民用拍照的車子。車門打開，一個人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很快，就被帶到了陳樂的面前，眼前的男子，年紀大約在三十歲左右，便衣民警。看著陳樂，紅江省政法系統的一把手，顯得有些激動。聲音都有些顫抖：“陳書記，已經查清楚了，剛才，劉子健的寶馬X5從這邊通過，進入了小區，我確定，他必然在小區裏面。”

    聽到彙報，陳樂點了點頭，轉身佈置道：“等下，一個車，直接進入保安的崗亭這裏，控制好保安人員，其他人，跟我一起進去，對劉子健實施抓捕。後續的法務手續都在辦理之中。我相信，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頓了一下，陳樂補充道：“接下來的行動，要果斷果決，兵貴神速。這個時候，容不得有半點猶豫。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雖然，聲音都是壓低了。但是，絕對是整齊劃一，絕對是異口同聲。能夠跟政法口的一把手，大老闆一起參加行動，這本身，就是一個榮耀。在大老闆面前露臉了。進步的機會就來了。

    車隊繼續前進，一開到崗亭這裏，第一台車，一個漂亮的調頭，停靠在了邊上，車子上，四個民警，迅速的沖了下來，直接進入崗亭。很快，不到一分鐘，崗亭的欄杆抬升起來。其他車子，直接開了進去。

    劉子健的別墅號碼是218號。在南方，這是很吉利的數字，這也充分的證明了，劉子健的身份地位。

    禦景豪園，畢竟是大地置業開發的一個產業。幕後的老闆是賀淼，以劉子健和賀淼的關係。得到這麼一個別墅，這也是很正常的。

    車子無聲無息的停靠在了218號別墅的門口，陳樂也從車上走了下來。看著燈火輝煌的別墅，陳樂一揮手，氣勢恢宏道：“行動。”

    十幾個人，一接到命令，立刻朝著別墅沖了過去。直接是破門而入。很迅速的，直接上二樓，一進門，一副活春宮就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緊接著，房間內，傳來了銳利的尖叫聲。劉子健看著眼前這些身穿制服的員警。臉上，沒有太多的慌亂，收拾了一下，穿上衣服，沉聲道：“你們，是那個單位的。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麼？”

    對於這種話語，要是以往的話，大家可能還會有些顧忌，可是，此時此刻，陳樂就站在了門外。正是表現的時候。

    為首的員警，看著劉子健，沉聲道：“劉子健，把你那一套給收起來，現在，別說是你了，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你的事情發了。惡意散播謠言，污蔑誹謗黨政領導。這個罪名，有你受的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話音落下，說話的員警再次補充道：“另外，忘記告訴你了，你聯繫的那幾個網路水軍，已經被我們給抓起來了，他們已經交待了受你指使的犯罪事實。”

    這句話，讓劉子健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就泄了下來，自家的事情，自家清楚。這一次，做的是什麼事情，這可是在抹黑省委的一把手。此時今日，早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劉子健迅速的被帶走，就連他今天晚上帶回來的女人，也出於保密的原因，暫時被控制了起來。

    車隊呼嘯著，返回省公安廳這邊。劉子健迅速被帶進了提審室裏面。

    作為紅江省公安廳最先進的一個提審室。這裏是公安系統的一個最規範和標準的提審室。

    空曠的房間裏，在房間的四角，安置有四個攝像頭，保證房間內沒有任何的死角。

    此刻，在辦公桌前面，陳樂親自參加提審，看著劉子健，省廳的提審專家親自出馬。這種壓力，讓劉子健有些膽顫。

    在提審室的隔壁，聶振邦坐在了這裏，旁邊，省廳的幾位領導陪同著，隔壁，提審室的情況。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中間的這堵牆壁，是特製的玻璃。從這邊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的所有情況。

    此時此刻，提審室內一陣沈默。半晌之後，給足了巨大的心理攻勢和壓力之後，審訊的專家這才緩緩開口道：“劉子健，你有什麼想說的沒有？”

    進入這裏，劉子健原本還有些慌亂的心，卻也是逐漸的平息下來，劉子健雖然只是一個幫閒紈絝，但是，卻也是見了大世面的人。

    劉子健的目光不經意之間看了一下眼前的這些人，心中很清楚，這一次，自己恐怕是栽了。很顯然，眼前這些人的目的並不在自己，而是自己身後的人。可是，劉子健很清楚，有些話，該說，有些話是絕不能說的。說了，恐怕死得更快。

    劉子健的臉上，閃現過一絲茫然，看著陳樂等人道：“說什麼？”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賀玉笙的擔憂

    省政府家屬大院。

    時間，已經是深夜，差不多是淩晨了。省政府家屬區二號院子，原本漆黑的院子裡，二樓卻是突然亮起了燈。

    賀玉笙是在睡夢之中被電話吵醒的。

    原本，賀玉笙很是惱火。自己的睡眠質量本來就不是很好。沒有辦法，身為省政府常務副省長，不說日理萬機。也是心多事多的人。畢竟是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領導。再加上，不光要操心工作上的事情，還要操心政治上的事情，賀玉笙的睡眠質量能好才是怪事。

    可是，看著來電顯示的號碼。賀玉笙心中咯噔了一下，迅速的清醒過來，按下接聽鍵，賀玉笙沉聲道：“老李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麼？”

    對面，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老領導，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現在已經出結果了。在網路上散播謠言的網路水軍被抓起來了，連帶著，劉子健也被抓了。目前，陳書記會同廳裡的審訊專家，正在連夜提審劉子健。”

    說完，那邊直接掛下了電話。

    “老賀，怎麼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睡？”旁邊，賀玉笙的夫人迷迷糊糊，坐了起來，看著賀玉笙，說了起來。

    老李的資訊，讓賀玉笙不由得不考慮。老李是自己當年在地方上工作的時候的老部下，這麼些年，一路上來，爬到了省公安廳副廳長的位置。雖說，不是靠前的副廳長。但是，也算不錯了。這麼些年，之間的聯繫也沒有中斷，算是自己在省廳這邊的一顆棋子。

    可是，剛才老李壓低聲音的這一番話語，如此倉促的掛斷電話，這說明。這個時候。省公安廳那邊，必定是十分的緊急。甚至，還有相當嚴厲的保密條例和命令。否則的話。老李不可能如此的緊張。

    劉子健，網路謠傳。這些辭彙，綜合到一起。這讓賀玉笙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說，這一次這個網路事件，竟然是兒子賀淼幹的好事？

    想到這裡，賀玉笙的額頭上也冒起了汗珠。別人不清楚聶振邦，作為紅江省內，有數的幾個人，賀玉笙是很清楚的。方省長強勢吧，可是，那又如何。三下五除二。沒有幾招，就被聶書記逼迫得主動落敗。這個事情，真要是賀淼做的，恐怕，事情就鬧大了。

    劉子健是什麼人。賀玉笙還是清楚的，自家兒子的鐵杆跟班。心腹手下。既然這個事情和劉子健有關係，必然的，和自己兒子脫不了干係。可以想像，劉子健那種身眼手段，還沒有這個魄力搞聶振邦。

    這個事情。必然是自己兒子在搗鬼。他那手下，大部分的產業都和房地產有關聯，如今，聶書記動真格的調控房地產。必然觸及了他的利益。

    “膽大包天，膽大包天啊。”賀玉笙有種深深的挫敗感。

    此時此刻，賀玉笙響起了一句名言，兒孫強於我，留錢做什麼？兒孫弱于我，留錢做什麼？

    在子女的教育上，或許，自己和老婆的教育方式和觀念都是極其錯誤的。否則，怎麼會有如此大膽的行為。

    “老賀，你說什麼呢？什麼膽大包天的。是不是淼淼又出事了？這孩子，一點都不讓人省心。老賀，你可不能不管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賀夫人的話語，開始還有些責備，但是，後面就變樣了。

    這讓賀玉笙很是不滿，慈母多敗兒啊。如果不是老婆這麼嬌慣縱容，賀淼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看著老婆，賀玉笙沉聲道：“管，還能怎麼管，這一次，他鬧的事情大了。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你知道吧。”

    說起這個，紅江省內，大大小小的領導幹部，包括家屬，還真是都知道。雖然，這個事情並沒有在紙質媒體和電視媒體上播出任何一點點的消息。但是，架不住網路的輿論影響。

    賀夫人點了點頭道：“老賀，你是說聶書記的事情？”

    賀玉笙點了點頭，沉聲道：“這個謠言，恐怕是你那寶貝兒子搞出來的，如今，省公安廳這邊，通過技術手段，已經抓捕了散播消息的數名網路水軍，並且，劉子健因為是幕後指使人已經被警方抓捕了。”

    賀夫人不是傻子，跟隨賀玉笙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懂一些東西。聽到這裡，賀夫人的臉色也變得慘白，看著賀玉笙道：“老賀，你是說，這事情，是淼淼的意思，是他指使的？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就你那麼慣著他，擺出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感覺，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做的。現在，你馬上給他打電話，讓他滾回來。”賀玉笙大聲的說了起來。

    話說到這裡，賀夫人也急了，急急忙忙，穿上了加厚的絲綢睡衣。從床上爬了起來。在床頭櫃上拿起手機，開始撥號碼了。

    這邊，在雲浮宮裡面，位於頂樓的專屬包廂裡面。整個包廂，裝修得猶如是皇宮一樣。超大的臥室，超大的波浪式浴缸，各種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此時此刻，足足能夠容納十個人的浴池裡面，賀淼眯著眼睛，仰躺在浴池邊上，左右兩側，身前背後，四個美女，極盡努力的在為賀淼服務著。

    賀淼沒有睜開眼睛，一副很享受的神情，上下其手。不是讓美女們發出陣陣的嬌喘聲和尖叫聲。

    房間內，手機鈴聲卻是打破了這種曖昧而糜爛的氛圍。此時，這鈴聲顯得十分的刺耳。

    美女都停頓了一下，這讓賀淼很是不滿，開口道：“別管他，我們繼續。”

    可是，這手機，似乎是鐵了心和賀淼作對一樣。沒有去接電話，就再次響了起來，如此，三次之後，賀淼的心情終於被打亂了。坐直了身體，從浴池裡站了起來，怒聲道：“我倒要看看是那個王八蛋這麼不識趣。”

    一看號碼。賀淼的脾氣頓時沒有了，揮了揮手，後面，一個美女從浴池裡走了出來，給賀淼披上了白色的浴袍。

    賀淼一接通電話，那端，就傳來了賀夫人的聲音：“淼淼，你現在在哪里？馬上回家，有重要的，緊急的事情。”

    “媽，你不要這麼不講理好不好，都淩晨一點了，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麼？”賀淼很是不耐煩的說了起來。

    在此刻，秀色可餐，春宵千金，賀淼自然是萬分的不舍。看著浴池裡面，那兩對迷人的姐妹花。賀淼就感覺到自己有種火熱的衝動。

    可是，這個時候，卻是換了一個極其嚴肅的聲音：“賀淼，我不管你在哪里，現在，你馬上給我趕回來，否則，我親自安排人把你帶回來。”

    賀玉笙威嚴的聲音，讓賀淼頓時沒有了脾氣。連老子都出動了，賀淼也知道，已經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了。

    沉吟了一聲，道：“等半個小時，我就回家。”

    掛下電話，賀淼一臉陰鬱，沉聲道：“給我準備衣服，我要回去一趟，你們先休息。等下，我們再繼續。”

    從雲浮宮到省政府家屬大院。原本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在賀淼暴跳的心情之下，僅僅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在城區的公路上，賀淼的法拉利竟然跑出了時速一百五十公里的速度。

    車子的發動機轟鳴了幾下，在二號院子門口，熄火停車，賀淼打開房門，一進客廳，此刻，賀玉笙和夫人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整個樓的中央空調在運行著，房間內，溫暖如春。

    看著進門的賀淼。賀玉笙沉聲道：“賀淼，劉子健被抓了。他已經招供你了？”

    這句話一落下，賀淼頓時跳了起來：“什麼？這怎麼可能？聶振邦這是在強行行動，爸，此刻正是好機會啊。這說明聶振邦心虛了，趁機聯合方省長一舉把聶振邦搞下去。”

    這番話，賀玉笙原本就是一種試探。可是，結果讓賀玉笙很是不滿。已經很清楚了。這個事情，的確和賀淼有關係。

    一拍桌子，賀玉笙站了起來，怒聲道：“荒唐，你以為，聶書記就這麼容易被搞下去麼？你算個什麼東西。還聯合方省長。方省長要是知道這個事情，不踩你一腳才怪。”

    體制內的事情，賀玉笙是很清楚的。省部級領導幹部之間，私底下有一些爭執有一些交鋒，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擺在明面上，大張旗鼓的話，這是不行的。

    班子的團結，這是上面一貫的原則和堅持。如果，真聯合起來，那樣做了，即便，聶書記下來了，但是，在上面，必定對自己有看法，到時候，不但什麼都撈不著，恐怕，這個位置也到頭了。這是底線，是不可逾越的。

    “你知道污蔑和誹謗一個省部級幹部，是多大的罪名麼？你膽子不小。還在這裡口出狂言，我看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賀玉笙怒氣騰騰，痛駡起來。

    看著賀淼，賀玉笙繼續道：“劉子健已經被抓了，現在，省公安廳這邊，陳樂書記在親自審訊。目前，你的處境很危險啊。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視察紅江電視臺


賀玉笙的話語，有種危言聳聽的感覺。這讓旁邊的賀夫人眉頭一皺，開口道：“老賀，你是不是誇大其詞了。淼淼會有什麼危險？”

不需要賀玉笙來回答這個問題，此刻，賀淼也有些緊張，開口道：“媽，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劉子健交待是受到我指使的話，接下來，省公安廳必然會對我實施抓捕的。”

“所以，淼淼。劉子健這個人怎麼樣，靠不靠得住？”賀淼的話音落下，賀玉笙就緊接著說了起來。

看著賀淼疑惑的樣子，賀玉笙心中歎息了一下，到底還是年輕人，在這種事情上。卻是經驗不足。

說到這個問題，賀淼卻是有些撐不住了。遲疑了許久，卻是吞吞吐吐道：“劉子健，我想，應該可能不會吧。把我供出來了，對他沒什麼好處啊。”

話說到這裡，已經足夠了，此刻，賀玉笙卻是擺了擺手，沉聲道：“淼淼，這一段時間，你就不要出去了。每天都回家來住，非常時期，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要收斂一下。”

……

就在賀玉笙家裡一副嚴陣以待的時候，在省公安廳這邊，審訊室內，陳樂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了一名審訊專家和一名書記員。對面椅子上，劉子健坐在那裡。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從劉子健說了那一句話之後，整整五個小時，就這麼幹坐著，劉子健和省公安廳的人都沒有開口。

這種沉寂，這種氣氛很是詭異，很是微妙。明明，審訊室內有三個人。可是，卻是寂靜無聲。

眼前這兩個人，精神好得出奇。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神色從容，淡定。目光一直都在劉子健的身上。可就是不說話。

寂靜，這種可怕的寂靜，靜得能夠讓人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劉子健此刻也沒有任何的困意。

這也是很正常的，劉子健雖然是見過世面，但是，畢竟不是那種專業的人員，不是那種經過了專業培訓的，沒有專業的反審訊技能。劉子健在這種環境裡面。精神也是高度緊張和亢奮還帶有一種恐慌。想睡覺。即便是陳樂允許，恐怕他也沒有那個本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邊，審訊的專家反倒是顯得十分的坦然淡定。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

最終，還是劉子健有些忍不住了，看著前面的**，開口道：“能給我一支煙麼？”

對於劉子健的話語，**看了一眼，為首的審訊專家示意了一下。旁邊，書記員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根，走到了劉子健的身邊。給他點燃。

這時候，審訊專家卻是突然開口道：“劉子健，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再不說的話，等我們把你移交到看守所的時候。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說了。”

這句話，頓時讓劉子健的面色一變，心中，也想到了這個可能，似乎，還真的。或許有這個可能。此刻，劉子健的大腦裡，百念重生。心情極其的複雜。

審訊室這邊，陳樂陪同聶振邦坐在這裡，同審訊室這邊一樣。聶振邦和陳樂也沒有休息。

對於這個事情，聶振邦的重視程度，超出了眾人的想像。有一必有二，這種事情，真要是這麼淡然。屆時，京城裡面，必然會有人以此來攻擊自己，這種事情，聶振邦不想再發生，就必須要以一個強勢的態度，做出自己的反擊，這就是殺雞儆猴。

審訊工作，這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完成的，聶振邦很是清楚。這不是小說。人一抓。隨隨便便，三下五除二，十分簡單，就交待事情。這是一種交鋒。無形之中的交鋒。慢工出細活，急是急不來的。

站了起來，聶振邦對著旁邊的陳樂吩咐道：“陳樂同志，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考慮到嫌疑人的身份十分的關鍵和重要。依我看，暫時，還是不要將劉子健移送到看守所那邊，直接，就羈押在你們省廳裡面。時間嘛，就三天為期限好了。”

“這一次，網路謠言的影響很大。波及範圍也很廣，嚴重的損害了黨政領導幹部的正面形象，造成了巨大的惡劣的影響，這個事情。一定要高度重視起來。一方面，加強互聯網方面的管理。另外一方面，和各個互聯網公司聯繫，說明情況，消除影響。第三，要突擊審訊，掌握事情的幕後真相，我的意見只有一個，無論這個事情涉及到誰，不管是什麼幹部，一律嚴查到底。”
聽著聶振邦的話語，陳樂也站了起來，當著省公安廳部分領導的面，陳樂嚴肅道：“請聶書記放心。省公安廳一定嚴格按照書記的指示精神辦事。全力以赴，做好各項工作。”

聶振邦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點了。一進門，安娜、董婉卻是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邊，李麗雪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聶振邦，李麗雪也開口道：“老公，怎麼樣了？”

旁邊，安娜和董婉也都一臉期待的看著聶振邦。這個事情，對三女來說，都很重要，都很重視。迫切希望能夠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聶振邦微笑了一下，脫下了外套，掛在了衣櫃裡面，這才道：“沒什麼問題了。主要的幕後主導者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了，正在緊張的審訊之中，接下來，等省**廳這邊將案子整理之後。到時候，會召開新聞發佈會，向媒體澄清這個事情。你們放心好了。”

……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一進辦公室，洪峰還在打掃辦公室的衛生，聶振邦就開口道：“小洪，你給秘書長打一個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片刻之後，許紅專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此時此刻，許紅專也在沉吟。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事情，許紅專也在關注著。聶書記這種淡然的態度，讓許紅專有些吃驚。今天一早，聶書記召喚，不由得許紅專不揣摩。

“書記，您找我。”許紅專一進門，就開口說了起來，言語態度，很是恭敬。

聶振邦點了點頭，道：“紅專同志來了，你給我安排一下，今天上午，去紅江電視臺以及紅江日報看一看。”

在這個時候，聶書記去紅江電視臺和紅江日報。很顯然，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要知道，網路，可是被稱呼為第四大媒體。很顯然，聶書記的態度，就是要告訴眾人。這就是他對之前謠傳的一個反應。

接到消息，紅江電視臺和紅江日報的領導都行動了起來。這個時候，開會都來不及了，直接，一個命令下達到了單位，幾乎是全體出動，所有人都開始工作起來。

聶振邦的第一站，選擇了紅江日報，作為省委機關黨報，紅江日報的地位和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在報社的門口。紅江日報的領導悉數到場，在省委宣傳部部長韋林的帶領下，聶振邦參觀了紅江日報的編輯部，又參觀了印刷廠，詳細的詢問了相關領導，新聞採編和排版、印刷等一系列的流程之後。

一行人返回到報社的會議室內，坐在中間的主位上，聶振邦面帶著微笑道：“宣傳工作，這是我黨致勝的一大法寶。是聯繫群眾，發動群眾的根本，新的時期，在宣傳的工作上我們廣大的新聞工作者要與時俱進，但是，最基本的原則是不能丟掉的，堅持新聞的真實性、公正性，不嘩眾取寵，不惡意攻擊。這才是新時代裡面一個合格的新聞工作者。”

接著，聶振邦一行，離開紅江日報前往紅江省電視臺。

作為紅江省電視新聞媒體行業裡面當之無愧的老大，紅江省電視臺隸屬與紅江省廣播電視局管轄之下。

紅江電視臺，下轄有紅江衛視、紅江經視等四大頻道。紅江電視臺坐落在二環以外，獅子山這邊。

聶振邦的車隊抵達紅江電視臺門口的時候，在這邊，紅江省廣電局的相關負責領導，紅江電視臺的相關領導都已經等候在了樓下。

走進紅江電視臺的一樓大廳，聶振邦卻是微笑著道：“韋部長，我看，我們還是先去實地一線去看看吧。”

這邊，韋林沒有任何的意見，微笑著點頭，道：“這個時候，新聞部這邊應該是正在緊張的工作，我看，一起去那邊看看。您看如何？”

在韋林的建議之下，聶振邦一行，直接上十三樓，這邊，是紅江電視臺新聞中心的辦公區域。一進入這裡。各種忙碌的景象就印入眼簾。

在旁邊，紅江電視臺的台長王木生也微笑著介紹道：“聶書記，這裡，是我們紅江省台的新聞中心。這裡承擔了我們全部新聞節目的編排和播放。”

這時候，空閒下來的播音員，編導等工作人員都被叫了過來，聶振邦走了上去，在王木生的介紹下，一一個工作人員握手。

在介紹到一個年約三十歲的女子的時候，王木生卻是特意介紹道：“聶書記，這位，是我們紅江新聞聯播，等幾個知名欄目的播音員陸雪菲小姐。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廣電改制


陸雪菲的身材相貌還是很不錯的。一米六幾的身高，身材苗條，五官也很俏麗，此刻，一身得體的白色女士西裝，更是彰顯出了職業女性的魅力。這是一個成熟了的水蜜桃。

但是，對於聶振邦來說，卻也不過如此，財色，這些東西，對現在的聶振邦來說，這些，都是可有可無的。人到了一定的層次，所追求的東西，自然就不同了。

聲色犬馬，或許，有些人喜愛，所有的心事，所有的努力都放在了這個上面，但是，對於聶振邦來說，家有嬌妻，這些誘惑，不過是紅粉骷髏，絲毫提不起半點興趣。

陸雪菲倒是顯得十分的自然大方，帶著甜美的微笑，伸出手道：“聶書記，歡迎您蒞臨紅江電視臺指導工作。”

和陸雪菲握了一下手，基本上，就是一觸即離的形式，聶振邦也微笑著道：“陸小姐，我知道你，紅江省台的臺柱子。我每天看新聞，可都是看到了你。主持的風格很不錯。”

聶振邦的話語，讓旁邊，省台的領導，宣傳部部長韋林都笑了起來，整個場內的氛圍，顯得十分的融洽和和諧。

這一次，視察紅江省廣電宣傳媒體系統。聶振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針對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謠言。這就是聶振邦的一種態度，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一個是傳統的媒體，一個是新型的媒體。但是。這裡面的意思，卻是都清楚的。

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此刻，陸雪菲卻是在旁邊開口道：“聶書記，其實，我有一個建議，很早就想向您反映了。”

陸雪菲的話語一出口，頓時，讓旁邊。省台的台長，廣電局的局長，甚至。包括宣傳部長韋林的面色都是一變。

這個陸雪菲要幹什麼？如此大膽，聶書記當面，容得她如此的放肆麼？

紅江省台的台長。王木生更是一臉不忿，目光緊盯著陸雪菲，這一次，陸雪菲這麼一搞，恐怕，自己都要承擔不小的責任。往小了說，這是擅自做主，往大了說，這是目無組織紀律，越級上報。這種行為，歷來就是一種忌諱。

眾人的這種表情，這種嚴肅的神態，讓聶振邦心中搖頭，體制內。就是如此，領導視察，下面的同志，最擔心的，最害怕的就是領導和一線人員的對話。真有這麼可怕麼？

隨即，聶振邦微笑著道：“諸位。都不要做出這麼一副樣子，我相信，陸雪菲小姐，是有組織原則的。陸小姐，今天，我在這裡，我給你一個特權，有什麼想說的，想講的，儘管說，有意見和建議也儘管提。只要是對紅江的發展有利，對紅江的老百姓有利的，我一定虛心接受。認真請教。”

聶振邦這種務實誠懇，平易近人的態度，頓時就讓陸雪菲有些忐忑的心神平靜了下來。

點了點頭，陸雪菲也在組織著自己的語言，隨即道：“聶書記，我要提的建議，還是我們台裡的。您也知道，如今，全國各個兄弟省市，在電視這一個媒介上，都在做大做強。都在改制和深化體制改革。其中，幾家做得好的，比如江南省和江北省，最明顯的例子，我們鄰省的楚南省，楚南省電視臺，深化體制改革，撤銷了省電視臺的稱呼，股份制改制和改組成立了，全新的楚南廣電集團之後。在參與到市場化競爭和運營之後，煥發了蓬勃的生機，楚南衛視，一躍成為可以個國家電視臺媲美的主流媒體，這就是一個成功的案例。我建議，咱們紅江省電視臺，是不是也加快改制的進程。這樣，才能留得住人才，才能擁有強大的競爭力。”

陸雪菲的這番話，讓王木生很是意外，沒有想到，陸雪菲竟然會當著聶書記的面提出這一個事情。

的的確確，陸雪菲說的是事實，如今，紅江電視臺，思想僵化，人事僵化，還按照之前的那一套在走。雖然，廣告費也不少。但是，真正投入下來的不多。沒有資金，就留不住人才，優秀的主持人，優秀的記者和編導等幕後工作者的流失，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種惡性的迴圈。

這邊，聶振邦轉頭道：“木生同志。你們台領導是個什麼樣的想法，現在，你們的台柱可是給你們將軍了。”

聶振邦這種帶著一點玩笑的話語，讓尷尬的氣氛顯得輕鬆了不少，但是，又不失體統。這就是一個省部級幹部對場面的駕馭能力。張弛有度。
隨著聶振邦的話音落下，王木生此刻也在沉思，僵局，陸雪菲已經給他破開了，這個時候，王木生也知道怎麼說了。

十分隱蔽的，給陸雪菲一個誇獎的眼神，王木生這才收斂心神，隨即開口道：“聶書記，剛才，陸雪菲同志說的，的確是我們台裡的一個大問題，現在的模式，還是太僵化了，行政化的成分太多，不能迅速的適應市場需求，在兄弟省台之間，我們紅江省台已經失去先機了。市場的份額壓縮得很小，目前，台裡上上下下，都迫切希望能夠進行股份制改制。”

王木生的這番話，基本上，就已經代表紅江電視臺的態度了，本身，王木生還兼任紅江廣電局的副局長，也是屬於領導之一。這說明。紅江廣電系統內部已經形成了一種意見了。

改，肯定是要改的。

對於這一個問題，這是沒有什麼商量餘地的。國企要改革，紅江省台沒有理由不改革，沉吟了一下，聶振邦抬頭看著旁邊的韋林道：“韋部長，群眾的呼聲，這是很重要的。關於紅江省電視臺的問題，我看，宣傳部這邊要正視起來，可以和國資委那邊打個招呼，學習一下外省的先進經驗，拿出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出來。改革，是勢在必行的。”

聶振邦的話語很是果斷，十分的直白，直接表達出了自己的一個意見，這種事情，也是很少見的。

無形之中，這給了韋林不小的壓力，沉吟了一下，韋林開口道：“聶書記的意見，宣傳部這邊，一定會高度重視起來的，事實上，在紅江省電視臺的改革問題上，省裡，也拿出了一些方案。一個是單純的紅江電視臺改制。成立紅江廣電公司。另外，和幾家省級的電臺一起合併，成立全新的紅江廣電集團。”

對於這些詳細的彙報，聶振邦也聽得十分的認真，接下來，在紅江電視臺的會議室內，聶振邦更是仔細的聽取了王木生等人的彙報之後。總結道：“紅江省台，作為我省宣傳陣線上的主要陣地，宣傳喉舌，要充分發揮紅江省台的重要性，要樹立以人才立台、以人才興台的戰略根本，務實進取，做好本職工作，作為為紅江省經濟建設發展服務的工作。”

中午，在紅江電視臺這邊，吃過了十分簡單的工作餐之後，聶振邦一行，這才驅車離開紅江省電視臺。

一回到辦公室裡面，聶振邦立刻就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省委辦公大樓，省紀委龔正的辦公室裡，龔正看著桌子上的紅色電話，來電的短碼顯示上，赫然是聶振邦那邊的號碼。這讓龔正心中緊了一下，看來，聶書記這是要開始淩厲的反攻了。

沉吟了一下，龔正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腹稿，拿起電話，開口道：“聶書記，你好。我是龔正。”

龔正這種中規中矩的話語，讓聶振邦淡然一笑，整個紅江省委班子裡面，龔正，應該算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務實的人物。

這種對答，對龔正來說，是很正常的事情，真正，能夠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關注自己本職工作範圍的事物，龔正應該算是其中的楷模。

隨即，聶振邦也笑著道：“龔書記，現在有空麼？有關之前大地公司的問題。省紀委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

大地公司，聶振邦很是清楚，這是賀淼在幕後主持的產業之一。如今，單純只依靠劉子健這邊，恐怕，還不保險，雙管齊下，這就是聶振邦現在的打算。要麼不做，像是之前一樣，大地公司鬧出的事情不少，但是，考慮到班子的團結，聶振邦一直都採取了暗中調查取證的一個態度。而現在，賀淼膽大的站了出來。再不還擊，那就不是聶振邦了。

龔正的臉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嘴巴上卻是十分的從容，對著話筒道：“聶書記，根據最近這幾個月的調查取證，大地公司，在紅城市以及眉坪市、信州市等幾個地方，的確存在不少的問題。目前，已經切實掌握證據的事情，包括在信州違規拿下一千畝土地等問題。我看，完全有必要對涉案的領導和大地公司採取措施。我建議，立刻成立以省紀委、省公安廳、省反貪局為成員的專案組，開赴各地，全面調查大地公司的情況。”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不妥協
        龔正的話語，可以說正中聶振邦的下懷。這一次，打這個電話，聶振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展開對賀淼的深度調查，這就是聶振邦的一種態度，既然，你賀淼依仗著你老子賀玉笙，自認為可以在這紅江省內為所欲為，甚至，對自己這個省委一把手都是不放在眼裏。那麼，我就讓你看看，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而且，聶振邦一直以來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無論是什麼時候，自己，都是站在最恰當的地方。賀淼真要是沒有任何的缺點，聶振邦或許還有顧忌，不好動手，畢竟，栽贓嫁禍，陷害別人的事情聶振邦是做不出來的，而現在，問題是，賀淼身上的問題不少，根本就不需要栽贓。甚至，說句偉光正的話語，查處賀淼，這是在為民除害。

    當然了，從龔正這一方面來說，對他也是有著巨大的好處的，龔正，作為最純正的紀檢幹部，可以這麼說放眼全國，從參加工作以來，一直都紮根於紀檢戰線上的，可以說，鳳毛麟角。

    可以說，龔正想要上升，唯有在紀檢戰線上，拼出耀眼的成績出來，很顯然，賀淼的事情，很對龔正的路子。

    這也是之前，龔正為什麼兩次登門找自己彙報賀淼和大地公司事情的原因，因為，龔正希望能從自己這裏得到支持。賀淼的案子，涉及到了一個副省級的幹部。這不是龔正一個人可以拿下的，沒有省委一把手的支持，龔正根本就不敢動。

    隨即，聶振邦也點頭道：“我看可以，這個吧，龔書記。我看，可以召開一次常委會議，商議討論一下。這個事情，這裏面，部分的材料。需要你來準備好。”

    事關到部分廳級的幹部，還牽扯到了省內知名的企業，省紀委這邊，是不可能擅自做主的，這種事情，是必須要通過省委常委會議討論的。這是規矩。

    無規矩不成方圓，龔正也很清楚，紀委是一個相對獨立的部門。主要的目的，是保持紀委的公正性，但是。話說回來了，這種**性，也是有前提的。真要是可以隨意辦案，而不通過其他人，那麼，龔正的權力就沒有約制了，這可是會出事情的。

    龔正也在電話裏答應道：“好。我這邊，隨時就能將所有的資料都整理成冊。您放心好了。”

    ……

    元月十二日，

    這是例行常委的日子。上午八點半開始，所有常委，都陸陸續續的走進了省委會議室。

    聶振邦難得的，在八點四十的樣子就坐在了會議室裏，整個會議室內的氣氛，顯得有些異常，有些尷尬。

    在座眾人裏面，最起碼，統戰部長李易紅就有那麼一些坐立不安的感覺。方遠山調任紅江，李易紅跟著上串下跳，沒有想到，這還沒有幾個月，方遠山頓時就沒有了脾氣。這是李易紅沒有想到的。

    八點五十五分左右，會議室的房門被推開，方遠山和賀玉笙一前一後，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看到聶振邦，方遠山愣了一下。訕笑著道：“大家都來了，聶書記，實在是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車。過來晚了。”

    對於這種沒有誠意的話語，聶振邦嗤之以鼻，從省政府大院過來這邊，五百米的距離，堵車，能有多堵車，更何況，省委省政府門口的這條路，應該算是紅城市最不可能堵車的。畢竟，就在省委省政府一干大佬的眼皮子底下，都堵得烏煙瘴氣，紅城市的交警部門，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麼。

    挪動了一下身體，聶振邦淡然道：“方省長言重了，九點開會，你也沒有遲到嘛。”

    幾句寒暄之後，隨著工作人員給每一個常委倒上了一杯茶水之後，聶振邦清咳一聲，開口道：“開會了。開會之前，先請龔正同志來說個事情。”

    說著，聶振邦轉頭看著龔正道：“龔書記，你和大家說明一下吧。”

    龔正此刻，面色平靜，沒有態度的表情變化，冷冷的環視一周，點頭道：“好的，聶書記。”

    說著，龔正環視眾人，沉聲道：“同志們，我主要要說的，還是有關大地置業集團的事情。自從上次，強拆的事件之後，省紀委，省信訪局這邊，接連收到了不少的舉報信件。為此，省紀委這邊，十分重視這一個情況，考慮到大地公司在行業的地位，我們採取了暗訪的形式，對信州市、眉坪市以及紅城市的一些情況進行了細緻的調查。整體來說，包括信州市分管國土和房地產建設的副市長郭春生同志、眉坪市眉東區區長饒勇同志等等一些同志，在和大地公司交往的過程之中，存在有收受賄賂，並且為大地公司拿地提供便利的嫌疑。這已經嚴重的違法了黨的紀律，我建議，立刻對大地公司以及上述領導幹部，展開進一步的調查行動。”

    說著，龔正卻是站了起來，從公事包裏拿出了厚厚的一疊材料，逐一分發給了在場的所有常委，補充道：“這是我們之前暗訪取證的一些材料，請各位領導都過目一下。”

    賀玉笙聽到大地置業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中就咯噔了一下，來了，終於是來了，前天晚上，紅江的新聞聯播上，播放了聶書記視察紅江省報和省台的新聞，賀玉笙就有這種預感，這是反攻的一個前兆。沒有想到，這邊，直接狠手就出來了，調查大地公司，其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對準了賀淼。

    想起省公安廳這邊，劉子健還一直羈押在省公安廳裏面。賀玉笙就感覺一陣頭大。

    看著材料上面的內容，越往下看，賀玉笙越是心驚肉跳。龔正所掌握的情況，已經徹底超出了賀玉笙的估計，原本，還以為只不過是很簡單普通的一些材料。可是，看到躍然紙上的文字，賀玉笙的心都冷了半截了。雖然，不少事情都是模棱兩可，但是，有一兩個事情，具體到了在什麼地方，幾個人，收受多少財物都清清楚楚，這就不同了。

    賀玉笙雖然不掌管紀檢工作，但是，常識還是有的，有了這些東西，立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果然，斜對面，方遠山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道：“沒有想到，實在是沒有想到啊。聶書記，龔書記，我看，有這些東西，完全足夠了，我建議，省紀委立刻立案調查。涉事的領導幹部，該處理的處理，該雙規的雙規。絕不能讓這樣的人繼續在領導隊伍裏面。”

    隨著方遠山的話音落下，緊接著，李易紅也開口表示了支持。後面，省委副書記秦廣漢沉吟了一下，也點頭表示了支持。

    接下來，聶振邦這邊，自然就不要說了。李蔚然也好，陳樂也好，自然都是支持的。

    對於這種情況，賀玉笙是早就預料到了。體制內，向來都是如此，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牆倒眾人推，僅僅只是支持立案，這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接下來，毫無懸念，全票通過。並且，由龔正這邊會同省公安廳和反貪局一起。聯合組成專案組，同時開始，分別派出工作組對眉坪市、信州市以及紅城市開展工作。

    接下來，例行的討論了常委會的幾個議題，有了之前的這一個事情。後面的幾個事情，自然是黯然失色，又不是什麼人事問題，很快就通過了會議。一散會。聶振邦這邊剛回辦公室。

    還沒有關門，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聲音：“洪處長，書記在麼？”

    這個聲音，讓聶振邦轉過身來，看著門口，此時此刻，賀玉笙站在了門口。對於這種事情，聶振邦自然是清楚的。

    隨即，微笑著道：“賀副省長來了，請進。”

    這句話，讓賀玉笙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感慨，這之前，和聶書記關係密切的那一段時期。賀玉笙的感覺是諸事順利。可是，隨著關係的疏遠。賀玉笙是越來越感到不舒服了。聽著聶振邦這種客套疏遠的稱呼，賀玉笙也只能苦笑以對。

    看著聶振邦，賀玉笙訕笑著道：“書記，今天過來，主要還是有幾個事情想和你彙報一下。”

    說著，賀玉笙看著聶振邦卻是緩緩道：“聶書記，說實話，這一個多月以來，我自己總是感覺到精力方面已經不怎麼好了，有時候，上班的時候，都時常打瞌睡。去醫院檢查了一下，身體的確不怎麼好，有心腦血管疾病，血壓也有些偏高。考慮了一段時間，我想辭去常務副省長的職務。調任省人大擔任一個閒職，這樣的話，也能更好的休養身體。”

    賀玉笙的話語，讓聶振邦有些吃驚，沒有想到，賀玉笙為了兒子，甘願捨棄這麼大的代價。這是聶振邦沒有想到的，但是，此刻，對於賀玉笙的這種態度，聶振邦卻是並不理會，微笑著道：“賀副省長，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啊。身體不好，我看還是可以暫時去鹿山療養院休養一段時間，至於辭職的事情，我看還是以後再說吧。”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最終還是選擇不妥協。賀玉笙的意思很顯然，有那麼一種以職務換取聶振邦放手的意思，而現在，聶振邦並不答應，這態度也已經擺出來了。

第一千零五十章 魚死網破


聶振邦的話語一說出來，頓時就讓賀玉笙面色陰沈了下來。聶振邦的這一個態度，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在這個事情上，聶振邦並不準備就此時手，也就是說，在大地公司以及網路謠言這兩個案子上，聶振邦是決定要深追下去了。

體制之內，這種捨棄一切，只求保住性命的事情，也是很常見的。往往，在這種時候，如果不是什麼人神共憤的案子，不是上面欽點督辦的案子，基本上，都會睜只眼閉只眼。一筆帶過。

畢竟，不管如何，人都把自己手中的權力全部給讓出來了，說句不客氣的話，連政治前途都不要了，你還想怎麼著，還真要趕盡殺絕不成。

所以，一般，這種事情出現之後，基本上，幕後的有大靠山和大背景的人都會免於處罰。

剛才，賀玉笙的話語，意思就是如此，論年紀，賀玉笙現在也不過才五十多歲。相對省部級幹部來說，正是大好青春年華的時候。退休，那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現在，賀玉笙以身體原因為藉口，退下來，這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但是，聶振邦剛才的話語，卻是拒絕了賀玉笙的這一個提議，這就是拒絕。

到了這一步，賀玉笙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站了起來，微笑著道：“聶書記說的是。既然，聶書記也覺得我還可以再繼續堅守崗位，那我就再堅持兩屆。”

說完，賀玉笙臉上。露出了極其尷尬的笑容，道：“聶書記，政府那邊還有一些事情，我就不打擾您了。”

對於賀玉笙的話語，聶振邦倒是十分的坦然，微微頜首，道：“賀副省長有事情。儘管去忙。”
元月十五號距離十二號的常委會議過去僅僅三天的時間，省紀委在紅城市省委的會議中心召開了新聞通氣會，面對全國的媒體。龔正向全社會通報了大地置業貪腐案的案情進展。

根據交待，信州市、眉坪市以及紅城市，涉及到國土、房管、建設以及政府部門將近十幾名幹部被雙規。涉事的最高領導為副廳級。一時之間。在全國起軒然大波。

隨著這些人被帶走，緊接著，大地置業公司不少相關責任人員被工作組帶走，與此同時，工作組部分人員進駐大地置業，查封公司，對公司上下進行嚴厲的調查。

這一系列的舉措下來，整個紅江都為之震動，不少和大地置業有一些交流往來的幹部，都是人心惶惶的。

新聞發佈會之後。大地公司老總開始，包括財務總監、人事總監等高管被直接帶走。再次波瀾。

此時此刻，在省政府家屬區，二號院子裡面，客廳裡。賀玉笙夫婦兩人，再加上賀淼坐在沙發上，氣氛顯得有些低沉，有些壓抑。

賀夫人有些按捺不住，轉頭看著旁邊的賀玉笙道：“老賀，你要想想辦法啊。這事情愈演愈烈。依我看。這把火，遲早會燒到淼淼的身上。”

話音落下，賀淼也開口道：“媽，什麼遲早，這是必然的，聶振邦現在明顯就是在針對我。”

賀淼此刻也害怕了。大批人馬的相繼被抓，不少領導紛紛落馬，形勢已經越來越嚴峻了。以前，還只有一個劉子健要他擔心，可是，現在，這麼多人，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把他供出去。隨時隨刻都可能有紀委和公安廳的人上門找自己。

這邊，賀玉笙的眉頭一皺，看著賀淼，怒聲道：“閉嘴，要不是你膽大包天，造謠生事，直接惹怒了聶書記，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知道嗎？就在前兩天，我找了聶書記，直接說了這個事情，甚至，我提出到人大養老，都被聶書記給拒絕了。這一次，聶振邦這是要下死手了。”

賀玉笙透露出來的訊息，讓賀夫人和賀淼都為之震撼，沒有想到，賀玉笙竟然甘願捨棄現在的權力地位，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聶振邦會拒絕。

賀淼猶如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樣，有些激動，道：“爸，這怎麼行，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去人大那地方養老。這是絕對不行的。”

賀淼雖然不在官場，但是，這些年，老子帶給他的好處，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去了人大，人走茶涼，誰還認識自己，現在，別人都知道，這是賀省長的公子，是紅江有名的衙內，去了人大，那就什麼都不是了。

賀玉笙歎息一聲，似乎，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站了起來，沉聲道：“淼淼，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你給我老實一點，就在家裡。我先出去一趟。”

旁邊，賀夫人擔心道：“老賀，你去哪里？”

賀玉笙臉色一沉，道：“去方省長那邊彙報彙報思想。”

走出自己家門，夜色已深，呼嘯的北風，吹拂在臉上，讓賀玉笙整個人都為之一顫。這種刺骨的寒冷讓賀玉笙的心情稍微平復了許多。很顯然，如今，已經到了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如今，賀玉笙也只能從方遠山這裡尋求支持了。

賀玉笙也敢肯定，方遠山，並不願意聶振邦這般強勢下去，真要是鬧到後面，方遠山在紅江就什麼話語權都沒有了。

從二號院走到一號院，幾步路的距離，兩個院子之間，相隔也不過是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很快，賀玉笙就走到了一號院的門口。

站在了方遠山房子的門口，賀玉笙深呼吸了一下，敲了敲門，片刻之後，一個年約五十歲上下的女性打開了房門。賀玉笙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嫂子，省長在家嗎？”

方遠山的夫人對賀玉笙還是很熟悉的。微笑著道：“老賀來了，快進來。老方在書房看書呢。我幫你叫一聲。”

在方遠山這邊，賀玉笙倒是顯得十分的熟絡，抬手道：“嫂子，您別客氣了，我自己過去吧。”
兩邊的房子是同時蓋的，戶型各個方面都一樣，賀玉笙熟門熟路，直接走到書房這邊，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此時此刻，方遠山坐在書桌前面，看著一本大部頭，抬頭看到賀玉笙，有些意外，摘下了眼鏡，站了起來，微笑著道：“玉笙來了，快請坐。”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這邊，方夫人已經端著茶走了進來。放在茶几上，方夫人微笑著道：“你們慢慢談。”

看著賀玉笙，方遠山沉吟了一下，緩緩道：“老賀，你想清楚了，現在的局勢，怕是魚死網破的場面啊。”

聽到這裡，賀玉笙也是一陣苦笑。省委幾位主要的領導交鋒，可以想像，這必然是龍虎鬥，波及面之廣，影響力之大，魚死網破，的確不是吹的。甚至，上面都會有看法，這是必然的結果。

歎息了一下，苦笑著搖頭道：“方省長，你覺得，我現在，還有挽回的餘地麼？聶書記這一手，已經表明態度了。我是被逼無奈啊。”

話音落下，方遠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這個事情，對他來說也是比較棘手的，真要是和賀玉笙一起，搞不好他也會被牽連進來。聶振邦做事的風格，方遠山是清楚的，要麼不做，一旦做了，必然是要下狠手，這從聶振邦歷年以來的工作經歷就看得出來，這不是一個善茬。

上面會怎麼看紅江省，政府班子糾結起來，和書記作對，不搞團結。而且，本身，還不占任何的優勢。

綜合這些因素，方遠山也不敢對賀玉笙做出任何的承諾，沉吟了一下，方遠山緩聲道：“老賀啊，我看這樣，這個事情，暫時，你也別擔心，我看，能不能請上面的一些老領導，老同志出面，給聶書記打個電話，是不是有挽回的餘地。”

方遠山的話語，頓時讓賀玉笙眼前一亮，之前，賀玉笙已經做出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現在，方遠山的這一番話，卻是讓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聶振邦不給自己面子，可以不給方遠山面子，但是，上面的老領導，老幹部的面子，他敢不給。

想到這裡，賀玉笙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站了起來，很是恭敬道：“省長，那就麻煩你了，請省長放心，我一定做好各方面的工作，決不讓省長為難。”

賀玉笙的話語，有兩層意思，一方面，肯定是指當下的情況，進去了的這些領導幹部和大地公司的高管們，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賀玉笙肯定會安排好。不會抖出一些收不了場的東西。另外一方面，也表示了賀玉笙以後唯方遠山馬首是瞻的態度。

方遠山很是滿意，點了點頭道：“好了，老賀，你我之間，這些就不要說了，我還是信得過你的。”

賀玉笙是帶著沉重的心情過來的，回家的時候，賀玉笙的心情好了許多。一回家，賀淼和老婆都還在客廳裡面。

看到賀玉笙，兩人都站了起來，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之中的期盼還是表達出來意思了，沉吟了一下，賀玉笙點頭道：“方省長那邊說了，找上面的領導和聶振邦施加一點壓力，看看。”

說著，賀玉笙卻是轉頭看著賀淼道：“淼淼，現在，那個劉子健還被關押在省公安廳麼？”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劉子健死了


說到劉子健，賀淼的臉上露出了十分尷尬的神情，低著頭，不敢看賀玉笙，唯唯諾諾道：“這個，估計還在省公安廳這邊吧。”
　
　　對於賀淼這種樣子，賀玉笙此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麼來評價自己這兒子了。有些惱怒，沉聲道：“你啊，活該就這麼進去了，判處死刑才好。我都不知道，你還能做什麼了？你以為，現在最主要的是大地置業這邊麼？”
　
　　說著，賀玉笙卻是有些怒氣道：“錯了，我告訴你，如果劉子健頂不住壓力，將你招供出來了，這才是你的致命死穴。到時候，牆倒眾人推，絕對會讓你承受不住。”
　
　　說著，賀玉笙怒聲道：“滾回房睡覺去。”
　
　　看著兒子賀淼老老實實的回房間。一直沒有開口的賀夫人此時也站了起來，道：“老賀，畢竟還是孩子……”
　
　　話還沒有說完，賀玉笙就沉聲道：“就是你這種心態，把他慣成了這樣，遲早，要害死他。靠他是靠不住了，現在，只能是我來想辦法了。”
　
　　……
　
　　聶振邦剛剛上班，洪峰就走了進來，彙報著道：“今天上午，袁州市張志強以及溫春市一宋州市的李書記和彭還有省財政廳李清河都打來了電話，想要和您彙報一下工作。”
　
　　對於洪峰的彙報，聶振邦倒是不覺得意外，這種事情，自從省紀委這邊開始對大地公司和幾個地市展開調查之後，省內，不少領導幹部都行動了起來。找聶振邦彙報的人也多了起來了。每天，總有那麼幾個人過來彙報工作。
　
　　聶振邦很是清楚，這些人，彙報工作是假，站隊才是真的。揮了揮手，道：“小洪，這個事情，你具體安排一下就行了。”
　
　　走進辦公室，將自己的外套掛上，辦公室裡的暖氣也在運轉起來，房間裡，有種溫暖如春的感覺。
　
　　窗臺上，放著一個魚缸，裡面，金魚悠閒的遊動著，倒不是聶振邦愛好這個，最主要的，還是可以增加房間內的濕度。
　
　　剛坐下，擺放在最上面的紅江日報上，頭版頭條刊登了自己在全省經濟工作座談會上的講話《加快旅遊資源開發，以點帶面全面推進紅江經濟發展，實現富民強省戰略目標》
　
　　對於這個，聶振邦僅僅只是略微掃視而過，自己的講話，自然是沒有什麼好看的，頭版頭條，這也說明了如今在紅江省內的一種格局分佈。這是很正常的。
　
　　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面紅色的電話卻是響了起來，這倒是讓聶振邦有些重視，站了起來，一看來電，果然是京城的區號。但是，又不是自己熟悉的號碼。疑惑了一下，聶振邦還是拿起了電話，一接通，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聲音：“聶振邦書記麼？我是方茂堂啊。”
　
　　方茂堂？
　
　　這不是方遠山的父親，和袁總同一時期的老領導麼？聶振邦有些疑惑，但是，嘴巴上卻是微笑著道：“老首長，您好。”
　
　　很是中規中矩的一個回答，尊重的態度和恭敬的語氣還是體現出來了。這讓方茂堂很是高興，在電話裡面，呵呵笑著道：“呵呵，振邦同志，你太客氣了。我一個老頭子，無官無職，實在是不敢當啊。”
　
　　說著，方茂堂卻是話鋒一轉，道：“振邦方遠山在紅江省任職，和你搭班子，我老頭子是很放心的，當年，我也是聶老手下的兵嘛。”
　
　　方茂堂的這番話，卻是讓聶振邦有些摸不清頭腦的感覺。有些納悶，有些疑惑，為了方遠山的事情，方茂堂應該還不至於如此吧。
　
　　這邊，方茂堂卻是繼續道：“振邦我聽說，前段時間有一些不法分子，別有用心的在什麼網上造謠生事，這些人都抓起來了麼？”
　
　　說到這個，聶振邦心中卻是突然明白了，看起來，方茂堂這是為賀玉笙當和事佬來了。
　
　　寒暄幾句，聶振邦也是顧左右而言他，直接避開了方茂堂的話題。這時候，方茂堂卻是笑著道：“振邦有句話，老頭子不知道該不該說。省內的班子團結和穩定還是很重要的。當年，老領導也說過嘛。穩定壓倒一切。班子的關係要搞好嘛。得饒人處且饒人。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黨歷來就不怕犯錯誤，犯錯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正確的認識錯誤。
振邦你覺得呢。我看，還是要給其他的同志一個改正的機會，改過自新就是好同志嘛。”
　
　　這番話語，讓聶振邦的眉頭皺了起來，不得不說，方茂堂的這些話，怎麼聽都有那麼一種以老賣老的意思。
　
　　什麼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真要是這麼尊重，還能直接就說出來麼？聶振邦心中腹誹了一下，方茂堂這些話語，全篇都是廢話，中心的內容只有一個，無非就是希望自己放賀玉笙一馬。僅此而已。
　
　　作為方遠山的老子，幫賀玉笙去說話，很顯然，這裡面，方遠山是出了大力氣的。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卻是有些愕然道：“這個，老首長，您說的這些，我現在還真不是太清楚，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問清楚了情況之後，再給您回個話如何？”
　
　　典型的裝傻，你方茂堂不是以老賣老麼？我裝傻也不是不可以的，這種事情，聶振邦不是不做，不是不會做，只不過是不屑做而已。
　
　　話音落下，這邊，電話裡面，方茂堂冷哼了一聲，很顯然，這是對聶振邦這種敷衍的態度有些不滿。沉吟了一下，方茂堂卻是笑著道：“振邦書記有心了。”
　
　　說完，就掛下了電話，聽著電話裡面傳來的忙音，聶振邦卻是冷笑了一下，有心了，恐怕，是在隱晦的指責自己吧，對於這些，聶振邦卻是不怎麼在乎。方茂堂還真把他自己當車腕了。現在，丟了面子，那也怪不得別人。這面子，是你自己湊上來丟的。
　
　　這邊，掛掉電話，還沒過兩分鐘，紅色的電話再次響了起來，電話上面，還是京城的號碼。這讓聶振邦冷笑了一下，方遠山為了賀玉笙的事情，還真是廢了力氣。請動了這麼多的老領導。
　
　　可是，這卻是更堅定了聶振邦的決心，拿起電話，剛喂了一聲，電話那端，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呵呵，振邦啊，好久都沒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吧。”
　
　　話音落下，這卻是讓聶振邦震撼了起來，調整了一下情緒，真心實意，恭敬道：“莊老？”
　
　　聶振邦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電話竟然會是莊愛國打來的，稍一考慮，聶振邦也就明白了。莊愛國擔任領導的時候，主管紀委的工作，當時，方茂堂正好是一屆班子的成員，雙方有聯繫，有交情這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既然要當說客嘛。一般的人來了，就好比方茂堂一樣，沒有什麼交情的話，以聶振邦此時今日的地位身份，還真不一定會給這個面子。
　
　　可是，莊愛國就不一樣。莊愛國和聶家的關係匪淺。聶振邦怎麼都要給面子的。
　
　　頓了一下，聶振邦卻是苦笑著道：“莊老，您該不會也是來當說客來了吧。”
　
　　聶振邦的話語，讓莊愛國也呵呵笑了起來，對於聶振邦表現出來的這種態度，莊愛國還是很滿意的。話語雖然直接，但是，這裡面表現出來的為難和無奈，這說明。聶振邦還是很看重他的。
　
　　微笑著道：“還真讓你說對了。昨天晚上，方茂堂同志專門過來了我這邊一趟，說起了這個事情。紅江省現在的波動很大啊，有時候，做工作，還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你這樣搞，難免會成為眾矢之的啊。”
　
　　說到底，莊愛國對聶振邦還是關心愛護的。這種話，換成是其他人，是不會說的。
　
　　聶振邦沉吟了一下，卻是苦笑著道：“莊老，有些事情，您還不清楚，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抬一下手，倒是真沒有什麼。這一次的事情，絕不是您瞭解的這麼簡單，也絕不是單純只因為那些網路謠言，事情的根本，還是在其他方面。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紅江省內，組成了一個廣泛的利益網路。涉及的賄賂金額，初步的估計就達到了數億元之多。所以，這個事情……”
　
　　聶振邦沒有把話說透徹，說到這裡，就差不多了，莊愛國不是傻子，點到為止就行了。
　
　　這邊，話音落下，莊愛國卻是十分凝重道：“這麼嚴重？紅江省的龔正怎麼沒有向上面彙報？”
　
　　說完，莊愛國似乎是記起了自己早已經退休了，隨即，卻是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就算我老頭子什麼都沒說了，總之，一句話，過剛易折，有些時候，適度的分寸還是要有的，我相信，此時今日，你還是有這點分寸的。”
　
　　掛下電話，聶振邦也松了一口氣，剛才的時候，聶振邦最害怕的，還是莊愛國執意堅持他的意見，要是那樣的話，聶振邦還真有些為難，不過，所幸莊愛國還是原來的殺神。
　
　　這邊，剛坐下來，門外，房門被推開，陳樂神色凝重走了進來，看著聶振邦道：“剛剛得到消息，劉子健在看守所死了。”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一定要查清楚


“劉子健死了？這是怎麼回事？”聽到這個消息，聶振邦也十分的吃驚，站了起來，目光看著陳樂。

劉子健，這可是賀淼案子裡面的關鍵性人物，之前，省廳這邊，一直都在小心的保護。現在，突然死了，這影響就大了。一方面，來自家屬這邊的壓力以及輿論的壓力，必定會讓省公安廳承受不小的擔子，另外，對案子的進展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陳樂的臉色也很不好看，眾目睽睽之下，保護如此嚴格的一個嫌疑人，卻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看守所，這是對省公安廳的挑釁。這是對省委的挑釁，陳樂也清楚，接下來自己將要面臨的問題。

沉重的點頭道：“劉子健的羈押，在省廳這邊已經達到了界限了，按照規矩，只能移交給省一看那邊。沒有想到，會出這種事情。這是我工作上的失誤，請書記批評。”

聶振邦擺了擺手，歎息道：“老陳，你我之間，這種客套的話語就不要說了。現在，我批評不批評這是小事，最主要的是，接下來，你的壓力不小啊，劉子健的家屬，必然會抓住這個不放手。另外，一些人肯定也會趁此機會跳出來，給你施加壓力，必定會要你儘早結案。這是肯定的。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陳樂深以為然，點頭道：“書記，我明白的，請你放心好了。這邊，省廳的法醫已經對劉子健的屍體開展屍檢了，具體的結果，會在之後公佈，另外，這一次，省看這邊，但凡是和劉子健有接觸的當日值班的**以及有嫌疑的人，都被集中起來了。我就不相信了。這個事情會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亡。”

陳樂的話語，也得到了聶振邦的認可。點頭道：“不錯，很顯然，劉子健不是那種可以慷慨赴死的人，他真要是敢下定決心一死。早就死了，不可能等到現在，劉子健很清楚，不能供出賀淼。但是，卻也不是那種可以為賀淼去死的人，這一方面，你們可以作為一個突破口去調查。”

聽著這些話語。陳樂點頭，很是認可，道：“書記，我先回去了。”

從省委大樓一出來，在門口，秘書就跟了上來，打開車門，陳樂上車。對著司機吩咐道：“回廳裡。”

車子迅速的開出了省委大院，這邊，剛進省公安廳大門。一開車門，在大門口，至少有五六個人已經沖了上來。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在這些人後面，跟著一些男男女女，老少都有，足有三四十人。一看到陳樂，其中，有人喊道：“陳書記，劉子健是怎麼死的。這個事情，你們一定要給我們家屬一個交待，劉子健縱然是犯法了，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一定是遭受到了你們的虐待。我們不服。”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很顯然，目的就是來攪混水的。這讓陳樂的眉頭一皺，但是，卻又不能採取激烈的措施，此刻，在這些人的旁邊，還有不少的新聞媒體記者，長槍短炮的對著這裡。一旦有什麼舉動，可以想像，後果將會是什麼樣子。

臉色一沉，陳樂卻是大聲道：“請大家安靜。失去親人，這種心情，我們是可以理解的，目前，劉子健的死因，省公安廳也在組織技術人員進行調查，接下來，我們會公佈一系列的監控，我在這裡，可以肯定的說，我們在審訊過程之中，不存在絲毫的違規問題。這一點，請大家放心。”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誰知道你們的監控錄影是不是作假了的。我們不相信。”人群之中，一個人高聲喊了起來。

這一喊，頓時讓氣氛再次凝重起來，陳樂的目光，循著這一個聲音望了過去，面色嚴肅，目光銳利。這一看，讓說話的這個年輕人有種膽顫的感覺，十分自覺，沒有任何猶疑的就退縮了下去。

看著劉子健的真正家屬，看著各方的媒體，陳樂歎息了一下，做出了一個決定，沉聲道：“各位家屬，各位新聞界的朋友，我相信新聞界的人士都是專業人士，一個錄影，是不是經過了剪輯，你們肯定清楚，請大家隨我到會議室，我只能說，劉子健的死亡，這的確不是意外。這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迫害，因為，某些人，擔心劉子健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語，這是在滅口。我們一定嚴厲追查，找出真凶，還家屬一個公道。還我們自己一個清白。”

陳樂的決定可以說，充分的體現了他這種殺伐果斷的氣勢。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敢這麼做，無疑，這是最好的，消除影響的方式。

與其遮遮掩掩。猶抱琵琶半遮面。還不如坦坦蕩蕩的直接公佈出來，固然，這個時候，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論，劉子健到底怎麼死的還不清楚，但是，也比遮掩要好，遮掩的話，外界的猜測，媒體的報導以及家屬的糾纏，必然會讓陳樂壓力大增，而現在，這麼做，自然是釋放壓力的最好方式。

一行人，在陳樂的領下直接走進了會議室。媒體記者都在會議室後部擺好了機器，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在陳樂的安排下，很快，省廳這邊的工作人員就把監控的錄影調了出來，從劉子健被帶進省公安廳開始。每天，24小時，劉子健都幾乎在監控裡面。當然了，看這些錄影，自然不可能是這麼仔細的看完，基本上，都是粗略的直接跳過去觀看的，包括在劉子健進省看之後，也是如此，這些錄影，整整看了接近四個小時。

看完之後，場面一片沉寂，自始至終。劉子健的家屬都沒有再說話，此刻，陳樂已經站了起來，轉過身，對著劉子健的家屬道：“劉子健的死亡，我也很能理解你們家屬的心情。目前，我們省公安廳也在全力組織人手對這個事情進行詳細的調查。我相信，接下來，一定會有一個明確的答復。現在，這一份錄影，我們這邊，可以給你們錄製一份備份。交給你們家屬。我相信，以現在的技術手段，你們完全可以通過在座的新聞界朋友鑒定錄影的真偽以及是否有作假的痕跡。在這裡，我敢說。如果，這份錄影有任何的問題，我們願意承擔任何責任。”

陳樂的話語和這種氣勢，頓時讓家屬們都冷靜了下來。一群人，小聲商議了一下之後，接過了錄影帶子，劉子健的父親，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也站了出來道：“給政府添麻煩了。關於我兒子的死，我真心的請求政府，查明原因，還我們一個公道。”

送走了這些人之後，陳樂也是松了一口氣，所幸的是，這些人，還算是講道理，真要是蠻橫無理的話，陳樂也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個時候，用強是肯定不合適的。

而現在，這個結果，無疑是最大的，省**廳這邊將減少許多的壓力。沉吟了一下，陳樂轉頭道：“小黃，你通知一下省廳這邊專案組的同志。馬上過來開會。”

……

省公安廳的會議室內，此刻，氣氛有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網路謠言專案組，所有的成員都悉數就坐。在正中間主位上，陳樂的面色也很嚴峻，環視眾人，沉聲道：“同志們。劉子健的意外死亡，給我們的工作帶來了不小的壓力，線索中斷，這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但是，很顯然，這是一種挑釁，倡狂的挑釁，這種事情，是對社會公德和法律的踐踏，是對我們全體公安幹警的一種侮辱。在這裡，我表個態，對於這個事情，全廳上下，一定要全力以赴，認真細緻的做好全面的調查工作。法醫組這邊，對於劉子健的屍檢工作進展如何了？”

說到這裡，隨著陳樂的話音落下，省公安廳技術檢測中心的熊主任點了點頭道：“陳廳，各位同志，根據初步的檢測，在劉子健的心臟解剖上發現了血栓形成。根據劉子健的身體分析，以他的年紀和之前的體檢檔案是不可能有心肌梗塞這種情況發生的。根據解剖結果推斷，另外，根據化驗分析，劉子健是服用了一種藥物。這種藥物，可以讓人產生血栓導致心肌梗塞。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起謀殺案。”

隨著熊處長的話音落下，這邊，負責刑偵的人也開口道：“陳廳，刑偵組這邊也對省看進行了全面的摸底排查，根據調查，當天，和劉子健有接觸的幹警一共有四個人。目前，已經被控制起來了，正在緊張的審理之中。”

聽到這裡，陳樂站了起來，沉聲道：“好，事情既然已經有了一個結果，那麼，接下來，明天，省廳宣傳處這邊負責召開新聞發佈會，將劉子健的死因向外界通報。審訊組這邊，加班加點。一定要找出元兇。趁勝追擊，劉子健的死，給我們一個警示，敵人，已經坐不住了，他們已經在害怕了，越是如此，我們就越不能放鬆。大家都明白了沒有？”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重大突破


省看

全稱是紅江省第一看守所。

這裡，主要承擔的是省公安廳直接參與辦理的一些案子。基本上，這裡的警衛程度不亞於一個重型監獄。

看守所，性質和監獄是完全不同的，監獄，關押的都是已經宣判了的犯人，而看守所，大部分都是等待審理和宣判的犯罪嫌疑人。

自然，在這裡，提審室是少不了的。

此時此刻，在提審室這邊，陳樂更是親自參加了審訊。

坐在辦公桌前面，陳樂看著桌子上的資料，姚樂成，男，三十五歲，已婚，有一子，省看的普通武警。從業經歷也是普普通通。

但是，在劉子健事發當天，送飯的就是他，也是這一次，四個武警裡面嫌疑最大的一個人。

看完資料，陳樂抬起頭，注視著姚樂成，目光銳利，讓姚樂成的眼神有些躲閃，這一個異常，卻是讓陳樂心中也是一緊，有門。看樣子，此人的嫌疑很大啊。否則的話，不可能如此。

“姚樂成同志，不要拘束，就當是組織內部的一次談話。現在，雖然是因為劉子健的問題，包括你在內的幾位同志，都是嫌疑人，但是，你也不要顧慮，要相信組織上，相信上級會給你們一個公正的結果。”陳樂和顏悅色，語氣溫和，仿若就是在和姚樂成嘮家常一樣。

陳樂的話語，讓姚樂成有些緊張的情緒頓時安靜了下來。點了點頭道：“陳書記，我明白的。”

話音剛一落下，陳樂的口氣卻是突然一變，目光直勾勾看著姚樂成道：“姚樂成同志，劉子健死的當天，為什麼會是你一個人送飯。”

“當時，送飯的時候，一般都是我和周斌兩人一起的，那天送飯，周斌在二監區這邊。被一些事情耽擱了，我沒有考慮這麼多，就一個人推著車子過去了。以前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有時候，監區的犯人有些事情。這種事情在省看也不少見。”姚樂成愣了一下，隨即回答起來。

接下來，陳樂卻是速度很快一步步的緊逼一樣。詢問了不少的問題。姚樂成這邊，倒是答對得很是得體。

最後，陳樂問完了話題之後，沉吟了一下，對著姚樂成微笑著道：“好了，姚樂成同志，很感謝你的配合，沒什麼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等到姚樂成一離開之後。陳樂的臉色也嚴肅起來，轉頭看著旁邊的審訊專家，沉聲道：“老劉。你怎麼看？姚樂成的嫌疑恐怕是最大的。”

旁邊，劉姓的專家也放下了手中的鋼筆，道：“陳書記說得不錯。剛才，這一個半小時的審訊過程之中，我仔細的注意了姚樂成的各種細節變化。”

說到這裡，劉專家卻是頓了一下，站了起來道：“陳書記，我看，我們還是去監控室那邊。看著監控畫面重放，這樣或許更為直觀。”

兩人站了起來，直接來到了省看這邊的監控室，一坐下，陳樂就吩咐道：“把剛才審訊姚樂成的監控錄影調出來。”

很快。審訊的話語就出現在了顯示器上面。對比著錄影畫面，劉專家開口道：“陳書記，您看，這是你詢問姚樂成在省看日常工作的畫面，這個時候。姚樂成的手很明顯是自然的放在桌面上的。現在，倒過來，你再來看後面的詢問，姚樂成和劉子健在送飯的時候，為什麼監控裡面會有一個對話。這個時候，姚樂成的手卻是放到了桌子下面。”

說到這裡，劉專家顯得胸有成竹道：“陳書記，根據犯罪心理學和行為學上的一些專業理解，人在說謊的時候，除非是受過極其嚴格的反測謊訓練，或者是有著極其專業的反審訊經驗的人士。一般人，在一般的情況之下，但凡是說謊，內心之中，必然會有波動，具體的表現，一般都體現在血壓，心跳等方面，這也是測謊儀的理論根源，根據這一個延伸，一般，人在說謊的時候，身體會有一種不自然的潛意識的反應。就比如姚樂成，之前，他回答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的時候，除去語言流暢意外，目光很鎮定，很自然，另外，雙手也是自然的放在桌面上。但是，在這幾個問題上，姚樂成的話語雖然流暢，但是他的目光稍微有一些閃爍，另外，雙手也是自然的放到了桌子下面，看起來，這是很正常的一種表現，但是，我覺得，這是一種心理上潛意識的掩蓋。”
聽著專家說了這麼多，陳樂聽得很認真，稍一沉吟，微微頜首點頭道：“老劉，你的意思是，姚樂成在說謊？”

劉專家點了點頭道：“我認為，姚樂成說謊的可能性比較大。”

此刻，陳樂也沉吟了一陣，半晌之後，轉身道：“刑偵組這邊，對姚樂成的監管，還是要加大力度，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另外，我建議，從姚樂成財產以及家庭等方面展開調查。這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

省委聶振邦的辦公室內，此刻，在會客區這邊，組織部長李蔚然以及省委秘書長許紅專都坐在這裡。

此刻，聶振邦剛剛掛下了電話，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抬頭看著兩人道：“中辦，方主任的電話。”

這一個消息，頓時讓李蔚然和許紅專都正色起來，中辦方主任，這五個字代表著什麼。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代表的是誰？

許紅專的臉色也有些凝重，開口道：“書記，方黎、方主任怎麼說？”

聶振邦此刻倒是顯得十分的坦然，微笑著道：“還能怎麼說，很顯然，紅江省內的一些事情，上面的幾位首長都清楚了，方主任的意思，還是希望我能夠顧全大局。這個時候，上面不少人都在盯著我。給我施加壓力呢。”

這種事情，聶振邦早就已經想到了，事情拖著下來了，有方遠山在這裡鼓動，上面，有方茂堂方老爺子在那裡運作，京城的圈子現在也被調動起來了，不少對自己有意見的人肯定是坐不住了，聯合的打壓，這是必然的。

李蔚然聽著，卻也是有些擔憂道：“書記，這個事情，我看也拖不住啊。如果，再沒有結論的話，到時候，恐怕也不能這麼無休止的查下去。”

聶振邦也點了點頭，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真正的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時候，哪怕你知道，這些事情是誰在操控。心知肚明。但是，沒有證據，你查不出一個所以然，在強大的外界壓力之下，你也不可能這麼查下去，哪怕，你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十分的充分了，哪怕，你就差那臨門的最後一腳了。可是，在壓力之下，也不得不收手，這就是政治。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也點頭道：“不錯。現在，包括喬總在內，都受到了不小的壓力，穩定和諧，總歸還是一個主題。即便是我們。也不可能跳出這個框框，所有人都在劃定的圈子內玩遊戲。誰都不敢犯規。這是必然的。而現在，就看陳樂那邊的進展了，如果，真要是不行，這個事情，恐怕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聶振邦的話語，雖然聽不出氣餒，但是，卻有些落寞的味道。

這句話，讓旁邊的許紅專和李蔚然都有些氣餒，如果，真的沒有進展，到時候，草草收場的話，在紅江省，對聶書記，對這一個派系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方遠山那邊，絕對會扯高氣揚。

因為，他們可以驕傲的仰起頭，很是自豪的說，你聶振邦牛氣，那又如何，最終，你不也是灰溜溜的收手了麼？這樣一來，勢必在省內領導幹部心中形成一個概念。聶書記鬥不過方省長。

許紅專此刻是最著急的，沉吟了一下，看著聶振邦道：“書記，難道，我們這邊就這麼幹等著？”

不由得許紅專不著急，在省委一干常委裡面，他的處境是最為尷尬的，作為省委的大管家，聶書記的勝利那就是他的勝利，聶振邦的處境直接關係到了他的處境，許紅專自然是不願意看到就這麼失敗。

對於許紅專的話語，其中所表現出來的這種擔憂，聶振邦自然是清楚的，稍一沉吟。卻是緩緩開口道：“事情，還沒到那一個地步，現在，就看陳樂和龔正這邊的消息了。我想，雙管齊下，表現出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這時候，一些知道內幕的人，或許，會忍不住跳出來，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即便，沒有這樣的人，這兩邊，無論是哪邊有一些鬆口和突破，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好比是撕開了一道口子。有這個口子，那就足夠了。”

聶振邦這邊，也在為整個調查而擔憂，並且，承受著來自上方的壓力的時候，陳樂的日子也不好過。作為聶振邦的嫡系，陳樂很清楚此事的關鍵。可是，一直沒有突破，這是陳樂最為惱火的時候。

這一段時間，陳樂的吃住幾乎都搬到了省廳辦公樓裡面來了。看著桌面上的案卷。陳樂的眼眶都有些深陷了。從這些材料裡面，陳樂在盡可能的找出一些破綻，以此，來攻破一些人的心理防線。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是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一開門，常務副廳長于建設一臉興奮的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大號的信封，激動的喊道：“陳廳，案子有了重大的突破。”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摧枯拉朽


于建設的話語，讓整個專案組的人都愣住了，陳樂也站了起來，自己到任紅江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自認看人的本領還是有的。于建設這個人，在自己上任之後，作為省公安廳的常務副廳長，是幫自己分擔了不少工作的，不說其他，至少，兢兢業業，盡職盡責，還是稱得上的。

而且，陳樂很是清楚，于建設絕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必然是有了重大的突破，他才會如此。

站了起來，陳樂微微頜首道：“老於，冷靜，冷靜一下，到底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的興奮？”

陳樂的話語，讓于建設的興奮心情也逐步的平復下來，揚了揚手中的大信封，環視眾人道：“陳書記，剛才，在省廳傳達室的門口，一個騎摩托的人，丟下了這麼一個信封。上面，寫著的是專案組親啟。傳達室的門衛，不敢做主，送了上來。經過我初步的查看，這裡面，是一張光碟，和一個筆記。記錄了不少事情，最重要的是，賀淼和一些官員的經濟來往賬目。有了這個，我們可以不需要調查了，直接對賀淼進行抓捕。”

于建設的話語，讓整個專案組的人都興奮了起來，這一次，省廳參與了兩個案子，一個是網路謠言的案子，這個案子，現在也很被動，還發生了命案，現在也是各方關注。另外一個是大地公司行賄受賄案，這個案子，也是棘手。

而現在。如果把賀淼抓捕之後，這兩個案子都會有巨大的進展，這些人的心理防線都將會得到實質性的突破。

陳樂也激動的站了起來，接過了信封，將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果然如于建設所說的那樣，一個光碟一個筆記。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筆記。這裡面，詳實的記載了賀淼行賄的一些資料以及利益瓜分的一些資料。

將光碟拿出來，直接交給了旁邊的工作人員。會議室的投影儀打開。上面，比較清晰的圖像閃現了出來。

畫面上，劉子健坐在一個沙發上。看著旁邊的賀淼，道：“水少，已經聯絡了，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賀淼的圖像畫面比較清晰，沉聲道：“按照原計劃行事。一定要讓聶振邦萬劫不復。”

畫面的時間不長，很快就沒有了，但是，陳樂卻是神情激動，站了起來。沉聲道：“行動組這邊，我命令，立刻申請逮捕令，並且，立刻部署人員對賀淼實施抓捕。”

說著。陳樂繼續道：“另外，立刻調取門衛室的監控錄影，找出摩托車的來源，找出知情人。”

這個時候，旁邊，刑偵總隊的副總隊長周廣宇開口道：“陳書記。我覺得，知情人很有可能是劉子健的家屬。”

這一個假設，讓陳樂也有些好奇，看著周廣宇，陳樂開口道：“廣宇同志，說說你的理由？”

作為紅江省刑偵總隊的副總隊長，周廣宇也算是躋身高層的人物，在陳樂面前，倒也沒有怯場，點頭道：“陳書記，我是這麼看的，從光碟來看，只有劉子健和賀淼的畫面，而且，主要是針對這一次的網路謠傳事件，很有可能，劉子健之前就留了一個心眼。擔心自己生命受到威脅，所以，把這個預先準備好。如果，他沒有事情的話，相信，這個東西可能不會出現，而現在看來，劉子健的準備的確是有這個必要的。至於筆記本，很顯然，劉子健作為賀淼的心腹，知道這些事情並不奇怪。所以，我認為，我們調查的範圍，可以縮小在一個圈子裡，也就是說，主要的調查對象是劉子健的家人或是情人什麼的。”

周廣宇的分析，讓陳樂也深以為然，點了點頭，道：“分析得不錯。我看，大概也是如此，這樣，調查證人的事情，就由周廣宇同志來負責，全面起來，一方面，對賀淼實施抓捕，另外一方面，通知省紀委那邊，將證據材料共用。第三，協同進行，務必要找到和保護好知情人。這將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所在。”

省政府家屬大院，二號院子門口。

此時此刻，隨著劇烈的刹車聲響起，在二號院門口，四台警車停在這裡，警燈閃爍著，這種場面，頓時讓省政府家屬區這邊的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要知道，這裡可不是什麼一般的地方，這裡是省政府家屬大院，而且還是班子樓這邊。

所謂班子樓，意思就是指，省政府黨組班子成員。按照級別規格配備的小別墅住房。被人戲稱為班子樓。

這裡，居住的可都是省政府黨組班子成員。

陳樂也走下了車子，這一次行動，三管齊下，其他地方，陳樂可以交給別人去做，但是，這裡，陳樂是必須要來的。自己不來的話，根本就鎮不住場面。從常務副省長家裡抓人，這不是那麼好抓的。

跟在陳樂身後，一共六名幹警，其中兩名，已經走到了房門邊上，砰砰砰，敲了起來。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賀夫人走了出來，一看到這些身穿制服的員警，賀夫人面色一沉，嚴肅的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麼？是誰給了你們這麼大的權力，讓你們來省政府的。馬上給我出去。””

話音落下，陳樂走了上來，沉聲道：“賀夫人，你沒有這個資格讓我們出去。另外，我告訴你，你不是問，誰給了我們權力麼？聽清楚了，是廣大的人民老百姓給了我們這個權力。”

說著，陳樂一使眼色，旁邊的幹警會意的頜首，迎了上去，從包裡拿出了由省檢察院簽署的逮捕令，道：“賀夫人，這是省檢察院簽署的逮捕令，賀淼因為涉嫌惡意造謠和行賄、以及故意傷害和強姦等罪名。省公安廳決定對其實施逮捕。請讓賀淼出來吧。”

這句話，頓時讓賀夫人發狂了，看著幹警，眼睛血紅，猶如是護犢的母牛一樣。咆哮著道：“什麼賀淼，我不知道，他不在這裡。你們快滾，否則，我叫人了。還翻天了了，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這裡是省委省政府家屬區。”

說著，更是無比囂張，倡狂的搶過了逮捕令，一把就撕碎了，丟在了地上。接著，更是一個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這個時候，陳樂卻是走了上來，臉色陰沈，怒聲道：“賀夫人，希望你注意你的身份和言辭，此時此刻，你代表的是賀玉笙副省長的家屬，你這種行為，算什麼？耍潑？耍無賴嗎？”

話音落下，陳樂沉聲道：“賀夫人，明確的告訴你，逮捕令，你儘管撕，列印一張出來，不過就是幾秒鐘的事情，蓋個章而已。另外，我們已經掌握了情況，賀淼就在家裡，如果，你不配合的話，到時候，我們申請搜查令，大家的面子都過不去。”

陳樂絲毫不給面子，直言不諱的話語，頓時讓賀夫人面色一變，看著陳樂道：“你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倒是不需要陳樂說話，旁邊的幹警就主動介紹道：“這位，是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書記陳樂。陳書記。”

這一刻，賀夫人慌亂了，在其他人面前，她還可以擺一下架子，但是，在陳樂面前，根本就擺不起來，陳樂在省委班子裡面的排名，可以說和賀玉笙是不相上下的，但是，陳樂的權力，絕對是要大過賀玉笙的。

正準備說話，這時候，在院子門口，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霸道越野的車門打開，賀玉笙走了下來。

看著門口的幹警，賀玉笙的臉色很不好看，目光望向陳樂，卻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微微頜首道：“陳書記，家門不幸。給你們添麻煩了，賀淼就在家裡，你們請。”

賀玉笙倒是明白人，這個時候，和陳樂作對，最終的結果，不但不可能阻止，甚至，連帶他們夫妻兩人都要承擔一個妨礙公務的罪名。明顯是得不償失。

陳樂點了點頭，對著旁邊的幹警示意了一下，得到命令，四名幹警已經走了進去，陳樂也開口道：“賀副省長，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在顧及自己工作的同時，還是要顧及到子女的教育啊。賀淼現在的結局，你們也是有很大的責任。”

陳樂的話語，讓賀玉笙有種心在滴血的感覺。什麼時候，我輪到你來說教了。強忍著不快，賀玉笙卻是沉聲道：“陳書記，受教了。俗話說得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賀淼的所作所為都是他咎由自取。我作為家長，沒有任何的意見。作為一個領導幹部，更是舉雙手贊同。”

不到片刻，賀淼就被幹警從房子裡帶了出來，此刻，賀淼的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一出門，看到自己的老爸老媽站在旁邊，賀淼卻是突然激動起來，大聲的喊道：“爸，救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

原本，賀玉笙還沈著冷靜的面容，一聽到賀淼的呼喊，賀玉笙卻是整個人都震住了。有這樣一個兒子。賀玉笙很是清楚，這一局，已經是輸了，輸的徹徹底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