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邪色領主 作者:貓頭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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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84888863 2012-3-24 16:53: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3 175484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10-27 21:29 編輯

書籍簡介
玄幻奇幻 - 異世大陸

楚天,一個平凡的少年,十七歲時在一次意外的火災中被燒殘,然而卻得到了一隻重生的神奇左手。
從此他霸縱校園,躋身於各中勢力之中,穿越於大陸各族之間。
他只是不想被別人束縛,但無奈總能隻手遮天。
有時他只是想伸手觸摸陽光,但結果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令大地為之震撼的洪荒魔獸。
神秘美麗,百合盛開的上古狐族。
少年的墮落,邪神的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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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1
正文 第一章 操蛋的劍術課

除非遇到陰天,祝天大陸秋天的太陽總是在早晨六點鐘準時從瓦希爾山後升起。陽光透過樹蔭斑駁地投射在地面上,一個農夫停下手裡的農活,遠處稚嫩而又整齊有力的吶喊聲穿過晨曦,響徹整個古爾比小鎮。

「呵呵,這群小子真有幹勁啊。」

山下一片開闊的山地中,一二百名赤膊手持鐵劍的少年們,正在前方各自的老師教導下,努力揮動著手中的長劍,初升的朝陽給每個年輕壯實的背影上都鍍上一層金邊。叱喝聲將林子裡的飛鳥驚得成群躍起,當它們發現這吼聲與自己無關時,才又重新落回茂密的林中。

「揮劍時手腕要挺直,用臂膀的力量砍下,劍身一定要與你們的雙臂呈一條直線。」一名老師站在前方,凝目審視著面前十五六歲的少年們,「記住,劍是由你們的手臂控制,但是它要比你們的雙手更加靈活。」

他旁邊,另一名中年人用凝沉的目光在隊伍裡巡視片刻,臉上漸漸現出慍色。

「都給我停下。」他忽然叫道,「先不要練了。」

滿頭大汗的少年們停止了動作,疑惑地望著老師,每個人都看出老師臉上的不快之色。

「我記得我說過,訓練時不准有人缺席,除非有人不想成為一名武士,否則的話,他就得滾出這個小隊。」他的眼睛盯準後排一個空位,言詞嚴肅道。

老師的話引起一陣sao動,少年們聞言紛紛左顧右盼,前後尋找。一名胖大的男生忽從隊列中站出來,高聲道,「報告羅德先生,今天楚天那個小子又沒來,有時候他就站在這裡的。」說著用手指了指那個空著的的位置。

「有時候?」羅德一皺眉,那胖大少年繼續說,「是呢,楚天他一個禮拜總有幾天要逃課的,月底加算起來,來上課的時候還沒逃課的時候多。」聽語氣倒好像自己一雙眼睛像是長在對方的背上。

「哦……」羅德點點頭,「楚天?就是那個總帶把木劍來上學的孩子,聽說他連我們教習劍法的第一層都沒有完全掌握。」

他轉頭向另一名老師道,「弗多羅老師,那個孩子像是你小隊裡的吧。」

另一名老師臉憋得通紅,一臉怒容抬頭道,「楚天今天又沒有來麼?卡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嗎?把那臭小子給我叫過來,現在!」

「是的,弗多羅先生。」那胖大少年微微鞠了一躬,走出隊伍,臉上突然洋溢著幸災樂禍的笑容。他一舉手中的鐵劍,轉身向後山走去。

「等等卡但,把劍放下再去,快點把他叫來。」羅德道。

「是。」卡但轉身恭恭敬敬放下劍,目光中卻透著一絲不情願。但他不敢違抗老師的命令,忙加緊腳步朝後山跑去。

瓦希爾山脈走向綿長,幾乎佔據了祝天大陸地圖的大部分,而古爾比小鎮只在山脈即將接近海域的收尾之處,座落在瓦西裡與另一座小山的夾縫之中。因為閉塞,所以小鎮上很少有外來人露面。鎮中幾千ren口,幾乎每個人都熟識著對方。

逐漸強烈的太陽,將山峰上的岩石烤的發熱,而在山的另外一邊,則很愜意地遮出一片陰涼。連帶著峰背後一個小湖,都被籠罩在山峰的陰影裡。

背山處的一棵垂下湖面的歪脖子樹上,一名少年蜷縮在陰影中,緊緊盯著澄淨碧綠的湖面,眼睛透過垂下來的髮梢,一個紅色的魚漂在那裡時隱時現。

「有了!」少年興奮地大叫一聲,從樹杈上跳起來,猛地一提手裡的魚桿,一尾十寸來長的鯉魚拚命甩動著從被打碎的湖面勾了上來。

「哈哈,運氣不賴啊,今天可以不用回去了。」少年興高采烈地將拚命掙扎的魚抱著,正想慢慢爬下樹,卻聽到遠處山頭上卻有人喊自己。

「你這小子!果然在這裡!」

少年回頭一看,一個胖大的影子正逆著陽光從山坡上爬下,他心中一驚,懷裡的魚忽然一個打挺,逃離了束縛,大力躍入了河中。

「哎……靠了!」少年一聲驚叫,回過頭只看到水面上一圈圈的波紋,臉上不jin露出惋惜的神色。

「你丫的,找你小子要老子跑這麼遠的路。」卡但奔到跟前,氣虛喘喘道,「楚天,快從樹上下來,羅德和弗羅多老師叫我來找你回去。」

叫做楚天的少年轉過臉,這時一簇陽光剛好越過山頭,映在了少年臉上,少年烏黑的頭髮在陽光下忽然現出一絲血色,映襯在他俊朗的臉上,顯出一絲不耐煩。

「知道了。」楚天說道,一邊從樹上慢慢爬下來。

「大清早的跑這兒來釣魚,你小子有病吧。」卡但走到湖邊,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湖裡,一邊道,「看你等下回去,要怎麼說,哼哼。」

他正說話間,叫做楚天的少年,慢慢轉到卡但身後,忽然飛起一腳踢在對方肥大的pi股上,卡但猝不及防下立足不住,向前跌撞了幾步,猛然一聲栽進了湖裡。肥大的身軀伴隨著一聲巨響,濺起一大片水花。

卡但身ti龐大,卻偏偏不會游泳,這時心中大為驚懼,只在水面上拚命撲騰,自然顧不上開口叫罵。

「呵呵。」楚天笑了兩聲,從樹上折下一根枝條,坐在岸邊,一下下敲打著水中卡但時沉時浮的腦袋,笑道,「你剛剛說什麼?你是誰的老子?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卡但伸手去抓枝條,待他抓穩了,對方忽然一鬆手,這下卡但全身的力氣都墜在柳條上,失去力道的他反而陷的更深。他拚命嗆了兩口水,大叫道,「幫幫我,楚天,救救我。」

「呵呵,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楚天折了段草根嚼在嘴裡,閒閒懶懶的靠在樹上道。

早晨冰涼的湖水不斷從卡但的嘴巴鼻孔耳朵灌進,離岸邊雖然就隔著不到一米,但他怎麼也無法靠近,此時一股深深的恐懼從他心底湧上來。

「我是兒子,我是兒子……好不好,楚天,我道歉……對不起,快救救我……咕嗚……」卡但拚命掙扎斷斷續續道,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

「兒子?我可不想要這麼肥的兒子。」楚天嘻嘻笑道,「你想給我當兒子,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要?」

「那……我是你孫子……」卡但說完這句,再也支持不住,渾身力氣用盡的他,終於沉了下去,只在水面冒出幾個氣泡。

楚天見狀,忙從腳下拿起魚竿,鉤住對方的領子,用力把他龐大的身ti慢慢拉上岸來。卡但劇烈咳嗽著,吐出幾口水,心中恨不得要把面前之人捏碎,但卻已jing疲力盡。

「好了,回去吧。」楚天望著地下濕漉漉的卡但,嘴角一勾,扛起魚竿,自顧自走了。

回到鎮上,兩名黑著臉的老師看見從遠處走近的人,正要開口訓斥,卻不由一愣。

「怎麼只有你一個?卡但呢?」羅德看著楚天肩上竟然扛著魚竿,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心中同時又奇怪,怒聲問道。

「那個……不知道啊?」後者作出一臉茫然,看了看正在訓練的隊伍,「也許是他不想訓練,藉機會逃課了吧。」

「胡說!」羅德斥道,「我叫他去找你,你怎會不知道?」

正說間,只見遠處搖搖晃晃跑過來一個人。走到跟前,只見卡但渾身濕透,一臉狼狽。他躬身對老師行了一禮,眼睛卻恨恨瞟向一旁的楚天。

「對了,我想起來了。」楚天突然間像是一臉恍然道,「剛剛卡但去湖邊找我,卻一不小心掉進了湖裡,我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撈上來,老師,這算是見義勇為吧。」

「放……」卡但想說放屁,卻礙於老師在旁,只好低頭恨恨道,「明明就是這小子……」

「好了,不說這些了。」羅德打斷他道,他見卡但這副狼狽相,一旁楚天眼望別處,嘴角隱隱有笑意。心中已全然明瞭。卡但是自己得意的學生,卻被弗羅多隊裡一個吊車尾的戲弄欺負,當下覺得臉上無光,壓下火氣道,「楚天,我說過晨練時不可有人缺席,你是不知道還是故意曠課不來?還有,你手裡拿的那是什麼?」

楚天把魚竿藏到身後,躬身道,「報告老師,因為今天我那個……咳咳感冒了,所以……」

「感冒?生病了還有力氣去釣魚?」羅德冷笑一聲,「想必是你劍招都練習會了,所以覺得沒必要再和大家一起練習,是不是?」

楚天正要開口,羅德繼道,「既然這樣,那麼就請楚天同學和大家過過招,讓其他人也學習學習,楚天同學的劍法。」

他話說完,下面對中的少年都發出一陣哄笑,誰都知道他楚天常常逃課,別說劍法,就是最基本的力量和速度練習,他也只是半吊子,可以說在場任何一個人,要擊敗楚天就像面對一個門外漢,綽綽有餘。故此有幾個學生故意大聲叫好,欺負弱者是每個人都存在的一種潛在心理,更何況是名正言順,當下所有人都躍躍yu試。

羅德點頭,又衝一旁弗多羅道,「弗多羅先生,想必你也沒什麼意見吧。」

雖然楚天是自己所教授的弟子,但弗多羅卻並未對他有一絲好感,反而早已對這種不聽話的學生厭煩有加,只感覺如此一個學生在自己隊伍中實在是一個累贅,若不是自己對於鎮上有應盡的義務,恨不得他早點放棄做武士,回家種田。他知道羅德是想挽回面子,當下道,「好,楚天,你就代表我們隊,和羅德老師隊裡的同輩切磋一下,切記不要傷到對方。」

楚天自知自己不是對手,本想找個借口推卻,但聽下面一陣哄笑加噓聲,大有嘲弄之意。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斤兩,可此時一股怒氣卻突然衝上頭頂,心道,「打就打,有什麼了不起,我難道還怕了你們不成。」隨即臉一沉,從地下撿起一把短劍,走到一旁。

羅德冷笑一聲,回頭道,「卡但,你就上去和楚天過幾招,可記住,你們點到為止,誰也不許弄傷對方。」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1
正文 第二章 斗篷小妹妹

「是!」卡但獰笑一下,提起自己鐵劍走到場地中央,望著對面的楚天,想起剛剛他整自己的一幕,雙齒一錯,眼中迸出一股恨意。

楚天哼了一聲,提起短劍衝向對方,當頭一劍劈下,卻被卡但橫劍輕輕架住,他呲出一嘴黃牙,一揮劍將對方掃了出去。

「就只有這點力氣嗎?」卡但見楚天被自己擋退了好幾步,哈哈一笑,進步一劍揮去。

如果是在開闊之地,自己尚可以使用些伎倆,可這是正面交鋒,不容退走,一轉身,就證明自己認輸敗卻。楚天此刻只有舉劍硬擋,他一yao牙,只覺雙臂一麻,耳旁金屬之聲一震,手中的劍就飛了出去,在空中旋了幾圈,倒插在地下。

四下同時笑聲大作。

「嘿嘿,真是廢物,連人家一劍也接不住。」

「這種人竟然也想做戰士?平時拿著木劍,恐怕連真正的劍都沒握過,我看他還是做女人算了。」

卡但大笑一聲,趁勢上前一拳擊在楚天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同時又一連幾腳踹在他身上,剛剛被他偷襲踏入湖中的怨怒此刻一併爆發,還擊在對方身上。

「丫的,服不服?」卡但一腳踩在楚天頭上道。

他本以為楚天會向自己討饒,自己便可以把那時失去的人格拿回來,想不到對方緩緩轉過臉,泥土不堪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容,「想清楚了,這世上,哪有爺爺服孫子的。」

卡但臉色劇變,此時也忘不了老師在旁,大罵道,「混蛋,你就給老子死在這裡吧。」說著一臉幾重腳踩在楚天頭上,後者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對方的踩擊。

羅德見狀,怕這樣打下去打出事來,忙道,「好了,已經分出勝負了,卡但住手吧。」

卡但意猶未盡,還想多踹幾腳,聽老師開口這才住手。

「好了,今天的晨練就到此,如果明天還有人缺席,那我就正式聲名他退出武士的道路。」羅德最後一句話像是特地對倒在地下的楚天說的。

「哼,垃圾。」

「趁早回去抱孩子吧,這裡不是適合廢物來的地方。」

一個個奚落嘲笑的腳步,慢慢經過楚天身旁。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一直等少年們都走了,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朝家走去。

「瑪麗姑媽,我回來了。」楚天推開家門,屋裡沒有人應答,平時自己一回家就響起的斥責聲並沒有響起,空蕩蕩的屋子裡瀰漫著一股煙塵的味道。桌子上壓著一張小紙條,是留給自己的。

原來今天是表弟的生日,姑媽一家去鎮上最好的餐廳為表弟慶祝生日了。

「我們會晚一點回來,旅館的生意就拜託你了,櫥櫃裡有留給你的晚餐,記住,我們沒回來之前,你必須呆在旅店裡照看。——瑪麗姑媽。」

楚天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從櫃子裡拿出幾片冷硬的麵包——那是自己今晚的食物。他坐在桌子前慢慢咀嚼著手中乾澀的麵包,臉上和身上的傷痛這時彷彿才湧了上來。他望了一眼低垂的暮色,一股哀傷慢慢從心底升起。

鎮上的少年們,大都從九歲起,就有著成為一名戰士的夢想,在老師的教導下開始修行。而自己想作為戰士的請求,一直等到十七歲,才得到姑媽一家的勉強同意。這時的自己,已經遠遠追不上同齡的其他少年。

從小在大罵之中長大楚天,一進入劍士訓練隊,便又陷入了嘲笑和戲弄中。自己手中的木頭劍,在周圍鋒利的刀刃面前,就像一根可憐的燒火棍,誰也無法想像,楚天一直以來就是拿著這個跟著大家一起,夢想著要成為一名武士。

「什麼劍術,什麼武士,全都是狗屁!」楚天坐在桌前自言自語,「我才不要做什麼武士。」

自己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雙雙離開了人世,在楚天的記憶裡,甚至沒有對他們一點一滴的印象。從他記事起,自己就是生在姑媽家的。雖然夫婦倆吝嗇地連一把普通的鐵劍都捨不得買給楚天,但楚天沒說過一句怨言,如果沒有他們,自己是不可能活這麼久的。

想到自己的父母,楚天的鼻子忽然有些酸,他努力站起來,心中對自己道,「不要哭,混蛋,要活下去,這一輩子都不准流淚!」

這時,背對著楚天的門發出一絲聲響,輕的幾乎讓他以為是風聲。而當他轉過身來,卻發現在房間中央站著一名身披寬大斗篷的客人。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而且早已過了飯點,這個時候來應該是住宿的。楚天回到吧檯,微微打量著來人。很明顯,對方不是鎮上的人,楚天從小到大聞慣了這種旅客身上風塵的味道。對方的斗篷將他從頭到腳都罩住,不露一絲皮膚在外面。

一絲微微的幽香鑽進了楚天的鼻子。這種香味……自己多少也十七歲了,對於某些事情還是有些熟悉和留意的。

女人?楚天心中一詫,這個地處邊陲的小鎮平時很少有外人來,更別提是女人了,而且還是單身行路的女人。這對小鎮上的人來說,的確好像鳳毛麟角般難以遇到。

「可以給我一個房間嗎?」斗篷下伸出兩隻嫩滑的小手,將頭上的兜帽拿了下來,女孩微微一笑,亮晶晶的眸子對這楚天輕輕閃動。紫色的長髮緩緩垂了下來。

一個女孩子!看樣子年齡不會超過十八歲,小巧玲瓏的臉頰此刻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可愛異常。楚天愣了一秒後,才伸手從桌子下去mo鑰匙。

「剛剛我在門口看到有寫著旅館,希望沒有弄錯。」女孩伸出小手指了指門外,小聲補充道。

「是旅館當然沒錯,只是時間長了沒有客人,連我也忘記這裡應該是旅館了。」楚天拿出鑰匙串,解下一個遞給女孩。他蠻以為對方會笑笑的,沒想到女孩接過鑰匙,再沒有說話,便上樓去了。

楚天只感覺眼睛一閃,他仔細一看,原來桌子上放著三枚亮晶晶,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

這是……水晶幣!楚天張大嘴巴,在祝天大陸,一枚水晶幣抵得上十枚金幣,這些錢足夠買下這整個旅店的。

他詫異的回過頭,對方的影子卻已消失在樓梯口。

真是奇怪的女孩,該不會是從那個富豪家裡偷跑出來的大小姐,不知道這種晶幣的價值吧。難道是看我長得太帥,愛上我了?

楚天衝著鏡子一咧嘴,卻看到臉上的泥痕還有幾絲未洗掉。管他呢,反正是她自願給的,又不是我搶來的。

一直到晚上十點,姑媽一家還沒有回來。外面風聲大作中,一場瓢潑大雨毫無徵兆的下了下來。

「真是罕見。」楚天站在窗戶邊,一道劃空而過的閃電映亮了他的臉,今天姑媽他們肯定不會回來了,小鎮上的人都認識,說不定他們會在那過夜。

他忽然想起了樓上的女孩,女孩子這個時候按慣例是會害怕的。雷聲這麼大,也許也睡不著吧。

楚天伸了個懶腰,往樓上走去,自己平時睡在三樓的閣樓上,今天只希望不要漏雨。

在經過二樓的走廊時,楚天原本放鬆的神經忽然一頓,他站住腳,轉身面向左手的一排房間,門縫裡滲出一些微弱的燈光。可愛的客人竟然還沒睡覺。

但這並不是讓楚天覺得驚奇的,他隱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那是一種低沉的、竊竊私語一般的談話。這讓楚天的神經一下子繃了起來。

這幢房子裡應該只有自己和那女孩兩人,她此刻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是在和誰說話?

自己一直沒有離開過吧檯,在此之間絕對沒有人進來。楚天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他盡量讓腳步放輕,慢慢移到女孩的房門口,裡面的聲音逐漸清晰了起來,房間內的人並沒有刻意想控制住聲音。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2
正文 第三章 毀滅的左臂

房間內,女孩站在窗前,神情緊張的注視著面前之人,在她身前,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壁爐前,火光映照在他長長的身子上,讓整間屋子陷入可他的陰影裡。

「呵呵,修羅一族最後殘存的力量,想不到竟會躲藏在這裡,我還以為你會選一個讓我很難猜得到的地方來藏身呢。」男子聲音低沉,笑聲中充滿逼人的壓抑。「你就像你那個愚蠢的父親一樣,費盡千辛萬苦終究也逃不過一死。」

女孩緊緊yao住下唇,微微道,「就算我死了,也會有人來繼承這一切。」

「哦?」男人頗有興致的轉過頭,男人說話間,身影忽然一閃。女孩抬起手,面前出現了一道紫色的半圓,一團黑色的霧狀物撞擊在上面,轉而被彈了開去。半圓防禦陣上同時亮起無數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線條。

「呵呵,沒想到這麼可愛的小貓……也會抓人的嗎?」男子笑著抖了抖冒煙的右手,忽然張開五指,一道熾烈的火光自掌中散湧而起,繼而凝成了一把烈焰巨斧,斜落劃過一道火光,切在女孩紫色的防禦陣上。

女孩忍不住叫出聲來,面前的防禦陣四分五裂,光華像碎玻璃一樣落滿整個房間。

男人大笑一聲瞬閃進女孩面前,一把抓扼住女孩細嫩的脖子,將她慢慢提了起來。

這時,一把椅子忽然砸碎在男人背上,後者剛一回頭,一隻酒瓶隨之迎面在臉上爆開。

「丫的,放開她!」楚天怒聲吼道,又從壁爐裡舉起一隻火把,用力砸在男人的頭上。

「人類?」男人轉過頭,深藍色的皮膚上,方才被楚天擊過的地方完好無損,渾濁的黃se瞳孔,透出一絲不屑。

他張開五指對準楚天,後者只感覺到面前一股無形的大力推壓來,身子不由自主的撞飛出去,砸在後面的牆上。

「這是……什麼怪物……」楚天睜大眼睛定定看著面前之物,從牆上滑下,嗓子一甜,不jin噴出一口鮮血。

他不是人。他心中震驚道

一個黑色的漩渦忽然從地板之上湧現,一個同樣漆黑的身影從中升上,冷冷道,「好了,炎煞,速戰速決吧。」

叫做炎煞的男人這時tuo掉斗篷,露出頭頂兩隻彎曲著的長角,以及尖長的耳朵。他看了一眼手裡的女孩,尖牙一挺笑道,「本來還想最後好**一把的,再見了,女王。」

他話音未落,一團濃濃的烈焰登時將女孩吞噬湮沒在其中。

「從此以後,修羅一族便從魔界抹去了名字。」另一人冷冷說道,在楚天模糊的視線中,兩人如同沉入水的石頭般,消失在腳下出現的漩渦中。

楚天掙扎著爬起來,不顧一切的跑向倒在地上燃燒的少女。這時整間屋子已經被烈火圍繞,正當他跑向女孩時,二樓的樓板突然塌裂開來,被火焰吞噬的女孩隨著燃燒的樓板一起跌落下去。

楚天撲到在地,拚命抓住女孩的手臂,灼熱感沿著手臂一點點蔓延了上來,楚天感到灼痛難忍,但他仍緊緊抓住女孩的手不放。

「放手!這不是普通的火焰……快放手……」火焰中的女孩滿臉痛苦,用細微的聲音對楚天喊道。

「不!我不會放手!」楚天緊緊yao著牙,自己的左手已經開始熊熊燃燒起來,洶湧的烈焰並沿著手臂逐漸向上蔓延。

「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楚天這時已經聽不見了,他只感覺眼前一片恍惚。隱隱約約……瞳孔中像是被紫光充滿,火焰中女孩俏雅的面容,在朦朧中碎裂成片片紫色的蝴蝶。

楚天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那些蝴蝶像是紛紛停在了自己手上,寂靜的拍打著翅膀。

好黑……這裡是哪裡?

楚天抬起頭,眼皮像是掛有千斤重量,而無法睜開。自己像是身處在一座漆黑的大殿之中,身下是佈滿奇怪咒符的強大石塊。面前深幽之處,矗立著一座生有九隻手臂的神像,正對著自己。

好強大……這是什麼……楚天睜大眼睛,這是什麼地方……自己是在做夢嗎?

他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定身止住,無數把尖利的刀刃陡然從黑暗之中伸出,刺入了自己的體內。

他愣愣看著那些寒冷如冰的刀刃刺入自己,紅色而又溫熱的鮮血噴灑了出來。楚天的眼瞳靜止在一剎那,他慢慢跪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鮮血射上天空,而後又如同雨般落在自己身上,在身畔的石塊上凝集成為一圈詭異的線條和符號。

不要……不要啊……

楚天嘶聲力竭,而又絕望的嘶喊著。

「不要……」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白色而又污濁的天花板。

「太好了,他醒過來了。」耳旁響起一陣嘈雜的人聲,其中夾雜著喜悅以及喜悅以外的東西。

楚天乾咳了幾聲,他抬起一隻手放在眼前,活動了幾下。

怎麼回事……我難道還活著……

是幻覺嗎?剛才渾身被刀刃穿透的那一幕還清晰的印在自己腦海裡,就像是一秒鐘前發生的事情……那種真實般碎裂的感覺,絕對不想是一個夢魘……

「終於沒事了,這個樣子還真是嚇人。」一個聲音道,楚天聽出是鎮上的醫生。他努力張開口,喉嚨卻像著火了一樣乾澀。他側過頭,看了看身旁,自己像是在鄰居家裡。

「那個女孩子呢……她怎麼樣了?」楚天微弱地擠出一句。

「女孩子?什麼女孩子?」旁邊鎮上的醫生聽到楚天的話,以為他還沒有完全清醒,mo了mo他的頭道,「在燒燬的房子前,就只有你一個人啊。」

什麼?不可能,自己當時明明看到女孩被烈焰吞噬的樣子,而且是自己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難道是……楚天心中一涼,掙扎著想從chuang上坐起來。

「千萬不要動,現在的你還需要臥床一段時間。」醫生一隻手按在他的身上,「能從那麼大的火災中逃出來,真不容易。還好只是傷到了左手,這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左手!?楚天下意識的動了動左手,卻感覺肘部以下毫無知覺。他心臟劇烈跳動著轉過臉,卻看到了自己左臂的繃帶縫隙中,那如同焦炭一樣皮膚。

「我的手……」楚天心中一驚,用力想抬起左手,但左手手臂就像tuo離了自己的身軀,絲毫使不上力氣。

「混蛋……」他嘶啞地吼了一聲,從chuang上翻滾了下來。

幾個人忙過來把楚天抬到chuang上,醫生將沉睡草放在他鼻子前,楚天漸漸沉沉睡了過去。

窗外在下雨,楚天躺在鄰居家裡,看著雨水敲打在窗欞。姑媽旅館在大火中燒燬殆盡,在新屋蓋起前,一家人只好暫住在鄰居家裡。

隔壁說話聲透過雨聲傳了過來。楚天受傷後,姑媽一家只關心自己的房子,對於楚天,一家人即便連虛偽的痛心和關切也沒有表示出。當他們回來後發現自己jing心經營的旅館突然變成了一堆廢墟,心情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認為這場火災是楚天不小心玩火弄成的,姑媽一家的怨恨自然集中在自己身上。這件事雖然不是自己的錯,楚天卻覺得很對不起他們一家,而且他不知道該怎麼向一家人解釋那件事情。

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修羅又是什麼?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這些東西的存在嗎?

「你看看,這到底算是什麼事,現在連房子也燒光了,我早說過……」姑媽地聲音又尖又細,逼退了雨聲。

「你小聲點,隔壁就是……」姑父小聲道。

「我就是要說怎麼樣,從小時候我就看出來,這傢伙是個喪門星,早知道就不要收養他,現在害得我們連住的地方也沒有了。那天家裡就只有他一個人,不是他搞的鬼還會有誰。」

「你別嚷嚷了,他也十六歲了,明天我就叫他走……」

一句句尖利的話語遙遙傳來,如錐子般刺在楚天的心上。他原本低落的心此刻徹底絕望了,被無助感深深包圍的他,慢慢起身下床,超外面走去。

正在走廊上談話的姑媽一家,看到突然出來的楚天,三人嚇了一跳。後者一語不發,臉上毫無表情,慢慢朝門外走去。

「你傷還沒好,要上哪裡去?」姑父在背後問了一句。

「你們不是想我離開嗎,我現在就走。」楚天淡淡道。

姑父表情變得很難看,他和姑媽對望了一眼。楚天已經走出了門外。

「要走至少也等到雨停了……」姑父剛說了一句,立刻被姑媽拉了一把。她巴不得楚天這個喪門星立刻從面前消失,不用自己趕再好不過,生怕他聽了什麼又改變主意,三人都不說話,看著楚天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朦朧的雨霧中。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2
正文 第四章 鬼之手臂

楚天一個人跌跌撞撞行走在雨中,他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盲目地向前走著。雨水順著他的眉骨流了下來,失去知覺的左手,此刻變得越來越痛。

「左手的肌肉和神經已經壞死,小伙子,說了你不要受太大打擊,這隻手臂已經壞死了,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切除,以免感染其他部位。」

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楚天腳下一滑,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天下這麼大,哪裡能容得下我。

已經失去了一條手臂的我,已經和廢人無異了。楚天單手支撐著身ti,雨水滑過的嘴角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笑意。

遠處響起了沉重的口號,村裡的少年們還在風雨無阻,刻苦地進行著練習。

戰士,騎士……這一切,都與自己無緣了。

「嘿嘿,快來看,這裡躺著一條狗唉。」

一群少年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立刻圍過來,肆意的嘲笑著。

「這傢伙,聽說在大火中被燒掉一隻手臂呢。看啊,他現在只有右手了。」

「這樣的貨色,果然很適合殘疾人這個角色呢。」

肆意的笑聲迴盪在楚天耳畔。他猛然站起來一拳朝面前一人打去。

自己的拳被對方輕鬆的接在了手裡,一個熟悉的聲音惡笑了起來。

「就這個樣子,還妄想打我嗎?」面前高大的男生正是那天揍自己的卡但,他輕蔑地哼了一聲,湊近楚天的臉道,「現在你連地都種不成了,垃圾這個詞,果然沒錯。」

說完,一巴掌抽在楚天臉上,卡但大笑道,「怎麼樣,舒服嗎?叫我十聲爺爺,本大爺就放了你。」

旁邊的人也跟隨著起哄,拳頭、石子不斷打在楚天臉身。

卡但肥厚的手掌左右回擺,不停打在楚天臉上。後者的身子在笑聲中無力地左右搖擺。

「嘿嘿……嘿嘿嘿……」在茫茫雨聲中,一個低低的笑聲忽然響了起來。在紛亂的嘲笑聲中,顯得有幾分寒冷和陰森。

許多人紛紛停下手,詫異地尋找著笑聲的來源。不知為什麼,這突如其來的笑聲讓他們背後升起一股寒意。

「是這傢伙在笑!」一個少年驚奇地指向楚天,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一起,看到在陰暗的天光下,被卡但拎在手中的楚天,長長的額發蓋住雙眼,流血的嘴角忽然詭異的揚起嘴角。

在冰涼的雨水中,楚天一頭黑髮自上而下呈現出另一種顏色,血的顏色。

「去你丫的,笑什麼?」卡但看到被自己痛打的對象此刻竟然還笑得出來,心中一怒,又是一拳朝對方臉上砸去。

楚天緩緩抬起頭,露出被遮掩住的眼睛。所有人此刻都張大嘴巴,卡但的拳被一隻纏著繃帶的手輕輕擋在半空中。

「什麼?這傢伙……竟然接住了卡但的拳頭!」一人不可思議地叫道。

「等下……他的那隻手……不是已經廢了嗎?」

幾個人的表情開始變得慌亂起來,他們望著楚天那只燒傷的左手,此刻它擋在主人身前,接下了卡但這一擊。

「打夠了嗎?」楚天對上卡但的雙眼,低低道。後者不jin移開視線,他感到面前之人的雙目中,此刻毫不拘束地散發出一種血液的味道。

「救……救命……」卡但結結巴巴吐出一個詞,卻感覺眼睛一花,一股鮮血猛然從他嘴巴裡噴了出來。

楚天面無表情,他的左手擊出,此刻深深陷入了對方的小腹中。原本毫無直覺的左手,此刻感覺被旁邊柔軟的物體包圍著,一股溫熱的液體,沿著小臂流了下來。

楚天一用力,自己的拳頭隨即穿透對手的腹腔,從後背露了出。卡但血紅而又透著森白的脊柱骨,同時穿透後背,隨著拳頭一同突刺了出來。

他低下頭呆呆望著對手捅進自己身ti中的手臂,然後緩緩倒了下去。

楚天感到時間彷彿在這一秒靜止了。他也無法相信地看著自己從對方身軀中抽出血淋淋的左手。耳旁傳來恐懼的尖叫聲。

「殺人了?!」

「楚天殺死了卡但!快離開這傢伙。」

其他人被這一幕震懾住,紛紛逃散,驚懼地朝鎮上跑去。

我,殺死了卡但?

楚天望著泥地裡卡但的屍體,肚子上破碎的口子,白花花的腸子從中冒了出來。鮮血隨著雨水,在泥地中蜿蜒成一條小河。

一股深深的恐懼感攥住了他的心臟。楚天失魂地後退了幾步,隨即撒腿朝村子外跑去。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這個念頭充斥著楚天的腦子,他不知道要往哪去,只是漫無目的地奔跑著。總之,離小鎮越遠越好。

一直等到雨漸漸停止,楚天終於jing疲力盡地靠坐在一棵大樹下,心情慢慢平復了下來。

不知道自己跑出了多遠,肯定已經遠離小鎮了。他下意識地抬起左手,奇怪的是,原先在火災中被灼傷的手臂,此刻竟然又能動了。

他隱約記得剛剛自己是憤怒之下,無意識地用這隻手朝對方猛擊了一拳。可是就算如此,普通的拳頭,怎麼能穿透人類的身ti,甚至連骨頭也能折斷。

難道自己又發生了幻覺……楚天揉了揉腦袋,從神秘的女子到長著彎角的男人,這幾天發生的怪事實在是太多了。

這時他忽然感到左手一陣異樣,低頭看去,自己的左手附近,空氣像是劇烈地震顫著,像是沸騰的水汽一樣變得模糊不清。

一個念頭忽然從楚天腦中升起,他懷著劇烈跳動的心伸出右手,慢慢打開包裹在左臂上的繃帶。

隨著繃帶的展開,自己的左手重新顯露在空氣中,楚天則一點點睜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望著眼前的東西,楚天張大嘴巴倒抽了一口涼氣。

著生在自己左臂上的,是半隻絕異於常人的小臂,說它是手臂,只是因為外型上像。自肘部以下連同左手的半截肢體,呈水一般的藍色,其上著生著白色如同血管一樣的東西,如同某種動物的呼吸一樣,那些血管不斷起伏著,同時發出微弱的光芒。

楚天慢慢抬起自己怪異的左臂,放在眼前。左手上五指著生的尖利指甲,散發出陣陣寒意。在手掌中央,刻畫著一圈奇怪的符號。

等等……這些符號,自己似乎從哪裡見到過,可是仔細想,卻又想不起來。

難道就是這只怪手,讓自己擁有可以擊穿一個人的力量……

楚天不可置信地站起來,不看外觀的話,左手幾乎和從前一樣,在使用上沒有任何阻礙。

他用左手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輕輕一捏,堅固的岩石此刻變得無比脆弱,在他手中立刻碎裂化作齏粉。

果然!

楚天狂喜之下,橫掌朝旁邊一棵樹掃去,隨著一道白光劃過,那棵樹從中截斷,應聲倒下。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破壞力這三個字深深印在了楚天的腦海裡。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3
正文 第五章 騎士

這個是……屬於我的力量。

從小到大,第一次有屬於自己的力量。楚天興奮地一拳擊在地上,大地隨之一陣震顫,一圈土浪從中心向四周波散而去。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波浪狀物質忽然穿破樹林射了進來,兩旁的樹木如同遇到利刃般被整齊地削斷。紅色的氣紋繼而掠過楚天身畔,遠飛而去,撞在後方的山石上,暴濺出一團猛烈的爆炸。待煙塵散去,堅固的岩石竟被斬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是什麼……楚天心中大驚,自己一掌可以斬斷一顆大樹,而這道紅光所過之處,參天巨木無不斬裂。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破壞力,究竟是什麼人?

此刻遠處一陣廝殺聲逐漸傳來,楚天奔前幾步,只透過樹林縫隙間,看到遠處密林中幾道身影不斷輪轉,糾繞在一處。幾人所過之處,旁側樹木不斷倒下。

等到離近了一些,楚天這才看到原來廝殺的一共有五人,其中四人身著黑鎧,手中各持兵刃,圍住中央一人不住廝殺。其中一人離楚天較近,楚天只見那人形貌可怖,頭上長有兩隻尖耳,口中尖牙錯布,露出來的皮膚如同鱗甲一般,身後生有如同蜥蜴般的巨尾。口中不斷發出嘶啞的吼叫聲。

妖族?!一個詞在楚天心中一晃而過。在祝天大陸,各種生物並立生存,人類只佔據大陸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而妖族則是分佈與人類最近,並且最嚴重的種族。因為人族與妖族所居甚近,人類統治的地域內,一般都隱匿有妖族的存在。因為強烈的zhan有yu,人類一心想把自己領土中的異族驅逐出外。所以自上古時代起,人族與妖族之間就水火般勢不兩立,而妖族也並非安分守己的種族。許多妖類以人為食,而且它們善於變化,jing於魂術。只是因為數量稀少,所以未與人類呈分庭抗禮之勢,只能隱匿而生。

被四妖圍在當中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銀色盔甲,手持一柄六尺長的巨劍,劍身約有一人寬。單手舞動之下,如同風車般在在身周散開層層白色光華,抵住四妖的攻擊。他的右手處凝聚著一團紅色的光暈,隨著手掌擺動劃出一條細細的尾巴,猶如流星滑落一般。

楚天心中一動,他聽曾聽鎮上的老師說過這種東西。一個人如想單臂舉起如此沉重的巨劍,是不可能的,除非使用自己的靈魂之力,也就是人們口中的魂力。楚天只知道魂力能讓一個人變得很強,他魂力的瞭解僅限於此。

而此時,那人手上的紅色光芒,已是隨著刀刃的舞動,變得越來越弱。

一名妖族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大笑著用妖族語叫了幾句。

另一名妖族用人族語道,「哼哼,魂力馬上即將耗盡的人,就等同於死人一樣。」

中央的白愷男子哼了一聲,手中巨劍翻轉著一記旋斬,在空中切出一道白色的環形劍氣,朝四面擴散而開。四名妖族訝了一聲,紛紛向後退出數米,躲開了這一擊。

那名男子揮出這一劍後,像是氣力不支一般突然跪倒在地上,手上的紅芒驟然縮小。同時男子的四肢上出現了四道暗綠色的鎖鏈,緊緊扣在他手腕上,另一端則連接在無限遠處。

一名妖族哼聲道,「不愧是聖木國十二騎士之一,在幽暗之鎖的封印下,竟然還能支持這麼久。」

男子微微抬起頭,臉色蒼白異常,嘴裡冷笑道,「都怪我一時大意,否則以你們幾個,還不配碰到我的劍。」

最後一名妖族笑道,「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既然如此,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就乾脆點了結你。」

男子望了一眼,他情勢危機之下,嘴角仍是不屑地一瞥,「想要的話,就自己來拿好了。」

那名妖族表情突然變地猙獰,猛然將手中彎刀插在地下,雙手五指交叉,接連變幻。最後用尖牙yao破中指,在地上畫出一個圓形的血印。

「魂術?地蠆召喚!」妖族大喝一聲,地下的血跡像被蒸發掉一般迅速退去。森林中的地面陡然開始劇烈地震顫起來。男子臉色一變,失色地望了望四周。

楚天身在數十米之外,此刻竟也立足不住,連忙扶住旁邊一棵大樹,只感覺腳下地底出彷彿有什麼東西扭動游過,將地面上的泥土不斷掀起。

與此同時,被四妖圍著的男子身後,地上土石突然爆裂而開,一條約有數米粗的黑影猛然從地中竄出,高高擺動而起。竟是一條暗綠色的龐大蜈蚣,身長直有十數米。與普通蜈蚣不同,這只被妖族召喚出的龐大蜈蚣,身子兩邊擺動著的無數蟲腳,上面均生有銳利之刃。頭上龐大的蟲口張開,直朝地上男子吞噬而去。

楚天在遠處看得心驚,心想這個人一定死定了。如此龐大的蜈蚣,若是常人,一口下去定然屍骨無存。這時他看到那男子飄起的披風上,印著一個如同盤龍般的金色的徽記,心中忽然一動。

這個人……難道是……梵爾辛城的武士?在祝天大陸之上,聖木國與其他四大國並立存在,而梵爾辛城則是聖木國的都城,象徵著榮耀與權力的所在。

此人背後帶有聖木國王族的徽記,定然是梵爾辛城中的武士。楚天正想著,遠處的武士起身一閃,躲過了龐大毒蟲的攻擊,蜈蚣一擊未中,身子就勢鑽入地下,數秒後又再次從武士腳下突出刺起。每一身節後均生有一根一米長的尖刺,此刻飛速掠動之下,如同刀刃般急速掠過。武士背後飛起一條血線,似乎是被那毒蟲背上的利刺切割而中。

「不好,照這樣下去,這人肯定要被那蟲子蹍死。」楚天心中暗驚,他起身四顧,只見自己所處之地背靠山壁,頭頂山脊之上有一塊超大的岩石,約有千斤來重。長久屹立於此,不知經歷了多少年月。

「混蛋!區區魂召術,就想用這個困住我嗎?」銀甲騎士哼了一聲,左手展開魂印,一團紅色的光芒從他xiong膛之處瀰散而出,繼而瀰漫全身,聚集於他手中大劍之上。他臉上傲氣縱橫,但心中卻實已氣力不足,紅色光氣一釋放出後,騎士臉上猛一下變得灰白,已知隱約可以看到臉上的筋脈。

那四名妖族臉上也皆是一驚。四人盡感到面前一股強大的魂力如波濤般洶湧而來,身周的空氣隨之劇烈震顫。四人不約同時向外退出幾米。

「攔住他,別讓他釋放出那個術!」一名妖族喝道,另外三名妖族隨即紛紛yao破手指,單手按扶在地,畫出血陣。

戰場西南、東南、西北三角,土地同時爆開,一隻巨型毒蠍、蟒蛇、巨蟻破土而出,與先前東北角的蜈蚣據住四角,將男子圍在當中。

四名妖族口中發出嘶嘶之聲,眾毒蟲聽到號令,一齊擺頭向下,朝地面之人噬去。

男子劍上紅芒越來越濃,逐漸形成一股氣流,在其身畔飛速轉動。男子眼望四人,目中殺意一聚,猛然將手中巨劍刺入地下。

「魂術?刃?亂舞!」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秒,男子低下頭,渾身的力量似乎都壓在手中的劍柄上。一剎那,他身周數十道約有三米高的巨刃,帶起一股烈風,猛然從地下暴刺而出。直徑擴及一百米的範圍內,驟然間豎起數百道長三米寬五尺的利刃,騎士的身影迅速陷沒在其中,一時間森林彷彿被鐵色掩蓋。刀刃之間交錯之聲響徹不絕。

楚天正要奔向山頭,此刻只見面前密密的樹木突然竟如摧枯拉朽一般,化為碎片。他心中一驚,只覺腳下土地一震,隨即一道森芒自腳下一閃。他方才見過那蜈蚣自地下鑽出,此刻不知這地下又要鑽出什麼。情急之下來不及多想,忙朝旁邊一跳。豈料隨後從地下鑽出的巨刃,寬約有一米多,楚天這一跳仍是躲避不過。眼看鋒利的刃緣就要切到自己,楚天腦中忽然一道微光閃過,他猛然倒轉身子,雙腳跳起,左手伸出朝下方刺出的刀刃按去。

巨刺而上的劍刃狠狠切擊在左手上,楚天試圖將其握住,卻是不能。他只覺隨著劍刃的刺出,一股無法名狀的怪異力量隨之襲入自己的體內。左手心處一陣火燒般的灼熱,楚天腦中陡然一暈,眼前閃過一片白翳,五臟六腑中彷彿劇烈旋轉一般,有東西想要湧上來。楚天強壓下這股不適,身子被巨劍刺出的衝擊力撞得飛起,飛出幾米後,落在不遠處的大山石上。

完了!好不容易重生的左手,這下又廢掉了。楚天一落地,心中只閃過這一個念頭,但當他抬起左手時,卻發現它完好無損,只是手上的血管劇烈地閃動著。方才被刀刃切中之處,只留下一條短短的細紋。

那劍刃的力量足以將自己砍地飛出幾米,毫不費力就能切斷一棵參天大樹。自己的左手承受了這一擊後,竟然毫髮未傷。楚天詫異地望著這只有著尖甲,看上去有幾分恐怖的手臂,心中感到匪夷所思。

此刻他身畔豎立著的劍刃,劍身上忽然爬上一條細細的裂紋,隨之逐漸擴大。巨劍遂在下一秒裂為碎片,化作紅色霧氣散去。接二連三,方圓一百米內的巨刃,紛紛碎裂而來。樹木的碎片混雜著巨蟲的殘肢,慢慢從空中落下。騎士的身影立在當中,隨著紅芒的散去,其一身銀甲也被染得血紅。騎士的肩頭,一隻五米長的龐大蠍尾,深深扎入他體內。龐大毒蟲雖然盡數被劍陣絞地四分五裂,但騎士卻未躲過其最後的一擊。

在他面前,四條身影從空中落下,其中三人久久跪地不起,只有一人晃動著站起來,冷笑了幾聲,但聽聲音仍是傷的不清。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4
正文 第六章 梵爾辛

那跪在地上的三人咳嗽了幾聲,其中一人斷了一臂,另外二人身上鱗甲似的肌fu上,被斬開兩條深深的裂傷,看來方才劍陣的威力,的確不容小覷。

那站著的妖族此刻嘴角一咧,想要開口笑時,卻不防噴出了一口鮮血。他擦去嘴上血跡,冷笑道,「想不到我們族中四大刺客聯手,卻仍要費此周折,才能置你於死地。看來紫羅蘭騎士的『刃』,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厲害。」

對面男子久立不語,他身子彎曲,上半身幾乎貼伏在劍上。那根龐大的蠍尾貫穿了他半個身子,此時他已經無力說話,身子全靠劍的支撐才不至於倒下。

那妖族繼道,「不過放了剛才那招後,你的力量也已經用盡了吧。被毒蠍的尾針刺中,就算當時不死。但注入血液的毒素也會讓你逃不過半個時辰。嘿嘿……況且又是那麼大一隻。」他說到這像是嘲諷對方,刻意露出得意的表情道,「那狐族的秘法之術,就乖乖交於我們吧,雖然我二族並無瓜葛,但總好過落入你們人類的手中。」

「老蠍,你跟一個快死之人廢什麼屁話,快拿了東西,我們好離去,免得夜長夢多。」一名倒在地下的妖族道,聽說話聲音也是頗為吃力。

「嘿嘿。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個痛快,紫羅蘭騎士。」叫做蠍的妖族呲著牙慢慢走上前,從腰間撤出彎刀來,對準騎士無力昂起的頭顱,「狐族的秘術,我就收下了。」

他最後一個字剛出口,手中彎刀就要切下之時。身側忽然撲來一陣疾風。妖族心中一驚,躍起堪堪避開了飛來之物,驚異之下仔細凝目一看,卻是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不知是從何處飛來,正正砸落在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將大地震得猛一抖動。

「什麼?!」四妖心中都是大驚,紛紛起身環顧四周。如此大的石塊,若是普通人根本無法移動。就算是人族修煉過之人,如是一般角色也無法將其如此凌空擲出。除非是高手所為。

一股懼意從四妖心中蔓延開來,難道是對方還有援兵?正驚懼間,遠處的林中又是飛來一塊巨石,朝四妖而來。四妖忙躍起散開,一塊厚實的巨岩落下,重重將地砸出一個半徑約有一米的大坑。

「不好,敵人又有增援,我等皆以身負重傷,若再耗下去,丟了性命反而不值。」那斷臂妖見狀叫道。

其餘二妖也重傷難負,此刻忙點頭稱是。那名叫做蠍的妖怪雖然心有不甘,但無奈也是氣力損耗過半,望著遠處狠狠罵了一句。在半空中縮身化作一條綠色的蜥蜴,鑽入土中消失不見。另外三人也幾個縱躍隱入密林之中,瞬時也消失了蹤影。

在遠處的密林中,楚天用左手抓起並擲出兩快大石後,看到四隻妖怪齊齊逃走。心中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不由坐倒在地上。同時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左手,手腕間一絲血紅的線條,此刻沿著小臂蜿蜒緩緩退下。

自己竟然能舉起那麼大的石頭,而且絲毫不費力氣,這真是一件怪事。不過在他使用左手之時,心臟彷彿被某種東西緊緊攥住,只感覺壓抑地厲害。在他抓起第二塊石頭時,那種感覺愈為嚴重。自己幾乎要窒息一樣。

但停下來休息片刻後,這種感覺就很快回復消失。楚天在林中呆了半晌,確定那幾個妖怪已經逃走後,這才從林中慢慢走了出來。

那名騎士仍舊拄著劍,垂頭立在那兒。楚天慢慢走出林子,一副慘烈的場景展現在他眼前。被鮮血染紅的大地上,充斥視野的是遍佈的屍體。有人族騎士的,還有穿著石甲的妖族戰士,以及許多他叫不出名字的怪獸。看來在他到來之前,這裡不光是進行著五個人之間的戰鬥。

騎士低著頭顱,長長的頭髮垂下來蓋住了整個臉。鮮血沿著銀白色的盔甲緩緩流下。楚天小心翼翼地靠近此人,他注意到對方的戰鎧非同尋常,並非與地下那些人一樣。兩快肩甲大呈某種花瓣狀,下鎧在其下展開,看上去華麗異常。而在其xiong甲之上,印著一個盛開的紫羅蘭徽記,在血污之下,仍然折射出明亮的光芒。

照楚天看來,一個人若被如此穿透,那絕對必死無疑。他看了看那半截蠍尾,逕直在男子身上造成一個大tui粗細的傷口,心中微微歎息同時又闇然心驚,方纔那萬刃穿刺而出的場面還深深印在他心中,那驚人的破壞力以及華麗的場面,絕非一個尋常武士能夠做得到。面對眼前的銀甲騎士,楚天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強大之人,能夠運用這種近乎神跡的攻擊方式,方才在他身畔就算有數百數千人,也會在這一擊之下化為殘骸。

這時天色微微暗了下來,楚天站在這血染的戰場上,被重重屍體包圍在其中。心中並不覺得害怕,他最後看了一眼那人,對方已經離開人世,心想,自己最終還是沒能幫上什麼忙,看來那幾塊石頭算是白扔了。

就在他想要轉身離開時,面前的騎士忽然微微動了一下。

「少年……」騎士低沉的頭顱緩慢地抬起,滿臉的血污中看到面前之人後,透出了一絲光芒。

楚天想不到他竟然還活著,連忙上前扶住男子。男子此刻再也支持不住,在楚天的扶助下慢慢倒在地上,口中不斷有鮮血湧出。

「先生,你在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去找人過來。」此刻楚天也顧不了許多,轉身就向村子裡跑去。

「等一等……」

楚天轉過身,對方朝他招招手,他連忙奔至其身畔。騎士噴出一口血後,輕輕搖了搖頭。

「不,沒用的……不要去做那些沒意義的事情,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話時xiong口每一顫動,就有大量鮮血湧出。

楚天突然注意到,騎士口中湧出的鮮血,此刻已成暗黑色。

難道是……他看了一眼刺入對方身上的龐大蠍尾,心中一緊,想不到這毒蠍對此人造成的竟不止是物理上的傷害。

「請把這個……交到梵爾辛……王國議會手中……」騎士伸手費力地從鎧甲中mo索了片刻,終於取出一本浸滿鮮血的書。伸到楚天面前。

「請一定……拜託……」此刻對方吐出每個字都異常艱難,楚天忙伸手接了過來。騎士看到他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輕輕按了按楚天的手。楚天這時終於看清楚武士的長相,對方三十歲上下,滿是血的臉上此刻卻現出一種默然的安逸之色。

「我的劍……」他伸手在地下mo索著,楚天將那把巨劍遞入他手中。武士將沉重的巨劍放在楚天的膝蓋上,輕輕道,「帶著這把劍一起去,到了城裡,有人便會指引你。」

「知道了。」楚天點點頭,此時騎士渾身的皮膚已經呈現出暗綠之色,即將死亡的他臉上卻並未恐懼之色,反而透出一股深深的安詳。

「祝福你,少年。」他用中指彎曲碰了下楚天的額頭,然後雙手交握在xiong前。

「吾萬能的神靈,偉大的阿尼陀天帝,吾誓死為您而戰,並以此為榮,您的僕人將用手中的劍,將您的光明帶給世間……」

在不斷響起的低低誦禱聲中,楚天站起身,低頭俯看著對方,然後彎腰撿起巨劍,轉身離去。

他走出幾步,肩上巨劍反射出月光的同時,背後的誦禱聲戛然而止。

對方果然是一名騎士。

這把強大的劍足有數百斤重,楚天左手將其倒提著,卻是不費絲毫力氣。如果換作旁人,這時肯定無法將其從主人身邊帶走。

難道他已經猜到,那時扔出石頭的人是我?楚天心中暗想。那人在臨死前誦唱的那一段詩文是《阿耶諧誦》中的一段,這一點最大限度地表明了他的身份。

《阿耶諧誦》是人類所譜寫出,頌揚天帝的詩文。傳說在祝天大陸之外,存在著另外兩層界域,被世人們稱作天界與魔界。而楚天等眾人所生存的地方,被稱作為人界。天界與魔界中存在著與人間界大為相異的生物,他們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並非祝天大陸的力量可以匹敵。世人讚頌住天界的各族,而唾棄厭惡魔界的各族。古書中記載的上古時期,原先三界本是混為一體,後來因為上古時代的『神明』一族與『鬼』之一族之間產生了仇恨,從而爆發了一場昏天黑地、曠日持久的大戰。弱小的人類一族既無法阻止雙方的仇恨,又避免不了被戰爭波及到,只好躲入山洞地**之中,以保全自己。這場大戰持續了六百年之後,雙方勝負難分,二族中已是戰死者如山。但兩族間的仇恨卻並未化解,反而愈而加深,故此神明一族將世界一分為三,將鬼之一族與己族隔開。而對於除此之外的另一種生物——人類,因為其弱小,卻又是個貪婪充滿yu望的種族,神明一族既不屑與其生活在同一世界中,又不忍心讓其與鬼族為鄰,成為鬼族口中的食物。故此將界域又劃開一層,使人類居住,令他們遠離鬼族。故此人類對神明一族感恩戴德,數千年來膜拜虔誦不止。人類對天界的崇拜,也就從上古時期傳了下來。在祝天大陸,凡是被授予騎士稱號的武士,都必須宣誓效忠於天界。握緊手中的劍,作為天帝的僕人為其而戰。當然,個別信仰邪神的異教徒中的黑騎士除外。

但這許多事又有誰知道呢?也許只是一個傳說罷了。楚天在灑滿月光的山間慢慢行走著,他從一生下來就不在乎這些,並不像村子裡的其他孩子一樣,願望是成為一名效忠天界的騎士,然後充滿榮耀的用劍和盾詮釋一切。而楚天希望的,僅僅是自己能夠變強而已,什麼稱號、榮譽、地位,這是他從沒有想過的。故此姑媽就常常對自己說,就是因為他心中沒有天帝,命運才不會對他慈憫,所以他才會過的這麼慘。

可是想到剛才的騎士,楚天心中暗想,想不到那樣強悍的人,一個憑一己之力就能毀滅一個軍團的人,卻深深信仰著天帝,甚至在臨死之前也不忘歌頌。他從小到大都沒出過那個偏僻的小鎮,不知道像梵爾辛那樣的大地方,會是什麼樣子,只知道,那裡是聖木王國的都城,國王和王后居住的地方。

反正自己現在已無法再回到村子裡去,正不知道要去往何處,就先去梵爾辛城吧。

想到這,他突然想起了騎士要自己交給議會的那本書,楚天好奇心遂起,便將它抽出來。在月光下,這本書竟然散發出淡淡的螢光。書約有一寸來厚,前後用厚重的牛皮包裹著。這對楚天來說並沒有什麼,他曾在鎮上的艾裡先生家見過比這厚幾倍的大書。手中這本書雖然不大,但卻很有份量。他將它慢慢翻開,臉上卻是一愣,在月光下,書中泛黃的紙張上,寫滿了密密麻麻扭曲怪異的文字,而自己卻是一個都不認識。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4
正文 第七章 死人不算什麼

他翻了幾頁,儘是如此。心中疑惑,不知道這本書是何人所寫,為何要寫這些旁人看不懂的怪字。他又在前後書皮中仔細研究,均未發現什麼自己能讀懂的東西。看了半晌後,楚天終於放棄了。既然是騎士臨終所托,那就把它送到該去的地方去好了。

楚天如此在森林中攀越跋涉了約有半個月,終於來到一條大路之上。那時他誤殺了卡但後,驚懼之下慌不擇路地逃進了森林裡,一時竟找不出走出來的路。好在他從小在常山中玩耍,有時候回去完了常常沒有飯吃,所以也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森林中鳥窩多得是,雖然七八天孤身一人在森林中,也沒有餓到他。而且這幾天下來,楚天越發發覺這只左手的靈活好用,用它不光可以輕易劈碎堅固的樹木,還可以捕捉野獸。

有一次,楚天遇到一隻飢餓的野熊,在萬不得已下,自己的左手輕而易舉地穿透了熊硬朗的xiong膛。他發覺,自己左手不光有著超人的力量,而且在發動攻擊的速度也快異絕倫。這股神秘的力量似乎並不來自他本身,而只限於這只神秘的左手。一次次的使用之後,楚天對這只奇異之手的駕馭變得越來越嫻熟。他心想有著如此厲害的一隻手,世上便再也沒有人敢欺負自己。而此刻的楚天沒有想到的是,這隻手深邃的能力,還遠遠不止這一些。

太黑時下起了大雨,山路變得泥濘起來。在大路上走得跌跌撞撞的楚天幸好遇到一輛過路的馬車,車主見一個年紀幼小的少年竟然獨自行走在這偏僻的森林邊緣,心生同情,便同意載他一程。

原來這裡離梵爾辛城還有一百多里,如果要步行至少還得四五天。好在這輛馬車也正好要前往梵爾辛。楚天將自己的左手仍用繃帶纏繞裹住,如果平常人看到他生有這樣一隻手臂,必然會將他當作怪物看待。

「呵呵,小伙子,如果你要去梵爾辛,這個樣子恐怕會被城守趕出來。」車主一邊趕車一邊呵呵笑道,「那裡可是聖木國的王都,城內制度可是很嚴格的,你身上這件衣服,恐怕會被別人認為是逃犯或是乞丐。」

楚天看了看身上,臉上一紅,這幾天在山中跋涉行走、獵捕野獸。這件從家裡穿出來的衣服早就磨得不成樣子了,背後開了一道大口子,褲子上全是窟窿。而且上面沾滿了泥污和血跡。如果這副模樣跑進王國的都城裡去,必然召來異樣的目光。可是自己手邊一時又沒有錢,楚天歎了口氣,無奈道,「沒辦法,只好就這樣了,反正我只是找個人而已,又不在那裡久待。」

車伕笑了笑,伸手扔過來一件外套,「穿上這件吧,就是舊了點,好歹沒破。」說著停下車,又從車廂裡找出來一條褲子和一雙鞋交給楚天。

「可是……」楚天遲疑了一下。

「這時我老婆走時讓我帶著的,怕路上衣服不夠。眼下快回到城裡也用不著了,不嫌棄的話,就穿著吧。」車伕把衣服朝楚天一塞,自己點了根煙卷,跑到前面一抖韁繩,喝聲,「駕!」。

楚天心中感激,正要道謝,剛走起來的馬車猛然一頓,又停了下來。坐在前面的車伕像呆了一樣,一動不動。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忽然在外面震耳的雨聲中響起。數匹馬像是從四面奔出,圍住了這輛在深夜行駛的馬車。

「車上的人,麻利點給老子滾下來。」一個粗野的聲音喝叫道,後面跟著幾聲惡語叫罵。

車伕望著面前騎馬揚刀的七八個人,知道遇上劫匪了,心中大為恐懼,戰戰兢兢道,「眾位大爺,小人外出做點小本生意,實在沒多少錢,求眾位高抬貴手,放小人過去,以後再路過,一定不忘孝敬各位大爺。」

「小本生意?」一名劫匪騎馬繞到車後,手中長刀一捅車廂,笑道,「這一車皮革看來是上品,也值個不少前吧,兄弟們,給我卸了!」

數名劫匪吆喝一聲,策馬圍住車廂,紛紛用刀割開車廂的篷布。

「大爺,我求求您,這可是小人的全部家當,我所有的錢都押在上面,求您……」車伕跳下馬,抱住一名劫匪的腿苦苦哀求道,他話沒說完,便被那劫匪一腳踹到在地,罵道,「滾!再囉嗦,我連你這條jian命一塊取了。」

正當車伕苦苦哀求至極,楚天掀開車簾,慢慢走了出來。眾劫匪見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都沒太在意,只是上前搬運著車上的貨物。

楚天慢慢走到那名踢倒車伕的劫匪的馬前,那名劫匪低下頭看了眼他。楚天抬起頭對上那名劫匪的目光,忽然笑了笑,猛然揮拳斜擊劫匪坐下馬頭之上,劫匪只感覺身下一旋,自己的坐騎忽然打著旋兒飛出了幾米,連人帶馬重重栽倒在地上。

眾劫匪聽到動靜轉過頭來,均不明白怎麼回事,一人好端端的突然連人帶馬倒在地上。數人對望了一眼,罵道,「你小子怎麼搞的,小心一點。」

那名倒在地上的劫匪,此刻臉上驚慌失措,指著面前的少年結結巴巴道,「這……這小子……」

「囉嗦什麼!快過來幫忙!」一個滿臉鬍子的匪徒罵道,他看了一眼二人,心中忽然咯登一下,倒在他們身後的那匹馬,此刻卻是仍然橫臥在地上,動也不動。他剛才並未多想,這時才反應過來,馬有人騎在身上,怎會無緣無故地摔倒。

「騎著這樣幾匹病馬出來,也好意思攔路搶劫嗎?」一個淡淡的聲音在雨中說道,其中夾雜著微微的笑意。

「什麼人!」那名大鬍子壯漢像是首領,在馬背上猛一下挺直身子。周圍數人也一時停止了動作。

當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不過是個瘦弱的少年時,又仰身嘿嘿笑了起來,「你這小兔崽子,在我的馬上做了什麼手腳,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不是啊,大哥,他、他、他……」一旁那名從馬上掉下來的匪徒驚慌失措道,他結結巴巴一連說了幾個『他』,卻無法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怎會一拳將一匹健壯的馬打死,並且飛出幾米。

他正努力想告訴老大自己看到的一幕之時,脖子中似乎忽然給人死死扼住,頓時氣結語短。似乎有一隻尖利的手抓在自己脖子上,並且不斷收緊。而面前並無一人,他吃力地抬頭望去,之間數米之外那名少年對著自己抬起一隻手,在空氣中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眼中露出駭人的光芒。

「怎麼了!」其餘幾人注意到同伴的異狀,紛紛圍了過來。只見那人身在雨中,卻是雙腳離地,像是被一股無形之力舉在空中,脖子上的皮肉猛然縮小了一圈,向內收縮著。

被抓起的那人只感覺似乎有尖利的硬物刺入皮膚之內,鮮血噴湧而出。其餘眾人皆是大驚,他眼睛中倒映著不遠處的少年,他纏繞著繃帶的左手上,握起的拇指與其餘四指不斷靠近,然後猛然碰到了一起。

「碰!」雨聲中隨之響起了一聲骨肉斷裂的聲音,一團血霧如同花瓣般在空氣中爆開,濺了眾人一聲,在劫匪們驚異的目光中,那名劫匪的頭顱從脖子中央斷裂,鮮血激射而開。

「丫的,怎麼回事?」首領滿面驚恐地大喊著,自己一生也殺過幾個人,見慣了血和死屍,而眼前同夥這般突然而又詭異死法,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

看到那人的只剩下軀體的屍體從空中落下,匪徒們頓時亂作一團。首領見狀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他的目光集中到遠處的楚天身上,舉起刀大喝一聲,「是這小子搗鬼,兄弟們,上去剁了他!」

目睹了剛才一幕,匪徒們心中早生懼意,但見面前的對手不過只有一人,登時在首領的帶領下快速朝楚天衝去。

而剛沒奔出幾米,一個龐大的黑影夾雜著一股疾風忽然迎面而來,風中夾雜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幾名匪徒躲閃不及,被飛來的物體重重撞上。倖免躲過的一人回頭一看,從前方飛去的一物竟是那具馬屍,此時仍是急速飛去,撞在後面山巖之上,竟然碎成了一堆血肉飛濺而開。一股惡寒頓時籠上他心頭。

「受死吧!小子!」首領注視著楚天,全然沒發覺到身後發生的事,他策馬衝到楚天面前,正要揚刀砍下時,自己坐下馬匹忽然靜止而住,他低頭一看,下方的泥地裡,少年的一隻手按在馬頭之上,那匹馬四踢用力蹬地,卻是不能前進半分。

首領心中一呆,身子猛然向下一沉。楚天左手壓住馬頭,猛然朝下按去,將馬頭從半空壓入地下,巨響之下,土石碎裂隨之而開,馬頭深陷其中,馬身立起。一股異力竟然將身形龐大的馬匹倒轉了過來。馬上之人驚詫之下向下滑去,快要落到楚天身畔之際,少年按在馬上的手一隱,像是突然消失不見。隨之反手一掣,那首領整個身ti從腰部一切而斷,上下半身嘶裂而開,飛掠過楚天身畔。

在他身後那名劫匪,此刻像傻了一樣,呆呆看著自己大哥的身ti分裂而開,眼前隨之一黑,飛濺而來鮮血與內臟黏在了他的臉上。一隻冰涼而又尖銳的手,同時刺入了自己的xiong膛之中。

他的意識飛離軀體,在最後一霎,只感覺那隻手好涼,好涼,似乎散發著無邊的寒冷,根本不像是人類的肢體。那股冷意穿透了他身ti每一個部分,一直深入到靈魂深處。

楚天把左手從那人的xiong中抽了出來,屍體隨之栽倒在地,轉過頭對癱在地上嚇傻了的車主淡淡道,「好了,繼續走吧。」

車主木木像傻了一樣看著面前的景象,煙卷從他嘴邊掉下來。大雨之中,地上觸目鮮血很快蔓延開來,被嘶裂而殘缺不全的屍體中央,少年慢慢用左手拂了吧濕漉漉的頭髮,嘴角怪怪地微笑著。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5
正文 第八章 奇怪的小蘿莉

兩天後,車子駛離了森林邊緣,前方是一片開闊的平原,路上的行人與車輛漸漸多了起來,綠蔥蔥的原野兩旁可以看到不少棟房屋。前方的晨靄中,一座超大的城池聳立在陽光下。逆著光顯露出一個恢宏的輪廓。

車伕的家住在城外,便在這裡和楚天分了手。臨走前他送給楚天一些銀幣,如果不是楚天,他這滿滿的一車皮貨便蕩然無存了。當下自然是千恩萬謝,慶幸自己搭上了這麼一位年少有為的武士。

武士?楚天笑了笑,那把強大的劍與自己瘦弱的身子很不相襯。也許是因為左手的關係,自己的體質似乎也比從前有了很大的加強。楚天當下將巨劍背負在背上,告別車伕後朝城裡走去。

梵爾辛城座落在聖木城西北部,是一座建自五百年前,歷史悠久的古老城邦。斑駁龜裂的舊城牆不失往日的高大與堅固,這種晶石堆砌而成的城牆,除了在戰爭中受到的創傷外,無論再經歷多少年月,也不會因為時間的沖刷而腐朽。

楚天心中原本想像的梵爾辛城,可能比一百個自己居住的小鎮還要大,可是當他一進入城門時,卻感覺面前的景像似乎完全超乎了自己的想像。這裡的強大,並不是用語言便可以描述的。

他站在城中,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眼前一條龐大無比的街道一直延伸至最遠處,這條街道倘若放一小段在小鎮裡,完全可以被當作一個廣場了。兩旁巨型的建築足以遮蔽面前所有的陽光,它們挺立著細細的塔尖朝向天空,彷彿在訴說著這座古城的jing神與榮耀。

楚天收回目光,然後眺望出去。遠處一座高高的塔樓屹立著,它越過了所有建築,是這座城裡最高的一座塔。白色的塔身甚至隱藏在雲中,不過塔頂那銀色的尖頂卻反射著耀眼的陽光,可以清楚地看到。

這就是……梵爾辛城嗎?楚天心中暗暗稱讚著,他沿著大道朝前走了幾米,忽然發現身邊過往衣著華麗的人們都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他。剛才進城時,門前的一隊城守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

對此楚天並不覺得奇怪,他背後那把巨型的大劍無時無刻不散發出一股森然之意,讓楚天也感覺自己像是人群中一個很扎眼的傢伙。

眼前第一要做的事,應該是把東西送交給王國議會吧。

「對不起。」楚天叫住路邊一個行人,「請問,去梵爾辛王宮要怎麼走。」

那人目光疑惑地上下一打量楚天,隨即臉上像花一般露出一朵笑容,「啊,看得出來,您是效忠於王室的武士吧。」

似乎是有人第二次這麼問自己了。楚天感覺那把劍的份量,這時已經讓自己有些累了。他不置可否地唔唔含糊了兩聲,那人臉上笑得更燦爛了。

「您一定是第一次前來奉召入宮吧,呵呵。」那人伸手一指,「看到了嗎,最遠的那裡,那座最高的塔便是賢者之塔,王國議會和王下騎士團就在那裡,至於王宮,就在賢者之塔的下面。」

楚天聞言點頭,有這個坐標誌,應該就很好找了。他正要謝過那人,那人又道:「再過一會,就是國王和十二位騎士做誦禱的時候。如果您現在去的話,是不會被召見的。所以您不妨先休息一下,等誦禱結束後,再去見國王。」

誦禱?這不是鎮上那些教士、修女做的事嗎?怎麼到了這裡連國王也要做這個。楚天搖搖頭,總之趕了差不多一個月的路,這時的確是有些疲累了。雖然自己一點都不會想起那個家,但卻有些想念那張鋪著厚厚棉絨的大床。

楚天謝過那人,在城中找了一家旅館,準備先美美睡上一覺再說。旅館的老闆,見到楚天以及他背上那把大劍,竟然雙手放在xiong前,深深向他行了一禮。神色中充滿了恭敬與虔誠。楚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別人對自己用如此的神情,心中大感彆扭。心想這些人看自己的第一眼都是望向他背後的劍,這把劍到底是什麼來頭。

旅館的大門以及大廳內,到處都雕刻著一中奇怪的印記。這種印記楚天曾經在鎮上教堂門上看到過,記得小時候自己在教堂前玩耍時,偶爾一次用石頭在門中那個印記上劃著玩。被在附近的教士看到後,立刻被他制止,並且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原本溫和的教士,這時卻凶得可怕,大罵他這是褻瀆神靈的行為。

當時年幼的楚天也不懂,只覺地這個人好凶,朝他吐口口水便跑開了。心中只想,什麼神啊佛啊的,自己不過是用石頭在門上劃了下而已嘛。從此楚天心中便對神沒有了好感,覺得神是個很麻煩很討厭的東西。

除了旅館以及外面的建築外,連房間裡也刻著這種印記。楚天上前看了看,印記上雕刻的東西,似乎是一隻眼睛,目光定定地望著前方。這時的楚天已經明白這是代表大多數人的信仰,是他們心中神靈的象徵。

「嘿嘿,好看嗎?神族的圖騰被人類翻版後,竟然描刻成這個樣子,那些傢伙看到了,一定會很鬱悶的。」

正當楚天看得專注時,一個輕輕細細的聲音忽然從背後響起。楚天嚇了一跳,他轉過臉,見驀然看到,自己的chuang上坐著一個小女孩,穿一件黑色的百合裙晚禮服,光著的腳丫一翹一翹,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奇怪,自己進來時明明有鎖門的啊。楚天看了看門鎖,那裡關得緊緊的,連一絲縫也沒有。他又回頭看了看那小女孩,她年齡約有十四五歲左右,比自己小很多,烏黑的長髮卻長到腰際,鋪灑在chuang上。長長的睫毛眨眨,很是可愛。

也許是誰家的孩子老早就躲在這裡了。楚天一向對小孩子沒有耐心,過去拍拍小女孩的腦袋道,「小妹妹,你niang在叫你了,快回去吧。」

小女孩仰起腦袋,楚天看到她的眸子透出深深的紫色,女孩忽然用一種怪怪的語氣道,「你叫誰是小孩子?」

「嗯?」楚天翹了翹嘴角,「難道你不是小孩子嗎?」

「才沒隔多久,這麼快就忘了人家嗎?」小女孩嘟著嘴,臉上似乎很沮喪的樣子。

「忘了?」楚天覺得啞然失笑,他目光上移,忽然看到小女孩頭上有兩隻小小黑色,像小角一樣的東西,混雜在頭髮裡,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

小女孩忽然往楚天的chuang上一躺,小嘴呼了口氣,「你既然救了人家,就要對人家負責。」

「我救了你?」楚天越發mo不著頭腦,他再次看了看小女孩的臉,對方也側過頭看著自己,兩人目光接觸在一起,楚天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的目光與對方的,慢慢開始在空氣中纏繞融合。女孩眼中有一種不一樣的東西,讓他的心突然之間迷離起來。

他猛然回過神來,自己在幹什麼?忙撤回目光。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忍不住再看過去,躺在chuang上的女孩,小臉蛋圓圓,粉紅色的小嘴巴鼓鼓的。怎麼看也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可是她的眼神中卻透著一股不一樣的東西,那不是一個十幾歲孩子所具有的味道。反而透出一股少女的成熟與淡淡的妖嬈。

「想起來了麼?」女孩輕輕道,擺出一個可愛的姿態。

一個念頭忽然自楚天腦中閃過,他跳起來睜大眼睛,望著對方大叫道。

「開什麼玩笑!」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3-24 17:46
正文 第九章 圍攻

他直直盯著對方,「你……你不是已經在火中……」

思緒瞬間回到了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自己在樓板上緊緊抓住燃燒的女孩,女孩渾身包裹在火焰中,隔著濃濃的炙烤,他和她四目相對。那時的感覺,就和剛才幾秒鐘一樣。

「那個時候沒有你,也許我真的已經被燒死了。」女孩望著窗外,慢慢說道。她坐在chuang上,綻開的黑色裙擺鋪滿床鋪,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詭異而又迷人的醉人氣息,從她身上淡淡散發出來。

「原來是這樣……」楚天忽然翹起嘴角,他慢慢解下左手的繃帶,露出藍白色古怪的手臂,「那麼,這個也是你的傑作吧。」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用不屬於她的成熟語調道,「幾千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獲得了鬼之力量的人類,竟然用這種語氣對自己的主人說話的。」

「鬼之力量?」楚天望著自己的手臂,喃喃道。

「沒錯,你所擁有的,就是魔界一族,阿修羅族的力量。」

魔界!阿修羅?

這兩個詞在楚天腦中重重敲響,他想起那天夜裡,那天夜裡那個披著黑色斗篷,藍色皮膚,額頭生有兩隻角的男人。

那些人……便是來自魔界的,傳說中的另一種生物嗎?

「等等。」楚天忽然想起了什麼,皺起眉頭道,「你說主人……是什麼意思?」

「這還不簡單。」小女孩得意起來,轉身抱過枕頭道,「世上的人類,貪yu和自身的弱小,讓他們每個人都想得到鬼之一族的力量,而賦予他們這種能力的鬼,便是他們的主人。這些人類必須發誓效忠自己的主人,而且不可以違抗自己主人的命令哦。」

看到楚天的臉色慢慢拉了下來,小女孩忙道,「不過呢,我不把力量寄生在你的體內,也是為了逃生而迫不得已,所以了,就不要你做人家的小狗了,不過至少要對人家好一點嘛。」

「誰是你的小狗!」楚天臉色一變,伸手在小女孩頭上敲了一下,隨即眼神又是一軟,小聲問道,「不過,那天晚上的那些人,為什麼想要用那種方法殺死你呢。」

正抱著頭叫痛的女孩,忽然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她的語氣在一瞬間又變得冰冷,抱著枕頭別過臉去,似乎是不想讓楚天看到她的表情。

「對不起。」望著女孩細弱的肩膀,逆著窗戶射進來的光微微顫動著,楚天心中升起一股憐惜,輕輕道,「對了,還沒請問你的名字。」

「若若夕。」女孩小聲道。

「那麼,我會保護你的,若若夕。」楚天微微靠近女孩,重重道,「我對自己發誓,從今往後,不會讓你再受到一點傷害。」

「怎麼了?」楚天奇怪道。

女孩靜靜注視著自己,忽然紅著臉伸出小指,「那麼……拉鉤。」楚天遲疑了一下,然後也伸出手去,兩隻手指勾牢牢在了一起。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紛亂的腳步夾雜著兵刃撞擊之聲,忽然從樓下冒了上來。

「什麼事?」楚天心中一驚,這時許多人的腳步聲似乎停在了自己門口,隨即門外有人喝道,「撞開門。」

隨著咯啦一聲,四五柄劍刃同時穿透門板,遂將旅館的房門劈碎切開。一群身穿白色鎧甲的武士迅速衝了進來。

「若若夕!」楚天見狀急忙退到窗戶邊,移目望去,chuang上的女孩不知何時卻已消失不見。

「我在這裡。」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道,楚天不知道她突然消失到哪裡去了,但此時來不及多想。他一把抓起地上的寬幅劍,撞碎窗戶躍了出去。

在一片亂濺的碎玻璃中,楚天就地滾了幾滾,還未等他站起身來,立刻便有數把利劍朝他刺來。楚天下意識地揮動手中三米長的巨劍,旋轉掄開,對方手中的雙手劍不過兩寸寬,怎擋得住如此巨劍的切擊,當下盡數被一彈而開。

「小心!這小子手中所持的是第六騎士的聖劍?朔鐵。所有人避開他的劍路。」人群之外,一人騎在渾身被甲的戰馬之上,渾身被鋼盔包裹地嚴嚴實實,聲音威武厚重地喝道。

圍在楚天身畔的眾武士,聞言立刻退開了一圈。楚天從地上爬起來,只感覺一個頭兩個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這王城之中,怎麼還會有人在光天化日下日此明目張膽地伏擊自己。

當他一眼望過去時,卻不jin道吸了一口涼氣。屋外的街道上,此刻密密麻麻圍滿了銀色盔甲的武士,數百把白刃在陽光下折射出森然的光芒,自己被擠在旅館的屋牆下,身畔數十米範圍內的武士均是面向自己,做出防禦進攻的姿勢。

這……到底怎麼回事?楚天心中大為驚異,他眼望那些武士銀色的衣甲上都印著王族徽記,這些應該都是這王城中的衛兵。自己才剛剛進城不到一個時辰,就有如此之多的衛兵蜂擁而至。

他腦子在須臾間迅速選轉,卻未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時靠近自己的那一圈衛兵壓低身子,用左手的圓盾擋在面前護住身ti,右手長劍橫在盾前,做出攻擊的姿勢。

「等一下……我是……」楚天看在眼裡,剛想開口解釋。一名小隊長發出口令,十數名武士一齊疾衝向前,挺劍朝楚天刺來。

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先保命再說。楚天在鎮上隨其他少年一同訓練時,三天有兩天都是逃課不去。但老師教的劍招總算記住了幾式,此刻情勢危機之下,連那不多幾招也忘得一乾二淨。當下便舉起手中的巨劍胡亂揮舞。

他雖是胡亂舞動,出手並無一招一式蘊含其中。但速度和力量上卻是驚人的迅猛,加上這把劍本非凡品,極速舞動之時,劍中自發散出一股淋漓的劍氣。

使用者雖然感受不到,但處於劍圈外的人卻感到面前的空氣劇烈流動著,像是捲起了一股風暴,氣流在不斷旋轉中被磨得銳利。那些衛兵見敵人有如此之勢,一時不敢貿然上前,又向後退卻數步。遠遠望去,巨劍旋轉之下揮灑出的銀色光華將楚天籠罩在其中,如同一泓水波,絢美之下卻不見人影。

「呵呵。」一句冷笑自隊伍後方傳來,那名遍身穿被堅甲的騎士,握了握腰間的劍,沉聲道,「今早聽到上報,說有一男子帶著第六騎士的屬刃在街上亂晃,我起初還不信,當是我的部下看錯了,想不到竟是確有其事。」

他旁邊的馬上坐著一名約有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劍眉星目,長相頗為英俊,身上只著一件白色長袍,在身旁鋼鐵堆砌起來的人群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對旁邊那人的話似聞未聞,輕輕點了點頭,眼睛只集中在遠處被人群重重包裹的少年身上。

這時幾名衛兵有些按捺不住,互相一使眼色,拼著朝前頂去,企圖趁著對方大劍旋轉的空擋衝進其身畔。想不到那少年輪轉劍的速度竟超乎他們的想像。三四人一齊被大劍掃中,巨響之下直飛出六七米,幸好這一劍是斬在數面鐵盾上,否則那幾人必然免不了落個斷為兩截的下場。

馬上騎士見狀臉色一變,叫道,「能從第六騎士手中奪取其劍,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待我親自去會會那小子。」

他一抖韁繩正要躍馬前衝,一隻手卻忽然攔在自己面前。

「等一下,將軍。」旁邊那青年突然開口道,「依我看,是我們誤會了。」

「誤會?」那名將軍有些迷糊,轉頭睜大眼睛,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這小子雖然有著一身蠻力,但自始至終卻未使出一記劍招,以他這般力氣,若是武藝高深之人,我們這五百武士不過是形同虛設,又怎麼圍得住他。」

「等等,你是說……」將軍語氣突然結巴起來。

「沒錯。那少年只憑一身力氣,自不會是巴蘭的對手,這麼看來……」少年的臉色凝重下來,「巴蘭此刻可能是凶多吉少,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之下,王下騎士絕不會將自己的屬刃交給別人。」

那將軍怔了一怔,忽然揮手喝道,「停手,都給我停手。」

那百餘名兵士聽到號令,紛紛住手,從楚天身畔退開。

見到敵人退下,楚天仍不敢大意,眼望四周的情況,確保無事,這才慢慢將劍停了下來。只見面前的衛兵朝兩邊散開之處,兩匹馬緩緩走近,馬上一老一少二人均目光炯炯審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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