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林義傑)對我而言,跑步最大的意義並不在名與利,而是人生的喜悅感。
那是一種對自己人生的態度,重點已經不在於幾分幾秒、第幾名,更不是如何去賺錢,而是能夠體驗不同的人生,用不同的角度去接觸、去看我人生這條路,尋求不同的感覺。
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在追求內心的這種喜悅,明明全身都是傷,已經沒辦法再前進了,但當我度過這段撞牆期後再跑下去,那是很滿足的!所有的痛苦都沒了,這種心境很難去形容,就好像水從身體周遭流過,你只是靜靜坐在水中。
在痛到極點熬過去後,那是一種超越自己極限、提升到不同層次的海闊天空。
當然,挑戰就不會輕鬆。不像團隊運動,有隊友可以說話、分擔。在絕望的情境下,我轉移痛苦的方式,就是自我對話。
有好幾次迷路時,我會問自己:「啊!糟糕,現在迷路了。」這時另一個聲音就跑出來說:「可以看一下地圖,確定一下我的位置在哪裡。」
自我對話有分為正面和負面思考邏輯,也是會有沉陷「好累哦!我幹嘛來跑這個……」的時候,這時必須設定一個停止點,逼退負面的想法。
像在南極時,遇到了130幾公里的風速,零下30幾度的低溫,我不僅因為失溫而極度睏倦,又脫水、血糖又低,加上根本沒有進食,只感覺身體已經垮掉,連大會人員都覺得「啊!Kevin(我的英文名)可能不行了!」
可是我知道我必須前進,那時我將防風面罩脫下來,讓大雪打在我臉上。在那種風速下,雪打在臉上像是刀割,我用痛感刺激自己的神經,鞭策自己繼續跑下去。所以可說我原本已經幾乎死掉,但是當我又跑起來時,大家都說「Oh my God!Incredible!」
或許這是件傻事,但在最困難的時候,只有用最悲慘、最危險的手段,才能麻痺自己的痛苦,告訴自己醒過來再出發。這就是我的任性,也是我的韌性。(撰文/謝明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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