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大天王之夜叉 (4) 夜叉一八六八

ROCSPYHAHA 發表於 2009-4-7 08:35:52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0 437
◇ 四大天王之夜叉 (4) 夜叉一八六八                     風雲 ---- 四大天王之夜叉 (4) 夜叉一八六八          ==============================================================    斷浪滿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    想不到,    他仍可睜開眼睛!              ****************************    斷浪能夠睜開眼睛,第一個感覺是“驚喜莫名”,只因他還沒死!    他猶記得,自己是給夜叉池內一個神秘的血紅人影以血絲緊纏脖子,還說了一 些什么揀選了他的話,隨后斷浪不知因何緣故昏厥過去。    他以為自己這回勢必凶多吉少,誰知竟又可蘇醒過來。    而當斷浪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更開始懷疑,究竟自己所遇的那條血紅人影,會 否僅是一個不真實的噩夢!    緣于。。。             *****************************    只見蘇醒后的斷浪身處之地,仍是在血紅的夜叉池畔!且天色已是旭日東升, 顯而易見,斷浪在夜叉池畔昏迷了整整一夜,如今已是新的一天。    但最令斷浪訝異的并非這些,而是他在昏厥前親手所殺的五十多名秦寧遣來的 刺客,他們的尸首。。。    赫然全部不知所蹤!    一切竟像從沒發生一樣!             *****************************    斷浪不由心忖:    “怎么可能?我清楚記得,夜叉池內曾有一股無敵力量。。。驅策我將那五十 多名刺客攔腰斬殺,如今。。。他們的尸首何以不見了?莫非。。。我。。。造了 一場。。。噩夢?”    不!那血紅人影與及斷浪一招斬殺五十多人的事絕非噩夢!斷浪已即時否定了 自己這個想法!    只因當他輕撫自己的脖子時,方才發現,脖子上確有一道很深的瘀痕!    那條血紅人影確曾以血絲緊套他的脖子!他,是真實存在的!    至于那五十多條刺客的尸體究竟又去了那里?斷浪不期然朝那血紅一片的夜叉 池一望,暗想:    “據聞夜叉池足可煎皮蝕骨,若那個血紅人影乘我昏過去后,將那些尸體掉進 池內,經過整整一夜,相信亦已給池水蝕至尸骨無存了!     但──    血紅人影既自稱是夜叉,敢情是村民傳說于很久以前為友投池、誓要成為夜叉 回來雪恨的那個男人,他又說揀選了我,更以血絲把我擒下,還以為他必會將我拖 下夜叉池,想不到他卻居然放過了我。。。”    “那,他為何又說揀選了我?他揀選我。。。究竟有何作為?”    斷浪愈想愈不明白,遽地,心頭復升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不。。。妙!那血紅人影既然說已揀選我,卻沒有傷害我,極有可能。。。 僅是我表面未有什么傷害而已,但我的體內。。。”    一念及此,斷浪隨即盤膝坐下,閉目凝神,氣運全身,企圖以內氣察視自己體 內各個部位,會否已中毒或有任何異樣,他絕不相信那條自稱是夜叉的血紅人影, 既已擒下了他,卻又會對他毫無傷害!    然而,斷浪氣運全身一周天,居然未有發現自己有任何中毒及不適之象,相反 ,他感到自己體內的氣,竟在他提運之間愈來愈強,愈來愈強。。。    戛地,完全出乎意料,斷浪一直盤坐著的地面,赫然在其運氣之際發出一聲“ 隆”然巨響。。。    當場被他所運的氣,震個爆裂!    直如山崩,地裂!    *************************************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就連斷浪亦瞠目結舌!他造夢也沒想過,自己只是稍為 提氣運走全身,還未有出招,體內的氣已可將他所坐之位方圓丈內的地面震個迸碎 !    縱是絕世高手,修為也不過如此而已!惟斷浪自量自身武功仍未至絕世高手的 地步!那,他此時卻為何會身負與絕世高手同樣可令山崩地裂的真氣?難道。。。 “難道昨夜我昏厥時,那血紅人影將我的內力。。。大大提升了?只是,他為何不 加害于我,反而將我的內力提升?”    斷浪百思不得其解,完全不明白這條血紅人影的動機!不過他深信,血紅人影 提升了他的功力,一定與其揀選他有關!可是到底他揀選斷浪作甚?斷浪始終想不 出所以然來。    既然平白獲得更強的功力,斷浪縱心存忐忑,卻也無謂浪費,正想認真地出拳 一轟附近的樹木,看看自己強至什么地步,誰知就在此時。。。    一條人影正由遠步近,朝夜叉池這個方向走過來。    斷浪連忙住手,一瞄這條緩緩步近的人影,發現此人影不是別人,竟然是那個 一心一意只造夜叉面譜的──    玉兒姑娘!    ************************************    斷浪乍睹這個雙目失明的玉兒姑娘,私下不由泛起一陣莫名喜悅!就連他自己 也不知自己何以如此喜悅,也許他實在很欣賞這寂寞女孩,為要造出完美夜叉的一 顆上進心吧!又或許斷浪對她。。。    不過無論如何,此時已是晨曦,玉兒的家與夜叉池近在數百丈內,她在此時此 刻經過此夜叉池亦不足為奇,這其實是她前赴天蔭城市集的一條必經之路!    但斷浪萬料不到,正推著木頭車緩緩前進的她遽在竟在夜叉池畔,    停了下來!    斷浪又好奇起來:    “啊?玉兒姑娘手推木頭車,我還以為她正趕著往市集擺賣,她為何于夜叉池 畔停下來?她想干什么?”    玉兒是瞎子,故迄今仍未發現斷浪在夜叉池畔靜靜的瞧著她,故此斷浪也很快 便知道玉兒想干什么了!    只見玉兒驀然從懷中取出一個雕琢異常細致的夜叉小面譜,這面譜甚至比她載 于木頭車內的夜叉面譜倍為精巧,惟如此精巧的一個夜叉面譜,玉兒居然想也不想 ,“咚”的一聲。。。    便把它仍進夜叉池內!    斷浪當下為之一怔,不明白玉兒何以會有此“奇行”“哦?玉兒姑娘不是立志 要造出最完美的夜叉面譜嗎?何以又將如此精致的夜叉丟到池內?”    斷浪滿腹狐疑,唯未及深究,更離奇的事接踵發生了!    玉兒將那個夜叉小面譜丟進池內之后,竟然對著夜叉池喃喃自語:    “已經是第一千八百六十八個面譜了。”    “叔叔,玉兒絕不會死心的。”    “你,何時才會愿意見。。。”    “我?”    **************************************    叔叔?    玉兒竟向夜叉池直呼叔叔?斷浪聽罷只感奇上加奇,益覺匪夷所思,且更見她 此刻的神情相當迷惘失落,似有一些遺憾,斷浪終于再無法按捺自己的好奇,他猝 地干咳一聲:    “咳。。。”    干咳只為要吸引玉兒的注意,玉兒驟聞這聲干咳,隨即醒覺起來,慌忙的問:    “是。。。誰?是誰站在。。。我的身畔?”    “是我!”斷浪直截了當的微應一聲。    盲人的耳朵非常靈敏,玉兒一聽之下便已認出是誰,半驚半喜的道:    “啊?是。。。斷大哥?為何。。。一大清早,你便在夜叉池畔?”    斷浪也不知該怎樣的向她解釋昨夜他不平凡的遭遇,唯有胡亂編一個理由支吾 以對:    “是。。。這樣的!昨夜我回去后,發現遺失了曾在你攤檔所買的那個夜叉小 面譜,心想不知會否掉在夜叉池附近,于是今早甫一醒來,便立即前來尋找,剛剛 給我找回它的時候,便見你經過這里了。”    這個理由總算也編得合情合理,玉兒似乎也相信了,她看來相當感動:    “斷。。。大哥,那個夜叉面譜在其他人眼里,甚至連三文錢。。。也不值, 想不到。。。你會如此在乎我所造的夜叉,謝謝。。。你。。。”    瞧她臉上那絲感激斷浪的知遇之情,差點令人誤會她會“以身相許”報答,斷 浪私下不禁為自己捏造故事騙她而感到少許內咎﹔不過坦白說,斷浪所編的藉口也 非無要無據,若他真的遺失了玉兒的夜叉,他亦會不惜回到夜叉池尋找的,那管長 途跋涉!    幸而,那個夜叉面譜由始至今,斷浪都未失未忘,還是安然藏在斷浪情內。    斷浪又道:    “是了!玉兒姑娘,適才我見你將一個夜叉面譜放到夜叉池內,又朝夜叉池說 了一番‘你絕不會死心’的話,究竟。。。你為何會如此?”    終于說到正題上來了!這亦是斷浪故意讓玉兒發現他在身旁的目的!玉兒聞此 一問,當下微微一愣,道:    “原。。。來,適才我的說話,斷大哥。。。已聽見了?”    “玉兒姑娘,若你有難言之隱,斷浪也不會勉強你說出來,反正我也僅是一時 好奇,信口一問罷了。”    “不,斷大哥,其實玉兒也沒有什么難言之隱,更沒什么需向斷大哥隱瞞的﹔ 不過,此事說來話長。。。”玉兒說著頓了一頓,續道:    “斷大哥,我倆不若邊走邊談,如何?”    邊走邊談?    “好。”斷浪已忙不迭一口贊同了!更已搶先為玉兒推動那輛擺賣的木頭車, 直朝天蔭城的方向徐徐進發。    他如此樂意,不全是他對玉兒適才奇行的好奇心,更因為,他很樂于與她同行 ,那管在其他村民眼中,她僅是一個又窮又只會造猙獰夜叉的殘廢盲女!    但在斷浪的眼里,她卻并不比其他每日不知自己為何生存的群眾更差!    只因為她雖盲,卻堅持自己要造出完美夜叉的理想,她并不──盲目生存!    **************************************    就在斷浪與玉兒離開夜叉池一帶之后,那個適才被玉兒丟到池內的夜叉面譜, 本來一直浮在池水之上,倏在,竟如給一股吸力牽扯似的,“噗”的一聲!整個面 譜已被扯進池下。    而偌大寂寥的夜叉池,亦逐漸響起一陣如鬼如魅的神秘語聲:    “是。。。的!”    “玉。。。兒。。。”    “真的已是第一千八百六十八個夜叉面譜了。。。”    “想不到,一個女孩子也會有如此有恆的決心。。。”    “叔叔。。。實在為你的決心。。。感到驕傲。。。”    “而叔叔,亦將會不惜一切,為你干。。。”    “一件將會扭轉你一生的事!”    “因為。。。”    “我已成為真正的。。。”    “夜叉!”    “叔叔已有足夠的力量,為你及你的爹娘。。。”    “清算一切!”    如魔如幻的聲音驟然而止,接著卻是一陣隆然巨響!    “洪”的一聲!一條血紅人影自池內沖天而起,儼如夜叉已在其百劫煉獄中破 繭而出!血紅人影一飛沖天的這份無儔逼力,更猛然將其方圓十丈內的所有樹木連 根拔起,與其一起扯上半空,再在半空之中──爆為木碎!    天!    好雄渾可怕的逼力!    好無敵的絕世力量!    難怪這聲音說,他已足夠力量清算一切!以其力量,已經足可清算整個萬里神 州了!    這條血紅人影就是曾欲擒下斷浪的夜叉?    只不知,他此刻要往哪兒清算?     他要清算──    誰?    *****************************************    “什么?”    “玉兒。。。姑娘,你堅持要造出完美夜叉的理想,原來只為見一個不見多時 ,可能已自投夜叉池下的。。。叔叔?”    斷浪與玉兒推著那輛木頭車邊走邊談,斷浪聽玉兒說至這里,不由詫異的問。 “嗯。”玉兒輕輕點頭,表情較平素的她倍的悵惘,像在追憶著一些連她也不大能 記起的如煙往事。    “其實。。。許多小時候的往事,我。。。已不大記得清楚了﹔緣于我在出世 時不知何故,曾患了一場。。。不知是什么病的大病﹔事后聽爹娘說,我几乎病死 了,幸而最后都救活過來﹔只是命雖保住,但這個病在我五歲時又再復發,且我的 一雙眼睛亦因五歲這次病發而保不了﹔從此我便雙目失明,而且可能因病呆了,我 對五歲前的事,都不大記得。。。”    “我僅依稀記得娘親說,我爹在我出世前,好像是一個叱□風云的人,造陶也 僅是他的嗜好,并非他的謀生技倆,他甚至在我四歲時,便已迫不及待將其陶藝傳 給我,所以最后我盡管忘記了許多事,還是無法忘記他傳給我的陶藝。。。”    斷浪道:    “你爹曾是一個叱□風云的人?那,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玉兒苦笑搖頭:    “我已經記不起自己的爹叫什么了,只記得,他在我出世之后,便再一無所有 !后來聽娘親說,爹是因為要醫好我的病才會失去一切,但僅為了醫治一個小女孩 的病,何以要我爹付出了一切的名望?我一直都一無所知,后來我在五歲時的那次 病發瞎了,爹為想治好我那雙瞎了的眼睛,便離開我和娘親,出外去想辦法,之后 ,忽然有一天,娘親便對我說,爹已死了。。。”    “我當時年紀實在太小,很不明白何以爹會因為想辦法醫我的一雙眼睛而死, 只知道,娘親從此已不再提起爹,更沒再告訴已記不起來名字的我,究竟爹姓甚名 誰,似乎怕我們會惹上殺身之禍!而且從此居無定所,像在逃避人的追逼似的!直 至過了很久以后,我母女倆才輾轉回來夜叉匯附近定居下來。。。”    玉兒說至這里,一雙迷惘的眸子潛然泛著淚光,顯然也在為無法記起自己父親 的名字而深感遺憾。    斷浪萬料不到,一個窮家盲女,背后竟有一段如斯錯綜迷離的身世!她的爹居 然為救愛女之命犧牲一切名望,最后更為治愈女兒的眼睛,為了將她從無邊黑暗無 光的世界中救出來,而不惜丟掉性命,這個父親,實在相當偉大﹔可是到了最后, 他視為掌上明珠的小女兒居然連他的姓名也不復記得,甚至他的妻子也敢再提起其 名字,真是人間一大慘事。    然而,盡管斷浪為眼前玉兒的身世深感唏噓,心頭仍有一個最大的疑問,他問 :    “玉兒。。。姑娘,令尊愛女之情,實在令人敬重!但,你適才所說。。。在 夜叉池下的叔叔,又是什么一回事?”    玉兒苦苦一笑,答:    “說真的,關于叔叔的事,也和我爹的事一樣,我。。。亦已不大記得清楚了 ,可是我隱約記得,叔叔并不是真的與我家有血緣的叔叔,叔叔僅是我爹的生死知 交,二人雖非親生兄弟,也情如兄弟!”    “我還記得,在我五歲之前,叔叔更曾不時異常疼愛的抱著我,對我說:    ‘小乖乖,你爹是世上最有理想的男人,也是叔叔最敬重的大哥,你長大后可 要虎父無犬女,也要像你爹一樣,當一個有理想的女子!”    ’人生在世,只能活一次﹔若有理想,便一定不能放棄’!    可惜,我只能記得叔叔這些鼓勵的話,卻記不起叔叔叫什么名字,以及他的樣 子了,僅記得他的背影并不如我爹一樣高大強壯,但娘親后來對我說,叔叔雖然長 得并不強壯,卻是美男子,她更認為他是最勇敢的男子漢!”    斷浪一直默然聽至這里,納罕道:    “哦?何以你娘會認為一個不很強壯的男人,是最勇敢的男子漢?”    玉兒唏噓的答:    “娘親說,自從爹為治愈我的雙目而死后,叔叔因不值某人所為,一直想為我 爹這個大哥報仇雪恨,可是礙于其武功仍然未及某人,最后,他不惜犧牲自己一切 的前途、愛人、幸福,將自己投進據說可令人變成夜叉的夜叉池!他誓要化為可怕 的夜叉,回來為他最敬重的大哥清算一切!”    斷浪當場一愕:    “啊?那。。。你這位叔叔,豈不是那個一直于天蔭城一帶流傳的傳說,那個 曾為知已好友不忿投池的男人?”    主兒傷感頷首:    “是的!一直流傳的夜叉故事,正是曾經很疼愛我、我卻記不起其容貌的。。 。那位叔叔!”    斷浪勢難料到,關于那個男人誓要投池成為夜叉的流傳,原來真有其人!更不 虞此人與眼前的玉兒扯上關系,他問:    “但,夜叉池。。。真的可令人成為可怕的夜叉?世上真的有含冤不息的夜叉 ?”    玉兒苦澀一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從叔叔在自投夜叉池后,應該。。。還沒有死!” “不。”玉兒重重搖首:    “我。。。已經盲了,又怎會再見到他?只是在他自投夜叉池后,我和娘親都 可感覺得到,叔叔還在這世上。。。存在。”    “哦?從何見得?”    玉兒茫然的答:    “自從父親去世,叔叔以身投池之后,便只余下我和娘親相依為命,后來我倆 更不時受著一些土豪惡霸的滋擾,只是到了最后,這些土豪惡霸都沒有好的下場, 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便是不知給什么嚇唬得瘋了﹔娘親于是更肯定,一定是叔叔已 化為夜叉回來人間,暗中守護我倆孤兒寡婦,所以縱然我母女倆在外流亡了一段時 日,最后還是回來,住在夜叉池附近。。。”    “而在五年之前,娘親終于病逝,那時我已經十一歲﹔我還清楚記得娘臨終前 的一夜,正當我把煎好的藥端在娘親房門時,驀然聽見已氣若游絲的娘親,像在房 內對一個人道:    ‘二。。。弟,嫂子。。。很高興。。。你能在我臨終前。。。回來見我最后 。。。一面,嫂子。。。實在很感激。。。你。。。為我夫。。。不惜投池淪為。 。。夜叉。。。的心,更。。。謝謝﹔你多年來。。。暗中對我兩。。。母女的。 。。守護。。。’    ‘可是,我已沒。。。救的了,二弟,你不用。。。再浪費。。。氣力救我, 嫂子。。。也不希望。。。你能為我。。。夫報仇,因為。。。我們的仇人。。。 實在。。。太強了。。。’    ‘嫂子。。。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看顧我夫婦倆。。。唯一女兒。。 。玉兒,讓她。。。平平安安、平平凡凡。。。無風。。。無浪的。。。度過一生 ,這。。。孩子給人。。。弄盲,實在。。。太可憐。。。了,而二弟。。。你對 我們。。。一家。。。情至義盡,亦。。。實在。。。太難為你。。。了。。。’ 我那時聽至這里,不由大駭,心想暮是叔叔真的破例回來見娘最后一面?于是連忙 進房內,可惜我雙目失明,根本無法看見房內有什么人,只聽見娘親鼓起最后一口 余氣對我說:    ‘玉兒,你長大。。。后,千萬。。。別忘了你叔叔。。。的大恩大義。。。 ’    ‘可惜,他已淪為。。。真正的夜叉,他。。。不想。。。唬怕你,所以。。 。絕不會。。。見你,除非。。。’    ‘你能像你。。。父親一樣,為他。。。造出。。。最完美的面譜,那他。。 。才會。。。見你。。。一面!’    娘親說畢這句話后便去世了,而由那個時候開始,我終于徹底成為一個無父無 母的孤兒。。。    往事如煙,玉兒說至此情此景之時,一直盈在眼眶的珠淚亦已無法自控地掉了 下來,斷浪見她淒涼至此,亦不禁泛起無限憐惜,正想對她說些安慰的放,可是玉 兒此時驀然又續說下去:    “只是,我雖已成為無父。。。無母的孤女,但。。。我知道,我并不孤單, 已變為夜叉的叔叔,一定會在暗中陪伴著我,守護著我,縱然我看不見他。。。” “而事實也是如此,娘親去世時。。。我猶只得十一歲,勉強還可靠父親傳給我的 陶藝,為村民造他們喜歡的面譜維生,可是。。。許多時候。。。仍是三餐不繼, 不過。。。在我最需要援手的。。。時候,總是會奇跡地在屋內出現足夠的食糧給 我,我深信,叔叔仍在暗中看顧著我這個故人之后,他盡管淪為被世人視為邪惡的 夜叉,但還是未有半分忘記故人之情。。。”    “我。。。著實感激叔叔這份濃情厚意,更。。。一天一天想見他,雖然我的 雙眼已無法看見任何東西,但若他能愿意張口向我說半句話,也是。。。好的!” “所以,你最后不顧生計,每日皆鑽研造出完美面譜的陶藝,更專心一意造出自己 想象中的夜叉,便是希望打動你叔叔這個為你一家犧牲一生、大義凜然的故人,希 望有朝一日他能與你相見?”    斷浪聽至這里不由重重嘆了口氣。    斷浪雖說是十六歲,惟中土人向來皆有將自己年紀多加一、兩歲的不成文之習 ,故實際算起來,斷浪其實也僅是剛剛十五歲而已!玉兒不虞這個年紀的斷浪會如 此聰明,竟可在寥寥數語之間便明白她的心,她哽咽的道:    “是。。。的!這些年。。。來,我每日毫不間斷的造夜叉面譜,每項逢造出 一個較為滿意的時候,都會放到夜叉池內,希望叔叔能看見我想一見他的心,國為 我所造的夜叉面譜,樣子縱然邪惡,但眼睛卻是善良的,這就是我。。。心目中認 為完美夜叉的面﹔想不到一造就造了多年,我已造了一千八百六十八個夜叉面譜的 面,但還是無法。。。打動他。。。”    的確!斷浪也能瞧出,玉兒所造的所有夜叉面譜,盡管邪惡,眼神卻是溫暖的 ,不過,斷浪聽罷玉兒所說的一切后,亦開始明白何以她口中的叔叔會不見她?    那也許并非他仍未被子打動,而是因為,他根本不可能與她再相見!    他不想唬嚇她!他不想破壞自己曾在她小時所留下的叔叔印象!    即使玉兒雙目失明,無法看見他,但他的聲音,亦足以令世上任何生靈──    心膽俱裂!    這點,斷浪最是清楚不過,只因昨夜他的遭遇若不是噩夢的話,那未曾以血絲 擒他的血紅人影,准是玉兒口中所說的叔叔無疑!斷浪盡管亦無法瞧清楚血紅下的 他的猙獰夜叉面目,惟其聲音,卻是淒厲得如同一頭人間凶獸!那種如魔如獸的聲 音,縱是斷浪亦覺心膽俱寒,毛發直豎,更遑論是弱質纖纖的玉兒了。    只是斷浪并沒有告訴玉兒這個他知道的真相,畢竟他不想毀了她的理想和盼望 ,他僅是語帶鼓勵的道:    “玉兒。。。姑娘,你也別太。。。灰心,相信有朝一日,你那位叔叔。。。 一定會被你打動,必會回來見你的。。。”    “別要忘記!他雖非你爹的親弟,但他能為你爹及你們犧牲自己,早已視你們 為親人了!他,無論遇上任何險阻,最后都會不離不棄的守在你身邊,因為。。。 ”    “你也是他在世唯一的親人!”    “亦只有你,才不會嫌棄他淪為──夜叉!”    “還是那樣視他如叔叔般敬重他!想見他!”    斷浪此言非虛,玉兒乍聞之下,更是非常感動,哽咽地對斷浪道:    “斷。。。大哥,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個明白人,玉兒。。。實在很高興 能認識你,只不知,我。。。適才向萍水相逢的你,說出如此絮絮不休的身世,會 否。。。煩擾了。。。你?”    是的!就連玉兒自己也不明白,何以會對萍水相逢的斷浪道出自身身世?也許 ,只因為一種對他一見如故的感覺吧?    斷浪連忙搖首:    “不!玉兒姑娘,你。。。怎會煩擾我?事實上,適才是我自己一時好奇吧! 能夠得你信任,向我說出你的身世,我斷浪。。。實在很榮幸!”    玉兒聞言當場粉臉一紅,此時,二人已推著木頭車至天蔭城的市集,斷浪甫見 天蔭城大街上的店鋪,瞿地記起一件事!    “啊。。。”他不期然低呼一聲。    “哦?斷。。。大哥,究竟發生什么事?”    斷浪似是非常內疚的道:    “我忽然。。。記起,我曾應承自己一個最好的朋友,今日會去辦一件非常重 要的事,我竟然差點忘了他對我的千叮萬囑,我真是該死!”    不錯!今日,正是雄霸檢閱天下少年徒眾的大日子﹔斷浪曾應承聶風,他今日 無論如何都會挺起胸膛,抬頭站在檢閱大會之上,叫所有人知道他是南麟劍首斷帥 了不起的兒子!    更是神風堂主聶風引以為榮的好兄弟!好朋友!    玉兒聞言即道:    “斷大哥,既然你曾應承為自己最好的朋友辦事,你不用再陪我,反正你今早 已陪我逛至市集,我已很開心了﹔你還是立即去吧!否則若我誤你負了你朋友所辦 的事,我。。。亦于心難安。”    斷浪沒料到玉兒會如此善解人情世故,私下對其體貼柔腸益發欣賞不已,他道 :    “其實,我應承我好朋友要辦的事,也并非關乎他的事,而是關乎我自己一生 成敗的一件大事,他要我努力去辦好這件事,只是為了我的將來設想。他,一直都 希望我今生能變得更好,就像你叔叔為你一家人一樣。。。”    玉兒道:    “想不到斷大哥也有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知已朋友,那斷大哥今日更非要努力 辦妥他叮囑你的事不可了,否則又怎樣對得起他?”    斷浪即時深有同感:    “不錯!我今日一定要努力,絕不能再負風對我的期望。”    玉兒嫣然一笑:    “嗯,這就是了!努力,必定會有成績﹔‘努力’并不會辜負你,即使辜負你 ,也不會辜負得如‘人情’那么徹底!”    驟聞玉兒的鼓勵,斷浪更是精神一振,亦心知自己再難在此勾留下去,否則就 真的太遲了,他終于雙手一揖,道:    “既然。。。如此,玉兒姑娘,那斷浪告辭了!”    “有機會再見吧!”    一語至此,斷浪已然一縱而起,直向天下會的回頭之路飛掠而去!    然而掠出十數丈后,斷浪還依稀聽見玉兒在身后幽幽的輕呼:    “斷大哥,努力。。。”    努力?斷浪感極一笑,于向前飛掠之間,不期然又回首看她一眼,低聲沉吟道 :    “玉兒姑娘,謝謝你對落迫的我如此鼓勵,但你自己,也要好好奮斗,千萬別 為自己雙目盲了而自卑自棄。。。    正如你叔叔曾經所說,人,只能活一次,所以一定要為自己理想──努力。。 。”    微不可聯的沉吟,相信已距斷浪愈來愈遠的玉兒,根本沒有可能會聽見的了﹔ 只是此番說話,斷浪相信一定還有機會再向她說的。    因為大家也是天涯落泊人呀!    一定還有機會相見。    **************************************    然而,玉兒的鼓勵雖令斷浪身心振奮不已,惟不消片刻,斷浪的振奮被一片疑 惑蓋過!    緣于在全力向天下會飛馳之間,斷浪逐漸發現一件事!    他的輕功,赫然比平素快,快得完全判若兩人!    平素的他,一杯茶的時間僅可飛馳百丈,如今卻竟可達──五百丈!    天!這。。。根本不是他!就像之前他在夜叉池畔盤膝運氣之時,亦曾以氣逼 得地面崩裂的內力一樣,亦絕對不是他應有的修為!    可是,他為何于一夜之間,內力與輕功暴強起來?難道那個血紅人影揀選了他 之后的結果?    而若這血紅人影真如玉兒所言,是她自投夜叉池的叔叔的話,那她這個叔叔, 為何偏偏要揀選取斷浪?又何以偏要令斷浪增強?他到底對斷浪有何目的?    世上,真的有人可以成為令人無法想象的──夜叉?    斷浪盡管仍在向前急速飛馳,唯已隱隱有所預感,事情絕不會如斯簡單。    只是,他還是勢難想到,今日,將發生一件影響他一生的事!    一件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竟會發生的事。    即將發生!             *******************************    終于開始下雪了。    天山,高聳入云,故而天山的雪,比方圓數十里的大地來得更早,來得更密, 不消半個時辰,位于天山的天下會,早已覆蓋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海。    然而雪海盡管無數,還是無法覆蓋,今日在三分教場上數千顆少年徒眾熾熱的 心!    他們正在為憧憬已久的富貴名利而雄心萬丈!    為能成為“第四天王”而──熱切期待!    ************************************    數千多名少年徒眾,此際已齊集于三分教場之上,任憑冷徹心肺的雪花飄到身 上,依然面無異色。    全因為眾少年心中對名利的火熱渴求,已足可燙融飄在他們身上的任何冰雪。 是的!若非一心爭逐名利,誰愿擠身危機四伏的江湖?何必離鄉別井闖蕩江湖去? 既然早已豁出去,便要豁盡!故而今日齊集于三分教場上的數千少年,盡皆養精蓄 銳,衣履整齊,全都以自己最佳的狀態展示人前!成王敗寇,也許全在今日!    正如秦寧之子秦佼,縱已貴為總教之子,但仍需和其他少年徒眾一樣,端立教 場之上,任憑風吹雪打,亦是無法幸免。    不過,縱觀整個三分教場,若細數最矚目的,也是他了!誰叫他的爹秦寧是總 教呢?家世如此丰厚多金,單是他身披的一襲金絲繡衣,已足教幫主雄霸駐足一看 。    而只要雄霸愿在數千徒眾當中駐足看一看他,被選的機會例會大增!    所以秦佼不單是全場最矚目的,也是最意氣風發的一個!    更何況直至此時此地,他最忌憚的對手──斷浪,仍未依時回來,出現于檢閱 大會之上。恐怕,早已被他父子倆遣派前去殺他的刺客干掉了,他已經永不會再回 來與他爭一席位!    故秦佼不期然極為滿意地眺著正在教場前排、站于雄霸身后的爹“秦寧”,兩 父子相視一笑,早已心領神會。    這邊廂有人“快活”,那邊廂卻有人“愁”。    “愁”的人,正是亦同時與步驚云、秦霜、文丑丑及秦寧站于雄霸身后的── 聶風!    還有一直在聶風身畔侍候的孔慈。    時間一分一刻過去,所有少年徒眾已然齊集,檢閱大會開始在即,可是斷浪猶 蹤影杳然,聶風的表情,早已由滿臉期望變為滿臉凝重。    他身旁的孔慈更愈等愈是焦灼不安,不禁低聲問聶風道:    “風。。。少爺,斷浪。。。為何還不前來?大會。。。快開始了,他。。。 他不會在最后一刻。。。放棄吧?”    驟聞此語,聶風即時重重搖頭道:    “不!斷浪絕不會放棄的!”    “這些年來,他盡管已消磨了雄心壯志,不時感到自卑,但,縱然他可以放棄 自己,他亦絕不會放棄曾對我許下的承諾!”    “他既已答應了我,便一定會堅持對我的承諾,挺起胸膛來參與檢閱大會,無 論今次成功與否,他都不會有負我對他的期望!”    “他會叫天下所有人知道,我聶風有一個守信守諾的──好兄弟!”    對!無論成功與否,只要斷浪能給自己一個機會前來嘗試,并沒徹底放棄自己 今生,只要他能長進一點點,已是對聶風的最佳回報!    眼見聶風對斷浪如此深具信心,孔慈也當場為自己懷疑斷浪的志氣而慚愧低首 ,一旁的秦霜更是但笑不語,似為聶風及斷浪間的友情暗暗拍掌,而距所有人最遠 、站在最后的步驚云。。。    他的嘴角雖無半分笑意,甚至冷笑也沒有,但雙目之中,卻依稀閃過一絲光芒 。。。    他看來對斷浪亦具信心,縱然他由始至終都不大喜歡斷浪的的刁巧!但不喜歡 是另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只是,就在他們熱切期待斷浪出現之際,一個聲音突然向他們心頭大潑冷水: “是嗎?斷浪真的會來嗎?依我看他不會了!”    說話的人,正是與眾人同站于雄霸身后的秦寧!但見秦寧嘴角一歪,笑:    “若斷浪一心想來的話,他早就該來了!何必待至如此緊逼的時刻才來?坦白 說,以他這樣一個賤役,來了也無關痛痒,幫主又怎會賞識他呢?真是給天下英雄 恥笑!所以,我認為他決不會來了!”    秦寧語氣流露對斷浪侮辱之意,聶風聞言還未及回應,誰知。。。    一直沉冷不語的步驚云,這次竟搶先冷冷朝秦寧瞥了一眼,緩緩問:    “若    斷浪會來,    又如何?”    此言一出,不獨聶風、孔慈、秦霜微微變色,沒料到迄今孤獨站在最后的步驚 云,竟亦一直在留意斷浪會否前來﹔甚至連秦寧也當場一怔,不過他很快便豪笑答 :    “嘿嘿!若斷浪會來的話。。。”    “那我就吃一堆他馬槽內的馬糞!”    秦寧說此話時,獰笑著直盯著步驚云,仿佛自己已勝券在握﹔只因他深信在他 遣派的五十多名刺客刀下,斷浪根本毫無生還之望!    步驚云僅是邪冷一笑,又徐徐道:    “你,”    “要好好記著。。。”    “自己這一句。”    言畢已別過臉,直視前方,仿佛,對秦寧已經失去興趣。    秦寧雖在言語上冒犯了步驚云,惟自恃自己是天下會的開國功臣,且身為總教 ,地位亦非輕,實不須忌憚步驚云這新任的飛云堂主!更何況,他肯定斷浪已死, 其子秦寧這回勢必能成為“第四天王”,那時父憑子貴,更不須懼怕什么!    然而,秦寧未免高興得太早了!就在他的笑意還凝留在臉上未散的時候,他突 聞距自己不遠的秦霜,戛然高呼一聲,道:    “啊!”    “他。。。來了!”    “斷浪!”    “他終于來了!”    什么?斷浪。。。來了?    秦寧驟聞秦霜這聲高呼,簡直如同驚聞噩耗,聶風、孔慈更登時喜上眉稍!    只見眾人順著秦霜的目光望去,赫然發現,一條人影正急速步進三分教場!    想不到,在最后的一刻,    斷浪真的及時回來了!    他并沒有放棄自己!    也并沒有放棄對聶風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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