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穿越清朝當皇帝 作者:關古威 (連載中)

 
kevin1217 2012-5-28 14:25:1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266084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5
第八百一十章 永遠有多遠



    馮玉祥在德黑蘭的勝利,大大增加了帝國最高統帥部的信心,他們看到了希望,一個能夠同時打敗伊朗、法國和西班牙的希望。在德黑蘭被宣佈攻佔的10個小時後,也就是10月25日早上3點,西征軍的另一支部隊,陳誠所率領的北部戰鬥群宣佈攻佔了法軍在伊朗北部最後一座港口——阿莫勒。接著,在當天早上6點,龍國最高統帥部和陸軍部,空軍部,同時發佈了嘉獎令,嘉獎在巴姆、克爾曼、比爾詹德和德黑蘭作戰的龍軍全體官兵。

    與志得意滿的帝國最高統帥部相比,此時的法國最高統帥部已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在龍軍宣佈攻佔阿莫勒之後,所有人都知道,中國人已經封死了聯軍北部集群最後的逃生道路,法伊西聯軍二十六個師,將近44萬人被龍軍包圍在北起大不裡士、馬拉蓋,南至阿馬拉,東到馬赫塔蘭,西到阿拉克的一塊狹小的三角形區域內。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在這個巨大包圍圈中,殘餘的聯軍部隊是無論如逃不出中國人的手掌心了。

    土耳其東部城市,凡城。

    「完了!全完了!」剛從德黑蘭的戰火硝煙中逃到這裡的阿爾方斯#朱安,看著地圖上已經被藍線分割成四分五裂的沙盤,一向自負的他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擊,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對於他而言,自己的政治生命和軍事生涯都已經到頭了,同樣為此擔心的還有伊朗首相扎赫迪,由於他的部隊中的大部分被圍在兩個包圍圈中,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也正因為這樣,他更加的懼怕來自上面的壓力,因為在伊朗,指揮不當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按照最輕的來說,最多口頭處罰,但是如果按照重的來說,直接送上軍事法庭,而到那個時候估計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

    「看來我們可能已經失敗了!朱安將軍,我們真的失敗了。」扎赫迪像一條喪家犬一樣死死的拽住朱安的胳臂大聲的喊道,他的臉部已經扭曲,精神狀態接近歇斯底里。看的出來,他已經完全,徹底的喪失了所有的信心。

    「不是可能!」朱安移開了對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臂,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而是完全。從現在看來,我們已經完全,徹底的喪失了戰場的主動權。中國人已經贏得了伊朗、打敗了法蘭西和西班牙。對於勝利,我本人已經不抱任何的幻想了。」

    「那我們怎麼辦?我們究竟怎麼辦?難道我們兩個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說自己失敗了,然後被我們的政敵當著眾人的面肆意的攻擊,最後被當成替罪羔羊一樣被絞死,然後被歷史深深的刻在恥辱柱上?難道這就是我們應該面對的麼?」扎赫迪喪心病狂的大聲吼道。

    「當然不行!絕對不行!」被扎赫迪這麼一激,朱安顯得十分的窩火,「你不是這種喜歡坐以待斃的人,我也不是!我們絕對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絕對不會!」說到這裡他站了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地圖前面:「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我們在北面遭到了重創,最起碼損失了30至33個師的兵力,但是我們的部隊並沒有完全的消耗。我的手上還有6個師也馬上準備完畢。我將他們迅速的調往阿拉克等地。此外你不是還有3個步兵師師在馬拉蓋麼?這樣一來我們手頭上還有將近10個師的力量,雖然這些部隊並不能夠保證我們獲得最後的勝利,把中國人趕出中東,但是我們仍然有機會拖住中國人,最起碼我們這樣做能夠換取一個體面的和平。」說到這裡朱安重重的丟掉了手中的雪茄。

    「那麼你的意思是建立一個堅固的防線來防禦敵人的攻擊?可是這樣的話,兵力是不是太緊張了點兒。畢竟從大不裡士到阿馬拉足足有600英里長,單單憑藉10個師是很難防禦住這麼寬的正面的。」扎赫迪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沒辦法。」朱安苦笑著搖了搖頭,就算守不住也得繼續防守下去,因為我們的步兵太多,機動能力不夠。如果不斷採取運動作戰的話,正好撞在了中國人的槍口上,而如果縮短戰線的話,沒有足夠的後備力量完成這次後撤,要知道。在處於數量和質量劣勢的情況下,進行有條不紊的撤退,這是不可能的,而中國人會集中他們的優勢兵力對我們正在撤退的部隊實施戰術性的包圍。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就地防禦,把一個個防禦工事變成一個個安在中國人背後的釘子,讓他們如芒在背,讓他們的後勤補給線始終處於我們的壓力下。這樣我們才能反敗為勝的機會,一個讓對方低頭求和的機會!「說到這裡,朱安的話已經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我明白你的意思。」扎赫迪點了點頭,「不過我們目前的情況不單單是這些,我們目前最主要的情況是,如何才能平息目前北部的這個危局。」說完他緊張的看了看對方。

    「其實很簡單。」朱安立刻接過對方的話頭:「在我看來只需要找一個替死鬼就可以了,而這個替死鬼一定是在某場重要戰役中遭到慘敗的人,所以……」說到這裡朱安停住了話頭,他用意味深長的眼光看著對方。

    「所以我想我已經找到了!」那邊的扎赫迪也同樣報以奇怪的眼神。

    由德黑蘭發出的捷報雪片一樣送到北京,皇后靜芬的身體也恢復得很快,這些天關緒清心情非常好,這一天和馮相華等人議完了事,當晚就在皇后的坤寧宮住下了。兩個太醫剛為皇后診多了脈,關緒清詢問病情,太醫說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皇后身體還弱,還需要休養,這兩天稍微有點兒咳嗽,太醫走後,關緒清和靜芬說了會兒話,這才知道靜芬已經兩個月沒來那個。關緒清笑道:「剛才聽太醫說你體弱身熱,嚇人一跳,原來有喜了,又要給朕添一個龍子了。」

    皇后似乎心事很重,嬌小的身軀偎在皇上懷裡,微微搖頭道:「是喜,身子也有病。這無名熱有些日子了。都怪皇上你,臣妾身子弱,你還非要行……行那種事……」

    關緒清撫著她的秀髮,緩緩說道:「人們常說,陰陽調和,可治大病。你總是提不起精神來,身子骨又單薄,稍遇到點兒冷熱,哪有不病的?你是朕的妻子,也是天下之母,朕所有的都是你的,該高興起來才對啊!」

    靜芬沒有答話,過了好半天,才慢慢翻轉過身子,竟然用手帕悄悄擦著眼角的淚痕。

    「怎麼了?」

    「沒什麼,高興的。」

    「高興還哭?」

    「女人高興和男人不一樣。」

    「莫名其妙。」關緒清不禁一笑,正要說話,靜芬忽然說:「有一天,我要是真的死了,皇上給我個什麼謚號呢?」

    笑容凝固在關緒清臉上,他猛然坐直了身子,扳著靜芬的肩頭,急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靜芬坐起身,望著紗燈裡的燭光,嘆息著微笑道:「自從得了這場大病,我總是怕自己不能陪伴皇上走到最後,所以趁著現在我想向皇上討下這個謚號。你不是當初答應要給我孝賢這個謚號的嗎?你要是能給我這個謚號,我將來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關緒清一把遮住了她的嘴,說道:「朕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咱倆成婚以來這麼多風雨都過來了,將來一定會白頭偕老,就是死也是朕先死,朕怕你走在前面的話,朕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朕自打登基以來事情多,陪你的時間少,可是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朕的心思?別胡思亂想……睡吧……」

    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關緒清就醒了,見靜芬蔥白色的小臂露在被子外面,呼吸均勻,沉穩的睡著,眼角還掛著幸福的淚痕,他輕輕替她掩了掩被角,披上中衣,輕輕的來到外間大殿。幾個守夜的宮女忙不迭的過來侍候,關緒清擺手叫她們下去,單把小德安叫過來問道:「皇后如今一天進多少膳?」

    小德安見皇上臉色陰沉,小心的低聲道:「娘娘這些日子全都進的素,兩頓正餐,奴才在旁邊瞧著,一頓不過二兩老米。閒時偶爾進一點荔枝瓜果。倒是前頭廚子鄭二做的葷菜娘娘還進得多一點兒。鄭二走了之後,奴才就沒見娘娘進過肉菜。」

    關緒清沉吟道:「鄭二現在哪裡?」

    小德安笑道:「他偷了御膳房一個雞血紅瓷瓶,埋在煤渣車裡往外運,叫內務府查出來,打了一頓……」

    他還沒說完,關緒清就擺手止住了他的話,說道:「你一會兒就去傳旨,叫鄭二還進來侍候,月例加倍,有錢了就不偷東西了。告訴鄭二,主子娘娘進一兩肉,朕賞他一兩銀子。」

    「啊?喳!」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5
第八百一十一章 皇城內外 五十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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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6
第八百一十二章 青雲閣奇遇 第二...



    ps:今天五更,鮮花給點力!!!

    馮相華說:「這便是俗味兒,俗茶解渴,蘭香解憂,各有各的妙處。」

    關緒清大笑:「說得好,說得好!」回頭瞅了一眼王五和黃飛鴻,笑道:「大家出來就為了高興,你們也不用拘禮,都坐吧。」兩個人這才靠著門簾兒坐下。

    關緒清端詳著茶壺上的孫猴子三打白骨精的圖案,悠然說道:「我打算過一陣子派人到江南選秀,順便體察民情,可朝裡那幫清流們整天都在朕耳邊仁義理智的絮叨,說什麼為人君者要克己復禮,還舉出堯舜王莽的例子來勸說,把我耳根子都磨破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躲出來散心。」

    馮相華笑說:「您不必煩惱,選秀本來就是宮裡的規制,別人只有勸諫的份兒,這事總歸來講由不得他們。」

    梁啟超也說:「您以往日理萬機,身邊本就該有些體恤的女子,陰陽調和,龍體才能健康。不要說是選秀,就真的是三千粉黛也不過分。」

    趙秉鈞也一再稱是。

    正說著,夥計捧著菜單來了,關緒清隨便掃了兩眼,就交給馮相華,馮相華也沒看,把菜單交還給夥計,指指身旁的關緒清,對夥計說道:「瞅見沒有,這位爺是京城裡最大的糧商,你們自己看著拼對幾樣硬菜來,要是伺候得周到,賞錢自然少不了你的。」

    夥計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彎著腰說:「敢問這位爺怎麼稱呼?」

    「田盛公。」

    「得勒!您瞧好吧,包您滿意。」夥計拿著菜單出來,嘴裡還嘀咕著:田盛公?還是京城最大糧商?從來沒聽說過呀。

    功夫不大,幾樣菜品陸續碼到桌子上,看著雖然沒有宮裡的精緻,但菜香濃郁,讓人聞著就把饞蟲往外勾,為了穩妥起見,王五和黃飛鴻先各嘗了一口,連連挑大拇指,關緒清也夾起一筷子菜放在嘴裡慢慢咀嚼,小腸陳的腸子肥而不膩,筋筋道道,嚼幾下就滿口生津,越吃越覺得有滋味,吃一口就叫一聲好。大家都斟滿了酒,關緒清舉杯在手,說道:「當初朕說過,茶是水中君子,酒是水中小人,但無酒不成席,難得今天咱們相聚,我們同飲了這杯酒。」

    君臣正喝酒說話,隱隱聽到一股蕭然的絲竹聲,一個女子的吳儂軟語唱道:「但許蘭閨消永晝,豈教少女動春思……」聲音如百轉春鶯,醉心蕩魄,曲終人遠,還讓人覺得餘音繞樑。但側耳細聽,卻又使人百囀千回、如泣如訴。

    正巧夥計上菜,關緒清等人就順便向他打聽,夥計嘆了一口氣說:「父女兩人一個三弦一個琵琶,打揚州千里迢迢逃荒到北京,一路不知受了多少風雨顛簸,在京城裡沒個落腳地兒,要不是我們掌櫃子心善給了個餬口的機會,說不定早就餓死在街頭了。這年月雖說天子有福,天下太平,可是遭災受難的百姓還是很多啊。唉!」

    「這樣吧,你把那父女二人請到雅間來,我們想要點唱。」關緒清給趙秉鈞使了個眼色,趙秉鈞會意,摸出一張百元龍幣來,交給夥計,夥計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像雞吃米似的點頭稱是,一溜煙就出了雅間。

    功夫不大,只聽一陣細碎的步子,夥計的聲音說道:「你們爺倆兒算是有福了,今天遇到貴人,人家可是京城大戶,好好伺候著,賞錢肯定少不了。」

    簾子一挑,走進一老一少兩個人,老的穿著一身醬紫色裌衣,殘破的地方打著「雞嘴結」,戴著一副圓餅子墨鏡,正好遮住了臉上一道傷疤,看樣子竟是個盲人,手裡捧著個三弦,緩緩走過來,到門前停住腳步向關緒清等人做了揖,說道:「不知道大爺想聽什麼曲子?」

    關緒清一擺手道:「什麼拿手就唱什麼。」說著,看了那女孩一眼,女孩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相貌很普通,但黑榛榛的頭髮油光可鑑,一對纖纖素手抱著一隻琵琶,低著頭,臉上帶著悲哀的表情。夥計在旁邊罵了一聲:「抖起精神來,死了娘嗎?」女孩點點頭,臉色稍稍平和了一些。

    關緒清一皺眉,擺手讓店夥退下,端詳著父女兩人。王五搬過兩張凳子來,讓二人坐下。老者怯生生的說道:「小老兒就唱一首《嘆三生》吧。」說話間調了個弦音,伸出一隻枯癟的老手,在弦子上一抹,那邊女孩就唱道:「三生石邊嘆三生,奈何橋上奈何生,老天偏有弄人意,西湖案,風薄霜冷,何處話孤燈……」歌聲淒淒楚楚,令人柔腸百轉,沒想到這女孩是一副金玉般的嗓子,竟唱出這麼傷情的曲調。

    一曲唱罷,大家早已經沒了酒興,心裡蒙了霜霧似的,一片悲涼之氣。關緒清過了好半天才說:「老人家,聽你的曲子非常悲涼,心裡肯定也要說不出的苦衷吧。」

    老者放下三弦,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老兒一聽這位貴人的聲音就知道是個善心人。」他慢慢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皮肉翻捲的瞎眼來,用手一指:「要說這事還要從我這對瞎眼說起。」

    老者絮絮叨叨說出自己的經歷來:「小老兒本是揚州公道鎮人,這公道鎮是前清大學士阮元的故鄉,想當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時,曾戲說『普天之下,唯此公道』,因此就有了公道鎮的名字。唉,皇帝下江南只管吟風弄月,哪裡去管百姓的疾苦。眼下雖說是太平年月,可誰又想公道鎮竟從此就沒了公道……」

    趙秉鈞忍不住問道:「這話怎麼說?」

    老者長嘆一口氣道:「說這話是去年,朝廷一道赦令發到揚州府,全國蠲免錢糧。佃戶們要四六繳租均分這點皇恩。老財主摳門兒,說是地價漲了,原本要加租的,現在不加租已經客氣,還要鬧佃,只好抽地另找人種。為這個,幾個佃戶來講理,就打起來了,宴席也掀翻了七八桌。縣長大人兩頭勸,誰也不聽,就任憑財主們糾起一幫地痞胡鬧打人。其中有個財主叫徐有道,就在縣裡也是最大的地主,年年都是主佃不和,聽說還鬧出過人命。不但這裡有地,縣北還有一處,總共有幾十頃……」

    關緒清「哦」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提起精神來,啪一下展開竹骨摺扇兒,一邊聽著一邊搖著扇子。

    卻聽老者續道:「咱們窮人氣不過,就出錢請來鹽幫的出來主事兒……」

    「等等,」馮相華打斷了老者問道:「鹽幫是干什麼的?」

    「這位貴人,你們是京城裡的大商人,自然不瞭解南省的事。揚州是水鄉,也是漕運重地,天下鹽商十之七八都聚會在那裡,鹽稅就是揚州府的主要稅收,都靠這些鹽商支持著。可這鹽商也分三六九等,大點兒的叫鹽商,小點兒的叫鹽販子,再小點兒的叫鹽油子,鹽商大多在官府備案,手裡有官府的鹽引,鹽販子便私下裡倒騰,鹽油子都是單幫,搭個門路,在鹽商屁股後面吃點兒殘飯,倒也過得逍遙自在。別管是鹽商還是鹽販子,要想把鹽平平安安的運往各地,就要用到鹽幫。據說揚州府水路有三十六家鹽幫,最大的一家叫『鯉魚幫』,鹽幫是兩頭吃的角色,俗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鹽商們即使是有了鹽引,又有幾個是規規矩矩的做事的,很多人都背地裡勾結了官府,搞那一本萬利的買賣。」

    「什麼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梁啟超越聽越是驚心,忍不住就問了一聲。

    「自然是販私鹽了!這私鹽的買賣從古至今屢禁不絕,就因為這買賣是一本萬利,許多人為此甘願冒殺頭的風險,還不全是錢都鬧得嗎?揚州府鹽課最重,要是走黑路就可以省下一大筆課稅錢,原本一分利就變成十分利,誰不願冒了殺頭的風險往這錢窟窿裡跳啊!鹽幫是個兩頭吃、兩頭怕的角色,官府那邊亂發鹽引,怕出事就由鹽課中抽出一筆來給鹽幫。鹽商就更不用說了,要是得罪了鹽幫,人家把你一船私鹽都倒到河裡,回頭就說是船翻了,還向鹽商索賠,鹽商也只能打破牙和血往肚裡吞。因此說揚州府鹽幫是個厲害角色,這鹽幫裡也分個三六九等,有的專搞黑心買賣,除私鹽不販,與鹽商沆瀣一氣,甚至欺壓百姓,氣焰囂張得了不得。方才我說的鯉魚幫還算是個義幫,時時賙濟窮苦百姓。」

    「看來你對鹽幫的事兒倒是很清楚啊。」關緒清有意拿話試探。

    老者說:「小老兒眼瞎可心不瞎,活了六十多歲,好壞還分得清。再者說我閨女那死鬼丈夫就是鹽幫裡的,就是因為和財主們械鬥被打死了。兩個人還沒有結婚,我家定禮都收了,眼看活蹦亂跳一個人兒就這麼沒了。慘吶!」

    「哐當」,那女孩手一顫,琵琶落在地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關緒清一皺眉,說道:「老人家不要悲傷,我倒是有個親戚做京官,你詳細說說,興許還能幫得上忙。」

    老者一聽,拉著閨女撲通一聲跪下,叫道:「要是您能幫忙,小老兒就是裝牛做馬也要報答您。」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6
第八百一十三章 揚州鹽幫



    關緒清把父女二人攙扶起來,「你接著說,找到了鹽幫幫忙又怎麼樣了?」

    「事兒鬧大了!咱們窮人湊了錢,託了中間人去找鯉魚幫,那幫主一聽說自己幫裡的人被打死了,二話不說就派來了上百號人,一場仗下來,竟把一個財主給殺了,那財主就是縣裡有名的徐有道,他在公道鎮坐擁良田百頃,和縣裡的官員都有交情,這還不算什麼,他親兄弟名叫徐寶山,人稱徐老虎,那可是揚州府了不得的鹽梟,在我們那一帶要是有孩子不聽話哭鬧,大人只說一句『徐老虎來了』,那孩子馬上就不敢哭了。」

    「那徐老虎知道他哥哥被殺了,還能完得了嗎?」趙秉鈞問道。

    「可不是嘛,徐老虎為兄報仇,和鯉魚幫便在瘦西湖岸上打了個昏天黑地,連政府都不敢插手,最後不知是哪方托出中間人來說和,兩人就把官司打到了揚州市政府,想必那市長你不是個好官,只是從中和著稀泥,最後把佃戶們抓起幾個來,一番拷問,押進了大牢。」

    「按你剛才說的,是主佃相爭,既不是佃戶打死的,怎麼又拷問佃戶呢,這也說不過去啊。」梁啟超驚異道。

    「是啊。鯉魚幫和徐老虎都得罪不起,只好拿那佃戶背黑鍋了。俺們這些佃戶們都不服氣,就一塊出錢請了個律師到市裡辯理,那市長就說,是我冤了你們了?這徐老爺子有錢不願意出,卻丟了性命,也真令人惋惜。二八收租本來就高了,聖旨免賦,原本該分給佃戶一二成,徐有道是貪心了點。明明白白,地主佔理不佔情,佃戶佔情不佔理,徐有道丟了性命,佃戶也不能太自在逍遙了,抓幾個肇事的,秋後報刑部處以死刑。我們就說,你做了這件不公道的案子,就不怕激起民憤嗎?市長說,刁民要是敢鬧事,就便派警察都抓起來,徐老虎是能得罪的嗎?俺們自然不服,當面就與市長爭辯,市長生氣了,就把俺們中間抓起了幾個小夥子,其餘的都打了出來,第二天,徐老虎就派人抽了我們的地,還強收了一年的租子。我這眼就是在械鬥中被人家一刀劈在臉上,給弄瞎的。貴人們,你們評評,這天下哪還有個道理?」說完,老者大哭起來。

    關緒清站起身慢慢的踱步,到門口望瞭望天上皎潔的明月,良久長嘆一聲,說道:「此月雖好,不共天下有啊!看賞吧。」

    趙秉鈞把一疊子龍幣放到老者手中,關緒清又說:「老人家,過些日子就回鄉吧,這件事總有雲開月明的時候。丫頭,好好照看你爹,興許咱們爺們兒還有相見的一天。」

    女孩使了個禮,和他爹跪在地上拜了拜,就抱著弦子出了雅間。

    「皇恩浩蕩,沒有讓所有人都享受到啊。」關緒清頎長的身子在月影中移動著,緩緩說道:「太平的日子過了久了,土地兼併得厲害,土地單產越來越高,地價也就越漲越高。不走出京城,讀多少書也不知道這裡頭的經濟之道!」

    他轉過臉來,凝視著微微跳動的燭光,像是告誡又像自言自語:「三成富人佔了六成的地,七成窮人只佔四成地,而且越演越烈。赦免了錢糧,又只有三成窮人能得實惠,這是件了不得的事。廟堂雖高,但以偌大的疆土來看,朕也不能明察秋毫。你們要切記,土地兼併是一大隱憂,因為兼併了就窮富分化,皇恩也不能普及,容易出事。」

    梁啟超斟酌著字句:「好在只是人禍,不遇旱澇災年倒也好治。」

    關緒清道:「哪有那麼好的事,浙江尖山壩去年決潰,今年高家堰黃河決潰,這不都是災?天災譬如猛獸,來時雷霆一擊,只要萬眾齊心,也可相抗的。倒是這人禍難料,盤根錯節,難以理出個頭緒,這揚州府便佔了天下鹽稅的七成,鹽商之患也由來已久,看來朕要訪訪沈秉成了。」

    「皇上是想巡幸揚州?」馮相華問道。

    「原本是可去可不去的,今日一看是非去不可的……」關緒清停頓一下忽然又說:「岑春宣關了幾年了?」

    「三年了。」

    關緒清一笑:「再關就人就廢了,岑春宣雖然清正,但榆木腦袋,當初朕訓誡過他,不但不聽,反倒變本加厲,搞得南省官場人人自危,他還上摺子問朕錯在何處,朕說:你若不錯,天下的官場便都錯了。達摩面壁九年,悟出無我之境,朕取個君子之數,讓他自省了三年,倒要看看他有得沒有。回頭內閣擬旨,著岑春宣揚州候命,朕這番不賞、不封,看他能否耐得住。」

    「皇上計算著讓岑春宣來掃蕩揚州府官蔽?」

    「揚州府是官商盜聯手設的棋局,朕倒想看看『官屠』能不能解開,若是不能,這人從此湮沒了。朕給他岑春宣一個翻身的機會,就看他能不能上路了。」

    岑春宣出身官宦世家,其父岑毓英曾任雲貴總督。岑春宣少年時放蕩不羈,與瑞澄、勞子喬並稱「京城三惡少」。後翻然悔悟,發奮讀書,在前清以五品京堂候補,旋遷光祿寺少卿,太僕寺少卿,署大理寺正卿。

    岑春宣這人嫉惡如仇,主張對內外冗濫官員進行比較徹底的裁汰,務使人歷一官,皆有職守之事,不至虛設一位,徒糜厚祿。署理四川省長時,他居然準備一次彈劾300多名地方官員。在廣東省長任上,1400名官員著了他的道兒,乖乖地回家種田去了。這樣一來,弄得大小官員皆談「岑」色變,人送綽號「官屠」。

    岑春宣所到之處人頭滾滾而落,官場上道路以目,官員們恨得緊,便暗地裡彈劾姓岑的,更甚者有人在香港懸賞100萬買岑春煊下台,士子陳少白貪財心切,瞧準了袁世凱反叛的時機,精心謀劃了一樁冤案來搆陷。

    陳少白不知從何處找來岑春煊,袁世凱,陸宗輿三人的照片,翻拍之後製成了一張聯座合照,袁中坐,岑居左,陸在右,將照片賣給了香港的《華人早報》。於是各大報館不分真假的紛紛轉載,造成了轟動一時的大新聞。此事由上海一直鬧到天津,再到北京,甚至傳到了南洋和美洲,關緒清看到照片勃然大怒,廣東肅政史彈劾岑春煊的摺子也到了,關緒清思之再三,知道岑春宣已成眾矢之的,「猛虎」中箭是早晚的事,便將其關押起來,各地官員的彈劾摺子絡繹不絕,但皇上都留中不發,等事後查明了陳少白案之後,將此人秘密處決,真相也沒公佈。

    可岑春宣是個難得的清官,身居省長高位,有時窮得不能舉炊,他連家眷也沒帶,只有一個本家侄兒裡外照顧。聖諭下來時把家產抄了個底朝天,只尋得幾件打了補丁的破褻衣和兩串青蚨。庭審他那天,三萬老百姓聚到省府衙門外,人情洶洶,連衙門裡的衙役都一齊倒戈,大呼:「岑公受刑,還有什麼天日?」還是岑春宣披枷帶鎖出來申斥,命百姓「不得有違王憲」才算解圍。預審官最後只得草草具本完結,定了個「斬監候」的罪名,摺子在皇上玉案一置三年,卻遲遲沒有勾決。

    他作官時沒人敢送禮,坐班房時人們便沒了忌諱。有的替他向獄中上下打點,住了單間牢獄,又「因病」允許帶侄兒進去侍候。不知姓名的人常常送來衣物:「獄卒哥哥留點,勝餘的給岑大人穿用」;天天都有人提著肉,「請照應大人」,丟下便走。因此,岑春宣這個待死之囚比他當省長時還要闊綽。每年秋決時,多少人家求佛燒香,盼著「皇上眯一隻眼」漏勾岑大人。

    接到內閣釋放岑春宣的廷寄文書,四川省長朱旺祖壓了幾天沒有照辦,接著不久又接到邸報,赫然載著「已令內閣行文川蜀,釋放岑春宣」。朱旺祖再不敢延遲,親自坐了汽車徑往獄中宣旨。一進獄門便見典獄帶著一群獄役從一間小瓦房中出來,個個打著酒嗝。朱旺祖面沉似水的站在前門鐵柵後,板著臉斥道:「不逢年不逢節,喝的什麼酒?找打麼?」

    「回省長大人的話,呃——」典獄官打著酒嗝說道:「方才眉州市市長大人來訪,說見了邸報,岑大人頃刻便要出去了。酒席是府台帶來的。岑大人不肯吃,就賞了小的們。」

    朱旺祖叨了聲「豈有此理」,便逕自跨進小屋。屋里布置得十分清雅,天棚牆壁都裱了桑皮紙,木柵小窗上糊著蒼蠅綠的蟬翼紗。一張木榻佔了半間房,油漆得瓦亮。榻上齊整疊著兩床洗得泛白的青布被子,貼牆還放有一溜矮書架。架上的書籍已經搬空,小木案上擺著瓦硯紙筆等物件。

    岑春宣的侄兒岑亮滿頭熱汗跪在榻上捆紮著書籍。岑春宣倚在床幫子上瞅著油燈出神。見朱旺祖進來,款款起身,淡淡說道:「朱公別來無恙?」將手一讓,請朱旺祖坐在對面。

    「岑公,」朱旺祖見岑春宣一臉坦然之色,一邊坐一邊微笑道,「讓你吃苦了。不過瞧上去氣色還好。身子骨兒似乎比先前還要結實些。」

    ps:這幾章只不過是個支線情節,稍後是伊拉克戰爭。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7
第八百一十四章 官場屠夫



    岑春宣苦笑:「有詩書陪伴,曉春秋大義,午夜夢迴時,春宣無時不感念皇恩浩蕩。我想大人今兒來,不單是說這些的吧。」

    朱旺祖笑道:「我是來給大人道賀的。當今聖上以寬仁為政,已有廷寄,令兄弟前來釋岑公出獄。岑公蒙冤三年,如今重見天日,飛黃有望。真令人喜不自勝!」說著便大聲吩咐外邊:「去給岑大人備車!不要偏廢了規制,要省長一級的轎車。」又對岑春宣說道:「往日兄弟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之處,唉……這兒不是說話處,且到衙門盤桓幾日,兄弟為岑公壓驚送行,一切慢慢細談。」

    岑春宣含笑點頭,吩咐岑亮把行李收拾停當了,徑直送到省衙,自個兒則與朱旺祖各自上車,在一片吹打聲中去往省衙。一路上,朱旺祖便在尋思,三年的光景非但沒把這姓岑的搞垮,反倒養得心智明晰了,莫非當初那一身崢嶸的岑春宣,從此便當真能玲瓏起來嗎?

    來到省衙,酒宴早已排下,岑春宣默然良久,說道:「三年來,承蒙大人照顧,春宣雖不得自由身,卻得詩書教化,春宣是個直爽性子,當年在省長任上多有冒犯,不想大人竟有吐納四方的度量,春宣自慚形穢啊。此次得見天日,春宣不願再飛黃騰達了,若有機緣能面聖謝恩,求皇上允我回籍常伴梅花,便是春宣的夙願,也望大人能從旁周旋。」

    朱旺祖懷著一肚子鬼胎,當年彈劾岑春宣自己也是主腦,怕他出獄到京告刁狀,聽他的意思,一切舊賬要一筆勾銷,頓時喜上眉梢:「為大丈夫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岑公胸懷錦繡,海納百川,朱某實在是敬佩。不過兄弟已經風聞,皇上有意命兄赴揚州任事,恐怕兄難遂心了。哈哈……誰不知道揚州是作官的福地,也是江南命脈所繫,岑公一去,大展手腳,必定有一番作為。來,兄弟敬您一杯,祝你此番一路風順!」

    兩人又聊了會子沒相干的事,行李也已送到,岑春宣起身告辭:「大人,皇上有旨,春宣不敢耽擱,此去揚州前路未卜,若是有緣相見,春宣再置薄酒相待。告辭了。」

    朱旺祖也沒多加挽留,一直把岑春宣送到省衙門口,這才分別。朱旺祖瞧著對方的背影,心中暗道:岑春宣啊岑春宣,坐了三年班房,你便像換了個人兒似的,莫非這三年來有高人點撥你不成?

    剛走出不到兩里,卻見一窩蜂擁來一大幫百姓,全都跪倒在地,道賀的,請安的,說吉利話的,一齊眾星捧月似的準備送岑春宣上路。當先一個荷仗老者說道:「我們都聽說今兒個岑大人獲釋,都趕來相送,您還有什麼吩咐的,遮莫說來便是。」

    岑春宣笑道:「我無牽無掛,也無事吩咐。在牢裡讀書三年,倒養好了身體,還找到了三宗寶:架上的詩書、窗頭的黃鸝、腋下的稻草。」一句話說得眾人都笑了。此刻街上已經圍滿了人,鞭炮噼哩啪啦響成了一片。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跪地說道:「岑大人是貪官之禍,百姓之福,可您這一走了,往後誰照管我們呢?」

    「阿嫂請起來說話……你們不要這樣……」岑春宣見人們執意跪著,眼巴巴地望著自己,不知怎的,眼熱鼻酸,一股子熱淚再也止不住淌下來,自己積鬱了三年的悲苦愁彷彿都融化在這淚水裡,遂拭淚勉強撫慰道:「春宣何德何能,受父老如此愛戴!朱省長對你們也是一片父母心腸,當今皇上聖明,大家回去好好營生,不要負了名時一片殷殷厚望……」說著移步,此時送行人已有數千之眾。前面的人牽著手擠著為他讓出一道胡同。岑春宣走在前面,岑亮挑著行李跟在後面,才擠出人群。

    街旁屋簷下閃出一個人來,衝著岑傳宣撲身拜倒:「求老爺照應小人!」抬頭看時,此人十八九歲的年紀,精瘦矮小,滿面的菜色,穿一件土布靛青截衫,腳下一雙「踢死牛」豆包布鞋,雞吃米似的磕頭。岑春宣便是一愣。

    岑亮挑著行李過來笑道:「他叫順子,湖北江夏的人士,家裡遭了災,沒奈何千里迢迢到川蜀投奔他表姐夫,他表姐夫便是咱們獄裡的牢頭。叔叔坐班房時,是他在外頭專為您採辦東西的。」

    岑春宣雙手把順子攙扶起來,笑道:「如此說來,我還是受了你的惠。只是我如今這樣,怎麼照應你?你又要我怎麼照應呢?」

    順子一聽有門兒,哭著訴了自己的苦情,關節處有所遮掩,一疊聲的道:「只請大人收留我,我什麼活都能幹,什麼苦也吃得。大人要什麼時候瞧我不地道,聽任發落!」

    「我只能暫時收留你。」岑春宣見他可憐,不禁動了惻隱之心,說道:「當年我入京應試作官,奉父親的教誨,不要長隨僕人跟從左右,但你的情形也實在可憐。這樣,我先帶你一程,給你找碗飯吃,要是有一天你有了好去處,我也不攔著你。你認字嗎?」

    順子忙道:「大人這麼善心收留,必定公侯萬代,官運亨通!小的唸過三年私塾,記賬、抄個名冊子都行……」

    岑春宣的侄子岑亮笑道:「你就在老爺身邊做個雜役,沿途打尖住店,你掌管好花銷就行了。」就這樣,順子便跟岑春宣上路。岑春宣還沒有復職,從眉州到揚州府這一路都是驛站傳送,按規矩,只供岑春宣一個人騎馬。岑春宣律己極嚴,不肯多要驛馬,這一匹馬,也只用來馱書,和岑亮、順子步行趕路。為了節省盤費,也不願乘火車,沿途風餐露宿,晚晚的打尖,早早登程。但這一來未免就慢了,這一天就來到了湖北境內,在路上已經走了半個月了。當晚一行三人在驛站驗票投宿,剛剛吃過晚飯,驛丞就急急趕到岑春宣住的西廂房,一進門就問:「哪位是岑大人?」岑亮、順子正在洗腳,見他這麼冒失,都是一愣。

    「我是。」岑春宣正在燈下看書,放下書問道:「你有什麼事?」

    那驛丞「啪」地打了個千兒:「湖北瞿省長前來拜望!」

    岑春宣身子一震:「快請!是瞿子玖麼?」說著,已見一個五短身材,黑紅臉膛的官員抬腿進來,正是湖北省長瞿鴻機。

    瞿鴻機雖已年過花甲,精神矍鑠,雙目炯炯有神,只是臉上帶著倦意。

    瞿鴻機一進門便說:「雲階兄,到了湖北還鴉沒悄動的,還把同年放在眼裡嗎?」

    岑春宣趕緊起身過去,一把握住瞿鴻機的手笑道:「子玖,春宣現在身無寸職,怎麼好厚著臉皮到武昌府去打擾你呢?」說著眼睛掃著滿屋子的狼藉,面現難色:「屋中簡陋,倒要委屈你這二品大員坐坐方凳了。」

    兩人是同年點中進士,在官場交際多年,性子也對路,脾氣也相投,是官場上少有的知音人,岑春宣在眉州獄中,瞿鴻機沒少在外面為他周旋,還常派人捎去衣物、書籍,一晃三年時光,沒成想今兒個倒在這裡相遇。

    兩人坐定後,岑春宣便問:「子玖,你不在武昌府坐鎮,怎麼巴巴的到這兒來了?」

    此時,順子端來兩杯茶,偷瞟了瞿鴻機一眼,便低眉出去了。

    瞿鴻機吹了一口茶葉,便說:「我早收到了你雲階兄出獄的邸報,皇上命你趕奔揚州府候命,我料必然路經湖北,你不去武昌找我,我只得到驛站來找你討個沒趣了。」

    「子玖莫要說笑,春宣剛蒙皇恩獲釋,不過是個白丁,若是能得機緣面見聖上,一來謝恩,二來討一道旨意許我回鄉,討得半生清閒,春宣便感戴不已了。」

    瞿鴻機一笑:「你倒想得好,泱泱大國如雲階兄這般才華者乏善可陳,皇上正在用人之際,你倒想躲個耳根子清靜,莫非三年牢獄便把你的棱角磨沒了?」

    岑春宣苦笑一下:「回想當初春宣意氣用事,開罪了不少同僚,每每念及於此不免自慚,春宣這性子在官場上坐不得了,沒得令皇上失望。先說你怎麼趕到驛站來了?」

    瞿鴻機面露哀榮:「我母親不幸謝世,我已向皇上請旨要回鄉丁母憂,前者家父謝世,國家正處多事之秋,被皇上奪情,便沒回鄉守制,此番若再被奪情,瞿鴻機便沒面目回鄉了。」

    岑春宣也微嘆一聲:「自古忠孝不能兩全,為官者只知忠字當頭,便違了孝道啊。」

    瞿鴻機眼睛一亮:「雲階兄,我尋思著皇上是要啟用你了,你應當振作精神,為國效忠,也要對得起聖眷啊。」

    「沒那股性子了,還是聖賢說的好: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想當年我到了川蜀和廣東,滿眼都是官蔽,便施了重拳,想憑一己之力整頓官場,孰不知落得個自作自受,經那一番,再也沒了做官的心思,皇上若是啟用,便做個平庸小吏,了此半生。」

    沒成想一番話竟惹得瞿鴻機霍然站起,奪門就往外走,岑春宣一愣,忙叫住他道:「子玖,你這是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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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目標:巴格達 第...



    瞿鴻機回轉身怒道:「算我姓瞿的瞎了眼,錯把糞土當作美玉,本以為你岑春宣此番能重振聲威,成就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不想區區三年竟成了個沒囊沒氣的軟腳蝦,你我話不投機,告辭了。」抬腳又往外邁。

    「慢著,子玖,你把話說明白了,我怎麼就是軟腳蝦了,難道淡薄名利,學古人歸釣江上也錯了嗎?」

    「哼,淡泊名利說得風雅,別人許不知道,我卻明白你的心思,三年前你苦心孤旨,沒成想卻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你心裡分明存著怨恨,皇上要是啟用你,你就破罐子破摔,反其道而行之,雲階啊,從前我敬重你是個敢做敢為的大丈夫,沒成想你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我問你,皇上哪點虧待了你,當初彈劾你的摺子雪片一般堆在乾清宮,皇上全部留中不發,尋常人都明白皇上在保全你的名節,你岑春宣會不懂得?官場之蔽非一日便可革除,你一朝失利便要前功盡棄,算得什麼『官屠』?」

    瞿鴻機舌酸口利,堂堂堂一番話下來,竟把岑春宣說得面紅耳熱,頭頂便如受了一記重錘,怔怔的坐在那兒。末了點點頭道:「子玖一番言語醍醐灌頂,點中了春宣要害處,與你這番磊落胸懷相比,春宣太狹隘了。」

    瞿鴻機面色稍緩,又說:「我知道你心裡淒苦,亂世需用重典,可如今天下昌平,皇上政尚寬大,雖令民生恢復,但也滋長了官蔽,皇上用你就是瞧上了你的氣魄,你這身做事業的氣魄沒了,你還是岑春宣嗎?雲階兄,話點到為止,要不是你我有交情,我也不會巴巴的趕到這裡說這些話,只願你不要逆了皇上一片體恤之意,好自為之吧。我還要趕路,就不多說了,咱們來日方長。」

    瞿鴻機走後,岑春宣在燈下枯坐良久,琢磨著好友的話,漸漸痴了……

    「聯軍必須死守目前所有的防禦地段!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住目前伊朗的土地。」面對目前伊朗戰爭尷尬的局面,法國最高統帥部部長馬克西姆#魏剛親自來到凡城,在作戰會議上向駐伊軍隊提出的要求。基於這種精神,法軍除了防守西部防線的3個師之外,其他9個師都將用於建立新的防線,伊朗西部防線的部隊將暫編為第二集團軍群,而防守南部防線的部隊則分別編為第三集團軍群和第四集團軍群,在包圍圈中的法伊西聯軍部隊則變更為第一集團軍群。

    其中第四集團軍由原來的第2集團軍司令亨齊格負責,該集團軍群部署在西部防線的東面,而第三集團軍群所轄第67、10軍,由貝森上將指揮。只有27個師作為一線部隊用於防守防線的主要地段。剩下的22個師的部隊則被留作各個集團軍的戰術預備隊和統預備隊。

    魏剛特別要求,新的防守方式應該放棄原有的連續不斷的帶狀防禦,全部改為據點式加大縱深的戰線配置,一道防線的平均縱深不是原來的3里,而要擴展到8公里以上。接著魏剛又特別做出了指示:「各個據點的守軍,儘可能的利用森林和村落來防守住正面,所有的部隊絕對不能撤退,必須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而且他還特別命令,對於龍軍的坦克部隊,可以任其從側面的據點間穿越,然後再從側面和背面發起反擊,所有的部隊必須以分割德軍坦克和步兵的聯繫為己任,特別要運用自己的炮兵來打擊中國人。」接著他還向軍隊頒布了「對付閃電戰的一般防禦原則」這份小冊子,在冊子裡他寫道:「要打敗敵人,必須發揮指揮官的主觀能動性。一旦查明龍軍對某地區有攻擊的意圖,就必須以猛烈迅速的反擊手段與之相對抗,若敵軍防線在我戰線內構築成一個橋頭堡,則不論其大小,必須在炮兵和空軍的支援下實施反擊,在第一時間內清除敵軍的橋頭堡……如果某部隊在獲悉其友鄰陣地被突破,從而失去掩護的時候,該部隊也不許後退一步,直至全員陣亡。要注意,全力防守形成抵抗,這是從師到連級部隊都不變的真理!」

    按照魏剛的想法,這些據點由於本身的堅固防禦,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刺蝟,而刺蝟之間再用公路和鐵路相連接形成一張巨大的網,通過這張大網來網住龍國裝甲部隊進攻的矛頭,從而拖垮對方、拖死對方。

    11月3日,伊朗和法軍在北部的包圍圈之內的戰鬥仍然在進行。這個時候剛剛擔任代理裝甲兵司令官的享利#奧諾雷#吉羅將軍找到了魏剛,他建議把法國剩下的約1200輛坦克統一編成兩個機動分隊。一旦龍軍實施突破,那麼這兩支機動部隊將從兩翼擔任反擊任務。在他看來,至少法軍還能打一到兩場勝仗,而不至於一潰千里。

    但是提案放到魏剛將軍那裡,這個老帥只是部分採納了這個一直以來就叫嚷不休的「異端」意見。魏剛將軍要求吉羅用現有的機械化部隊拼湊了兩個戰鬥群,但是,他們忘記了吉羅建議中最重要的一點,而是使所有的坦克部隊仍然被分散到各個步兵部隊中去了。按照魏剛的意思,步兵部隊需要戰車部隊,這樣他們才能儘可能多的抵抗住對方的進攻。

    面臨危機的局勢和內閣中越來越濃烈的悲觀情緒。法國總統戴高樂再也坐不住了。11月5日,他決定再次改組政府,不過由於目前的情況十分危急,所以他並不敢再次清除軍方的兩個最主要的失敗主義份子——貝當和魏剛,他只趕走了內閣中的幾個「老的綏靖主義者」達拉第、拉謬勒和蒙濟,但是新的內閣中,表面主戰背地裡想求和的那些假憤青、兩面派卻比改組之前增加了不少。畢竟,現在的情況已經十分的明朗。法國和伊朗的戰敗已經毫無懸念,與其大家抱著一塊掛在政治舞台上,還不如想辦法為自己求得一塊立足之地。於是,很多抱著這樣和那樣想法的法國高層開始悄悄的派出自己的聯絡人,通過第三方甚至直接和中國高層進行聯繫,私自謀求和平解決伊朗問題的辦法。

    而同一天,法國陸軍總部發出的一份通令則讓另一個名將倒了大黴,這位名將就是伊朗失敗的守衛者,阿爾方斯#朱安將軍。法國政府指責這位「英勇」的守衛者玩忽職守,自高自大,完全沒有從全局去把握問題,以至於被中國人鑽了空子,從側面突破,致使到目前為止,把法軍置於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態。有鑑於此,法國陸軍部和內閣決定,由軍事法庭缺席判處朱安死刑以儆傚尤。

    看著這份通報,馮玉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份通報徹底決定了朱安的命運,至少現在他就算還活著,也無法立刻回到法國了。雖然這件事並不怪他,甚至在馮玉祥看來,朱安做的很多戰略決策都十分的果斷,讓龍軍吃了不少苦頭,但是面對如此慘重的失敗,總得有人做替死鬼。既然那些大人物後面都有很強的後台,替死鬼這個光榮使命只能給那些後台不硬的朱安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失蹤了,準確的來說是生死未卜,這樣一來,他就沒有了辯解的機會,事情真相也只能永遠成為了所謂的野史。

    「總司令!」宋哲元悄悄的來到馮玉祥跟前,他的話語打斷了正在馮玉祥的思考。

    「啊?哲元啊!你回來了。」看著自己的心腹愛將,馮玉祥坐了起來,微微的擺了擺手,說:「陸軍部那裡有什麼結果了麼?是不是我們還得在那裡等待?」

    「不是,總司令。」宋哲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陸軍部已經發來的電文。他們讓我們盡快的休整,好重新加入攻擊狀態中。第12集團軍的部隊正在從喀布爾趕來,一天以後就能到達德黑蘭,而陸軍部規定的集合時間是48小時。然後向西推進到伊拉克城市蘇萊曼尼亞。」

    聽了宋哲元的話後,馮玉祥拿起了放大鏡在地圖上找到了這個看上去並不起眼的城市,他位於埃爾比勒和基爾庫克之間。中間的底格里斯河在這裡擠出了一個很大的彎,彷彿一個巨大的「幾」字。

    「那裡距離我們這裡大約是120里!看來我們得提早準備了!」說著,馮玉祥放下了放大鏡,「對了,這次攻擊的線路分配了麼?」

    「是的!攻擊線路已經全部安排完畢了!」說到這裡宋哲元的眼睛裡突然閃出了十分興奮的神色。「總司令,根據陸軍部的命令,我們的任務是。從哈馬丹開始,向西發動攻擊。沿著巴赫塔蘭一直向西,經過蘇萊曼尼亞。最後,我們的目的地是巴格達!」

    「司令,陳誠將軍到了。」一個通訊兵飛也似的衝到了馮玉祥跟前,一臉興奮的向對方報導。

    「是麼?」聽到這個好消息,馮玉祥立刻放下手中的地圖,然後站了起來說:「快!給我更衣,我要親自去迎接!」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8
第八百一十六章 法蘭西的自由和榮...



    十分鐘後,馮玉祥他全身批掛的來到了自己的臨時司令部,位於哈馬丹市中心的伊朗國家銀行大樓前,而伊朗戰役的北路軍司令陳誠中將正守候在那裡,他交叉著自己的雙臂,高昂著自己的頭,不停的打量著整個建築上的大理石裝飾。

    「辭修,你回來了,好小子干的不錯,陸軍部的嘉獎令上你名列前茅。」馮玉祥拍了拍陳誠的肩膀高興的說道。

    「陳誠向總司令報到!」陳誠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馮玉祥用和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部下,說道:「幾天沒見,你又進步了。薩裡和阿莫勒兩戰打出了我們帝國軍隊的威風,帝國有你這樣的猛將,我真的感到很高興。」

    「這還是離不開您的教誨!此外,我認為您才是帝國最有實力的將領,因為我們執行的整個計畫都是由您親手策劃出來的。我們只是跟在你的後面進行完善罷了。所以,您才是帝國最傑出的將領!」陳誠一本正經的把這番話說出來,完全不像是在拍馬屁的樣子。

    「辭修,幾天不見,你的指揮能力提高了,連拍馬屁的功夫都練得爐火純青了。哈哈……」寒暄了之後,他們一行就進入了哈馬丹的臨時司令部。在那裡,馮玉祥已經擺出了豪華的伊朗清真料理,歡迎陳誠的凱旋歸來。

    「嘶!」一把鋒利的銀刀輕輕的切開了一塊帶血的牛肉,接著一把精緻的小叉子挑出了一塊較小的肉塊,然後把它送進了一張正在開啟的大嘴裡。

    「辭修!」馮玉祥搖晃著手中的高腳酒杯,深紅色的葡萄酒在水晶製成的酒杯裡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總司令,怎麼了?」好幾個月沒有開葷的陳誠不斷往嘴裡塞牛肉塊,一邊含混不清的說道,「陸軍部的電文您收到了麼?」說著,他猛地仰起頭,把手中的半杯紅酒灌進了嘴裡,然後微微咂了咂嘴。「我聽北京的同僚說,陸軍部似乎有點兒嫌咱們的速度慢了。」

    「那有什麼辦法!」馮玉祥費力的嚥下了嘴裡的牛肉,然後拿起桌上的一支倒滿清水的杯子,喝了一口,說:「你也看到了,法國人在底格里斯河對岸建立的工事十分完備。如果我這個時候衝過去,不是找死麼?所以我們還得等待機會。」說完,馮玉祥已經消滅了盤子裡面的牛肉,拿起放在桌上的杯子,大口喝起白水來。

    「國內已經傳出閒話來了,說咱們手中掌握著如此精銳的部隊,還在這裡有意磨洋工,賺軍餉。」陳誠考慮了一下後說出了自己聽到的話。

    「沒辦法啊!」馮玉祥打斷對方的話,「咱們的部隊雖然是精銳,但是從德黑蘭到哈馬丹這麼長的戰線,部隊集結也需要一定的時間,等全都趕到這裡的時候,法國人的防禦陣地早就構築完畢。我們的大炮和戰鬥工兵也沒有趕到。這個時候突擊的話,不但不會取得戰果,反而會損兵折將。所以,我只能命令部隊原地休息,繼續等待。」馮玉祥提出了自己的理由。

    「不過現在已經是11月9日了!總司令,整整半個星期過去了,我的部隊已經休整完畢了,大部分的裝備和兵力都已經調齊……」說到這裡陳誠把杯子裡面的酒全部一口氣喝掉,最後說道:「您要知道,咱們在伊朗取得的一系列勝利已經激起了國內許多人的妒忌,很多人不希望您能夠在接下來的戰爭中獲得成功。我在帝國陸軍部的朋友和我說過,有人已經開始向徐公那裡吹風了,說你在這裡貽誤軍機,想借此把你撤換下去,還說現在是在打仗,還沒到最後慶功的時候呢?」

    「哈哈!」聽了自己部下的話,馮玉祥大聲笑了起來。「辭修,你就放心吧。」他頓了頓忽然大聲的說道:「至於國內有些跳樑小丑,我早晚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伊朗戰爭已經證明了一切,我要用伊拉克戰爭讓所有看不起我馮玉祥的人閉嘴!」說到這裡,他抬起手上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飛散的水晶碎屑如同水花一樣四散飛賤。

    「總司令!」就在這個時候,宋哲元興沖沖的進來,臉上充滿了興奮的神色:「剛剛得到情報,在我們面前防禦的法國第七集團軍的部隊,撤出了薩南達季,大部隊正在向蘇萊曼尼亞撤退,也就是說我們前方的敵軍防線已經空了!」

    「我等的就是這個!」聽完宋哲元的匯報,馮玉祥站了起來,他指了指宋哲元:「你,馬上給陳濟棠發電,命令所部所有裝甲部隊立刻渡過加拉河,第7裝甲師沿著公路一直追擊,務必要在路上殲滅對方撤退的主力部隊,同時通知空軍轟炸和封鎖這股法軍的退路,一定要把對方粘在公路上,命令西征軍第九裝甲擲彈兵師和第10裝甲擲彈兵師迅速向薩南達季前進,務必在12小時之後奪取那座城市。」

    「法國人退了?」陳誠疑惑的問道。

    「是啊!」馮玉祥興奮的搓著手大聲的說道:「他們終於撐不住了,終於潰退了,我們勝利了,伊朗現在是中國的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是這種情況?」看著總司令興奮的樣子,陳誠有點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情況,不由得喃喃自語起來。

    「情況很簡單……」馮玉祥笑著說道:「首先,整個法軍在薩南達季防禦的地區實際上是一個突出部。突出部麼,在進攻的時候做橋頭堡是非常不錯的,但是在防禦的時候,這個突出部的問題就比較明顯,首先,兵力的配置要比平直的戰線多,而且還特別容易被從兩邊合圍,所以……」

    「所以,您就利用對方處於突出部這個不利的位置,使了一個戰術,把一部分的部隊調往兩翼做出主力部隊準備攻擊對方兩翼的樣子,然後還大肆渲染這個行為,讓對方誤以為龍軍真的會那麼做。最後龍軍還在這裡按兵不動,讓對方摸不準咱們的底牌,而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主動撤出突出部是最明智的做法。」

    陳誠不愧是西征軍最厲害的將領之一,在馮玉祥剛剛提點了幾句之後,就把他的戰術推理了出來。說完這些,他不由得搖了搖頭:「邊觀帝國數百位高級將領,也只有您能有這麼大膽的想法。」

    「哈哈。」聽了對方的話,馮玉祥大笑起來:「辭修也造詣不凡,法國人都沒看出來的事卻被你看穿了。現在通往伊拉克的道路已經被我們打開了。我們該行動了!」說完他忽然大聲喊了起來:「宋哲元!命令指揮部立刻行動,明天晚上我們到薩南達季去!」

    11月14日,經過一個星期的等待之後,西征軍的第11摩托化軍終於開始運動了。第7裝甲師在空軍的掩護下,追擊正在撤退的法軍第4步兵師,並且於第二天佔領了薩南達季。另一個方向,西征軍第9裝甲擲彈兵師也攻佔了阿富汗西部城市伊拉姆。緊隨而後的第19軍也在加拉河一線一字排開,架設了14道浮橋,然後迅速通過了這個天塹。

    11月15日,入夜時分,法軍在阿富汗境內的魏剛防線的整個正面都被擊敗,經過6天的戰鬥,法軍的11個步兵師已經只剩下3個,第10集團軍的情況稍好些,他們的防線繼續抵擋著龍軍第7裝甲集群的猛烈衝擊。唐生智親自率領的第8集團軍已經攻佔了加拉河西岸的廣大地區,正在從側面向蘇萊曼尼亞包抄,而最快的則是的陳濟棠率領的第8裝甲集群部隊,這支部隊雖然最後才動,但是後發先至。到了11月11日晚上9點,這支部隊的先頭部隊已經佔領了距離蘇萊曼尼亞只有80公里的阿富汗小鎮貢比涅,就在那裡,法軍第七集團軍的防線已經全線崩潰,他們也沒有任何部隊能夠抵擋對方的前進了。

    馮玉祥正拿著手中的死神鐮刀朝著伊拉克首都巴格達高速揮來!

    現在小國伊拉克面對從伊朗蜂擁退來的以及從歐洲派來大批法軍,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面對兇猛的中國軍隊,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請求自己的主子蘇聯人的援助,現在有法國,也只有法國,是伊拉克的救命稻草!

    11月22日清晨,龍軍對蘇萊曼尼亞的攻擊準時開始。底格里斯河南岸的法軍陣地遭到了龍國空軍和炮兵的猛烈攻擊。龍軍的裝甲部隊隨即展開了突擊。在過去的十幾天裡。法軍拼湊起來的部隊沿著底格里斯河迅速構築起了一道還算完整的防線,現在他們要經歷中國空地閃電戰的嚴峻考驗。

    這一天上午10點,魏剛將軍發佈了一道詞藻華麗的命令:「伊拉克戰役開始了,現在我命令堅守陣地,不許後退……希望你們念及戰死的法國勇士們,念及法蘭西的親人,激發起胸中不可動搖的決心,堅守陣地……我們祖國的命運,對他的自由的保障,我們子孫的前途,全部都仰賴你們頑強的支持。去吧!為了法蘭西的自由和榮耀,去和敵人拚死一戰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9
第八百一十七章 要和平,不要戰爭...



    蘇萊曼尼亞以及兩伊邊境的法軍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擋中國人的前進,並在不少地方取得了成功。很顯然,魏剛的縱深防禦佈置還是發揮了一些作用。起碼,龍軍的裝甲部隊不會再向開戰的時候那樣,一天跑上80到120里的距離了。

    不過馮玉祥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手裡掌握著至少在全亞洲最強的指揮官和歷史上最強的部隊,在遭遇了前期的阻擋之後,他們很快想到了應變的方法。在遭遇法國人「刺蝟據點」的時候,走在前面的裝甲部隊一般都先繞過去,然後跟進的步兵再慢慢的啃掉他們,雖然法軍拚死抵抗,但是雙方巨大的差距是無法迴避的。到進攻的第三天,龍軍還是完成了第一道防線的突破。

    陳濟棠的裝甲軍團還是表現得那麼優異,雖然這支部隊經過了一定的調整,第10裝甲擲彈兵師也一直沒有歸建,但是他的手上仍然有兩支強大的裝甲力量,此外還有第9裝甲擲彈兵師和第8裝甲師。此外還有剛剛從伊朗北方戰線上調過來的第4擲彈兵師。

    此刻,他率領的第8裝甲集群沿著底格里斯河長達150里的戰線上一字排開,第一天就突破法軍陣地縱深達到30公里。不過,他們很快遇到了抵抗,法軍第101師從邊上冒了出來,企圖對龍軍的側翼展開反擊。

    陳濟棠卻把法軍的這次反擊當成了一場遊戲,在他眼裡這支法軍在坦克的運用上以及步坦協同上仍然處於幼兒園的水平,他們的步兵和法軍重型坦克之間的間距竟然達到了1公里,而這些巨大的、孤零零的坦克則成為龍軍炮手練習最好的靶子。只不過,龍國陸軍裝備的37毫米反坦克炮並派上多大用場,而在戰鬥中很多龍軍的高級軍官參謀們也紛紛上戰場,一展其射擊水平,搞得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靶場。

    龍軍各種各樣的火炮都被拉上了戰場,從37炮到50炮再到88無後坐力炮甚至連150毫米榴彈炮都拉了上來,所有人都過足了癮。唯一倒霉的是陳濟棠,這位裝甲軍團指揮官在親自*作一門反坦克炮和法軍坦克對射的時候,被敵人的炮火炸得灰頭土臉,於是只能逃之夭夭。一邊逃,他一邊大罵集團軍屬裝備部,強烈要求更換自己的反坦克武器。

    就在第9裝甲師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東面的第10裝甲擲彈兵師卻遇到了點兒情況。這個師的師長是陳濟棠軍校時的同學王靖國,也是剛剛接任這支部隊的指揮官。面對經驗不足的王靖國,法國人終於又找到了一個機會,依託預設陣地進行防禦,並且可以暫時顯示一下他們在這方面的才幹。本來,一個參謀提議先用步兵突破底格里斯河防線之後,再調動裝甲部隊擴大突破口,但是這個決議很快被王靖國否決了。於是在花了幾個小時渡河之後,龍軍才把數百輛坦克擺開陣勢,向法軍壓過去,不過在中途他們遭到了法軍野戰炮兵和反坦克炮的熱烈歡迎,兇猛的火力讓在德黑蘭見過世面的龍軍第10裝甲擲彈兵師的官兵都感到震驚,他們不得不小心的繞過那些堅固的防禦據點繼續向前突擊。但是星羅棋布的法軍據點成功的割裂了龍軍步兵和坦克之間的聯繫。於是龍軍坦克不得不再回頭幫助自己的步兵。整整三天,整個第三裝甲集群的戰線上都陷入了一種極其慘烈的混戰中。

    戰鬥至第三天的中午,面對背水一戰的法國軍隊,王靖國所部依舊沒有任何的進展。另一方面,這裡的法國步兵完全被龍軍的據點困住了,他們向四面八方湧上來向中國士兵開火,並且拒絕投降,這些法國人中的大部分完全遵從了他們的最高指揮官魏剛的命令,一直戰鬥到死。

    時間到了11月29日,王靖國集群的進展依舊不是很大,甚至還被法國人騙進了設在一個村莊中的陷阱,讓人給暴打了一頓,衝進去的兩個營幾乎無人生還。又是一天過去了,王靖國忽然發現自己根本奈何不了那些死戰不降的據點,不但步兵被牽制住。裝甲部隊的補給縱隊也無法跟上來,很多人都對明天的戰鬥能否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感到懷疑。

    果然,第二天,法軍新編成的第一裝甲師支援趕到,開始對王靖國所部發動猛烈的反擊,他們湊出了75輛坦克,一次次向龍軍的陣地上撞去,而剛從法軍陷阱中逃出來的第四團官兵一見到法國人反擊,立刻忙不迭的呼叫空中支援,帝國空軍的藍翔戰機狠狠的從天上蹂躪了一下法國人。興奮的中國飛行員,甚至在空中*縱著藍翔戰機玩起了空中花樣表演。雖然,在接下來,法國人又投入了一個裝備有60輛坦克的第二裝甲師,但是隨後陳濟棠派來的增援部隊也趕到了戰場。經過半個小時的激戰,缺兵少將的法國人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法國人的地雷、反坦克壕溝、鐵絲網和坦克的反衝擊,使得王靖國不得不很鬱悶的看著增援部隊在那裡高唱凱歌。現在他十分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選擇了第10裝甲集群,為什麼選擇了這麼一個破地段,為什麼不把這個裝甲集*給陳濟棠親自指揮。

    此時,底格里斯河東岸防禦主力基本被肅清,陳濟棠命令自己的部隊原地集結待命,數百輛坦克戰車沿著河岸排開,他們的對面就是在風雨中飄搖的蘇萊曼尼亞!

    在法國首都巴黎,過去的一個月是緊張和混亂的。隨著壞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法國政府和軍方如坐針氈。貝當和魏剛對關於中止這場力量懸殊的角鬥並退出戰爭的願望也越發強烈,他們認為法國已經無法再繼續戰爭了,而且情況比二戰納粹戰爭時的情況還要糟糕。在龍軍佔領薩南達季兩個小時後,法軍統帥部舉行了緊急會議,在會議上,所有人都對戰爭的前景表示悲觀。法國總理雷諾小聲的發出提問:「如果伊拉克的這一仗我們再輸了,法蘭西可能會受到威脅,一旦中國人大舉入侵法國,那麼我們的政府上哪裡去呢?」

    魏剛還沒有回答,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裝甲兵司令官享利#奧諾雷#吉羅就站起來大聲反駁道:「我們應該繼續戰鬥,我們手中還有部隊。我們要在伊拉克和中國人展開巷戰。即使有一天中國人打到法蘭西,我們的首都丟了,最多我們把首都搬到布列塔尼去,如果布列塔尼失守,我們就去北非、去英國,只要我們繼續戰鬥下去,美國也會支持我們,就像二戰時他們前來增援我們一樣。總之,這麼打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會獲得勝利。」吉羅跳起來興奮的揮舞著自己的拳頭。

    「布列塔尼!北非!英國?美國?」沒等吉羅說完,坐在另一邊的魏剛就冷冷的打斷了對方的話。「尊敬的吉羅將軍,你認為可能麼?把首都遷往布列塔尼,那個除了離中國人遠一點之外,就沒有任何軍事價值的地方。跑到北非?難道你希望我們法國從一個歐洲強國一下子降格為非洲二等國家?跑到英國?現在的英國已經不是原來那麼強大了,皇家海軍多次被中國海軍擊敗,英國陸軍也不是中國人的對手,他們是自身難保,還能保護我們嗎?我實在想不出英國人有什麼辦法能夠保證他們自己的力量不會被中國人消滅。至於美國,這個投機商就不要考慮了。在我們沒有取得戰略優勢的情況下,這個國家只會考慮自己的想法,你沒看最近他們的兩院正在起草什麼法案,宣佈可以向所有參戰國家租借物資,不用說,他明顯是在幫中國人。」

    魏剛的一頓反擊噎得吉羅說不出話來,看著這個年輕的傢伙吃癟的樣子,魏剛十分的高興。畢竟對方讓自己頭疼了很久,現在則是自己出手教訓他的時候了,於是魏剛決定趁熱打鐵,「我個人認為,目前最關鍵的就是擺正自己的心態,我們法國是一個強國,但是強國就得有自己的風度和理智,把人民推進無邊的戰火中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一切戰鬥應該以人民為重,所以,如果伊拉克這一仗我們打敗了,法國就有可能淪落於敵手。我們要做的不是去做無謂的抵抗,而是要去和對方談判,這才是我們法國人真正的勇氣!」

    魏剛的話一出口,場下立刻混亂起來。投降派支持魏剛的決定,他們認為這位老將在關鍵的時候做出的這個決策是無比的英明,而反戰派則毫不猶豫的把叛國者和法奸的名詞扣在了魏剛身上。很快雙方從爭論引發成口角,再從口角升級為打鬥,最後演變成一場漫無目的的騷亂。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一言不發的貝當,忽然站了起來。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他們盯著貝當,希望能夠從對方的話中得出對方的立場。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19
第八百一十八章 牛叉的上士



    「諸位!」等大家安靜得差不多之後,貝當終於開口了:「我十分贊同我的搭檔,也就是魏剛將軍的話,我們目前所處的情況已經十分危險。我們偉大的法蘭西再也不能承沉重的打擊了,所以我認為,此時與中國人展開和談才是最好的辦法。」

    貝當一出口,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在二戰中態度最強硬,殺人如麻的老帥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在這個情況下說這種話。看到這個情景,坐在一旁的總理雷諾再也忍不住了,他立刻站起來,大聲說道:「各位,這件事情暫時就不要討論了,我們目前最主要的任務是如何穩定住整個中東戰線……」

    「怎麼穩定?我現在一沒有槍,二沒有人,三沒有飛機,你叫我拿什麼穩定戰線?政府的資金什麼時候才能到位?」沒等雷諾說完,魏剛再次跳了出來,「那些可惡的西班牙人,一心只想著自己逃跑。在德黑蘭說得好好的,一起反擊中國,穩定防線。結果呢?結果怎麼樣?我們還在戰鬥,可是他們卻逃跑了,丟下我們逃跑了。更可恨的是,這些西班牙人,表面上答應支援我們足夠的飛行中隊,但是結果呢?真正到了戰場上,我們沒有看見他們的一架飛機。這些飛機在哪裡呢?在哪裡呢?」說到西班牙,魏剛越發激動,他的臉崩得緊緊的,如同羊皮紙一樣上下抽動,臉上的皺紋漸漸張開,彷彿瞬間就要開裂。而且他的嗓子都嘶啞了,如同破了一個大洞的風箱發出刺耳的呼哨聲。總之,他認為是怯懦的西班牙人妨礙了法國的勝利。總之,這位老將在打開了話匣子之後就一直沒有辦法收住嘴巴。總之,西班牙軍隊所犯過的任何一個微小的錯誤,都成為了他發洩自己不滿的目標。

    除了爭吵和咒罵,法國統帥部在這一個星期裡面幾乎什麼事情都沒做。不過,他們也什麼都不能做,在伊朗的殘餘部隊已經失去了控制,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龍軍的坦克,在伊朗西部的各個據點之間橫衝直撞,同時向伊拉克的各個要點和補給點猛衝過去。

    在伊拉克邊境地區,預定反擊的部隊沒有時間集結起來。他們中的大部分被中國空軍的轟炸機牢牢釘死在軍營中或者公路附近。少數部隊只能零星的投入戰鬥,但是他們根本無力阻擋中國戰車的前進步伐,奉命堅守據點的各支法國部隊的日子也不好過。經過幾天的試探,龍軍對付這些刺蝟防線已經有了點兒心得。他們採用飛機空襲加遠程火炮壓制,首先敲掉這些刺蝟露在外面的刺。然後步兵以戰鬥小組的形式進行穿插滲透。在這種空地一體的聯合打擊之下,一個個刺蝟被拔光了尖刺而失去了作戰的力量。魏剛的刺蝟戰術徹底的破產。

    隨著龍軍戰線的日益推進,伊拉克邊境上越來越多的平民逃離家園,他們帶著大包小包的家當,利用能夠找得到的一切的交通工具—從自行車、牛車到小轎車、卡車,拚命向比較安全的後方逃亡。擁擠的人潮在各條道路上匯成一條條洶湧的河流,中間夾雜著許多被打散的法國士兵。本來就不完備的伊拉克交通為之癱瘓。在這種情況下,法軍固然難以調動部隊,就連龍軍的行動也同樣受到很大的影響。

    面對著這股巨大的人浪,站在裝甲車上的陳濟棠感慨萬千,因為幾十萬人把幾條通往蘇萊曼尼亞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自己的戰車直接被擋在了外面,根本沒有辦法進去。在他看來,這股人潮對於自己部隊的阻礙,遠遠比所謂的「魏剛防線」要強大很多,於是,他不得不緊急派出一個營的士兵,這些士兵的作用並不是驅趕人群,而是負責疏導交通,做起了義務交警,而那些伊拉克人還真的聽從中國軍人的疏導。就這樣,在折騰了大約四個小時以後,陳濟棠所率領的裝甲部隊才繼續向前攻擊,這讓姓陳的感到十分鬱悶。

    不過,更加鬱悶的則是法國總理雷諾,由於中國軍隊在中東地區一公里接著一共裡的*進,法國國內的恐慌也日益加劇。內閣的文官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撕下自己的偽裝倒向法國現政府的對立面,而貝當元帥的態度也一天比一天的明確。12月9日,貝當說:「如果我們這一仗打輸了,沒有別的辦法,只好同對方談判受投降。」

    在第二天,中國裝甲部隊距離蘇萊曼尼亞只有50公里的時候,這位老帥出手了,他交給雷諾一份正式的書面意見要求停戰。同時在例會上,貝當指責政府沒有做好戰爭準備,並且宣稱他每天見到的法軍毫無準備的情況使他感到吃驚,他聲稱:「我們在二戰時向德國宣戰就是一個錯誤,正如現在我們當時應該採取更加溫和的辦法來換取和平,而不是面臨戰敗的命運!」

    對於所有人來說,這是一個信號:這位老帥開始挑戰現任法國總理的位置了,甚至可以說雷諾在政府和軍方的支持率已經下降到了最低點,他已經變成了孤家寡人。

    1916年1月6日下午6點15分,距離蘇萊曼尼亞130公里處。照耀了一天的太陽終於緩緩的落下,整個蘇萊曼尼亞即將陷入黑暗之中。這個時候,在距離瑪爾法港5里處的一處名為聖加爾特的農莊停泊著大量的戰車。這其中有看上去十分龐大的坦克,也有小巧玲瓏的小型裝甲車,所有的車輛都整整齊齊的排成了一條長長的行軍縱隊。

    重型坦克在前,輕型巡洋坦克在中間,後面是成打的步兵運輸車,所有的軍車都統一的漆成了土黃色,這種顏色讓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不適應,法軍的士兵並不喜歡自己戰車的沙漠塗裝,他們認為這種塗裝非常難看,感覺有點像土黃色的袋鼠。但是,據說他們的盟友澳大利亞人卻十分喜歡這種顏色。因為這種顏色讓他們想起了澳大利亞人最喜歡的袋鼠。

    這支軍隊就是從土耳其派來的法國王牌機動裝甲部隊。

    此時,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機動部隊司令阿爾比特#貝德上校正躊躇滿志,他帶著自己的副官和參謀官員來到了隊列的中間,熱情的和自己的手下打著招呼,並且不停的拍著那些年輕士兵的胸膛,然後用溫和的語氣噓寒問暖。總之,現在這個傢伙彷彿並不是一個指揮官,而是一個和藹的老者。過了好一會兒,當貝德走到了隊列最後的時候,他沖旁邊的副官微微點了點頭,副官立刻給其開來了一輛裝甲汽車。貝德三步並作兩步登上了這輛汽車,站在上面,大手一揮,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向眾人大聲喊道:「小夥子們,法蘭西正注視著你們!前進!」

    霎那間,數百台車輛的發動機發出隆隆的響聲,一陣陣刺鼻的煙霧從這些車輛的排氣管中噴湧而出,頓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常難聞的味道,原本站在車輛旁邊的法軍部隊也跳上了自己的裝甲車和坦克。他們或坐在狹小的布倫機槍車裡面,或站在坑坑窪窪的坦克後車廂上。所有人此時的表情都十分的凝重,因為他們知道,他們面對的敵人是一支戰鬥力異常強大的軍隊。雖然他們被告知,這些中國人並沒有裝備可以和他們抗衡的重武器,但是一種奇怪的憂慮仍然縈繞在這些人心中。畢竟,中國裝甲部隊在印度、伊朗和阿富汗創造的輝煌歷史可是讓所有人都記憶猶新的。

    就這樣部隊開始出發了,他們的目的地是蘇萊曼尼亞西北面的瑪爾法港,目標是肅清那裡的中國部隊,包括所謂的龍軍裝甲部隊。而與此同時,龍軍的裝甲部隊也開始由瑪爾法港向內陸高速前進,他們的目標則是法軍的中轉站,蘇萊曼尼亞。

    行駛在龍軍裝甲部隊最前面的是一個熊式坦克小組,而走在這個小組最前面的則是一輛戰術標號為1331號的坦克,坦克的主人則是龍軍裝甲部隊突擊上士,杜聿明。

    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杜聿明在他的部隊一直以大膽和桀驁不馴爾出名,在戰鬥中他總是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可是在平時他也是最喜歡和自己長官頂牛的人,所以,對於他而言,榮譽和處分總是陪伴著他。於是他在西南軍區第49兵團一直待待了8年。此時,新一輪的龍軍整編工作開始了。當聽到部隊可能要裝備新的重型坦克的消息之後,他二話不說報名了參加這支裝甲部隊,可是當部隊進行人員篩選的時候,和杜聿明有仇的指揮官卻故意將其塞到了另外一支特種坦克部隊中,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聽說如果要進入訓練營的話,在訓練營結束之後,所有人還會回到原來的部隊。當然,如果去那個新編部隊的話,就不會回來了,而那些人巴不得這個喜歡惹事生非的傢伙早點走,於是立刻將其調到了戰車營。
regn13 發表於 2018-1-20 00:20
第八百一十九章 牛刀小試



    杜聿明沒有辦法,只得作為軍官候補生來到了軍官訓練營參加異常殘酷的訓練,等到畢業時,他終於取得了坦克教員的資格。不過他的軍銜卻並沒有得到提升。由於他暴躁的脾氣,所以他還是上士,一直到現在。

    這天下午6點45分,杜聿明和他的車員來到了一個距離瑪爾法7公里的小山坡上,這個時候他接到了部隊休整的命令,具體的原因還不是十分清楚,趁著這個修整機會,龍軍士兵們開始吃晚飯。

    「快來吃晚餐,頭兒!」坦克通訊兵對杜聿明喊道:「今天的晚餐還真不錯,還有熱湯呢?」

    「是嗎?熱湯這東西我們很久沒有喝到了。」

    杜聿明連忙找到自己的飯盒,拿起湯匙向炊事車跑去。

    「頭兒,你來晚了。」炊事兵端著滿滿的一盆濃湯,口裡還嚼著一大塊饅頭,包括先頭的偵察部隊在內的幾十個人,在幾分鐘之內匆匆吃完飯,然後開始百無聊賴的等待著出發的命令。此時,杜聿明還為現在這難得的平靜感到欣慰,他把頭轉了過去,看到自己的僚車駕駛員正把他沒喝完的湯倒掉,又回頭向自己的裝填手問道:「還有煙嗎?」

    「還有些,」裝填手抽出一根給杜聿明,他立刻掏出一根火柴,哧——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淡淡的但很好聞的硫磺味,給裝填手點著煙,又把自己的點著了,狠抽了一口,濃濃的煙霧一下子充滿肺葉,尼古丁的作用馬上給了他帶來一身輕快的感覺。

    「家裡來信了嗎?」在抽了一口之後,杜聿明慢悠悠的從鼻子裡吐出一道煙圈。

    「已經快一個月沒有了。」裝填手小趙眼望著遠方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是啊,這該死的戰爭,等打完這次仗,我一定要為你申請假期。」杜聿明說道。

    「呵呵,」小趙微微一笑,然後又深深的吸了一口香菸。

    「車長!命令來了!」通訊兵跑過來大聲說道。

    「全體上車,全體上車。」不遠處馬上傳來了急促的命令和哨音。

    「走啦,快點。」杜聿明把最後剩下的一截香菸狠抽了一口,然後將其踩滅。

    「好的。」小趙已經收拾好自己的飯盒,把黑色的坦克帽對著頭上一扣,疾步向1331號坦克跑去。

    杜聿明也幾步竄上炮塔,戴好耳機,裡面傳來連長的命令,「各車注意,各車注意,今天我們要在7:30前,趕到蘇萊曼尼亞攻擊法國的防禦突出部!」

    「沒搞錯吧,蘇萊曼尼亞離我們至少還有10公里,現在已經是6:50了,怎麼可能趕到。」車長小王嚷道。

    杜聿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小王的肩膀:「別發牢騷了,開車!」

    小王也微微點了點頭,慢慢鬆開了離合器的踏板……

    很快,所有的車輛開始啟動。杜聿明在耳機裡面聽到傳令官一聲長長的哨音,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腳下開始轟隆作響,尾部的排氣管騰起濃濃的黑煙,就像睡獅慢慢醒來後發出的吼聲。

    「我的車在前,1322殿後,15分鐘後,我們將與傘兵偵察連的特種兵分隊在梅爾哈村會合。」在領會了連長的意思之後,杜聿明下達了命令。

    「好啦,我們行動吧。」在佈置完如下的任務之後,他微微的挺起自己的身軀,用力的將手向前一揮:「前進。」於是1331號戰車猛的顫,突出此時杜聿明腳下的戰車似乎很不情願被他們這幫毛頭小子駕駛著,發動機發出狂燥的轟鳴,履帶嘎嘎作響,當小王鬆開剎車時,整個四號戰車立刻像衝出牢籠的野獸,將擋在他們面前的灌木叢碾了個稀爛。

    「王寶生,速度15公里,跟住前面。」杜聿明仔細觀察了周圍的情況之後,立刻命令道。

    「明白。」王寶生回答。

    道路並不好走,這主要是因為這個地區沙石比較多,當然,還有就是龍軍前期的轟炸造成的,一路上都坑坑窪窪的。不過,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當他們的車隊拐過一條小路後,整個車身馬上變得輕鬆了許多,但杜聿明卻像上滿弦似的,一點兒也不敢放鬆。因為誰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法國人的伏兵或是地雷什麼的。他將半個身子伸出了坦克指揮塔,拿著望遠鏡四處張望。看著後面遠去的宿營地,心裡不禁又在盤算,不知今晚還會不會有這麼好的一個宿營地。

    經過10鐘的急行軍,他們終於到達了中間站瓦薩塔村,幾輛坦克港剛來到瓦薩塔村外面,杜聿明就立刻命令全體停車待命,並命令一輛偵察摩托進村偵察。誰知車子剛進去還沒到2分鐘,村裡就槍聲大作。功夫不大,一名通訊兵連滾帶爬的跑回來。

    杜聿明一看就火了,大聲問道:「怎麼回事?」

    「法國人!村子裡面有法國人!」那個通訊兵結結巴巴說道。

    「1322,跟我進去,1312在原地待命。」接著,他又對旁邊的一個裝甲兵說道:「一個班跟著我,剩下的在外面防禦!」

    「什麼?叫我去,我怎麼這麼倒霉。」步話機裡傳來了1322號武器*縱員劉福明的抱怨聲,但他馬上就堅決的回答道:「是,長官。」

    「寶生,保持20公里時速,小趙,準備好榴彈,弟兄們,我們走。」在佈置完任務之後,四號戰車又開動起來,他迅速關上了艙門,然後將眼睛貼上了潛望鏡。

    「兩點鐘方向,保持警戒。」坦克隆隆駛進村中大道,看樣子這座村莊被破壞的還不算嚴重,除了橫攤在道路中的那輛被地雷炸燬的偵察摩托,並沒有顯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向被出事地點望去,在右邊1點鐘方向的草垛後面,有一根車轅似的的鐵管,為了保險起見,杜聿明還是命令道:「小趙,注意,2點鐘方向,距離300,一旦鎖定目標,就開火攻擊!」

    話音剛落,突然草垛後面火光一閃,「當……」一枚炮彈被四號坦克厚重的裝甲彈開。

    「開火,還他媽楞著幹什麼!」杜聿明話音未落,只聽見車內主炮一聲悶響,「轟!!!」一發炮彈激射而出,當即將那個草垛炸成了平地,一個輪胎被氣浪拋上了空中,一門反坦克炮只剩下了一具殘骸,兩個只剩下半截身軀的法軍士兵當場斃命。

    緊接著,杜聿明又看見四,五個法國人,拿著幾個奇怪的長條形的東西向他們的戰車拋了過來,「噠噠噠」,還沒等這幾個法國兵跑到近前,一梭子子彈如同一條紅色的火鐮,狠狠抽打在法國人身上,幾個法國兵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斃在地。

    「娘的!看樣子這裡隱藏的法國鬼子還不少。」杜聿明摸了一把汗,狠狠的罵道:「小趙,1點鐘方向,干平那座房子。寶生,把這裡給我推平。劉峰,問問那些1322的那些蠢蛋跟上來了沒有。」

    「轟!」小趙的主炮又開火了,杜聿明從潛望鏡裡看得清楚,那座房子像是突然間煤氣爆炸一樣,一陣煙火過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與此同時,王寶生駕駛著巨大的四號戰車,把他們左邊的小牲口棚攔腰撞毀,因為那裡是一個火力弱點。法國士兵極有可能會通過這個盲區向他們的戰車側面投擲手雷,如果那樣的話就真的麻煩了。

    杜聿明看見從不遠處的幾棵樹後跑出幾個法國鬼子,手裡又拿著那個長條形的怪東西,準備再向他們投來。

    「狗日的,反坦克手雷!」這一次杜聿明認清了,原來那是法國人研製的反坦克手雷。他連忙*起一支蛇芯機槍,推開艙門,對著法國人衝鋒的路線一頓猛掃,跑在最前面的兩個法國人倒在彈雨下,後面的兩個連忙胡亂扔掉反坦克手雷,(這種手雷重達1.1公斤跑起來很不方便),跑到後面的房屋裡面躲起來。

    「想跑?沒那麼容易!」小趙把炮口搖到他們的藏身之地,「轟」一聲炮響後,那幾個法國兵就連同房子一起被炸上了天。

    硝煙散去後,杜聿明的步話機裡傳來了排長的聲音,「1331,怎麼回事,為什麼擅自脫離隊伍?」

    杜聿明剛要回答,突然又發現在他右後4點鐘方向有人在活動,不過這些人似乎還沒有向他們開火,杜聿明拿起望遠鏡仔細一看,原來是隨軍部隊正在匍匐前進。

    「來的真是時候,老子剛打完,你們才就過來撿便宜了。」杜聿明罵了一句。

    接下來,杜聿明和步兵一起拔掉了村裡潛伏的幾個法軍碉堡,槍聲才漸漸稀落了下來,幾個突擊連的步兵隨後打掃戰場,他們擊斃了最後幾名抵抗者,還抓獲了兩名俘虜,其中還有一個是軍官。於是,杜聿明一邊命令自己的戰車在外圍進行防禦,一邊緊急審問了那個倒霉的法國軍官。

    很快他們就從那個軍官口中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他們是隸屬於法國蘇萊曼尼亞守備部隊的,他們在這裡建立的防禦並不是防禦龍軍裝甲部隊的攻擊,而是在保護自己部隊的側翼,因為在十五分鐘之後,將有一支龐大的法軍裝甲部隊通過這附近的公路,向西北方向前進,他們的目標是龍軍已經佔領的瑪爾法港。

    聽到這個消息,杜聿明當即楞住了,他立刻抬腕看了看手錶。現在,自己的大部隊還有十分鐘才能趕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情況就危險了。現在天色已經昏暗下來,空軍部隊已經無法出擊。如果法國人從這裡衝過來的話,自己的部隊只是憑藉三輛坦克和兩個排的步兵能阻擋法國這支龐大的裝甲部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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