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科幻] 我是船長 作者：君不見 (已完成)

第三七一章：楞伽號與弦聲號


“好啊，果然英雄出少年，聽動靜，你們是直接從外面闖進來的吧。”正中坐著一名須發皆白，頭發和胡須都蓬亂的老人，他的面孔有一種不正常的亢奮式紅色，在古帆等人進來時，還在口沫橫飛地說著什麼。

古帆對他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話，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

然後他的目光掃過了整個大廳，看到大廳裡坐著七個人。

其中三個老人，兩個中年人，一個青年人，還有一位中年女人。

古帆目光一掃，並沒有看到有俞族老人在，顯然雲知山先生並不在這裡。

“三位先稍作，我去請家父出來。”古帆是代表石何悲大師前來，所以於情於理都要請他出來說說話。

古帆點點頭，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這客廳很大，雲知山雖然並不在學校裡任教，但是他自己帶了很多名學生，這裡是他向他的學生，以及學生的學生們傳授知識的地方。

古帆坐下之後，古峰非常自然地坐在了他身邊，老古卻是跨立在他的背後，挺胸凸肚，目視前方。

秋望鄉逡巡著，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該不該坐下。

“坐。”古帆指了指自己另外一邊，道，秋望鄉才小心謹慎地坐了下來。

雲家雖然現在被襄家逼婚，但是這等豪門，在和龍星也是數得上號的，秋望鄉卻是做夢也不曾想過自己會來到這裡。

“咦。是夜族人？”古帆進來之後。眾人卻是看到古帆戴著面具，坐在最上首的那老人卻是一愣，夜族人性格溫和，不喜爭鬥，算是翩翩君子，遇事極少以這種強硬的方式解決，那些人雖然對雲家實行保護性監禁，但是並不禁止外人進入，也不禁止除了雲家主要人物之外的其他人進出，只要進來時經過檢查。對方就會放行，這種情況下，夜族人不太可能會直接發飆。

古帆並沒有回答他，那老人知道夜族人性格冷淡。卻是也沒在意，轉頭又開始和其他人說起話來。

過了大概三四分鐘，後面響起了腳步聲，然後云有自帶著一名蒼老的俞族人走了出來。

和照片上比起來，雲知山大師真人可是老多了，他眼窩深陷，一雙眼睛裡滿布紅絲，面上有一種病態的蒼白，皮下隱約有些發青，顯然最近過得併不好。

“哈哈。石老弟跟我說，會派自己的孫子過來，我和石老弟已經幾十年不曾見面了，卻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成家的？還有了孫子？”這位俞族老人哈哈一笑，目光在大廳裡一掃，卻是一愣。

古帆已經站了起來，摘下了面具，納入懷中，伸手抱拳，對雲知山行了一個傭兵的禮節。

“石老弟這傢伙竟然有一名夜族人的後裔？”俞族老人喃喃低語。很是驚訝。

夜族人身為稀有種族，本身基因非常強勢，而他們本身的數量又很少，所以族裡鼓勵和外族通婚，而通常這些通婚的人。生下來的後裔也是純種的夜族人，所以俞族老人倒是沒有懷疑。

古帆面上的面具。就是最好的夜族人的證明，雲知山大師也是力場金屬的大師，一眼就能看出來，那面具是真是假。

“父親！”云有自在旁邊輕聲提醒他不要失禮，他可是親眼看到古峰和古帆兩個人是怎麼駕駛著飛船闖過敵人的封鎖的。

“我哥哥，石風峰。”古帆介紹了一下自己身邊的古峰，道。

“這傢伙……竟然還有銅族的後裔！他到底找了幾個老婆！”雲知山頓時大驚。

古峰在肚子裡偷笑，古帆卻是無奈之極。

他這麼做是為了顧全石何悲的面子，而且這樣一個化名，也能夠讓他更加師出有名。

他和古峰出生在格蘭星之上，格蘭星就在他脖子裡掛著，他們兩個人的身世，所有人都只是猜測，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他們是什麼人的後代。

“我先謝過石老弟了。”雲知山道。

“老云，聽微怎麼樣了？”坐在上首的那名老人問道。

“算是沒有危險了，唉，這丫頭，這丫頭，唉……”雲知山卻是滿臉無奈哀傷，云有自更是一臉悲憤的樣子。

“雲小姐怎麼了？”聽到他們這樣說，秋望鄉卻是著急了，一步上前，伸手拉住了雲知山的胳膊。

她雖然只是和雲小姐在姐妹交流會裡面有一面之緣，卻是一直很是崇拜羨慕這位雲小姐，這種姐妹交流會就像是沒有特定對象的粉絲會，而秋望鄉卻算是雲小姐的粉絲。

她之前企圖自殺，幸好發現得早……”云有自半是悲憤半是自責，幾乎無法言語。

“啊，我們能去看看雲小姐嗎？”秋望鄉連忙道。

云有自以為秋望鄉是古帆的同伴，看了看身邊的父親，見父親也沒有主意，於是道：“也好，她現在情緒很低落，若是能夠多見見年輕人，說不定會好一些。”

“伯父，我也去看看微妹。”那名青年也站起來，道。

云有自有點猶豫，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秋望鄉，卻是不好不答應那位青年。

“你好，我叫歸獨影。”他走到古帆身前，對古帆伸出手，然後自我介紹道，語氣非常自信，似乎這個世界上的人，都該認識他一般。

“你好。”古帆沒伸手，卻是古峰搶先把手伸出來，和他握了握，卻是古峰能夠感受到他莫名其妙的敵意，直接出手擋駕。

大大咧咧地和歸獨影一握，兩人就沒有了下文，這讓準備好接受兩人驚訝眼神的歸獨影很不好受。

“你是歸獨影？”卻是秋望鄉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臉興奮地捧著胸口湊上前來，“原來你就是歸獨影！”

終於有了一點存在感的歸獨影很是高興地點點頭，準備迎接更多的贊美，不過接下來，就聽到秋望鄉道：“你是歸壘森的兒子！”

歸獨影就有些不爽，他是歸壘森的兒子不錯，但是他實在是不希望任何人都把歸壘森這幾個字掛在嘴上，他也有他自己的驕傲。

“很有名嗎？”古峰沒啥眼力勁兒，直接就轉頭問秋望鄉。

“你不知道嗎？他是楞伽號的船長。”秋望鄉解釋完之後，恍然道：“對了，你們不怎麼看戰隊比賽的吧，可能對你們來說比較小兒科，畢竟……”

“楞伽號！”古峰一砸拳頭，道：“我知道，我記得我看過一次比賽，那啥楞伽啥滅的火力覆蓋很不錯。”

“是楞伽生滅，楞伽號的火控系統。”歸獨影道，“那是為我的楞伽號開發的火控系統，比賽用船上的只能算是閹割版。”

“他爸爸是歸壘森，志海船廠就是他們家開的。”秋望鄉又補充了一個歸獨影不怎麼喜歡的信息。

“志海船廠我是知道的，有很多很有名的經典飛船。”古峰又是一砸拳頭，“可惜，我們都買不起。”

這邊兩個人在交流，那邊歸獨影的面色變幻，古帆心中卻想了很多。

他並不怎麼看那些對抗賽，他已經不是當初剛剛從格蘭星離開的無名小卒，真刀實槍地戰鬥了無數次之後，他眼界比之前要高多了，那種比賽性質的比賽，已經很難再入他的法眼。而且黑月號已經退出了比賽，不再在即阼戰隊效力，他更沒有需要關注的對象了。

不過他對楞伽號卻是有著深刻的印象，楞伽號是即阼戰隊裡的火力手，是一個梨形的火力壓制飛船，當初楞伽號的無縫齊射讓他的印象頗為深刻，對沒有遠程火力的白帆號來說，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而志海船廠他也是記得很清楚，那是一艘以出產各種火力強悍的飛船而著稱的飛船製造商，在宇宙中的知名度也很高，在中高端的市場很有影響力。

而聯想到雲知山是有名的熱武器大師，志海船廠走火力路線，雙方有所聯絡並不奇怪。

“雲小姐是寒輕戰隊弦聲號的技師。”突然想到古帆並不了解這些戰隊，秋望鄉連忙為古帆補充一個信息。

“弦聲號？”古帆訝然。

當初的楞伽生滅的火力固然讓人印象深刻，但是弦聲號的火力壓制也不容小覷。

“那個中年女人，就是弦聲號的船長。”秋望鄉低聲道，似乎聽到了他們在談論自己，那名中年女人目光望了過來，露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似乎公網上都直接稱呼她弦聲。”

古帆點點頭，直接稱呼飛船名，是對一名船長的贊賞，而且很多船長的名字確實是沒有飛船的名字更容易記憶。

“我也去看看微兒。”看到青年想要去看雲聽微，那中年女人也站了起來，道。

“那好，若是知道弦聲船長來了，微兒不知道會多開心呢。”云有自連忙道，不過言語之中，對那名青年人去看望雲聽微卻不怎麼高興。

歸獨影轉頭瞪了弦聲船長一眼，弦聲船長卻是不理他，直接走到了古帆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道：“幸會，我是弦聲。”

“幸會。”古帆伸手和她握了一下，卻是沒有自我介紹。

他這個化名，確實是讓他很尷尬。

第三七二章：雲聽微



弦聲也不在意，轉身低聲勸慰著云有自，似乎和云有自關係也不錯，云有自招呼了他們幾聲，就在前面帶路，雲知山卻是唉聲嘆氣地坐下來，和其他幾個中老年人聊起來。

這些人聚集在這裡，是想要商議出來一個解決的辦法，只是不論怎麼商議，最終卻都不能得到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案，有時候人多了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歸獨影快步走著，緊跟在兩人身後，若不是云有自在前面，怕是他要直接走到最前面去，古峰古帆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跟著，秋望鄉走在古帆身邊，一臉緊張興奮，而老古依然是一言不發。

雲宅的構造是園林式的，各種迴廊連接各個建築，大廳後面出來就是二進院，又穿過了一個房屋，這才來到了家族成員居住的後院，這東方風​​格的園林之中，卻是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金屬零件，猙獰無比。

古帆的思維波擴散開去，掃描過了那些零件，心中卻是暗暗吃驚，這些都是一些武器的原始設計，很多設計都擁有讓人膽戰心驚的威力，此時卻直接堆在這裡，顯然主人並不怎麼把他們看在眼裡。

“這些都是小女的設計。”云有自半是驕傲，半是無奈地解釋道，“小女自幼喜歡武器設計，是我父親的衣缽傳人，倒是我這個當兒子當父親的，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古帆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云有自也沒多說什麼，走到了一個房間前，輕輕敲響了房門，道：“微兒，弦聲船長來看你了。”

裡面沒有聲音，云有自嘆了一口氣，道：“我進來了。”

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云有自走進去，側身站在門邊，對裡一讓。

外面雖然是東方風格的建築，裡面卻是完全現代的設計。不像是一名小姐的閨房，卻更像是一間實驗室，各種雜亂的零件堆在工作臺上，還有一些被丟在地下，角落裡才擺著梳妝臺和衣櫃，還有一張大床，床帳沒有放下。一名女子坐在床前，雙眼通紅。

“微兒！”弦聲船長快步走上前，那名女子眼眶更紅了，一頭撲到了弦聲船長的懷裡，嚶嚶哭了起來。

俞族人體型偏瘦，男人到了中年就有禿頂危機，就像是個光頭竹竿，但是女人卻喜歡這種偏瘦的身材。俞族女人以單薄瘦弱，骨感著稱。

雲聽微身材不高，很瘦。現在又哭紅了雙眼，讓古帆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云有自低聲嘆息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弦聲船長輕輕拍著雲聽微的後背，低聲道：“乖，乖，你受委屈了，哭吧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

人一旦哭起來，勸不要哭是沒用的。弦聲這種勸法，才是真正的好辦法。等到雲聽微聲音漸漸收住，弦聲才道：“傻孩子，你自己作踐自己有什麼用？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

雖然這麼說，弦聲船長面上也有憂慮。

她雖然是一名有名的飛船的船長。但是襄家卻是能夠指揮萬千飛船的權力人物。只是她早年也是槍林彈雨之中走出來的，

只是因為有了家庭，為了照顧家庭，這才放棄了冒險的生活，帶著姐妹們以她的座駕弦聲號為藍本構造了一艘比賽用飛船，去參加一千能級組隊賽。她的影響力基本上全在寒輕戰隊裡，能夠玩得起戰隊的，大多都不是普通人，但是和襄家對抗，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即便是她，也不敢誇口太多。身為船長，都有不肯輕易低頭的傲骨，說話也很有決斷。此時見到了雲聽微委屈的樣子，這才義憤填膺，說出了保證的話來。

“丫頭，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的兩個弟弟，你石爺爺的後人，石風帆和石風峰。”

雲聽微雖然心中傷心，卻依然強顏露出歡笑，啞著聲音道：“兩位弟弟，姐姐這裡太亂了，快坐，快坐。”

“姐姐，你好！”古峰很是響亮地打著招呼，他舉著拳頭，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古帆輕輕點了點頭。

人與人之間或許也有緣分兩字，在看到雲聽微之後，古帆心中就有一種奇妙的好感，心中暗想，難怪襄家會逼親。

而古峰性格耿直，見不得這種憋屈的事情，古峰說出來的話，那也等於他古帆說出來的話，只是古峰這句承諾，即便是沒有石何悲大師的囑托，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至於襄家……古帆還沒怎麼考慮過，遊走在星系邊緣的亡命之徒，對世俗的權力並不怎麼看在眼裡。向無盡浩瀚的星系之中一鉆，幾萬艘飛船也沒用，更何況，這世界上可不是襄家一手遮天。

“歸先生你也來了。”看到歸獨影，雲聽微微微轉了一下視線，顯然是不怎麼想要見到他。

“歸獨影好像是在追雲小姐。”秋望鄉在古帆的耳邊咬耳朵，女人天生對這方面敏感。

“微兒，你叫我歸大哥就好，我們兩家世交，這種時候我怎麼能不來。”歸獨影道，“你放心，我已經拜託我父親在上層進行活動，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襄家雖然勢大，但是比他們勢力更大的也不是沒有。”

“聽微的事情，讓歸先生費心了。”聽微的語氣聽得出親疏，對這個歸獨影，她還沒對古峰古帆這倆剛剛見到第一面的人親熱。

“哪裡，微兒……”歸獨影還想說什麼，卻被秋望鄉打斷了。

“雲小姐，我叫秋望鄉，我在姐妹交流會裡見到過您，我是您的粉絲！”看到歸獨影還想糾纏，她實在是看不過去，都這種時候了，這個歸獨影竟然還有心情向雲聽微套近乎，這種男人，如果是她，她也看不過眼。

她親親熱熱地上前去，握住了雲聽微的雙手，嘰嘰呱呱地和她說話。

弦聲船長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容覺察的微笑，對歸獨影道：“歸船長，我們還是出去商量一下微兒這事情該怎麼解決吧。”

“可是……”歸獨影可不想現在就這樣離開。

“這裡畢竟是女孩子的閨房，微兒現在還不怎麼舒服，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裡多呆了。”弦聲船長不由分說，和云有自兩個人一邊一個，夾著他，他還是不肯離開，古帆對老古輕輕一使眼色，老古獰笑一下，巨大的身影向前一站，雙拳看似隨意地蜷握了幾下，咔嚓咔嚓的指骨碰撞聲，就讓歸獨影失去了勇氣，白著臉走了。

走到門口他還很是不爽地回過頭來，道：“這是女孩子的閨房，你們在裡面呆著做什麼！”

他說的自然是古峰和古帆。

“他們還是小孩子，讓他們陪微兒說說話。”弦聲船長道，古峰和古帆兩個人的年齡，說是小孩子，確實不為過，那稚氣的面孔是掩飾也掩飾不了的。

古峰揮了揮拳頭，對歸獨影做了一個鬼臉，銅族人的鬼臉，可以用猙獰來形容，看起來就是在威脅他。

老古向房門外一站，挺胸凸肚站在那裡，歸獨影在門外轉了幾個圈子，也沒找到再進來的機會。

“兩位弟弟，謝謝。”眾人都出去了，雲聽微露出了疲憊的神色，歸獨影只是一個小麻煩，襄家才是一個大麻煩。

“雲小姐，你別擔心，大不了您就直接離開和龍星，在外面住上幾年不回來，我就不信他們襄家能夠一直拖下去。”秋望鄉道，現在外界的信息是襄家和雲家的婚期未定，所以一直沒有舉行婚禮，誰知道云家小姐根本就不想嫁給襄家大少。

“我並不是擔心我自己。”雲聽微輕輕搖頭，她擔心的其實是她的愛人，作為龍瀾星的下級軍官，他被襄家陷害，幾乎毫無翻身的餘地，下星期就要上軍事法庭了。雲聽微知道，襄家這是在用她的愛人逼迫她。

而云聽微心中的矛盾，是難以言喻的。

其實嫁給襄家大少並不算什麼，這種政治聯姻要的只是一個名分，名義上的婚姻不過是一紙空文罷了，但是她不喜歡這種背叛自己愛人的感覺。

而且，在和襄家的聯姻之中，雲家是弱勢的一家，和襄家聯姻之後，雲家就算是被綁在了襄家的戰車上了，會更加弱勢，日後怕是想要再反抗也沒了余地。

“雲小姐，你能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嗎？”秋望鄉抓著雲聽微的手，輕聲問道。若是換了一個人，怕是雲聽微不會願意說出來，不過秋望鄉是一個破有親和力的人，雲聽微把事情稍稍說了一遍。

“我家和襄家也算是世交了，我父親和爺爺都和他們打過很多次交道，我只是把襄亦合當做一位兄長罷了，從來沒有那種想法……”

“嗯嗯，這種自作多情的男人，最討厭了。”秋望鄉連連點頭，這種自作多情的男人，在門外還站著一位呢。

“不過，雲小姐那麼漂亮，又有才氣，若是我的話，我恐怕也會喜歡上雲小姐的。”秋望鄉一臉嚮往神色，“你喜歡的那個人，他是做什麼的？”

第三七三章：地下和龍星


她看向了外面桌子上的那些零件：“那時候已經是十年前了，我到處找人幫我試驗武器，他從軍隊裡請了假來幫我試驗，第一次試驗，武器就爆炸了，差點把他炸死，不過，後來啊……”

古帆在一旁聽著，整理著各種信息，古峰卻是被桌子上的各種武器吸引了目光，他愛不釋手地擺弄著各種武器，不停地贊嘆著：“好厲害，這個好厲害！”

古峰雖然不是設計師，但是對各種武器卻絲毫不陌生，銅族人天生就是戰士，生下來就懂得武器。

一名設計師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別人欣賞自己的傑作，聽到古峰的贊嘆，雲聽微微笑著看過來，道：“弟弟，你若是喜歡什麼，就拿著吧，反正……反正我也用不到了。”

說到後面一句，卻是眼眶又紅了。

“叫我阿峰！”古峰響亮地回答道，然後他非常不客氣地拿起了一把巨大的火砲，扛在了肩膀上，那巨大的火砲大概是戰機用的，他單手拎著，卻是輕松無比。

“姐！我要這個！”他舉著手中的火砲，道。

“它叫殘古火砲，好好待它。”雲聽微道，她對古帆道：“這位弟弟，你若是喜歡什麼，就自己拿著吧。”

“阿帆。”古帆指了指自己，道。

“姐，你別擔心，不管什麼事情，我都幫你擺平！”古峰扛著那火砲，雄糾糾氣昂昂道。

雲聽微笑了，雖然笑得很無奈。

“他被關在什麼地方？”古帆問道。

“啊？”雲聽微一愣。

“啊，船長大人！”秋望鄉興奮地看著古帆，古帆打算出手了？

古帆沒興趣和別人商量這商量那的，聖服學院那邊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他呢，哪有時間耗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他被關在哪裡……”雲聽微終於明白古帆說的是她的愛人。

“那誰知道？”古帆問道。

“襄亦合肯定知道。”雲聽微略一思考，道。

“嗯……”古帆點點頭，道。 “如果他被救出來，事情會怎麼發展？”

“你能救他出來？”雲聽微站了起來。

古帆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弟弟，你到底是什麼人？”雲聽微看著古帆。此時此刻，這少年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令人不敢逼視。

“白帆號，古帆。”古帆回答道。

雲聽微幾乎石化了，這個答案實在是很出乎她的預料。

她目光掃過了古峰和古帆，古峰對他嗤牙一笑：“白帆號，古峰。”

原來不是開玩笑！

看著那個扛著巨大的火砲。雄糾糾氣昂昂的銅族少年，雲聽微有點眼暈，這位少年的橫空出世，讓她的駕師隊友們都深受打擊。

而站在他身邊，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就是白帆號的船長！

希望會讓一個人爆發出完全不同的生機，如果說之前的雲聽微是一個我見猶憐的傷心女孩，那麼現在的雲聽微完全變了​​一個人一般。整個面上都放出了光芒，她並不是小鳥依人的弱女子，她是弦聲號的技師。也是寒輕戰隊的首席技師，在武器設計界也已經小有名氣的武器設計師。

喜歡設計武器的女生，再柔弱，能柔弱到哪裡去？她的父親就有一股火爆脾氣，她自然也不會是一個柔弱的小女生。

幾個人議論起來，足足過了半個小時，古峰和古帆兩人才從房間裡出來。

“雲小姐，你保重身體，等我們的好消息。”秋望鄉道。

雲聽微微笑著點頭，這笑容有點百花燦爛的味道。遠方還徘徊著不肯離開的歸獨影魂飛魄散。

古帆等人離開，老古也跟上之後，歸獨影連忙竄過來，敲了敲門，雲聽微打開門，看到是他。頓時好心情煙消雲散。

“微兒，我有話說。”看到雲聽微要關門，歸獨影連忙道。

雲聽微皺起了眉頭，歸獨影急忙說道：“我想你不如暫時離開這裡，去暫避風頭？我今天開了飛船來，明天我家船廠有幾艘貨輪出廠，你藏在那些大型貨輪中，任誰也找不到你，這樣等風頭一過……”

房門在他的面前關上，歸獨影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然後冷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

娘的，拒絕我的好意，我看誰還能幫你！

“船長大人，我們怎麼辦？”秋望鄉跟在古帆身後，連聲問道。

“不是我們，是我們。”古帆先用手在自己和秋望鄉之間畫了一個圈子，然後把秋望鄉撇開，又劃了一個圈子。

秋望鄉愣了一下，然後面色一白。

“接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你能參與的了，回去吧。”古帆誠心誠意道。

秋望鄉抿著嘴，想了半天，然後才點了點頭。

“走吧，送你回去。”古帆道。

來到前廳，幾個中老年人還在討論，古帆打了一聲招呼，云有自和弦聲船長問了幾句云聽微的情況，云有自起身送客，弦聲船長只是在旁邊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就繼續皺眉沉思去了。

和這幾個老爺子商量問題，再怎麼商量，也沒啥意思，他們商量來商量去，也不過是在拖時間罷了，拖時間對雲家或許有利，但是對襄家更有利。

一行人乘上了黑色的豪車飛船，古帆對秋望鄉道：“我們先送你回去，不論什麼人問你，你就說我們僱你當向導了。”古帆道，“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去找藍魅拍賣行的主管。”

古帆轉向了調酒師，道：“聯繫方式。”

調酒師沒主管的聯繫方式，不過他趕快把自己的聯繫方式給了秋望鄉。

秋望鄉看著古帆，眼睛有點發紅。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白帆號這個傳奇團體的一員，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服裝導購，只是萍水相逢，參與到了自己不該參與的事情裡，說不定還給自己帶來了自己承受不起的麻煩。

但是此時最讓她難受的，不是那或許會到來的麻煩，而是一種難言的失落。

自己畢竟不是叱吒風雲的女俠，不是縱橫宇宙的強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平凡而渺小，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甚至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

“船長大人，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嗎？”飛船很快就到了商場附近，在下船之前，秋望鄉轉過頭去，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問道。

“會的。”古帆笑著輕輕拍了拍秋望鄉的腦袋，此時此刻，兩人的年齡放佛顛倒了，古帆就像是一個安慰自己妹妹的大哥哥。

“那，船長大人，再見。”秋望鄉向古帆鞠了一躬，轉身下了飛船。

豪車飛船再次升空而起，帶出了長長的尾炎和一連串的驚呼。

秋望鄉看著那藍色的尾炎，似乎那被燃燒的不是燃料，而是自己的夢想，而留下的，只是淡淡的憂愁與哀傷。

刺耳的警報聲響起來，一輛警車在秋望鄉面前停下，那警察從警車上跳下來，走到秋望鄉面前，問道：“他們呢？”

秋望鄉低著頭，不說話，搖著頭，只是哭。

看著哭泣的秋望鄉，小警察手足無措。

“船長大人，我們要怎麼做？”老古問道，外界的各種事情，他並不怎麼了解，他要做的，只是保護好古帆，然後沖鋒陷陣罷了。

“現在我們需要一個人。”古帆道，他閉上了眼睛，“我要到公網上調查一些事情，到了空港叫我。”

古帆的思維波如同八爪魚一般侵入了豪車飛船的主控系統，然後通過主控系統連接上了公網，然後開始了急速的公網檢索。

古帆的人生之路上，有許多位導師，而最初的導師，就是老曲頭。以當初遠志星的標準來看，老曲頭算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但是事實上，在飛船及力場金屬方面的成就來看，他連楚人誌都遠遠不如。

只是，這樣的一位人生導師，卻給了古帆一些臺面之下的東西。

這個世界，最高端的科研人員是金屬師、飛船設計師、生化師，但是整個金屬構造體系、飛船設計體系、生化體系，卻是由一大群連職稱都沒有的邊緣人士構造起來的。

他們有的只是力場金屬或者飛船設計的愛好者，有的干脆就是那些寄生在學院外圍，連學院都考不上的外圍學生。

但是鼠有鼠道，這些人的地下交易，聚集起來的地下力量，是比傭兵和星盜們更底層，更接近末端的存在。

如同一張細細編織的網，沒有什麼能逃得過他們的網羅。

每個星球都有自己黑暗的一面，正如同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下水道一般。

在和龍星，也有這樣一批生活在地下的人。

不過他們並不是真的生活在地下，而是在地下虛擬出來的一個空間。

地下和龍星。

在和龍星這種星球，公網是一個和現實緊密結合的大網，通過增強現實和AR技術，公網與現實真假難辨，巧妙而緊密地融合在一起。因為公網並非僅僅是一種網絡，同時還具有空間性的特性，那些隱秘的場所，都是被虛擬在人類活動範圍之外的。

大的範圍來說，是在暗物質的黑暗星域，而小的那些無處不在的，是在地下深處。

第三七四章：信息來源



在和龍星，任何一個人只要願意，都可以在足不出戶的情況下，通過無處不在的全息投影到達自己權限可以到達的地方，購物、遊玩、聊天，和龍星街頭的行人中，有足足三分之一就是這種虛擬的人影，他們的頭頂，有一個獨特的標示，代表他們並非實體，可以互動卻無法接觸。而若是在光石網絡之中，就可以以完全實體的形式出現。

古帆的思維波化作了龐大的數據流，出現在了和龍星一處偏僻的小巷，這裡遍布著各種小酒吧和暗藏的妓館。

古帆的投影從大街一角類似電話亭的“端口”出現，同時出現的還有數個光影，光影重疊在一起，難以判斷面貌，然後古帆繼續向前走，幾個動作同步的光影掩藏著他的真實外貌。

這些和他同步生成的光影，可以說是“npc”，這些NPC在和龍星的街頭也並不常見，事實上，秋望鄉這種導購的工作，大部分地方都是由NPC來做的。它們是一種由公網所監管的一種公共服務，任何人都可以申請、使用。

古帆抬手看著自己的手臂，栩栩如生的建模讓這種境況有點惡心——他的手，長在別人的手裡，而且彼此重疊著，不時露出不屬於他的皮膚。

但是這是用來掩飾身份的最好方式，和龍星，或者說整個龍瀾帝國，都沒有人有權力監管公網——公網的根服務器是在秋羅星的，這是人類的公器，不會被掌握在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不能保持中立的勢力手中。

當然，沒有權力，並非是沒有能力，公網本身是網絡，是程序，那就有漏洞。有能夠改寫和調校的方式。

否則，也不會有地下空間的存在了。

古帆抬起手，面前浮現出了當地的路線圖，古帆輕輕一點。眼前就呈現出了清晰的路線，灰色的箭頭懸浮在面前的道路之上，在前方拐角處消失。

然後古帆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大概五分鐘之後，他來到了一個破舊的酒吧門口，拉開門走了進去。

酒吧里很冷清，站在吧臺後面的調酒師看到進來的是一個虛擬人影。而且還被掩藏在同步行走的NPC身後，繼續低下頭去，擦拭著手中的杯子，虛擬人影是不會來找他要酒喝的。

古帆走到了酒吧側面，一道虛掩著的門後面，是一道向下的樓梯，走到了樓梯的盡頭，前面就是一堵墻壁了。古帆卻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身邊的NPC在碰到墻壁的剎那，就化作了漫天光點，消失在了空氣中。而古帆的“身軀”卻穿過了墻壁，來到了墻壁的後面。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來，即便是完全虛擬出來的信號，依然讓古帆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一個巨大的舞池，無數的男男女女在這裡舞動著，這些人身上都沒有了虛擬人影的標志，似乎是鮮活的人，古帆被人推了一下，後面的人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好狗不擋道”。走向前，加入了那舞動的男男女女之中。

原來有碰撞檢測機制——在建模之中，設定物體是否能夠穿越的機制，在遊戲之中，建模的墻壁和石頭大多是不可穿越的，而樹葉、小草等。則是可穿越的。

在這裡舞動的男男女女，面容都像是打了馬賽克一般，模糊到看不清，古帆摸了摸自己的面頰，一臉粗硬的像素點。

古帆抬起頭，頭頂是無盡的黑暗星空，這是永遠不會有白天的地方——這裡是厚厚的土層與巖石之中所虛擬出來的和龍星地下世界，地下的和龍星。

穿過墻壁，來到的是作為中樞的廣場中央，古帆走向側面，那邊燈火闌珊，幾個招牌明明滅滅，這裡的任何一個酒館其實都是一樣的，都是用來打探消息的地方。

地下世界有自己的規則，說起來或許可笑，但是能夠在這裡開店的人，都是有信用，可信任的人，和龍星上一切訊息都可以向他們打探，而若是他們打探不到結果，也不會出賣雇主的訊息。

“歡迎光臨，你需要什麼訊息？”虛擬的地方，能夠出賣的自然不是美酒，裝扮得溫馨舒適的小廳只是店主的個人愛好，而背後那琳瑯滿目的各種名酒，不過也都是高清無碼圖罷了。店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不論店主同時對所有人交流，在這個店裡，每個人也只能聽到店主對自己所說的話罷了，似乎店主一直是和唯一的客人交流。

古帆也不掩飾，直接問道：“我想要襄亦合接下來三天的行蹤，以及最可能接近他的地方。”

“襄亦合？這個價格可不便宜。”叫襄亦合的人或許有很多，但是值得來到這裡打探消息的襄亦合，整個和龍星，也就那一個罷了。而且，現在他還正處在風口浪尖。

古帆抬起手，兩根手指中夾著一張紅色的積分卡，老闆輕輕搖頭，古帆手指輕輕一捻，十多張積分卡如同扇形一般散開，如同紅孔雀開屏一般艷麗。

一張積分卡是十萬積分，即便是在和龍星這種地方，也足夠一家三口一年花用，而十多張積分卡，則是一百多萬積分，算得上一筆巨款了。

地下世界雖然有自己的生存規則，但是根本上來說，經常出沒這裡的人，還是層次不高的，所能得到的訊息，來源都很低層次，所以價格不會高到離譜，其實一張積分卡已經足夠了，但是古帆懶得討價還價。

船長本就是這世界上最富有的一批人，現在的古帆也不缺錢。

在這裡，古帆能夠打探到襄亦合的行蹤，因為他會出來應酬，會遇到司機、服務生、行人。但是他卻不可能打探到雲小姐的愛人關在哪裡，因為那是機密。

老闆把古帆所需要的訊息發佈出去，很快就有各種訊息紛至杳來，古帆在吧凳上坐著，靜靜等著老闆篩選信息。在日常生活中，隨時隨地保持著公網登錄狀態，是現代人的生活常態。

信息篩選的機制也很簡單，提供來的訊息就像是普通的電子郵件，以標題或者摘要的形式提供簡單介紹，譬如“襄亦合吃午飯的場所”、“襄亦合的行車路線”等等，每個信息提供者可以給自己的信息自行標價，老闆有權選用各種信息，但只要打開這些訊息，就必須付錢給信息提供者。一名優秀的情報挖掘師，可以以最少的情報來源，得到最多的訊息——這就代表著，付給別人更少的錢，而自己留下的更多。

大概五分鐘之後，一份老闆整理好的襄亦合生活習慣表，就已經新鮮出爐，這份情報，說不定比襄亦合自己了解的還沖突，從他的服裝品牌到他喜歡的車型以及社交圈子，幾乎應有盡有。在這個情報的最後，老闆還整理了一份接下來三天，襄亦合可能的行動路線，其詳細程度令人發指。

古帆看著那情報，心中有些感慨，所以，不論在什麼地方，高調的生活都要不得，還是在自己的飛船上生活比較好啊。

“謝謝。”古帆把手中的積分卡摞在了吧臺上，在積分卡接觸吧臺的一瞬間，就化作了漫天的光點，消失了。

“感謝惠顧，好久沒見到出手這麼大方的客人了，另外我還附送一個信息。”確認錢已經收到之後，老闆非常高興，雖然在古帆拿出那些積分卡的時候，那些積分卡所代表的財富，就已經進入了公網託管階段，但是很多人會選擇驗證了信息的真實性之後，才真正付款，古帆乾脆利落的付款方式，讓老闆非常高興，他說道，“一位繁星酒吧的常客提供的消息，現在以及接下來的大概兩個半小時，襄亦合都會在一家名為繁星的酒吧呆著。”

“繁星？謝了。”古帆剛才已經在情報上看到繁星這個名字了，那是一個襄亦合經常去的酒吧。

走出了酒吧，古帆就等出了公網，他的身影化作了無數的光點，消失在了廣場之中。

整個廣場之中，不時有這樣的光點爆出，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竟然查探襄亦合的信息？我是不是該把這份襄亦合的安保措施情報附送給他呢？算了，等他碰了釘子，會再來找我的。”老闆喃喃低語。

但是除了他，沒人能夠聽到。

下一秒，他的身影也化作了漫天的光點，消失在了酒吧之中，一個調酒師的NPC站在了他原來的位置，這代表他的酒吧進入了託管狀態，只有在來了比較重要的客人時，才會通知他。

打開洗手間的房門，老闆走到了洗手臺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結，鏡子中中年侍應生充滿親和力地笑著。

他端著幾杯酒來到了角落的一個桌子前，幾個青年正在那裡聊天打屁，其中一個身上穿著軍裝，另外幾個雖然沒有穿軍裝，但是短短的刺頭和難以掩飾的彪悍氣質，卻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四周幾個座位上，男男女女的目光都在關注這邊，而門外，更是有偽裝成行人的安保來回巡邏。

第三七五章：刺殺


“哈哈，恭賀新婚？想不到啊，咱們的襄少也要結婚了。”一群人哈哈笑起來，其中一人接過了侍應生手中的酒，擺擺手算是已經謝過了侍應生。

被調侃做襄少的人是坐在最裡面的那位，他金發碧眼，算得上是非常俊美，一雙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似乎並不是特別的開心。

“怎麼了，襄少，今天弟兄幾個可是為了你才聚在一起的，再不好好玩玩，日後怕是要被嫂子管著了。”坐在襄少對面靠外側的一個青年哈哈笑道“快想想，咱們要怎麼為襄少舉辦這個單身派對呢？我提議去女兵營怎麼樣？三年前被老頭子抓到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他的瘋狂點子得到了和他坐在一起的青年的支持，那青年連聲道：“這個好，這個好，你們上次去的時候，我還在軍校呢，根本就沒機會囂張一下，哈哈，我從小做夢都想就住在女兵宿舍裡啊”

侍應生在一旁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心中暗暗腹誹了一句：“敗類！”

這些紈絝子弟，似乎就知道整天聲色犬馬，難怪有人要買他們的行蹤，怕是要對付他們了。

“襄少，你倒是說個話啊，兄弟們可都等著你的指示呢，你是老大，你指哪兒，我們打哪兒。”在最外面坐著的青年年齡最小，似乎還未成年的年齡，他的臉稍圓，叫做戴蒙，算是這些人中的小兄弟。

“木頭，你也說句話啊，襄少最聽你的了。”看那名坐在襄少外面，一身軍裝齊整的青年一直不說話，眾人又攛掇著。

“嗯。”被叫做木頭的軍裝青年只是嗯了一聲，輕輕品啜了一口面前的啡，便不再說話。

“這個木頭，現在越來越木了。”那青年嘀咕了一聲，卻是拿這個木訥的傢伙沒辦法。

“襄少。你到底在苦惱什麼？雲家小姐我也見過，絕對是漂亮的傢伙，再說了，大家都只是逢場作戲。就算是結了婚，想要花天酒地，難道她還能管得到你？大家不過都是為了一個面子罷了。”看襄少似乎很苦惱，他們很是納悶，之前襄少可不是這樣的人，他花天酒地，沾花惹草。是個絕對的花花公子。

“唉你不懂，你不會懂”襄亦合搖了搖頭，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雲聽微那宜嗔宜喜的面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迷了心竅，竟然會有想要收手不再鬼混下去，好好成家立業的想法，但是偏偏他喜歡的人，早就已經心歸他處。

他可以為了她不再沾花惹草。可以為了她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違心的事情，可是這一切，她都不在乎。

她的眼裡。就只有那個男人罷了。

這世界上，錯的事情很多，而且大都錯的離譜，錯到了讓人淬不及防，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擊中了心防。

“這可不是我認識的襄少啊，不就是一個女人嘛？襄少想要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排著隊想要來的，上次有一個小妞，就是為了認識襄少才和我上的床”還沒說完。那青年就已經嘰嘰咕咕地笑了起來。

他們雖然是現役軍人，但是大多是因為父輩在軍隊，所以才會參軍入伍，雖然在軍隊裡都有職位，但是軍裝一脫，就是活脫脫流氓一個。

聽到他這樣說。就在鄰座坐著的一個男人，猛然握緊了拳頭，在同伴的示意之下，這才強自按捺自己的憤怒，慢慢平復下去，大口大口地喝著面前滾燙的啡，被那滾燙的啡燙得眼淚滾滾而下都無所覺。

喝完一杯啡，那男人重重放下了杯子，站起來，向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他一隻手操在自己的口袋裡，口袋裡鼓鼓囊囊的，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這人走到了襄亦合等人所坐的桌子前時，右手猛然握緊，就要從口袋裡掏出來。

卻有一個人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臂，一個中年人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小伙子，廁所在那邊，你走錯方向了。”

青年猛然向外一抽手，卻是紋絲不動，頓時目光變得危險了起來。

中年人伸手向他的脖子攬了過來，似乎老朋友多年未見，但是他的手還沒搭上來，就聽到身後一聲低喝：“別動！”

一個尖銳的物體，已經頂在了他的後心上，如果被刺穿了心臟，即便是一時沒有死亡，夜輝立刻失去行動能力，中年人舉起雙手，道：“小伙子，別激動，有事好好說。”

“襄亦合，你納命來！”早先的那青年猛然掏出了。袋中的武器，對準了襄亦合的方向，他手中的武器是一把大威力的軍用射電槍，這種射電槍可以射穿飛船內部的甲板，如果擊中了人，絕對會一擊致命。

“嘭！”一聲巨響，隨著幾聲驚叫，啡館的天花板上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卻是坐在最外面的那名年輕人一抬手，直接抓住並抬高了槍口，讓射電槍射出的那團電芒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射向了頭頂。

青年卻是當機立斷，直接放手，在腰間一握，一把尖銳的匕首已經出現在他手中，隨著一陣厲嘯，那匕首已經刺向了襄亦合的胸口。

“噗”一聲匕首入體的聲音，卻是在間不容發的瞬間，坐在外圍的軍裝青年木頭用自己的肩膀擋住了匕首，被人刺了一匕首，他卻好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刺痛一般，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一腳踢在了刺客的胸口，把他踢飛出去，張開雙手，把身後的襄亦合完全護住。

另外一邊，中年人已經放倒了那在背後用匕首頂住他的另外一個青年，有幾個人從四面八方跳出來，一把按住了那被踢飛的男人。

“混蛋，放開我！我要殺了你，襄亦合，有種就不要躲在別人後面！”男人在地上怒罵。

襄亦合只是低頭啜著手中的酒，連向這邊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懦夫！混蛋！卑鄙小人！”刺客在地上怒罵著，見襄亦合完全沒反應，卻是轉而怒罵那些按住他的人：“你們這些助紂為虐的敗類，老子在前線出生入死。這些敗類卻在後面泡我們的妻子，搶我們的姐妹，總有一天，你們自己的妻子姐妹也會被這種垃圾玷污。放開我！放開我！”

“帶走。”中年人的面上還帶著笑，眼中卻是燃燒著冰冷的火焰，他一揮手，那幾個沖上來的衛兵就拖著刺客的四肢向外走去，刺客還在掙扎著，衣服散亂開來，露出了滿身的疤痕。

“襄亦合。你們這群無恥匪類，龍瀾帝國總有一天會敗壞在你們這些人手中，你們可以殺了我，但是殺了我一個，還有無數的人會來為我們的隊長復仇，你們陷害前線的軍人，把我們當犧牲品，我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聲音漸漸遠了，確認了四周沒有危險，叫做木頭的男人才一把拔出了匕首。然後撕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滿身斑駁傷疤的身體，默默用衣服摀住了自己的肩頭止血。有衛兵想要幫他治療，卻被他阻止了。

鮮紅的血液浸透了半邊的軍褲，他把手中的匕首放在桌子上，鮮血從匕首上滴滴答答地滴落下來，在桌子上積了一灘。襄亦合終於轉過頭來，看向了木頭，歉意地笑了笑，道：“對不起。又讓你幫我擋刀子了。”

“我可以幫你擋刀子，但總有一天我會死。”木頭道，他的聲音沒什麼情緒，但是了解他的人，卻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你至少處理一下傷口吧。”襄亦合嘆息道。

“我助紂為虐，這是我應得的。”木頭道。他肩頭的傷口翻捲著，慢慢蠕動著，漸漸自發止血，收攏起來，卻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疤痕，觸目驚心。

被自己從小到大的摯友如此看待，襄亦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搖了搖頭，卻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不但是身邊的木頭看不起他，那刺客說的沒錯，千千萬萬的士兵也看不起他，那些在前線為了龍瀾帝國奮戰的億萬士兵看不起他。

龍瀾帝國以武立國，以律治國，但是幾千年之後的現在，這個龐然大物內部也已經不可避免地腐朽了。歷數歷史上無數的政變，最早總是從不受重視的邊緣軍隊的中下級軍官開始的。他可以消滅一個火星，卻消滅不了暗藏的火焰，那火焰終究要燃起來，化作焚燒一切的熊熊大火。

或許不是今天，或許也不是明天，甚至不是他活著的任何一刻，但是矛盾如若不能化解，終將越積越大，它是不會自行消失，總有一天會爆發開來。

這矛盾不是因他襄亦合而始，但是他卻是這矛盾中的一部分，他的野心，他的祈望，他的目標，似乎都必須踩著別人才能達成。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做法，甚至找不到其他的可能。

被刺客擾了興致，幾個人的情緒都有點低沉，他們都是軍隊中人，他們也知道前線的軍人在奮戰，家裡的女人卻被人搶走那種感覺，軍人也是人，他們不是毫無感情的機器。

但是他們也無力改變這一切，他們還年輕，還不能在家族裡擁有決定權，一切都是家族的人議定的，他們只要按照家族的要求去做就好了。

但是等到他們爬到了家族的高位，甚至更高的位置，他們還會想要改變這一切嗎？

這一切終究會腐朽下去，我不過是不願意去螳臂當車罷了。

此時此刻，幾個青年的心中，都隱約有了這種想法。

鮮血很快就被人清理了，那匕首也被當做兇器和證物取走了，酒再次滿上，除了空氣中飄蕩的淡淡血氣，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奇怪，花了幾百萬買了我一個消息的人，不會就策劃了這樣一個虎頭蛇尾的刺殺吧。”侍應生一邊收拾著剛剛沖突中被打翻了的杯子，一邊心中嘀咕著。

叮鈴一聲輕響，啡館的門又打開了，重新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的衛兵和安保人員隱秘地觀察著門口，看到是兩個人走了進來。

前面一個，是個面帶微笑的少年，似乎只是普通的黃族人，一雙黑亮的眼睛四下打量著，嘴角若有若無的微笑，而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長相猥瑣，身體總是縮著的男人，似乎隨時隨地都準備道歉一般。

“奇怪”看到只是兩個不值得注意的人，侍應生目光又掃了一遍四周，既然發生了刺殺這種事情，估計襄亦合不會再在這里呆太久了，他所提供的消息就快要失效了，為什麼那消息的買主還沒來？

經過了這次的刺殺事件，日後襄亦合還會不會來這裡，就難說了。

如果那客人以信息不實為由投訴他，怕是他在地下世界的信用會大幅度降低，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剛才的刺殺，所以暫時退縮了？”侍應生心中想著。

“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少年抽動了一下鼻子，問道。

這裡是啡館，不是飯店，所以空氣中的血氣非常明顯，更何況被打翻的茶具還沒收攏起來。

“沒什麼，客人打了一個杯子。”侍應生連忙走上前，微微鞠躬道：“客人，您需要點什麼？”

“唔，隨便上點什麼吧，我只是有點口渴了。”少年笑著在剛剛刺客們所坐的那一桌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然後目光落在了滿身傷疤，新傷還沒完全癒合的木頭身上。

“剛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少年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不要太小氣，告訴我一下嘛！”

侍應生端上了一杯果汁給少年，給那猥瑣的中年人上了一杯啡，在一旁略略停留了一下，看沒有什麼吩咐，就轉身離開了。

該來的人還沒來，而襄少那邊已經有離開的跡象了，侍應生心中嘆了一口氣，恐怕自己的良好口碑要受損了。

如果口碑受損了，收入自然會降低，覬覦他的店的人比比皆是，說不定他的店也會被人取代，到時候自己就沒有了額外收入，也不過是任何人都可以呼來喝去，人到中年，還只是一個侍應生的無名小卒罷了。

第三七六章：黑冰監牢


負責襄亦合的安保工作的年人情緒也不是很好，他也是軍隊出身的，自然也知道，當他們在前線奮戰，後面卻被捅刀子時，對士氣的影響是多麼大。他從小有著極強的正義感，本以為會成就一番事業，在沙場上建功立業，誰知道後來卻離開了前線，成了襄家的安保負責人之一。

這本是別人爭取都爭取不來的榮耀，但卻成了一種甜蜜的負擔，一方面是別人羨慕的目光，一方面卻是心難言的失落，每個人的心都有一隻名為不知足的魔鬼在掙扎，得到的永遠都不是最想要的。

長久以來，他的工作接觸到了太多的陰暗，為了這些紈絝子弟欺男霸女，他成了一名自己曾經最唾棄的助紂為虐的幫兇。這種自我定位上的失落感和自我否定的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而剛剛，他又做了自己最討厭的一切，他們也只是窮苦人家出身，卻必須幫助這些紈絝子弟欺壓自己的同胞，他們怎麼有朝一日，不是他們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不要臉。

消極的情緒在蔓延，調酒師雙手揮舞著調酒壺，淚水流下面頰，一個侍應生趴在角落裡泣不成聲，一名負責安保的士兵，正在打自己的臉，而另外一名士兵則顫抖著揮舞著一把匕首，想要自己解決自己，卻又沒有足夠的勇氣。

“我受夠了！”襄亦合猛然把手的酒杯摔在了桌子上，木頭默默拂去臉上沾染上的酒水，看不出表情的變化，他總是一副死了爹娘的面孔。

“本來，我還有希望贏得微兒的心的，憑什麼，憑什麼我就要為家族的利益犧牲自己的愛情。難道我從小到大犧牲的不多嗎？”他低聲嘶吼著，“現在……現在我永遠也得不到微兒了，我親手把自己的對手推向了永遠戰勝不了的地方……”

死去的，或者說失去的對手。是永遠無法戰勝的，特別是在愛情上，即便有一天雲聽微會回心轉意，但是她的心，卻永遠都會記得，曾經有一個男人，願意為自己去死。而他確實為自己死了。

這樣的敵人，該怎麼競爭？難道也去死一死嗎？

更不要說，微兒是如此的愛他，愛到讓自己嫉妒，嫉妒到發瘋，甚至不惜一切去消滅他。

“或許你可以不那麼做的？”一個聲音響起來，剛才走進來的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他的對面。他微笑著，面上帶著和煦如同陽光一般的笑容，“不如我們來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襄亦合情緒低落地說道。他伸手去抓酒壺，口喃喃低語著：“微兒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

“她確實是恨死你了。”少年輕輕搖了搖頭，他伸出手去，壓住了酒壺，不讓襄亦合再喝酒了，他的嘴角翹起，“我不懂什麼感情，但是我知道。有些事情是勉強不來的。”

“我也知道勉強不來。”襄亦合猛然抬起頭，低聲嘶吼著：“可是要么我永遠得不到，要么我還有可能得到，我只能去試試……”

“真的是這樣嗎？”看著他那絲毫沒有堅定可言的眼神，古帆微微歪了歪腦袋，探究地問道。他有點知道為什麼北芸她們都喜歡聽八卦了，看別人這種悲歡離合，會讓人有一種自己高高在上的愉悅感，拯救眾生的高尚感。

“不是……不是……”襄亦合搖著頭，“是他們逼我的……為了家族利益……我看不到什麼家族利益……那群瘋狂的老頭，那群混蛋……”

“是嗎？沒有挽回的可能嗎？”古帆看著眼前頹然的男人，這一瞬間他倒是有些同情眼前的男人了，因為他付出了百般的努力，到最後不但得不到，而且會失去更多。

因為他古帆，將會插手這件事。

“不可能的，我父親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的……”襄亦合又拿起了酒壺，這次古帆沒有阻止他，他只是在旁邊輕輕問了幾句。

得到了贊成想要的答案之後，古帆站起來，對坐在旁邊座位上的愛哭鬼點點頭，愛哭鬼連忙站了起來，面上又露出了招牌式的討好微笑，皺巴巴的臉上有點陽光燦爛的味道。

酒吧門口的侍應生正蹲在角落裡飲泣，就像是一隻哀嚎的小雞，門無聲無息地打開，古帆抬腳剛走出去，就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聲低喝：“站住！”

一名站在角落裡的男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略帶猶疑的目光盯著古帆，他顯然也受到了愛哭鬼靈魂天賦的影響，但是他本身的靈魂很強大，所以對這種影響的抗性也非常大。

“站住，否則死！”隨著愛哭鬼的靈魂天賦的漸漸收攏，那人的目光漸漸變得尖銳了起來，想要擺脫愛哭鬼的靈魂天賦，他整理了一下領子，露出了領子反面的獵人徽章。

“獵人？”古帆的眉頭皺了起來。

獵人有各種各樣的，大多數獵人都遊走在人類邊緣之外，獵殺著各種強大的生物，他們是名符其實的獵人，但是同樣的，也有各種賞金獵人，眼前顯然就是一個。

古帆輕輕彈了彈自己的衣領，衣領的背面，也是一枚獵人的徽章。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並沒有帶著勝利軍刀，但是在經過了光石研究所的洗禮之後，他對靈魂力量有了一種嶄新的領悟，他右手虛握，如同握著一把無形的刀，然後輕輕一揮手，無形的信息淹沒了眼前的獵人。

靈魂阻隔！

“情況有變。”古帆走在離開這條酒吧一條街的路上，身後愛哭鬼扶著那獵人，古帆的靈魂天賦壓制住了他的行動力，但是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引人注目的豪車飛船停在隔壁街道一家夜總會的旁邊，古峰和老古都等在裡面，看到古帆出現，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古帆帶來一個人，這才覺得有點問題。

“這傢伙是獵人，掙脫了愛哭鬼的靈魂天賦。”古帆道，在進入之前，他先暫時切斷了酒館的監視網絡，從他進入到他出來，也不過是五分鐘的時間，他沒有動手，只是問了幾句話，而靈魂天賦的壓制不是現在任何儀器能夠檢測出來的，甚至受到靈魂天賦影響，又喝醉了的襄亦合，自己都不會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什麼，但是古帆卻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名靈魂強大到可以掙脫自己靈魂壓制的人。

這事情立刻就產生了致命的破綻。

“我來搞定他。”老古挽起了袖子，一拳打暈了那獵人，古峰卻是湊過來，興奮道：“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問出來了。”古帆點點頭，“是黑冰監牢。”

“黑冰監牢？”通訊器的那邊，雲聽微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那是什麼地方？”古峰茫然。

“我剛才過來的路上，在公網上查詢了一下黑冰監牢。”古帆的眉頭微微皺起來，“是個挺麻煩的地方。”

“黑冰監牢是龍瀾帝國最高等級的監獄，地點都是保密的。”雲聽微絕望地搖頭，“甚至連公網上都沒有黑冰監牢的訊息。”

“襄亦合確實也不知道黑冰監牢是在什麼地方，不過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保密的地方。”古帆搖頭道。

“不，關鍵不是黑冰監牢的位置，關鍵是，黑冰監牢是在暗物質星球上建立的監牢。”一個年人的聲音傳來，云有自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然後他出現在了投影裡。

“對不起……我父親知道了……”雲聽微有點窘迫地說道，她委託古峰和古帆解決這件事情，有一種不信任自己爺爺請來的幫手的意思，本來是瞞著云有自的。

古帆聳肩，這種事情，他不知道怎麼處理，反正是雲家的事情。

“先不說位置的問題，黑冰監牢裡關押的都是最嚴重的罪犯，我曾經有一位老師參與過黑冰監牢的修繕工作，他說過那是一個充滿絕望的世界，任何人到了那裡都會被絕望所吞噬，最堅強的犯人也撐不過幾年，絕大部分人都是在幾天之內就崩潰了……那裡的防禦非常嚴密，有三個編隊的飛船在附近巡邏，除了特殊的補給船，任何靠近的人被當做敵人，格殺勿論。”

“這種地方聽起來很耳熟。”古帆和古峰對望了一眼，和父親床前故事裡的兇惡敵人盤踞的星球差不多。

“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云有自沉聲道，“阿峰，阿帆，你們願意幫忙我很高興，但是我們不能讓石叔叔的後人為了我家的事情冒險，這種事情到此為止吧，你能夠幫我們打聽到鐵堂傑那孩子的位置，我們已經很感激了……”

“這事情我們已經開始插手了，就自然不會半途而廢。”古帆搖頭，“現在你們要考慮的是，找到關於黑冰監牢的信息，越多越好。既然黑冰監牢是那麼恐怖的地方，就算是審訊之後鐵堂傑無罪，他還會是原來的他嗎？”

其實在聽到黑冰監牢是一個暗物質監獄的時候，古帆就悚然了。他們是在兇暴鯨的肚子里呆過的，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任何光亮和溫度都會被吞噬，就連希望都會被吸收掉，那裡叫做黑冰監獄，但是和真正的冰比起來，暗物質才是真正冰冷無比的存在。

第三七七章：不可能的飛行


“沒時間再糾結了,現在我們的時間也不多。”古帆道,他曾經直接闖入了雲家,當時擊殺擊傷了不少的士兵,古帆沒怎麼在意是誰壓下了這件事,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找他的麻煩,當然,他不知道其實是因為他的身份,襄家固然想要找他的麻煩,但是還有其他人擔​​心惹怒了他。

而若說之前襄家還可以忍受的話,現在他直接威脅到了襄家人的安全,他不知道把這位保鏢獵人扣押起來能夠拖延多久,不過問題卻不完全在這裡。

關鍵是鐵堂傑能夠堅持多久。

“我有一個老師,曾經參與過黑冰監牢的修繕工作。”云有自嘆了一口氣,道:“他一定知道黑冰監牢在什麼地方,我去求他……”

“那好”古帆道“那麼我們去做一下準備,等你們拿到了地點,我就出發。”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古帆接到了云有自的電話,讓他回到雲家去。

古帆來到雲家,這次沒有人阻攔他,他還沒到,那些四周巡弋的飛船就四下散開了來,古峰吹了一聲口哨,駕駛著飛船直接降落到了雲家的院子裡,云有自已經在那裡等著了,看到他,立刻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拖到了雲聽微的房間裡。

“這是黑冰監牢的結構圖以及詳細的坐標。”云有自拿出了一張卡片,在古帆的面前投影出了一道清晰的影子,古帆只是掃了一眼,頓時就面色一變。

“這是什麼地方來的”古帆掃了一眼那復雜而詳細的地圖,問道。

“我的老師是龍瀾帝國首屈一指的建築大師,大概三十年前,黑冰監牢曾經修繕過一次,那次修繕是由我的老師主持的。”云有自道“那次修繕之後,老師就再也沒有去過黑冰監牢了。所以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再修繕過,不過老師說過,除了他,龍瀾帝國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有能力修繕黑冰監牢了。所以應當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古帆的目光看著那巨大的投影,從設計圖上來看,黑冰監牢是是一個完整的星球那般大小的巨大空間,整個空間裡遍布著無數的通道與監牢,可以關押的犯人不計其數。

但這只是表面罷了,僅僅是在黑冰監牢沒有運轉時的樣子,而黑冰監牢是每時每刻都在變動的。它就像是無數個同心圓所構成的,每一層都可以相對滑動的玲瓏球,每一分每一秒,無數層的黑冰監牢都在以復雜的規律轉動著,即便是擁有了設計圖,也不知道現在的黑冰監牢是什麼樣子的。

“我老師說,想要進入黑冰監牢,必須擁有一個特殊的引導裝置。而這個引導裝置內置有特殊的計算與運轉算法,可以計算出整個黑冰監牢的變動方式,否則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入黑冰監牢。”

頓了一頓。云有自道:“就算是能夠進入黑冰監牢,因為黑冰監牢的內部不斷變動,想要找到特定的一個位置,也需要等待監牢變動到需要的位置,而如果不知道具體的位置,想要依靠遍歷的方式來找人是不可能的……老師曾經有一位學生,就迷失在了黑冰監牢裡,因為不知道迷失的位置,就再也沒有人見到過他……”

“老師說,黑冰監牢有兩種關押犯人的方式。一種是生牢,一種是死牢。生牢是把犯人關押在一間密閉的監牢裡,關閉監牢門,讓犯人無法逃出來,這樣如果想要提審犯人,則可以再次找到他。而死牢。是把犯人帶到黑冰監牢的任何一個地方,隨便一丟,只要犯人不一直呆在原地,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而想要依靠犯人自己的力量離開,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會一直迷失在無窮無盡的監牢裡,直到死亡。”

“而且黑冰監牢是暗物質所構成的,普通的探測器是無法在黑冰監牢內使用的,所以……”云有自嘆了一口氣,道:“微兒,你也聽到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雲聽微摀住了面頰,無聲地點頭,其實在聽到鐵堂傑被關押在黑冰監牢裡時,她心中就充滿了難言的絕望,現在只是絕望地更加徹底罷了。

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看到雲聽微如同死了一般蒼白的面色,云有自心中萬分傷痛,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無法保護自己的女兒,恨襄家的無恥無情,竟然把鐵堂傑關在那種地方。

若是別人,或許還會抱有一絲幻想,但是云有自本身就是研究建築學的,他的老師是龍瀾帝國首屈一指的建築大師,他又何嘗不是建築界的大師級人物他不喜武器設計,而是投身了建築設計方面,在人類世界中,建築設計也大有用武之地,小到一個船塢的佈局,大到一個龐大的前線基地的設計,甚至到整個星系的規劃設計,都需要他們的專才,武器只是破壞的藝術,而他們卻是建設的藝術。

只是,就連他,看到那樣復雜到超越人類智慧極限的監牢,也有一種難言的震撼。

在他看來,那不是監牢,而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品,但是這樣的地方,竟然是拿來當監牢用的而這監牢裡,竟然還關押了他的準女婿。

“對不起,是爸爸無能,若是爸爸更厲害一些的話,說不定能夠破解黑冰監牢的運轉規律……對不起,微兒,對不起……”父女兩人抱頭痛哭。

古帆盯著那巨大的監牢設計圖,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古峰也瞪大眼睛看著,不時伸手比劃著什麼,他的雙眼漸漸亮起來,如同兩團閃耀的恆星。

“不……”古帆剛剛開口,就聽到古峰的大嗓門“可以的應該可以的”

“什麼”云有自猛然抬起頭,看向了古峰,說實話,他不覺得這兩個少年,能夠從設計圖中看出來什麼破綻。

“是可以的。”古峰道,他伸手指著那設計圖“這些地方,似乎是整個黑冰監牢的主幹道,直徑三十二米,而從這裡,到這裡,再到這裡……”古峰的手在設計圖上移動著,轉折著,標出了一條明亮的通道“看,從這裡可以到達第二環,然後第三環,第四環……”

那是一條迂迴曲折的線,是在設計圖的迷宮之中,所能找到的唯一的一條道路,直接從外圍,進入到黑冰監牢的最內部。

古峰和古帆兩個人,竟然都在短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這唯一的通道,這讓智力達到了e9級別的云有自目瞪口呆,他都完全沒有找到這道路。

他不知道,古峰和古帆兩個人,都有著卓越的天賦,這天賦並不是計算,而是直覺。

在無盡的不可能之中,找到唯一的可能,從所有的死路之中,殺出一條生路。

“這確實是一條可以貫通核心和外部的通道,但是,你不要忘記,整個監牢每時每刻都是在變動的,而且還不知道鐵堂傑被關在什麼地方。”云有自反駁道,這兩個少年,所想的未免太簡單了。

“所以我們需要驗證一件事情。”古帆道“設計圖上標明了整個黑冰監牢的運轉方式,我們要模擬……”

“不可能”云有自斷言道“我老師這三十年來其實沒少做這種事情,但是這一套運轉規律實在是太復雜了,即便是老師那裡所使用的特殊計算集群,都沒有辦法模擬出來,老師設計用的計算集群已經是非常頂尖的了,但是即便佔用所有的計算資源,想要模擬出黑冰監牢運轉的其中一步,就至少需要二十分鐘,而這一步只是黑冰監牢一秒鐘的運轉……黑冰監牢的運轉規律,所需要的計算量,至少是c8級別的智力才能夠做到,還需要一套極其復雜的算法,即便是構架在光石網絡之上的計算機,都不見得能夠實時模擬。”

“我不需要實時模擬,只要能夠模擬出一步,或者兩步就可以了。”古帆道“我只需要驗證一件事情。”

“驗證什麼”云有自狐疑地看著古帆,這倆少年的口氣之大,讓他有點不爽,雖然對方是為了幫助他和他的女兒,但是在他的專業範疇之內,他有足夠的資格自傲。

“驗證每時每刻,都有一個唯一的道路可以離開這監牢。”古帆道。

“這個不需要驗證,確實是每時每刻都有唯一的道路可以離開監牢,不過這條道路的時間窗口只有零點幾秒,轉瞬即逝,不可能利用到的。”這點規律,云有自的老師早就已經發現了,其實自從修繕完了黑冰監牢之後,這就成了他的老師的重要研究課題,在隱瞞著別人的情況下,偷偷研究著。

“所以,我們需要一艘足夠快,足夠靈活的飛船……”古帆喃喃低語。

“你瘋了”云有自叫了起來,就連雲聽微都忘記了哭泣,一臉震驚地看著古帆。

這個孩子,真的是失心瘋了吧,他怎麼能夠想到這麼瘋狂的事情,就算他是白帆號的古帆,就算他已經成為了傳奇,但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啊。

第三七八章：不可能的零點四倍光速


“黑冰監牢的直徑是十二分之一光秒，每一條可供利用的通道的長度是……”古帆伸手比劃著，大致估算了一下，“大概五分之一光秒，而可以利用的時間窗口，大概是二分之一秒，所以我們只要飛到五分之二倍的光速，就夠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五分之二倍光速，也就是零點四倍光速，這對星際飛行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快速度，但是前提是，這是飛船在一個直徑只有三十二米，隨時都在變動的通道之中，從零開始加速，所能達到的速度。先不說不停轉折對加速度所帶來的損耗，對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的飛船來說，這種環境下，根本就不可能進行加速，能超音速都是高手大拿了。就算是能夠加速，想要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加速到零點四倍光速，然後恰到好處地找到這唯一的一條通道，從裡面毫無瑕疵地飛出來……孩子你開玩笑呢？這飛船的性能要彪悍到什麼程度啊！

毫無疑問，戰機和戰甲都不可能勝任這種任務，因為這兩者的加速能力其實並不強，大多是依靠從飛船中彈射出來的初速度，才能夠在光速障壁的速度上戰鬥。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都是引擎，但是擁有這種機動性的飛船，其能級至少要上萬，上萬能級的飛船，體型就不可能做到太小，除非是傳說級的引擎… …

“你是說，你們需要一艘傳說級飛船……”云有自想要伸手摸摸古帆的腦袋，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如果他們有傳說級的飛船，襄家還敢找他們雲家的麻煩？傳說級的飛船，至少在古帆他們橫空出世之前，一直都是威懾力的象徵，再強大的戰隊，也無法對傳說級的飛船造成傷害，那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後來人們才意識到。即便是傳說級的飛船，沒有與之匹配的駕駛能力，也是沒用的。而讓人們意識到這點的，正是眼前這位少年。

“不用傳說級的飛船。能級一萬二就足夠了。”古帆道。

“能級一萬二？你知道能級一萬二的飛船體積要多大嗎？”云有自反問道。這孩子發燒了，而且燒得厲害。

“我當然知道，我就是飛船設計師。”古帆道。

“我也知道。”古峰裂開嘴，竟然看起來很是開心，他報出了一連串的數字：“體長五十米，最寬處二十三米，最高處二十六米。內置式推進器，自重……”

“這是什麼飛船？”聽到古峰那嫻熟的數字，云有自愣愣問道。

“白帆號。”古帆道，他頓了一頓，然後道，“修復之後的白帆號。”

確切來說，這是古帆的白帆號修復計劃。

白帆號曾經是一艘體長五十米，直徑二十五米左右的超小型的飛船。在第一次修復時，為了容納雙引擎，古帆把白帆號的體長拉伸到了七十米。雖然體長增加了，但是白帆號依然是一艘超小型的飛船，而在白帆號再次折斷之後，古帆發現白帆號的體長太長了，反而是一種弱點，他有了一種新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還只是曾經和白帆號其他船員提起過，並沒有真正開始實施，甚至連設計圖都沒有畫出來。

而這種長度的飛船，其實才是兩人最熟悉。也最喜歡的，是白帆號原本的體型。

雖然二階段的白帆號體態修長，更加優雅，但是復古短萌的白帆號，才是兩個人的最愛。

回歸本源，把白帆號減回短短的。萌萌的五十米體長，是古帆一直以來的計劃，白帆號上似乎一直都沒有大規模招聘船員的打算，這樣一來，也沒必要再增加飛船的體長了。

而若是飛船的體積進一步減小，可以大幅度減少自重，提升靈活性，君不見那些傳奇飛船都是小型甚至微型的飛船？

白帆號不走火力路線，不需要搭配巨大的能量艙和巨大的武器，白帆號需要的就只有飛行系統！它本身就是武器！

“白帆號受損了？”云有自問道，“修復它需要多久的時間？需要什麼零件？”

聽到是白帆號，不知道為什麼，云有自卻有一種莫名的信心升騰了起來，那是白帆號啊，雖然不是傳奇飛船，卻又強過傳奇飛船，創造了奇跡的白帆號啊。

“是受損了，而且……”古帆抓了抓頭，受損之嚴重，讓人不忍目睹啊。

“嘿，現在我們連船塢都沒有。”古帆嘿嘿笑道。

“船塢？我們有。”雲聽微聞言抬起頭來，“我們有最好的船塢，最好的裝配技師。”雲聽微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古帆，“阿帆，姐姐能相信你，對嗎？”

“能。”古帆斬釘截鐵道。

事實上，雲聽微並不是被困在家裡不能出來，而是因為她即便是離開了，也沒地方可以去，只要鐵堂傑在襄家的手中，她就只能等著。

但是當雲家的人看到希望時，他們隱藏的力量立刻就運轉起來。

雲知山雖然只是一名學者，但是他是武器設計師，各大武器製造商和他的關係都非常密切，而這些武器製造商，大多是由軍方控制的，和他的關系更是千絲萬縷，襄家只是這其中的一家罷了。

而云聽微所提到的船塢，其實是他們的戰隊所使用的船塢，而那船塢在一家名為韓氏船廠的造船廠裡，這家船廠的所有人，就是古帆剛剛到雲家時，坐在最上的那位老人的。

古帆等人在雲家的地下乘坐韓氏船廠的飛船直接離開了和龍星，來到了坐落在賀龍星系邊緣的船廠，而紅門號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雲家盡數出動，雲知山、云有自、雲聽微三代各有絕活，他們自認能夠在飛船修復過程中幫上忙，所以就跟著來了，而韓氏船廠的所有人韓老爺子及其兒子兩人都是飛船設計師，其實這家船廠是韓老爺子的兒子在經營，而韓老爺子是作為技術總監而存在的，韓老爺子在飛船設計界的名聲，甚至比翰平生老爺子還大，是龍瀾帝艦的主力供貨商之一，寒輕戰隊就是由他們船廠所贊助的。

除了他們幾人之外，其他人一概都在保密之中，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看到了紅門號，韓老爺子是連連贊嘆不已，誇贊果然是一艘好飛船，只是在見到了白帆號之後，眾人情不自禁地驚呼一聲：“白帆號！”

其實古峰和古帆兩兄弟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只是這層窗戶紙沒有被捅破，什麼石風帆石風峰，都只是化名罷了，他們就是白帆號的古帆和古峰。只是親眼看到這艘傳說中的飛船，他們還是驚異不已。而且看到的，還是折斷了的白帆號。

幾個對飛船設計不太了解的人，就開始低聲討論白帆號到底遇到了什麼樣的戰鬥，竟然損毀成了這樣子，但是內行看門道，只是打眼一看，韓老爺子的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

“胡鬧，胡鬧，不及格，不及格！”韓老爺子連連搖頭，“這飛船是誰設計的？基礎都沒學好……”

古帆的臉突然就紅了，他期期艾艾地低聲回答道：“是……是我設計的……”

其實以古帆現在的目光來看，白帆號的各種設計，絕對是糟糕透頂，距離格列匕七號，都極為遙遠。而格列匕七號，不過是銅先生年輕時的作品罷了。單論飛船設計能力，現在的銅先生，較之韓老爺子也不過是伯仲之間，畢竟銅先生是一名大巡遊者，而不是專職的飛船設計師。

“與其修復這艘飛船，不如我幫你重新設計一個。”老爺子的嘴巴撅起來，看起來有點孩子氣，紅潤的面孔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無奈，“你想要修復這飛船，根本就沒有意義……”

“不，當然是有意義的。”弦聲船長是雲聽微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是這船塢的所有人，所以也得知內情，她輕輕搖頭道：“老爺子，您不是船長，不會明白一艘飛船對它的船長和船員的意義，並不是配置或者武器，而是一種精神，一種思念。”

“我確實不懂，不過精神和思念不能當飯吃。”老爺子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種飛船真的不具修復價值，就算是修復了，也不可能做到那種瘋狂的事情。 ”

“只能是白帆號，也只有白帆號能夠做到。”古帆道，他有些賭氣地說道，“您在一旁看著就好了，我的飛船，我自己修。”

古帆一招手，道：“束翮。”

“船長大人！”束翮走向前來，一個挺身，行了一禮。

“準備畫設計圖。”古帆走向前，把韓老爺子晾在了那裡。

“呸，壞老頭，你才沒有修復價值！”古峰氣鼓鼓地瞪著韓老爺子，韓老爺子這輩子何曾這樣被人罵過，而古峰和古帆兩個人都是老友的孫輩，更是為了雲家而來，韓老爺子一時間張口結舌，卻是僵在了那裡，一雙眼睛氣得跟蛤蟆一般凸了出來，嘴巴張著合不攏嘴。

第三七九章：不可能的修復計劃



“阿峰，別跟壞人說話！”古帆賭氣地說道，即便是心中有百般苦楚，看到古峰和古帆如此孩子氣的舉動，雲聽微還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她走到了韓老爺子身邊，低聲道：“韓爺爺，您老人家別生氣，阿峰和阿帆他們和白帆號一起出生入死，而且您老人家的眼界那麼高，一般的飛船哪裡入得了您的法眼？”

“哼，為了你的小情郎，刁蠻的微丫頭都學會討好了！”韓老爺子吹了吹鬍子，瞪著眼睛，語調卻是軟了下來，“罷了，為了我的微丫頭，我不幫忙誰幫忙？”

他咂咂嘴，等尷尬之色從臉上褪去，才走到了古帆的身邊，問道：“你打算怎麼修復？”

“還沒想好？”韓老爺子頓時又怒火攻心，你小子耍我啊！

“不要吵。”古帆閉上眼睛，伸出手去，思維波如同潮水一般擴散出去，籠罩了整個白帆號，被折斷而扭曲的白帆號遍體鱗傷，幾乎沒有一個零件是完整的，即便是不做更改，完全按照以前的設計重新噴塑，重新裝配，一天的時間都很難搞定，更不要說修復了。

韓老爺子反而不著急了，他在一旁靜靜看著，等著看古帆的笑話，這個少年脾氣太臭了，要磨一磨才行。

等到這個少年不得不來求他的時候，他就看在微丫頭的面子上，放他一馬，露一手給他看看。

過了足足半小時，古帆的雙眼張開，有些疲憊地晃了晃腦袋，眼中卻是難掩失望之色。

其實白帆號的改造計劃，他早就有了腹稿，只是在做那設計之前。他從未想過要面臨這種級別的挑戰，若是以他的計劃重新修復白帆號，完全不可能達到深入黑冰監牢所需要的技術性能。

首先的難點就是內置式推進器，內置式推進器和飛船的外置式原理不同。雖然都是利用反重力，但是內置式的技術難度大了很多，它的優點是在較為封閉的環境中可操作性極強，而缺點，則是對飛船的強度、能量管路的流速有更多的要求。之前古帆從來沒接觸過內置式的推進器，紅門號是第一個。

然後是白帆號縮減體積之後，龍口藤和星光藤的安置。

在白帆號體長延伸到七十多米之後。龍口藤和星光藤的體積也有所增加，現在再重新縮回五十米長，龍口藤和星光藤的體積，就會多出來許多。

第三，則是飛船的引擎問題，一萬二能級的引擎雖然有，但是體積大多極為巨大，而且所布設的能量迴路。也和之前僅僅兩千六的雙引擎完全不同。

可以說每一項都是極高的技術難題，對韓老爺子這級別的飛船設計師來說，這些可能都只是簡單的問題。但是對古帆來說，這是三個完全陌生的問題。

古帆這邊還在苦惱，那邊的束翮卻是從一開始就在畫著什麼，在船塢的主控電腦上指指點點，眾人也沒在意，此時他卻是走了過來，對古帆行了一禮，道：“船長大人，飛船設計圖畫好了。”

“嗯……”古帆下意識地應了一聲，過了大概五六秒鐘。他才反應過來，一臉驚訝地看過去，就看到束翮雖然強自按捺，卻依然難以掩飾​​的滿臉得意的笑容，他重復了一句，道：“飛船設計圖……畫好了？ ”

“是的。按照您的吩咐，屬下剛才去準備了飛船設計圖，還請船長大人過目！”束翮響亮地答道，在眾人的面前，非常給力古帆面子，下屬的身份擺的特別端正。

看古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束翮對古帆眨了眨眼睛，古帆茫然道：“那……好……”

這倆人之間的貓膩，別人怎麼沒看出來？雲聽微心中卻是嘆息，自己這個弟弟，實在是太好強了一些，當然，若不是如此好強的脾氣，估計也不會造就白帆號的傳奇吧。不過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人不可能是全知全能的，在某些領域上低頭並不丟人。

韓老爺子也是心中好笑，他發現自己竟然在和一個比自己孫子還小的孩子在斗氣，頓時莞爾，心想，即便是這設計圖再兒戲，他也不會出言諷刺，大不了多多指點一下就好了。

他目光掃向了束翮，這傢伙穿著一身技師工作服，腰間掛著各種工具，活脫脫一個飛船技師，這種打扮的人，此時都在下方船塢裡列隊站著，眼巴巴看著這邊，等待命令呢。

說實話，他壓根沒把束翮放在眼裡。

束翮也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了，他以前一直是小透明，現在他終於可以當小清新了，等待這一天，他不知道等待了多久，付出了多少艱辛的努力，上天終於開了眼，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機會。

束翮打了一個手勢，飛船設計圖立刻投影在了古帆的面前。

只是一眼，古帆就呆住了。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對別人來說，那隻是一條條的線條，但是對古帆來說，卻不啻於一艘嶄新的白帆號正聳立在他的面前。

這是白帆號，又不是白帆號。

白帆號的體積進一步壓縮，體長四十米，最寬處二十米，最窄處大概只有十五米，體積比最早的白帆號還要袖珍上百分之三十，修長優雅的線條，如同一隻銀亮的箭魚。

怎麼可能？白帆號怎麼可能壓縮到這種體積？

無法否認，對低端的飛船來說，體積越大越強大，那就代表著可以加載更多的武器，更強的火力。但是對高端的飛船來說，體積反而是越小越好，越小的體積，就代表著越小的自重，越靈活的反應速度。

但是白帆號有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就是自重已經很龐大的龍口藤、星光藤組合。

無論如何，白帆號是不可能放棄龍口藤的，它也是白帆號的一部分，一份子。但是龍口藤和星光藤龐大的體積，就約束了白帆號的體積，不可能更小了。

束翮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難道是束翮要求切掉星光藤和龍口藤的部分肢體？這並非不可能​​，畢竟它們只是植物，切掉部分肢體依然可以生長，並不會損及它們的生命。

但是古帆絕對不會這麼做，白帆號的強大，絕對不會建立在損壞同伴的身體上！

“船長大人，您看，這才是白帆號設計的重點。”束翮雙手一張，放大了白帆號的設計圖，讓古帆觀察白帆號的內部。

古帆終於看出了端倪來。

束翮並不是切割了星光藤，而是把星光藤變成了白帆號的構造的一部分，他把星光藤折疊了起來，變成白帆號的內部艙壁，不論是駕駛艙還是其他的艙室，其內壁都完全是由星光藤構成的。

星光藤本身就擁有極強的強度，比之普通的力場金屬毫不遜色，而這星光藤是和虛空龍口藤共生的，本身的強度比之普通的星光藤要強大許多，僅僅是作為內部的支撐結構完全不成問題。

“胡鬧，星光藤怎麼能夠當內壁，而且……這飛船竟然沒有龍骨？”看到這設計，老爺子的鬍子都炸了起來，幾乎當場就要發飆。

束翮瞥了他一眼，把他的怒吼當做了耳旁風，除了白帆號的成員，沒有人知道白帆號上的星光藤和龍口藤到底多變態，那可不是普通的星光藤和龍口藤。

“如果說虛空龍口藤是D級生物的話，那麼和虛空龍口藤伴生的星光藤，應當也能夠勉強達到D級生物的強度，若是以D級生物的肢體構造我們的飛船，那麼我們的飛船，不就是一艘活生生的D級生物了嗎？”束翮解釋道，古帆眼睛一亮，他怎麼沒想到？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古帆畢竟首先是一名船長，此後才是一名飛船設計師。而束翮作為飛船的技師，每時每刻都在思考白帆號的修復與改造問題。

但是他之前因為先天不足，根本就無法進行深層次的改造，但是在光石研究所的一個機遇，改變了他的一切。

“根據這個思路，我測試和計算了星光藤的強度。”束翮道，“不知道船長您有沒有發現，即便是在我們飛船的龍骨被折斷時，星光藤都沒有被崩斷。”

他頓了一頓，道：“龍骨之所以必須存在，是為了起到支撐飛船的作用，但是我計算過之後，發現星光藤和龍口藤兩種藤條就像是肌肉和骨骼，互相交織之下，其韌性和強度，比我們之前所使用的龍骨強大好幾倍，所以說，我們的飛船，完全可以不用龍骨！”

看古帆連連點頭，束翮受到了鼓勵，連忙又道：“然後，老爵爺建議我測試一下星光藤的能量傳導性，大人，您知道，那星光果……”外人在前，束翮不方便說的太直白，他只是提了一下星光果，就讓古帆想起了當初虛空星光果。

而那些星光果都是沿著能量管路生長的，顯然星光藤對能量有著良好的反應。

“我發現，星光藤的部分枝條，有著良好的能量傳導性，所以，我們甚至可以節省下來能量管路。

第三八零章：新設計的優勢與缺點




直接把星光藤當做能量管路來使用？古帆覺得很納悶，這真的可以做到嗎？

不過看了束翮所提供的測試報告之後，他才驚覺，星光藤的能量傳輸效率竟然這麼高，而且，星光藤所能傳送的，不僅僅是普通的能量，還能夠傳遞虛空能量。

“不過，想要通過星光藤傳遞能量，必須先把能量注入到星光藤中吧。”古帆問道，星光藤是一個活著的生物，如果通過強制注入的方式，肯定會對星光藤造成極大的傷害。

“確實是這樣子沒錯，這就涉及到了把白帆號改造成這種形式的飛船的一大劣勢。”束翮道，一種設計不可能只有優點，沒有劣勢。

“首先，劣勢之一，給星光藤補充能量的方式，就只有一種方式而且速度較慢。”束翮道。

然後古帆就看到了這種補充能量的方式，一整箱整箱的能量塊被搬到了龍口藤的身邊，兩只龍口藤開心地吃著那些能量塊，而其他的小龍口藤腦袋一旦膽敢湊過來，立刻就會遭到兩隻大腦袋的撕咬，就只能吃點剩下的殘渣，彼此之間一陣胡亂撕咬，很快一箱的能量就被吞噬一空。

“船長大人，我在龍口藤和星光藤的身上放置了一些監控設備，所以能夠看到能量的轉化。”束翮雙手一晃，拉出了一道投影，上面正是龍口藤的影像，龍口藤吃下那些能量塊之後。在龍口藤的體內開始了初步的轉化。轉化成了一種龍口藤所利用的能量，然後過量的能量通過龍口藤和星光藤結合的地方，傳導到星光藤之中，然後星光藤再對能量進行一次轉化，還原成了能夠在星光藤內部流動的能量，過量的能量都流入了星光果之中。

“每次轉化大概需要十多分鐘時間，而且會損耗大概三分之一的能量，更麻煩的一點是，如果一次注入了太多的能量，星光藤不能全部儲存在身體裡。而是產生大量的星光果。不過，如果再給龍口藤餵食星光果，就可以快速地進入能量循環之中，幾乎沒有損耗。”束翮道。

“這幾天。你都在試驗這個？”古帆斜眼問道。

看得出來，束翮早就在想這些東西了，而把古帆他們都趕走了，自己留在飛船上，顯然是打算自己偷偷試驗，免得到時候言之無物，看他提供的那些測試數據，就知道他肯定早就已經進行了完善的測試。

“其實老爵爺幫了我很大的忙……”束翮抓抓腦袋，嘿嘿笑起來，老爵爺的肢體現在和星光藤連接在了一起。作為黑匣子系統，它本就是和飛船的主體系統連接起來，監控整個飛船的內部參數變化，現在也是，老爵爺可以通過生物內部的細微變化，監控和測試整個身體的變化，而束翮的很多想法，其實也是老爵爺提出來的。

說到底，老爵爺也不怎麼甘心只是當一個“導航系統”，在和星光藤、龍口藤結合到一起之後。它也產生了一些變化，這些變化古帆只是通過思維波掃描到了，但是老爵爺不說，古帆也不會去問，他們是真正一起同生共死過的。古帆信任它，盡管它只是一個“黑匣子”。

這些東西。束翮是把古帆拉到一邊，單獨匯報給他聽的，而那邊韓老爺子依然在看設計圖，他口中嘖嘖連聲，白帆號特殊的構造，那一對龍口藤和覆蓋船體的星光藤，原本就是和其他飛船不同的地方，但是他卻沒想過，竟然可以有一種設計，把這種與眾不同發揮到最大的極限。

“這個設計很有意思，倒是有點生化飛船的樣子了。”韓老爺子咂咂嘴，這飛船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各種植物本身的特性，“但是有一個致命的問題，這飛船缺少一個合適的主控系統，如果用這種方式來設計飛船，飛船就不能使用機械式的操作了，植物的信號轉換非常慢，能夠做到瞬間的響應嗎？”

老爺子不說外行話，古帆也是明白這一點，對白帆號來說，其實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帆號本身的靈活性。

“這就是這種設計的劣勢之二了，暫時來說，星光藤所能起到的作用，就只是能量傳導，具體的能量傳導速率，還需要一些機械的端口來控制，植物構成的支撐結構之外，白帆號還需要一套純機械的傳導與操作體系。”束翮搖搖頭，道，“也就是說，能量系統和支撐系統由星光藤和龍口藤完成，而其他的操作和主控，還是使用機械的方式。”

“很巧妙的構思，但是具體能做到什麼​​程度，我持保留意見。”韓老爺子不是完全贊同束翮的想法，他覺得這種設計太稀有太偏激了。生化飛船和機械飛船都是單獨的體系，半生化半機械的飛船也有，譬如男爵號就是，但是那隻是出現在生化飛船的早期。但是不論是生化還是機械，其實理念都一樣的，就是人工設計，剔除所有不適合的，塑造出適合飛船飛行的。完全不使用人工設計，只是利用現有的東西，組合起來，使其為人類所用，這種感覺就像是人類早期馴化牲畜一般，是一種很不可靠，效率低下的方式。

“我是這樣想的。”束翮道，看老爺子有真才實學，他也不介意和老爺子探討一下，“生化飛船曾經一度取代機械飛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其擁有極強的自我修復能力，不需要像機械飛船一樣，只要受損就必須更換零件，在高損壞率，高續航的情況下非常有優勢。”其實生化飛船最流行的時候，正是人類從光石研究所時代向秋羅星時代過渡的階段，那時人類面臨內戰，各地戰火紛飛，束翮頓了頓，又道，“但是其瓶頸就是，任何一種基因其實都不是能夠單獨存在而穩定復制的，在基因自我復制的過程中，總是會產生變異，而這種變異是逐漸積累，無法完全從生化飛船中剔除，會使得飛船的可靠性慢慢降低。所以這些年隨著技術的發展，特別是駕駛技術的提升，生化飛船漸漸又變成了非主流。而機械飛船則完全不同，某個零件損壞了，就直接更換就可以了。人類所設計的各種生化飛船，從來沒有一艘是完美無瑕的，但是自然進化的生物則不同，它們本就是經過了幾十幾百億年的進化，盡管擁有冗餘的基因和功能，本身卻擁有所有生化物都不具備的穩定性。”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束翮沒有說，這龍口藤是虛空龍口藤，這星光藤都快變成虛空星光藤了，本身就是極其強大的存在，以此為基礎構建的白帆號，將會完全擺脫之前脆弱的軟肋，變成堅不可摧的強大存在。

“你這麼說，確實是如此。生化飛船的一大缺點就是可靠性不強，這種可靠性的降低大多是在操縱性方面，以生物做外殼，以機械方式操縱，你這個設計確實可以有效避免可靠性方面的缺陷。”老爺子點了點頭，道：“小伙子，不簡單啊，你老師是誰？”

宇宙植物畢竟是一種植物，擁有極強的可塑性和可靠性，它不會亂動，長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可以編織成各種形狀，然後再施加外力之前，就固定在這個形態了。事實上，人類現代工業之中，會大量使用太空植物，有的太空植物比之力場金屬還要可靠。

“是曲向茅先生。”束翮一本正經地說道。

“曲向茅？是哪位大師嗎？我怎麼沒聽過？唉，看來我還是太孤陋寡聞了。”老爺子一臉自嘲地搖頭。

古帆都快憋出內傷了，他會告訴韓老爺子，曲向茅先生就是一個地下技師，連個聖服學院都沒考上嗎？本以為束翮這傢伙很嚴肅呢，誰知道也會搞怪。

“那麼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老爺子剛剛說完佩服，轉臉又將了束翮一軍，“你如何把星光藤塑造成你所想要的樣子呢？如果使用外力強制的話，恐怕會損傷星光藤的內部結構。而若是通過模具讓其生長成固定形狀的話，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成型的。”

束翮笑道：“這個就不牢老爺子費心了，這是我們白​​帆號的獨家秘密。”束翮輕輕抹了一把汗，他似乎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古帆從側面看，他的臉都變白了。

老爺子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負責飛船機械的部分吧，設計圖拿來，我去弄零件。”

看老爺子走了，束翮才一臉煞白地看著古帆：“船長大人，我忽略了一個大問題了！”

“你是說星光藤和龍口藤如何生長的問題？”古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是的。”束翮一臉的尷尬，這種精度極高的植物塑形，是一種非常高深的課題，束翮畢竟是第一次主持飛船的設計，卻不由自主地忽略了這麼一個重要的問題。

“唉……束翮啊束翮。”古帆搖頭嘆息，束翮面色頓時變得更白了，“不是吧，船長大人，難道您也沒辦法？”